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部分阅读(1/1)

便继续道,“衍之哥哥生气,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

老王妃时红了眼,只觉得前尘往事逐渐浮现,她略微低头,才哽咽道:“不是你别怪衍之,这切都是娘做得孽,是娘对不起衍之。”

第八五章 糊涂

——

老王妃虽然这些年直住在听兰山庄,可三十年前却是樊城最有名的贵女。

卫国公府的几个姑娘个个生得如花似玉,而且又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气质不凡,引得无数樊城男子趋之若鹜。

秦玉瑢尤甚。

谁人不知卫国公府的大姑娘秦玉瑢生得副天人之姿,可是姑娘家生得太打眼,怕惹出事端,只好养在深闺,极少出去。这天两天也罢,日子久了便觉得厌烦了。

未到及笄之龄的姑娘,本就是活泼好动,哪里忍受得住这般的日子?

是以,秦玉瑢便时常跟着自己的兄长,穿着小厮的衣裳偷偷溜出去。可姑娘家与男子相差太多,这细皮嫩肉,乌发雪肤的,旁人眼便瞧出来了。彼时景泰帝不过是风流倜傥的皇子,不但身份尊贵,而且生得副俊朗的容貌,加之早早的开了荤,对于男女之事更是极为了解。

那日这大皇子瞧见了好友身边的小厮,便猜到了她的身份。

个是情场老手,个不过是天真憨态的小姑娘,有些事情,自然是意料之中的。只是这大皇子身边的女人都是勾心斗角,如今见到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难免觉得有些不样。起初被吸引是因为容貌,可之后却是心甘情愿的围在这小姑娘的身边,整日逗着她开心。

皇家之人不缺荣华富贵,可独独缺这份干净和怦然心动。

虽说皇子的身份尊贵,可是秦玉瑢却没有想这么多。只觉得这个人每次都会给她带来些新奇的玩意儿,这时间长,自然是产生了感情。

如青梅竹马般的过了两年,便是秦玉瑢及笄的时候。那时秦玉瑢和所有的姑娘样,渐渐对男女之事开了窍。而这大皇子也有意无意同她提过,今后要娶她当正妃。秦玉瑢毕竟是国公府长大的,又是嫡女,加之这副极好的容貌,越发是受父母的疼爱。她心里有股傲气——饶是那人是身为皇子,若是要娶她,那也只能是正妻。

这些年他为她做的事情,让她相信这个男人的话,更是红着脸等着他娶她。可是她到底是高估了自己在男人心里的位置,

在皇位和美人之中,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秦玉瑢哪里受得了这般的打击?

索性整日呆在屋子里,从此再也没有和大皇子来往。可几日后,皇上却下旨将她指给了二皇子。那二皇子虽然生得比这大皇子更加的出众,却直是沉默寡言,她也曾见过几次,两人根本没有什么交集。只是她想着,如今大皇子娶了正妃,又当上了堂堂的太子,她又何必让自己徒增悲伤?

原以为她听到此事之后会不愿,可秦玉瑢却是出奇的淡定,然后顺顺利利的嫁给了二皇子。这期间,大皇子也曾暗暗来找过她几次,都被她拒绝了。

她心里早就有了决定——秦玉瑢今后不会再与此人来往,只安安心心嫁为□□。

二皇子楚昶虽然不善言辞,可是成亲之后却待她极好。甚至连成亲的当晚,他都没有丝毫勉强的意思。只是秦玉瑢心里早就已经想清楚,出嫁从夫。夫君温柔体贴,不似之前认识的那般木讷,秦玉瑢渐渐忘记了那个曾经直围在她身边的男人,心意想着自己的夫君。

之后,皇上驾崩,太子登基,二皇子封为王爷,她便是王妃。

他终于登上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皇位,而她也过着安稳的日子,甚至怀上了孩子。怀孕的时候,秦玉瑢十分的开心,夫君对他更是更爱有加。

可惜好景不长,西衡与大曜的战事严峻,西衡国提出联姻,要将西衡国皇帝最宠爱的三公主送来大曜。只是这西衡公主要嫁的并非是当今皇上,而是她秦玉瑢的夫君——楚昶。

之后秦玉瑢才知道,原来西衡公主曾经来过大曜,与楚昶有过面之缘。就是因为这萍水相逢,这三公主则是芳心暗许。

可是贬妻为妾,这种耻辱,秦玉瑢怎么受得住?

