老婆不乖第2部分阅读(1/1)

也没半点亲和力,但只要他愿意,应该还是有很多名门淑媛对他趋之若骛才是啊,为何需要花钱娶个像她这种小角色当老婆

“怎么,现在又成哑巴了”

听到他冷硬的嗓音,她才从沉浸的思绪中回神。

不敢相信,她居然只因为这个男人一张帅得过分的脸,就像个花痴似的发呆失神,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还有刚才说到哪了

“那个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情急之下,她只能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我、不、接、受。”裴羿目露凶光地瞪着她。

这男人也太没肚量了吧夏静言小嘴微张,愣愣地看着他。接着,缓缓地辩解刀

“裴先生,其实我觉得你没什么立场不接受我的道歉耶,因为这件事你也有不对的地方啊,要不是你突然回来,又偷偷摸摸地爬上床对我毛手毛脚,我怎么会出手攻击你”她只是做出任何一个女人在面对危险时都会有的正常反应罢了。

“我回我的房间、上我的床、抱我的女人,到底哪里错了”明明是她有错在先,居然还把他形容得像个滛贼一样

“我说过了,当时我又不知道你的身分,更何况就算我们是夫妻,你也没有权利强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她再次重申,拒绝被物化。

“你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裴羿眯起眼睛,用饱含怒气的危险眼神瞅着她。

“明明是你的口气比较差吧。”

“别忘了你的身分。”他提醒她。“一个我花钱买回来的女人,没资格跟我谈什么权利,你只有服从我的义务。”温柔乖巧,是他挑女人的首要条件,凶巴巴的母老虎可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夏家的三个女儿,一直都是社交圈里公认集美貌与气质于一身的“花瓶”,她们美丽出众、温柔婉约的优雅形象,总是深获男人们的青睐,所以他才会挑上她们。

“现在我给你一个向我道歉的机会,只要你保证以后会乖乖地顺从我,我可以既往不咎,往后也不会亏待你。”他大方地承诺,给她一个认错的机会。

夏静言轻拧细眉,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有问题,才会听到这么离谱的论调。

“裴先生,除了动手打伤你这件事以外,我不认为我有其他需要向你道歉的地方。”她理直气壮地回视他。

他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危险气氛。

“你跟我原先想象的很不一样。”他更加贴近她,熠亮的瞳中闪过一丝精光。

“我、我就是我,一直都是这样。”她立刻澄清,眼神却不自觉地闪烁了下。

“那就是你父亲对我撒了谎,他把你说得很符合我的需求。”他突然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到最近。

记得夏建华亲自到公司里告知他最后决定的那天,足足浪费了二十几分钟听他口沫横飞地夸捧这个女儿有多么温柔乖巧、蕙质兰心、气质典雅,加上生得一副沈鱼落雁的花容月貌,和他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更是完全符合裴家媳妇条件的不二人选。

而今看来,那似乎只是个自卖自夸的诈骗广告

“需求”她的呼吸开始变调,但却不能确定是因为他过分贴近的距离,还是他锐利如刀的眼神。

“我原本想娶的是一个跟你完全相反的女人。”没带半个脏字的话里却充满浓浓的讽刺及刻意贬低的意味,高明地表达了他对她强烈的不满及厌恶,显然她并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贤妻良母类型。

“大多数的父母都会在潜意识里美化自己的儿女,在我爸爸眼里”

“我不管你父亲的潜意识出了什么问题,我只知道我上当了而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愚弄我的人。”他瞳中窜出两道阴骛的冷光,逼出了她额角的汗水。

“那你、你想怎么样”奇怪,他说话就说话,干么靠她那么近

“现在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你”他修长的手指画过她发烫的粉颊。“以后该用什么样的表现,来扭转我这种受骗上当的感觉。”

随着他指尖的滑动,夏静言心如擂鼓,节奏快得惊人。

“我知道、知道该怎么做了。”只要他别再贴那么近,让她能正常呼吸,什么都行。

她一定是疯了吧,否则怎么会突然觉得脸颊像通了电似的,一阵酥麻。

“你确定”

