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旧梦第13部分阅读(1/1)

“妈,我真的喜欢桂芳,她也愿意嫁我。您要说我被他们套住了,那也是我自愿的。妈,您就成全我和桂芳吧”王鸿兴央求母亲。

“你难道不知道他们赵家是什么人性我和你爸苦口婆心的劝你不要招惹桂芳就是怕你吃亏上当。如今你自己做事自己当吧,就算你没父母、没这个家”

王夫人这么一说,旁边的老赵不爱听了,他说:“太太,您这是怎么说话呢我们赵家的人性怎么了我们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比你们这些剥削阶级的人性好得多”

淑珍接过老赵的话头说:“老赵我问你,既然我们王家是剥削阶级那你就不要和我们家联姻了咱们可是两路人呀”

伶牙俐齿的老赵反问淑珍:“现在党和政府提倡婚姻自主恋爱自由,你说咱们能破坏这政策吗”老赵一下把淑珍和王夫人给问住了。老赵对一旁垂头站着的王鸿兴说:“孩子,我们瞎吵没用,娶不娶桂芳这个大主意还是你本人拿吧不过你要记住:我们家桂芳不能被你白糟蹋了”

王鸿兴对着老赵点点头,然后他鼓足勇气的对王夫人和淑珍说:“妈、姐,不管你们怎么反对,反正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我一定要把桂芳娶回家。这件事儿我向桂芳发过誓,你们谁也栏不住我”

老赵向王鸿兴竖起大拇指说:“对了,鸿兴你今天这才像个爷们”

王夫人生气的拍着桌子质问儿子说:“你爸不在家,所以你趁机要挟我是不是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如果你偏要一条道走到黑,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王鸿兴不高兴的嘟囔说:“妈,您何必这么绝情呢桂芳是个好女人,将来进了咱家门也一定是个孝顺长辈的好媳妇。”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看你怎么着,难道还反了不成”王夫人转过脸去不再理王鸿兴。

淑珍见弟弟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就神秘兮兮的说:“傻弟弟,我学过八字会看面相,这桂芳人性好坏咱先不说,她长得瓜子脸尖鼻头薄嘴唇,这种面相的女人心眼小为人刻薄不是旺夫相。你要娶她为妻她只能叫你破财,不能给你带来好运气。不听姐姐的话将来你可是要吃亏的”

“姐,你以前还夸过桂芳长得漂亮呢,怎么今天又说起迷信话我可不信这个。”王鸿兴这回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非桂芳不娶,家人的话他一句也听不进去。

这时又气又恼的王夫人想私下再劝劝儿子,她对老赵说:“你走吧,鸿兴娶谁不娶谁是我们自家事儿,不要你来瞎掺和”

老赵梗着脖子说:“太太,您凭什么轰我走啊我姑娘的肚子被你家的儿子给搞大了,怎么就是你家自己的事儿,难道和我家没关系吗您可得听清楚了:您家是远近闻名的诗书礼仪之家,太太您又是街坊们无人不晓的大善人。你家公子把人家闺女肚子搞大了不认账,还要把她一脚给蹬了,您不怕这事传出去会毁了您家多年积攒下来的好名声”

王夫人的脸一下变得辣的,她忙说:“老赵你给我住嘴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难听呀。”

“太太您嫌我说话难听,你就该管教好您的儿子,别让他干出伤风败俗的事儿来呀”老赵一句话把王夫人噎的说不出话,她觉得自己确实理亏。

老赵不依不饶的说:“您觉着鸿兴娶桂芳你们王家吃大亏了,可是我们桂芳的委屈跟谁诉她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呢,您家不要她做儿媳,那她将来抱着个不明不白的孩子嫁给谁呀我们桂芳一辈子不就给毁了”老赵说完挤出几滴伤心的眼泪。

刚才还气哼哼的淑珍听老赵这么一说心就软了,她反倒安慰起老赵来了。她把一直站着说话的老赵让到椅子上坐下,淑珍说:“老赵你别急,咱们有话慢慢说,我就是个被男人毁掉的女人,哪能看着桂芳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一辈子被毁掉呢”

