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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句,让她头雾水,完全没明白他的意思。

而且,他这么开心做什么?

姜月正恍惚着,却见楚慎突然停下了脚步。她猝不及防,便是身子往前倾,好在楚慎及时扶住她,这才没令她跌倒。

她抬头看,瞧着面前袭白袍,仙人之姿的男子,忙脱口而出道:“国师!”

司渊朝着楚慎身侧的小姑娘看去,虽然此刻她梳着妇人的发髻,可这张稚嫩娇媚的脸,瞧着半点都看不出是已经嫁人生子的。这般的娇娇女儿态,完全是未出阁的少女模样。时狭眸尚未泛起任何的涟漪,只点了点头,道:“端王,端王妃。”

国师司渊身份尊贵,就连见到皇上都不必下跪,自然不用向楚慎行礼。

虽说之前对这国师有些偏见,可今日见此人这般超凡脱俗的气质,顿时令人心生敬意。她未曾开口,只瞧了眼。发觉近处瞧,这国师容颜清俊,不过是二十七八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已经近不惑之年了。姜月心中犯疑,心道:这国师难道真的有长生不老之术?不然怎么能保这容颜不老呢。

而楚慎却恰恰相反,他原本对着国师怀有敬佩之心,又因姜月之事对他有感恩之情——若不是因为他,他或许不会遇上阿月。从这点来说,这国师,算得上是他的恩人。只是如今自己的妻子见此人就被他所吸引,他身为夫君,难免心中反酸。

是以,饶是有再多的敬佩和感谢,如今都越看越不满。

虽说这国师已经三十九了,可这副容貌,瞧着与他的年纪都差不多,也难怪会吸引那些懵懂无知的小姑娘

楚慎看了眼身侧懵懂无知的小娇妻,只觉得有些头疼,面上却还是保持着翩翩君子风度,朝着国师司渊道:“今日之事,多谢国师。内子身子不适,本王先行步。”语罢,便带着妻子走了。

袭白袍的司渊立在凉风之中,袍子被吹得猎猎作响,使得他几欲羽化登仙踏月归去。

他瞧着远去高矮两个身影,万年不变的面容之上,这才稍稍有了丝温和。

·

温清婳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这才有些回过神。她低头瞧着自己裸|露的身子,又瞧了眼不远处倒在地上哀嚎的矮胖男子,登时面色发白,脑袋“轰”的声。

回忆起方才的事情,温清婳只觉得阵作呕。

可是如今身上的痕迹,和那处的湿润,无不提醒着她——方才发生的事情,是真的。

怎么会这样?如今和这范世子在此事做苟|且之事的人应该是姜月才是,为什么变成了自己?温清婳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下来了,眼前黑,差点晕了过去。而太子却是面露嫌弃和暴怒,瞧着她的目光,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殿下,妾身是被人设计的”

温清婳哭得梨花带雨,伸手去抱楚修的腿,却被楚修抬腿猛地踢向心口,顿时口中呕出口血。

“贱人!孤真是瞎了眼。”楚修从未如此生气过。

这段日子,他直留在在太子妃那里,而这温氏替他生了儿子,他不免有些愧对于她。是以处处待她好些,让她在东宫的日子过得安逸顺遂,却没想到如此不甘寂寞,居然在此处做出野|合的勾当。

楚修怒目瞪,众人顷刻间散去。这毕竟是太子的家事,自然是先走为妙。楚修瞧着站在原地的袁嬷嬷和她怀里的小皇孙,呵斥道:“蠢奴才,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把小皇孙送去太子妃宫中。”

之后又想到了什么,楚修阴着脸看着地上苦苦哀求的女人,红着眼道:“你说,旭儿是不是孤的孩子?”若是这温氏如此大胆,或许这小皇孙都可能是别的男人的孽种。

温清婳连连摇头,头发乱糟糟的,像个疯子似的,丝毫没有之前的光鲜亮丽。她的脸上满是泪痕,用衣裳裹着身子,声音哽咽道:“旭儿是殿下的骨肉,妾身不敢有所欺瞒,只是今日之事,是妾身被人设计的”说着,便指着范世子,道,“是他,是他强迫妾身的。”

方才刚刚行至妙处,范世子尚且没有缓过神,就被脚踢到旁,此刻正疼得厉害,心中更是窝火。他又见温清婳如此,便道:“明明是你瞧见本世子就往本世子身上扑,是你勾引的本世子。”说着还怕楚修不信,露出自己的胸膛给楚修看,“这抓痕,便是方才做那事儿的时候她抓的。”

