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第38部分阅读(1/1)

顾成和王福同声领旨,凤天翼起驾回宫,宝儿愣了一下忙追上去,“我有一边耳环,天翼看见没”

凤天翼漠然上轿,宝儿却高高兴兴目送,因为他听见了的,天翼小声而快速地答了一句,好看死了,爱死你

就知道天翼会喜欢啦,只是为什么不带他回去连怡贵妃都被宫人押走了,不过她是去冷宫,但是也好,可以跟梅妃作伴了,虽然有弑亲大仇,但是各退一步便能海阔天空,总之冤家宜解不宜结。

宝儿满怀慨叹回到堂上,顾成正在移交案卷及人犯,宁王夫妇的岤已经解了,宁王妃早在皇上判言时就晕厥过去,只剩宁王还在挣扎叫骂,宝儿委屈又奇怪,“你怎么盯着我骂案子又不是我审的”

“下官审得不好吗”顾成岔言笑问,宝儿讪笑摇头,一下就躲到单修身后,却听顾成恍悟般冷笑,“君上不说,下官倒真的疏忽了,还有单修绑架一案不曾携带审理”

“你敢”宝儿一下就冲到顾成面前,“我们没有绑架,只是借人孙子玩玩”

“玩物丧志,玩人丧德。”

“你”宝儿词穷,突然揪住顾成的领口,小声骂道:“你虚伪、你阴险、你狡诈、你卑不卑鄙,如果你不追究我哥绑架的事,我就不把你的真面目讲给苏慕,否则他肯定嫌弃你”

顾成轻笑悄语,“如果你做一辈子凤麟君,我就不追究单修绑架的事。”

“成交”宝儿欣然应诺,直到顾成事毕离去,他才反应过来,之前的交易有问题啊对方的条件于对方有什么好处没好处的条件他开了干什么横竖都是对别人有利的事,他图个什么

宝儿迷糊不解,单修拎起小孩,“走吧,回牢房收收东西,哥带你洗尘赴宴去”

赴宴这可是大好事啊暂时不想顾成的糊涂交易了,大吃一顿是正事

只是吃完后去哪呢总不能自己跑回皇宫吧天翼没让他回去,可见还有些不方便,甚至有很大的风险藏在不知名的地方,修哥哥说过,天翼的事,还有其他藩王隐约知情

现在宁王获罪入狱,那些知情藩王会作何反应搞不好会造反,应对失策的话,大凤的天会变,大凤的子民会遭难,大凤的一切都会成为过去,再也没有将来

天翼,你要努力啊,不要让灾难降临大凤,虽然我帮不了你,但我相信你,全心信从便是我给的帮助,总之大凤的一切都交给你了,我先赴宴去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3 章

宝儿做梦也没想到宴席会设在曹爷爷家,更没想到小果果和靖王也来了,曹爷爷是被太后害死的,虽然跟靖王无关,但是曹家真的不会连带记恨吗

宝儿各种忐忑,不过没持续多久,因为他的小果果一直拉着他问长问短,让他没精力想别的,当然他原本也有很多话想问小果果,不过看到小果果的第一眼,他就知道没必要担心了,小果果被靖王照顾得很好呢

“你如今是王妃了,当众哭鼻子很丢人好吧我都无罪释放了半点事没有,你再哭叨下去,靖王心疼不说,恐怕会怪我呢”

宝儿把小果子往靖王那边一推,提起酒壶给在座的一一斟满,“我不会说敬酒辞,所以就不一一敬谢了,总之为我们的友情干一杯吧”

宝儿当先饮尽,众人也一滴不剩,靖王提过酒壶斟第二巡,宝儿一眼不错地看着,担心曹家三位哥哥拒绝靖王的酒,守义附耳安慰,“靖王来京的路上遇到曹家长次子,之后结伴同来。”

宝儿长吁一口气,顺口问了压在心底的话,“你们真的不恨靖王”

曹氏三子微微愣住,靖王面有惭色,小果子跟着一脸负愧,守义不及救场,单修轻拍宝儿头顶,“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往常跟我提起他们的恩怨,你说希望他们冰释前嫌,他们也在努力融合,你这么毫无避讳地问出来,让人怎么答”

