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无色人生第20部分阅读(1/1)

小心自己吧。忍术不行,其他也马马虎虎,万一那里真的发生什么事,”天善温和的笑容毫无变化:“别发傻啊。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野乃宇摇了摇头:“我不会有事的。”

过去曾经在根部呆过一段时间,说是全身而退,也不能这么形容。他毕竟还是付出了代价,借由假死和忍术改动了面目,重新开始了新的人生。从头开始学习忍术,学习如何成为医疗忍者,耐心的等待时机。

时机很快要到来了。

“请进。”天善正襟危坐,神情完全变了个人,野乃宇知趣的拿着病理报告站起来。走廊上空无一人,毕竟是深夜,她走进病房之中,美琴还没醒来,她小心翼翼的在旁边坐下来,闭上眼睛,脑海里那张照片清晰的浮现。

值得的。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为了那样的未来,不必小心翼翼活着,能够回到孤儿院,能够和兜一起生活的未来,如今所作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天善有天善的目标,她有她的目标,而那个男人也有他自己的目的。

把这一切都拧紧在手中的宇智波富岳,给她最后的交易就是照顾妻子直到那个孩子出生。也许还要等个半年,他是这么说的,轻描淡写,却又有着让人无法不信服的力量——似乎越来越不耐烦绕圈子和遮掩什么的男人,就如同踏火而行般的行事着。

野乃宇睁开眼睛,吃惊的转过头。

那双凌厉的黑眸之中,不掩饰的泄露了焦躁和阴郁怒气。

他没有在意旁人,似乎这里只剩下病床上的女人。她憔悴而虚弱,苍白秀丽的脸庞静静垂在那里,仿佛……仿佛已经死去的花。

但那不是花。

那也是宇智波。宇智波是火,无论多么温柔的沉静的明朗的,最后都会成为骄傲炽烈的火焰,在燃尽一切之前,燃尽了自身。

“玉子……”美琴微微抬起脸,对身边不自觉的露出保护般姿态的野乃宇笑了:“出去吧。”

那绝不是让人安心的笑容。

陌生而遥远,遥远的他们根本无法触及,那是一片漆黑无尽的绝望,浓烈而绝望。

他心底一动。

比起那模糊的念头,更清晰的,却是触碰她的冲动。他不得不克制这样的念头,不能去触摸那个孩子,不能表露太多的感情,必须冷静理智的坐在这里。只有如此,美琴才会慢慢忘了他和那个孩子的关系……

“很快就可以了,不会很久的。再过一个礼拜就好。团藏已经……我忘了,你也不喜欢听这些。”他犹豫着要不要立刻就离开,却听到美琴低声道:“说吧……”

这是遗言。

留给鼬的遗言。

他有些吃惊于她的大方,随即,便也释然:“我留给他的东西都在客房的暗格里。里面有个单子,你挑有用的给他吧。至于其他的……无论如何要让他在学校多留几年,多交些朋友,不必拘于族里的族人。多交几个性格爽朗的朋友,不要老是跟着止水……还有……”

那不是现实。

他希望鼬能过着普通的日子,安稳平静,不为战争纷扰。但他的儿子那么聪明,是最强一族之中最优秀的孩子,鼬绝不会被这种期冀拘束,他的命运如同每个宇智波家的忍者那样,充满了战争和艰难。

空气突然沉默下去。

那不是他该交代儿子的话。那不是宇智波鼬的人生需要的话,作为父亲,留下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是绝对的愚蠢和虚伪。他的孩子从来早慧,见过战争,见过惨重的死亡和灾祸。他想做忍者,想以家族为荣,他要的东西不是享受人生也不是留在学校里安逸和平的日子。

不是……不是这些……

“还有,”他沉默了很久,视线不自觉落在轻轻拂动的窗帘上:“忍者……的人生很狭隘。被忍者条例拘束,被家族拘束,被国界和村子拘束。这个时代,越是如此越是觉得绝望……四代目虽然是个天真的男人,我总觉得万一是他……未来,也许会有所变化吧。”