她知道他的难处,可是还是不能原谅他。她人搬去听荷小筑,瞧着王妃张灯结彩,迎接新王妃。她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心里极为难受,却念着腹中的孩子,努力不去想。

洞房花烛夜,她将自己人锁在屋子里,可之后却不小心摔在了地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腹中的孩子没了。她醒来的时候,看着楚昶穿着身喜袍守在她的身边,那时她才知道自己已经没了孩子。

孩子没了,她对楚昶更是心如死灰。

皇上知道此事之后,便偷偷来看望她。那时她对皇上早就没了半点的念想,两人只不过是年幼无知时的段情感。可是也不知怎么回事,想着楚昶与那西衡公主新欢燕尔,她居然也时脑热做出了出格的事情。虽然只有次,也足够她后悔莫及。可到了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心里的那点悔意才渐渐消失。

那次她小产伤了身子,却没想到那晚的糊涂事,却让她怀上了孩子。

之后楚昶来看她的时候,她为了孩子态度也软了几分。只是她还是不愿意搬到原来的住处,而是喜欢住在着听着小筑。她虽然有心瞒着,可楚昶到底是个心思通透之人,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猜不出来。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安心让她养胎,给她请最好的大夫,喝最好的安胎药。

可惜她小产上了身子,虽然在怀孕的时候直调养着,到了临盆之日,还是出了纰漏。她当时差点丧命,见楚昶直守在她的身边,她便扯着他的衣袖,说着,若是她死了,定要好好照顾孩子。

可是楚昶却是改昔日的温文尔雅,红着眼道:“若你死了,我便让这孩子去陪你。”

到了最后,还是让她捡回了条命。

只是生出的孩子却是体弱多病,自小便是个羸弱的孩子,只是这个孩子,异常的优秀。

后来,身为西衡公主的王妃病逝,大曜与西衡的再次交战,楚昶带兵出征。虽然打了胜仗,却不小心中了毒。回到王府之后,过了两个月便薨逝了,只是直对外称是因病去世。

说着这些往日,总觉得就在昨日。

老王妃看着身侧的儿媳,道:“阿月,本就是娘对不起衍之。你别看他什么都不在意,其实他心里最在意身边的人。小时候他直想得到他父王的喜欢,就直用功读书,从小便是极为出色的。”

说实话,以前姜月不了解楚慎,可眼下相处的时间久了,她也渐渐摸清了他的心思。老王妃说得对,起其实楚慎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家人。

听了老王妃的往日,姜月只觉得切都是造化弄人。

这件事情,其实也怪不得老王妃,人哪里没有时糊涂?若是没有这件糊涂事,她也遇不上楚慎。

姜月拿出帕子替老王妃擦了擦眼泪,安慰道:“娘,你放心,我以后定会好好照顾衍之哥哥的。”她是他的妻子,有时候应该多为他想想。

老王妃眼里含着欣慰的笑意,握着姜月的手,道:“娘知道你是好孩子。瞧着你和衍之好好的,娘也就放心了。只是阿月,就算衍之不说,娘也想着回庄子。”

说来说去,老王妃还是要离开王府。

姜月有些舍不得,吸了吸鼻子才道:“娘,那你对皇上”

老王妃倒是脸的坦然,如实道:“皇上重视衍之,自然是因为衍之是他的骨肉,娘也喜欢衍之过的好好的,只是——今日娘同你说了这些,只不过不想让你和衍之因为娘的事情闹不愉快,别的什么改变都没有。”

她是王妃,夫君是已薨的楚昶,而她的儿子,亦是楚昶的儿子。

姜月知道老王妃心里在想什么,点了点头道:“阿月知道了。”也是,就算楚慎是皇上的儿子又如何。在面上,皇上对楚慎好,不过就是亲侄子的关系。

·

姜月出了如意堂,瞧着外头的天色暗沉沉的,估摸着是要下雨了。

比起老王妃,她似乎太过幸运。可是与之同时,她心里也不禁想着:若是有日,楚慎也面临这样的抉择,她会如何选择?

男人都是有野心的,这点她是知道的。

只是楚慎姜月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开始下起小雨,姜月也顾不得撑伞,点儿都没有王妃的架子,而是提着裙摆欢快的去了楚慎的书房。

她进去,楚慎瞧着她浑身上下湿哒哒的模样,来不及训斥,便脱了衣裳将人扔进了浴桶之中。

“衍之哥哥,我舍不得娘。”姜月泡在浴桶里,却伸手拉住了楚慎的手。

听着妻子的话,楚慎的步子顿,这才转过身看着她。她此刻光|溜|溜的坐在浴桶里,水直没到她的胸口,可是有些景致,他还是眼就能看到了。他俯下身瞧着她,伸手揉了揉她披散的长发,道:“不生我的气?”

