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向日葵第3部分阅读(1/1)

她不要地位、财力都超过自己的丈夫供养就能看出她有多么高傲的自尊心;但她也是一位很寂寞的女人,当安格里海因看见她的眼睛时就知道她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并不满意。

“欢迎您,海因少校。”女处长从办公桌后面探出身子和他握手,“我听说过您很久了,而且在几次酒会上看到过您。”

浓烈的香水味儿浸染过来;如果是岚月中尉,身上就只会有淡淡的沐浴液的清香。

“是吗我太荣幸了,夫人。”安格里海因微微弯起嘴角,“我当时一定在担任保卫工作,否则我不会放弃认识您这样一位美人的机会。”

开场就很好,安格里海因能确定斯汀达西娅太太已经对他大有好感,所以后面的问题就更好开口了。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很想听您谈谈一个多星期前的那件事。”

“天哪,我就知道您会问这个。”她无奈地耸耸肩,“我真的不想再提起它了。”

“请您相信我,我没有一点儿让您难受的意思”

“哦,当然。我知道,可是我从没遇到过那种事,太可怕了,像做了场噩梦。”

“可以让我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吗您曾说过”

“对、对。我说过他们不是想伤害我”斯汀达西娅太太有些后悔地侧过了脸,“我当时一定是昏头了”

安格里海因用柔和的声音消除她最后的顾虑:“我知道您这样说一定有您的原因。”

“是的,我没有想要袒护谁的念头我怎么可能去袒护那些怪物”

“您是一位很理智的人。”

“其实其实那天我刚从停车场出来就被两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家伙给拦住了,他们身上有一股令人作呕的酸味儿,其中一个的眼睛像青蛙一样突出来,吓得我差点尖叫。我知道自己被劫持了,可是一动也不敢动”

“他们要求您做什么了吗”

“当然但是很怪:他们只是要求我按平时的习惯向办公室走去,在那条路,就是人最多的那条路上帝啊,我再也不会走那条路了他们突然踢了我一脚,我痛得一下子叫了出来。那个凸眼睛的家伙一把扯下了头上的围巾,凶狠地盯着周围。所有的人都吓坏了,有人当时就叫了警察他们紧紧地抓住我,但是一点儿也没咬我、打我什么的。”

“他们想带您逃到办公楼里去吗”

“逃”斯汀达西娅太太睁大了她漂亮的眼睛,“他们没有逃”

“没有逃”

“是的,这就是我觉得不可思议的事他们完全没有逃的意思,只是死死拉着我站在那里。我发誓,我当时甚至觉得他们在笑”

蓝色的氙气灯在空中画出显眼的警戒线,几辆空中巡逻车慢悠悠地穿梭在外面。安格里海因看着它们忽明忽暗的尾灯,掏出了口袋里的“紫菊花”,点燃一支。

好迷离的烟雾啊,就跟他此刻的脑袋一样。

又是一起“自杀案”吗怎么会有这种巧合那些界外人是疯了,还是傻了他绝对不相信这是他妈的巧合,他知道如果自己再去把所有的渗入事件挖出来查一遍,只怕还会得到许多相同的答案。

他回到自己的车上,摘下累赘的军帽,又一把扯散束好的头发,摁开了上校的电话:“长官,是我对,我们找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已经跟您报告过了是,我明白。但是现在我想请您协助我不是什么大事,我只希望您通知警备队的每一个人,如果再发生渗入事件的话,我需要他们帮我抓一个活的”

得到批准后他放下电话,刚要掉转车头,突然听到车窗上传来一阵细微的敲打声,映上了一张如天使般的脸

“岚月,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安格里海因打开车门,中尉一低头钻了进来。他今天没穿制服,只松松地罩了一件白色的外套,软软地贴在身上。

“抱歉,少校。”他的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儿,“我被人跟踪了。”

安格里海因立刻调了调后视镜:“别把尾巴引到这儿来”

“放心,我甩掉了。”

他知道他也没那么蠢

“你不是去警备队取样了吗”安格里海因从座椅下摸出一瓶饮料丢给他,“怎么被盯上的。”

