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部分阅读(1/1)

好幸福( ̄▽ ̄

第四五章 命悬

——

孟婵没有想过,姜月会问得这么直接。

那次的事情,险些让姜月丢了性命,若不是哥哥及时出现,姜月又怎么可能是这般好端端的毫发无损?只不过她与沈宝璇也算是朋友,这件事情并非亲眼所见,只不过那日她在甲板上捡到那颗珍珠,心里才有些怀疑。

那日画舫之上不过她们三人和各自的丫鬟,这珍珠自然不可能出自丫鬟之手。

只不过她还是无法相信是沈宝璇,之后又见哥哥对姜月这般的关心,才忍不住将事情都告诉了哥哥。哥哥听了,便让她把这珍珠装进信封里送去端王府给姜月。无端端送颗珍珠,大抵都会细想的,虽然没有指名是谁,可到底是提了个醒。

吃了教训,姜月应该会提防些才是。

还好,那日在太子寿宴之上,姜月对她的态度没有刻意的疏离,由此得知,她并未怀疑到自己的身上来。毕竟姜月与沈宝璇熟络些,怀疑她这个只有两面之缘的陌生人也在情理之中的。

孟婵瞧着姜月尖尖的下巴,过了个年,她好似又瘦了圈,如今愈发显得玲珑窈窕了起来。她只微微笑,如实道:“是我哥哥让我送的。”

她知道姜月不会喜欢哥哥,可是至少让她记住哥哥对她的好。

听了孟婵的话,姜月倒有些惊讶。那日孟将军救了自己,她便是心生感激,却不曾想过,这珍珠之事他居然也知道了,而且还让孟婵将这珍珠给她。若不是这般,她也不会怀疑沈宝璇,毕竟像她那般出身显赫的贵女,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这些日子,沈宝璇也不是没有约过她,只不过她都找了各种理由推脱,久而久之,她也没有再来找过她了。

她知道以后或许还会遇到这种事情,可是她不想虚与委蛇。对她不信任了,她便不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继续结交。

“我倒是又欠了孟将军个人情。”姜月叹道。明明之前她避孟将军如洪水猛兽,对他印象颇为不佳,可不料频频帮助自己的却是他。而沈宝璇她认识许久,孟婵却不过几面,她却对这孟婵十分有好感。

孟婵看着姜月的神色,心道:至少哥哥在姜月的面前留下了好印象,倒也不错。

不过接触越多,越觉得这姜月当不成她的嫂子太过于遗憾。

两人虽没有再深入这个话题,可却是心照不宣了。姜月想着楚慎临走时说过的话,暗道如孟婵这般的小姑娘,应当是适合结交的吧?也难怪楚慎不喜欢沈宝璇,如今想来楚慎到底比她懂得多,不过她却句话都没听进去,继续和沈宝璇结交。

孟婵又在姜月的赏玉轩玩了会儿小宝,平素小宝极怕生人。大抵是因为那日听兰山庄之事,小宝被丢到了外头,到如今还有些阴影。姜月想起那日小宝咬伤了孟将军便是阵后怕,而孟婵又是个姑娘家,若是不小心被咬伤了,身上落了疤,可是不好了。可是让姜月没有想到的是,小宝直冲着孟婵摇尾巴,副很是喜欢的模样,甚至主动扑到她的怀里,热情的舔着孟婵的手背。

看到这副画面,姜月才松了口气。

·

上元节过后,便是樊城贵女聚会的日子。姜月受邀,也没有退却,而是爽快的答应了——因为上次孟婵同她说过,她也会去。

这段日子她与孟婵接触颇为频繁,孟婵的哥哥是孟将军,她便会将些边疆之事讲给她听。姜月想起楚慎远在边疆,时心中又想念了几分。孟婵说边疆颇冬日为寒冷,姜月便想着楚慎会不会冻着?又听她说军营之中切从简,甚至连沐浴都是件极为奢侈的事情,有的士兵,或许整年都不洗澡。

“别以为我哥哥挺风光的,我还记得第次哥哥凯旋之时,瞧着晒黑了不少,身上更是臭烘烘的。那时我年纪还小,见哥哥走过来要抱我,我都吓得哭了。”孟婵说得绘声绘色,引得姜月忍不住捂嘴大笑。

楚慎喜洁,哪里受的了这么多天不洗澡?若是他臭烘烘的回来,她肯定也会嫌弃他的。不过姜月想了想,其实捂着鼻子抱抱也挺好的。

她直想着,楚慎是不是瘦了黑了,身体是不是更强壮了?