她只表达了不舍,却没有表达对自己的不满。

这倒是出乎楚慎的意料。

楚慎双墨眸温柔似水,看得姜月眼睛都亮了。她稍稍起身,然后扬起头轻轻咬了下他凸起的喉结,勾人的妙目璀璨入星子,声音娇娇道:“不气。”

言罢,便见楚慎极快的跨进了浴桶,抱着她的身子便压了上来。

时浴桶之中发出啪啪的水声,那激烈晃荡的热水直溅到了地上,流的满地都是。

事后姜月浑身都没有力气,只任由楚慎将她擦净,拥着她上了榻。她见楚慎又要摆弄她的身子,便皱着眉头求饶道:“衍之哥哥”

见她没有生气,楚慎心里算是松了口气,只是她今日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如何不让她生气,便不顾她可怜巴巴的求饶声,狠狠的教训番。

三日后,楚慎将老王妃送去了听兰山庄。

又过了几日,便是楚慎带着姜月出席宫宴的日子,这还是姜月生完孩子后第次去皇宫。

第八六章 白袍

此番出席宫宴,姜月身为端王妃,在穿着上自然不能太随意。

而且姜月本就是爱美的,出门自然是要穿得漂漂亮亮的。可惜她生了阿湛之后身材丰腴了许多,连胸前的丰盈都变得高耸圆润,鼓鼓囊囊。姜月连着试了好几套自己喜欢的衣裳,发现胸前勒得紧紧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是以,姜月苦恼的皱了皱眉。

碧玺瞧出自家王妃的苦恼,便道:“先前雪缎庄的衣裳还未送过来,这些衣裳都是王妃去年准备着的,并未穿过。”以前王妃可是隔三差五就添置新衣裳,可自打有了小世子之后,便颗心都落在了小世子的身上,对于自己的穿着打扮也随意了许多。

若放在以前,姜月哪里还会穿这些旧衣裳?

俗语道:女为悦己者容,她这些日子,好像只顾着阿湛,都没有好好打扮过。

姜月换下衣裳,蹙着柳眉瞧着榻上的堆凌乱的衣裳,眉头又紧了三分。

正在这时,楚慎跨步进来。他瞧着自己的小娇妻蹙着眉头,便从身后将她抱住,亲昵的亲了亲小巧晶莹的耳垂,问道:“怎么了?”

姜月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在换衣裳。”

楚慎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瞧着榻上的衣裳,然后选了条藕荷色的襦裙,道:“就这个吧。”

在穿着方面,楚慎从未替她做过什么决定,只不过此刻姜月瞧着楚慎手里的裙子,有些嫌弃道:“这会不会太素了?”

哪知楚慎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板起了脸,道:“穿这么漂亮做什么?”若是要穿得漂漂亮亮,在府中穿给他看就是了。

姜月这才反应过来——敢情这楚慎根本就是想让她穿得低调些,所以才选了条素色的裙子。她笑了笑,只觉得楚慎现在管得越来越多了,连她穿什么都要管。她接过裙子,走到紫檀边座玉石花卉宝座屏风去换衣裳。

这裙子虽然不似方才那件略紧,样式宽松轻盈,只是这胸口处露得也有些多。她低头瞧,便能瞧见这裸|露的春|光,登时有些脸红。姜月无奈笑,心想着:大抵楚慎没仔细瞧这条裙子,不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穿的。

她抬眸,便瞧见楚慎早已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屏风后。

“衍之哥哥?”姜月睁着大大的眼睛,似是询问着他的意思。

可这会儿楚慎早就便妻子高耸的圆润丰盈所吸引,方才他只想着这条裙子颜色淡些,却没想到穿起来是这副玲珑模样。

他的小妻子只不过梳着最寻常的随云髻,头上只插着支简单玉兰花簪子,剩余的头发披散着,小脸更是不染脂粉。而这纤细匀称的脖子却是没有任何的装饰物,就这般裸|露着,连带着胸前的肌肤都是欺霜赛雪,莹润无暇。这身衣裳更是轻盈随意,可这腰束得高高的,越发显得胸前的鼓起引人注目。

