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贱钟禽第7部分阅读(1/1)

人喂饭什么的,她想想都觉得别扭,可席少捏着勺子冷笑,说:“要么让我喂,要么看我吃”

顾音无语凝噎,瞪着那个脸皮厚的子弹都扫不穿的人在一旁吃的津津有味,自己猛咽口水。

所以,比起不要脸,席言真是个中高手。

今天的菜色比前两日要丰富许多,估计是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不再需要忌口的原因。顾音吃的香,一盒饭极其有效率的呼呼啦啦搞定,觉得噎了,席言一勺汤刚舀出来,她就迫不及待含上去,他连阻止都没来得及。

“啊烫烫烫”后果自然是杀猪般的惨叫。

顾音被烫的眼泪都快飚出来了,被裹成粽子的左手在那里挥来挥去,试图扇出点风缓解下被烫得通红的舌头。

席言闷笑,一手虚虚的圈住她的腰,以免她动来动去伤到背部,一手去够水杯。复一回身,就看见窝在臂弯里的小姑娘水眸汪汪委屈的看着他,红肿的小舌还未收回去,双唇微张,简直是赤果果的诱惑。

席少端着杯子的手一顿,本打算给她喝的凉水自己先饮了一口,左手微微施力,搂过她的腰靠近自己,一低头,唇就触上她的。

冰冷的液体经过双唇流入她口里,被烫的滚热的舌尖瞬间缓解,顾音舒服的眯眼,不自觉把小舌伸进他嘴里,以便尝到更多的凉水。

席言得到回应,最后一点理智也烟消云散,携住她的舌先是缓缓的吸吮,最后实在忍不住使了力,顾音觉得舌根都快被他拽断了,不满的哼了声,却不想这声完完全全成了导火索,使得他收都收不住。

席言双眼冒火,捧住她的背压在怀里,炙热的手从她宽大的病号服里探进去,唇也不闲着,在她嘴上又吻了两下后,迫不及待的流连到颈侧。

顾音被亲的昏昏沉沉,左手还傻傻的举着,脑子里想着不可以,心里却是一点抵抗的意思都没有。

手下柔软细腻的触感实在是让他舍不得放开,可那厚实的绷带不得不让他挫败的离开。席言窝在她的颈侧直喘气,硬是将快要爆发的欲望给憋了回去。

两人都是无言,顾音回过神来,脸色酡红,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席言平了气,鼻间满是女孩子皮肤上的清香,轻轻低叹一声,又压抑又满足的唤她:“顾音”

他做梦都想着这样把她完完全全的抱在怀里,这个梦做了,很多年。

顾音心软的像泡在糖水罐子里样,眼前是他近在咫尺的俊颜,疲惫安逸,她心一动,主动伸手抱住他,左手没受伤的手臂在他背上轻轻地抚。

时光静好,相拥在沙发上的男女,平静笑纳此刻的温暖。

席言抱得美人归,唇边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愉悦得收拾碗筷。顾音靠在床上吃苹果,脸色跟苹果一个色。

她无聊,没话找话,“温白跑了,你打算怎么办”

他手没停,薄唇抿了抿,微微寒凉的语调没有一丝情绪:“丧家之犬,这比让他死更难受。”

顾音打了个寒颤,这话虽然说的很残忍,可,并没有错。

想了想,她含笑着轻松道:“任务完成,人情还完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席言本来没在意,看她一脸幸福的样子,也替她高兴。收拾好东西后,才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劲,“人情还”

顾音丝毫没注意到他已冷下来的表情,继续开心地说:“是啊,在英国的时候你救我一命,这次我替你挨了一刀,咱们两不相欠了啊。”

话音刚落,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就沉了下来,顾音后知后觉,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席言眼眸半眯,凉意四起,“你舍命救我就是为了还我人情”

“不我是”她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

他越来越没耐心,直接打断她,“你就这么急着跟我撇清关系嘛顾音,这么多年,你真长本事了”

