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节 幸福.突变（1/1）
在美女姐姐家住了整整两个月，现在的我几乎是健康的。
说“几乎”，是因为其间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昨天，我试图从二楼阳台上跳下来的时候挫伤了脚踝。
美女姐姐事后很是把我数落了一番，还奇怪的问我为啥做出这等荒唐事。
问我？我也莫名其妙！
才这种高度的自由落体也会让我受伤？我坐在轮椅上，翘了翘被打了封闭的右脚，一个劲儿的纳闷儿。
“我不过是想，这样下楼会省点儿事嘛！”当我这样回答美女姐姐的时候，她马上不顾我已经再次成为“伤员”，狠狠的在我头上k了一下。
“这样做很危险吗？”我诚恳地请教眼前这两个特地来探望大哥“新伤势”的小弟。
遗憾！被问的两个家伙也是面面相觑。
看来自己采取的那种高效率的下楼方法并不为大众认可——我郁闷的想。“但怎么说我也不该因为这种事情受伤啊！不就是四五米的高度吗？记得昏睡以前，我向上跳也不只跳四五米高！到底哪里出错了？难道因为这两天缺乏锻炼？”我眯起眼睛思索着。
绝对是很没自觉性，一旁来探病的瘦子嘟嘟囔囔的打断了我的思绪，“真不愧是老大！打人，一个打二十多个；睡觉，一睡就是整整四十天；现在更绝，下楼都直接用跳的！真是高人行事，高人一等……”这小子一边儿啰嗦着，一边儿还一本正经的搭配着肢体语言，又是竖指头，又是鞠躬！
靠！我瞪了瞪眼睛，欠起身，狠狠的把美女姐姐k我的那下还到了她最小的弟弟脑门儿上。
马上！噪音消失。
“还是说正事吧！”旁边的胖子看见宝贝弟弟的“表演”已经告一段落，笑着对我说：“大哥，上次毛狐狸的那笔钱已经全在我们手上啦！”
“真的哦！”刚刚安静下来的瘦子马上兴奋的插嘴,“整整两大皮箱！我还没见过那么多的钞票放在一起呢！真是漂亮极了！”
“几天前，我和瘦子把它们全部存进了银行，大哥，您说接下来该怎么办?”一边说着，胖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存折递在我手上。
个、十、百、千、万……我数着那张纸片上的“零”，感觉有些怪怪的，这就是不到两千万？我本能的掂了掂——还是那几张纸片，没有丝毫沉甸甸的感觉。
“滴答…滴答”的声音响起，我抬眼看了看——瘦子的嘴角挂着口水，面前的一片“汪洋”上还不断的泛起一阵涟漪；此刻他那双“经典的大眼睛”正向我扑闪着，充满着企盼。
呵呵——这家伙啊！
我微微一笑，随手把存折又递给了胖子，“去办三张信用卡，每个上面打进两百万，剩下的暂时还搁那儿吧！”
“大哥万岁！“瘦子猛地蹦过来，狠狠地在我额头亲了一下，然后从胖子手里一把抢过存折，消失在门外！
“这家伙！那存折可是用我的指纹办的！”胖子向我摊摊手，赶紧追了出去。
“什么嘛！学人变态？”我使劲的擦着额头上的口水， “不过倒也难得，这小子财迷成那样，还能熬到我点头才动那笔钱，看来我这个大哥当的还真有点儿份量。”
我再次合上眼睛，让自己的脑子重新安静下来。一个月的昏睡对我并非没有好处，我找回许许多多以前的记忆——流浪、乞讨、被欺负——无数的面孔在我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的情景在我面前重现，虽然短暂却又那么清晰，仿佛历历在目。我记得有一次，一个小镇上的老婆婆曾施舍给我一盘饺子，那饺子可真好吃！那婆婆可真慈祥！但记起更多的确是一双双厌恶的冷眼，一个个粗暴的拳头，一块块飞来的石子和砸来的棍棒。
我轻轻摇摇头，把那纷乱的思绪抛开。
看来我真的是一个乞丐——还是白痴的那种！但有些事情又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比如那次帮美女姐姐修收款机，再比如——
我随手拿起一张报纸，翻到了英语新闻版：“美国总统的***上长了痔疮”,“法国的总理和英国首相有暧mei关系”，“日本的一条哈巴狗从东京跑到了台湾”……
这我也能看得懂？难道我还曾经远渡重洋的乞讨到过英美不成？要不我咋连这样的鸟语都认得？
我使劲把报纸扔得远远的，狠狠地用拳头砸着自己的脑袋——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到底是谁？——我的脑袋再次像要爆炸了一般的疼痛起来！
近来，我总是执著的思索着这些问题，我觉得自己好累！
记得有一位乞丐中的前辈曾经告诉我：“当乞丐，就只该用自己的肚子去感受今天。”现在想起来，那位前辈一定是名哲学家扮的——要不就是个乞丐中的哲学家。我决定放弃，起码暂时放弃，干吗非要逼得自己头昏脑胀不可呢？现在的我很帅，现在的我有人关心，甚至现在的我还是个有钱人！所以，现在的我过的很好！不是吗？
想到这儿，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而且眼前也霍然开朗。就是嘛！，既然我已经有了兄弟，更有了爱我的人，我为什么不去开始精彩的人生呢?