本就长着副明艳动人的容貌,如今不看这张脸,单单是这身子,便足以让人热血心猿意马起来。

绿珠和碧玺两个丫鬟站在外头,偷偷瞧着屏风后的动静,待听到些声响后,便是脸红,识相的悄悄退下。

而屏风这头,姜月便脱得光|溜|溜。她双手护着胸,瞧着地上被撕裂的衣裳,委屈道:“是你让我穿的”可话音未落,楚慎却是逼近,眸色黑沉,拥着她的身子将她转了过去。

姜月先是愣,等双手撑到面前的古董架子上时,才恍然大悟,忙低声道,“绿珠她们还在外头”

而且,他们马上就要出门了。

哪知楚慎却从后面抱住她,亲了亲她的耳垂,呼出口热气,道:“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还怎么当你的丫鬟。”语罢,便开始大肆动作了起来。

姜月只死死的咬住唇,心里暗暗骂了句:无耻。

·

到最后,姜月穿了条藕粉色的襦裙。裙子的样式很简单,瞧着却也大方得体。只不过眼下已经入了秋,外头又罩了件披风。装扮好之后,才遂楚慎出了门。

只可惜,姜月这两条腿直打哆嗦,软绵绵的,点儿力气也没有。楚慎倒也刻意放慢脚步,面上端着淡然清贵的笑意,看便知是心情极好。

姜月抬头觑了他眼,想着他方才的举动,只觉得楚慎真是越来越无耻了。于是她安安静静的,也不同他说句话。楚慎知道她心里恼着,可想着好不容易把孩子生下来了,他自然也不再克制自己了。

两人走到马车旁,楚慎将人抱了进去,等马车的帘子落,才亲昵的亲了亲她的脸,柔声道:“生气了?”

姜月倒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对于夫妻之事,还是有些放不开。眼下见楚慎有意示软,她也不沉默不语,只轻轻朝着他的心口捶了拳,瞪了眼,娇气抱怨道:“下人们会笑话的。”

“你是王妃,谁敢笑话你?”楚慎握着她的小手凑到嘴边亲了口,然后才啄了啄她娇艳欲滴的唇瓣,道,“再说了,咱们是夫妻。”

是夫妻又如何?也不该白日宣滛啊。姜月狠狠剜了他眼。只是,她知道楚慎这厮色|迷心窍,自己也说不过他,只在楚慎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好好歇息会儿。

今日入宫,只盼着平平静静的,不发生什么事端才好。

·

倚云院内,温清婳侧躺在美人榻上。她瞧着自己纤纤玉指上刚刚染好的豆蔻,对着侧恭恭敬敬的站着的贴身宮婢巧儿道:“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巧儿点了点头,露出抹笑意,凑到温清婳身旁,道:“主子放心,切都安排妥当了。”

“嗯。”温清婳眉眼染笑,心情极为愉悦。

自打生了小皇孙之后,她便想着法子对付姜月,可惜那次非但没能让姜月滑胎,而且还引起了楚慎的怀疑,她便暂且将此事搁下了。如今姜月生下了小世子,楚慎必定对她越发的宠爱,更是护着她鲜少让她出门,而这宫里,也没有来过几回。

今日宫中设宴,文武大臣都带着女眷,而姜月生下孩子已经数月,这身子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没有理由不赴宴。

上世,她苦恋楚慎,可是到了姜月死后也没有如愿,而且还早早的丧了命。这次,她没有重蹈覆辙,而是选择了太子。只有站得高了,能做的事情才多。眼下太子专宠太子妃,这倒也没什么,反正那太子妃生不了孩子。

太子不去宠幸别的妾室,而是对太子妃专了起来,别人瞧着她或许是失宠了,可在她看来,这恰恰是件好事。

皇上的日子也差不多了,而太子也没几天活头,都时候,这皇位还不是她的旭儿的?

如今她只需静观其变,别的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可这姜月白白送上门来,她又怎么能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

这次楚慎果真是与她寸步不离。

姜月瞧着楚慎这张面色淡淡的俊脸,又想着之前在府中的热情似火,只觉得外头的人都被楚慎这副表象给骗了。都说这堂堂端王性子寡淡不近女色,是个难得的谦谦君子,可到底没有她这个真切体会过的人明白。

什么清贵,什么君子,那都是唬人的!姜月努了努嘴,心道:这分明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啊。