淑珍亲手为老赵端上一杯茶劝他消消气,然后她又走到母亲身边耳语几句,王夫人连连点头。

淑珍满脸堆笑的对老赵说:“老赵啊,我倒是有个主意能了结这件事,桂芳怀孕刚两个多月这胎儿还没长大,我想找个好大夫把她肚里的孩子拿掉,你说好不好”

“这是什么馊主意让我姑娘受罪,你们不沾包,这哪成啊”老赵一听就急了。

桂芳忙打断老赵的话头说:“你先别急,听我说完了。为保住桂芳的名声,这个事儿悄悄地做不让外人知道。完事儿后我们王家给桂芳一笔补偿费,以后我再帮着给桂芳找个好人家,等她结婚的时候我给她出点嫁妆。这样做我觉得对得起桂芳了,以后咱们两家就谁也不欠谁的。”

老赵还没说话呢王鸿兴就先不干了,他不高兴的对淑珍嚷着:“姐,你这是什么好主意我要我的孩子,我要桂芳我自己的事儿不要你瞎掺和”

淑珍气得指着王鸿兴骂道:“我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你这个糊涂老弟,别人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你还帮人家数钱呢”

王鸿兴喊道:“我的事儿就是不让你们管”

王夫人拍着桌子厉声斥责王鸿兴道:“你这个混小子,那个桂芳给你灌了什么汤,叫你神魂颠倒的你为个不值得的女人九头牛都拉不回头。你爸文武兼备,你弟聪慧刚强,王家怎么就出了你一个糊涂蛋、窝囊废你把咱王家的脸给丢尽了,我今天明白的告诉你,你要娶桂芳可以,我们也拦不住你,不过你从此得和这个家断绝关系,再也不能迈进家门一步”

王鸿兴见母亲动了怒要赶自己出门,便害怕的低下头但嘴里还是不住的嘟囔。

老赵倒是稳稳地坐着,他蛮有滋味的品着香茶,他见王家人之间不再争吵了,就放下茶杯对王家母女二人说:“其实我心里一直恨着你们这些锦衣玉食的有钱人,因为觉着你们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有钱就可以狂妄自大。刚才淑珍这么一说,我就更看不起你们了我家姑娘的肚子被你家鸿兴给搞大了,你们以为用钱就能摆平,你们以为人家闺女是窑子里的窑姐儿,完事儿后给点钱提裤子就走。我告诉你们,我们桂芳是良家女子,她不能让你们富家公子白白糟蹋喽你们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我就到政府那里告鸿兴一个玩弄女性的流氓罪就是告他个强jian罪也不是不成”

老赵这么一威胁,不但吓着了王夫人和淑珍,也着实把王鸿兴吓一大跳。他忙对老赵说:“老赵,你做事儿可要厚道点,我和桂芳是你情我愿的啊,你别把事情做绝了好不好”

老赵见王家母女二人紧张的样子就进一步用威胁的语气说:“王家的老子被当做汉j给抓走了,如今儿子又要背上个流氓的罪名,我看你们王家的气数就要散尽了”

被吓坏了的王夫人这时赶忙一改强硬的态度对老赵说起软话:“老赵你可不要乱来呀你在我们王家也是十多年了,我和老爷一向待你不薄,虽说近来有些不快,但是旧情还是有的这事儿咱们可以心平气和的商量,没必要搞的那么僵嘛。我们鸿兴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马吧”

淑珍也忙着给老赵赔不是:“老赵,这事儿我家有责任,我这先给您和桂芳赔个不是都怪我们平时对鸿兴管教不严才让他惹出这丢脸的事儿来。毕竟儿女婚姻是个大事儿,请您给我们几天时间让我们家里人商量这事儿该怎么办好吗”

老赵这时变得趾高气昂了,他语调强硬的说:“好吧,看在咱们多年的交往上今天我先让你们一步,鸿兴娶不娶桂芳做媳妇你们可得想好了。我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不过我丑话说在头里,如果三天后你们的回话不让我和桂芳满意,我就到政府那告你们去那时你们就别怨我老赵不够交情了我可要提醒你们:反对孩子们婚姻自主就是反对政府”老赵这个大帽子可把王家娘俩给吓坏了。