“从冷藏室出来我就觉得不对劲,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出了大门之后,我几次装作无意地回过头,就会看见有什么人很自然地看着我:第一次是抱着h166型宠物狗的中年女人,第二次是个穿着活动宣传照的年轻男人,第三次是在街上闲逛的老太太”

“对方有这么多人”

“是一个人。”看着少校疑惑的表情,岚月微微一笑,“几次的对象虽然不同,而且似乎也挺随意,但是很遗憾,他们都穿着同一双黑色防雨皮鞋。”

呵呵,脚上一般都是化装的盲点。

“咱们被对手监视了,行动也不再是个秘密可能以后还要加倍小心。对了,样品在身上吗”

“走在半路上我担心被袭击,所以在邮局用加密特快的方式寄给杰米了。”岚月仰起头灌下一大口饮料,一滴汗珠从他的鬓角滚下来,沿着脖子滑进了衣服里。他如天鹅般优美的颈项上几乎看不见喉结,平滑的线条就像个孩子。

安格里海因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递给中尉:“擦擦汗吧,我们现在恐怕还得再去那个冷藏室。”

“为什么”

“我老觉得我们一定是遗漏了什么”看着中尉纤细的手指拿着自己的手帕在洁白的额头上移动真是一种享受,“我刚刚从斯汀达西娅夫人那里知道了她没在报告里说出来的事。”

“我就知道您有魅力让她说出一点儿隐情。”

安格里海因很想把他的话当成一种恭维,可心里还是有些不满;他是真的不愿意他把自己看成一个没有节操的花花公子。

如果这个人能在想事情的时候不带上工作的原因,那将是什么样呢

那次袭击造成的破坏还没有完全修复,走在冷藏室外的密道上,安格里海因发现到处都是渗透出来的防腐剂的味道。

他和岚月跟着军医进了那扇换过的门,又来到这个令人不愉快的地方。

军医为他们打开了柜子:“这就是上个星期二送来的那两具尸体,编号是3o和31。”

“谢谢。”

安格里海因从军医手里拿到了磁卡钥匙,示意他出去。岚月动手解开尸体上的纤维。

“哦,他们长得可真难看。”安格里海因皱起了眉头,“斯汀达西娅夫人说得没错,这一个家伙确实很像青蛙。”

中尉从透明的面罩里露出一个怪异的表情,似乎认为他话里的重点在前面,然后拿出工具检查尸体上的伤口。

“两个都是死于枪伤,枪法是很准的,正中心脏。”

安格里海因把那个眼睛突出的家伙翻转过来:“看样子他们是从外面直接混进来的,和鳄鱼皮先生不一样,全身没有商品编码,也没有什么伤痕不,等等”

他突然用手捏住尸体的下巴,把头侧过去:“中尉,看看这个。”

“恩”岚月凑近尸体,发现少校指着尸体右耳后面的一个小创口:这是一个极细的口子,就像一条浅浅的红线,“很像是最薄的切割器留下的伤痕。”他用镊子小心地拨开伤口,“而且还挺深的,颜色暗红,不像旧伤。”

“不会是打斗造成的,况且他们没有拒捕”

安格里海因沉吟了一会儿,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另一具尸体面前扳过它的头。

“没有。”他的蓝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焦灼,“不可能”

仿佛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岚月一下子转身走到那个死在“猫妖”酒廊的界外人身边扭过他的头:“这个有”

答案现出了端倪,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打开所有的柜子,一股脑把尸体上的纤维都解开,挨个查看他们的右耳背后。

“这个有。”

“这个没有。”

“这个没有。”

“这个也有

“没有。”

“有。”

九十八具尸体中有三十七具的右耳后都有那种伤口,不论是死得血肉模糊,还是留了全尸的,全部是一样大小,一样深浅。

安格里海因用指关节敲打着金属的柜子:“真是该羞愧啊,中尉;看来我们以前的工作太不认真了,竟然连这种事都没发现。你猜猜,要是李上校知道了会怎么说”

岚月配合地露出了询问的神色。

“他会说;安,你是我最笨的手下如果不是你后来还能发现这个,会让我觉得十年的时间还不如去栽培一只警犬”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冰冷的地下室里登时算有了几丝热气。