这话撂的又急又狠,完全不给她插口的机会,顾音沉默,敛了神色,刚刚还在甜言蜜语哄着,怎么一转脸就成了这副模样

“说话”席言被她气得头疼,语气也没了控制,直接吼了出来。

顾音捏着还未啃完地苹果,汁液流到手上,黏腻的难受,就像她现在的心,乱七八糟的情绪堵在心口窝里,不上不下,憋得慌。

“你呢你也从来都没有说过啊还,还有温念清,我跟你哪有什么关系。”她吞吞吐吐,是她一直举步不前的所有障碍。

从来没有说过要跟她在一起,从来没说过喜欢她,就算温白事迹败落逃之夭夭,温念清也还是他在b市皆知的未婚妻。她跟他现在又算什么呢发小可他们已经有二十年未见了;情人名不正言不顺

她是猜不懂他在想什么,可感情这东西必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席言现在脑子里只有她的那句话回旋:我跟你哪有什么关系连着几日来的疲劳已经够让他心烦意乱,这会儿被她一气,血液直往脑子上涌,疼意翻滚。

他闭了闭眼,缓了口气,才冷然道:“顾音,我们之间从来都不存在温念清,你要是想找借口,没必要拉上别人。”

顾音愣在病床上,再抬眼时,屋子里只剩门被狠狠摔上的阵阵余音,而后背上好像还有他刚才紧紧抱住的体温。

最近顾指导员心情很不好,这是小兵们在经过连续几天地狱训练后得出的结果。

顾音午休时趴在桌上发呆,电话近在咫尺,她却不敢拨出那日思夜想的号码。

估计是她的怨念太强,电话似有感应似的突然响了起来,她先是一愣,而后立马惊喜的接起来。

电话那头,首长一听她语气里充满期待,难道她已经知道他要说的事了恩,想来也是,她消息向来灵通,更何况有旧人到访,她开心点也是应该的。

“顾音啊,伤好点了吧”

顾音本来燃起的情绪瞬间淡了下来,低低地“恩”了一声,接着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

“明天上面调了个侦察兵来,给你们队上一次课,你负责接待一下。”

她淡淡应下,啪一声就把电话挂了。首长正要开口闲聊两句的话给卡在嘴边,纳闷地嘀咕:刚刚不还好好的嘛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急性子。

一旁围观的几个士兵对视两眼,心有灵犀的点头:有情况

“指导员,你怎么了不舒服”

顾音抬眼看了看眼前冒冒失失冲上来慰问的大男孩,心里更难受,席言你个混蛋,连别人都知道安慰我一下,你却跑得人影都找不到

她冲他笑笑,摇摇头表示没事。

大男孩郑凯望着他们一向勇猛无敌的指导员,竟然还有这么安静的时候不过,还真是意外的.....好看。

木屋的窗户开得很大,阳光铺洒进来,照在她身上,恬静的面庞轻轻地搭在手臂上,灿若星辰的眸子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郑凯到底是二十岁的男孩子,对着美女,自然会不好意思,越看越脸红。

顾音皱眉,直起身不明就里瞪着在她面前傻笑的男孩,“你还有事”

他挠着头,笑容明朗,语气是这个年纪才有的无畏勇敢,“指导员,你多大了”

她下意识回答:“25,怎么”

“噢,没事,我不嫌你老,我妈说了,女大三抱金砖,你长得这么漂亮,我追你吧。”

身后几个看好戏的士兵笑喷,跟着起哄,“郑凯,人指导员兴许有男朋友呢,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不嫌她老.....男朋友....顾音感觉心窝上被深深戳了两刀。

然后,顾指导员怒了,拍桌而起,“十分钟后五公里武装越野”

