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布达年代祭(完美完结版!)第327部分阅读(1/1)

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觉得自己好象陷入一个弥天大谎。

“最后,我告诉你第二件事,不管那些人告诉你什麼,不管我与你两个姐姐有过几腿、干过几次,那些都与你没有关系,你完全可以依照自己的心意来生活。”

我道:“如果你单纯当我是哥哥,我希望每天早上醒来,你能笑著向我说声早安;如果你当我是不单纯的哥哥,我也欢迎你每天晚上带著枕头,到我旁边睡。但不管是哪一种,都出於你的自由意志,你不用考虑什麼别的人、别的事,只要你自己舒服就可以了。”

说完这些话,我站起身来,在星玫的肩膀上拍拍,朝外头走去,留她在房裡慢慢消化这些话。

才刚走出门,我就看到天河雪琼站在那裡,面带微笑看过来,似乎在赞许我刚才的行為,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心梦忽然出现,抢在天河雪琼的前头,在我耳边印上一吻。

“哥,你好棒”

“棒什麼”

“我还以為你会立刻把那小妹妹就地正法,她衣服脱到一半,你就已经抢干进去了,没想到你居然忍得住。”

“别用太低的标準来衡量好吗瞧你说的,好象我真是变态色魔一样,天底下的美女那麼多,我也不是每一个都非干不可的,再说,就算我放过她不干,旁边不是还有两个大美人在这吗”

“谁在这了胡说”

迎面而来的天河雪琼,当胸给了我一拳,肯定是打不痛人,倒是她自己因為出拳,胸前双奶一阵晃荡,诱人之至。

“不过,难得你这坏蛋会发善心,我可以给你一点奖赏,让你舒服一次喔。”

“就你一个哪够我要开滛欲结界助兴的,不如,你和心梦一起陪我”

这要求虽然有点出格,但有过之前双飞乱交,高嘲喷乳放尿的绝顶体验,天河雪琼也就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却被我在头上敲了一记。

“你傻啊你為了我没有搞这个妹妹而奖励我,却要和我另一个妹妹一起被我搞,天下有这种道理吗”

“唉对啊,这下该怎麼办”

一下被点醒,天河雪琼也愣在当场,说不出话。

第六章奇幻魔都,掩耳盗铃

变态老爸提供的这艘飞空艇,确实是很变态的东西,当后头的八具推进器一起开动,飞空艇进入流光速度,破空、破风,在空中划出一道火线,犹如流星经天,飆向目的地。

本来估计要十天的路程,在这等极速之下,不足一天半,我们就已经抵达第三新东京都市,不过,根据船上驾驶员的解释,这艘飞空艇在极速推动的时候,舱内的压力遽增,如果没有第六级修為,搭乘这飞空艇以极速飞行,结果就是以一滩碎肉的形态送抵目的地,我们之所以一路上能够如此无知无觉,是因為源堂考虑到旅途舒适性,特别命人加装了稳定仪,也由於这样,额外增添了些代价。

途中,我看到几个驾驶员不断把东西往外扔,本来高空掷物就已经很缺德,就算没砸著小朋友,砸著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而这些人不但扔东西,收垃圾的时候,还穿著密不透风的白色防护衣,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仿佛从大铁桶裡抽出的那根东西随时都会要命一样。

看到这一幕,完事后出来散步的我,好奇心起,向他们问个究竟,结果这些生活苦闷的技术人员争先恐后地向我解释,表示这艘飞空艇是用“铀”作能源稳定仪的存在极耗能量,所以要频繁补充,至於用完的废料则就地丢弃。

跟著白起特训的那段时间,我受他的薰陶,多少理解一些相关知识,所以听完他们的解释,我皱眉道:“等一下,照你们的说法,意思也就是你们沿途乱扔核废料”一那些当我是零智商滛魔的技术人员,发现我听得懂他们的解释,大為吃惊,连忙向我解释,猛提保证,说明他们已经作了充分的防护措施,经过专家学者认证,绝对安全,不会造成任何问题。

“哦,听起来是满好的,但不知道你们做了什麼防护措施呢”