安格里海因注视着岚月微微颤抖的双肩:他这短短十几秒的笑声竟非常低沉,愉悦,像从胸腔里慢慢溢出来的酒,熏得他有些醉了。如果没有这层防护服,说不定他就会控制不住地吻他。

“少校,”岚月随后的话顷刻间又打散了他的心猿意马,“我想知道您怎么看这些一模一样的伤口”

果然,还是这样安格里海因知道在这个时候只有他自己是一头热。

“很明显,这里面藏过东西,具体是什么很难说。不过把伤口切下来给杰米分析一下,查查有没有什么残留物就可以知道了。”

“那么这一段时间来的渗入事件也有解释了;这些界外人在短期内疯狂地涌进67区是为了把体内携带的东西弄进来”

“顺便制造一点儿恐慌混淆我们的视线。现在我可以告诉上校,他怀疑的内j一定是可以接触到这些尸体的人,否则无法拿走他们身体里的东西。但是为什么只有一部分人成为载体呢”安格里海因拍打着一个有严重头部畸形的尸体,“这么多渗入者,要辨别哪些是有货的应该很困难,除非他们的内应事先和所有的载体见过面。”

“啊,关于这个问题”岚月突然露出一个有些诡异的微笑,冲他勾勾手指,“少校,我想我比您多找到一点儿东西,来看看这个。”

他把那个鳄鱼皮先生的嘴扳开,拉出他的舌头:在变色的舌尖上,还清晰地看得到一个黑色的花纹。

安格里海因的脸色突然一变,有些惊讶:“你是怎么发现的”

“在检查64号的时候看到的,他的下颌被打烂了。然后我顺便看了看其他几个载体的舌头,都纹着图案。”

“这是什么”

“花。好象是以前灭绝的植物,叫叫蔷薇吧。”

安格里海因接连把几个尸体的嘴巴扳开果然,只要是右耳后有伤痕的尸体,舌头上就会纹着图案,无一例外全是花;茉莉,百合,石楠、风信子

“看来这些家伙比我们想象得还要狡猾。”

一阵细微的bb声突然在腰间响起来,两个人都有些意外,同时拧开三方联络器:“是杰米吗什么事”

“少校,少校,您在听吗我这里有点麻烦刚才有个电话留言对,她说是您的女朋友,三十分钟后来找您”

没有听完,岚月悄悄关上了联络器,但还是看到他的上司尴尬地皱起了眉头。

“少校,回去吧,杰米恐怕没办法应付女人。”

他还是那样平静地建议尽管安格里海因私下希望他能露出一点愤怒、不屑,或者是嫉妒。

果然是这样。

当他们赶回去的时候,门外就坐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郎,一头细碎的短发,套着酒红色的裙装,美丽的脸上是最流行的冰蓝色彩妆。

“安”她一见到少校就扑了上来,死死抱着他的腰,“我就知道你回来了”

“丽迪娅,你怎么会来找我”不是早就分手了吗

“我又想你了。”她黑色的大眼睛转向岚月,“怎么,有新朋友所以改了密码,让我都没办法进去了。”

岚月稍稍低头看了看自己在车上换好的白色便装,这样子恐怕很难让人相信他也是军人。他识趣地转过身,递了个眼色给少校,提醒他不要让屋里的杰米被发现。

然而这个细微的动作却成了明显的“眉目传情”。

“怎么了,安”丽迪娅勾起了嘴角,“我记得以前你好像不喜欢男孩子”

安格里海因不自然地把她的手臂从腰上拉开:“宝贝儿,人是会变的”

“女人玩得太多了吗”

“是啊。”少校的脸上是一副再认真不过的表情,“我现在才知道,其实男人也不错身材虽然没那么有曲线,但是韧性很好”

女郎发出一阵大笑,重重地在他脸上吻了一下:“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说这种话都该死地诱人”

“你会脸红吗”

“当然不会,”她斜斜地扫了岚月一眼,“可是有人会。”

