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布达年代祭(完美完结版!)第264部分阅读(1/1)

次凭着自己的冷静与判

断力,打倒了很多看似强不可摧的敌人,然而,这次所面对的,是一堵实在太高

的障壁,实力、智慧都不是我能比肩,更兼之对我了若指掌,我每一步都在他的

算计之中在我面前,他不是人,甚至超越了神,就像冥冥中不可见的命运一

样,随意将我摆布

他摆布的人也不单单只是我一个,心灯居士、黑巫天女、李华悔都是当

今世上一等一的绝顶人物,却也是自始至终被他玩弄于股掌,比普通的小人物更

不如,最后的下场都不过是一条可笑又可悲的可怜虫。

面对这样的一个最终敌人,我用什么与他斗又凭什么去与他斗了况且,

我也实在是太累太累了

黑龙王、暗黑召唤兽,即将蹂躏整块大地,将战火与杀戮带到每一个角落去,

这些事我已经没有心力去在乎,属于大地上各种族的问题,就让大地上的各

种族去管吧

本来我应该会一直这么意识飘流下去,但在内心深处,好像有什么事情仍放

不下,存有某种牵挂,让我无法就这么放着自己“沉睡”,而且,还有一个声音,

如同蚊虫飞来飞去,在我耳边持续马蚤扰着,若不是这两个干扰,我的意识可能就

像大石头扔进井里,不停地往下沉去,永远不再浮起。

也不晓得这样过了多久,我感觉不到身外的一切事物,也不觉得饥饿、口渴,

就只有耳边的奇怪声音,让人非常讨厌,某一天,这个一直吵得我无法真正安宁

的声音,突然千百倍地加大,犹如木柱巨杵,激烈地敲击着我的意识,更似暮鼓

晨钟,一声一声,直透脑内最深处,终于逼得我无法再意识飘流下去,清醒过来,

回到现实世界。

意识重新与现实接合的瞬间,眼前先是一片黑暗,再一点一点出现亮光,然

后,我听见一声清亮的佛号。

“阿弥陀佛,施主终于清醒过来了,你已整整失去意识九天八夜,贫僧等人

用了各种方法,均无法将你唤醒,迫不得已,用上了敝派梵血禅唱的秘术,若过

了今晚,你仍醒不过来,恐怕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方法能让你醒来”我睁开

眼睛,只见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盘膝坐在我面前,满头大汗,明显是刚刚用

完某种极耗真元的功法,非常疲惫,但看到我清醒,他相当欣慰。

“施主能清醒,贫僧师兄弟这九天八夜总算没有白忙,贫僧幸甚,敝派幸甚,

天下幸甚,阿弥陀佛。”

“九天八夜我昏了这么久”

我发出的声音干燥沙哑,几乎连自己也吓一跳,回想起失去意识前那恶梦般

的一切,稍微想想,就是心如刀割。

转头看看,我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个石室,四面都是石壁,地上随便铺了些干

草,极为简陋,但华尔森林几乎整个被摧毁,像样的房舍只怕半间也没剩下,这

间石室再差劲,总好过被扔在荒野中,不过,石室的样子很怪,怎么有点像牢房

的感觉

稍微一想,我便恍然大悟,华尔森林都被摧毁成这样,精菡们哪可能有好地

方住能在连场大破坏中保存下来的,恐怕也只有等待大监狱了,若是我所料不

错,此刻这座大监狱里头,恐怕早已精灵满为患当然,依照个别情况不同,

尸满为患的可能也不小。

“现在精灵们是谁在指挥伦斐尔”

这个老和尚,是慈航静殿派来的四大圣僧之一,至于是成、住、坏,空之中

的哪一个,我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这四个老和尚,打末曰战龙的时候不晓得死什

么地方去了,不过依当时的情况,就算他们挺身出战,也只是多四个炮灰,

没什么意义。

“阿弥陀佛,伦斐尔师侄在战斗中受伤太重,经过抢救,目前仍在昏迷,尚

未醒来”