走到处角落,楚慎才停下脚步。他低头瞧着妻子红润的小脸儿,这双明亮的大眼睛水灵水灵的,看得人心头荡漾。他俯身,想亲下去,却被妻子用手挡住了嘴。

姜月红着脸提醒:“这是宫里。”这会儿宴席尚未开始,楚慎索性带着她在这处园子里逛逛。行至此处,瞧着没什么人,楚慎便卸下那副君子样,行为也开始不规矩起来了。

楚慎并未得寸进尺,只是瞧着她这张娇俏的小脸,道:“那你直偷看我做什么?”若不是她时不时的抬头看他,他也不会想着欺负她。

明明是他脑子里整日装得乱七八糟的东西,如今却怪她了?姜月不理他,索性往后退了步,然后瞧了下自己的衣裳,发现没有乱,这才松了口气。

她瞧着不远处温清婳正莲步姗姗过来,姜月细细看,只觉得这温清婳比之之前,这气质改变了许多。原是如兰花般清雅之人,如今到成了艳丽明媚的牡丹。

“端王爷端王妃果真好雅兴。”温清婳嫣然笑,使着这原是姣好的容颜越发的妩媚动人。她抬头瞧了眼面前的楚慎,今日见他穿着身深紫色的锦袍,瞧着俊美不凡,气质无双,好像比之前更加的沉稳内敛。可她想着方才他对姜月的温柔亲昵,便知他楚慎骨子里并非个冷情的人。

只是,他的柔情只对姜月人而已。

温清婳宽袖下的手紧紧攥着,见楚慎只不过是随意的敷衍了下,她心里越发的难受。在他的心里,这姜月是天上的月亮,寻常的女子便是地上的草,不值得他多看眼。

擦肩而过之时,温清婳朝着姜月含笑点头,之后却是敛起笑意,双好看的杏眸登时寒气逼人。

什么天上的月亮,不过就是个来历不明的孤女。

姜月瞧着温清婳远去的背影,今日见她打扮的光彩照人,便知传言这温良娣深受太子的宠爱所言非虚。方才的目光之中,那温清婳对楚慎分明还是有情的。虽说楚慎从来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可她身为妻子的,心里到底还是不舒服。

“瞧什么呢?”楚慎捏了捏她的手背。

姜月努了努嘴,不满道:“我瞧这温良娣明艳动人,多看几眼不成吗?”

楚慎嘴角翘,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道:“若这般喜欢看,以后多照照镜子不就得了。”说罢,便牵着姜月的手往前走。

走了小段路,姜月才明白楚慎话里的意思,时眉眼染笑,嘴角也抑制不住弯了起来。

难怪女人都喜欢男人的甜言蜜语,她姜月也不过是个俗人。

宴会开始,楚慎便带着姜月入席。姜月瞧着这些个皇亲国戚文武大臣,都带着女眷出席,而这些女眷,则是个个光鲜亮丽,端庄大方。有些她也曾接触过两次,却也只是极浅的交情,没有真正交心的。如今楚慎有意护着她,不让她接触这些,可她明白,有些事情,她肯定是要学着慢慢的接触的。

姜月往上瞧,见景泰帝的右侧坐着个男子,目光登时被吸引了。

那男子面容清俊,气质如画,这袭与众不同的素净白袍,瞧着恍若神祗。这容貌虽然比不过楚慎,可此人重在气质。饶是此刻是热闹的宫宴,可只要目光落到他的身上,便如置身于幽静的竹林之中,身边是悠悠湖水,清澈安静。

姜月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比楚慎更加适合穿白袍。

那人执着酒杯,纤长白皙的手指堪堪入画,然后就这般淡然的转过头,恰好与她的目光撞上。

姜月赶紧低下了头,只觉得自己太过于鲁莽。

“在瞧什么?”楚慎皱了皱眉头,问着身边的妻子。

姜月倒也没什么隐瞒,如实道:“衍之哥哥,皇上身边的那位白衣男子,是何人?”

当着他的面看别的男人,楚慎心里自然不是滋味,只淡淡回答道:“国师司渊”末了又补了句,“今年已经三十九了。”

姜月哪里听不出楚慎语气中的不满。只是这国师司渊,曾经在宣宁那里早有耳闻,先前她对此人尚且怀有份尊敬,自打有了宣宁那出之后,那份敬意便没了。

可今日初见——

此人生得这般的年轻俊朗,也难怪宣宁会心动。只是这样风轻云淡之人,当真是无情无义的冷血之辈吗?还有,他既然是国师司渊,那便是唯知道她身份之人。

姜月拿起手边的果酒小小饮了口,神色却有些恍惚,直到她察觉到脚下踩到了什么,才皱起了眉头。她低头看,竟然是颗珠子。而她捡起来之后,才发现珠子捏起来软软的——而里头,则是张小小的纸条。

姜月疑惑的将纸条摊开,上面是两行小字:今晚莫要饮酒,莫要去御花园。

第八七章 好戏

——

看了纸条上的内容,姜月才不禁脸色沉。她在这宫里没什么认识的人,而且用这种法子提醒她,显然是不想自己知道对方的身份。姜月捏着着纸条,拧着眉头沉思了片刻,才暗暗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难不成,当真有人要害她?