她在梦中都梦到过好几回,梦见他骑着马朝她而来,身戎装英姿勃发,冲着她笑,然后跳下马紧紧抱着她亲着她

她甚至做过更亲密的梦,梦醒时忍不住红了脸,心中却是又羞又喜。

今日姜月穿着件百蝶穿花桃红色洋缎窄裉袄,使得整张脸都是红扑扑的,瞧着气色极好。她进了庄子,便褪去外面套着的狐裘,对着见到自己便迎上来的孟婵笑了笑。

“我可等你好久了,你怎么现在才来?”孟婵道。两人渐渐熟络了,她这小女儿的娇态便也不加掩饰。

姜月道:“路上马车出了点问题,所以来得晚了。”

听言,孟婵又问她有没有事,姜月摇了摇头。只不过是点点小小的状况,她自然是无碍了。

同孟婵交谈着,姜月这才看着朝着她们走来的沈宝璇。

她与沈宝璇又段日子不见了,今日见她似是盛装打扮,头乌黑的墨发挽成随云髻,髻上插着支玉垂扇步摇,正是那日同她起去琳琅阁买的,光洁白皙的额头贴着烧蓝镶金花钿,耳垂上则是戴着对景泰蓝红珊瑚耳坠,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晃动,极为好看。

她本就有副好容貌,如今瞧着愈发是明艳照人,美艳不可方物。

平素沈宝璇打扮的素净大方,此刻姜月才知,这沈宝璇也可以这般娇妍明媚。只不过她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大对劲。她虽然是笑着的,可是笑意却未达眼底。虽然她明白画舫之事八成是沈宝璇所为,可说到底没有亲眼所见,是以让她觉得有些心虚。

沈宝璇只不过是礼貌的打了招呼,那贯的良好教养让她显得举止落落大方,她同姜月打完招呼之后便去了别处,没有留下继续与她交谈。

这样也好。姜月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不想再和沈宝璇有任何的接触。

其实她早该想到的,沈宝璇迟迟未有婚配,樊城之中又传言她是未来的端王妃,若真的不在意楚慎,她爹爹是左相,自然会想法子制止这个谣言。可是她并没有,反而在自己出现的时候,对她主动示好,又与她交了朋友。她知道楚慎有多好,更明白个女人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或许会不择手段,如今想想,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沈宝璇侧过头看了眼姜月,袖中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她哪里会不知道,这些日子姜月同孟婵走得很近,甚至连孟婵都与她生疏了起来。早前那孟婵可是对她极为热情,如今除了画舫之事,她想不出别的,事后她也偷偷回到过画舫找那颗珍珠,不过却没有找到。

想来定是被孟婵捡走了,而孟婵又将此事告诉了姜月。不然以姜月这般简单的头脑,怎么会想到是自己?

她倒是不担心这个,毕竟这件事情无凭无据,那珍珠又极为普通,不能证明是她的。只是,她担心姜月会将这件事情告诉端王,端王对姜月有多宠爱,她不是不知道。到时候就算不能证明是她的,这端王也不会放过自己。

她想过法子,可是这姜月却直不出门,让她根本无计可施。

还好,端王远在边疆,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参加完宴会回来之后已经很晚了,姜月有些困了,沐浴完之后便倒头就睡。其实今日她玩得还是很开心的,身边有孟婵,她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出丑。而孟婵她带着自己同些好相处的姑娘在块儿,大家起聊聊衣裳首饰,甚至偷偷议论心仪的对象,她与楚慎的事情,在场之人恐怕是无人不知的,自然成了取笑的对象。