“确定,非常确定。”她屏着气。“我可以出去了吗”她迫不及待地想从这股奇异的氛围中脱身。这男人带给她的莫名压迫感,甚至比昨夜更加强烈,令她心慌。

冷冽的眼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秒,接着才缓缓地移开。

一眼,他便看穿了她的慌乱,正如他一向清楚自己能对别人产生多大的影响力。

只可惜,要不是还感觉到头上那隐隐作痛的伤口,他可能会有兴致继续逗弄这个反应单纯的女人。

“滚”他突然大吼,吓了她一大跳。

夏静言随即如获大赦的夺门而出,逃离门后那股慑人的压力。

直到离开卧房好一段距离,她才敢停下脚步,靠着墙壁大口喘气,平息胸口那股莫名其妙的怪异感觉。

这个男人不可以靠他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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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一直等到身后的呼吸声变得规律沉稳,夏静言才敢悄然睁眼。

她翻身,再翻身,又翻身,故意在床铺上引起一阵小震动,然后静静等待,顺道在脑中将待会儿要进行的程序重新演练一遍。

随着耳边平稳的吸吐气息,她的瞳孔也已经适应房里的漆黑,于是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绕过大床、放低姿态,谨慎、小心翼翼地爬到门边,轻轻扭开门把,蹑手蹑脚地溜出房去

打开厨房里的储物柜,取出预先藏好的轻便行李,夏静言连停下来换套衣服的时间都不敢耽搁,便急着从后门离开主屋,沿着围墙走到镂空雕花的大门前,撩起裙摆,将行李甩上肩,开始攀爬

历经一番功夫,好不容易才跨过一条腿,她的蕾丝裙摆却被一处尖锐的突起物给勾住了。

噢她就知道这件该死的蕾丝睡衣会成为她的绊脚石,但偏偏又不想浪费时间换衣服,结果她现在被卡在大门上动弹不得,进退两难。

可恶,这条难缠的裙子,挣开这里就勾住那里,照这种情况看来,就算到天亮她都爬不过这道大门。

“好,这可是你自找的。”她对紧勾在雕花图案上的裙摆嘀咕着,用力一扯

“嘶”美丽的蕾丝裙摆立刻被她划出一道长长的裂痕,露出一大截嫩白光洁的大腿,但夏静言可没心情担心这点走漏的春光,只顾着小心地挪动身体,把重心放到另一边,准备跨过另一条腿。

啊只差一步了,偏偏下半身那块烂布却像在报复她的残忍似的,和大门上的雕纹纠缠得难分难舍。

她侧过身用手拚命拉扯她的裙摆,可是它这次却固执得不肯退让,任凭她再怎么用力拉扯也没用。

她额上沁着汗水,做最大的努力破坏那件看来脆弱,却异常顽固的睡衣

“需要帮忙吗”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她僵住,冒出大片疙瘩。大半夜里,除非是鬼,否则应该没有“人”该在这里出现的,而身后的声音听起来刚好很像

她一回头好极了果然是裴羿,她“亲爱的丈夫”,正拄着手杖,一脸阴沈的站在大门边,看起来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而她正是那个跨错地盘的倒楣猎物。

“保全公司的人打电话来问我需不需要报警,你觉得呢”他的声音冷得足以让海水结冻,当然,她的身子早就僵了。

“呃我看不用了。”她僵硬地回答,笑得比哭还难看。

哎哟,她真的是个超级大笨蛋,怎么会忘了有保全系统这回事呢,这么大的屋子当然会有高科技的安全系统保护着喽,恐怕早在她推开后门的同时就已经触动了保全系统,而她居然还在这要白痴咧。