士兵们顶着太阳,欲哭无泪,异口同声地吼:郑凯你个二货,罚你打扫一个月寝室卫生

作者有话要说: 恩,太容易吃到嘴的东西就不香了是吧

哪能那么便宜席少,让他傲娇不肯表白

、原来

顾音一大早上就整了队,准备迎接新上任的侦察员,士兵们站的笔直,从早上等到中午,汗如雨下,可还没等到那该死的侦察员。

顾音不耐烦挽了袖子,挥挥手,正要解散,却听见沙地上传出越野车驶来的声音。转身掐着腰,怒气冲冲瞪着车门,努力想看清车里的人。

迷彩色越野车打了两个转稳稳停在他们面前,车门从里打开,黑色皮靴先踏出,沉稳有力,迷彩军装裹着高大挺拔的身体,黑色墨镜挡住了半张脸,薄唇却紧紧抿着,但往那一站,就气势非凡,让人望而生敬。

她眨巴眨巴眼,无语凝噎,为什么没人告诉她来得人会是许墨

“顾指导员,你好,我是侦察一二五队队长,许墨。”

顾音怔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肩上闪亮亮的中校军衔也容不得她这个时候犯傻,标标准准的敬了礼。

但该为这些士兵讨得说法,可一句也不能少,“中校,请问你为何来迟至此,军中纪律是没有迟到这一说的”

许墨慢条斯理的摘下墨镜,缓缓开口:“我没记错的话,首长确确实实是让我中午过来。”

哎难道是她记错了

不对她压根是忘了问了,直接就把首长电话给挂了,然后想当然的以为他是早上来

下面一阵唏嘘,顾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闭了闭眼点头认栽,“报告,是我记错了,对不起,长官。”

“哦我不知道你这的规矩,有错必罚还是,唔,情有可原”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顾音想装怂都不可能,垮了眉,“报告,长官,我接受惩罚。”

大中午头,太阳热热烈烈地顶在头顶上,后面站着一群大男人,有点不忍心看着他们的指导员背着沉重的包袱准备五公里越野。更有甚者,出言求情。

许墨眯了眸,语气含笑,“顾指导员,你真是带兵有方啊。”

顾音瞪了眼后面一群小兔崽子,带好装备,坚决无畏,“谢谢长官,长官,我出发了。”

她前脚刚迈出去,就听他底气十足的发话,“全体都有,半个小时吃饭,一点钟准时在这里集合,我负责带你们侦察课。”

当顾音哼哧哼哧跑回去时,操场上累瘫一片人,横七竖八的躺在水泥地上,看起来比她还要惨。

地上士兵看见自家指导员回来,倍感亲切,鬼哭狼嚎的直抱她大腿,异口同声地嚷嚷着:xxx许墨不是人

顾音没心没肺的笑,踢开一群挡路的,解了背包,往室内走去。

许墨赤着上半身正举着一瓶水灌着,听到脚步声,头也没抬,打趣道:“顾指导员体力不错,伤还未痊愈,都能这么快回来。”

顾音本没当回事,听他这么一说,当下反应过来,他这话里有话,敢情让她五公里越野完完全全是他故意的她怎么忘了,他是知道她受伤的。

“许墨,我跟你没仇吧。”她已然不悦,好歹前些日子还并肩作战过。

他细长的眸子看过来,挑高了眉稍,抱着臂浑然不在意的模样,悠悠自得的笑着。

顾音懒得理他,但也眼尖的看见他胸口有一大块明显淤青,顿时心情大好,“哟,许侦察,你这是怎么了玩人体彩绘呢”

许墨笑容僵了一下,复又笑开,干脆打开双臂撑在桌上让她看个清楚,冷笑着说:“这可是你家席言亲手画上的,你不多欣赏欣赏。”

说起这淤青,他就恨不得掐死席言那个混账,那天死里逃生后,他把千辛万苦得来得温白黑帮交易的账本给席言,他倒好,二话不说一脚结结实实踹过来,下了狠劲,刚刚才力拼过,又没有防范,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席言把账本摔在他身上,口气阴冷:“你利用她”

许墨从地上站起来,吐口气,轻咳两声,没有否认。他承认,的确是利用顾音引开温白视线,顺利在他们走后,潜入办公室拿到的账本,就连去营救,都是掐好时间的。

“你想要温白命,这是最好的机会,并且保你平安无事。”