“互相厮杀、战争、提防的时代,忍者依靠武力和运气取得利益,如果我单纯把这种东西留下去,留给我的儿子,将来什么都不会有所改变。这个世界虽然迄今为止我所做的事情从没有失败过,和那些人相比,归根结底只有技巧上的胜负。如果观念无法改变,无法突破桎梏的思考问题,悲剧只会周而复始。”

“为什么……告诉他这些?你希望他变成和你一样的人么!”美琴艰难的打断他:“还有他呢……还有这个孩子呢……”

富岳惊讶的看着她。

他像是梦中惊醒一般,又吃惊,又茫然的看着她突然转变态度。然而不过片刻,那种表情就消失了。

“因为他是我的儿子。”他带着点骄傲和得意笑了,那种笑容连克制也无法做到,静静的望着她:“孩子一定会超越父母。将来鼬也是一样,为了改变这个时代,他也好……这个孩子也好,将来一定会成为优秀的忍者。”

那种表情把一切都打乱了。

她想看到的并不是这些,她想要的是他的痛苦,而不是这种得意洋洋的……让人无法痛恨的骄傲。

然而……他说的没错,鼬一直是最好的。

美琴苦笑起来。

“这个孩子……”他喃喃道:“叫什么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她都没有回答。

你不配知道——这样的回答,不知为何,无法说出口。

他沉默而小心翼翼,望着隆起的小腹,眼睛一眨不眨。

欣慰而痛楚,希望而绝望,期冀得……近乎贪婪。

“佐助,”美琴艰难的道:“宇智波佐助。”

“……佐助。”

他喃喃着这个名字,仿佛一瞬间,这个名字就变成了世上最动听的声音。

宇智波佐助。

佐助。

他反反复复的咀嚼回味,越来越觉得是个好名字,眼睛流动着明亮的光芒。

美琴心情复杂的看着这一切。

“这个名字很好。谢谢你肯告诉我。”他推开椅子站起来:“我该走了。”

时间到了。

病房不知何时被人推开一线。

颀长的影子倒印进来。

在走出病房的一瞬间,富岳回过神来,那里站着两个暗部,手中拿着卷轴。

他接过卷轴,拉开线,心不在焉的瞥了一眼。

“请跟我们走。”一个暗部抢先开口:“如果您反抗的话……”

“走吧。”他不耐烦的道。

暗部随即噤声。

不知过了多久,空无一人的走廊拐角,一个小小的影子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鼬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鼬一动不动,仿佛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玉子,爸爸什么回来?”

野乃宇蹲下来,温柔的笑了笑,然而孩子的眼底冷淡如冰,并无一贯的温润。

“我知道你是爸爸的部下。我也知道,父亲在做大家都不喜欢的事,”鼬平静不过的看着她:“你是来保护我们的,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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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乃宇一时语塞,眼神就有些不对。她在宇智波家呆了不过两个多月,美琴性子很好待她也客气,鼬乖巧懂事稍显沉默,这是她一贯的印象。却不料母亲不说,连儿子也罢事情摸透了与她摊牌,神色微微一暗,“你这么聪明,就该知道此事不能乱说。”

没有资本的摊牌是很危险的。若你没有两三把刷子又太爱说话,那就要看运气能好到哪里了。鼬眼神一沉,视线落到了病房里,“妈妈的身体呢,我弟弟要不要紧,”野乃宇松了口气,笑着摇了摇头:“夫人没事。”

“我要回去了,不要让妈妈知道。”鼬转过身就要走,干脆利落的甩开野乃宇。野乃宇只觉得不好,连忙问道:“你要去哪儿?”

他一向不是任性妄为的孩子,那表情也分外镇定沉稳,看不出慌张之色。离开了木叶医院,一路泥泞,宇智波家离医院不远,然而野乃宇跟在他身后,竟然是过了家门不入。她不由又是奇怪又是心慌,连忙问道:“鼬少爷,你去哪里?去做什么?”