“我错了。”宝儿抬起酒杯,“我自罚一杯吧你们不要怨我,我本来就不会说话,只是想着我们都是好人,应该高高兴兴做朋友,所以所以”

宝儿自责得哽咽,曹家长子曹睿接口道:“所以我们已经是朋友,否则不会请旨归京,虽然归京的理由不同,却是同样私心,都是为了庆贺君上脱出冤狱,所以这第二杯当为此而饮”

宝儿嗯嗯点头,众人举杯相碰,尽皆饮下,宝儿要斟第三巡,守义伸手拦住,“别人可随意,你和单修不能再喝了”

宝儿乖乖点头,单修却夺了酒壶,“看来你是输得不服劲,上次只是罚你做些鸡毛蒜皮,这次你再输了,我就罚你绑架宗法大人的孙子,敢吗”

守义微皱眉,沉吟道:“按律法,宗法大人会判死刑,家人会被流放,那小孩虽无辜”

“救他”宝儿抓了守义的胳膊,“你帮我救他在刑部判定下来之前把他救走”

“不可”靖王岔言,道:“但判流放,刑部便会从户部调取藉册,除非是刚出生,未及入册的婴儿,否则没人能逃脱,倘若人犯逃匿,执务的差役又会因此获罪,轻者替罪流放,重者论斩,君上要一一救之吗”

宝儿呆滞,突然灵光一闪,“我们可以用计啊修哥哥精通医术,一定有法子把小孩弄成急病死掉的样子,这样就不会连累差役了”

靖王苦笑,“君上在枉法。”

“那不然呢有本事你说个好法子来还说是好朋友呢,不帮我救人就算了,还叫我君上,不记得我名字了吗”宝儿愤懑。

靖王歉意一笑,“你虽不高兴,我却是故意这么叫的,你是凤麟君,不可携众枉法,非做不可的话,稍稍示意便会有人替你办到,只是你有没有想过,那小孩免于流放的话,便是与家人生离死别”

宝儿呆傻,慢慢苦了脸,单修则冷笑,“生离死别总好过跟着一起死别说他个娇生惯养的小嫩娃,就是皮糙肉厚的大人也少有人能活着到达流放地,但是不论怎样,你们都给我闭嘴这是我跟猪脑子拼酒的罚注,关你们屁事”

宝儿呆愣,靖王微愕,小果子尴尬,曹家三子忍笑,守义则一脸奈何,“不用拼酒了,一则我必输无疑,二则,宝儿说了要救,我便会救”

“守义哥要怎么救靖王说是枉法,如果不小心害你下大狱怎么办”

“劫狱啊”单修轻拍宝儿的脸颊,“小乖乖放心吧,猪脑子也是恐怖的坏人,枉法的事他早就驾轻就熟,咱们是好人,不跟着掺和这种掉脑袋的事,他要是失手了,咱们道义性劫个狱,回头治他个办事不利,罚他护送小孩去流放地不就行了”

“这样也行”宝儿惊诧,可是守义哥都点头表示同意了,么大概行吧

两天后,刑部的判决下来了,除宁王外,其余皆斩首,家人尽判流放,宝儿不知守义哥是怎么救下小孩的,但是小孩已经安置在济善堂,不过成天哭闹不休,只有修哥哥镇得住,所以修哥哥成了那小孩的专职奶娘这个绰号可不能让修哥哥知道,否则他和守义哥都得挨揍

因为没接到相关圣旨,贸然回宫恐怕不利于天翼正在做的隐秘大事,所以宝儿继续吃百家饭,曹府、柳宅、丞相府、顾成和苏慕的深院小宅,甚至玉米棒的幽静四合院,总之就这几家轮番换着吃,晚上就回济善堂,那儿有守义哥给他布置的温馨小窝呢

不过这几天都是尽量晚归,宗法大人的孙子不知从哪听了谣言,坚持认定是凤麟君害了他们一家,一见宝儿就喊打喊杀,稍微靠近就开始抓扯撕咬,跟只养不家的狼崽似的,头疼啊

宝儿嚼着糖葫芦叹气,守义心有所感,打岔道:“午饭时的扣肉腻了些,前面就是驸马府了,进去讨杯茶喝”