“大少请放心,我们扔下去的每一桶核废料,都已经贴上了黑龙会的标籤,保证天衣无缝,绝对安全,没可能被人发现是我们干的。”

“你们的这个安全办法”

“是经过专家学者认证,掛gp安全保证的”

第三新东京不愧是妖魔的巢岤,看著这些走火入魔,满脸兴奋表情的技术人员,我无言以对,只想让那些专家学者全部去死。

安全性的问题轮不到我管,只希望后头金雀花联邦境内别发生大规模“瘟疫”,如此就算这个国家的人们积福走运了。

一天半的旅程其实很快,在隔天的黄昏时分,我们终於抵达了第三新东京都市,这个传说中的金汤堡垒,我心中的妖魔之地。

距离前次造访,屈指算来已经十餘年过去,记得当年我不过就是一个小鬼,辛辛苦苦,几乎可以说是爬到这个地方来的,希望能在这裡获得援助,把月樱姐姐给解救回来,没想到吃闭门羹已经够衰的了,变态老爸居然还给我玩封印记忆这一套,让我把前事全都忘记,在后来的一段时间裡,被冷翎兰当成“失信、没种的胆小鬼”,还几乎在月樱面前抬不起头来,真是可耻之至。

“唔”

在空中看著底下的城市景观,我隐约记起了一点前事,凤凰天女问道:“怎麼了想起你以前在这裡撒过尿吗”

“倒不是,不过,我确实想起来,以前在这裡,变态老爸曾经对我说过,他為我所做的安排,都是為了我好,将来有一天我会感谢他的。”

“哦,这话很正常啊,為人父母常常拿这话来搪塞小孩的,怎麼样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很感谢他啊”

“你们两个真是最差劲的父母。”

没有什麼多餘的话想说,我们在飞空艇的大窗户旁边,俯看著这座诡异的都市。

第三新东京都市,是变态老爸几乎掏空了阿裡布达军部所有资源,再加上法雷尔家的资產、国内外招商,如此在边境建立起来的超级要塞都市。之所以会用诡异来形容,倒不是因為它是军用要塞都市,而是因為构成这都市的核心技术,并非“魔法”,而是“科学”。

据说,当年变态老爸以防御“使徒”入侵為名,开始建造这座要塞都市时,所有得到这个消息的人,都以為他要建造一座魔法都市,毕竟这是大地上的军事主流,但他却搞起神秘,聚集了一批奇人异士,用科学技术建造了这座第三新东京都市。

“科学”这种东西,简单一点的意思,就是玩齿轮机械,若深究下去,背后则有无穷学理,延伸至万物万灵,无穷无尽,在大地上是非常冷门、神秘的项目,在此之前,只有金雀花联邦发展相关技术,并少量运用,变态老爸是五百年内首次大规模使用,并建造都市的人,谁都不晓得他是从哪找来的人才。

此刻,从飞空艇上放眼望去,这座科学要塞都市内,高楼林立,一栋栋尖塔似的大楼,顶天矗立,背后是夕阳红日,看上去就让人生出自我渺小的感觉,记得以前听人介绍过,如果碰到战争打响,这些尖塔高楼能在短短数分鐘内,完全沉入地下,不受伤害。

第三新东京都市内,不但建筑造型大异寻常,材质亦是五花八门,有几栋透明的大楼,其建材非砖非石,据说是用一种叫作强化纤维的东西,与玻璃近似,却强逾百倍,盖上几十层楼高,比砖石更坚固耐用。

无数由机械拼组的铁壳车,在层层叠建的高架道路上飞快行驶,路两旁除了有青郁树木,中央的分隔岛上更有一些机械铁鸟待命,随时处理突发状况,或是用所装配的工程武器,干掉心怀不轨的人。

虽是军事要塞,但这座城市仍划分了商业区、军事区、住宅区,层次井然,在几条主要的商店街上,大量行人此来彼去,似乎相当忙碌,街上商店五顏六色的招牌,有些还拉出彩旗,做著特价、打折的广告,我仿佛都能听见那热切的咬喝声,从这些景象中,我感受到这个城市的生命力,这确确实实是一座数百万人屯活的大彳都市,不仅仅是一座军事要塞。

