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五 第一节 迁新址引出新争论(1)（1/1）

——闲侃老头湾

第一节迁新址引出新争论

大杨树下的石桌石凳消失了，江坝拐弯儿弧里的背风处也没有人了。往日的老头湾被白茫茫的新雪覆盖着，平时二十来伙儿老头儿老太太相聚的热闹场面不见了。一年四季风雪不误天天按时来“上班”的老头湾论坛，难道也销声匿迹了吗？

城市建设步伐越来越快，不断扩张的楼群离老头湾越来越近了，老头湾论坛也就越来越感觉不那么清静了。离休前在城建局工作的老干部“胶东仙”，偶尔碰到了一个老同事，闲谈中聊起了这件事。那位老同事的儿子是私营企业家，从事房地产开发。房地产企业家这几年把目光盯向了市区的江坝与郊外的山峦相接处那片风水宝地，有意建设郊外休闲度假风景区。那里的道路、通信、电力、供水等条件，目前还不足以大规模开发。企业家不想失去那得天独厚的优美风景所具备的开发潜力，便主动与“胶东仙”沟通，最终达成了协议。即，由企业家出资建筑一条单行汽车便道；在郊外山峦东坡平出一块地，安装一座100平方米的保温板。板房隔断为大中小三间，房顶安装两套据说南极科考站正在使用的那种太阳能热水器，保证冬季室内温度在十摄氏度左右。再准备两座蜂窝煤小铁炉，以备连阴天生火取暖，还可以烧水温酒。老头湾论坛拥有板房二十年的使用权，板房破损由企业家负责维修或更换。

表面上看，这个协议与企业家赞助老年事业差不多，只要求地皮使用批准手续由“胶东仙”办理——跑跑国土资源局、规划局、林业局的差事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而对企业家来说，投入几十万元资金只是个小数目，长远效应很可能非同小可——老头湾这三个字早已是艮府，甚至全艮州的标志性称号。论坛迁移到那里之后，就会有人在媒体上再造一次类似十几年前“彻底解放”那种“花边新闻”的轰动效应。那样，用不了几年时间就会吸引大批闲散人来此相聚。那时候再开发度假风景区，很可能是多少亿的投入，几个亿的利润了。老头湾论坛看出了门道儿，感叹这才叫有眼光的企业家呢。“胶东仙”表示愿意签署协议，只要求协议书的相关条款上加一句话——板房及其周边五十公尺以内，必须圈在未来的风景界外。

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老头湾论坛便西迁了约一公里。板房所在处的山下江边有一座水文站，常年昼夜有人驻守。有邻居搬来，孤独的驻站水文人自然高兴。双方达成如下协议——论坛的炊事车代驻站人采购蔬菜和粮油等生活消耗品，驻站人负责兼顾板房的夜间警卫。

这样以来，坛员们每天来“上班”就不用带坐凳、乐器和健身器材了。炊事车里的燃气罐和炊具，也不用拉来拉去了。大屋子里支起一张乒乓球台，中屋里放一张八仙桌，都兼作会议桌和餐桌。以前四季不间断的野外生活依然照旧，只不过有了“家”作依托，就不怕变天了。板房外，仍然选择了两棵大杨树，两棵树间隔仍然五十公尺。一棵树下安装原有那三组石桌石登，另一棵树下安装三张公园里常见的固定塑料椅，分别作为“朋部”和“友部”的室外活动据点。“浪里白条”的舢舨置于水文站门旁，夏季去“世外桃源”与以往一样方便。

丙戌年的小雪节气到来那天，老头湾论坛正式在板房内开坛。“胶东仙”是西迁功臣，被推为板房主事。他宣布，老头湾论坛的硬件建设进入了一个新阶段。春夏秋季只要不下雨，原则上只在室内就餐和休息。冬季除了练功赏雪，基本上都在屋里活动。“朋部”人多，占据大屋；“友部”人少，占中屋；小屋摆放炊具柜、器材架和粮油食品，隔断出一块作伙房。各屋之间的门窗都有隔音功能，关上以后各自为政，打开就能言语相通。无线麦克风那一套设备，冬季就不使用了。

一阵忙碌之后，一切安顿妥当。两部各就其位，纷纷落座。瞅着窗外银装素裹的山景，“大茶壶”想起了一件事。他打开间壁墙的门窗说，经过一年半的勾通考察，“初人”与齐荔这一对扶贫助学联系对象，有点儿像水中的鸭子——水面风平浪静，水下动作频繁。sy齐荔正酝酿向pd发起情爱攻势呢。她多次向联络员透露，真心爱上了“初人”。她要彻底改变pd的孤身生活，让他有真正的家，让他得到爱。“大茶壶”认为，这一对扶贫助学联系对象，似乎应该改为“人间情爱研讨”联系对象了。两者性质不同，引导的方式应该改变。请大家审议。

“四川腔”吼道，这还有啥子说的嘞？俗话说，异性相吸、日久生情。中年男人与青年女子朝夕相处一年半啰，早该擦出爱情火花了。到现在还不曾引发冲天大火，实在难为‘初人’老弟喽。常年守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一道房门咋个隔得开磁性吸引嘞？若是换了别人，譬如我“四川腔”处在那个年龄段，还不早就扒窗户、撬门缝软磨硬泡，不抱得美人归岂能罢休。

中屋里的“川娘”与“姑娘（上声）”小声说，这头黑驴好久没挨收拾了，耳朵又痒了。

大屋的“助力三轮”问“大茶壶”，“初人”到底有没有爱情自闭症。“大茶壶”说谁也没确诊，他估计只是有些孤独倾向。“初人”少年时期发育稍晚些，但属于正常范围。问题出在他刚刚尝到初恋的味道就被打入死牢，一般人无法体会那种精神打击的残酷程度。后来判的是无期，也足以令他心灰意冷。五年后平反，初恋人已为他人妻，他的意识里就再也燃不起爱情火苗了。前不久，齐荔跟“蓝玉”说，她敬仰pd的人品，同情pd的遭遇，决心冲开pd的情爱阀门，让他在五十周岁生日到来之前，过上正常人的情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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