宝儿想了想,摇头,“不要了吧我现在憋着一把火,恐怕不能冷静处事,虽然他们做过可恶的事,但我不能胡乱泄愤,何况他们已经把永善太爷似的养起来了,你隔三岔五去突击检查,也说他们养得很好,所以等他们养得不好的时候我再去主持公道,就事论事比较好。”

守义点头,突见一人急急而来,距离两三步时就咚地跪下,哭求凤麟君开恩饶命,宝儿早就吓得躲到守义身后,所以守义代为问话,原来这人是宁王妃的贴身侍女,宁王如今收监未判,虽被革了王位,但家人仍暂居王府,只是不得自由出入,所以这侍女应是逃出来的。

“你求我也没用啊刑部都没给宁王判决,可见在等皇上的旨意”

“奴婢不求别的,只求君上赦免王爷的家人,若是连带治罪,不论流放还是充军,都是置王爷家人于死地啊君上千万开恩哪王妃也说只有君上能救王爷一家,所以奴婢才冒死相求,君上在民间有仁善美名”

“我怎么不知道”宝儿笑问守义,“我在民间真有这种美名”

差不多吧,善良可爱或是天真俏皮,大概都属仁善。守义冲宝儿点头,宝儿顿时骄傲了,守义只担心小孩得意忘形,谁知小孩冲侍女挥挥手,“你回去吧这事儿我作不了主,再说判决还没下来,你现在求救为时尚早,而且我已经不敢轻易应人,因为我没有辨识真伪的慧眼,我以为我在仗义相助,其实是助恶逞凶,总之吃一堑长一智,不能有辱我天下第一聪明人的称号啊你回去吧”

侍女错愕无语,宝儿已经挽着守义走远了,往前再往前,穿过繁华闹市,来到皇宫护城河的桥面上,宝儿笑叹,“我很没用呢一面高兴坏人受到惩罚,一面又愧疚连累了无辜人,但也明白行大事不可优柔寡断,却又害怕斩草除根的血腥手法,这本身就是优柔寡断,也是懦弱无能,天翼就是清楚我这一点,才不叫我回宫,但我不能再坐享其成,否则便不配站在天翼身边。”

守义笑而点头,跟着宝儿越过桥面,走近宫门,上前通报凤麟君回宫,宝儿不等内值接应,大踏步向前,最后竟快步跑起来。

前方已有人回禀圣上,凤天翼闻讯出殿,快步去迎接他的宝宝,最后也是疯子般狂奔向前,不远处,小小的人儿越来越近,含泪带笑扑进他怀里,喘息哽咽着声声呢喃,“天翼天翼”

“宝宝我的宝宝”凤天翼紧紧拥住,随即拦腰抱起,小人儿又哭又笑又喘,需要抱回去好生安抚。

周全领着一众宫人在凤栖宫门边迎回他们的主子,前番泪别,可谓凤之浴火而去,今番笑迎,便是龙祥天罩,凤还巢。

好不容易平复下满心激动,宝儿才羞窘道:“那日审完案子,我跟顾成做了一笔交易,他的条件是要我做一辈子凤麟君,当时还觉得他审案审糊涂了,因为他的条件对他没好处,今天我在街上遇着一个替主求救的人,她所求的事即便成了,她也会因私逃官家看押而判流刑,以前我跟死老鼠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却一直在逃避,顾成也好,那个求救的人也罢,他们都是忠义尽责的人,我深受教益,所以我回来了。”

“我也等到了”凤天翼慨叹,“我当初是用一道圣旨将你拘来皇宫,后来是依仗你的爱,将你带回皇宫,我知你讨厌这儿,即便为我,你也不甘羁留,我若真爱你,便不该强你所愿,如今你自行归来,我是否能认为,你已心甘情愿”

“嗯,我投降了,不再跟我的心唱反调,他喜欢你,害我在外面都不得自在,他想你,害我再开心都不开怀,他老叫我回来,害我动不动就往皇宫门边走,所以我投降了,共你此城浮华,心甘情愿。”