楚修自然知道。

以前他与这温氏行鱼|水|之|欢的时候,她比那些个温婉的妾室更加放得开,到了极度愉悦的时候,便喜欢抓他的心口,这么挠,越发让他兴奋,更是用力的大肆征伐。如此,他才对她宠爱些。眼下瞧着这范世子胸前的抓痕,便知是这温氏作为,心里除了恼火,更多的是恶心。

——这么个恬不知耻的滛|娃|荡|妇,居然是他楚修的枕边人。

至于那小皇孙,若是待事情查明之后,是他的骨肉,便方才太子妃的宫里养着,若不是那便与这温氏道去了。

他楚修就是生无子,也不会留个孽种。

温清婳哭得歇斯底里,只觉得自己百口莫辩。

正当这时,却听得声:“皇上驾到——”

温清婳顿时手脚冰凉,面露凄哀,觉得自己这生怕是要完了。

·

待姜月上了马车,才渐渐察觉到异样。

她拧着眉头,坐在楚慎的怀里,可怜巴巴道:“衍之哥哥,水”

楚慎知道大抵是那果酒的药力发作了,他替她倒了水,瞧着她咕噜咕噜的喝下,连着喝了三杯,唇瓣粉嫩莹润,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妩媚娇柔,身子又不规矩的在他的怀里蹭。

好在只喝了小口,之后为了打草惊蛇,便以茶代酒,让她装模作样的喝。

可仅仅小口,药力也比他想象中的大,若是喝多了,这后果恐怕不堪设想。楚慎想着之前在假山处苟|合的二人,心里腾升起股怒气。如此的胆大,当着他的面想害他的妻子,的确是活得不耐烦了,况且此人竟然还是他的表妹。

姜月不悦的嘟囔了声,只觉得肯定是那酒中有古怪,不然她的身子也不会这么烫。楚慎早就心猿意马,却还是五十将事情告知妻子。虽然他不想让妻子知晓这种污|秽之事,可他还是要让她吃这个教训,让她明白人心阴暗。

听言,姜月恍然。

若不是那张纸条,说不准如今温清婳的遭遇便是她的,想到这里,姜月顿时生出阵鸡皮疙瘩,只觉得这温清婳竟然变得如此的可怕。她喝了酒,之后或许会随便寻个理由,让她单独人,之后便是遇到醉酒且喜欢女色的范世子如此恶毒的招数,这温清婳到底有多恨她?

而眼下温清婳自食恶果,想来也是楚慎以牙还牙。

若是先前还感到丝同情,那么此刻,姜月心里便是半点同意也没有。经历过这出,这温清婳这生也是毁了,太子肯定不会饶了她。只可惜那年幼的小皇孙,从小便要失去母亲了。只是太子妃贤良淑德,对小皇孙恐怕也是视如己出,如此看来,这未必不是件好事。

姜月靠在自己夫君的怀里,又想到了什么,翕了翕唇道:“那那我”她的身子烫得厉害,便是被下了那种药?

如此样,姜月更加觉得面颊发烫。

想到刚才温清婳那副样子,她便委屈的呜咽了几声。那声音娇娇弱弱,似是幼猫的叫声,楚慎听了立刻沉了沉眸色,只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道:“那就你不过是喝了小口,不会伤到身体”

姜月自然不是担心伤到身子,只是若是自己丧失了理智,成了放|荡的模样,以后她怎么面对楚慎?

她低低的呜咽着,听得楚慎越发的心头难耐。之前他的确存着马车上行事的心思,可知道她面皮薄,便直不敢尝试,眼下更是忍着,只盼着早些回府。如今瞧她这般的娇态,小小的身子偎在他的怀里,又软又热,叫他如何把持的住?

楚慎烦得额头突突直跳。

许久,才心叹:罢了,明日哄哄便是。

念及此,便再也没有顾忌,心里关着的野兽顷刻间脱笼而出,急着将自己的小猎物口吞下。他俯身将人压到身下,咬着她水润的唇,大手更是用力扯,除去她身上的衣物。

第八.九章 暖心

——

夜贪|欢,姜月身子软软的躺在榻上,柳眉微蹙,连动都不想动。

她侧过头,凝神静静看着身边的男人,想起昨晚的事情,只觉得脸颊烫得厉害。今日是楚慎的休沐日,自然不用上早朝,如今更是抱着她,睡得香甜。她瞧着楚慎的眉眼,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为何昨晚在御花园的时候,他的心情不错。

原来是

当真是无耻!