是真的,中尉竟然觉得自己的双颊隐隐发热;这两个人有没有顾及他在场啊

“少说废话了,”安格里海因只想快点结束这个尴尬局面,“到底有什么事,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也想吃回头草吧”

“不是,不是。”丽迪娅从身后掏出两张磁性卡,“我后天在莎士比亚大剧院有演出,为了感谢你在我辛苦求学时的帮助,喏,来看戏吧。”

“啊,小麻雀真的变成凤凰了”安格里海因挑高了眉毛,“月光女神”

“我演狄安娜呵呵,我就知道你一定有了新女朋友,所以特别带了两张票来呢可以赏光吗”红衣女郎娇俏地抛出一个媚眼。

“乐意之致。”安格里海因把卡收进口袋

“怎么不请我再进去喝杯酒吗”

“抱歉了,”他揽过岚月的腰,“下面是私人时间,以后再招待你。”

仿古时钟的指针停在了八的位置,发出几声铛铛的报时。

安格里海因砰地一声把咖啡放到茶几上,吓了岚月一跳。他不满地皱了皱眉,向工作台上的杰米看了一眼。

“您不能小心点儿吗,少校琼斯中尉还在工作。”

“抱歉,一时忘了。”安格里海因把腿跷上桌子,又把手里的图片扔到沙发上,“你不累吗咱们已经连续干了十几个小时了。”

岚月似乎这才意识到肚子有点饿,他伸伸腰站起来:“这儿有吃的吗”

“速冻食品,得自己动手。”安格里海因拿起空了的杯子,“我带你去厨房。对了杰米,你要吗杰米”

“别叫了,少校。您忘了他工作时什么也感觉不到吗”

安格里海因无奈地哦了一声,踢开满地的图片走了出去。

“我真佩服他,为什么能这么忘我”

“有所长必有所短,”岚月从保鲜柜里拿出一盒无土蔬菜,“杰米在应付女人这个方面就笨得离谱。”

安格里海因有些好笑地停下了洗杯子的动作:“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讥讽我。”

“哪里,只是今天见识了一下该怎么顺着女人说话才能有效地打发她们。”

“介意我把你当借口吗”

“没有。”岚月把盒子打开,发现里面的东西有点泛蓝,“你喜欢吃这种浇色素长大的东西吗”

“我只是喜欢蓝色,看到它们就心情愉快。”

岚月按说明把菜放进全自动烹饪灶里,转身靠在旁边看少校拿出盘子:“对不起,可以问您一个私人问题吗”

“嗯哼”

“那个关于身体的韧性方面您有经验吗”

安格里海因手里的东西差点掉下去。他尴尬地笑了笑:“抱歉,我不应该信口开河。”

“你不喜欢男人,我感觉得出来。那次在猫妖里面,你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没推开我。所以我很奇怪这次你的借口为什么又是我。”

安格里海因对他引起的话题有些奇怪,但同时暗暗惊喜。看着中尉纤细的脖子从下颌延伸到领口,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过分浑浊或许这也是一个机会。

安格里海因小心地选择每一个用词:“如果我还说人是会变的,你相信吗”

气氛突然变得很暧昧,岚月没有回答,只是抱着双臂靠在那里,眼睛里流动着一种闪闪烁烁的光彩。

安格里海因放下了盘子,向他走过去,缓缓地把手撑在他身旁:“中尉,有没有人告诉你,吸引力总是在最不可能的两个人中间产生。”

岚月的嘴边有了一丝笑痕:“少校,这个工作结束后,我会代你向上面申请一个月的假期。你可以在尘嚣之都玩个痛快”

“这不是重点”安格里海因耐心地纠正了他的错误,“我的意思是,如果我现在吻你,你会拒绝吗”

“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非常乐意。”

“为什么会是我”

安格里海因笑了:“大概因为你是一团火,而不巧被一层厚厚的冰裹住了,我很想融化这层冰,更想得到你的配合。”

就像是在等待判决,安格里海因极力隐藏内心的忐忑。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岚月黑色的眼睛开始有了一点儿妩媚的神色。

“少校,”他伸手轻轻地揽住了他的脖子,“其实我们一直很默契”