席言指骨捏得直响,“你他妈的知不知道,她是我的命温白算什么东西,我可以用一百种方法弄死他,但若要赔上她,我要你们统统给她陪葬。”

席言掏出手机砸给他,眼里满是不屑,“如果今天是景楠,你还下得了手的话,许墨,那你这几年的愧疚又是做给谁看的”

直到席言离开,他都没有再说话,手里紧紧握着席言砸过来的手机,界面是他日思夜想小丫头的手机号码,他只需一眼,就能将那十一个数字牢牢记住,可却看了许久许久,还是舍不得放下。

多年以后,他守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小妻子时,他才明白,将心比心。

所以,这次顾音受伤,他是有责任,当席言黑着脸来找他要他去军营看看顾音,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本来确实是有一次给顾音他们队上侦察课的事,但是这件事并不是很急,可办可不办,就算办,也没必要让他这种级别的亲自办。许墨给首长打电话报告时,心里低叹:自作孽。

当然,这种一点点的愧疚感在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出景楠号码后,瞬间荡然无存,价值千金的手机在飞出去时听筒里还传来客服小姐甜美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许墨心里咬牙切齿:席言,你好样的

然后,第二天,身为席少心心爱爱的顾指导员,就被许大侦察的怒气所波及到,凄凄惨惨地背着背包五公里越野去了。

不提席言还好,一提到席言,顾音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怨气又开始往上直冒,冲着许墨嚷嚷:“原来你们两早就认识”那天晚上,那么有默契的配合,怎么看也不像第一次见面的人,她住院几天,席言每次来都很疲惫的样子,她也就没想起来问。

“我有说过我们不认识吗”他反问,有理有据,言辞凿凿。

还真没有顾音瘪瘪嘴,拿过一瓶水扔给许墨,自己也拧开一瓶,没话找话,“你怎么会来上这次侦察课”以他的资历,完全是大材小用。

他哼了一声,表示不想回答。

算了“你下午给他们上什么了,把他们弄那么惨。”“席言,他,为什么要打你啊”

“你们怎么认识的啊”她自言自语问了许多问题,许墨都没答话,任她声音越来越低,甚至最后都带点委屈的音调。

他对上她四处游移的眼睛,难得的好脸色,缓声道:“你不如直接问我,他有没有想你。”

顾音一直摇着水瓶的手停住,低下头,没了白天的气势雄雄,好吧,她承认,她很想他。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他的声音,好像生活一下子变空了,心里也空荡荡的,从所未有的不适感。她面对敌人的进攻时可以防守的滴水不漏,可对他,哪怕一个眼神,都会让她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顾音,做人要有点良心。他倒是想想你,估计也快没那命想了。”

她心头一震,猛然抬头,眼里满是惊慌失措,“什么意思”

许墨拎过挂在椅背上的t恤抖开穿上,才不急不缓,似笑非笑地说:“你以为他真的打不过温白吗,激怒温白,是最有效拖延时间的办法,他宁愿被打出轻微脑震荡,也不过为了护你周全。他在你床边守了一天一夜,自己的伤都没治,就又跑去上班,顾音,你真有本事,能把他铁打的身子气到晕厥住院,呵,我还真想向你学两招。”

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席言是受伤没错,但他好歹也是从英国黑帮里一路打出来的,这点皮外伤根本不算什么,那天跟顾音吵了两句后,第二天没到,他就后悔了,开车去医院找她,谁知护士说昨晚就固执的出院了,顿时气得他气血翻涌,加上连日来的疲惫,再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了。

顾音咬着唇说不出来话了,如果她还有心思去关注其他东西的话,就会发现她搭在桌边的手不自觉颤抖。

脑子里乱哄哄地,心底更是五味陈杂,她感觉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席言这么爱她,她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她一直都不敢面对,是怕万劫不复,多年来的从军习惯,让她做任何事都会留一手,所以,对上席言,她本能的把他当做敌人,戒备的享受着他的关爱,戒备的亦步亦趋,她从来都不知道,把自己保护的太好,也是会伤到别人的。

