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六 第二节 暑假未至 热流先涌动（中）（1/1）

齐荔接上了话茬：“何况还男女有别，对吗？pd和sy关系的基本内涵是什么呢？是朋友嘛。纯粹的导师和学生之间都可以讨论问题，都可以恋爱结婚——‘人间情爱研讨’的第二对联系对象就是那样。我们这签了合同的特殊朋友之间就不能讨论了？讨论问题就是谁教训谁吗？如果是，那说明还真应该教训一下。你的联络员是论坛出名的老学究，人家也没像你这么抱住师道尊严不放吧！坐下来说会儿话，就有失你的pd尊严了？”

“初人”：“不、不！别误会。我是说眼下正处在期末考试期间，当pd的不应该这时候与sy讨论与课程无关的问题……”

“那好！我听懂了。再过几天就放暑假，pd准备那时候再跟sy好好讨论一番这个问题，是这样吧？”齐荔抓住了把柄。

“初人”仍然站着：“你还是本科生，为什么对论坛讨论的那些事这么感兴趣？我发现这几天你有些表现异常，是遇到什么事了呢，还是筹划什么阴谋——这词不当，我更正——不是在导演什么故事吧？”“你说对了，确实谋划已久了。生活和学习都需要谋划嘛。”齐荔说得坦然自若，嘴角上挂着神秘地微笑，转身往自己的寝室走去。

走出两米远，齐荔止住脚步接着说：“本人自认为一向光明正大，只搞阳谋不搞阴谋。现在公开声明，在即将到来的暑假期间，你我要认真讨论pd与sy之间的关系问题。这是不能更改的议题，先生可以做充分的思想准备，到时候别说学生唐突。”

“初人”还愣在沙发前，不知是在揣摩sy这段话的原意，还是在琢磨应对办法。两年的相处已经证明，齐荔是个有主见、有个性、认定目标执着追求绝不放松的倔强青年，也是个是头脑聪明、心地善良的女孩儿。这样的人是不会坑人的。

齐荔说的是实话，她的确谋划已久了。从上个暑假开始，她就经常设想和描绘她与“初人”之间的关系前景。从上个寒假开始，她就不懈地为实现这个前景做前期准备。

按照两年前签署《特殊合同》时确定的制度，齐荔每月至少与论坛的联络员沟通两次。有时候天天联系，甚至一天两三次。或电话，或上网，或去蓝芳阁会面。沟通的内容，开始多半是联络员了解pd与sy相处得怎么样，后来就以她和“蓝玉”研究探讨pd这个人为主要内容了。她们分析“初人”的思想和操守，研究他的习性和人品，追溯他的出身、他的经历、他的挫折、他的习性爱好、他待人处事的风格，重点研究这些因素对他情爱观念的影响。

“蓝玉”是促成齐荔与“初人”签署“特殊合同”的第一发起人，又是监督和引导合同执行的联络员之一，自然会关注联系对象的思想动向。她本身是研究伦理的资深学者。她还委托另一位社会学者——老头湾论坛另一位预备坛员贲铭的“忘年交”朋友，一起对“初人”的身世履历进行了一番考察和研究。

“蓝玉”认为，“初人”和齐荔有些同病相怜——同样过早的失去母爱。“初人”的妈妈在他最不应该缺少母爱的时候离开人间，这在他幼小心灵上刻划了不可抹去的伤痕，也是他喜欢独处、不善交际的习性的重要成因之一。他这个人天生仗义执言、刚直不阿，敢说敢做、敢做敢当。为悼念周总理蒙冤入狱时，有人念其年轻，动员他‘悔过自新’‘给出路’。他不为所动坚贞不屈，宁肯掉脑袋也不改口。将近五年的牢狱磨砺铸就了他那不屈的性格，强化了他的自我控制力。所以，一般的说教和引诱，包括金钱和美色都很难改变他的初衷。