宝儿目色坚毅,泛动前所未有的光华,凤天翼含笑点头,不枉他忍辱负重般的相思,总算真正赢得了宝宝,甚至赢得真正的宝宝。

“你别一脸感慨,眼里却是狐狸的笑好不好我也承认做过很多看似憨傻,实则有一定目的性的事,但要我承认是刻意的思谋算计,那不能够因为伎俩和智慧不能相提并论,我以浩然正气养我慧根,那些想谋害我却最终失败的坏人也不是败于我的智慧,而是败于大道真理,你笑什么”

宝儿羞恼,见天翼还是笑得诡异,顿时恼羞成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派人回君子院探过我的底,但你以为门主说的都是真的吗连我都知道他们排我个君子院第一能人是哄我高兴,甚至门中考核时,我交白卷也能排名第一,我要跟你走的前一晚,师兄们都来劝我,说我是天下第一笨的人,叫我不要跟你走,后来门主出来压阵,封我做天下第一聪明的人,还说我将来会扬名天下,美名史册,其实我知道是哄我的,所以你不要对我过高期望,以为我终于心甘情愿留在皇宫就能助你成就伟业,那不是希望,那是幻想”

凤天翼抿嘴嗯了一声,随即忍不住般笑起来,“傻宝宝只能是傻宝宝,那么多解释无异心虚的欲盖弥彰,却不知你所谓的,我眼里狐狸的笑,只是因为想跟你把秘笈上的招式都练一遍,又怕你不答应,所以在心里各种算计呢”

“哦。”宝儿红了脸,嘟咙,“这种事有什么好算计的只是全部练一遍不可能,而且天还没黑,还有我跑得一身汗,不然我们一起洗洗”

“先做后洗,膳后再做,如此便能全部练一遍。”

凤天翼一锤定音,抱起宝儿进了内室,余事不可言表。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4 章

宁王收监不判,个别藩王也是惶恐难安,就象顶上盖着一片厚重乌云,震耳雷声虽远在天边,倾城暴雨却显而易见,只是倾倒的不止城池吧

不耐高压的藩王上疏自罪,言称无福于民,有负皇恩,请除拥兵特权,不享王家特典,赋闲持家,教益儿孙。

此类奏表,凤天翼均扣案不批,藩王不见回批越发惶急,6续请旨进京,三番请奏才获准,却久久不闻召见,于是求助于丞相,几番周折才得以上殿面圣,叩请前疏所言,凤天翼沉吟不决,陪同上朝的宝儿不耐烦了。

“两位王爷年事已高,你要让人家辛苦到什么时候你不准奏是舍不得两位王爷的才能,却因此而剥夺了人家的天伦之乐不信你问问满朝臣子,他们绝对跟我一个想法”

不待凤天翼开口,两位王爷均认同凤麟君所言,文武两班也代为奏请,凤天翼带着些许奈何准了,另赐金玉赏玩,当庭手书嘉表各一份,两位王爷抹泪叩领,暗里庆幸又后怕,这位或许不具皇家血脉,却比先帝还令人敬畏。

下朝后,宝儿闷着脑袋只顾走,凤天翼疾步追上,“宝宝是怨我逼你作戏么但是一来就准奏的话”

“就是要他们亲自上殿请言才不留诟病,我都明白的,你不要拖着我了,昨天全公公说兔子肥了,问我要不要吃,我当时心不在焉好像点头了,咱们快点跑,回去救兔子”

凤天翼呆了一下才跟着跑,回到凤栖宫见兔子安然无恙,也跟着宝儿舒了一口气,随即觉得好笑,“你不是打算喂肥了吃掉的吗”

“那是打算你当初不也打算把我带回太子府杀掉吗结果我活得好好”

“对不起,我当初很混蛋,那不是真的我,宝宝不要记恨好吗”

“彼此彼此,你也不要记恨我曾当众叫你小天天,故意给你难堪就好,知道你要来君子院的前一天,我跟那个舞剑的师兄又发生一点小争执,之前我不是害他被马蜂叮吗他才是一直记恨在心,说我要是敢当众叫你小天天,他就接受我叫他小剑剑,所以我当时不是因为喜欢你才给你亲密称呼”

“无妨,若没有那个赌注,我又怎能拥有我的宝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小剑剑,其实所有君子院的人,我都该感谢”

“那你也该感谢我呀师兄们不让我来,是因为知道你想杀我,门主没逼我来,只是告诉我各种利害,最终我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厉害吧”