姜月暗骂声,索性起身去看阿湛,心里想着:若是这次轻易饶了他,怕是以后会越发得寸进尺的欺负她。

姜月沐浴番,纾解了浑身的酸痛之感,才去瞧自己的宝贝儿子。她看着薛嬷嬷怀里的阿湛咿咿呀呀的叫着,便走过去将自己儿子抱在怀里,对着薛嬷嬷道:“昨晚辛苦了,阿湛没有调皮吧?”

薛嬷嬷瞧着自家王妃今日红光满面,可两眼之下却略显青黛,想来昨夜王爷闹得厉害。这小夫妻俩,成亲未多久就怀了孩子,这王爷自是禁|欲多时。如今王妃出了月子,身子恢复了,自然免不了折腾。而昨晚,这王妃副醉醺醺的样子,自然是不便再照顾小世子。

“小世子更乖巧,王妃不必担心。”薛嬷嬷回答道。

姜月低着看着自家儿子水汪汪的大眼睛,这眉眼像极了他那可恶的爹爹,她故作不悦的蹙了蹙眉,伸出青葱玉手点了点他的鼻尖,道:“小调皮。”这儿子虽然有时乖巧,可有时却难弄的紧。好几次,楚慎想同她亲近,这儿子便会不合时宜的哇哇大叫,可没让楚慎少嫌弃。之后楚慎又在她的耳边抱怨,说她心向着儿子。

——这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儿子计较。

楚慎出来,今日穿着身雪白色的长袍,显得芝兰玉树,丰神俊朗。他见姜月抱着儿子脸的笑意,原本定是面露不满,而此刻的脸上却挂着浅浅的笑意。他坐到妻子的身边,伸手捏了捏儿子肉呼呼的小手,对着妻子道:“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姜月心里有气,不理他,只低头瞧着自己的儿子。

用完了早膳,楚慎便让薛嬷嬷把自己儿子带走,然后带着妻子进了里屋。

姜月见他又要动手动脚,脸颊气得鼓鼓的。楚慎眉梢染笑,低头亲了亲自己妻子的鼻尖儿,道:“小野猫。”平素里妻子直都是乖巧娇弱的,可昨夜却是格外的热情,差点让他招架不住了。虽说这种事情有些趁人之危,可她是自己的妻子,做这种事情,是再正常不过了。

姜月的动作顿,顿悟:楚慎的脸皮太厚,她肯定说不过他的。

只是,昨晚虽然是楚慎刻意为之,可说起来确实半分都没有强迫她。那会儿她的身子热,而楚慎的身子却是凉凉的,更是让她无法招架。

只是——

在马车上,就叫她以后该如何面对那周全?

姜月恼他,被他抱着,更是气愤的咬了咬他的胸口,心里头委屈极了。楚慎抱着怀里娇娇软软的妻子,道:“你放心,周全不是乱嚼舌根之人。”

说起这话来,他的确有些心虚。昨晚太过鲁莽,马车到了王府之后,又停了刻钟他俩才出来,明眼的奴才,自然是猜到了。只是那会儿妻子迷迷糊糊的,怕是也记不清楚,只晓得马车上胡闹了番,眼下想起来自然又是羞赧又是埋怨。

他本来也不是这般重|欲之人,只怪妻子生得太好,让他把持不住。

他低头亲了亲自己粉嫩的脸颊,道:“好了,这次是为夫错了,不生气了,嗯?”说着,又低头啄了啄她的小嘴,笑道,“待会儿陪我躺会儿。昨夜累了宿,今早起来,为夫都成了药渣了。”

姜月暗骂楚慎不知羞,可是心里却又隐隐担忧。

她想到了什么,抬了抬眼,睫毛颤颤的,小心翼翼的问道:“衍之哥哥,昨晚我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虽说楚慎脸皮厚又无耻,可昨晚她的确有些印象,好像的确是自己次又次的缠着他。

楚慎笑了笑,把人抱到了南窗下的锦榻之上。

今日姜月穿着身浅杏色的襦裙,上身的更是裹得严严实实的。楚慎瞧着她露出的纤细玉颈,这上头抹了层厚厚的粉,定然是为了遮掩那些痕迹,怕惹得下人们笑话,便问道:“疼不疼?”昨晚两人都有些忘情,事后他虽然替她伤了药,可瞧着她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心里头便有些心疼。

她生得娇,恐怕会伤到身子。

姜月将头埋进自家夫君的怀中,喃喃道:“别说了。”之后又不依不挠的问着他,“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瞧着自己妻子紧张兮兮的可爱模样,楚慎只觉得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是该辈子被他宠着,他本正经道:“夫妻之间,有些还用此药助兴,为夫自然是欢喜还来不及。”