半个小时过去,黑夜里一盏纸灯微微晃动着蒙昧不清的光芒。这般深夜前来拜访,野乃宇不明所以,又不好贸然跟上去,只能看着那个五岁不到的孩子扬声叫开了门,这才回过味来:是去找家族里的大人求助了。

门很快又被关上了。

在宇智波家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野乃宇无奈的返回木叶医院。不愧是那个男人的孩子,竟然也有这样的敏锐,只是不知道这样一来会不会出什么事。野乃宇不知道的是,鼬去找的那一户人家是宇智波一族的家老,颇有威信的宇智波远山,就算是富岳本人站在面前也不能不尊敬有加的长辈。

有什么人能贸然带走宇智波家的族长,还说出那种话呢?寥寥数语之间,显然是山雨欲来之势,连宇智波远山也回味过来,披了衣服唤家人去请其他族人过来商议,又沉着脸嘱咐儿子往宇智波银那里带句话,请他过来。

“好孩子,这件事你做的很好,不愧是你父亲的儿子。好了,天快亮了,好好休息一会儿再回去。”

鼬却不肯动:“我要留下。”

“那可不行,你妈妈还在家呢,放心吧,你父亲很快也会回去的。”宇智波远山安抚了他片刻,见他一脸倔强神色,眼底隐隐透出凌厉,看得人心中一寒,不由也叹了口气,妥协了:“这样任性可不大好……你这孩子,跟你母亲倒也像得很。”

不过半个小时,五个家老都过来了,无不是神色凝重。宇智波银却不见踪影,如此一来,几个老者坐下商议,内容倒也简单——天一大亮,就该让银去弄个清楚明白,稍微施压。宇智波家又不是柿子,捏一捏都没声的。

“万一……”就有人冒出别的意见来。

宇智波白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一脸烦乱不安:“你们还信不过富岳么,他能有什么万一。”就算真的做了什么村子里容不下的事,手脚必然干净的很,决不至于叫人抓住把柄,宇智波家的又不是傻子。

这一来,倒是齐齐沉默,显然认可至极。

宇智波远山看了角落里一眼。低垂着脑袋的跪坐在那里,孩子的表情模糊的看不清楚,然而总归与一个五岁的孩子相去甚远,他又有些想叹气,非要执着于止水做什么,鼬也不过小了几岁,这样的资质,他们有什么等不起的,眼底顿时又不同起来。

事情总不可能如我们想象那般发展。

当宇智波银过来,惊讶的发现家族里的几位长辈神色沉默不安的等着他,连忙让止水带着鼬出去。小孩子留在这里做什么,鼬是想留下的,奈何止水也过来,犹豫了片刻他就跟着止水离开了。

长辈的家里人准备了些点心零食,止水和鼬礼貌的道过谢,默默坐下来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忍者不保证体力就没精力做其他的事,万一再有些什么,他们也好做出反应来。鼬一向尊敬堂兄,这一次的事情也是一样,止水轻柔的问了几句,也就说了出来。

天渐渐亮了。

漆黑天穹被无色的舌头一口口舔上去,露出青灰裂口,金色光束从细缝里争相奔涌而来。止水仿佛被这样的美景吸引似的扭过脸,假装没有看到鼬欲言又止的表情,这样就不必回答那些让人为难的事了,他不免自欺欺人的这么想着,又在心底苦笑起来。

鼬深深吸了口气。

他是在睡梦中被玉子惊惶的声音惊醒,看着母亲昏迷不醒的被送到医院。他还没有从那个斯文的医生那里弄清楚什么状况就听说父亲回来了,匆忙赶过去所见到的却是那样的画面。

父亲被带走了。

那一瞬间他并没有错过父亲眼底轻微的嘲弄和冷静。

连同长辈们的讨论也那般古怪。好似根本不愤怒,只是一味的打算着如何施压,好从村子里那样把父亲弄出来——一般来说,不该是先弄清楚为什么么?