许墨见效果不错,满意一笑,放缓声音道:“还是你住过的那间病房,你如果还有心,勉强去探访下老朋友也不错。”

顾音知道他是在讽刺她,但也没办法,谁让她自作自受。

这时,郑凯小跑进来,吼着喊他们两吃饭。许墨拍拍尤自在出神的顾音,示意她起来。

顾音恍过神,低叹一口气,压下心里密密麻麻的扰人情绪,温和对他笑笑。

一切都很正常,可看在郑凯眼里就不是那回事了,指导员这几天一直板着张脸,对谁都爱理不理的,可这许侦察员一来,顾音瞬时生龙活虎了起来,刚才许墨那么“亲昵”的拍她肩,她竟对他笑的那么“温柔”。

大男孩心里不是滋味了,怪不得指导员不答应做他女朋友呢,原来真的是名花有主了。

第二天,在顾音匆匆报告要请假,忙不迭的收拾东西往医院奔时,军队里关于许侦察和顾指导员两个人凄凄惨惨的爱情故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郑凯孩子心性,撸了袖子找许墨单挑,一干围观群众喜闻乐见,美名其曰替他们家指导员观察观察这个许侦察。

许墨甩了帽子,轻轻松松的解决掉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顺便宣布噩耗:这一个星期的队由他亲自来带

当然,这些是站在病房前举步不前的顾音所不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投降

顾音好不容易推开门进去,在看到席言沉睡的容颜后,松了一口气。她急匆匆地来,完全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他。

小心翼翼的在他床边坐下,盯着他苍白的俊颜,心里一阵阵发疼。笨蛋,是有多爱她啊,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早上九点多的阳光还不算浓郁,从窗户斜斜打进来,铺在病床上,更衬得他容颜俊朗安逸,病房内一室寂静,只有他浅浅的呼吸和她低低地叹气。

顾音握着他的手一直坐到日上三竿,活动活动僵直的背,看看手机,时间也不早了,打算下去给他买饭,万一等会他醒来饿了怎么办。

刚起身要抽出手,却猛然被人握住往回带,她没防备,一下栽进他怀里。

“你又想去哪里”席言双眼冒火,手里力气不自觉加大,捏得她直皱眉头。其实从她进来那刻他就醒了,欣喜的打算睁开眼睛,却听见她低低地叹气,瞬时从头凉到脚。他怕了,怕她再次不声不响的走开,宁愿就这样干耗着,哪怕,多待一秒也是好的。

可她竟然又打算就这么走掉

顾音一只手抵着他近在咫尺的胸膛,皱眉疑惑盯着他,他眼里哪有一点刚醒之人的混沌,不用想也知道他刚刚是在装睡。

这么希望她留下吗哪怕用这么别扭又傲娇的方式

见她皱眉,席言惊觉力道过了,连忙松了劲,却又不舍得就这么放了她的手,虚虚的握着,似有点垂头丧气地低下脑袋,轻而别扭的说:“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弄痛你了,对不起没有表明自己的心迹让你为难,对不起那天态度不好不该对你发火对不起,我爱你。

顾音心底一声轰鸣,炸毁了她所有的防备,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的大滴大滴落下。

面对枪林弹雨时她没哭过,不甚被敌人抓住她没哭过,受伤再重再疼她都不轻易掉泪,可是席言,你一定是她的克星,向来无所畏惧的她竟会生出软肋这一东西。

她好像听见有一个声音在说:罢了

他兵临城下,这次,她只想,卸甲投降。

席言愣住,手足无措的抹着她不断往下掉的眼泪,向来巧舌如簧的席少这时也只会一个劲的说“别哭了。”

顾音呜咽着直摇头,不说话,双手缠上他的脖颈,紧紧抱住他。

他仰头叹了口气,忽然想起当年父亲退役时,他很不解,席明远当时笑着说:我最见不得你妈哭了,真吵。

那时他还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现在想来,放在心尖上都疼不够的人,怎么舍得她难过。