而且,从这城市的旺盛活力来看,这裡的经济应该不错,不管外头的世界打翻天,这边也没有出现不景气的现象,恐怕,整个城市已经成了一个自给自足的经济体,才能这麼不受外界影响。

从进入这座都市的那刻起,就给人生出一种感觉,仿佛进入到另一个世界,明明这座城市与我同在一片大地上,但裡头所有的一切,包括建构起这座城市的“力量”,却让我感到无比陌生,这种感觉相信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我们这一行人个个都有。

“这就是第三新东京”

见过许多大场面的天河雪琼,也在目睹第三新东京的时候,深深為之震惊,站在巨大玻璃旁,看著底下的城市景观,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别的话。

所有人之中,也就只有凤凰天女,仍是那麼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仿佛底下这些与她什麼关系也没有,虽然事实上是与她没关系,但看她这麼悠閒的表情,我忍不住想挑拨一下。

“哇这座城市好壮观啊,母亲大人,怎麼说你和变态老爸也有过不只一腿,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变态老爸手上握有这麼多资源,你要不要搜刮一点回去,方便你后头重建后宫唉,是重建羽族啊”

听见我这麼鼓动,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凤凰天女,好奇她会怎麼回答,但她却像听见一件无比荒唐的事,双眼一瞪,道:“这些东西与我有什麼关系他建起来都市,是他的东西,关我屁事再说了,这些东西我没兴趣,送我我也不要。”

“嘿,你小子是不是认為,这些东西很先进,南蛮就很落后,拿先进设备去建设落后地方,我们这些兽族就是捡到大便宜,应该感恩戴德啊”

比起第一个理由,我相信第二个才是真实原因,不过听起来让我颇為好奇,第三新东京的先进技术与设备,当世有哪个势力不想弄到手若有这些技术与设备支援,复兴羽族、重建凤凰岛,事半功倍,怎麼她好象一点兴趣也没有

凤凰天女哂道:“这个世界说小也还挺大的,有那麼多的地方,那麼多不同的令人与事物,在某个地方行得通的道理与观念,未必在其他地方也适合,虽然你觉得的南蛮的生活很野蛮、很没文化,但那就是最适合兽族的生活方式,也就是他们的文化,如果强行要把人类的文明带到兽族,你认為它们可以接受吗而且啊,如果这世界每个地方都被同化成一样,那样不是很无聊吗”

被这麼一说,我脑裡浮现一些画面,想像以第三新东京都市的科技,建成一座新的空中岛屿,上头都是最先进的科技与建筑,这种东西出现在南蛮,想要建立霸权,肯定引来各兽族的恐慌与反感,接下来就是誓死抵制,血战连场。

至於说,透过文化的薰陶,让各兽族改头换面,过上先进的机械化生活,这种事我连想都不敢想,那种画面我也不知道该说是可笑还是可怕

这麼一想,我不得不承认,凤凰天女的眼光比我远,想得比我深,虽然她平常大部分的时间,眼睛都在盯著其他女人的奶子与屁股,不过在关键时刻,她确实有著领导人的智慧与器量。

飞空艇缓慢下降,在一栋高楼的平臺之上,我看到一大堆人站在那边,似乎是在恭迎我们,甚至还拉起了横幅布条,写著什麼“恭迎大少回归”、“迎接大少”

之类的话,至於还有些什麼“早生贵子”、“亲上加亲”、“喜外添喜”之类的怪话,因為难以判断是恭贺还是嘲讽,我就直接无视了。

许多年前我曾来过这裡,因為记忆封印的影响,我对这裡的人与事,印象非常模糊,但这裡的很多人却似乎对我印象深刻,摆出了热闹的欢迎阵仗,不过,在底下过百号人的欢迎队伍中,我并没有看到变态老爸的身影,撇除他忽然暴病身亡的可能性,我只能判断為,他让手下来接,自己却不来,不管这代表什麼,至少,这不是一种很有诚意的行為。