好在大家都没有恶意,这点,她还是感觉得到的。

只是她还是觉得沈宝璇看自己的眼神太过于奇怪。她想着画舫之事,如今尚且心有余悸,只得提醒自己以后少出门,事事小心。

无论如何,她要平平安安等着楚慎回来再说。

·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三月份。

姜月早就换下了厚厚的冬衣,穿上了漂亮轻柔的春衫。她寻了樊城最好的制衣坊,专门做了好几天好看的春衫裙装。虽然不过四个月,可是她还是期盼楚慎能早些回来。

三月中旬的时候她完成了及笄礼,正式成了个大姑娘,这意味着她可以嫁人生子了,只可惜楚慎没有看到这幕。及笄了,她不再梳小姑娘才梳得双丫髻,而是开始让碧玺替她梳各种精美的发髻。

这几个月她的身子长得很快,只不过下巴却是愈发显得尖尖的,胸前的两处鼓起亦是显得丰盈了许多。连她自己都惊讶自己的变化,绿珠更是惊呼她越来越美了。

她变得太快,待楚慎回来的时候,是惊讶还是开心?姜月隐隐开始期盼起来了。

可是原本期盼的心,却因为楚慎月都没有来信而着急了起来。这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状况。姜月顿时心头难安,思来想去,最后才忍不住找了孟婵打听情况。

然而令姜月没有想到的是,楚慎迟迟未写信给她——是因为他遭遇敌军偷袭,如今身受重伤,正命悬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完毕爱我定要留言哟么么哒づ ̄3 ̄づ╭?~

洗白白碎觉去惹

【小剧场】

楚大宝:小半年不见,我媳妇儿肯定越来越漂亮了

作者菌:你确定你最在意的是脸而不是其他部位?

楚大宝:←_←你脑子里怎么都是这些有颜色的东西?

作者菌:呵呵╮(╯▽╰╭那是谁晚上想我们阿月的时候做些有颜色的事情?

楚大宝:算你狠!ヾ(?`Д??

第四六章 相见

——

在姜月的心里,楚慎直都是无所不能的。

自她记事以来,他的身子便很好,鲜少生病。如今他上了战场,她则是日日担心,可还是觉得楚慎这么厉害,肯定不会出什么事。

而且楚慎每月都给她写信,她总有种感觉——楚慎不是去了什么危险的地方,而是两人暂时分开段时间罢了。

等几个月过去了,他们就可以相见了。

可是毕竟是战场,刀剑无眼,楚慎固然厉害,却也只不过是个养尊处优的王爷。那般的厮杀,他又如何招架得住?

孟婵见姜月这副神情,心里也不大好受。这件事情她也是早上才收到的消息,大抵是端王不想告诉姜月,免得让她担惊受怕,这才瞒着。只不过眼下她都主动问了,她又怎么瞒得住?

姜月本就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如今这穿着这身粉嫩轻柔的春衫,下面是条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腰际系着掌宽的腰带,愈发显得纤腰楚楚身子亭亭。此刻她眼眶红红的,浓密墨黑的眼睫上,泪珠子颤颤巍巍的。这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饶是她身为姑娘,都忍不住心疼了起来。

可是,战场上本就是这般。

以前她不懂,后来偷偷看到过哥哥背上的伤痕,便明白了。

上战场,受伤是无法避免的——无论身份有多么的尊贵。

孟婵拿着手中的丝帕替她拭着眼泪,柔声安慰道:“阿月,你也别太担心,端王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安然无恙的。”

她怎么能够不担心?如今她满脑里都是楚慎受伤的画面,她不知道楚慎伤在哪里,可是听孟婵的话便知道,楚慎的伤肯定很严重,要不然怎么可能不给她写信?他危在旦夕,怕是虚弱的连信都写不了了吧?

而且他身边没什么细心的下人照顾,军营中的大夫自然也比不上樊城的。

姜月忍不住哭,可是她知道,自己哭得再大声也是无济于事。可是如今她能做什么呢?

姜月擦了擦眼泪,红着眼道:“小婵,谢谢你告诉我。我想回去好好想想。”她担心楚慎,想到楚慎受了重伤,她就无法再待在樊城过着舒适安逸的日子。

孟婵见姜月这般的神情,便也没说什么,只继续安抚了几句。

·

姜月回了王府之后,便将此事告诉了薛嬷嬷她们,然后吩咐碧玺替她收拾东西,自己却带着绿珠去了听兰山庄。虽然她不想让老王妃担心,可是事情到了这份上,她只能这么做了。

果然,听了姜月的话,老王妃顿时担忧了起来。老王妃暗道:前世衍之的确上了战场,却没有发生这种事情,而眼下这可如何是好?