王家两个女人加在一起也斗不过j诈狡猾的老赵,老赵把曾经高高在上的主子指着鼻子狠狠训斥了一番,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她们投降了。他想起王家母女低声下气央求自己的样子,感觉到窝在心里多年的火气终于发泄出来,他很是得意,嘴里哼着小曲摇晃着膀子在街上迈开了八字步。此时已是日上三竿,他的肚子有点饿了,于是找个小酒馆一头钻了进去,要了二两酒,点了几个下酒菜,美滋滋的喝起来。

第一卷第四十九章

一生享尽尊荣的王夫人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竟被一个昔日的下人用无赖的手段给羞辱了一番。在老赵走后,她想起被抓走的丈夫,看着不争气的儿子,内心感到非常的无奈,不禁流下伤心的泪水。淑珍一边宽慰着母亲一边数落着弟弟的不是。王鸿兴尴尬的看着哭泣的母亲不知如何安慰是好,他知道因为自己才使母亲遭到如此羞辱,觉着很内疚。

王鸿兴和姐姐小心的搀扶着母亲到她卧室躺下休息,他不想再听到母亲和姐姐的埋怨和指责就走出屋子。

王鸿举走到后花园去散心,后花园里有一块绿油油的草地,他仰面躺在草地上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天空。从天边漂来几朵大块的浮云,这厚重的云朵悬浮在王鸿兴的头上不走了,像厚重的棉被要从天上缓缓压下来,他感觉胸口憋闷的喘不过气来就闭上了眼睛,渐渐的睡着了。等王鸿兴醒来时,这几块云朵早已飘的无影无踪,眼前呈现是一片湛蓝深邃的天空,他原本沉重的心情又逐渐转换到一种轻松宁静的状态中。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王鸿兴觉得老赵今天确实嚣张,闹的家人很没面子。他又转念一想,长痛不如短痛,老赵今天这一闹腾也好,把他和桂芳的事正式摆到了桌面上,听着桂芳的亲事是不办也得办了虽然把老母亲气得犯了病,但他的心情却变得轻松坦然了。王鸿兴想起了要去见桂芳一面,他从草地上爬起来伸了几个懒腰,大摇大摆的走出家门。

三天后被老赵逼的无路可走的王夫人终于同意王鸿兴娶桂芳为妻。不过王夫人对儿子的婚事向老赵做了三个约定:第一,可以明媒正娶,但因老爷被关在狱里,婚事不宜大张旗鼓的操办,只是两家人在王家摆一桌酒席,对外不声张,不搞仪式,不请亲朋好友。第二,桂芳进门后要孝敬长辈,操持家务,如不贤惠不守孝道鸿兴和桂芳就要从王家搬出。第三,既然两家成了亲家,老赵就要把老爷的事儿向政府澄清,把他从狱里保出来。王夫人向老赵特别强调说这第三条是最重要的。

王夫人的三个约定虽说有点委屈了桂芳,老赵也没做什么争论,他的想法是先把桂芳嫁进王家再说。桂芳觉着结婚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没有风风光光的大排场就嫁了人让她觉得很没面子,但尽管她不高兴也没办法,因为她知道王家能认她这个儿媳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在双方对儿女的婚事没有异议后,王鸿兴和桂芳就迫不及待的开了结婚证,紧接着两家人在王家喝了喜酒。桂芳名正言顺的成了王家的大儿媳妇,酒席散后小夫妇俩住进了前院的厢房里。

新婚之夜,王鸿兴搂着桂芳丰满光滑的身子,尽管极度奋亢却不敢贸然行夫妻之房事,桂芳娇声娇气的催促:“鸿兴,我要你你怎么还不做呀”

王鸿兴有些疑惑的问:“桂芳,你怀孕了,咱俩再做这个事会不会伤着孩子”

桂芳闻听后指着王鸿兴的鼻子说了句:“你真是个呆子”然后就把脸藏进被窝里“嘿嘿”的乐起来。

王鸿兴奇怪的问:“我怎么是呆子你笑什么倒是说话呀。”

王鸿兴这么一问,桂芳笑得更厉害了,笑得整个身子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王鸿兴见这情景,就用力的掀起蒙在桂芳头上的被子,有些生气的问:“你今天是酒喝多了还是吃错药了,傻笑个什么”桂芳见状忙强忍住笑,趴在王鸿兴耳边小声的把自己没有怀孕的实情告诉了他,桂芳说完后心怀忐忑的看着王鸿兴,怕他生气发火。谁知王鸿兴听后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还一个劲的称赞桂芳足智多谋,虽然手段不太好,但结果是俩个人都想要的。