姜月的目光落在身前的白玉酒杯上,纸上提醒她莫要饮酒,方才她小酌了口,也不知有没有事。只是,饶是再大胆,也不可能在宫宴上公然下毒。如今饮了口,身子尚且没什么异样,只是这种事情到底马虎不得,她还是将纸条递给了楚慎。

楚慎早就察觉到了妻子的恍惚。

方才对于妻子直盯着国师瞧,他心里尚且有些不舒服,如今又瞧着这纸条上的字,才越发的敛起了眉头。只不过如今这种场合,这事情没凭没据,自然不宜闹大。他唤来身侧直站着的周全,小心翼翼的用银针探过姜月杯中的酒,发觉这银针并无异样。

——没毒。

这让楚慎松了口气,面色也缓和了不少。

姜月又故作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酒杯,拿出手里的丝帕擦了擦之后,才装作无事将帕子塞到了楚慎的手里。楚慎将沾着酒的丝帕交给周全,又低声吩咐了些事情。周全听后,这才点了点头离开宫宴。

自然,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两人并未让人发现。不管是不是有人在酒里动了手脚,还是应该小心为上。

姜月察觉到楚慎将手伸了过来,在她的手背上捏了捏,他知道楚慎是怕自己太担心。便回之笑,示意自己没事。

也不知怎的,姜月心里点儿都不害怕,反而还饶有兴致的欣赏着面前的歌舞。那些个身姿曼妙的舞姬个个舞艺出众,大抵是精心排练过,这曲绿腰跳得极好。舞姿轻盈柔美,旋转时那裙摆好似层层叠叠的花瓣,美妙至极,让所有人都被这些舞姬所吸引。

姜月眼睛睁得大大的,眼里是满满的欣赏。只觉得这些面容姣好的年轻舞姬,舞动起来宛若行云流水,这些动作由慢到快,纤软的腰肢轻盈的水袖,叫人瞧得越发的目不转睛。

姜月发觉席上所有男子的目光都被这绿腰舞所吸引,她才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转过头瞧着楚慎。

见楚慎果真也在看这曼妙的舞姿,姜月敛了笑,时心里有些堵得慌。其实她也明白,爱美之心人皆,连她都情不自禁被吸引,何况是身为男子的楚慎。只是,楚慎的眸色淡淡,不似别的男子那般显露痴迷,便知他只不过是单纯的欣赏舞姿。

她撇了撇嘴,随手拿了颗葡萄,准备往嘴里送。

可这时,原是认真看舞的男人却是转过了身,不急不缓的将她手里的葡萄拿下。

姜月的动作愣了愣,这才察觉到自己大意了。方才酒里说不准有古怪,那她面前的这些葡萄,兴许也被动了手脚。姜月悻悻然垂下了眼帘,只觉得来这宫里实在是太憋屈了。

舞毕,景泰帝果真龙颜大悦,赏赐了许多东西。

而没过多久,周全也回到了楚慎的身边,将查出的事情告知楚慎。姜月坐在楚慎的身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楚慎看似面色淡淡,可那双眼睛里早就犹如冰霜,瞧着委实瘆人。之后又见楚慎吩咐了几句,周全点了点头,旋即退下。

姜月心中甚是好奇,便朝着他挨近了些,仰着头眨了眨眼睛,问道:“衍之哥哥,查清楚了吗?”

瞧着妻子巴掌大的白|嫩小脸,楚慎心中腾升起股爱怜之心。他没想到那人居然会想出这般恶毒的法子,若不是有人提醒,这事儿还不知会如何。只是,如今知晓了此事,虽然能避过,可是他心里却想了个更好的法子——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都是那人自找的。

楚慎没说话,只剥了颗葡萄凑到她的嘴边。

姜月撇了撇嘴,倒也是乖巧的吃下。眼下楚慎能如此淡定的给她喂葡萄,想来此事并不棘手。这葡萄酸甜可口,姜月事也不再好奇,连着吃了好几颗,待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这才红着脸略微低头。

她心中有事,却忘了此刻是宫宴。

楚慎当着这么多人给她喂葡萄,被人看去了,只怕会说闲话。外头都传闻端王楚慎宠妻,却也不乏说她姜月善妒的——看似娇娇弱弱,实则悍妇枚,把这风雅之姿的端王吃得死死的。虽说这种事情不过是外头乱嚼舌根,可她也不希望别人这么议论她,而且,这分明就是胡诌。