楚慎的回答非常的不要脸。

往常都是他想着法子让她动情,她也是要到实在受不住了,才会回应他。昨夜的那场欢|爱,妻子热情似火,的确有几分别样的滋味,让他有些食髓知味。

知道楚慎没有嫌弃,姜月心里也放心了。只是这种羞人的话题,她才不想继续和他讨论下去。昨夜那么闹,她的身子自然是酸痛,双腿都有些站不稳。只是不得不说,她喜欢他。做这种事情,能让两个互相喜欢的人用最亲密的姿势结|合在起,说到底她还是欢悦居多。

怪不得薛嬷嬷提醒她有时候要主动些。

原来男人都喜欢热情奔放的女子。只是姜月想到了什么,抬眼问楚慎,道:“衍之哥哥,昨晚那温良娣如此你说太子会如何处置她?”那温清婳算是自食恶果,可小皇孙却是无辜的。

楚慎哪有功夫管别人的闲事,只有些没下的抚着妻子的背脊,沉声道:“此事让太子丢尽了颜面,太子定然不会姑息。”

他是男人,知道男人在意什么,不管这温清婳在太子的心中地位如何,可名义上终究是他的女人。御花园这么闹,恐怕这皇上都惊动了。而且樊城大多数的权贵都亲眼瞧见,更是让皇家蒙羞。

这样的女人,皇室怎么还可能容得下?

而且,就连那小皇孙今后都会被影响。

·

东宫这边的确不太平。

昨日闹了这么出,听说连皇上都惊动了。太子生气,可是活生生处死了倚云院好些奴才。至于那温良娣,如今正被关着,不知太子殿下如何的处置。

楚修夜未阖眼,只觉得自己的脸面都被那贱人丢尽了。枉他还对她格外的宠爱,到头来不过是个不知廉耻的荡|妇。就连那原先疼爱的唯的儿子,他瞧着都有些不顺眼起来。

幸亏这儿子是他的骨肉,若是弄出个孽种,他这脸可真是丢大了。

沈宝瑜见太子夜未眠,如今刚刚哄完那小皇孙,便过来瞧瞧太子。她坐在太子的身边,柔声道:“殿下,当心身子,休息会儿吧。”温良娣做出这种事情,虽然荒唐,可不是她平日的作风。而且那范世子生得如此的其貌不扬,温良娣若真心想也不可能同这位声名狼藉的范世子。

只是——

东宫出了这种事情,给太子的打击的确不小。而且昨晚皇上大怒,狠狠的斥责了太子。太子回宫之后,气得差点掐死那温良娣,可是她念着尚且年幼的小皇孙,这才上前劝阻。而如今,那温良娣被关在篱院,那篱院便是东宫的冷宫。只不过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这温良娣做多也是保全性命,若要平安无事继续留在东宫,恐怕是不可能了。

“小皇孙已经睡下了,殿下不必担心。眼下时辰还早,殿下上榻歇息会儿,可好?”太子昨晚被气坏了,可是这身子骨毕竟不好,若是再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恐怕这后果不堪设想。

她这个当妻子的,只能好生劝着安抚着。

楚修面色冰冷,听了太子妃的话,才转过身子看去。他又想着昨夜那温氏和范世子纠缠在起的画面,只觉得阵恶心。

楚修启了启唇,问道:“阿瑜,你说你说孤是不是不够好?”

“殿下为何这般说自己?”沈宝瑜忙握住了太子的手,发觉有些冰冷,又用自己的双手替他捂着。只是她不过是个女人,双手显得娇小,而太子的手却比她大出许多,如此捂着,瞧着倒有几分滑稽。她抬眼看着太子,字句坚定道,“在妾身的心里,殿下直都是最好的。”

自古女子以夫为天,不管她的夫君是如何的身份,在她的心里,终究是最好了。

楚修心中暖,把太子妃揽入怀中,脑袋抵在她的肩头,闻着她身上的气息。他的确是气得夜没睡,可这个女人,照顾着自己同别的女人生得孩子,也是夜未眠。

——她是他见过最傻的女人,却也是唯能让他感到温暖的人。

那些后院之中的妾室,哪个对他没有不满?他性子暴躁,动不动就发脾气,若不是因为他的身份,那些女人怎么会如此的殷勤献媚?这些事情,他都是知道的。可如今那温氏居然如此不甘寂寞,更是让他心寒。说到底,就算替他楚修生了孩子,对他这个人也是没有半分的男女之情。