他对桂芳说:“你要是不使这狠招,我们家肯定不会让我娶你”不过王鸿兴担心的问:“桂芳,你说自己怀孕两个多月了,可到时候生不出孩子来瞎话不就露馅了,那时咱们可怎么办呢”

桂芳用手点了一下王鸿兴的脑门说:“说你是呆子一点都不过,这绳子扣是我系的,我就能解开它。到时候我说自己干活闪着腰或者是碰着肚子了,结果是孩子流产了,这不就结了”

“这事儿能骗过我妈吗”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也不看看你媳妇是谁”

桂芳这么一说,使王鸿兴对桂芳更加佩服,他觉得娶了这么一个聪明精悍的女人做老婆自己将来肯定不会吃亏,不会受人欺负。他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桂芳,怎么看怎么顺眼。桂芳被看得有些不耐烦了,她把白嫩光滑的手臂搭在王鸿兴的脖子上说:“你坐怀不乱啊还不快点来,人家都等不及了”

“来了,我的心肝宝贝”王鸿兴熄了灯,急不可耐的钻进被窝把桂芳温软的身子紧紧搂在怀里,俩人如胶似漆颠鶯倒凤的半宿无眠。

很有心机的桂芳嫁进王家后说话办事谨慎小心,小嘴甜的像个蜜罐子似的,她整日在婆婆身前身后的伺候着,王夫人没觉得桂芳有什么不好,反倒是多了几分喜爱。婆媳之间客客气气的相安无事。

桂芳嫁人了,老赵心里自然高兴,高兴之余他没有忘记王夫人和自己约法三章的第三条。他到市军管会那里坦白,说自己对王云清的检举不实,接待他的是罗振东。

罗振东阴沉着脸看着老赵说:“你是怎么搞的事情不搞清楚就瞎检举,这件事闹的我们很被动王云清的事情已经被人反映到我的上级领导那里,上面正在调查此事,我们可能是抓错了人了,也许很快就会放了他。”

老赵谄媚的笑着说:“还是咱们党英明,政府英明。”

“可是你太糊涂我劝你以后不要再干捕风捉影的事儿了,这样会严重干扰我们的工作。”

老赵连连点头说:“是。您说的对,以后我要注意。”

“不过呢,从你身上我还是看到了广大人民群众对党和政府的信任,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尽管你的举报存在不实,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罗振东紧紧握住老赵的手。

“不敢当,不敢当。”老赵受宠若惊的向罗振东鞠了好几个躬。

俩人又闲聊了几句后老赵告辞,罗振东亲自把他送出门口。老赵对干部没有官架子的亲民作风十分感动,临别时他对罗振东由衷的说:“罗同志,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和国民党比就是好啊”

老赵把王云清就要被放出来的消息告诉了亲家母王夫人,王家人知道这个消息后非常高兴。当着王夫人和淑珍的面老赵不免天花乱坠的吹了一番牛,他说如果没有自己卖力的四处奔走托关系,没有自己亲自面见的高级领导以人格为老爷作担保,老爷是不可能放出来的。他说得王夫人和淑珍信以为真,可是老赵刚走冯宣侠就打来的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戳破了老赵的牛皮。冯宣侠在电话里告诉王夫人说王云清就要被放出来了,他大概的讲了讲营救王云清的经过:

黄伯阳被特务打伤后躺在病床上一直昏迷不醒,黄婷婷在整理父亲随身携带的公文包时,在面里看到了父亲为王云清写的申诉材料。黄婷婷觉得此事不能再耽搁下去,于是她不等父亲苏醒就把这份材料代父亲交到市军管会主管领导那里。黄婷婷又找到冯宣侠,让冯宣侠把王云清的历史情况写了份详细的材料,然后她带着冯宣侠一起到市军管主管领导那里去证实王云清的清白。上级领导对这件事非常重视,现在王云清的案子有了被纠正的转机。

王夫人知道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后,才知道在自己家蒙受不白之冤的时候还有朋友在真诚相助,她也感受到人民政府实事求是的工作作风,她感动的流下眼泪。