我舒服的睁开眼睛。天空还是那么蓝，云彩还是那么的悠闲，这个世界可真美！我觉得。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瘦子只差没倒立着，一路乱蹦的重新出现在我面前。“给你！大哥！”三张镀着金箔的卡片出现在我眼前，后面的背景是瘦子那张眉飞色舞的笑脸。
“大哥！都办好了！”跟在弟弟身后的胖子气喘吁吁的说道，一边又把手中的存折向我递来。
“你们留着吧！”我摆摆手。
“大哥，你可是我们老大！这钱就该放在您这儿！” 胖子一愣，赶忙解释道。
“老大？呵呵……不是吧！我可只是当你们大哥！什么时候变成你们老大了？”我笑道。
“不会吧！我们都叫您大哥了，您不是我们老大，谁会是呢？以后我们的小弟可都听您的了！”听到我的话，瘦子马上嚷嚷起来。
“大哥！您不会看不起我们这帮混混儿吧？”胖子皱眉问道。
“看不起？”我重复着。
绝对不是因为看不起！我心想，但那又是为什么呢？自从看见胖瘦二子的那一大帮小弟开始，我就老是觉得应该尽量避免涉身其中，这种感觉在我昏睡醒来之后尤为强烈！
为什么？
因为害怕？不是！我一个能打二十多个，我怕啥？
厌恶？更不是！看着胖子的那群小弟，我觉得很熟悉，很亲切。
那到底为啥？
悲哀！强烈的悲哀！我隐隐的觉得他们好像正在重蹈着我的覆辙！
我以前不是一名乞丐吗？我不明白！
但我强烈的觉得应该拉他们一把,虽然我还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来做。
“好吧！这钱暂时就放在我这儿，可你们别再叫我什么老大了，更别让你们那帮小弟跟着瞎嚷嚷，我只是你们俩儿的大哥，那帮小弟还是你们的小弟！就这样吧！”我紧紧盯着胖瘦二子做出了决定。
听我说的坚决，李家兄弟只好点了点头，“看来大哥是不好意思占我们的位子！其实只要我们听大哥的，结果还不是一样嘛！”两人心里寻思着。
接下来的事情当然是皆大欢喜了。胖瘦二子分别紧紧地握着分到的金卡，咕哝着要怎样怎样。我也被煽起了消费yu望，大声地嚷着，会请他们兄弟两个去喝一碗街边摊上的羊杂汤。不料，话刚一出口，就噎得还在争论该买bmw 7系还是bmw 5系的兄弟俩儿差点一头栽在地上。“咱们这个大哥，还不是一般的抠门儿啊！”胖瘦二子捏了捏手中200万的金卡，彼此用眼睛感叹道。
※ ※ ※
接下来的日子过很是悠闲，美女姐姐怕我呆在家里觉得闷，差不多每天都会推着我四处游玩，于是我床头相册里某个坐轮椅的家伙和一位大美女的合影渐渐多了起来。
瘦子真的很会享受，果然像他说的那样，不久就买了一辆新款的bmw 7，时不时地就开来这里嚷嚷着让我上去陪他感受一番。
比起弟弟来，胖子要含蓄的多，这家伙不知从哪儿搞到一辆崭新的奔驰s600，还硬说是什么二手货！靠！现在的败家子儿可真是越来越多！要不，今年刚出厂的s600也会有二手的？但不知为啥，一看到这车，我心里就老是硌得慌，隐隐的觉得像要发生点儿什么。
说到这儿，我真的很佩服我这俩儿兄弟的“气度”，虽然现在的奔驰宝马都已经实现了madechina ，但我想他们俩儿的那二百万也都该花的七七八八了吧！
难道这就是混混的消费观？
我服了！
想想卡里的那200万，我生生的替他们肉痛了一番。“幸亏没把那存折交给这俩小子，要不，他们非把车标换成rr不可！”我悻悻的想。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转眼又过了半个月。虽然我还是很想继续赖在轮椅上去体会“软玉温香素手推”的含义，但我已经变成了一个绝对的健康人。按那个隔三差五就来对我“敲敲打打”的家伙的说法，我这样的身体状况都能去报田径项目了。由于这个不识时务的人是当着美女姐姐的面说上面这番话的，所以我只好假装欣喜若狂的颤抖着站起身来，还不得不异常“感激”地握了握他的手；当然，那家伙当时痛得直咧嘴。