“哦那大师不去把他弄醒,跑来吵我,却是为何你们的梵血唱那么灵

光当闹钟一流的,说不定在他耳边唱上几晚,他就醒来了。”

“施主说笑了,你精神衰竭,但身上并无严重内伤,经得起内力冲,贫僧

师兄弟才冒险使用梵血禅唱,伦斐尔师侄伤势严重,梵血禅唱一经施为,他会立

刻经脉尽断,死于非命。”

“是啊,他一用就十死不生,你们不敢乱来,我用了九死一生,你们就随便

冒险,反正我是后娘生的,玩死不用赔钱,是这意思吧”

“呃这施主贫僧呃”

老和尚并非巧言令色之人,被我几句话问得面红耳赤,答不上来,我其实也

不是那个意思,具体情况我可以想像,只是刚刚清醒,借由这些问话来整理思绪

而已。

“行了,我知道大师的意思了,伦斐尔既然倒下未醒,现在精灵们是谁在做

主葛林斯王新丧未久,总不会搞出什么委员会来联合执政吧”

“不,长幼有序,伦斐尔师侄既然不能理事,他父兄又已亡故,自然是由他

弟弟来暂摄其位,掌管大小事。”

“雷曼他没被压死吗:”

“这个有很多缘故”

大和尚语焉不详,我自己其实也不太想追问,但伦斐尔倒下,索蓝西要是有

个能人出来暂时顶一下,稳定大局,让情势不至于太过恶化,那就还好一些,而

雷曼才干平庸,乃是庸碌无能之辈,还有重伤在身,精灵们让他出来理事,希望

不会搞成搬石头砸脚,越忙越乱的愚行。

只是,这个已经重度伤残的家伙,看来还真是有几分好运道,末日战龙趋醒

时,亡灵峡谷重重崩塌,上千万吨的岩石重重砸下来,活埋了里头所有的精灵,

如此绝境之下,他居然也能活得下来,虽然不晓得是用什么方法,但总之运气确

实是不坏。

“对了,大师,我有几件要紧的事物,不晓得”

我才刚问出口,老和尚就知道我是指那几尊石像,告诉我他们也知那些石像

非同小可,极为重要,所以早早就请精灵们帮忙,将那些石像带到妥当地方藏好,

等待我清醒过来,一同研究解救之法,因为冷翎兰等人是怎样变成石像的,这件

事情只有我晓得,没有其他目者。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和尚的表情怪异,我本来以为他是因为冷翎兰等人异常

石化的事,却突然觉得不妥,或许在我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里,外头已经发生了

什么事,连忙追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语。

“出家人不打诳语,有什么问题大师你就直说吧,反正该我知道的,我早晚

也是要知道的。、”

“这贫僧也就直言了,昨日收到的最新情报,在东海之役后失踪的李元

帅,正式在东海重新现身了。”

这消息着实令我一惊,而老和尚接着说出的事,更是大大超出我预计之外。

东海全军覆没的那一仗,败得太惨,而且太过突然,再加上战争结束后,应

该要乘胜追击的黑龙会舰队居然按兵不动,没有进行扫荡,也没有对6地势力进

攻,仿佛在等待什么,动作极不寻常,一时间各种阴谋论大起,但不管是哪种推

论,各方势力都有一个共识,就是即将要面对黑龙王的再出。

“这个推测,就在昨日获得了实现,失踪多日、生死不明的李华梅元帅,突

然在东海现身,本来这该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然而,她所出现的地方有点

问题,不是她自己的反抗军势力,却是在黑龙会的鉴队上。”