“厉害,只身犯险,不累师门,以真换诚,挽得个真性天子,堪称另类帝师,凤天翼,何其有幸”

“过了过了,我愧不敢当”宝儿嘴上谦词却满脸得意,不过还是见好就收,拉了天翼去吃午膳,之后陪天翼去御书房批折子,多数时候是打瞌睡,偶尔还是会帮着看一两本,尤其这两天来了一本很有意思的折子,丰州庆王呈来的。

“他也是知情藩王之一,对吧”

凤天翼点头,宝儿想了想,笑道:“他请求严惩宁王,可他们不是一向交好吗只是好到什么程度啊”

“谣月想做庆王妃,宁王略微示意,庆王便废了先帝赐许的王妃,就是好到这种程度。”

“那这么说,庆王是听命于宁王的”

“嗯,他们是认拜的叔侄关系,庆王的父亲是宁王的结拜兄弟,当年一起扶助先帝登基,也可算战功赫赫,庆王之父未能活领功劳,先帝破例封王长子,特命宁王看顾,因此庆王得过宁王不少照拂。”

“那他要求严惩宁王不是忘恩负义吗”

“长久仰人鼻息,难免屈辱。”

“你会成全他吗”

“他今日能负宁王的义,明日便会忘我的恩”

“可你说他是屈辱所致”

“自视过高的人,从于谁的翼下都会觉得屈辱。”

“照你这么说,他想做皇帝”

“想过与否不重要,长时与端王保持联络就不行。”

“端王”宝儿眨眨眼,想起来了,天翼的二皇兄嘛,“据说他本是个聪明多才的人,但私底下会虐待宫人,真的假的”

“亦真亦假。”凤天翼明显回避,宝儿也不追问,但另一件事不得不问。

“你真的不是皇家血脉”

“或许。”凤天翼原本是边批折子边回答宝儿的问题,此时却放下朱笔,凝视宝儿,道:“你看过先帝那道遗诏,可还记得大致内容”

“当然,我乃过目不忘”宝儿讪笑,“那里面也没说什么,我其实不太记得”

“我能猜个大概,先帝只是要我当修补匠,一旦缝好大凤这件袍子的破洞残缺,把它变成一件华袍之后,就该由靖王披光溢彩,我若不甘隐退,等待我的会是鸩酒一杯,我猜得对吗”

宝儿嘟嘴不语,凤天翼无谓一笑,“不必为我鸣不平,我早说过,生在皇家不为幸,先帝那道遗诏也未必无情,否则便不会交由曹老持守,而是封存宗司处,另有秘臣伺机宣读。”

“读了也没用,靖王根本不想做皇帝,我只觉得先帝是不是早就怀疑你不是他的骨血还有宁王握着的铁实证据是什么总不能又是先帝的遗诏吧”

“那倒不是,先帝早年封王亦是勉强,后来有过撤藩的想法,终究时局不允,再之后便无力为之,又怎会信托要事宁王握有的所谓证据也未必铁实,不过是早年抄家所得的书信一封。”

“抄谁的家信里说了什么”

“文玉舅舅的家,信是端妃写的,恳请文玉舅舅交出兵权,其实大有逼迫意味,大意是说,文玉舅舅不从的话,她就赖我不是皇家血脉,以此要皇上诛了沈氏九族”

“她好狠”不能这么说,那是天翼的娘,宝儿干笑。

凤天翼也笑,“她的确算个狠心人,那时我还在她腹中,若她果真御前赖言的话,我也死定了”

“你才不会死她后来那么弄你,你都没事,出世后有那么多坏人来害你,你也没事,可见你是真龙天子,怎么都不会死,所以也不会被宁王所谓的铁实证据害到,对不对”

凤天翼淡笑点头,宝儿急了,“你给个肯定点的答复不行吗宁王都被关起来了,再说凭着一封模棱两可的信,他也没法兴风作浪啊你究竟在担心什么”

“文玉。”

“沈哥哥怎么了”

“宁王知道文玉是端妃所生。”

“然后呢”