虽不再能够享受美女姐姐的“病号级”护理，可伤好了也有伤好了的好处。现在的我可以神出鬼没的随时去香美女姐姐一下，或是名正言顺的跑到她面前，紧紧把她拥在怀里。
我以为日子会这样幸福平淡的继续下去，但我错了。
那天我正在重复已经发生了很多次的游戏——从后面忽然抱住美女姐姐，掠夺她的香吻，瘦子却忽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看到如此香艳的一幕，一向多嘴的家伙却没啥反应，只是愣愣的把我拖到了车上。
“我哥被雷子拉走了！”一边踩着油门，瘦子低声告诉我。
“嗯？”我没说话，只是皱了皱眉头。虽然我不太清楚他们的“工作”细节，但当混混儿的被条子拉不该是啥大不了的事儿吧！
看出我的不解，瘦子继续道：“这回不是派出所的，市刑警大队来的人！”
哦！我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确实，哪个道上混的都差不多是局子里的常客，可一般情况下也只会去派出所受受思想教育，打打马虎眼儿；至于像胖子这样的有“身份”的混混儿，平时是绝少登派出所的门的，偶有例外，一般也是自己主动地想要拉拉关系。
但刑警队拘人可不那么简单了，一般都是为了些很难擦的“脏***”。
“知道是为什么事吗？”我问道。
“他们没漏啥风儿，来拉人的雷子也只是说‘协助调查’，大哥走的时候铐都没上呢。”
“哦？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中午吧！当时还以为没啥大不了的呢！可直到昨晚儿我哥都没回来，所以，今天一大早我就跑去要人。可他们居然说什么‘涉案重大’，死活不让我见。这不，我只好来找大哥你了！”瘦子接着急急道，“这几年，被刑警队拉去过的‘大哥级’还没有不翻船的！我心里真的没底啊！”
“说真的李广，你实话告诉我——”我看着瘦子的脸，沉声问道：“你们这几年闹腾的底线到底有多高？卖面儿，走私，这样的事儿到底都沾没沾？”
听见我的问话，瘦子一脚把车刹在路边上，扭头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一脸的不平，“大哥！你这不是信不过我们吗？我们再浑也不至于去碰‘面儿’啊！至于走私，我们可没那些闲钱和关系！”瘦子嗡声道。
“那就好！”我拍拍瘦子的肩头，“这和信不信任没啥关系！我必须知道你们的情况才能做出判断！我们是兄弟！是不是？”
瘦子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大哥，我们真的一直是小打小闹。虽然论拳头，我们西城这一片丁点儿不弱于别人，可要论钱的话，那就惭愧了！”
重新驶上了车道，瘦子仔细向我介绍了“帮”中的情况。
原来，瘦子兄弟所在的西城以前是本市有名的贫民窟。这样住满穷人的地方，历来都处在警察机构的“重点保护范围”之外。一般的抢劫、盗窃、对政府治安机构来说都只是“鸡毛小事”，只要办好上级领导重视的“大案要案”，他们就是优秀单位，老百姓的口碑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无关轻重。当然这也是全国警察系统现在的通病。