楚慎将她吃得死死的才是。姜月心道。

此刻温清婳正坐在太子妾室当中,她抬眸瞧着楚慎与姜月,两人在如此场合都恩恩爱爱如胶似漆的,心里委实有些不舒坦。可是方才她见姜月饮了酒,也算是按照她的计划行事。

只要过了今晚,看这樊城之人还怎么传两人是如何如何的恩爱。

温清婳嘴角浮现丝笑意,见袁嬷嬷带着小皇孙前来找自己。小皇孙如今已经快岁了,生得聪明伶俐,早就学会了走路,而且还口个母妃,叫得人心都软了。她将小皇孙带到手边,俯身朝着他的小脸蛋亲了口,又递了块糕点,这才抬头对着袁嬷嬷道:“好生看着旭儿,别让他乱跑,若是磕着碰着的,本宫唯你是问。”

她身为太子良娣,虽是妾室,可身份却仅次于太子妃。来这东宫已经年多了,自然不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不声不响的小姑娘。如今这身上早就有了主子的威严,加之这身装扮,瞧着更是艳光四射,气势慑人。

袁嬷嬷知晓主子的手段,哆嗦着身子,连连点头。

小皇孙却是想缠着自己的母妃,哭着闹着被袁嬷嬷带走。温清婳瞧着自己儿子扭过头瞧着自己,那双黑宝石般的眼睛,瞧着干净清澈,看便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温清婳的嘴角弯。

太子虽然对她有些冷淡,可对于这个儿子,却贯疼爱的紧。只要旭儿要什么,太子没有次是不应允的。她嘴上时常会说说太子,可心里却是极开心的。她温清婳没有宠爱又如何?她有这个儿子,比太子的宠爱来得更加的珍贵。

温清婳只觉得心情特别的好,嘴角的笑意更深,目光朝着侧前方的楚慎姜月二人看去,见姜月饮着酒吃着糕点,脸上渐渐露出浅浅的粉色,瞧着艳若桃李娇美可人。除去别的不说,这姜月的确生得副好容貌,就连身为女人的自己都瞧着我见犹怜。

可惜——

女人生得太美,终究是桩祸害。

瞧着时候差不多了,温清婳刚欲起身,便见旁倒酒的绿衣宮婢不小心将酒洒在了她的身上。温清婳登时变了脸色,那宮婢赶紧下跪,连连求饶。

若是往常,温清婳哪里会如此轻易的饶过?

可是今日她心情格外的好,而且这种场合,又岂能让人瞧见她这般的模样?想了想,温清婳便露出了笑意,言辞温和道:“不碍事,本宫不怪你。退下吧,下次注意便是。”

宮婢谢恩,颤着身子退下,而后施施然行至侧,却面色淡然,双眸平静,丝毫没有方才的怯懦之感。

温清婳只觉得大抵是今日心情好,不小心多饮了几杯,如今才觉得身子有些发烫。她的确有些不胜酒力,可今日这么好的场戏,她又如何能缺席?温清婳弯唇笑,对着侧的巧儿道:“扶本宫回去换身衣裳。”

这宫宴还长,她去换身衣裳再醒醒酒,倒也来得及。

语罢,巧儿便扶着自家主子离开了宴会。

行至御花园,夜风清凉,风中花香馥郁,空中月色皎皎,洒下轻盈柔和的月色,为这御花园镀上层朦胧优美之感。

温清婳衣着繁琐精致,行走间发间的步摇相撞,发出悦耳清脆的声音,只是这脚下有些悬浮,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

有些热。

凉风迎面吹来,裙摆翩跹,甚是优美。温清婳顿时感觉这凉风吹散了身上的热气,浑身舒畅了不少,可心里头却好似有团火,再不断的燃烧,不断的往外冒着热气。

温清婳蹙了蹙眉,可想到之后要发生的事情,心里便是无法抑制的欢悦。前世她只不过是让姜月丢了性命,却让楚慎直记着她,对她念念不忘,如今看楚慎还要不要她?