几天过后,王云清被释放出来,罗振东亲自用车子把他送回家。罗振东把那幅郑板桥的画交到王夫人的手里,又递上一盒糕点,微笑着说了一大堆道歉的话后走了。随后冯宣侠夫妇也赶来看望王云清,冯宣侠把黄伯阳父女千方百计解救他的事情进了一遍,王云清感慨万分,他和冯宣侠约好过几天一同去看望黄伯阳和他的女儿,向他们当面致谢。

王云清在被关押期间没受到虐待,身体还算硬朗,只是精神上有些萎靡。他才离家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桂芳就成了王家的大少奶奶,他对此没有丝毫惊讶,也没有显示出不高兴的样子。

在家里的接风宴上王云清拿出一个红包递给桂芳,他语气平和的对桂芳说:“我不在家的时候,鸿兴娶了你,我在狱里梦见过这事儿好几次,在我意料之中,看来这是老天爷早已安排好的,我作为长辈只有祝福你们的份。这个红包是我这个一家之主给你的见面礼,虽然晚了点,但说明我们王家正式接纳了你。你进了王家的门就是王家的人,我们王家规矩多,讲究仁义礼智信,万事孝为先。你今后要慢慢的学会适应才行。”随后他又对王鸿兴说:“鸿兴啊,原本我是坚决不同意你这门亲事的,但现在木已成舟只有随你们去了,不过你既然娶了桂芳就要爱她一辈子,对她负责一辈子,绝不能再在外面寻花问柳。而且你也老大不小了,今后要出去闯一闯,做出点事业来,承担起养活自己家庭的担子。”王鸿兴连连点头称是。

桂芳见王云清说完话,忙走到公公婆婆身边给他们杯中满上酒,然后又举起自己的酒杯甜甜的说道:“爸妈,儿媳敬您们二老一杯。还请二老放心,我一定会遵守妇道、孝敬公婆,做一个让您们满意的好儿媳今后我们要给二老生几个又白又胖的大孙子让您们儿孙绕膝享尽天伦之乐”

桂芳一双巧嘴说得王夫人高兴的合不拢嘴,她连夸桂芳懂事,仰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她嘱咐桂芳说:“桂芳,你肚子里有孩子,少喝点酒啊。”

喝酒后显得满面红光的鸿兴见父亲只是小小的抿了一口并没有把酒干掉,便端着酒杯走到父亲的面前说:“爸,桂芳以后是咱们家的媳妇了,她有身孕不能喝太多酒。今天是高兴的日子,我代桂芳敬您一杯。祝您和我妈万事如意、福寿百年”

这时桂芳端着酒壶恭敬的对王云清说:“爸,这酒是儿媳敬您的,您把这酒干了吧”

王云清看着鸿兴和桂芳幸福的样子不禁心中感慨:有些事情不管你喜不喜欢,因为是命运的安排,结果只有接受;有些姻缘是前生注定,不管你认不认同,只能去祝福他们。他于是举起酒杯说:“鸿兴、桂芳啊,我这杯酒祝你们俩相亲相爱,百年好合,早得贵子,光耀门庭。”说完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桂芳赶忙又给他倒上一杯。

对王鸿兴娶桂芳这件事,王云清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多少有些不痛快,再加上今天全家团聚只缺鸿举一人,这不由勾起他对自己小儿子的思念,因此他喝了不少酒,他喝醉了,醉的一塌糊涂。

正文 第二卷第一章

在地处广东省西南部的雷州半岛上,有一个紧邻琼州海峡的小村子,它坐落在一座隆起的小山包上,因此得名石坡村。石坡村中的村民基本上都姓林,这些林姓村民都是一个先祖。

这林姓先祖原是福建沿海一带非常富有的大盐商,后来因得罪了官吏在当地混不去了,在清代中叶就举家迁徙到雷州半岛这个地方。这林姓先祖花钱买下石坡村下的一千五百亩良田,然后又把田地租给佃户耕种,自己当地主每年收租子。这林姓先祖有五个已成年的儿子,他制定了一条家矩,五个儿子从长子开始往下面轮换,每个儿子收取一年的地租,如子没则有长孙顶替。收地租的儿子要上交百分之五十的租子作为对整个大家庭的供养,剩下的归自己所有。当年这个林家土地连片,人丁兴旺,富甲一方。从林氏先祖去世后没几代,其后人们就为争夺家产争斗不休,这个家规就废了。到了民国期间这石坡村下的千亩良田已土地被分割成大大小小许多块,林姓的后人也繁衍到数百人之多,但是村中拥有土地最多的仍是林姓先祖的嫡传后人林南财和林南惠兄弟二人。