真不知道甜蜜竟然可以来得这么简单,仿佛只要他轻轻一伸手就可以触及。安格里海因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岚月看着他惊喜又诧异的表情,笑容更加灿烂:“其实我必须承认,少校,您是我第一个在本能之下就想要保护的人,我甚至就想看你不正经地对我笑,我想我想这就是喜欢吧。对吗”

还需要更多的语言吗

安格里海因终于放心地吻住了那两片线条优美的唇瓣儿。想不到平时那么冰冷的双唇竟然甜得不可思议,而且如此柔软,像涂满了罂粟似的,诱使他不断加深。

“够了。”岚月挣扎着喘了一口气,“我的好上校,您不想让杰米也知道吧”

“你不是说了吗他是个工作起来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

“可是我可能会因为这一个吻而降职呢”他把头靠在安格里海因的肩上,发出近乎叹息的低语,“我想我一定是疯了”

“不是你,而是我们。”

接下来的时间里,连工作都变得甜蜜起来了。

安格里海因从来不知道人与人之间除了在床上可以表示零距离的亲密以外,原来最普通的接触也可以让他感到幸福。他毫不介意杰米琼斯中尉不合适宜的存在,只是陶醉在岚月偶尔露出的一个个微笑里。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来越喜欢看他低头工作时的样子,越来越喜欢他坐在自己身边即使他什么也不做。这种感觉是以前和女人们游戏时从来不会有的。当一切都变得那么自然而又无法满足的时候,安格里海因清楚地明白自己已经爱上这个男人了,甚至爱得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少校,”杰米兴冲冲地走过来,而安格里海因连忙把视线从岚月的身上收回来。

“结果出来了”一看他满面红光的样子就猜到了。

“对,对”杰米把手上的材料全部铺开,“我分析了这三十七具尸体的伤口切片,上面残留的成分全部属于一种金属材料”

“金属材料”岚月也走过来,“是什么”

“reoo8,是用于搞能量聚合的一种合金。”

“能量聚合”安格里海因挑高了眉毛,“他们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目前还不知道,不过我想只要把这些金属材料的作用与其他隔离区里的具体使用范围做一个对比,也许就能够知道他们究竟想聚合什么能量了”

“你可以进入其他区的资料库吗”

“要费一点儿时间”

“只要能办到就好,我们马上可以抓住他们的狐狸尾巴”

“不管怎么样,先把现在得出的结果汇报上去吧”岚月似乎倒不主张继续讨论,“少校那边也许都等急了,我看最好把深入的问题留给上面的研究室继续分析”

另外两个人接受了这个意见,杰米开始维护他的仪器,而安格里海因把详细的资料传送过去,然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岚月收拾好凌乱的桌子,“我去冲咖啡,有谁要吗”

“我来帮你。”安格里海因很自觉地跟着他进了厨房。果然

刚关上门,一双手臂立刻圈上了他的腰。“中尉,我不光口渴,而且很饿呢”

“是啊,又连续工作了十个小时,我想琼斯中尉也很饿了”

岚月知道安格里海因现在一定觉得杰米很多余,但是偏偏还一副亲切的样子。

“那么先吃些点心总没关系吧”早知道他会这么说,安格里海因把怀里的人转过来,“你为什么不把眼睛闭上”

这是一个甜蜜而火热的吻,结束以后岚月觉得自己的脸似乎都开始发烫了:“少校,您的技术果真练的很好”

“我喜欢这样的恭维。”安格里海因满意地看着自己在他身上制造的效果,伸手抚摩着中尉红肿的双唇,“叫我安吧,我想听到你更亲热的声音。”

岚月笑着退出他的怀抱,从柜子里取出杯子。

“别闹了,还是考虑一下今天晚上的活动吧”

“什么活动”

“狄安娜,美丽女神的邀请。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忘了。”

“啊,这个”安格里海因从身上掏出那两张票,“看到你的时候确实就忘了,怎么,你想去吗”

“第三起渗入事件就是发生在莎士比亚大剧院后门的垃圾站,你到现场去看看也好。”