“还不快给我滚下来嫌自己不够丢人吗”他怒吼着,简直快被这没家教的女人给气疯了。

夏静书也急着想收回跨出的大腿,但那条不合作的裙子就是不肯放过她,硬是紧勾住大门不放。

没办法,她只好再用尽全力拉扯这会儿,那块布倒是挺合作的一分为二。

“啊”她手一滑,整个人往后栽落,不偏不倚地撞上那个怒不可遏的男人。

“滚开”他大手一拨,毫不怜惜地把压在他身上的夏静言推开。

“哎哟”夏静言揉着腰,跌坐在地上。

裴羿迅速拾回被撞落的手杖,重新站起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即带着一身怒气走回屋里。

夏静言灰头上脸的坐在地上,一边揉着发疼的臀部,仍是满心不甘地望着那扇“只差一步”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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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裴羿像阵暴风似的刮进房内。

相形之下,夏静言简直像一缕飘渺的轻烟,缓缓地吹进房里,无声地带上房门。

“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经过了在书房里的那番“沟通”,他原本以为她应该已经懂得自己的地位和该有的分寸才对,可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在大半夜里大胆演出落跑的戏码,公然挑战他的威权。

“我觉得我们俩不太适合,我想我还是离开比较好。”她畏畏缩缩地说道。

“你觉得你想”他脸色阴沈地逼近她。“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作主了”

他脸上森冷的笑,教夏静一言不寒而傈。

“我没那个意思。”她急着否认。

“你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也证明了你是一个缺乏教养又没大脑的蠢女人”他脸上的冷笑迅速被怒气所取代,一手揪住她的领口。

“你以为你偷偷溜回家就没事了吗一个为了钱连女儿都可以出卖的父亲,你以为他还能提供你什么庇护”他很清楚,夏建华把他那间岌岌可危的破公司看得比亲人还重要,无论这个父亲以前是多么珍惜女儿,但如今只有要人出得起价码,她们也只能沦为被人标价出售的美丽瓷娃娃。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我可以照顾我自己。”夏静言拍打着紧揪住她领口的大手,无奈就是敌不过他的蛮力。

笑话她当然知道夏家不会给予她任何帮助,也清楚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分量有多么微不足道。事实上,不止是夏建华,她相信夏家的任何一个人都绝对愿意用她来换取一笔白花花的钞票,甚至只是那间公司里的一桌一椅。

所以就算她成功逃离这里,也绝不可能再回去夏家,绝不

“真那么有本事,就不会落到现在这副处境。”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女人,似乎还没从她千金大小姐的美梦里醒过来。

难道她以为裴家是个可以容许任意妄为、随便撒野的地方吗

“如果没有嫁给你,我的处境绝对会比现在好很多。”一进门就被他凶个没完,她也豁出去了

真搞不懂这男人怎么老像火药库一样暴躁,又老是冲着她发火啊,难道她长得像导火线吗

她挑衅的态度无疑令裴羿更为光火。向来绝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他的威信,更何况是一个刚娶进门,特别需要学习“家规”的女人。

“再这么口无遮拦,信不信你绝对会过得比现在更糟糕。”他咬牙切齿地警告她。

“信你个头快放开我,听到没有。”她气不过,偏要和他唱反调。

如她所愿,他一把将她推开。

夏静言跌坐在床沿,捂着闷痛的胸口,愤愤不平地瞪着那个粗暴无礼的男人,他对待她的方式简直和他冷峻高贵的外表大相迳庭,完全违反一个名门绅士该有的风范、气度,尤其是

她被迫中断思考,因为她惊惶地发现一个与他那副俊逸外表更不相衬的举动

“你想做什么”她惶恐地瞪着他手中的东西。

裴羿冷漠地撇动嘴角,邪恶的阴影不断朝她逼近,吞噬那抹娇小的身躯。

她惶愣地忘记闪躲,直到记起她应该逃开时,已经落入恶魔的手里

“放开我,你想干么啦”

他抓住她的脚踝,使劲一拖她整个人被扯到床下,没有半点逃生的机会。

在她尚未来得及反应之际,他已神速地将手中的领带紧紧缠绕在她纤细的双腕上,再牢牢地固定在床脚。

“喂,你到底想干么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她挣扎着,但那个死结恐怕连头蛮牛都挣不开。