止水的表现则证实他的推测,父亲也好,宇智波也好,大人们在计划着一件很重要的事。这让鼬觉得不安,对一个年近五岁的孩子来说,这样的不安已经是足堪夸赞的表现了。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鼬闭了闭眼睛,不管如何,还是孩子的他是无能为力的。

这样的想法,让他不甘心的握紧了拳。

“鼬,”止水担忧的看了看他:“你还好吧。”

宇智波银安抚过几位长老之后,离开了和室,不觉松了口气。家里的长老都是不好对付的,这般郁郁的来找止水,看见的就是两个实在不像是小孩子的孩子,都摆出一副仇大苦深的表情,互相沉默着。

他小时候我还抱过的,手捧三色丸子的纸袋在村子口迎接我们,白白嫩嫩好不可爱。宇智波银一时间走神了半拍,神色就缓和起来,止水先看见他,鼬也转过头来,黑漆漆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焦急。

“止水,先带他回去吧。”

天刚刚亮,他走到那条熟悉的街上,很多店铺还没有开门,有的人在街边打扫起来。清晨的空气残留着雨后的清新,并不咄咄逼人。火影办公室里的门半开半合,里面有人,他一走进去,眼角就抽搐起来。

是奈良鹿久。

奈良鹿久也很惊讶,稍稍点了点头。

——你真的确定他是为了宇智波一族的利益么?不管怎么看,那个男人都是在摧毁木叶警务部队吧!所谓的改革,难道不是把属于你手中的权力,分散到其他人手中去,不信任你的表现么?

“早上好,这么早就过来了。”奈良鹿久突然沉默,表情凝重起来:“该不是……”

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宇智波银反而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正好被人看见了,通知了其他人,我们一族最近也会有所动作。如果你想不到其他办法安抚他们的话——情况如何?”

“一无所获。”奈良鹿久答道。

也许有人会奇怪奈良鹿久何以专心致志的盯着宇智波富岳如此之久,其实一切都源于最初的调查。最初木叶高层内部开始产生裂缝之时,是四代目火影的迟疑提醒了他,但那也只是个浅显的怀疑,直到,宇智波家的改革事件发生。

从任何角度上看,那种事情都不是一个忍者所该采取的作为。很新鲜,虽然不厚道,但这却是奈良鹿久的第一反应,当他深入研究那些措施,结合宇智波一族这一代特殊的情况,才隐隐有所了悟。

宇智波富岳把家族的概念连同警务部队的概念混淆,在所谓的增强凝聚力和战斗力为名义的改革之中,实际的增强了家老的权力。警务部队和家族两种不同体系互相混淆,其结果是原本毫无疑问的掌握在宇智波银手中的权利,慢慢分散到家族不同的人员手中。

警务部队的系统由此被取代、摧毁,却不知理由。

而他影响这些成员,从而把权力聚拢起来,牢牢握于手中。这个男人野心勃勃却又极为耐心,手段隐蔽不为人知,连宇智波内部也没有发现这一点吧,这样的人,必然不会甘于寂寞,其图谋之物也可想而知。

“我不可能弹压他们太久。”宇智波银神色不豫的说道:“现在的宇智波家不受任何人掌控——我的力量也很有限,真的发生什么事,那就很危险了。不止是村子里,还有我们一族也是。”

“宇智波家总不会……”奈良鹿久一顿,擦,那神色分明在说,宇智波一族还真的干得出这事儿。宇智波银并不喜欢奈良鹿久,没有再接他的话。

当初,挑破了警务部队的改革之事,又在他面前说出了那个忍术,一切看来是如此的刻意,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而他果然还是中计了,冲动的跑过去询问,却无法出口——最后还是绕着那个忍术打转,划下了深重的伤痕。

银心底一寒。

比起他现在做的事,当初那些,简直什么都不算了。

漆黑的过道尽头,是一个石头堆砌的房间。

房间很宽敞,在七月天也阴嗖嗖的,房间里涂满了怪异的图腾和术式,走得近了,皆人才发觉皮肤似乎被针刺过似的泛起了尖锐的寒意。

他安静的站在房间的入口,眼底不含一丝温度凝视房间里的男人。

这是山中一族的秘术——窥伺人心,能够看清别人记忆的忍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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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说明,宇智波家以火遁和瞳术著称于世,但是幻术上来说也是精神系的一种,也就是说,本人虽然失去意识,内心世界也有可能产生抵抗——这也是没办法的,我之前也没有预料到他在脑海里设置了幻术防御结界,很难应付,这个忍术虽然暂时打开了结界,但是其中万一还有别的准备,您就可能陷于危险之中——万一有什么不对,千万要尽快从原路返回。”