假如李华梅是以俘虏的身份出现,那虽然令人惊骇,不过还不至于太出人意

料,因为在李华梅失踪的这段时间,也不是没人猜她伤重被俘,成为黑龙会的阶

下囚、只是,世事之奇,实在超乎人们想像,出现在黑龙会阵营的李华梅,非但

不是屈辱的俘虏之身,反而从容发号施令,指挥着黑龙会的舰队扫荡反抗军残党,

倒转枪头,追杀她昔日的部属与手下。

面对这个惊人的变化,无数人为之震惊,只想问一句“为什么”,尤其是那

些满怀着惊愕与震骇,至死不能闭眼的反抗军干部,他们想破头都不能明白,为

何自己奉若神明的主帅,会突然反过来率领敌人,干掉自己

答案很快就由李华梅自己揭开,尽管过去有人拿这来开过玩笑,却从未有人

认真相信这玩笑会有实现的那一天。

“诏告大地之上的一切蠢人,你们倚仗大地上的资源,多年来欺压我海上各

部族,如今正是我等扬眉吐气,洗刷这屈辱的时候,本帅身为龙王,从今日起,

就带领我东海族民,进军大地。”

一席话,露惊在场所有人,但话中最令人错愕的,则是那一句“龙王”,基

本上,李华梅本就是龙族,自称为王也没什么好奇怪,可是在黑龙会的舰队上自

称龙王,就不能不让人有一个最恐怖的联想,即便是黑龙会的中低层士兵,都很

难接受这个事实。

“之前的一切,全都是本帅的伪装与计煤,制造冲突的假象,用来松懈大地

诸国的戒心,可笑池们全都上当了,黑泽一夫根本不存在,心灯居士只是个被本

帅利用的可怜东西,真正的黑龙王从头到尾就只有本帅一人,本帅便是黑龙

王”

坦白说,这些话里颇有不合逻辑之处,经不起仔细推敲,但在这种情形下说

出,普天之下又有谁能清醒地分析了于是,短短的一个时辰内,这消息便传遍

大地。

李华梅成了黑龙王,这件事虽然震动大地,但倒也不是没人相信,大地上的

各种阴谋斗争,从没有一曰停歇过,人们下意识地期待各种更劲爆的丑闻发生,

像“黑龙王的真面目是李华梅”这种传闻,之前早就有过,只是没人相信而已。

但现在,再也由不得人们不信了,李华梅的宣告,不是打打嘴炮就算了,在

做出这番宣告的两个时辰后,黑龙会舰队强袭娜丽维亚港,并且在短短的两刻钟

内,将港口完全占领,守军无论降与不降,都被屠杀。

黑龙会选择阿里布达作前进大地的突破口,这并不是太令人意外,阿里布达

虽然也是当世强国之一,但国防配置却很不平均,主力大军都在伊斯塔、索蓝巧

亚边境,从不把东南方的海防放在心上,将黑龙会当成强盗集团,而不是国家级

势力在看待,更认为黑龙会再怎么闹,也有李华梅率反抗军挡住,上不了6地,

不用担心。

如今,天然屏障掉转枪头,变成敌人一起杀了上来,国家军方的最高指挥者

冷翎兰又不在,那班官僚顶多能维持组织运作,要靠他们抗敌,那还不如直接吃

尿自杀,换做我是黑龙会,也会直接选择进攻阿里布达。

“大师,贵派目前为止,有什么打算”

“不瞒施主,阿里布达遭逢敌袭,多次火速传信,求助敝派通知冷二公主返

国主持大局,但冷二殿下此刻身躯石化,这个意外变故过于突然,我等也正不知

如何是好。”

老和尚摇头道:“茅施主足智多谋,若有他在此协助,或许能为我们理出方

向,但这场大变故发生后,迄今仍找不到他,精灵们收拾战场时,发现了几具人

类残尸,不排除他已遇害”

我没有对老和尚说事情的真相,也没有告诉他茅延安未死,并且他才是真正

的黑龙王。茅延安离开时既然让我活命,就不怕我到处乱说,而若站在第三者的

角度我也想不出来有什么人会相信我说的“真相”,黑龙王的真面目是流浪画师

茅延安这种答案听起来比李华梅是黑龙王更让人难以相信,搞不好我出去招认自

己是黑龙王,信的人还比较多。

多说无益,但不是不能说,而是要找有用的人说,像眼前这个大和尚,说给

他听他也不信,只有传话的作用,说不定路上就给人灭口,他自己死了无所谓,

还浪费我的时间

“大师,贵派掌门心禅大师,对此有没有什么示下”