“你就利用一整夜的时间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言行,想想该怎么改掉你那目中无人的刁蛮个性。”他把领带上的死结打得很紧,但套口的部分却刚好能困住她的双腕,又不至于弄伤她,只要她安分地别乱动,便不会受伤。

这女人该尝点苦头,才懂得珍惜眼前的好日子,学会什么叫规矩,别再三天两头的挑战他的威信,不把他放在眼里,又或者趁他熟睡之际溜出屋去。

他站直身子,绕过她走到另一头。

“你放开我,快放开我,放开我”她朝他大喊。

裴羿恍若未闻地关掉房内的灯光,不疾不徐地走回大床,准备就寝。

“喂,你聋啦”她再度大喊。“你这个变态、神经病凭什么把我绑起来,快放开我听到没有”她破口大骂,不惜一切想引起他的注意。

“想连嘴巴都被堵住的话,请继续。”他背对着她的方向,淡淡地出声。

她顿时噤若寒蝉,因为她相信他绝对敢做出更变态的事。

她抑制住心中的不平情绪,低头看着被捆绑的双腕,再次奋力扭绞,希望能松开手上的束缚。

结果,徒劳无功的挣扎只换得更多的皮肉之苦,那根强悍稳固的床脚和牢固的死结依旧紧紧相依,不曾松动半分。

她不死心地继续扭扯红肿发疼的手腕,愈来愈用力,清澈的目光近乎偏执

夏静言感觉整个人像躺在棉花堆里,柔软得不可思议

她舒服得不想睁开眼睛,不想移动半分,但同时又有一点令人不快的感觉在马蚤扰着这股平静,就在她手边,而且感觉越来越明显、强烈。她睁开双眼,看到一张亲切的小脸

“小雨”

“少夫人,你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小雨忧心忡忡地盯着她看。

夏静言微笑着摇摇头,感觉脑子里还昏沉沈的。

“那就好,我刚刚看到你的模样真是吓坏了呢”

“嘶”

“少夫人,你先忍耐一下,马上就好了。”

夏静言低下头,才发现刚才那股令她不悦的刺痛,原来是来自手腕上的伤口。

“你不用担心,少夫人,这伤口不深,只是点皮肉伤,好好包扎照料应该就不会留下疤痕。”小雨小心地为她缠上一圈圈的纱布。

“谢谢你,小雨,让你扶我上床,又帮我上药。”昨夜她不知挣扎了多久,最后便累得睡着了。

“那你谢我一半就好了。”小雨笑着说道。

“一半”

“对啊,因为我只有帮你上药而已,是少爷抱你上床的,而且他还特别交代我要赶紧帮你包扎伤口,等你醒来后也要亲眼看你用早餐。”

“他”那么好心吗

“是啊,你看少爷多关心你。”

哼,关心咧。夏静言不以为然地想道。

“那他有没有说我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她倒想知道那个坏男人有没有脸承认。也不想想她的伤口是因何而来,以为抱她上床、给她饭吃就没事了吗

“有啊,少爷说你是半夜梦游,老往外头走,他怕你伤了自己又不敢用力摇醒你,没办法只好将你绑起来,谁知道你把自己弄成这样”小雨看着夏静言的双手,不禁又皱起眉头。“虽然少爷没说,但我想他一定很担心你。”

“他真的这么说”夏静言一脸不可置信。那个可恶的男人还真会鬼扯、装好人,真是气死人了

“是啊,难道不是吗”小雨眨着一双水漾的大眼睛,疑惑地问。

“这是、是啊,就是他说的那样。”夏静言有口难言,只能附和裴羿的说法。

没办法,虽然她很想大声说出那个混蛋欺负她的真相,但碍于无法向小雨解释自己爬墙逃家的整个过程及原因,只好白白便宜那个大坏蛋一回。

“少夫人,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你先梳洗一下就可以下楼用餐了。”