不过就是因为他楚修子嗣单薄,想朝得子,然后在这宫里有个锦绣前程。

想起昔日同他起共赴云|雨的女人,那张张姣好的面孔,副副玲珑的身姿,如今想起来,都让他觉得肮脏不堪。他闻着怀中女子身上淡淡的馨香,心绪才渐渐平静下来。

他自诩身份高位,可如今细想,却是他配不上她。

“阿瑜,陪孤睡会儿吧。”楚修淡淡道,这语气听不出任何的情绪。的确,他应该听她的话,好好休息。昨日之事,父皇更是迁怒于他,竟连自己后院的女人都管不好,以后如何治理国家?

沈宝瑜点了点头。

此刻她也不好再提温良娣,只是又说服他吃点儿东西。也不知怎么回事,太子安安静静的,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瞧着比阿暖还要听话。

两人上了榻之后,楚修紧紧的揽着身侧之人的腰肢,闭上了眼睛,却又道:“阿瑜,亲下孤。”

沈宝瑜眸色怔,伸手抚上了身侧之人的脸,然后亲了下他的唇,小声道:“殿下快睡吧。”其实她也十分的困,如今这沾床榻,更是靠着身边的男人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听着耳畔匀称的气息声,楚修缓缓睁开了眼睛。

楚修低头看着怀中紧紧偎着自己的女人,张小脸白净娇美,让他贪恋无比。他伸手下又下的抚着她的脸,像是怕眨眼她就会消失般。他亲了亲她的眉眼,又捉着她的小手,声音悲凉道:“阿瑜,孤能信的人,只有你了。”

·

今日端王府与往常无异,姜月午睡之后便抱着儿子同散步,楚慎也是粘人的紧,直陪在她的身边。姜月低头瞧着儿子安睡的乖巧容颜,不满的对着楚慎道:“阿湛明明是我辛辛苦苦生的,怎么模样都随了你?”

姜月委实觉得有些不公平。

虽说儿子长得像夫君,正好遂了她的意,可长得太像了,她这么当娘亲的心里就不是滋味了。未等楚慎说话,姜月便笑道:“待下次生个女儿,可定要像我。”

女儿若是长得也像楚慎,那她可是不想生了。

楚慎听了,面色有所动容。那日阿月差点丧命,如今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心里自然存着不想让她再怀孕的心思——毕竟两人已经有了个儿子。原先他虽然盼着要个女儿,可比起女儿,他更在意的是妻子的身子。这些日子,他故意避着,没直接弄到里面,就是怕她不小心怀孕。

是药三分毒,那些伤身子的汤药,他自然不会让她喝。是以,也只能他稍稍克制些。

如今若是说实话,恐怕会令她多想,只点了点头,道:“阿湛还小,若是太早要第二个孩子,我怕你会照顾不过来。”

楚慎的话说得很是在理,姜月觉得十分的有道理。也对,这些日子,阿湛大多数都是楚慎帮着照顾的,若是生了女儿,恐怕她会手忙脚乱。等阿湛长大些,再要个妹妹也不迟。

见妻子眉眼染笑,楚慎的心里也跟着开心。其实不想太早要第二个孩子,也有他的私心,毕竟这十月怀胎,太过难熬。而且,个孩子已经让他近乎失宠了,若是再要个,估计他这日子怕是同和尚差不多了。

念及此,楚慎朝着襁褓之中的儿子不满的瞪了眼。

——臭小子!

姜月未曾察觉到自家夫君幼稚的举止,只听得后头传来绿珠的声音,然后将信笺交给她。姜月如今抱着孩子,自然是腾不出手,便让楚慎代为阅览。

这信封外头没有署名,也不知是何人?

接过信笺,楚慎将信拆开来,瞧着里头龙飞凤舞的字,顿时敛起了眉头。

姜月心中“咯噔”声,暗道不妙,之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道:“衍之哥哥,是何人?”原先想着大抵是宣宁的信,可是这没有署名,她便有些疑心。眼下瞧着楚慎的反应,她更是担心了该不会是男子吧?

——只是,她又没有认识的男子。

楚慎瞧着妻子好奇的小脸,如实念出信中的内容:“明日未时,明柳山庄。”

明柳山庄?姜月愣了愣,顿时有些云里雾里的,她可从未去过此事。

“是何人?”