“阿弥陀佛,掌门人只说,关于李元帅的事,务必要将你救醒,将此事告知

于你,听听你有什么说法,再做定夺。”

这就是领导人的水准,心禅大师个性慈和,却不是无智之人,他很清楚问题

的关键在哪,李华梅身上出了这么大的事,以我与她的关系,不可能什么都不晓

得,所以他坚持要等到我醒来,听了我的话之后再做决定。

像心禅大师这样的人,就是有用的人,我想了想,还没想出该怎么办,突然

肚子里一阵咕噜乱叫,发觉自己饿得厉害,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进食了。

不难想像,在我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肯定不怎么有机会进食,能捱到现在

已经很不可思议,老和尚虽然佛法精湛,但要他变魔术似的变出食物,恐怕也力

有未逮,我挣扎着想起身,到外头去寻找食物,先吃点东西,再来想事情。

“呃,施主”

老和尚再次面有难色,被我一问,他才很无奈地告诉我,伦斐尔倒下后,意

外获救的雷曼掌管大权,收拾战场时,发现我仍在生,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干掉我,

总算他身边的手下还算有脑子,晓得我不是可以随便宰掉的,连忙劝阻。

不过,仇家结太多的坏处出来了,再怎么说,我与这些精灵都是仇深似海,

他们劝阻雷曼,只是基于理智的判断,但在内心深处,他们与雷曼一样,都巴不

得我早点死,要不是先前救了雷曼出峡谷的四大圣僧及时赶到,我大概早就在失

智状态下被他们分尸了

雷曼这个杂碎,恩将仇报,也不想想我之前帮他的忙,只顾着落井下石,虽

然不能光明正大杀我,却也不愿就此干休,就往我头上硬栽了一个罪名,说我是

黑龙会的j细,将我关起来,等待情况比较好转一点,再来审判。

这个罪名,倒也不是雷曼的独创,之前很多人都这么栽赃,当初我叛出阿里

布达,冷弃基那个绿帽子老贼,就说我是黑龙会的j细,用这罪名通缉我,雷曼

扯上这条典故,别人自然是很难说什么。

“还以为是没有地方可安置,所以把人送到这里来,原来根本就是抓我

坐牢啊我这蜚子坏事做得多,好事干得少,蹲苦窑也是应有之报,习惯就好,

不过”

我皱眉道:“大师,该不会是我一出去就算逃狱,有五百刀斧手等着要把我

分尸吧”

“善哉,刀斧手自然是没有的,精灵们并不使用重兵器,但负资保安的

弓箭手,确实是早就守在外头的。

负责保安这个笑话有好笑到,我不晓得该不该夸奖和尚的幽默感。既然我

还没有准备去杀出重围,这个和尚也不像要带我杀出去,那还是老老实实待在牢

房里,请他替我弄点吃的东西过来吧。

不料,我的要求还没提出,老和尚先向我告辞,说是梵血唱耗力极大,他

要先去休息一下,顺便去看看其他师兄弟的状况,因为四大圣僧中,他负责治疗

我,有两名圣僧正在设法解除冷翎兰与织芝的石化,还有一名正在帮师侄疗伤。

“师侄伦斐尔吗那家伙伤势怎么样要是他就这么死了,我就要在这牢

房里待很久了。”

“善哉,老衲所指的,并非是伦斐尔师侄。”

“那是哪一位皇亲国戚”

“不是精灵,是老衲的天河师侄。”

乍听见这个答案,我骤然一愣,紧跟着,明知外头危险,但在我来得及想到

这点之前,我已经飞冲出去,开始在监狱里找人了

第五话旧情似梦,恰如朝露

在我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里,我一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干扰,让我没有办法