“好,谢谢。”

小雨离开后,夏静言却还留在床上,望着手腕上的纱布,呆坐了好一会儿。

虽然那男人昨夜的行为简直像个未开化的野蛮人,但要不是她自己执意挣扎,双腕也不会伤成这样,而且刚才小雨还说裴羿出门前还交代她要好好照顾她

单凭这点关心,就胜过她在夏家得到的好几倍了。

唉,这个男人,到底该把他归类成好人还是坏人呢真难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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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座车缓缓驶进大宅,裴羿一如往常的在浓浓的夜色中回到家。

自从他正式接手公司的经营权后,便经常错过家里的用餐时间,有时候一忙起来,甚至会留在公司彻夜工作,几天不见人影。

想来可笑,二十三岁以前,他可不是这么一个以事业为重,严肃呆板的工作机器。

那时的他,年少轻狂,凭着英俊挺拔的外表加上富裕优渥的家境,自然成为同侪眼中的焦点,他聚光,也发热,永远是人群围绕、追逐、崇拜的对象,除了花点时间应付课业外,其余的时间几乎全花在和朋友吃喝玩乐上,彻底挥洒青春、享受绚烂耀眼生活,狂傲的以为这世界几乎是为他而转。

直到命运之神一个弹指粉碎了他自以为是的世界,让他足足有半年多的时间只能呆躺在病床上,被动的接受各式手术、治疗、检查,受尽肉体上的折磨及苦痛。

于是他再没笑过,也不再是过去那个潇洒率性、平易近人的发光体。在医院里被救活的是一头浑身带刺的凶暴野兽,对每个靠近他的人龇牙咧嘴,动不动就大发脾气,吓得那些可怜的小护士们,个个看到他都像见鬼似的抖个不停。

如果不是来自亲情的关怀与鼓励,甚至不惜以强迫的手段逼他接受治疗,或许他会就这么一蹶不振,死在医院里。

如今他已走过生命的黑暗期,并且善用与生俱来的商业头脑,将事业经营得有声有色,重新站上那个令人崇拜、仰望的至高点,成为一号叱咤风云的人物。然而在这片风光背后,他对生命却不再具有任何热情与憧憬,只相信手中握有的财富及权力,连曾经散发的光和热,也早被冷漠与无情所取代。

忙碌的工作、乏味的生活、无爱的婚姻他的人生里似乎只剩下身为人子的责任,单调的延续,再无其他意义。

裴羿提着公事包回到房里,照惯例先冲了个热水澡,换上宽松舒适的休闲服。

高大的身影没有走向大床就寝,而是提起才搁下不久的公事包,移动到书房里,准备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他推门而入,却发现已经有人早他一步进到书房里了。

裴羿走向墙边的小沙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那抹窝在沙发里的娇小身影

夏静言怀里抱着一本食谱,蜷缩着身子睡在沙发的一侧,熟睡的面容恍若月光下沉静柔美的湖水,巴掌大的脸上生着一对弯弯细眉、浓密睫毛、圆巧的鼻尖配上红润的樱桃小嘴这张漂亮又甜美的小脸,不管看上几次都一样令人心醉神迷。

原以为他的人生中不会再出现任何与美丽沾上边的东西,但却意外的娶了这么一个闭月羞花的女子,连她纯净柔美的睡容,也能勾起他一亲芳泽的冲动

但他可不会傻到再度上当

一看到她手腕上的纱布,他的大脑立刻发出高分贝的警告这女人可没外表看起来娇弱,而且脾气还倔得很,否则她也不会自找苦吃,把双腕弄得红肿破皮了。

今日清晨,当他下床看到她手腕上的伤时,着实吓了一跳,原以为她只会尝到一夜不成眠和腰酸背痛的苦头,没想到她居然把自己的手磨扯成这副惨状。

他立刻用剪刀除去她手上的束缚,小心地将她抱上床铺,盖上被子。

为了避免惊扰到她,让她好好休息,裴羿没再回到床上,而是提早梳洗,到书房里处理了几份文件后,才下楼跟小雨交代事情,然后出门上班。

一思及这朵玫块夹藏的利刺,他眼中骤添几分冰冷,所有绮丽幻想顿时烟消云散。

裴羿微微倾身,不客气地动手推着她的肩膀。

“喂,起来。”