话说的太早了。

一踏入房间,脚底柔软仿佛踩进了泥沼,他下意识的抽出脚,周围却没有半点风声。脚下的地面突然之间化为湖泊,温柔的浮力托着他在水中浮浮沉沉,呛咳了好几口水才用查克拉勉勉强强站了起来。

山中亥一虽然打开了幻术防御的结界,却没有料到结界之中还有一层结界陷阱。

一片黄昏的战场,古老广袤的平原上血水润湿了泥土,惨烈的残红缓缓沉下天际。周围吹来一阵阵饱含血腥味的潮湿的风,乌鸦粗噶的嘶鸣在残红上盘旋,如黑色不祥的云彩。他站在尸横遍野的山坡上,不远处尸首相叠,暗红缓缓流动,枯瘦的秃鹫停在尸堆里抬起细长的脖子,嘲弄的望着他。

碰到的是幻术,还是宇智波家的幻术,波风皆人不由苦笑起来,谨慎的走了几步,穿过山坡上的尸首往高处走——他不擅长破解幻术,只好等山中亥一发现情况不对了。

情况……好像有些不对。

残红在地平线尽头突然掉落。

大地尽头黑色的浪潮奔涌而来,吞没了残存于世间的光线。

残红、黄昏、尸首、苦无、秃鹫……尽数被黑色张开大口吞没的一干二净。

幻觉幻觉幻觉幻觉幻觉幻觉幻觉幻觉幻觉……他忍不住闭上眼睛,皮肤冰凉刺骨,就算知道得再清楚,幻术制造的效果也是无法轻易驱逐的。

胸口突然戳出一截剑尖。

他猛地咳了口血,转身去看,一抹黑影轻巧的把剑抽了出来,依稀是个年轻短发的黑衣女子。

视线昏暗下去。

是……是她?!

“原城……”

未尽的声音被风声卷了过去。

当山中亥一发觉事情不对想办法解除忍术时,宇智波银也听到了消息匆匆赶来,不自觉的冷笑了一声:“你们居然对宇智波用这种不入流的术?!”

山中亥一脸色很不好看,奈良鹿久也不得不解释了一句。毕竟当初那些证据也不足以说明太多问题,是火影大人自己要冒险用这个忍术亲眼看见,才肯相信的。

“一定要说什么的话,最重要的是那份名单……如果能从这个忍术之中找到被他控制的人员名单,根部那里就不必担心什么了。”油女志微也不悦的辩解道。

银一言不发的蹲下来,伸手抱住昏迷不醒的皆人的肩膀,让他靠在墙壁上做着,观察他的查克拉流动。

“……怎么样?”山中亥一连忙追问道。

“我们一族的幻术十分强横,万一弄不好,死在里面也不是不可能的。”银神色平静的站起来,扫过几个神色顿时不好看的前辈:“不过他应该会有分寸,既然一开始他就在脑海里设下陷阱,这个陷阱就不会置他于死地,不过是麻烦些罢了。”

这么一说,奈良鹿久也明白过来。

与其说是突然逮捕,倒不如说,每一步都是彼此心知肚明。只是这一点,恐怕仍然不足以说服四代目,最好还是按照之前安排好的行事。

皆人慢慢清醒过来。

漆黑的山洞里,他躺在干草上,手臂撑在地上慢慢坐直了身体,心脏附近的伤口还在疼痛不已。

“这是哪里?”他皱了皱眉头,望着不远处的烛台边的黑衣男人:“你又是谁?”