彻底放逐意识,持续浑浑噩噩下去,要不然,我也没那么容易清醒过来。那个不

断干扰我的东西,经过证实,确认是老和尚的念经声,虽然有个什么梵血禅的鬼

名字,但充其量也就是比较厉害一点的念经,不是真正让我苏醒过来的理由。

我始终觉得,我能被老和尚给唤醒,最主要的原因,不是老和尚念经功夫了

得,而是我心中有一个放不下的牵挂。我这次败得如此凄惨,所有一切都输尽了,

又有什么好放不下的呢

这个问题,一开始我也没想通,但直到听见老和尚那句话,我才完全清醒过

来,察觉到自己那仍割舍不下的东西。

阿雪

不管是责任上,或是自己的情感上,阿雪都是我极重要的牵绊,尤其在此刻,

当我已经失去所有,就只有这个又笨又可爱的小狐女,才是我心中仅剩的光明所

在,是我唯一的希望。

牢门没有关好,我一个箭步就奔冲出去,才冲出牢门,因为饥饿与几天以来

的疲惫,脚下踉跄,身子一低,险些跌倒,却也因此险险避过外头卫兵射来的箭

矢。

一声森响,碎石纷飞,这些精灵卫士碰着末曰战龙的时候,比条小虫子都还

不如,但要拿来威吓我,却已足够,他们射出的魔力箭矢,劲能穿石,要是挨上

一下,那可不是说笑的。

换作是别的犯人逃狱,可能还有商量余地,但见到我冲出牢门,几名精灵卫

士对看一眼,目光中杀气大盛,不约而同地对我拉弓,摆明就是要趁机把我干掉,

所幸,后头还有援兵。

“阿弥陀佛不可杀生”虽然我叫不出名字,但老和尚怎么说也是心字辈

的高僧,几十年勤修苦练,此同泛泛大袖一扬,急劲强风将射向我的箭矢扫落,

连带将那几名精灵卫士给撞开,我拔足狂奔,无视后方的连声叫喊,全速脱离此

地,就只听见后头呼喝连连,既有精灵语,又有老和尚的佛号,这位掩护我脱身

的高僧,已与6续赶来的精灵卫士战在一起,双方打得莫名其妙,一时间却又停

不下来。

我成功脱身,但这座等待大监狱我不熟路径,更不晓得阿雪在哪里,实在不

知该去哪里找人,唯一的办法,只有赌赌魔法师本身的感应能力。原本要感应阿

雪的位置,不是那么容易,要不然以前我早就用这一招找人,不用等现在才死马

当活马医,然而,失去了体内的滛神猷之后,我似乎也发生了某些变化,稍微一

加感应,很快就发觉到熟悉的气息。

“在左边”