飞空艇降落之后,我见到了一些熟面孔,比如说,很久不见的律子小姐,她很亲切地帮我们其他人安顿住处,并且要带我去面见变态老爸。

记得十多年前,也是这位大美人带我去见老爸,十几年的时间过去,岁月似乎没在她身上留下痕跡,反倒更提升了美丽的深度。像这种智慧型的知性美女,犹如佳酿,经过时光洗礼,风味只会更為醇美,我细细打量她套装之下的丰胸、隆臀,在讚叹她美丽的同时,也确认这位大美人只怕多年来空闺虚度,没有男人,实在是暴殄天物。

我带著色欲的贪婪视线,没有能够瞒过这位知性美女,她也不以為忤,非常有魅力地笑了笑。

“大少,你的眼神,比当初要不良得多了喔。”

“这是当然,那年我还只是个小鬼,现在已经是大地头号色魔了,怎麼能相提并论”“是这样吗我也时不时听到你很多的传闻,说你在外头滛遍天下,到处骗j与逼j各族女子,常常被人追杀,还以為你真的成了绝代滛魔,但刚才与你一照面,我就放心了,你的眼神没有因為欲望而浑浊,还是和你上次来的时候一样清澈,漂亮得像是宝石,没有觉悟的人、沉溺於欲望中的人,不会有这麼好看的眼睛。”

“哈哈哈哈,哪有你说得那麼夸张,你这麼捧我,总不会是想要泡我吧这可不行啊,我还等著有一天要叫你小妈呢。”

这倒不是乱说,有这麼一个知性美人当小妈,出去也够称头了,更别说早在十多年前我来的时候,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个女人百分百想要嫁我老爸。站在我的立场,不太能理解,為什麼这种男人也会有人抢著要这个大美人既不是白痴,也不是瞎子,却有著这样的怪异品味,我那时就想说你真是贱人啊

律子小姐也察觉到我笑容中的嘲弄,微笑著反击,“这对大少来说应该不是什麼问题吧因為现在全大地都在说,你搞自家的女人最有一手。”

这个反击实在辛辣,瞬间就让我脸上没有笑容,表面上这一句没有什麼特别,其实却是在点醒我,现在外头满世界都在骂我搞乱囵,与自己的妹妹不乾不净,所谓千夫所指,就是我此刻的状况了。

厉害的女人惹不得,我周围现在已经有太多让我头痛的女人了,不好再得罪一个将来有渺茫机会成為我小妈,替我对付女色魔的人,便拱了拱手,不再多话,而我们在大楼中走了一会儿,最终到了司令室。

眾所周知,在这座城市,够资格进入司令室的人不多,不过,这仅是表面上的官方说法,事实上,我知道变态老爸从不刻意耍弄威仪,所有他的下属,都可以主动进入司令室,向他报告,之所以搞到没什麼人能进去,纯粹是因為变态老爸做人太失败,愿意单独进去与他面对面说话的人太少,这才造成这个美丽的误会。

“我们进去吧,司令等你很久了。”

律子小姐轻声说著,笑容美丽而大方,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她是少数获准单独进入司令室的人,或者该说她是少数受得了变态老爸的个性,愿,意单独

对他的人,我说她想要当我小妈,真是一点都没有说错。

推开厚重的大门进去,在堪称辽阔的超大房间裡,相对门的另一侧,是一张大木书桌,看上去分量很沉,足足有数百斤重,但与这夸张的书桌相比,坐在书桌前,的那个人,却有著更巨大的存在感。

我等了一下,埋首在公文堆中的那个男人,这座要塞都市的主人,不可能不知道我们进来了,却一直专注於那些公文,自始至终也没朝我们看上一眼。

说起来,这也是非常怪异的一点,我以前一度无法理解,通常像源堂,法雷尔这等地位的强人,都是专注于个人的修行,他们虽然也掌握大权,但都会把手上工作下放给部属,因為他们的权力基础,是他们的盖世武功、无边魔法,不是他们行政能力强,如果因為忙於打理军政,疏於个人修炼,那才真是本末倒置。