黑衣男人眉毛轻轻一抬,阴郁的神色微微被怔忡取代,不知过了多久,那张与好友一模一样的脸庞沉了下去,浮现隐隐绰绰的冷笑,又说不出的苦涩。

“伤好了就站起来,我带你出去。”黑衣男人走了过来,眼底浮现红色,神情阴郁:“外面有很多人在等你,不能让你死在这种地方。”

他的声音异常生硬,齿缝和唇舌之间的空气似乎久久没有这般流动。皆人迟疑了一下,抓住他伸过来的手,心底蓦然一松。

不会错的。

“那个……叫你富岳可以吧?”他如释重负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我也不是很清楚第一人格第二人格之类的,不过,这么见面感觉还真是奇怪呐,你呢,觉得……”

黑衣人微微一震。

这家伙不仅一眼就看出了他和另一个灵魂的分别,还从这么简单的接触上,发现了他也是那具身体而非变身术或幻术的造物——这份敏锐未免太可怕了,难怪,那个灵魂会那么忌惮这一位新任的火影大人。

只不过……第一人格什么的,果然还是无法明白吧。这具身体之中藏着两个灵魂,一个早已死去,却留下了怨念的查克拉,另一个毫无所知,却占据了本不属于自己的身体,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这一切,终于招致恶果。

“走吧。”他阴晴不定的冷冷道,抽回手,转身往山洞外面走去。

皆人强忍着伤口裂开的痛楚往外走,脸色渐渐惨白。就算是幻术,这是不是真实得过头了?痛觉简直如同真实发生一样,丝毫没有被迷惑的怪异和恍惚感。

黑衣人走得很快。

离开了光源,他们简直是在一片漆黑中行走,间或停下来,漆黑之中有时会传来水声,有时又会有不知什么东西经过的声音。

“这也是幻术么?”

黑衣人阴沉沉不说话,眼睛却横了过来,说不出的阴郁狠戾,皆人心脏一缩,只觉得说不出的冰冷,周围连空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这个人不是富岳,却与他长得一模一样。

但眼神却不同。

那是毫不掩饰的憎恨而痛苦的眼神,几乎要从红色之中流淌而下。

“你到底是谁?”他忍不住追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如果你不是他,难道说,有人用结界把你的查克拉困在这里?”

黑衣人惨淡的笑了一声。声音竟然有些发抖。

“我是……宇智波富岳。”

没等四代目反应过来,黑衣人就停下来,挥了挥袖子,周围突然两期一盏一盏的灯光,他们站在石桥上,微黄灯光顺着水面荡漾开来。

黑衣人好像想要说什么似的,嘴唇微微翕动,神色惨淡。单纯只是这样的凝望,悲惨和痛苦似乎都要顺着视线流入脑海,压迫心脏,让人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灯光晃动着,又慢慢熄灭了。

“你有什么想知道就直说吧,但是作为交换,从这里出去之后,你也要为我做两件事。”黑衣人喃喃道:“第一,不许迁怒宇智波一族和我的妻儿,第二,杀了原城玲子……如何?”

五年前……

富岳……

性格大变……家族……战争……奇怪,到底是什么?

还有,原城玲子……黑发女子,短剑……

皆人低下头,眼神变得奇怪起来,慢慢抿紧了唇,抬手按住刚才穿过心脏的伤口。脑海中突然划过一道锐利的光,他不觉脱口而出:“是她?”

“五年前你受了重伤,差点在那次战斗中伤重去世。我查过那时候的名单,你和玲子那时候是搭档吧!原本玲子和美琴是搭档的,后来她怀孕了就回到了村子,玲子就填补了里面的空缺……是她故意袭击你么?为什么?!”

长长的静默后,苦涩的笑声低低响起

“没想到……”黑衣人惨然笑道:“你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看来为了对付他,你也花了不少功夫了。没错,五年前我不是死于敌袭,而是被原城玲子从背后偷袭,她杀了我,却没想到……”

却没想到,另一个灵魂不知为何进入了死亡没多久的身体。

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巧合,那个新的灵魂最终还是察觉了什么,想方设法把那个女人送进了警务部队的监狱。他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却始终无法占据身体的主动权,残留在身体里的不过是一小部分的查克拉,慢慢的,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已经离开消失不远了。

这样说来,皆人也想起了许久之前的事。

云忍战场上的八尾袭击,原以为只是偶然相遇的巧合,如今看来完全是故意为之。只不过,两个人格似乎完全不能沟通,所以富岳在这件事情上也没有防备过——倒是有一阵子调查了很久,再后来,原城玲子就消失了。

“你先等等,我还有很多事情弄不清楚……玲子为什么要偷袭你?”