妻子脸的懵懂,楚慎只觉得自己陡然泛起肚子的酸意,语气怪异道:“国师司渊。”

竟然是国师司渊?虽说有些意外,可姜月心里最多的还是欣喜,毕竟她可是很早便想着同这国师见面,然后询问下关于自己的身世。如今亲自邀请,真真是再好不过了。

而楚慎心里却道:好你个国师,敢当着我的面约我的妻子,真是不把我楚慎放在眼里!

第九十章 好醋

——

姜月面露欢喜,好看的妙目晶亮片,却瞧见自家夫君拧着眉,副极其不悦的模样。

姜月自然知晓原因。

楚慎这人,最见不得她同别的男子有所接触。饶是这国师已经三十九了,可瞧着还是个清风朗月般的清俊男子,而且那身出尘的气质,让人无法不对其产生景仰之情。说实话,她也极为欣赏这国师的外貌,只是那不过是单纯的欣赏,自然没有半点那方面的意思。她本就对这国师司渊极为好奇,如今见到真人,多瞧几眼也是正常的。

可是,她不过是多看了几眼,楚慎就面色阴沉沉的,像是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般。

明日未时,这明柳山庄她是去定了。只是瞧着楚慎现在的脸色,肯定是不会答应她的。姜月翕了翕唇,还是没有说些什么——眼下这楚慎正在气头上,她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同他说要去的。

姜月没说话,随着楚慎又走了会儿,才若无其事道:“衍之哥哥,阿湛睡着了,我们回去吧。”她该好好想想如何说服楚慎,毕竟这种事情上,楚慎还是极难说话的。

两人起生活这么久,此刻姜月心里在想什么他自然是知道的清二楚。方才听到是国师司渊,妻子的脸上可是露出了毫无遮掩的笑容。而且,昨日在宫宴上,妻子更是看了那国师许久,这些,他都是瞧在眼里的。他承认这国师生得副好样貌,又有与众不同的出尘气质,足以迷惑这些养在深闺的小姑娘。可是若要比容貌,他自问足以胜过这国师,也不知妻子有什么好看的。

还是说,处了十几年,他生得再好看,如今在妻子的眼里早已是看腻了。

他知妻子心想着自己,与那国师不过是有别的事情要谈。只是如此光明正大的邀请他的妻子单独赴约,委实有些过分。楚慎心里十分的恼怒,却也只能憋在心里——若是说了出来,他不就成了个心胸狭隘的小气之人?

楚慎左想右想,始终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而妻子却是存心要去,将儿子放回摇篮里之后,便对他嘘寒问暖体贴关爱。他如何不知她心里打着什么如忆算盘,等待会儿把自己哄得开心了,自然是要让他答应。可是瞧着妻子这张谄媚的小脸儿,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看得他如何狠得下心?

真是要人命!

姜月坐在绸榻上,将之前快要做好的那套寝衣拿了出来,个下午,紧赶慢赶,总算是将寝衣缝好了。到了晚上,更是将阿湛送去让薛嬷嬷照顾,自己坐在榻上巴巴的等着楚慎。待楚慎出来了,则是笑脸相迎,献宝似的将寝衣拿了出来,道:“衍之哥哥,我刚做完的,你试试看。”

楚慎无奈,只解了衣裳试了寝衣。

“穿着正好,衍之哥哥你瞧瞧,我的手艺是不是进步了许多?”姜月仰着头,像个急需要被夸奖的孩子。

她对女工并不擅长,曾经楚慎也在这方面督促过她。那时他对自己还无意,只想着若是学不好女工,将来会被夫家嫌弃。只是姜月偏偏就不喜欢这些针线活,而眼下心境变了,就想着亲自替自己的夫君和儿子缝制衣裳。

至于楚慎,那些个袍子她还不敢尝试,毕竟楚慎身为王爷,穿得衣裳要符合身份。而寝衣亵裤之类的,最是简单,她便由此着手。如今手艺进步了,自然是要做些别的了。

见楚慎只是点了点头,没什么别的表情。姜月有些失望,才道:“衍之哥哥,我想给你做双鞋子。你先坐下,我帮你量量,成吗?”

不知她还有多少花样,楚慎“嗯”了声,然后坐到了榻边。姜月有模有样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笔,然后抱着楚慎的脚,认认真真的画了图样。

此刻姜月已经沐浴完毕,披散着长发,张小脸更是干干净净不施粉黛,而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寝衣,这般蹲着的姿势,更是让他低头就瞧见她敞开的领口。

楚慎看得眼睛都直了。

明知道今日他不会碰她,居然连肚兜都不穿。

楚慎随意搁着的手握得紧紧的,上头青筋突起,不知是因为隐忍还是生气。许久,他才终于忍不住,把将人拎了起来,翻了个身让她趴在自己的腿上,然后不问缘由狠狠的打了几下她翘生生的臀。

姜月彻底懵了。

她完全没想到楚慎会来这么出,等他打完了,她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然后委屈的哭了出来。

——好端端的,他打她做什么?