这个林南财四十多岁,头脑精明会算计,持家勤俭善理财,他不但在石坡村当地主而且还在附近的海头镇里开商号办旅社,生意做得是红红火火。他整天就泡在生意场上,胳膊窝里总是夹着个算盘,走到路上只要想起什么就拿算盘拨弄两下,所以人送外号:铁算盘。比哥哥小十多岁的弟弟林南惠却对种地经商都没兴趣,他从小就喜欢呼朋唤友舞枪弄棒,三天两头的在外面惹是生非,不过做人却很是正直仗义。哥哥林南财想到林家世代地主没出过一个真正的读书人,他原本想供弟弟到广州这个大城市念书去见识下外面的世界,但林南惠只读过高小后就再也不愿念书了,整日在外面玩耍。林南财整天忙于生意对这兄弟也没有过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照顾,所以也就随他自便了。林南惠一晃就过了而立之年,功不成名不就的依然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一条。

海头镇南邻琼州海峡码头,是大6和海南岛两岸人员货物的集散地,林南财在镇里的粤海旅社地处镇中唯一的一条马路上,是从大6和海南岛之间往来的6路交通必经之路,平日里商贾客户如流,南来北往的人都爱在这里歇脚,所以粤海旅社的生意一直很好,甚至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树大招风,林南财的旅社生意做得火热,看着眼红的人有,想竞争的人有,想抢过来取而代之人的也有。

这个海头镇里有股恶势力,这恶势力的首领叫林南奎,他祖籍是石坡村人,还是林南财的同宗兄弟。林南奎的爷爷辈在石坡村时好吃懒做,吃喝嫖赌的把家里的田地和房产给挥霍光了,在石坡村里是穷的连裤子都几乎穿不上的贫困户,死时连口棺材都没钱买。他的父辈从石坡村搬到海头镇,以给人家打杂工维持生活。这个林南奎天生是个坏种,从小到大好事做的不多,挖绝户坟踹寡妇门、坑蒙拐骗偷的坏事却做了不少。他在社会上结交了一帮狐朋狗友,整日里为非作歹,欺男霸女、打劫来往客商,是海头镇里人见人怕的祸害。自从他花钱买了个海头镇的保安队长后则更加横行无忌了。

林南奎的父亲也在海头镇开了个旅店,但他的这个旅店所处位置不佳,再加之他的儿子名声不好,旅店就是个宰客的黑店,生意做得比林南财的粤海旅社差得很远。林南奎的父亲对粤海旅社先是羡慕后是嫉妒再转为仇视,一心想要把其搞垮然后占为己有。他把自己的想法和儿子林南奎说后,林南财的粤海旅社就从此没有太平日子过了。

林南奎为了搞垮粤海旅社先是买通了镇里的税务局长,这个税务局长三天两头的派人去粤海旅社查税,并诬陷粤海旅社偷逃税款,要狠狠地罚林南财一笔税金。林南财自知惹不起人家,只得自认倒霉,他不但如数上交了税金,为保今后平安还孝敬了税务局长一笔钱,哪知这税务局长收了钱后反诬林南财贿赂政府官员,久闯江湖的林南财知道税务局长嫌钱给的少了,只得又塞了一笔钱给他才了了这件事。哪知偷漏税风波刚过去不久,林南奎又带着保安队闯进粤海旅社,说是这粤海旅社里窝藏了政府通缉的,一番搜查后把粤海旅社翻了个底朝天。再以后粤海旅社的门前经常有地痞流氓马蚤扰闹事,打骂住店的客人,从此来往的商旅们大都不敢住进粤海旅社,林南财的生意冷清了许多,而林南奎的父亲却趁人之危在粤海旅社旁边张灯结彩的新开张了一家兴隆大旅社,粤海旅社被挤压得到了要关门的地步。身在石坡村的林南惠知道这件事后来到海头镇找到大哥林南财询问情况,林南财告诉兄弟说这件事是林南奎在背后捣鬼,血气方刚的林南惠听后非常生气。