“他曾邀约几个藩王,隐语透露沈氏欲改国姓,我登基后,几个藩王上表,以文玉是沈氏后裔为由,要我斩了文玉,那时我便决定撤藩,同时封文玉做了丞相,以此回应了他们的第一番试探,次年选秀时,宁王亲自二次试探,实则已认定天下为沈氏所有,因此密奏上书,内中各种隐言讳语,大意是说魏氏不堪为后,他家女儿才能益助我的大业,此处很直白,不说大凤江山,而是说我的大业,若按他真心话,他想说的是,你们沈氏兄弟窃国持政,我宁氏也想分一杯羹,立我女儿为后的话,我就不揭你们的底,否则”

凤天翼模仿宁王拈须的动作,附带阴阴冷笑一个,宝儿拍手笑,“演得太象了宁王心里打鬼算盘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我在刑部大堂上看过好多次,可是我们在说沈哥哥,你好像扯远了”

“不远,你若边听边想,便会明白其中关联。”

“我不想可以吗很费脑子哎”

“你呀”凤天翼奈何一笑,“不想便不想,我且告诉你吧除去今早上殿的两个老家伙以及蹲在大狱的宁老头,便只剩庆王一个知情者,他一直私下跟端王保持联系,那是因为他一直希望端王做皇帝,尤其知道我或许不是皇家血脉后,他跟端王的联系越发频繁,为了达成夙愿,他还替端王散养私兵,但这些都在文玉控制之中,唯有一样,文玉控制不了,先帝驾崩前给过文玉一份手谕,要他在我登基后,不论用什么方法,都要让我杀了你。”

凤天翼顿言此处,宝儿跟着愣一下,“然后呢”

“然后那道手谕被庆王窃取。”

“然后呢”

“然后你活着,不许再问然后,自己想”

“哦。”宝儿托腮半晌,郁闷,“我究竟哪里不好了峻大叔说先帝去太子府那次就是打算杀我的,驾崩前也让沈哥哥逼你杀我,到底我做了什么该死的事庆王也该死,偷那么一道手谕有什么用”

宝儿看着天翼,可惜天翼埋头批折子不理他,而且有点生气的样子,大概嫌他太笨吧可他又不是突然变笨的,再说那么复杂的事谁能一点就通啊

简单地想一想,先帝写手谕叫沈哥哥杀我,沈哥哥没杀,手谕却被庆王偷了,一般说来,这道手谕会成为庆王威胁沈哥哥的工具,粗略设想威胁的内容

“我明白了那道手谕有很多用场,可以威胁沈哥哥归顺他们,否则就公之于众,沈哥哥和我都难逃一死,也可以拿它逼你让位,否则他们就持谕杀我,你不肯的话也没关系,他们还可以凭着手谕打个清君侧的口号,肆无忌惮来篡位,总之是一道很有用的手谕,但是不管怎样,我相信你有办法对付,否则你应该担心破不了坏人的阴谋,可你担心的是沈哥哥,这我就纳闷了,你担心他什么背叛你杀我出逃避害凡此种种都不可能啊究竟担心什么”

“庆王一心端王,端王心有文玉。”凤天翼眯眼切齿。

宝儿愣了一下才明白,“就是说,沈哥哥为了平稳大局,有可能会屈身端王,而庆王不会违背端王的意愿,如此一来,这场关系天下动荡与否的大事,最后只会演变成私情纠葛,是这样吗”

“知道还问我”凤天翼掷笔恶吼,宝儿吓了一跳,委屈又郁闷,“是你叫我想的嘛就算我表述得不好,你纠正就行了,当然我也理解你的心情,只是我那样表述绝不是戏谑调侃,所以你不要生气了,而且我想到解决办法了,出重金请修哥哥把手谕弄回来不就行了吗”

凤天翼紧紧闭了一下眼,轻叹着将宝儿搂入怀中,“我没有生你的气,我是气自己用了各种办法都没找到那份手谕,如今庆王请旨严惩宁王,实则是探我的态度,想用我的回批调整他的策略,以期达到完善。”

“他挺厉害的嘛不然你别管了,我来批,写个大大的坏蛋在上面,我还加盖凤印,叫他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趁我跟他周旋的时候,你加紧找手谕”

“不行”

“你别打岔嘛,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全,可是有守义哥保护我,再说我这么聪明绝顶的,对付一个庆王小菜一碟,你别皱眉啊也许你的办法比我多,手法也比我高明,但是你没成功啊所以让我来一招化繁为简吧又或者无招胜有招,总之交给我好啦”