席言收紧手臂,那是他的命啊,是拼着放走温白的机会,都要护她周全的人,他真傻,心心念念二十年的人,怎么就差点错过了呢

爱情真的就这么简单,退一步,海阔天空。

重归于好的两个人,窝在病床上一腻就是一下午,席言抱着她,怎么亲都亲不够似的,黑乎乎的脑袋搁在她颈边止不住拱。顾音被他亲得直发软,指间插入他浓密地黑发,红着脸推他。

他来了劲,一个翻身,轻轻松松把她压在身下,邪笑着欺近,修长的手指轻车熟路摸进她衬衫里面,抚上她的颤栗,在触到她的丰盈时,身下的人明显僵住。

席言恶趣味的挑逗,低沉沉地在她耳边说些混账话,顾音脸红耳赤,软绵绵的胳膊轮圆了就要打他,却半路被他没脸没皮的截下含住她的手指放进嘴里细细地吮。

顾音大窘,感觉从指间一直麻到脚趾,无奈身体酥酥软软,完全使不上劲,只能瞪圆眼睛无声控诉。

可看在席言眼里,水漾地眸子星光闪闪,媚色回旋,这哪里是控诉啊,明显是赤果果的勾引

红了眼,俯身就要亲,手机却不和气氛的响了起来。

顾音立马惊醒,攒足了劲推开他,慌慌张张跑进卫生间。

席言眼角眉梢含着笑意瞄了一眼手机,故意等到铃声快停止时才接起,不咸不淡地“恩”了一声。

电话那头,许墨捏着电话的手微紧,“吃饱了吗”

“还差一点。”

“哦那我这电话打的还算巧。”

席言换了只手接,好整以暇的半靠在病床上,吃的还算可口,也就懒得和他计较,直接问:“有话快说。”

“我就是提醒你一下,注意节制,顾指导员上午才五公里越野过,有可能,体力不支。”这么暧昧地话,从许墨嘴里说出来,无端端带了冷意。

席言还没来得及回嘴,许墨就收起了调笑,包含怒意地话清晰从话筒传来,“还有,你最好给我个交代”

接着,就“啪”地把电话给挂了。

徒留席言靠在床上摸不着头脑,他什么意思

顾音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波含水,粉面娇红,哪有平时身为指导员的雷厉风行。捂着胸口上蹿下跳的心脏,深吁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

听到外间席言低沉的嗓音,奇迹般安静下来,突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对着镜子里做了个鬼脸,抄两把水拍拍脸,整理好情绪,推开门出去。席言见她出来,把手机放到一边,对她招招手。

一般他不招惹她的时候,顾音还是很听话的,当下乖乖走过去坐下,当然,以防又擦枪走火,她后怕地坐在了床尾。

席言眉毛一竖,伸长了臂去拉她,牢牢钳在怀里,恼怒地在她圆润地翘臀上不重不轻拍了下,“竟敢嫌弃我”作势低了头就要亲,顾音真怕了,连忙笑着讨饶。

他哼了哼,被捋顺了毛,也就没跟她计较,安安分分抱在怀里,像抱着至宝。

“昨天五公里越野了”

顾音正甜蜜蜜地享受着某人的怀抱,冷不丁被这么一问,立刻联想到他要关心自己云云,马上开心的点头。

“带伤负跑恩”语气已经带了浓浓地不悦。

她背上一凛,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迟疑地再点了点头。

席言薄唇紧抿,黝黑地瞳孔里染上危险气息,一个用劲翻身,她已经在他身下。

“既然顾指导员体力这么好,那我们就来干些比五公里有意义的事。”他压近,结结实实堵了个彻底,顾音想到刚才浑浑噩噩被他按着吃的惨状,小小地打了个寒颤,立马假装背疼呼痛。