林南惠听说过林南奎这个地痞流氓,林南奎是他本族里的一个堂兄,他想找其说理去,大哥林南财拦住他说:“南惠,那个林南奎是海角镇一霸,你惹不起他我看咱们这口气就忍了吧。如果这旅社开不成了,咱们在镇里还有其他买卖,假如咱们镇里买卖都不做了,在石坡村咱们还有不少地呢。”

林南财不愿惹事一肚子苦水都往肚子里咽,可这林南惠是一条舞枪弄棒的好汉,平日里也是个容不得别人欺负的主,他是一肚子火没处泄,非要和林南奎斗一斗不可。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武功再强也斗不过林南奎一群人,他决定找个机会与林南奎单挑,于是林南惠每天都在林南奎的家门口转悠,等着林南奎单身出家门的机会。林南奎平日里总爱呼朋唤友的,即使在家里也是狐朋狗友来往不断,很少有一个人单行的时候,终有一天让林南惠等到了他一个人走出家门的机会。

这天早上林南惠看见林南奎一个人穿着黑色的保安队服,摇晃着身子大摇大摆的走出家门,就迎面走了上去,他双手叉腰挡住了林南奎的路。林南奎见有人挡路非常生气,他骂了一句:“好狗不挡道,滚开”

林南惠一把抓住林南奎的脖领说:“你才是狗呢”

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的林南奎万万想不到在海头镇里居然有人敢对自己如此无礼他愤怒急了,一边骂着一边用力甩开对方的手,他使出吃奶的劲来挣脱,可是对方的手像一把铁钳紧紧抓着他不放。他只好停住挣脱用威胁的口吻问林南惠:“你想干什么你不知道老子是谁吗”

林南惠轻蔑的笑了笑:“谁不知道你林南奎呀,你不就是个流氓烂仔吗”说话的时候他把林南奎的脖领抓得更紧了,林南奎憋得几乎喘不过起来。

林南奎知道遇到了不好对付的人,他忙改用和气的口吻说:“好汉松手,请告诉我你是谁,咱兄弟俩有话好好说。”

林南惠说:“你不认识我,我可知道你,咱两人还算是堂兄弟呢。”

林南奎转了转眼睛说:“你要这么说的话,我猜你是石坡村的人。”

“算你猜对了,我是石坡村的林南惠,林南财是我哥。”他把林南奎像拎小鸡一样拎起后一撒手,林南奎站不住脚连连向后了倒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子。俗话说一物降一物,这个平时什么都不怕的流氓烂仔此时对眼前目露凶光的林南惠倒是有了几分畏惧。

林南慧这时又逼近前来,他问道:“我哥开的粤海旅社是不是你给弄垮的”

这时林南奎已经缓过神来,他又恢复了往常的狂妄,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林南惠的鼻子说:“我告诉你,林南财的旅社偷税漏税,窝赃共党要犯,他的买卖垮了纯属咎由自取我看在同族的面子上没把他抓进监狱就已经很客气了。”

“你这是栽赃分明是你家抢夺我家的生意,还含血喷人”情急之下他又一把抓住林南奎的脖领。

林南奎气得满脸通红,他声嘶力竭的喊:“我是保安队长,你赶快放手不然我叫人抓你”

林南惠放开他说:“你是保安队长,人多势众的我招惹不起你,今天我要和你单打独斗一分高下,咱二人定个君子协议:如果我输给你,我家的粤海旅社白送给你,而且从此永不在海头镇做生意,如果你输给我,你家的兴隆旅社就得马上关张,以后咱们两家各做自家生意,互不相扰,你看如何”

这个林南奎也是个从小练武的把式,他把南拳练得出神入化,又有着天不怕地不怕的一股狠劲,在海头镇里还没有碰到过对手,他听林南惠要跟自己比试武艺,心里不禁窃笑,忙答应道:“好好这主意不错不过你可要说话算话我今天赢了你,明天我就去收你家的粤海旅社。”

林南惠爽快的说:“没问题,咱们按照江湖上的规矩办,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周围就6续围上一些人看热闹,林南奎对身边的人说:“这小子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吧,到时候他耍赖,你们要给我作证”