宝儿歪头一笑,俏皮又狡黠,凤天翼搂住一顿亲,咬着宝儿右耳上的玉珠,“你想怎么玩都行,玩砸了有我。”

“所以我才敢玩啊”宝儿缩肩,“别舔,痒”

“我也痒。”

“我又没舔你”

“可我心痒。”

“我还牙痒呢现在是白天”宝儿挣扎,最终软在又一番舔吻中,但却明白了一件事。

先帝为什么要杀他

看看天翼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什么圣明天子啊色狼一只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5 章

话不能说得太满,那天在天翼面前拍胸打板逞英雄,回头想了三天还是没个完善方案,大大的坏蛋已经批在庆王的折子上了,这是为了激怒对方,但对方会怒吗

“全公公,你了解庆王这个人吗”

“回君上,先帝曾赞许庆王温良谦恭。”

“假的吧”

“这个奴才不知道。”

“真的”

周全笑,“若依奴才看来,庆王虽是温吞性子,但未尝不是善于隐忍,当年封王时,庆王不过是个八岁孩童,先帝命宁王抚育照看,庆王当场谢绝,可见原是刚烈性子,之后才慢慢变得谦恭,或许是年岁渐长之故,但也不乏别样缘由。”

宝儿点头,“我明白其中苦楚,人生三大不幸,幼年丧父首当其冲,只是他的运气没我好,我还有管家哥哥,他虽有宁王照看,却未必亲爱,何况宁王妃狭隘之人,不予虐待已是万幸。”

宝儿感慨至此,叫上守义哥出了宫门,坐车出了城门便换马缓驰,晚春野景惹人感伤,只是现下无暇慨叹,两骑不快不慢驰近京郊朱家别苑,原庆王妃朱敏玉休居其间。

说是别苑,其实已显破败,看门的老奴又聋又哑,直接挥手叫两人进去,一路也是衰败破旧的景象,地上甚至铺叶长苔,只有左面的甬路稍微干净,可见有人粗略打扫。

甬路尽头便是一处院门,守义高声询问,许久才有一个小丫头出来应门,守义道明来意后,小丫头进去回禀了,出来就将两人领进右面厢房。

屋里陈设虽旧,倒也收拾得干净,站在桌边沏茶的便是朱敏玉,布衣荆钗,柔顺容颜,不似做过王家主母,倒似邻家长姐擅持家务。

“凤麟君屈尊至此,妾身未能恭迎,失礼了。”

朱敏玉躬身欲拜,宝儿连连摆手,“别跪别跪,我最烦这些规矩了,你泡的是花茶吧我有些渴了,能喝吗”

朱敏玉忙双手奉上,听凤麟君赐座,稍事迟疑才坐下,宝儿把另一杯茶给了守义,然后重新给朱敏玉倒了一杯,“一起喝吧,这茶不错呢是你自己做的吗”

朱敏玉点头称是,宝儿叹息,“你很贤惠啊庆王是拿什么理由休你的”

朱敏玉略显尴尬,“妾身为妇多年,却不曾育有一儿半女。”

“俗世滥调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他不要你,是他没福气,你这么贤惠,而且荣辱不惊,很多男子都做不到你这样”

“君上过誉了,妾身愧不敢当。”

“你当得起,进门前,我还以为会看到一个泪痕凄凄的人,所以构思了很多安慰的话,结果没用上,但是不遗憾,而且我很欣赏你哎我今天是有求而来,很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可以吗”

“妾身不敢先行应诺,惟恐无能为力,因此还请君上明示。”

“你好聪明啊”宝儿再次惋叹,“你这么贤惠又聪明的,庆王居然不要你,还找那么烂的理由休你,不过以你的聪明,你其实知道他休你的真实原因,对吧”

朱敏玉默然,似在思量,又似犹豫,最终苦笑道:“君上率直耿言,妾身也不敢有所欺瞒,王爷是迫于宁王之命才休了妾身,否则妾身纵是一生不育,王爷也不会苛责。”

“为什么”

朱敏玉埋首不答,守义附在宝儿耳边悄声提示,宝儿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没洞房过啊那你怎么不反过来休了他”