不过,我家的变态老爸确实变态,他似乎非常热衷於这些签名、盖章的行政工作,从不假手於人,打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被人称為“法雷尔家的超级图章”,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总有各种忙不完的公务、签不尽的公文,却几乎不曾见他修炼武功,他之所以连续几年夺得“最佳公务员”大奖,绝对不是没理由的。

当一个武道强者能当到这分上,变态老爸不愧是大变态,然而,后来我也有些理解了,就像心剑神尼并不是真心喜欢吃斋念佛一样,变态老爸也未必真的喜欢签名、盖章,但他可能非常喜欢“忙於签名、盖章的公务员”这种形象,换句话说,这些得到第八级力量的最强者,可能都是重度的角色扮演狂,能从角色扮演的行為中获得快感。

為什麼会有这样的癖好我个人无法理解,暂时也不想理解,反正我没有第八级力量,反倒是天河雪琼那边,我应该要多留意一点,否则万一她走上心剑神尼的老路,变成一个喜欢“扮演贤妻良母”的荡妇滛娃,那就糟唉那好象也不错。

“司令”

律子小姐轻轻唤了一声,源堂。法雷尔没有抬头,只是扔来一句。

“什麼事”、出奇冷淡的态度,让一切仿佛时光倒流,回到十多年前我来第三新东京的时候,还记得那时我碰到他这样的态度,感到无助、愤怒、屈辱,还有恐惧,不明白这个应该是我父亲的男人,為何会这麼冷漠,但今时今日,我没有这样的感觉,只是想笑。

為何有这样的差别可能这就是成长,也可能是因為我记得,在金雀花联漆邦大赛车,赛到最后火烧车的时候,有一双手无视高温,不顾掌心被烫焦,硬把车门破坏、拉开,救我出生天的一幕。

年纪大,看得多了,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怪异的人与事,自然就不会那麼轻易动怒,或许,这个男人不是没感情,只是笨拙得不晓得该怎麼表现与处理,因為今天如果换个立场,由我坐在那裡,要面对十几年来不常见面的儿子,大概也不晓得能说什麼,只有埋头猛签字。

不过,我到这裡是有事要办,并没有时间闲耗下去,既然对方不开口,就只有我来说话了。

我向律子小姐打了个手势,请她先退开一旁,跟著我往前走了一步,朗声说话,“嘿,变态老爸,你要继续忙公务也无所谓,耳朵借我就行,听完我的问题,回答一下,另外,我家的重要石像在你这裡吧我想看看,当然也会带走,如果石像有个什麼损伤,我就阉了你”

无礼的宣告,让旁边的律子小姐惊呼一声,但我总觉得这声惊呼有点做作的成分,像在為我造势。

不过,这个无礼的态度,换来了相应的效果,在桌案后的那个人,抬起头,朝这边看了过来,熟悉的锐利眼神,与记忆中类似,锋锐如刃、沉重如山,虽然我已经在外头歷练了多年,但被这双目光一蹬,还是像被蛇看见的青蛙一样,不由自主地畏惧,想要后退。

但在外头的歷练始终没有白费,这些年来我见过无数高手、强人,别说身边的第七、第八级人物多到可以当饭吃,就连更超越其上的法米特、无头骑士,我也曾经对峙过,早已不是十多年前,那个站在这裡倍感无助的小男孩,所以,后退的衝动一闪即逝,我稳稳地站定,毫不畏惧地面对这双目光。

我已经不是昔日的无助孩子了,想要我后退,除非他亲自出手,把我打飞出去,单单只靠目光威压,没有可能做到

“似乎是有了些长进,霸者之证对元神的护持效果,也让你占了不少便宜”

“不管怎麼说,你已经有自保的能力了。”源堂法雷尔坐直身体,戴著白手套的双手放在桌上,十指交叠,摆出了他的招牌姿势,锐利的视线穿过镜片,直透而来。他的判断很準确,拥有霸者之证的我,确实在精神力比拼上大佔便宜,那双目光中的威压之力,被霸者之证一隔断,起码削弱了一半。