不加思索,我就朝着左边方向跑去,途中有几次碰到墙壁挡路,随手抓个人

一问,就找到路径,也亏得等待大监狱内此刻乱成一团,谁也没空多在乎谁,我

胡冲乱撞响朝着所感应的方向冲去。

跑了一阵子,最后来到一座石门之前。紧闭的石门上,刻着特殊的法咒,不

是普通的房间,但也不是牢房,看样子倒很有可能是间特殊治疗室,以法咒结界

封闭环境,在不受干摄的环境内进行治疗。

阿雪在这扇门的后头,那是代表她仍需要治疗治疗什么

想到这些,我的动作为之停顿,愣了一下,跟着就想起一个更要命的问题

我的阿雪,在巴格达一战后,就已经不存在了。

东海之上,阿雪为了猷人族的撤退而冒险牺牲后,就一直不醒人事、再醒来

时她成了受马德列操控的邪恶玩偶,失去了与我在一起时候的记忆。说得明白一

点属于我的阿雪,早已经不存在了,我努力想要把人救回来,这不过是自己骗自

己,一个明知道不可能实现的幻梦。

马德列被茅延安设计身亡,失去了这个操纵者,阿雪应该就能脱离控制,清

醒过来,不过一切并非如此简单,马德列对阿雪做了什么手脚,我根本无从得知

这个老家伙不愧是前代黑龙王,在改造生物肉体的本事上,出类拔萃,非但

泄去雪体内的庞大能量,还把她的肉体重新调整回人形,这手本事实在厉害。

经过这么剧烈的身心变化,脱离马德列操控的阿雪,能够回覆到什么程度

真的能变回以前那个天真小狐女吗还是

这些问题,我之前并没有想到,甚至可以说是下意识地逃避,然而,此刻只

要我把门一推,答案就要揭晓,已经再也不能逃避了。

换作是之前,我还有可能会转头走,不勉强自己硬去开这扇门,但现在心里

其实非常胆怯,可是我仍猛一咬牙,伸手推门,把这扇石门打开,走了进去。

进门后所看到的第一件东西,就令我黯然神伤,冷翎兰抱着织芝所化的两女

石像,就趣立在我眼前,残酷的记忆与心痛感觉,差点就让我膝软跪地。

强自镇定,我发现石像的周围点着大量蜡烛,一根根红白蜡烛之间更画着符

文,构成魔法阵,即使我不刻意去数,从约略数量来判断,也猜得到蜡烛有九九

八十一根,是某种光明系的魔法阵,在守护结界中心事物的同时,也试图以无上

光明之力,驱除邪恶,还归洁净。

结界阵周围有三名老僧,正盘膝而坐,手扣念珠,口中诵经,施行破魔、除

邪的大光明法,这类法咒在解毒、解石化上,有相当不错的效果,由三名心字聚

高潜联手施为,更是不容轻视,但我只看一眼,便百分百肯定他们的辛苦将徒劳

无功。

冷翎兰、织芝,她们身上所发生的事,并非简单的石化诅咒,而是暗黑召唤

兽所造成的灵魂质变,恐怕就连法米特显灵驾临,都未必知道怎样能解,这三名

高僧全然不知状况,就对着石像诵经蛮干,虽然精神可嘉,却怎样都不可能有效

果的

以我对滛术魔法的了解,冷翎兰、织芝、羽虹的石化,是属于不可逆的变化,

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解,也不可能救治,什么希望都没有。这是我个人的认知,如

果说要推翻这个结论,那除非是某个对滛术魔法了解更在我之上的人,才有可能

做到。一当世上,我所知道的唯有两“人”,很巧合的是,这两个其实都不能算

是人

茅延安是这一切的始作诵者,他神通广大,或许知道什么我不晓得的办法,

把不可能变成可能,但他偏偏也是最没有理由协助我的人,与虎谋皮的笨蛋主意,

想都不用再想了。

法米特是暗黑召唤兽的首个实践者,这些理论都是他搞出来的,若说他知道

什么解救之法,那也不足为奇,只是他目前应该已变成半神半鬼的存在,要向他

询问,除非他主动出来显灵,再不然出海碰碰运气,也不是没有可能找到。

两个选择都得要从东海着手,去东海寻找最后希望,看来是势在必行,这是

我此刻所做出的结论,但在那之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解决。

在这间有普通囚室四倍大的魔法治疗室内,除了三名高僧,还有一个人站在

角落,一个女人,正用非常关注的眼神,凝视着魔法阵中央的石像,甚至没擦觉

到我门闯入,在我看见她的开门闯入,在我看见她的刹那,我险些失声叫出。