“就这样吧,我们把时间留给杰米,他有事做。”安格里海因笑得很狡猾,“其实,第一次约会就去看歌剧未免有点枯燥,不过很浪漫”

莎士比亚大剧院的每次演出都是那么地吸引人。

当安格里海因和岚月来到大门的时候才发现这次的月光女神竟然是评论家们推荐的力作,前来欣赏的人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过了人头撺动的大厅,验完票以后,安格里海因突然大骂起来:

”该死的丽迪亚,我就知道她没那么好心”

两张票确实是同一场戏,只可惜一个是最东边的座位,一个却在最西边

”她是故意的”

安格里海因知道那个调皮的女人对他们开了个玩笑;他都快忘了她可是不爱成全别人的。

岚月倒没有他的少校那么生气,若无其事地看看两张票:”无所谓啊,反正您是来工作的”

”你觉得这很好笑吗”安格里海因真恨不得拽他回去,”这么好的机会”

”这么好的机会能分头开始工作”岚月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开始二十分钟后我会先到那个案发现场去,希望你能快一点过来。”

败给他了。

安格里海因把虎口上的按扭从新确认了一次:”杰米做的定位地图怎么样”

”很好”岚月拉起袖子,手腕上那个像老式手表一样的东西显现出泛着荧光的蓝屏,上面有三个白点儿,其中的两个靠得很近,”他真是个天才,有了这个我就不会担心找不着你了。”

”联络器呢”

”听得很清楚。”

”太好了。”安格里海因言不由衷地说,轻轻在岚月的唇上一吻,”去吧,祝你好运。”

仿古的剧院设计,但是仍脱不了科学发展的痕迹。巨大的悬浮舞台上,一切虚拟的道具都在强烈的仿真日光下变得异常真实,舞台上演员举手投足很有味道,掌声接二连三地响起来。

安格里海因看着一身银色戏服的前女友,心里真是哭笑不得,这个小丫头居然这么作弄他,还真是变成带刺的玫瑰了。不知道离他足有三百多米远的岚月怎么样了,快二十分钟了,他该准备行动了吧

他真该抱怨的,可是那未免太不敬业了他没有这样过,没有因为一时的”约会”被毁了就心浮气躁。是什么改变了他或者说是谁让他突然这样

一个纤细得如同少年般的身影老是在他眼前晃动,让他没有办法想太多的问题,他的自制力也变差了吗

就在少校如坐针毡的时候,他耳朵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嘟嘟声。安格里海因吃了一惊,飞快地捋开袖口:定位地图上的一个白点儿变成了红色,闪个不停

”该死”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起身向临时出口走去,同时按开了联络器:”岚月,你收到了吗杰米好象出事了”

”知道了,我正赶回去”

是的,他看到和他分开的那个白色的小点儿正从离他不远的地方开始移动。

因为离他的家太近,这次安格里海因竟没有开车。他出了剧院的大门就开始后悔,为什么在这样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里发生意外,看样子得最快也得跑回去了但愿岚月能快点儿跟上来。

用最快的速度跑了两千米,安格里海因终于回到了公寓的25楼,但随即映入眼眶的景象让他浑身冰冷门开了;是的,就是那扇用密码和指纹保护起来的门

他掏出f997,无声无息地向靠过去,猛地踢开门,一股血腥味儿扑面而来:杰米仰面倒在地板上,脖子上开了一个大口子,五颜六色的资料像雪片一样铺在他的身下,已经被血浸透了,他的仪器被砸成了一堆废铁,冒着电火花和青烟。

安格里海因觉得自己的额头全是冷汗,他慢慢走进房间,仔细地搜寻了一遍。妈的居然没有一丝痕迹他放下武器,走到杰米的尸体前蹲了下来。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没有回过头,只是听到岚月急促的呼吸中有一声压到喉咙里的惊呼。

”我们来迟了”

”是的,”安格里海因的声音竟带着一丝疲倦,”他是被刀子割开了气管。”

岚月快步走到被毁的仪器旁边,伸手打开资料的黑色储存器。爆出的火花烫得他缩了一下,他立刻拔出匕首把玩意儿撬开。

”所有的成果都不见了”