“但仅凭这样,要出去混还是不够,黑龙王的耐心所剩无几,现在开始,他会走上极端,用尽切的手段来打击你,你只要离开,就会遭遇危险,更别说还带著那些石像一同走人。”

“走上极端这个笑话有好笑到,他都已经做到那个分上了,还能怎麼极端我就不明白了,说到底,他就只是想报复你,冤有头、债有主,他怎麼就不直接把你约出去单挑你们两个打一架,往死裡打,不管最后死哪一个还是同归於尽,这个世界就清静啦”

我摇摇头,道:“哦,差点忘了,他不是没约过你,他是约了,但你一定不会去,对吧就因為你不鸟他的挑战,他只好越走越极端,最后连累旁人都倒楣,他妈的,还把整个世界都扯进去,你和他根本就是问题的根源、罪恶的源头嘛”

“有点奇怪,这麼听起来,我怎麼觉得你还挺同情他的你与他同行的那段旅程中,真的和他培养出了父子之情”

“老实说啊,我以前还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虽然说黑龙王这个老爸选项已经够烂,简直烂到爆了,但如果是拿来和你相比,好象也就没那麼糟了,这方面你实在厉害,什麼人拿来与你一比较,都可以发现真、善、美的价值,你简直就是為了美化这个世界而存在的。”连珠炮似的把这些话一口说出,心头的烦闷并没有比较好受,但我心裡很清楚,现在是我人生的重要时刻,所面对的“敌人”更是极度强大,而这场对决在我人生中的关键性,绝对不亚于华尔森林大摊牌,所以,我不能失控,要以最冷静的心态来对付。

听我这麼说完,源堂沉默了一会儿,整个气氛一时异常紧绷,没有人知道他会杂说些什麼、如何回应,就这麼过了几分鐘,他才缓缓开口。

“你很愤怒為何要愤怒了”

“老爸,虽然你很变态,但连这种事都明知故问,那你也实在太变态了。我為何要愤怒这种事情只要是个人都知道吧从以前到现在,你对我所做的事、你所带给我的痛苦,难道我不该生气吗我这已经算是脾气很好的了,换做是别人家的斜孩子,别说冲上来斩你成八块,就算十六块都很正常啦”

“我带给你的痛苦我不理解你在说什麼,自你出生至今,我善尽一个為人父的责任,一切也為你充分设想,做好安排,只是你从前年纪太小,不能理解大人的苦心,现在你已成人,该有足够的智慧去明白,但不论你明不明白,你的日子应该过得不错,没什麼可痛苦的啊”

“笑话我没什麼可痛苦从小你就把月樱从我身边夺走,我向你求援的时候,你把我抓去洗脑;黑龙王的阴谋,你打一开始就知道,也有能力阻止他或提醒我的,结果你為了与他斗争,就拿我当牺牲品,弄到我喜欢的女人一个个家破人亡,全没好下场,这样你认為我不痛苦”

我愤然一脚,踏裂地面,怒道:“你再说一次你怎麼替我著想怎麼尽到為人父的责任怎麼让我不痛苦”

怒火中烧,我没等源堂回答,就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第七级巔峰力量灌注拳上,一拳猛朝他轰去。

第七章大道之行,不滞於情

从某个层面来说,我还真是达成了一个创举,近几年来甚至可以说近十年来,源堂。法雷尔没有和人交手的记录,他身边武功高的手下一大把,第三新东京都市强者如云,什麼刺客、杀手之类的想近他身,比登天还难,至於武者切磋或挑战之类的要求,他就把人家当成是来推销的一样,理都不理,挑战书直接扔到垃圾桶去。

五大最强者,素来是武者们想要超越、想要借此扬名的目标,源堂身為五大最强者之一,又是一方军镇霸主,每天想要挑战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别说是打赢他,只要能与他拆个几招,就能宣传说自己承蒙源堂法雷尔指点武技,或是说自己在他手下撑了多少招不败,足以扬名立万。但源堂对这类事一向不理,那些连他身边护卫都打不过的挑战者,连硬来的资格也没有,只有扼腕的分。