席言也就是吓吓她,看她皱眉叫痛地样子,哪还有心思,快速起身把她抱起来,小心翼翼地问有事没事。

顾音拽住他伸向她后背的手,笑嘻嘻地认错。然后,心虚地把昨天早上的事交代了一遍,还很小心眼地夸大其词了许墨怎么坑她的罪行。

席言越听眉拧的越狠,怪不得刚才许墨特意打电话来说这事,原来是早有预谋。看来前几天踹他的两脚还是太轻了

这时,巡房的护士象征性敲了两下门,捧着病历表不耐烦地站在门口吼席言:“我说先生,你这住院都一个多星期了,没什么大病就早点出院,轻微脑震荡而已,年纪轻轻窝在医院里算怎么回事啊赶紧把出院手续给办了,这里好几个病人等病床呢”

护士大姐中气十足的吼完后,踩着老式皮鞋吧嗒吧嗒的扬长而去。徒留一屋子被震到的两个人。

顾音半晌反应过来,扭头狠狠瞪他,指骨捏得嘎嘣嘎嘣响,“席言,你敢骗我”她早该想到,许墨既然跟他是至交,那他这次来上侦察课还跟她说这么多,完全是怀柔政策,两个贱人合起来骗取她同情心

席言暗骂一声,大呼失算,解决了年轻貌美地小护士,忘记了油盐不进的中年大妈了。脸上赔着笑,打哈哈,那啥:“媳妇儿,你帮我收拾收拾东西,我去办个出院手续,过会我们出去吃大餐哈。”

说完,随便撒着拖鞋一溜烟蹿了出去。

等席少饱受众人奇怪眼神回来后,顾音已经麻溜的整理好,坐在床边抱着胸生闷气。

席言装蒜,没脸没皮地换好衣服后,牵了新上任女朋友的手就走,任她怎么挣就是不放,怎么样,有本事大庭广众下,你咬他啊

她还真敢咬不过是在车里。期间席言已经打过电话通知人送车来了,黑色西装司机竟然长的还不赖,顾音生气之余,顺便多看了两眼。

席少瞬间化身醋坛子,面色不善地吼走了还在一旁待命的帅哥司机,把她塞进副驾驶,吵吵闹闹大打出手。

结果,当然是席少抱着小女友心满意足的按在车坐上啃,虽然被咬了一口,但还是笑眯眯地继续偷香。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啦,顾音这才深刻认识到,他不穿鞋久矣。

性能良好的轿车滑入车道,华灯初上的街市热闹非凡,席言不时转头看向靠在车窗上的她,心里一片安然,二十多年的夜晚,从没有今日的温柔迷醉,让人欲罢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咳,隔了好几天才更新,抱歉啊。最近实在是事比较多

恩,说好的甜章美美的放上来了~~~

不过,说好的肉肉,得等一等了最近大家应该都听说了,一片和谐之风

面包会有的,肉肉也会有的表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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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

顾音因为一直兢兢业业,攒了许多假期,这次回来干脆以伤未好继续休养为由,连着请了一个星期。

席少傲娇的撇唇:“才一个星期啊。”

对于这种给点甜头就上脸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当头棒喝,顾音抿着唇,摆出不悦的表情,转身就要走,却硬生生被他拉了回来。

席少恬不知耻,立马狗腿的献殷勤,嘴上开花,说了一大推好话,抱着自家媳妇儿撒娇。

顾音嫌恶,戳他脑袋:你要不要脸要不要脸

他淡定摸她爪子揩油,美滋滋昂着头炫耀:要脸干什么,我就要你

月光浪漫,两人携手一起去锦源吃饭,席少大手一挥,开了间包厢,搂着她往电梯处走。

正巧,旋转门处传来一阵热闹说话声,一群西装革履年近四十的老大叔簇拥着一个人走进来,言谈间极为客气。

顾音下意识转头去看,为首的男子大衣折在手臂里,银灰色西装笔挺,短发利落,正微笑着跟旁边人说话,感觉到她的目光,眼神锐利地扫过来。

也只是一瞬,高大的身躯一僵,又不动声色的恢复自然。

只是没想到,再见到梁辰,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自局长入狱后,他升职是众望所归,年轻英俊有为,立马获得人民拥护,也算保住了警界颜面。顾音看到新闻后,多少有点替他难过的,想了许久,还是默默发了条短信跟他说恭喜,想来他也很忙,并没有回复。

