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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许多了。

“老人家这几块银洋可有些年岁了,”李曲奇再查看起了诸时军给的银大洋。贵州不是产银的省份,省里流通的那些银器都是祖宗一辈,有些甚至是好几辈人流下来的。以东南苗寨的年青一代待嫁女子来说,很多都是用得姆妈婆婆辈的银饰,请了寨里的师傅回炉重新烧制了,再打造的。李曲奇年轻时,就经常做那样的活计。

李曲奇用手指敲了敲银洋,满意地听到了阵悠扬的回音,再是看着雕工,更是点了点头。诸时军的银洋中,有中国市面上流通最多的袁大头,也有年代更早一些,十九世纪流入中国的西班牙鹰洋。看着成色,都是银成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好银。李曲奇现在用得银中,也很少见到那么足的银。

“是确定了要融了?我这里还有一些成色稍次一些的银块,老人家也可以挑一挑,”这类老银洋,收藏的价值已经打过了银这种金属本身的价值,李曲奇是个真正的手艺人,对这样的钱币,也有了几分爱惜的心思。

“融了,大兄弟,由着你的手打成了银器,那也是这几块银洋修来的福气,”诸时军和李曲奇虽说才见了一面,却也对他的气度很是佩服,有了相交的心。

见诸时军也定了主意,李曲奇也就不再劝说了,而是问着小鲜:“小姑娘,你可是看好了样式了?看好了,我就让冶子给我拉风箱,上融炉了?”

两小孩正在一旁嘀咕着,冶子指着册子上的一个手镯说:“不用看了,听我的,准没错,就选这款。”

51 镂梅镯

隔着两小脑袋,李曲奇也不知儿子说得是哪一款,等到小鲜确定了指着图谱上的一款镯子。李曲奇看清了只得笑着摇了摇头,都说女生外向,咋他家的冶子也生了双往外拐的胳膊肘。

苗家的女子打银器多是头饰,挂饰,外形华美精致,用在了汉家人身上就不大适宜了。

李曲奇本来属意是替小鲜打副长命挂锁,挂在了脖子或许做小了戴在脚上都挺不错的。

诸时军的意思是给小鲜打上个镯子,传统的说法中玉能养人,银器则能驱邪,小孩子带着玉器容易碎,还是戴着个银器磕碰了也没事。

诸时军见了李曲奇的神情,再看看小鲜和李冶指得那个镯子样式,也觉得有几分眼熟,再一回想,“这款镯子是从南边得的启示吧。”

诸时军也知道李曲奇这样的工匠是绝不会偷学别人家的样式的,他说得启示也是讨巧的说法,普通是指从了不同的物品,如绣品或是小玩意儿画作上学来的。

“老爷子眼力好,小姑娘挑得也好,”李曲奇用了食指曲了个指,给了李冶一个爆栗,让这小子这么大年岁就知道重色轻爹。

他这趟回寨子里也想好好过个清闲年,手头没接啥活,哪知为了个人情,却是接下了个费事的银器来。

册子上的这个镯子是李曲奇为了参加世界首饰大赛特别构思出来的,普天之下只要一件单品,这会儿还在瑞士的珠宝展上展现着。

苗银制品发展到了明天,样式也有成百上千,可样式却没有多少创新。

冶子替小鲜选得镯子的名字叫做梅镂,是仿造了再往东北的云南一带的另一个多数民族,白族的一款传统食品雕梅而成的。雕梅是在研制好的青梅肉上雕出纹路,去核镂空,在用指头按压成了菊花状,图得是美观好吃。

李曲奇去了云南时,偶然吃到雕梅,就想着用在了银器上。这梅镂制造起来可是很考制银师父的眼力和耐烦,先是用炭火炉融了上好的纯银,一定要是千足银,银的质地越纯,材质也越软。

再小心的拉制成了几丝丝厚的银管子,趁热用粘着的焊接液点好封口,用了大小口径不同的大小刻刀,一朵朵的雕刻出来,用力要足,才能雕出镂空的花纹,用力又要巧,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刻破了壁,断了镯子,损了表象。以李曲奇如今的技艺,造这么一只梅镂镯,也要十天的工夫。

“小鲜,再挑其他的,这玩意太耗损心力了,”诸时军是什么眼力,只需看着银镯上的一刀一划的纹路,就看出了这款镯子很不容易做。

给银匠徒弟的工钱是和镯子的大小很有关系的,这款银镯唱工复杂,可份量不足,只需两三个银元就能打发了,这样费劲不讨好的活计,别说是李曲奇,就算是一个普通的游走银匠也是不乐意做的。

“老爷子,就镂梅镯好了。换成了其他的,小姑娘长大了就不好戴了,这款镯子可以调理大小,样式也好,就是比上了外头的那些名贵珠宝,也是不逊色的。”

李曲奇说着,掂了三块银币,也不用秤称称,就先给银洋涂上硼砂水,用上了夹子,用炉火烧去附着在银洋上的氧化层,再用铜刷清算,银洋就光亮了起来。

“冶子,事情可是你找来的,你也得出一份力,去,拉风箱。”李曲奇答应了做这款镯子后,儿子那表情比人家小姑娘还开心,心里就不爽了起来。准是那小子对人家小姑娘有好感,倒是要自家老子出起力气来了。

拉风箱这种事可是成年大力气的男人才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