“娘,您说过我是衍之哥哥的福星,如今衍之哥哥生死未卜,我”她本就把老王妃视为亲母,如今更是忍受不住,说着说着便哭出了声。

老王妃听了姜月的话,才恍然,忙抓着姜月的手,道:“阿月你你的意思是?”

“娘,我明日就去边疆,今日来庄子,便是同您辞行。您放心,我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衍之哥哥也定不会有事的。”她算是老王妃的半个女儿,若不是想告知她声,她估计早就去了边疆找楚慎了。

姜月自小被娇养着,涉世未深,别说是出远门了,就连樊城也不过近年才出去的多些。她又生得美貌,如今要远赴边疆,她怎么可能同意呢?

许是知道老王妃的担忧,姜月遂安慰道:“娘,你不用担心,我会换上男装,找几个府中功夫好些的侍从跟着去的。”她要去见楚慎,自然得好好保护自己才是。

见姜月如此执着,老王妃也拗不过她。只是眼下瞧着这两个孩子的感情这般的好,她心里也很欣慰,如今好不容易等到阿月及笄了,若是衍之再出什么事,她该如何是好?

老王妃叮嘱了番,姜月也没有多待,立刻回了王府。回到王府之时,碧玺已经替她收拾好衣裳了。薛嬷嬷知道她要去,私心想阻拦,可知姜月性子倔,便也是欲言又止,只是偷偷抹着眼泪。

姑娘要去边疆,她怎么可能放心?

姜月瞧着赏玉轩的下人都安安静静的,心里也很难受,就连小宝都比平日乖巧了很多,只扑到她的怀中,伸出舌头下下舔着她的手背,像是知道她心里难受,在努力安抚她似的。

姜月揉着怀中小宝的脑袋,安静的坐在绸榻上,碧玺却走了过来,小声却坚定道:“姑娘此去路途遥远,不知何时能回。姑娘身边自然是要有人伺候,就让奴婢陪在姑娘身边,好不好?”

姜月听言,鼻尖酸,抬眼看着面前的碧玺。

碧玺伺候了她整整四年,她性子沉稳,做事细心,她是最放心不过的了。如今她要去找楚慎,身边自然也要带个丫鬟,如她这般事事妥当的,自然是最佳人选。

只是——

万出了什么事?

姜月垂了垂眼。她不想看着碧玺跟着自己受苦,而且若有什么危险,她个弱女子也护不住她。她们两个丫鬟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她也向薛嬷嬷提过此事,只不过女子嫁人是顶顶重要的事情,只能慢慢选,毕竟她们自个儿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今日若是让她跟着自己去,万路上有个好歹,便是多人受到伤害。

姜月道:“碧玺,我知道你忠心,只不过此去不安全,就算到了边疆,恐怕也是过苦日子,你”

“奴婢只想伺候姑娘。”碧玺声音激动,双眸微微泛红,“噗通”声跪在地上,抬起头伸手抓住姜月的双手,道,“姑娘,我知道你担心王爷,可是奴婢真的不放心,答应奴婢行吗?”她自幼饱受饥寒,家中双亲无奈将她卖了,倘若不是进了庄子,恐怕如今早就到了勾栏之地,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姜月只觉得心中暖,想了会儿,才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便是。你先起来。”

碧玺弯了弯唇,伸手揩了揩脸上的眼泪,低低的“嗯”了声。正当这时,绿珠进来了,见到这副状况大抵也是明白了,忙跪在碧玺的身边,哭道:“姑娘,让奴婢也跟着你吧。”

姜月瞧着两人是哭笑不得,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道:“又不是享福去的,个两个都是怎么了?”