“我不知道。”黑衣人冷冷道:“我也很想弄清楚……我和你可不一样,没什么因爱成恨的纠葛,她好像暗恋你吧?”

那不是调侃的神情,看上去分外不解而愤怒。宇智波富岳完全不明白哪里得罪了那个女人,就算相处说不上愉快,他们之间也从来没有起过纠纷,要他说出原城玲子为什么要杀了他,完全是一头雾水。

“好了,时间不多了。你答不答应,四代目火影?”黑衣人勉强压抑着激动,望向好像还在思索考虑的火影大人:“对你来说,这也不是太难答应的条件吧。你不是一直在调查他么?”

是啊。一直以来都在调查,被迫面对,说服自己相信,却又在下一刻被迫离得更远。那个最熟悉不过的男人,也是最遥远陌生之人,是想要靠近而无法靠近之人。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压抑过,仿佛笼罩着迷雾的路上,看不清半点希望,有的只剩下一个个惘然的印痕。

“我不会迁怒宇智波一族,当然,也不会迁怒他的……妻儿,”怔忡了片刻,他郑重其事的保证道:“但是,玲子的事情我要先调查清楚,如何?”

黑衣人神情复杂的望了他一眼。

——就算你知道,也来不及了。

事情往往如此,当一切都不清楚时,好似有无数扑朔迷离的问题急着理清头绪,然而真的有机会去询问什么,却又觉得难以抓住头绪。

——那个瞳术真的存在么?

——他的改革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说真的是为了破坏警务部队?

——利用那个瞳术控制了那么多村子里的忍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这样下去,只会引火烧身,不会不明白这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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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一片安静。

野乃宇忍不住叫了一声,却看那孩子神色镇定的回望了她一眼。

从那一眼中,野乃宇竟然觉得有些安心下来,不自觉的不再阻拦他。

粗重的喘息声穿了过来,野乃宇神色一紧,突然就听见一声剧烈的撞击声,不知是什么东西被原城玲子泄愤似得踢了开去。

“不许进来,都不许进来,”

原城玲子在房间里怒吼道,嘶哑的声音撕裂般的突然顿住了,又过了两秒,却发狂似的大笑起来,

“凭什么,他是你父亲,!他和我一样都是冒牌货啊,笨蛋,你们这群笨蛋……快去把他带来见我,还想要这个女人活着的话就把他带来见我!”原城玲子恶狠狠的回头瞪了宇智波美琴一眼:“你也没看出来啊?那个冒牌货他是……”

声音像是被活活掐断了一样。

鲜红的花瓣染透了裙裾,宇智波美琴痛的仰起头,拉长的颈部弧线到了极致,却又力竭似得重重倒下,她的衣衫和发丝都被汗水湿润浸透,脸色惨白的看不出半点血色,榻榻米上的血鲜艳湿润弥漫着不详的惨烈味道,原城玲子突然喘不过气来,跌坐在地上。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她心慌意乱的往外看去,突然觉得这一幕如此不真实,就好像做了一场噩梦,失足跌落,全然没有来源去处。冒牌货,她是冒牌货,那个男人也是。不,一开始就错了,来到这个世界,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一定是做梦!等她醒了,就会回到原来的地方了!

她反反复复的重复着,口中念念有词,却看见门被慢慢打开了,她下意识退到美琴身旁以作掩护,又拉着她的长发把她拖过去,苦无横在颈上--黑发黑眼的孩子脸上掩不住的忧切,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心头,原城玲子惊惧不定的用力握住苦无,鼬眼睛里看到的,却是满身是血、神色惨白、几乎昏迷过去的母亲。

“不要过来!”