瘦子他们当年拉帮结伙的时候也就仅仅是为了“好勇斗狠”和不被人欺负而已。随着这两年的城市规划，以前破旧的居民楼渐渐被现在的摩天大厦所取代，这一片儿也变成了繁华的商业区。可瘦子他们的“队伍”却没啥大的变化；生财之道也还和以前一样——帮人收收欠帐，看看场子。为什么？原因其实很简单——队伍不够专业化！在西城这片儿地上，恭恭敬敬叫胖瘦二子大哥的，怎么说也有三五百号人。对于这批人，只要是胖瘦二子点点头，他们绝对会二话不说抄起家伙准备砍人。可认真说起来，这批人并不算是“职业”混混，不！应该说他们只算是“不脱产的混混”。这批人虽然“尊”瘦子哥俩为大哥，乐意听从“调遣”，但他们实际上并不依赖这个“帮”而生存，他们一般都有自己“养家糊口”的方式，他们有的是饭店的大厨，有的是商场的小工，还有的可能开上一家小小的饭店、旅馆、但这些产业也决不属于“帮”中的。实际上，“生计”要靠胖瘦二子这两个老大负责的“职业混混”只有十几号人，也就是这部分人负责起追烂账、看场子、这类的“日常帮务”。所以从某种角度来看，瘦子哥俩的这个“帮”也就算是一种自发的“民众互助团体”。也就因为这样吧，以前每次说起别的“老大”有多少多少身家，他俩儿就猛流口水；但一听“贩毒”“靠山”什么的又是一脸鄙夷。
听了瘦子的介绍，我真的有点意外。呵呵……照这样看来，他们这种组织性质比起毛主席说的，由“流氓无产者”组成的“山堂水香”，更接近他老人家所提倡的“农会”——“城市农会”！
唉！真不知是荒谬！还是悲哀！这里的人们不会也遵守“西西里的沉默法则”吧？我想。如果是这样，那真是当政者的悲哀了！
bmw风驰电掣的在泛着油光的沥青路上滑过，我眯着眼睛静静的“思想”着，自从有了“记忆”以来，我就非常享受这种感觉。要是真像瘦子说的那样，刑警队的雷子为啥要把胖子扣起来呢？原因？关键的原因？我仔细的梳理着自己的思维。
李广默默的驾着车子，不再说一句话。他清楚地知道旁边的大哥正在思考。虽然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大哥”了解得并不多，但自己却很信任他，崇拜他，甚至是依赖他。本来就是嘛！一个能打二十多个的人不值得依赖吗？一夜之间能搞到一千七百万的人不值得崇拜吗？现在的李广虽然算不上是愉快的，但却一点不担心——“哥哥的事儿就交给大哥处理吧！我当然不必担心了！”
我揉了揉太阳***，思绪还是一片混乱。原因？那个关键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路口的黄灯急切的抛着媚眼儿，bmw忽然加速，轻巧的在两旁的车流合拢之前掠过，对面的停顿的车龙在我视觉里呼啸而来。
“车！”我的脑中灵光一闪。
“瘦子，老实告诉我，你哥的那辆奔驰到底是哪儿来的？”我紧紧地抓住了瘦子的肩膀问道。
“哦！要说这事儿，我哥还确实没瞎掰。那车确实是他在二手车市上买的。”
“还有呢？”我继续问道。
“还有？还有——咳——咳，其实那辆车本来是毛狐狸的！”瘦子干咳道，“但我哥确实是从二手车市上买的！甚至，压根儿就没见过毛狐狸的面儿！整整花了一百三十万哪！难道这也有问题吗？”
果然如此，我心中暗道。
“你查一下毛狐狸的地盘儿上有啥动静。”
马上从衣袋里掏出手机“阿猫”“阿狗”的吩咐了一番，瘦子挂上电话，缓缓的把车泊在了路边。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大哥！”瘦子一脸的不解“你不会怀疑毛狐狸吧？他小子要真有这能耐把我哥弄进局子里，当初也不会玩儿阴的了。”
“你看着，”我胸有成竹的对瘦子说“现在毛狐狸的地头一定乱成了一锅粥！”
“为什么？”瘦子更疑惑了。
“因为，毛狐狸失踪了！”我咧了咧嘴，肯定地说。
“这又是为什么？” 李广还在一头雾水的当儿，手里的电话有了反应，“什么？乱成一团？失踪！？”
瘦子缓缓的合上电话，见鬼了一般的瞧着我。
“怎么样？哈哈！”很满意这家伙的表情，我大声说道“那么——现在——打道回府吧！”
虽然还是没能合拢张大的嘴巴，瘦子却很听话的重新着了车子，掉转车头，沿着原路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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