朱敏玉错愕,“这从来只有夫休妻,不曾听说妻休夫,或是妾身孤陋寡闻

“你不应该寡闻这种事啊谣月不就是休了她的丈夫,跑来抢了你的丈夫吗”

“她她是公主。”

“那又怎样你还是将门之女呢”宝儿说着又忙道歉,“对不起啊,我没恶意的,但是皇上都说朱将军是被迫协助裕王,要不是你娘被裕王所擒,你父亲也不会跟着作乱对不起啊”

朱敏玉拭泪摇头,宝儿异常尴尬,“那个咱们回到主题,我今天是来跟你了解庆王这个人,在你看来,他算好人还是坏人”

朱敏玉想了想,叹道:“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怎么说具体点”

朱敏玉苦笑道:“别人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是青青子吟,悠悠我心,多年辗转反侧,求之不得。”

宝儿笑起来,“你说得真好,可这是他的个人私情,不能代表他的好坏吧”

朱敏玉带了些许奈何,道:“若论好坏,这世上哪有绝对堪准父母眼里,儿女纵是奇丑也可爱,情人眼里,对方纵是恶徒也完美,挚友有难,哪怕杀人放火也仗义,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不同立场的差异评判罢了”

“同意”宝儿笑道:“站在你的立场,庆王是好人还是坏人”

朱敏玉再次苦笑,“君上一定要妾身明确作答的话,妾身以为,王爷是坏人,既然不能爱上女子,就不该拘养别的侍妾,误人青春,毁人一生,大罪。”

宝儿无端羞愧,她这话好像也把天翼骂进去了,而且骂得不错,没法反驳。

“我错了,不该跟你拐弯抹角,因为你很聪明,再跟你兜下去,我得晕了,所以直说吧我是来刺探情报的,你跟了庆王这么多年,知不知道他想帮端王篡位”

“不知道,有所察觉罢了妾身虽是王妃,却是独院闺居,一年难得与王爷碰面,只在大节下或个别场面中稍事陪衬,去年有家父故交求见,却只报了姓名便悄然离去,妾身揣思许久才有所悟领,那人不叫颜朱,求见是假,警示是真。”

“不明白。”宝儿郁闷,觉得智慧受辱了。

守义喃喃揣测,“这个姓氏大体有三种写法,严肃之严,容颜之颜,言语之言”

“对啊这个名字也可以玉珠的珠,朱砂的朱,死猪的猪”宝儿哈哈笑。

朱敏玉掩嘴忍笑,守义则是宠溺一笑,“属下是说,那人所报姓名乃是一个诛字。”

“正是。”朱敏玉面露赞慕,不由多看了守义一眼。

宝儿却是瞪了守义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我都没猜到,好没面子”

守义抿笑不语,朱敏玉也默然,宝儿却笑起来,“我本来就不会猜字谜,输给谁都不奇怪现在还来说庆王的事,你都坦言他要干坏事了,么我再问你个事,他府里有没有密室藏宝窟或者机关墙之类的地方”

朱敏玉愕然不解,守义有些头疼,早知小孩是来问这个,他亲自跑一趟不就得了

“看来你不知道,那就算了,我只是急着找一样东西,其实我也没见过长什么样,不过被庆王偷了,藏得太好,怎么都找不到,还以为你在王府这么多年,能给我提供点线索,其实你也说了差不多在王府隐居,只是你都不闷吗平时应该到处走走逛逛摸清地形,但是算了,你这些年过得挺苦,现在也过得不好,不如你来我们济善堂吧包吃包住还给工钱,专门照顾流浪儿,你愿意吗”

朱敏玉目瞪口呆,眼里却是惊喜,半晌才说得出话,“妾身求之不得,只是不忍丢下此间家仆”

“一起去啊你都不是王妃了,他们还跟着你,忠义可嘉呢是不是啊守义哥”

守义正色点头,朱敏玉含泪拜谢,宝儿交代了济善堂地址,叫她收拾好了自己去,守义则留下车马钱,体贴可见一斑,朱敏玉羞色收下,将两人送到大门边,目送许久才掩门进去。

宝儿一路都很颓丧,进了城门坐上马车都还唉声叹气,不想把这么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