作为人文学者，“蓝玉”有一双明察秋毫的眼睛。她看出了齐荔对“初人”那份越来越浓的眷恋之意，问她愿不愿意袒露心胸，说出真心意愿。齐荔说，这两年的共同生活，让她越来越敬重pd的为人，越来越尊崇他的品格，也越来越同情他的遭遇，越来越可怜他的处境。她想尽自己的最大努力，让他生活得愉快，让他获得应该有的情感抚慰。

“蓝玉”明白“应该有的情感抚慰”的含义。她说，文化层次较高的人都知道，敬重、尊崇、同情、可怜都是善意，但都不是爱情。爱情的本质是相互吸引，相互倾慕、相互奉献、相互信任、相互支撑、相互依存。一些现代青年对待婚恋，往往观念过于开放、行为过于放纵、叛逆民族传统、随“洋风”跟潮流。有的青年寻觅情爱属于“跟着感觉走”型，情绪冲动就爱就婚，热情冷却就分就散，“闪婚”、“闪离”全不在乎；有的属于寄生型，只要对方给房子给车给钱花，就甘当二奶、二爷、小姘、马仔；有的属于“粉丝”型，头脑发热不计后果，为了追星不惜献身；有的属于投机型，以青春作诱饵，傍大款、溜高官，利用对方的名声、威望、财富和权势达到利己目的。当然，也有志同道合型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作连理枝；还有实用型的，找个地位相当，家庭条件实惠的对象过日子。“蓝玉”委婉地探询齐荔想走哪条路径，选定什么样的目标。还问了她的家长希望她选什么意中人。

齐荔挺直率，说她爷爷喜欢实用型的。她爸爸希望她找个志同道合的人。她现在顾不上思考什么类型，她已经离不开pd了。她知道pd不肯接受，也知道别人不能理解。可她更知道“初人”最适合她，最对她的心思。她真心希望得到蓝姨的母亲般理解与支持。“蓝玉”问她是经济上离不开pd，还是生活上离不开、情感上离不开？齐荔说是心离不开。她就想和pd生活在一起，想把自己全都给他。

“蓝玉”说，建国后有些女青年报名到荣军疗养院去当护理员，自愿给生活不能自理的伤员作妻子。现代青年里又出来一个甘作奉献的人？齐荔说，她没有那么高尚的境界。她只觉得pd失去的太多、也太久，不应该继续得不到女人的爱。她认为pd绝对可靠，也非常可爱。她和pd一起生活有意思，不能失去他。

“蓝玉”明白地告诉齐荔，论坛多次讨论过他们这对联系对象的关系走向。出于诸多特殊性的考虑，原则上不鼓励也不反对他们进入“密切情谊”，而是采取静观其变的态度。之所以选择这种中立立场，原因之一是他们这对联系对象，属于论坛牵线搭桥结成的扶贫助学对子，不是原先已经相处的朋友。原因之二是他们俩的年龄差确实较大。鼓动一个女大学生嫁给一个年近半百的男子，对他们那些厌恶封建婚姻残余观念的人来说，实在于心不忍。必须说明的是，支持不带任何附加条件的真情实爱，是老头湾论坛的一贯方针。作为联络员，在上述原则范围内，她“蓝玉”还是可以做一些合情合理的事。她认为，齐荔与pd结合的决心付诸实施之前，必须厘清两个理念。一个是他们的pd、sy关系确立，是《招包广告》引发的。那是现代青年观念开放的产物，与真情实爱格格不入。签订合同的时候，sy还特地加上了一句话——甲方愿意随时进入《招包广告》所指的那种关系的洽谈。爱情如果不与《招包合同》的含义彻底分隔，“初人”是不可能接受的，论坛也是不可能支持的。另一个理念是，几十年形成的特殊性格决定pd不大可能像平凡男子那样去追求身边的年轻女孩儿，更不可能去勾引他出资赞助的女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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