绿珠却是不依,说什么都让姜月带着她。姜月委实有些狠不下心,也只能点头应了。

赏玉轩只留下了薛嬷嬷,姜月欲叮嘱几声,却见薛嬷嬷也有那个意思,便果断拒绝了。薛嬷嬷年纪大了,哪里还经得起这般的折腾?况且赏玉轩还需有人打理,小宝也需要人照顾,这薛嬷嬷,她是肯定不能答应了。

如此,薛嬷嬷也只能作罢。

这晚姜月没怎么睡好,只觉得闭上眼睛便是楚慎满身是血的画面,她顿时便惊醒了,背脊上都是湿哒哒的汗水。

她甚至再想,若是楚慎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办?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过得很快,待天还未亮的时候,姜月便上了马车,带着六个随从和两个丫鬟离开了樊城。

姜月听着哒哒的马蹄声,心中愈发是乱糟糟的。

以前她被住在庄子里的时候,整日想着若是有朝日她能出门远行,到处游山玩水该有多好,可是却不曾想过,如今这远行会是在这般的情况之下。

·

路上都是马不停蹄的,姜月只想着能早些见到楚慎。

赶了十日,姜月终于到了离军营三百里处的鹿湾镇,可是马车却因为连日的奔波而损坏。眼看马上能见到楚慎了,如今却是发生这种事情。

这马车若要修好最快也要半日,可是姜月哪里等得了?无奈之下,姜月终于想到——她会骑马。

这个时候,姜月庆幸楚慎曾经教过她骑马。

姜月没有多想,只叮嘱几名跟随的侍从等马车修好带着两个丫鬟前来军营,语罢,便是夹紧马腹,扬长而去。

她听到了两个丫鬟的叫喊声,可是姜月没有回头她等不了了。

因是急着赶路,这几匹马都是王府之中最好的,如今姜月想快些见到楚慎,更是马不停蹄,到了天黑的时候,终于到了驻扎在此的军营。

可是军营是重地,又岂容她无缘无故的擅闯,是以她刚下马就被士兵当做细绑了起来。

她自然不能大声喊叫,若是最后抖出了身份,可就是丢了楚慎的脸。正当姜月着急之时,却看到了个熟悉的人影。

“孟将军!”姜月大喊了声,身戎装的孟檀果然转过了身,她长吁了口气,暗道自己没有认错人。

孟檀看着不远处被士兵捆绑着的瘦瘦黑黑的男子,不由得目光愣,待许久才反应过来,立刻快步上前替她松绑。

姜月庆幸自己遇见了孟檀,不然就算到了军营也见不到楚慎。她看着孟檀的脸,焦急道:“孟将军,王爷怎么样了?请你带我去见他。”

孟檀诧异于她模样的变化,不过眼下见她这般着急,也不再多问——毕竟这些事情不该由他来问才是。这些日子他与端王相处,更是明白端王不似那些养尊处优的贵族子弟,他第次上战场的时候都不大适应,而端王却是丝毫没有感到不适,是以令他不由得多了几分敬佩。

这样的男子,的确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也难怪姜姑娘会喜欢。

他带着姜月来到了楚慎的帐篷外,对着姜月道:“王爷暂无性命之忧,只不过这几日高烧刚退,身子还有些虚。若是见姜姑娘来,王爷肯定会很开心的。”

姜月嗯了声,对着孟檀道了声谢。如今亲耳听到楚慎无性命之虞,她自然是放心了,不再多想,忙转身进了楚慎的营帐之中。

而营帐之中,楚慎口中干燥,正打算起来喝点水,他只穿着身白色的中衣,却听外头有声音。那熟悉的声音让他觉得自己是烧糊涂了——定是出现了幻觉,可到底还是按捺不住,转过身子瞧了瞧。

楚慎的目光落在来人身上,见他穿着身藏青色的男装,袍子有些脏,上头沾着好些泥土,头长发的乌发高高梳起,用同色的发呆绑得紧紧的,再看他的脸,下巴尖尖的,皮肤黑黑的,只不过双眼睛却是大而水灵,像是两汪清泉,正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

如今亲眼看到楚慎,姜月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楚慎瞧着是瘦了些,脸上也晒黑了些,却是愈发的高大俊朗了。只不过因为受了伤,他好看的薄唇有些苍白,看得她心疼的不得了。

她回过神,想开口说话,却见楚慎神看着自己,稍稍敛了敛眉。

姜月这才想起自己的这身打扮,心中暗道不妙。

这路上她都没什么心思拾掇自己,只心想着快些赶路见到楚慎。今日又骑了整天的马,之前她下马的时候还不小心摔到了地上,摔得身子像是散了架般,衣裳更是脏兮兮皱巴巴的。脸上又特意抹黑了些,这般瞧着才像男人,也少了些不必要的危险。

只是——

她以这副邋遢的模样出现在楚慎的面前,他肯定是不喜欢的吧?