如今,这个纪录被我打破,我相信在这房间的某处,甚至某几处,藏有高手护卫,恐怕还有厉害的机关,就连看似平常人的律子小姐,肯定也身怀绝技,普通人在这裡想对源堂动手,还没近身就被碎尸了,但我的攻击,这裡没有人敢拦,纯粹是两父子之间的私事,不管这一拳会引发什麼后果,所有外人就只有旁观的份。

这一拳,还算不上我的巔峰状态,但确实是全力出击,没有留手,一下跺脚,踏裂砖石,接引地气入体,转眼间,电光雷龙绕体旋动,汇於拳上,迸发出毁天之威,我将第七级的巔峰力量,尽在这一式轰雷赤帝冲之中爆发,虽然不可能有太多战果,但至少我也要让臭老爸流鼻血,或是在他脸上留个黑眼圈。

“唔”

源堂低哼了一声,但也仅是如此,他好整以暇地坐在那裡,动都没有动一下,对我的重拳视若无睹,我正猜测他会用什麼手法化解这一击,或是以强绝力量正面击破,这蓄满雷劲的一拳,忽然被一层柔韧之至的力量给截住,好象打在一张看不见的绳网上。

绝顶高手能以护身真气凝化為罩,这没什麼好奇怪的,气罩有些刚不可摧,有些柔韧异常,还搭配强大的反震力量,在这方面,源堂的气罩并不是很特别,我若及时鼓发第二道力量,闪电追击,未尝不能击破这层柔韧的护罩,至於强大的反震力,我也有其他方法可以应付。

问题是,这层护罩除了“柔韧”与“反震”之外,赫然还有一个属性,我懊悔自己气昏头了,居然把这一点给忘记,这明明是我从小就知道的事。普通这样一拳捣入气墙之内,双方真气与真气碰撞,常常会给人一拳打入滚水中的灼烫感,我这一拳也有类似的感觉,不过,滚的不是普通热水,而是胶水,首当其衝的拳头,整个被封黏住,非但五指分不开,高黏性的真气更透入血脉,把我的真气全搅成一团浆糊,无法流动,更阻塞在经脉中。

真气阻塞於经脉,无法贯通,失控窜走,鼓震经脉,马上就是内伤喷血的结果,幸好反震在这时击来,将我整个人轰撞出去,堵塞的经脉短暂一通,我得以解去经脉受创的危险,不过,那张具有高黏度的气网,却随著反震,整个弹盖过来,我整个人根本没得挣扎,被气网结结实实地给罩住,瞬间黏著,手脚全给沾黏在一起,动都动不了一下。

以这样的姿势落地,就别想再讲什麼气势了,整个人像一颗大球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这就是我当前的情况。於玄武真功,这是法雷尔家一代传一代,传子不传女的镇门家学,据说是某一代法雷尔家的祖先,在海外异大6上,对著一块奇怪的晶石壁,不食不眠七日之久,受啟发参悟所得。这套神功一度拥有无敌的称号,内中有许多玄奇奥妙之,它有秘笈传世,但眾所周知,它传到不同人的手裡,就会随著修炼者天赋的差异,演变出最适合那个人的独特面貌。

“法雷尔家的歷代传人,从没有两套完全相同的玄武真功”的说法,是稍微夸。

张了点,但大体上也没错,爷爷手中的玄武真功,包罗天地万象,具有生生造化之能,传到变态老爸的手上,他另闢蹊径,明明自己是一个不滞於物,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的人,却把内劲开发出高黏度的特性。

正确一点的说法,源堂的玄武真功,能够自在变化真气的性质,或坚或脆,忽黏忽锐,变幻莫测,在他强绝力量的推动下,把真气的各种特性发挥到极致。当初在东海,武间异魔的不败金刚躯,几乎进化到连斩龙刃也砍不死,却被他大老远飞掷一张纸牌,轻轻鬆松斩去首级,这就是把真气“锐化”到极点的成果。