最近大家一直各忙各的,没有联系,这次偶遇,不禁唏嘘。

眨眼睛,一群人已走至眼前。梁辰淡淡地对顾音点点头,温和的笑意挂在嘴角,不到眼底。

顾音有点尴尬,怎么说也相识一场,正打算开口介绍席言,却被人抢了先。

“额,席总,这么巧啊。”站在梁辰身边的一秃顶老头不自在的对着席言打招呼。

席言从梁辰进来时,脸色就不好看,牵着顾音的手也改成搂住她肩,很占有性的姿势。秃顶跟他说话,他也只是不咸不淡的“恩”了一声,随即不屑地撇开头,看都懒得看。

这些清远董事会的老东西,又耐不住寂寞开始攀关系了,若不念在当年跟温清打过天下,他绝对不会留面子。他刚开始接手清远,内部不稳定也很正常,这几个董事每次开会都跟他唱反调,平时忍忍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胆子大了跑到梁辰面前做文章,真是找死。

“席总,久仰大名,不嫌弃凑一桌”一直默不作声的梁辰突然开口打破平静,身边几个人立马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好不容易求到这次饭局,难不成就这样毁了。

若搁在平时,席言也就无可无不可的吃了这顿饭,对于没事给看不顺眼的人添堵,他一直干的得心应手。只是今天席少心情好,没心思跟他们逢场作戏,待时机成熟,分分钟弄死他们。

席言扬唇笑的得意,“今天恐怕不方便,佳人有约,您先忙,改天梁局得空,我亲自做东。”

“那我们先走一步,后会有期。”梁辰抬抬唇,笑的有些牵强,举步走至电梯,没有再看顾音一眼。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梁辰眼神有意无意扫过来,里面好像有什么在支离破碎。

顾音抖抖眉,下意识去看席言的表情,果然,嘴角的笑意淡了不少。

“顾小姐桃花缘不错。”这话,满满地醋意别扭。

她心里乐了,怎么醋坛子这么大,掐了掐他的脸,笑开:“我用这么多桃花换你一个人不好嘛。”

她赖在他怀里,水眸含笑,小巧的下巴在灯光下莹润白皙,仰着脸看他的样子,真让他想立刻把她吃了。

当然,这种旖旎幻想也只能想想了,席少咬着特制的排骨郁闷。

一顿饭,顾音在他眼神压迫下连厕所都没敢上,生怕跟梁辰来个“不期而遇”什么的,那她罪过可就大了。

她表现良好加上饭菜可,席少的表情缓和了许多。

酒足饭饱后,席言神神秘秘的说带她去消消食,车子一路开到郊区,顾音纳闷地直皱眉,这又是出什么鬼

可当一大片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现在眼前时,她已经失去说话功能了,马儿矫健身姿从她眼前一闪而过,她兴奋的直想大叫。当兵这么多年,她对这种新鲜刺激充满挑战的事物充满兴趣。

席言站在她身后,看她兴奋的大叫,脑子突然就蹦出他搜集关于她的照片,一张张鲜活动人的照片,都不如现在她在他面前开怀大笑的样子。他多庆幸,拥有她的美好。

穿着白衬衫小背心的侍者上前,请他们去更衣室换骑马服。

一进室内,就有一高挑美女捧着托盘等着,见顾音进来,微笑着说:“顾小姐,这是席先生特意为您量身定做的,请您试试看。”

特别定制什么的要不要这么小资啊她想不感动下都难

席言穿戴好进来时,她已经站在镜子面前自赏了,白色衬衫下摆稍微改动了一下,加长了摆打成蝴蝶结,俏皮又可爱,外面套了个黑色马甲,腰间一粒扣整整齐齐扣起,衬得纤腰盈盈一握,黑色紧身裤包裹着细长美腿,及膝马靴蹬在小腿上,简单大方,一头俏丽短发更显得她与生俱来的干练帅气。

顾音转身看他,美滋滋地转一个圈,“怎么样”

席言夹着头盔,收起刚刚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