阿雪

这个女人的身影,在我眼中是那么地熟悉,却又那么地陌生。一明洁白如雪

的神职长袍,宽大袍服遮掩住丰满身材,更显得雍容华贵,一头光亮的长长黑发,

在头顶盘起,仅用一根朴拙的荆钗,简单地固定,看似平凡百姓的打扮,却比任

何王侯资族更有公主的仪态。

如此绝代风华,我似曾相识,但却不是我的小阿雪,而是当年在萨拉城

中,皇宫之内,那个曾让我在众人之前尊严扫地的绝色美人,天河雪琼,此时看

来,这些年中发生的一切,仿佛不曾在她身上留下半点痕迹,依稀仍是那个高贵、

典雅,不沾染世俗杂尘的绝色女神官,美得令人屏息,不愧是四大天女之中的冬

雪天女。

只是,这个女人再美也好,她终究不是不是我的可爱小狐女,不是

那个总用着崇敬的口气,一口一个“师父”左右叫着的小阿雪。

我的阿雪,真的已经不在,再也回不来了吗

认到这点的时候,我的胸口仿佛被什么重物打了一下,疼痛得快要无法呼吸,

这样也好,只要她能够复原,这样的代价我愿意承受。

在前往索蓝西亚的一路上,我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要救醒阿雪绝不容易,

即使能把她救醒,也有可能造成原有人格、记忆苏醒,变成当初的天河雪琼,而

不是我的阿雪。这个认知我有,只是为了保住她的性命,纵知风险,我还是硬着

头皮去干,现在这状况该怎么说呢失望、难过、打都有一点,可是早已

在预计中的情况,纵然发生,似乎也不用太意外总之,我并没有呼天抢地、

嚎啕痛哭的冲动就是了,若问我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其实我脑里唯一的念头,就

是掉转头去,静静地把门关上不留痕迹地离开。

阿雪不存在了,对她本人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纵使她回覆身为“

阿雪”时候的人格与记忆,也不可能与我欢喜大团圆。再怎么说,我可没有天真

到会认为茅延安能好心放我去过幸福生活,要是阿雪真的完全苏醒过来,茅延安

肯定会有进一步动作,那时只会让我再失去她一次。

我刻意放轻动作,不发出任何声音,想在不惊动她的情形下离去,然而,最

近我的运势实在有够差,不管有什么想法,总是没法实现,本来一直凝神看着石

像的她,却在我举步的一瞬间,骤然惊觉,转头朝我的方向望来。

“约翰法雷尔”惊愕的语音,迅速转为愤恨、怒意,最后甚至是一字

一字咬牙说的。我有些愕然,脑里更是一片混乱,猜不出她脑中的记忆究竟到哪

里,又是为了什么事而对我如此仇视,因为照理说,失忆之前的天河雪琼,与我

并没有那么深的仇怨,有什么理曲护样对我昵一无论那个答案是什么,光是接

触她仇视的眼神,就已经令我够心痛的了,我可以在不接触她的情况下,静静地

消失,这已经是我的极限,却没法承受她对我的仇恨或许,我开这扇门的决

定,真是错了

“你这卑鄙狡诈的小人乔装改扮,暗算我们别以为换了样子,就没人能

把你认出来善恶有报,你自己造的业障,终究会算到你自己头上”虽然

不晓得确切情形,但从这几句话听来,可能当初在海外孤岛上,我偷袭天河雪琼,

将她滛辱肛j的时候,就露了形迹,天河雪琼没有说出,却线索深藏在心里,当

那段记忆一回覆,她马上就知道是谁害惨了她。

这推论有些牵强,却不是绝不可能发生,天河雪琼的魔力本来就强,在成为

“阿雪”的时候,又经过许多艰苦历练,回归原本人格后,即使失去了身为“阿

雪”时的记忆,魔力也会大幅增长,能运使许多从前无法完成的特殊魔法。得此

辅助,她一认出当年海外孤岛上的真凶,确实是有可能的。

“你暗算于我,令我一众同门丧身于海外,还对我”天河雪澳的话突然

停顿,大概是对被我肛j的事感到羞耻,后头的话说不出口,但眼中的愤恨之情

有增无减,怒瞪向我的美丽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因为你这卑鄙小人,令我丧失记忆,落入黑龙会歹人之手,更变成现在这