只见她一对鬈翘的睫毛颤了颤,偏侧脸,再没其他动静。

裴羿皱起浓眉,收紧下巴。

“喂,叫你起来听到没有快起来”这次他更加用力地摇晃她。

她懒懒的调整睡姿,轻拢细眉。“不要小雨我真的吃不下了”她直往沙发里钻,嘴角泛起浅浅的微笑。

裴羿冷嗤了声,对这女人的无厘头反应感到哭笑不得。

“快给我起来”他索性抽走她怀里的食谱。

夏静言被那股突如其来的猛烈力道震得跌下沙发,终于迷迷糊糊地醒来。

“你干么啊”小脑袋左晃右摆,最后终于睡眼惺忪地抬头望着他。

他把食谱往她身上一抛。“出去。”说完,迳自走到书桌后坐下,打开电脑的电源,取出公事包里的资料。

夏静言抱着食谱,缓缓地从地上爬起,不太清醒地走向门口。

“等等。”

她愣愣地回头。

“去泡怀咖啡来给我。”

“哦。”她点了下头,搔着头,走出书房。

一会儿后,她手里端了杯香味四溢的热咖啡回到书房,小心翼翼地放到他手边。

他偏头朝杯里瞄了一眼。“不加奶精,重泡。”视线又回到萤幕上。

她撇撇嘴,安静地端起咖啡离开。

再次回到书房,她把重新泡好的咖啡放到刚才的位置。

裴羿神情专注地盯着电脑,仅伸出一只手端起杯子,杯缘才碰到嘴唇,又放下。

“太甜,重泡。”

“喂”

“快去。”他合上一份公文,看都没看她一眼。

夏静言觉得他根本是故意找碴,不过看在他好像挺忙碌的分上,她暂且不跟他计较,端起咖啡走开。

将第三杯咖啡放到他手边,她暗自发誓若是他再敢有意见,第四杯咖啡的味道绝对会令他毕生难忘。

不过这回他倒是没有嫌弃他连碰都不碰一下

呆站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喂,你干么不喝”

“我想喝的时候自然会喝,你出去,别站在那打扰我工作。”他边说着,还把咖啡移到更角落,以便挪出更多空间摆上他所需要的资料。

哦那言下之意就是他现在“并不想”喝咖啡喽。

“喂,你这人很奇怪耶,既然现在不想喝,干么叫我去帮你泡咖啡啊,还挑三拣四的叫我重泡那么多遍,你以为厨房很近吗”害她还来来回回地爬了好几趟楼梯、走了几段冤枉路。

“你很吵,出去。”他淡淡地说道,又阅完一份文件。瞄了眼她那副元气十足的模样,连泡了三杯咖啡都没嫌手酸,反而抱怨路程远,想必双腕上的伤也不碍事了。

夏静言瞪眼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这傲慢自大的男人不但连个“谢”字都没说,还一副嫌她碍眼的样子。

不行,非跟他理论到底不可

“还不回房去”他突然抬头,以猎鹰一般的锐利目光扫向正要开口的她。“若是再让人以为你在梦游,那可就不好了。”

她听出了他话中的警告意味,不由地把双手收到身后,略显紧张地盯着他。

“我才没有梦游症呢,咧”她对他吐吐舌头,转身跑开。

不知怎的,她那害怕又逞强的表情,居然让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了几度。

一朵带刺的玫瑰落在沉寂已久的心湖上,似乎已漾动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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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这天早上,夏静言才走下楼,便被大厅里的景象给震住了。