见她哭闹,楚慎把妻子拎到自己的怀里,低头瞧着她哭得可怜兮兮的脸,张巴掌大的小脸更是梨花带雨,好不可怜。楚慎心里有气,眼下也不由得软了心肠,只是此刻不是该心软的时候。

他敛着眉,板起脸,语气冷漠道:“不许哭。”

好吧,不但无缘无故的打她,居然连哭都不让她哭了。姜月吸了吸鼻子,不满的瞪了他眼,见他脸上乌云密布的,心里怨道:白眼狼,枉她还花了这么多时间讨好他。

姜月不出声,挣扎着从他的怀里出来,然后轱辘轱辘就爬到了床榻的里侧,干脆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楚慎坐了片刻,才叹了口气。

他从身后抱住妻子的身子,然后亲了亲她的耳垂,道:“你就这么想去?”

原先姜月还想着不理他,可眼下见他主动示弱,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她背对着他,小声的回答道:“我知道,姑娘家,成了亲之后,不该单独去见别的男子”

“没成亲也不行。”楚慎补充道。

姜月心道楚慎真是霸道,却还是“哦”了声,继续道:“可是,衍之哥哥,你明白的。这国师司渊是唯知道我身世的人,我想虽然有衍之哥哥和娘,如今还有阿湛,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可是我还是想知道我是不是还有别的亲人。”说着,姜月转过了身,双手牢牢的抱着楚慎的腰,语气低低的,“衍之哥哥,你就答应我吧,好不好?”

她说得这般的可怜委屈,若是他再不答应,岂不是太无情了?

楚慎抱着怀里小小的身子,虽然这小妻子已经替他生了孩子,可是在他的心里,她永远都是这般娇气,像个孩子。他低头亲了亲她的眉眼,问道:“疼不疼?”方才他打她,不过用了三分的力道,想来是不疼的。只是她贯怕疼,又哭得这么惨,兴许是真的疼到了。

知道楚慎心软了,姜月忙道:“不疼的,若是衍之哥哥还生气,多打几下也无妨。”

明明心里清楚,他舍不得打她,却还是这般说,真是有恃无恐。楚慎的嘴角翘了翘,这才道:“还知道我生气?”

姜月嘿嘿的笑了几声,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道:“方才看信的时候,就闻到衍之哥哥身上的醋味儿了,我自然是晓得的。”他吃醋不过是因为在意她,她心里欢喜还来不及。

“好了,我答应你便是。”楚慎无奈。

姜月没想到楚慎会这般的爽快,顿时面露欣喜,双手拦着他的脖子,身子用力的蹭了个几下,十分乖巧道:“衍之哥哥真好,我以后还会给你生好多好多的孩子。”

楚慎:“”

·

到了第二日出门的时候,姜月才知道楚慎为何这么爽快答应让她去了。她掀起帘子看着坐在马车内的男人,睁大眼睛惊讶道:“衍之哥哥?”

楚慎点了点头,然后十分自然的将她拉了上来,让她乖乖坐在自己的身侧。今日见她不过是最普通的装扮,衣裙素雅,不该露的地方也没有露,楚慎瞧过之后,十分的满意,这才心情稍稍好了些。

姜月无奈的看着身边的男人,蹙着眉头,心里却担心着:楚慎好像不大喜欢那个国师,待会儿可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见姜月声不吭安安静静的,楚慎的嘴角勾起个淡淡的笑意——他答应让她去,却也不可能让她人独去。国师毕竟是个男子,孤男寡女,有所不妥。而眼下与他同去,这形势便不样了。楚慎阖眼养神,路上都未曾对姜月说过句话。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到了明柳山庄。

进了庄子,姜月由青衣小童领着。青衣小童将他们二人带到了翠竹环绕之处,而沿着竹林见的小路直往前走,便是个精致的凉亭。那凉亭之中,袭白袍的男子静静立着,手里持着玉埙,衣袂飘飘,瞧着便是副仙风道骨之姿。

埙音悦耳而又空灵,好似让人置身于世外桃源。向来是有如此心境之人,才能吹出这般的曲子。时,姜月神情有些恍惚,而特别的是,这曲子令让她觉得十分的熟悉。

可是她明明没有听过。

曲毕,司渊放下手中的玉埙,双墨玉般的眸子瞧着姜月,薄唇轻启,音色无澜道:“姜姑娘。”之后才像是刚看见楚慎样,言辞淡淡道,“端王也来了。”