原城玲子瞪着他,眼睛里满是血丝和冰冷。

“我父亲很快就会回来,”鼬强迫自己挪开眼睛,声音冷静的说:“如果在这之前我们有什么意外,就算你强迫他,他也不会帮你的。”

挟持人质而没有立刻杀害,就是有所求,有所求就有弱点。

原城玲子呆了呆,回过神来:“那怎么办?”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美琴。

鼬走了过去,原城玲子愣了愣,让开了一点位置。鼬蹲下来给母亲解开绳子,这时候的美琴已经全无力气,冷汗顺着额头不断滴落下来,原城玲子想了想,也没有阻止,只是心头猛地一跳,不知该不该把他也绑起来——说起来,宇智波鼬那么厉害,就算小时候也很厉害吧?她的眼神扫过来,鼬蹲在母亲身边,凑近嘴唇微微颤动的母亲,美琴突然用力抓住他,痉挛的手指几乎要陷入皮肤之中。

鼬负痛的皱起眉头,然后低下/身去,尽量靠近母亲,用一贯平静镇定的声音喊着她。

“妈妈……再忍耐一下,爸爸很快就回来了。”他用力握住母亲的手,好像这样就能稍微安抚似的,低声道:“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原城玲子呆了呆,爸爸?她如梦初醒似得醒悟过来,然而更大的荒谬突然袭击而来——凭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脑海里一片混乱,她几乎忘了这一次是为什么冒着危险潜入这里而不是逃离木叶、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或是去找其他人,比如说水无月白,比如说其他尾兽的人柱力,只要她找到那些人,对他们示好,那些人也会……

握着母亲的手的宇智波鼬。

奄奄一息的宇智波美琴。

还有那个被她从身后一剑洞穿,神色茫然的倒下来,直到最后死在了那片战场上的宇智波富岳。

“他不会回来了。”原城玲子望着宇智波美琴,恶狠狠的咒骂着,笑容却那么疯癫又欢喜:“你也没看出来么……你那么喜欢的那个笨蛋男人,美琴酱,连你也没看出来么,那个男人他……唉,你不必这么看着我,我怎么不知道?因为那个男人就是我杀的啊!”她蓦地抬起头,神情扭曲诡异起来,抬起手在胸部下方比了比:“就是这里吧,我一剑就刺穿了,他可是一点都没有防备的就倒下去了啊……”

为什么?!

美琴几乎惊呼出声,若不是鼬握住她的那只手,力气忽然变大。

她紧紧闭上眼睛,咽下了几乎脱口而出的质问,捂住肚子无助的呻/吟着,好像那段话根本没有对她产生任何作用。鼬几乎咬不住声音,肩膀微微颤抖着,美琴睁开眼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似乎要安抚他似的,捏了捏他的手。

“我没事的……”她想那么说,嘴唇却只是轻轻碰了碰。

那句话没有出口,却清晰的传达给了鼬。

“你不相信么?”原城玲子还不肯罢休,带着几丝怜悯的嘲弄道:“对啊,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我是看在小时候那些交情上才帮你的呢。你那个丈夫可是处心积虑的在酝酿叛乱,万一……万一让他活下来你们迟早都会被鼬杀掉,鼬又会被佐助所杀,你看,只要他死了,一切不是都解决了么?”她好似沉溺于美丽的梦境之中,眼神渐渐迷乱起来,神色却又有几分说不出的阴郁:“皆人也是一样,只要玖辛奈死了,将来就不会发生什么九尾事件了,哈哈哈哈哈哈,你们都不信,都不信……”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膝盖一软,跪了下去,神色渐渐迷惘。

美琴紧紧闭着眼,呼吸也闭住了,直到鼬轻微的捏了捏她的手才睁开眼睛,松开了手。鼬把手中的粉末擦掉,野乃宇连忙进来把原城玲子制住,又把美琴扶了起来,强作冷静道:“要马上去医院,请稍微冷静一下,鼬,你也一起去吧。”

命运。

所谓的,偶然的集合体。

当宇智波美琴被送到医院进行救治时,天善的眉头狠狠的跳了跳,摘下眼镜用袖子擦了擦,借着低头的姿势掩盖着一瞬间的阴沉抑郁。

“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