大厅里堆满各式包装精美华丽的礼物和花束,算算大概难以用目测估计。

“哇,怎么会有那么多礼物”她上前捧起一大束芬芳的鲜花凑到鼻前嗅闻,愉快地微笑。

“少夫人,这些东西在少爷下班回家之前,全部都要丢掉。”小雨头痛地说。

“什么全都要丢掉”这些礼物连拆都没拆呢

“是啊,要是不在少爷回来前处理完的话,他看到一定会大发脾气的。”

“为什么”夏静言还是不懂,有人送礼物给他也不高兴啊换作她,肯定高兴得睡不着觉,这么多礼物可能要花上一整天才拆得完呢

“因为今天是少爷的生日。”小雨像怕被旁人听到似的压低音量。

因为裴羿的生日是裴家上下绝口不提的禁忌,特别是在最敏感的这一天,大家更是刻意地低调行事,极尽所能地假装根本没有“生日”这回事。

“既然过生日,干么还要把生日礼物丢掉”那家伙真的很奇怪耶。

“少夫人,你知道少爷的腿行动不方便,是因为发生过车祸的缘故吧”小雨小声谨慎地问夏静言。

“不知道。”她诚实地摇摇头。其实对于裴羿的一切,她都不是很了解。

小雨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夏静言,心中开始对她产生了某种程度的同情。

“呃小雨,你话还没说完耶。”她推推小雨的肩膀。

小雨无奈地说:“其实我也是听其他人说的,听说少爷当年就是因为在生日当天去参加朋友帮他举办的生日派对,喝了太多酒,又酒醉驾车,所以才会发生意外的。”

小雨在裴家工作大约只有三年左右时间,所以关于裴羿出车祸的事情,也是从美桃和其他人口中拼凑而来的。

“从那年之后,少爷就再也没过过生日了,这些礼物,多半都是与少爷有生意往来的公司企业送来的,基于礼貌,少爷并没有把它们退回去,不过也不会留下它们,我还听美桃说过,有一年她私自留下一个蛋糕,结果被少爷发现后,少爷气得脸都绿了,就连老爷和夫人也劝不动他,所以全部拿出去丢掉是最好的处理方法。”要是被少爷看到,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跟着遭殃了。

听完了小雨的话,夏静言可以体会裴羿不想过生日的心情,毕竟这天对他的人生来说,是个不幸的转捩点。不过要把这些礼物全都丢掉,真的好可惜哟。

“小雨,把这些礼物都留下来吧。”她决定了。

“可是少夫人”小雨立刻面露难色,觉得少夫人真的是太不了解少爷了。

“照我的话去做,你们大家也不用费力去处理它们了。”

“可是”她光用想的就腿软了。

“走,我们去看午餐准备好了没有,我好饿哦。”不给小雨考虑的余地,夏静言直接拉着她走向厨房。

果然,当晚裴羿下班回家,一踏进客厅火力强大的地雷立刻引爆,如雷贯耳的怒吼声传遍了每个人的耳朵,甚至连在后院浇水的老张也不例外。

“美桃姨美桃姨”裴羿恼怒地大喊,急着想弄清楚这些碍眼的“东西”怎么还堆在客厅里,但喊了老半天,整个屋子就像空城似的,没半点回音。

“你回来啦。”夏静言从厨房那端探出头,走进客厅,笑咪咪地向他打招呼。

“美桃姨呢”他冷然地看着她,直觉不对劲。

“在忙。”

“小雨呢”

“在忙。”

“老张”

“也在忙。”

“那其他人呢该不会这么巧,也都在忙吧”他忍不住大吼。

“是啊,家里除了我以外,没人闲着。”回视他,夏静言突然觉得自己好勇敢,居然敢就这么只身出来面对这头抓狂的野兽。

裴羿眯起双眼,饱含怒火的睨着她,朝她走近。“你又在搞什么鬼”