在各种真气属性的变幻中,源堂最爱用的,就是“黏”劲,虽然没有那麼强的杀伤力,但在实战中的威力,我已经亲身领教。外人不知道源堂有这一手,对战时可能一照面就吃了大亏,我却是从小就亲眼见过数回,照理说早该有所防备,只是太久没见,几乎忘了此事,出手时全没提防,一下惊觉不妥,应变已是不及,惨败得有够冤枉。

此刻,我就像是刚刚浸泡过大量快干黏胶,手、脚、躯干全给黏成一团,整个人成了球体,稍微一下用力,就在地上滚来滚去,哪怕是大闸蟹都没有这样狼狈。

“唔唔我”

不是我不想说话,但嘴巴也大半给黏著,只能从右嘴角喷点气,根本无法开闔。

“大少,请息怒,您这样没法和司令沟通的。”律子小姐踩著高跟鞋,迈开穿著黑丝袜的美腿,来到我面前,她的身份特殊,跟随源堂多年,够资格在这时候开口说话,“您应该明白,司令刚才已经手下留情,若他没有把你震回,你这条手臂已经废了,请您”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不是我想用这麼样衰的方式说话,实在是嘴巴被黏住,说不出话来,只能这样鼓噪兼满地乱滚,来凸显心中的不满,律子小姐虽然能言善道,但看我这样抵死不从,她也不晓得能说什麼。

如果这样闹下去,什麼事情也解决不了,所以,源堂在一阵沉默后,终於有了反应。

“我仍是不太理解,你為什麼总在我面前咆哮,这趟你主动来见我,应该也是有什麼话想对我说,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就说你要说的话吧。”

源堂的声音没什麼起伏,听不出情绪变化,但还是可以感觉到,他正深深為之困惑,而他一句话说完后,我本来被牢牢黏住的嘴巴,一下能动了,可以正常说话的我,没有急於连珠炮似的骂人,敌我差距摆在眼前,我若蠢得继续骂下去,唯一的结果,就是嘴巴又给封住,在这边当愚蠢的人肉大球,源堂的耐心不错,绝对有能力在这边一面办公,一面看著我打滚,就这麼耗上几个小时甚至几天。

与源堂发生衝突,被打得重伤入院几天,传出去还可以当成勇气的象徵,但儿子被老爸体罚,这麼人肉滚球似的滚上几天,此事被人看见,往后顏面无存事小,天河雪琼、鬼魅夕一看我就笑弯腰,这该如何是好说不準,连心梦都会叛变。

基於这个让人恼火的想像,我深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道:“你与黑龙王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到底是怎麼一步一步把他逼疯的”

“我逼疯他这话从何说起自始至终,我没有做过任何针对他的行為,他却偏偏把自己弄得越来越疯,这与我有何关系”

“没关系他之所以疯成今天这样,还不都是因為你在凤凰岛上乱搞,要不然人家本来还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大好青年。”

“你这麼说就很奇怪了,当初在凤凰岛上,大家说好了各凭本事,君子之争,我没有用卑鄙手段扯他们后腿,一切照足约定,愿者不服输,闹什麼小孩子脾气,你不说他可笑,却来向我问责,这岂不荒唐”

“这个你用强硬的手段,赢了你两个兄弟,这样不觉得很可耻吗”

“為什麼他们如果不满,随时也可以自己去强jian回来,大家光明正大比个高低,我不介意的啊”

“什什麼强jian过来强裹过去的,你把我母亲当成了什麼”

“欠操的母狗,喷jg液的垃圾桶,很好干的肉”说到这裡,源堂看了我一眼,似乎想到了我的存在,补充道:“还有你娘。”

这应该是顾虑到我的感受,特别加上的一句,但我没因此感觉舒服,还总有一;种被人指著鼻子骂娘的感觉。

“所以你和我母亲完全没有爱”

“当然没有”

源堂答得斩钉截铁,半分犹豫都没有,只不过,為了表现出对我的尊重,他还是补上一句,“不过,你已经大了,应该能明白,即使父母不相爱,小孩子仍然可以健健康康,活得很好的。”

这个安慰,真是有够不伦不类的,但看在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