等可耻的模样,如此恶行,你要怎样赎罪偿还你怎么还得起”绝色美人的盛

怒,连同本身修为,化作一股凛然之威,甚至形成了巨大的越压,瞬间令我心头

剧震,仿佛遇到了第八级的绝顶高手,差点就当场脚软。

不过,这股慑服感却只出现短短一瞬间,很快就让我感觉到不对,我举竟是

见惯大场面的人,最初几秒的震慑过后,我立即察觉到,天河雪琼身上所散发的

越应非常不穗,忽强忽弱,她本人似乎无法控制本身的魔力。

稍微一想,就知道这种状况不难理解,法米特所遗留下来的巨大能量,当初

令阿雪身体发生强烈的光暗冲突,这问题虽然被马德列给解决,但马德列到底用

的是什么手法,我们却是完全不知,随着马德列的身死,他的操控也失效,若说

天河雪琼体内出现什么后遗症,无法妥善处理体内的能量冲突,那是丝毫不值得

奇怪。

假如天河雪琼体内蕴藏的光、暗能量同样巨大,整个人应该早就被炸碎了,

绝不可能还这样清醒说话,照我估计,该是还残留极少、极少的光系能量,被暗

系能量压制住,虽然不会危及性命,却持续形成干扰,令她的魔力忽强忽弱,无

法稳定下来。

这问题可大可小,轻则干扰魔力运行,无法自由运用魔法,重则形成隐患,

一个处理不好,会有生命危险。我想到问题的严重处,着实担忧,往前跨了一步,

想问问她的身体状况,了解详情。

我的这些反应,纯粹都是下意识的动作,自己并没有考虑什么利害得失,也

没想过这么做究竟好或是不好,全然没料到这些动作对天河雪琼的影响。

“别过来”

河雪琼不是只有说说而已,瞬间我只觉得左肩巨痛,整个人被一股大力带起,

向后飞跌出去,重重撞在石门上,眼前发黑,全身无处不疼,可能连骨头都碎了

几根。

这一下攻击实在不轻,我睁开眼,望向自己的左肩,那边被打出了一个指头

大小的洞,连骨带肉地被打穿,却没有半滴鲜血流出,只是冒着袅袅黑烟,乍看

之下很诡异,但如果看惯了各种黑魔法,那就不会觉得有什么,照我推测,这仅

是很粗浅的“黑暗箭矢”一类技巧,普通魔法学徒都会使的技巧,被天河雪琼这

样的高手使出,更显得威力不凡。”

但若是真的对我有杀意,她大可以用其他更有效率的黑暗魔法,为什么

要用这种简单的小技巧我心中错愕,更有了一丝侥幸期待,但当我再次接触到

天河雪琼仇恨的目光,一颗心又冷了下去,同时明白她为何用这种小技巧出手。

一记黑暗箭矢把我左肩射穿,天河雪琼自己也不好过,她脸色变得极度苍白,

一缕鲜血更从嘴角流下,被刚才那一下给弄伤了。

她并不是不想用更厉害的魔法对付我,是力有未逮,一记普通的黑暗箭矢,

就令她体内能量冲成伤,可以想像她身体状况是何等恶劣,若不是顾忌引发更

剧烈的能量冲击,刚才那一下,应该就直接用更强的魔法,把我整个人轰碎了。

除此之外,“阿雪”、“天河雪琼”的记忆未有合并归一,天河雪琼是慈航

静殿的圣女,学的都是光明系魔法,应该也不会阿雪擅长的那些黑魔法,临时要

动手,只能施放黑暗箭矢这类的超低阶技巧。

“你你看看,我都变成什么样子了我是慈航静殿的神官,在我身上应

该不存在一丝黑暗,但现在,我用的是什么我怎么可能会用黑魔法”天河雪

琼颤抖的声音,听来已经不只是愤怒、激动,那完全是濒临崩溃边缘的声音。发

现自己身上存在极强的黑暗魔力,居然对她造成如此大的冲击,这点我不晓得该

说意外或者该说意料中事

一这口切,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既然没有了“阿雪”的记忆,天河雪琼自然不可能知道她身上的黑暗魔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