林南惠没说什么,他只是信心满满的一笑而已。随后林南惠和林南奎两个人各自脱去上衣光着膀子,就在巷子里找了个宽敞的地方对起把式来。

两个人一交手,林南惠就知道自己小看对手了。这个林南奎的南拳打的是紧凑、快速、灵活、阴狠,拳脚肘膝并用,招招逼向林南惠的命门,起初林南惠只有招架之功,几无还手之力。在挨了几下重击后,林南惠才适应了林南奎的招法,在随后的打斗中他对林南奎见招拆招,见势卸势,心态稳了下来。林南惠比林南奎小了近十岁,年轻力壮,林南奎平时贪图酒色,在打斗中身子骨逐渐发虚,气力有所不支,在两人的打斗中林南惠逐渐占了上风。林南惠想快点结束比武,就故意卖个破绽,放下护着面门的双手,林南奎也想尽早把对手打倒,见有机可乘便发狠的一拳打向林南惠的面门。林南惠见对手上当心中暗自叫好,他用了一个太极拳里常用的一招折背靠,迎拳而上用左手架住来拳,右脚向前迈步,身子前冲同时向左半转身用右肩背对林南奎胸口撞去,林南奎只觉胸口一震整个身子被撞得飞了出去。林南惠此招法使得简单利落,围观的众人齐声叫好。倒在地上的林南奎一个就地打滚又站了起来,林南财趁他还没站稳,上前又是一个窝心脚,把林南奎踹倒在地,这次林南奎起不来了。林南惠举着拳头问躺在地上捂住胸口咧着嘴的林南奎:“服不服你不服还可以起来再比试比试,兄弟我奉陪到底”

林南奎知道自己不是林南惠的对手,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好,他只得连声说道:“我服了,服了,不打了”

“好那就请你按照咱俩的君子协议做吧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林南惠说完后摆出胜利者的姿态,昂着头走了。

林南惠洋洋自得的回到粤海旅社,他告诉哥哥一个星期内旁边的兴隆大旅社就得关张,咱家的粤海旅社还要重整旗鼓。林南财不理解弟弟的话,以为他的神经出了问题。林南惠见哥哥不相信自己,就把和林南奎比武打赌的事情向哥哥完整的叙述了一遍,林南财听后大惊失色连呼不好劝弟弟赶快回石坡村去。他说这个林南奎是地方恶霸不是个君子,哪里有诚信可言你今天把他打了就是捅了马蜂窝,他有权有势有枪有人,马上他就会来找你算账咱家的旅社不但彻底开不成了,那家伙还要再敲诈咱们一把钱财。林南惠听哥哥这么一说才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就在他刚要跑回石坡村时林南奎已经带着保安队围住了粤海旅社。

林南奎抓走了林南惠,摘了粤海旅社的牌匾。他带走林南惠时对林南财说:“限你三天内拿钱赎人,过期不赎后果自负”

回到保安队里,林南奎亲自拿皮鞭把林南惠暴抽一通,在解了心头之气后把他扔进阴暗的水牢里。林南惠身在牢中悔恨不已,悔的是自己一片好意却毁了自家旅社,恨得是林南奎这小子做人不仗义说话不算数,心想等哪天出来后一定要找他算账

正文 第二卷第二章

在林南惠被抓进保安队的第二天,他哥哥林南财就花钱把他給保了出来。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林南惠回到石坡村后在床上躺了十多天身体才恢复好。心傲气盛的林南惠哪里受过如此侮辱,他决定要为哥哥和自己报仇。他明白自己人单势孤要想扳倒林南奎不可能,要有靠山才行,这时他想起了一个人,这人就是曾经传授给自己武艺的麦师傅。

在林南惠的少年时代,他认识了一个县城里的武师麦师傅,这麦师傅是太极拳的高手,当时在雷州半岛打遍天下无敌手,曾经在广州参加过舞林争霸大会。麦师傅后因比武结怨被仇家追杀,迫不得已从湛江跑到石坡村投靠了一个朋友,为了维持生计他靠传授武艺为生,从小就爱舞枪弄棒的林南惠成了他的第一个徒弟。林南惠身材壮实、头脑灵活悟性高、为人也很实在,在麦师傅的精心调教下,没几年他就把太极拳打得出神入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