她偷偷瞄了他一眼,吸了口气。“没有啊,我就是没事做才闲嘛。”她陪笑打哈哈。“不过如果你是想问他们为什么还把这些礼物留在家里的话是我要他们这么做的。”她鼓起全部的勇气,对他露出前所未有的灿烂微笑。

“你是说是你要他们把这堆垃圾留下来的”裴羿抿起的唇里还特别强调了“垃圾”这两个字,阴沈的表情好像是在等她只要敢开口说个“对”字,就要马上杀她泄愤似的恐怖。

“这些生日礼物不是垃圾,是别人对你的祝贺,你不该连看都没看就把它们丢掉。”虽然她没答“对”,却说了另一个更加犯他忌讳的辞汇。

裴羿蓄势待发的怒涛终于转化成狂啸巨浪,一股脑儿的翻腾而起。

“全给我拿出去丢掉,立刻动手”他的吼声几乎撼动了客厅里的每件物品。

手杖一挥,其中一堆礼物应声散落,发出一阵铿锵清亮的碎裂声。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动作吓了一跳,不过因为早有心理准备,很快地便恢复镇定。

“你真的要把它们全部丢掉”

“你聋了吗”

她撇撇嘴,又问道:“一件不留”

这次换来的是一个冒火的眼神。

“好,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立刻搬,马上动手。”她作势挽起袖子。

“在我就寝前,这些垃圾全都要消失在大厅里。”

“当然,我保证。”她拍着胸脯,爽快地答应。

在得到稍微令人满意的结果后,裴羿才暂息怒气,走上楼去。

不过他却忘了夏静言的保证,何时称过他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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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裴羿依例在书房里处理完公事才走回主卧房。

一推开门,平静的细胞又立刻达到沸点。

“你该死的在搞什么鬼”各式纸盒层叠的小山占据了房间里的大片空间,让原本宽敞的卧室缩小了一半。

“夏静言”他大吼一声,跨步走向她,劈头就骂道:“我不是叫你把这些垃圾全都拿出去丢掉吗”

“嗯,我们全都照你的话做啦。”夏静言用力地点头。她盘腿坐在那堆小山旁,刚拆完手中的一样礼物。

“你当我瞎啦,干么把这些废物堆在这里”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敢跟他装疯卖傻到这种程度。

夏静言深吸了口气,站起来伸伸腿,舒展一下筋骨。

“你不是说,这些东西你全都不要了,要丢了它们吗”她重复他说过的话。

裴羿瞪着眼,微微点了下头。他是说过。

“你不是说,在你睡觉前,这些东西全都要在大厅里消失吗”她又问。

裴羿再次颔首。

“那就对喽,现在这些礼物全在房间里,不在大厅里,而且你只说要丢掉它们,又没说我不能把它们捡回来,所以我们完全没有违背你的意思啊。”她说得头头是道,乍听之下还挺有道理的。

“你在跟我玩文字游戏”他咬牙切齿地问道。

“没有,我只是奉命行事。”是啦,但她怎么可能会承认嘛。现在承认耍诈,不止会被他骂个狗血淋头,说不定还会牵累到其他人哩。

“立刻把这些垃圾扔出我的视线范围”他不想再多浪费唇舌,总之快把这堆碍眼的垃圾弄走就对了。

“我不要,它们是我一样一样捡回来的,现在是我的东西。要不然,你就把我跟这些礼物一起丢出大门好了,反正我在你眼里也跟它们差不了多少。”她细眉一扬,下巴拾得高高的,看他能怎样。要是真能被轰出去,那她可自由了。

裴羿眯起眼睛,凌厉的目光里闪烁火红的光簇,轻松识破她那点小心机。

“想算计我”哼,这女人居然连这种时刻都想着挖洞让他跳,不错,有点脑子,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灯,毕竟这些年来能在商场上屡战屡胜,靠的可不是意气用事。

夏静言眼珠子一溜转,满脸无辜。

“那么喜欢这堆垃圾好,我准你留下它们。”他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逆转,拄着手杖,掉头走向大床,关掉床边的灯光,倒头就睡。

夏静言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