他在下一刻跳上桌子,从天花板的夹缝里掏出那个隐蔽的摄像头:”已经被敲碎了;看样子下手的人是个内行。”

安格里海因用手缓缓拂过杰米瞪大的双眼,取下他手里紧握的报警器他是在临死前那一刻按动了开关通知他们。他把f997放回去,从那一地的资料中拾起了几页,扔回桌上,来到岚月身边。

”毁得可真是彻底啊。”他嘲弄地对中尉说,”就在我们天才的专家快要得到重要答案的时候或许已经得出了答案。”

”这里不再安全了,少校。”岚月看着手里可怜的摄像头,”要向上面报告,我们可能得换一个地方。”

”你认为我们躲得过吗这里的门没有破坏的痕迹,而且杰米手里连f997都没佩带,你觉得我们躲得过吗”

岚月没有表情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种复杂和迟疑的神色,他没有开口,只是看向他的临时上司。

安格里海因把手撑在桌面上打量着杰米的仪器,它全身上下只有时间面板上的红色字母还在一闪一闪地发亮,但是已经停在了21:o7的样子。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板上的尸体,脸上突然渗出一种古怪的表情。

”月”他紧紧抓住了中尉的手。

”怎么了”岚月在发现他的力气大得让他受不了,”少校,你到底”

”叫我安”

”安,到底怎么了”

但他的上司没有说话,却更用力地把他箍进了怀里,炽热的气息缓缓擦过他的耳边:

”我害怕”

”啊”岚月在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害怕,这个男人说害怕”你在开玩笑”

”不,绝对不是我只是感觉到一种从来没有遇到的焦躁”他是手臂不断地收紧,让岚月的呼吸中带上了沉重的鼻音,”月,你不会离开我,对吧”

”我们是搭档啊。”

”只是搭档吗”

而中尉的回答是轻轻吻上了他的双唇。

这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安慰,安慰者和被安慰者都是与这个词无缘的人,但是就在这间满是血腥味儿和焦臭味儿的房间里,他们靠在一起,异常安静地吸取着对方的体温也许明天,死去的就是他们中的一个,或者两个

一阵清脆的电铃声打破了他们短暂的沉醉,岚月退出安格里海因的怀抱,伸手按下通话开关:”少校,是警备队。”

真是及时

安格里海因嘲讽似的笑着走过去:”是,我是海因少校什么”

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一种惊喜万分的激动,古铜色的皮肤都透出了少见的暗红,双眼闪闪发亮。

”中尉”他关上电话就开始大叫,”好消息我们得立刻去军务部”

”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在西蒙莱哨卡捉到了一个活的”

果然是突如其来的好消息。

在他们的行动面临着最大的危险时,一个最好的线索也碰巧送到了他们面前。

安格里海因先向少校报告了这里的意外,然后命令巡警封锁了现场,带着岚月直接开车去军务部。

车窗外的霓虹闪烁,照得这黑暗天空下的一切都那么光华亮丽。但岚月的目光却专注地落在他上司的侧面上。

“你肯定吗要这么做吗,少校如果我们出面提审那个界外人,无疑会让这次的秘密行动曝光。没有得到上校的允许,你这是擅自做主,是越权的。”

“你太多话了,月。”安格里海因始终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真让人怀疑他是否经过严格的军事礼仪训练,“我们的行动早就在对手的监视之下,我们做的事他们早就看在眼里了,曝光与否只是个时间问题,更何况所谓的曝光也只是让亲爱的拉赫李老头子去应付一下上面的问话而已。”

岚月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他,这个男人有时做事真的不能让人完全放心他的宙斯勋章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安格里海因仿佛感觉到了他的不悦,微笑着回头看看他,突然轻轻揽过他的肩:“不用担心,”少校蓝色的眼睛里尽是温柔的神采,“我们会成功的,你和我至少,我会保护你”

军务部的第二层机密研究部门从来都是戒备森严的地方,如果没有特别密码和通行证,恐怕连最小的细菌都进不去。

笔直的通道上全是别着箭形徽章的人,冰冷的监视器和合金门把整个第二层分成了五个区,第三区有一条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