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但我，不能答应（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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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等了许多年，终于是等不到为他穿上嫁衣的那一刻。
其实在商暖那个女人出现以后，她就清楚了——她星衣，再也没有机会。
赤焰将星衣转移到了总坛里。
这一路上星衣躺在他怀中，感觉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如此之重。
主人，你是不是，受了伤？
总坛的防卫系统是四坛之中最强的，赤焰放下星衣后，便想找人来给她做急救。
星衣没什么气力的手，拉住他的衣袖了，“不用了咳……咳……主人，这一次，我真的，玩完……。”
努力压抑住体内血肉翻涌的感觉，星衣的脑子涨涨的，眼神愈加迷离。
赤焰蹲下身检查了下她心口的伤，知晓而今慌忙之下，她确实，只有死……的份了。
“我早说过，你可以走。”赤焰知晓自己这会的言语有多苍白，和惨淡。
星衣染血的手紧紧揪着他的衣角，想在生死的最后一刻，跟他说自己有多爱他，可便是说了，不过也只是，让他愧疚。
她不要他怀着对她的愧疚，日后难以心安。
“主人，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你走吧，好不好，从……总坛的秘密通道离开……你可以放下老主人的基业，那么为什么不……不能为自己活一次？承诺，没有那么重……咳，重要。”
努力想咬字清晰，努力想表现得如自己最好时候的模样，只是她这样无神的容颜，只能让人感受到生命在飞速逝去那种无力感。
赤焰抿着唇没有答应。
星衣深深注视着他的眼睛，琥珀色的双眸里，那一汪爱意鲜明如斯，无怨无悔。
主人，十六年，从我自地狱里爬出来，有真正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开始，我便追着你的脚步，自始而终。可你，从来吝于给我一个眼神，你的眼中，唯一看得到的，只有那个叫商暖的女人。我想让你欢喜，所以几度劫她来，恨着她，也渴望她能让你快乐，多么矛盾。
赤焰，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我更爱你的人了啊，可惜我的爱，你不屑要。太阳出现的时候，星星黯淡无光，我的宿命，从一开始就已经写好。
星衣毫无血色的双唇，最后蠕动低低的一声“求你……”
此后闭上，再无波动。
风呼呼地吹，带着自西面而来海风咸涩的味道。赤焰覆上了女子的双眸，合上她的眼睛。
“好好睡吧。”
狂风扬起他的披风，男人在总控室里按下一个开关，整座总坛，自此缓缓下沉。
在总坛沉到地上第三层之际，男人眸光带雪，一跃从坛内跳出。
“谢谢你，但我，不能答应。”
走出数步后，又一声喟叹：“我让这座总坛，给你做陵墓。要你生前体面，死后亦然。”
轰隆隆的动静过后，总坛完全埋入了地下。至少在在场这一辈人的有生之年，不会再看到它出现了。
多少士兵心底震撼，为这样近于鬼斧神工的设计。震撼过后，是又一重杀机。
赤焰唇际咯出了一口血，他一手抹上时，看到浓稠血液里，淡淡一线黑色。
盛承骁已闪身立于他之前，“我还以为，你会走。”
“你救过我的妻子，我说过，会报答你。至少，可以让你暂时不死。”盛承骁和赤焰身高接近，此刻两人交谈，周围之人倒也暂时没起疑。
“成王败寇，若你徇私，会牵连妻儿，我不允许，也不需要你所谓的报答。我救商暖，因为我在意她，与你何干？”
这么一番话落，赤焰锃亮的手枪，已然抵上了盛承骁的心口。
盛承骁的速度不比他慢，另一型号的手枪，搁上赤焰的太阳穴。
“我们之中，只能活一个。”赤焰阴冷地笑，如鬼魅幽灵，“你看，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而你还拥有一切，似乎你死，比较划得来。”
言毕，枪支上膛。
盛承骁同样将枪上膛，“我倒愿意我们都活着，虽然你的存在为法不容，但我会终身监视你的行动，不让你再有任何违法乱道的机会。”
“不自由，毋宁死。”枪开了，一颗子弹，打入盛承骁的体内，盛承骁在那一瞬微愕，似乎想不到，这个男人真的说玩命就玩命，所以下意识地，他同样扣动了扳机。
只是，不是对着太阳穴，而是和自己受伤部位，同样的位置。也许，差之毫厘。
一前一后，两人皆是踉跄后退，动作出奇地一致。
想要只死一个，最后却变成……同归于尽了吗？
可盛承骁明显没有上一回脑部中枪时，那种濒临死亡幻象横生的感觉。
赤焰被人接住了，很快，他拨开身后小叶的手，想对她说点什么，终于只是摇摇头。
“主人，你不想见到夫人了吗？活着才能见到她。”
赤焰摇头，他早已严令自己，不要再去打扰她的生活。
“那么，就没有值得您活下去的理由了吗？您还是嘟嘟少爷的义父，小少爷还不会喊您父亲。”小叶惯来冷彻的面容之上，难能有几分慌乱。
这时有人趁势要灭了他们两人，小叶手起枪落，不留半分情面。
有人将盛承骁送走了。
赤焰看一眼他的方向，知道那一枪，不至于要了他性命。明明，都退出那个组织了，又何必还多事来为他们卖命，愚蠢！
“主人，您若死了，夫人定然会很难过，您都有勇气死了，为什么就不能多一点勇气，再活一段时间呢？也许生命的长短对您来说不是那么重要，可对很多人来说，很重要。你明白吗？”
小叶原本不善言辞，如今能说到这一步，已属不易。她是主人的一号保镖，很清楚主人身上发生的种种事情，如今主人体内的血液情况有变，死亡，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既然如此，再多活一阵子，明明是赚到了。
赤焰终于同意跟随小叶离开。
小叶身上随身携带少数医用物品，倒也能为他做个简易的手术，只是会不会感染，就不能保证了。所有人都看到子弹从他心口穿过，所以在赤焰离开之际，并没多少人追出去，毕竟在他他们看来，赤焰不死也必定重伤，他们何不先解决了眼前困境再去追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