楚慎瞧着眼前袭白袍的男子,面色淡然,心里却有些不满:昨日还唤她端王妃,眼下倒成了姜姑娘了。

司渊瞧着姜月,点儿都没客气道:“今日,我只想同姜姑娘单独谈谈,还请端王先去厅中用茶。”

听言,楚慎的脸这才沉了沉。他刚欲发作,便见身侧的妻子伸出小手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衣袖,然后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乞求的看着他。楚慎顿时就心软了,却还是绷着下巴,脸色黑得吓人,道:“半刻钟。”

瞧楚慎答应了,姜月立刻乖巧的点头,半刻钟就半刻钟吧,也足够她问了。

司渊让姜月落座,双修长的手拿起旁的茶壶,不急不缓的替她倒了杯茶。茶香袅袅,姜月倒是没心思喝茶,只瞧了脸淡然的司渊,问道:“不知国师,今日邀我来这庄子,所谓何事?”

司渊见姜月如此的本正经,好看的眸子稍显柔和,之后才道:“姜姑娘心里不是早有了答案?”

时,姜月面色赧然,忙低头浅啜口清茶,定了定神。

“方才的曲子,姜姑娘觉得如何?”

曲子吗?姜月回忆着方才这国师所吹的曲子,笑着点了点头,诚实道:“很好听。”然后又想到了什么,“而且,感觉很熟悉很亲切。”

面前坐着的小姑娘不过盈盈十五,却已经嫁为人妇,而且还生了个可爱的儿子。司渊的眸色沉了沉,却抿着唇,没有说话。

姜月见国师不说话了,又想着时间紧急,这才壮着胆子问道:“十五年前,是国师给了衍之哥哥颗种子,然后那种子开花,花谢之后,我便出现在了那花旁。今日,国师可否告知我的身世?”

她迫切的想知道,她的身世,她的家人。

司渊见她问得小心翼翼,这双大大的眼睛清澈如水,没有任何的算计和城府。他庆幸当初选对了人,若不是楚慎,如今她也不会被保护的这般好。

而此刻坐在前厅的楚慎,则是有些坐立不安。也不知怎的,他觉得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国师司渊性子捉摸不透,如今对阿月存着也不知是什么心思。虽说的确是这国师将阿月带到了他的身边,可是他突然想到——他可以带来,是不是也同样可以带走?

想到此处,楚慎霍然起身。大抵是走得来及,衣袖拂过桌子,将那汝窑茶盏打翻在地,茶水溅起,沾湿了他衣袍角。

可是楚慎却是无心顾及。

沿着石子小径急急走向方才的凉亭,之后抬头,却是令楚慎步子顿,他看着亭中的男人怀中抱着他的妻子,两人紧紧拥着,动作好不亲密。楚慎顿时阔步上前,将人拉到身边。他低头看着妻子脸的泪水,眼睛也是红红湿|湿的,像只可怜的小兔子。

楚慎作势要出手揍人,却见身边的妻子忙挡在那人的面前。

楚慎皱眉,冷着脸问道:“阿月,你做什么?”

“衍之哥哥,你你误会了。”姜月哭得伤心,如今还未缓过神来,吸了吸鼻子解释道,“他是我哥哥。”

第九章 哥哥

——

哥哥?听了姜月的话,楚慎双眸子寒霜凛冽,静静瞧着身前的白袍男子。虽说这副长相看上去的确不到而立之年,可饶是容貌不老,却也是无法掩饰他已快到不惑之年的事实。

这般的年纪,若是爹爹,或许他还信些。

至于哥哥

楚慎气得将姜月拽到了身边,低头看着她充满保护欲的眼睛,心里越发的气愤。他身为她的夫君,都没有被她这般维护过,眼下却当着他的面护着另个男人?他明白她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是这件事情,若是她不说,他也会想办法替她去查。如今国师司渊亲自邀请,恐怕也是因为此事,若是他不答应,恐怕这小妻子又要胡思乱想了。

“他说什么你就信?”楚慎低着头,音色冷冷道。

而姜月待在楚慎的身边这么久,当然知道楚慎肯定是生气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气。可是她心里却是极为欢喜,她以为自己只是个孤女,可眼下却多了这么个好兄长。

“衍之哥哥,我信的。”姜月笑吟吟看了眼司渊,对着楚慎继续道,“方才哥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