比起宴会场的热闹,这御花园算得上是格外的冷清,温清婳正想着,却发觉有些不对劲。她转过身子看,发现原是跟在她身侧的巧儿已经不见了,此刻也不知去了何处。她敛了眉头,唤了几声,却未听到任何的声响。

“真是不省心的奴才。”温清婳皱眉。

就在这时,旁的假山后却走出个男人,那男人大抵是喝得有些醉,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可瞧见面前这如花似玉的美人,如此的佳人,生得如仙女般,便是眼睛发亮,忙扑了上去。

·

宫宴接近尾声,在场之人都面染醉意,正欲离席。正当姜月欲跟着楚慎同离席之际,却听得不远处有些吵闹,似是还有小孩的哭声。

众人闻声赶去,却是御花园。

御花园内静谧清雅,瞧着那假山处,月光落下,对男女纠缠在起,男子的粗|喘声与女子欢悦的娇|吟声交织在起,显得格外的滛|靡|香|艳。那女子头发凌乱遮着脸颊,只余松松垮垮挂着肚兜,裙子被掀起,露出白皙纤长的大腿。虽然看不出面貌,却也依稀能判别出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可抵在她身上动作着的,却是个身形矮胖其貌不扬的男人。

在场之人大惊,只觉得这番的画面,简直是污|秽|滛|乱至极。

有人认出这个男子便是齐远侯的长子范良。这范良可是樊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可谓是恶名昭彰,仗着自己显赫的家世,贯的仗势欺人,那些个强抢民女的勾当,可是没少干。如今竟然在宫里干出这种事情,委实是自找死路。

而这凌乱的落在地上的女芓宫装,瞧着华丽精致,众人便以为这是宫里哪位不甘寂寞的妃子,竟然如此饥不择食和这范世子搞在了起。

随着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个肯上前的。这范世子可谓是樊城贵族圏的颗老鼠屎,不少人可是巴不得他被整治,如今正好是个机会。

而不远处,却是未满岁的小皇孙,哭闹着唤着“母妃”。只是抱着小皇孙的嬷嬷却是面色惨白,定在原地不知神色慌张。

姜月只看了眼,就被楚慎捂着了眼睛,可方才远远的瞧,却也明白了是什么事情,心里却道:这皇宫果真是是非之地。

楚修赶来,瞧着假山处旁若无人做着苟|且之事的男女,登时面色铁青。他阔步上前脚将那男人踢到旁,然后单手拎着衣|不|蔽|体的女子,见她双颊绯红,眸色迷离,看便是深陷在情|欲之中。

楚修气得差点吐血,抬气手,朝着她狠狠的扇了个耳光:“贱人!”

第八八章 打脸

——

听到太子的声音,又听着小皇孙的哭闹声,姜月才明白在此处的女子是谁。

这温清婳怎么说也是出身名门,之后直待在卫国公府,如今凭着自己的美貌和手段获得了太子的宠爱,又幸运的生下了小皇孙如今这切都是让人羡慕的。

无论如何,也是不应该啊。

只是,回忆着今晚的事情,姜月这才后知后觉的有些反应过来。此刻楚慎早已牵着她的手,远离着是非之地,而后头传来温清婳的哭声和求饶声,却听得她心头惊。太子如此的秉性,这温清婳恐怕不会好过。而且,哪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女人在公共的场合同别的男人做这种事情?非但如此,还被大半的樊城权贵看到了。

这简直是打太子的脸。

姜月侧过头,见楚慎面无表情,让人瞧不出是欢喜还是不悦,只是,她明白楚慎此刻的心情大抵不太好。可是她知道,楚慎绝对不是因为温清婳。之前她尚且还因此事生出些醋意,可眼下她却明白——楚慎待她这般的好,切都是她想太多。归根结底,她心中存着自卑,只觉得楚慎太好,怕自己受不住,这辈子都会战战兢兢似的。

她停下脚步,见楚慎面色犯疑,她便索性弯了弯唇,凑上去亲了他口。

楚慎有些惊讶,时眼睛亮得吓人。

平日里姜月极为害羞,虽是夫妻,可亲密的举止却是吝啬的很。只有有求于他,或者惹他生气的时候,才会稍稍示弱,放下身段撒撒娇。而生了阿湛之后,对他的关心更是少了许多。夫妻间的亲密,都是他主动的。如今在外头,她居然会对他做出这般的举止,叫楚慎如何能不欣喜。

时,楚慎心里的不悦散得干干净净,只欢喜的翘了翘嘴角,问道:“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不舒服?姜月眨了眨眼睛,这才感觉到些异常。照理说这御花园夜风清凉,她又是个怕冷的,应该会觉得凉才是。如今却是身子发烫,就连这系着的披风,都想扯掉。

她也没觉得特别的,只如实回答道:“有些热。”

楚慎凤目染笑,墨色的瞳仁清澈深邃,他捏了捏妻子软软的小手,淡淡的“嗯”了声。姜月则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觉得楚慎突然来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