姜月吸了吸鼻子,只觉得心头有些委屈,不过还是忍住没有落泪,勉强弯了弯唇,语气乖巧道:“衍之哥哥,我先去洗个脸换身衣服,待会再来见你。”

见她要走,楚慎双眸深,只觉得胸腔陡然腾升起股怒气。他重伤未愈,此刻动怒几乎要气得咳出血来。

楚慎心道:换身衣服?这军营里都是男人,她要去哪里换?!

姜月察觉到楚慎的不悦,也没开口说话,只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娇娇怯怯的,不敢上前步。

楚慎又看了眼她平坦的胸前,只觉得额头突突直跳,最后才忍不住道:“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楚大宝你终于出场了,看看这章的评论会不会多点不然就是打楚大宝的脸,啪啪啪( ̄( ̄╰╮( ̄▽ ̄///

楚大宝:等等!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我白白嫩嫩的小媳妇儿会变成了黑黑瘦瘦的假小子?!

作者菌:上个坑,女主是颗枣子,男主也爱得死去活来;上上个坑,女主变成了猫,男主还脸红心跳玩人兽禁忌我相信大宝你也不是个肤浅的人。

湿虎君&裴裴:拍肩膀兄弟比我们幸运多了

楚大宝:

呼——

写到这里突然松了口气,明天写擅长的甜蜜戏应该不用担心卡文

:今天因为找工作的事情忙了天,真的很累,明天尽量写多点,先睡了,晚安

第四七章 束缚

——

听了楚慎的话,姜月才慢吞吞的走了过去。

姑娘家哪里不喜欢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况且如今要见得是自己喜欢的人,更是想把自己最美的面展现给他看。若是楚慎伤重,她或许还不会顾忌这些,可是如今见楚慎能下榻走动,应该是问题不大的。

这么想着,姜月更加不想走过去了。

她想他,可更想打扮的美|美的见他。

大概还有两步的时候,楚慎见姜月磨磨蹭蹭的,有些受不住了,便长臂伸,将身前的小姑娘揽进怀里。这般拥着,楚慎不由得愣,只觉得她瞧着是高了些,可是抱着却瘦了许多。想起她已经十四了,遂问道:“及笄了吧?”

姜月迷迷糊糊的,如今只闻着楚慎身上的味道,不似以前那般的清冽好闻,而是股浓浓的药味,还有些汗味,可是她却舍不得松手,双臂环在他精瘦的窄腰处,轻轻的点了点头:“上个月就及笄了。”末了又道,“衍之哥哥,你伤到哪了?让我看看行吗?”虽然如今见楚慎平安无事,可是那日孟婵对她说楚慎危在旦夕肯定是真的,想到这个,她就阵揪心。

她安静的偎在他的怀里,圆溜溜的小脑袋自他的胸前抬起,双雾蒙蒙的美眸满是担忧。明明是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怎么弄成这副模样?楚慎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伸出大掌覆在她的脸上,略带薄茧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滑嫩的脸颊,语气淡淡道:“怎么弄得?”

她直被娇养着,锦衣玉食的,如今却弄成了这副模样。楚慎觉得,就像是自己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胖乎乎的小白猫,活生生变成了只瘦瘦的小黑猫。

姜月心虚的垂了垂眸,心想:果然,她这么丑他肯定不喜欢。

她有些失落,轻轻蹭了蹭楚慎的脸,小声道:“我去洗个脸。”语罢,便从楚慎的温暖的怀抱中挣脱,走到旁的脸盆处,把自己脏兮兮的脸擦干净。洗完了,她用巾子擦了擦,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胸前,心道:脸上看不见她还没觉得怎么样,可是这里勒得这么紧,她可是难受了好久。

刚开始连喘气都难,可是太松的话又不行

姜月撇了撇嘴,这才重新走到楚慎的面前,冲着他笑了笑。

原是瘦瘦黑黑的小脸如今是白白|嫩嫩的了,楚慎看着也是赏心悦目,之后才道:“你今日在这里住晚,明日我便送你回去。”

姜月没想到楚慎会说这个,时有些微怔,她翕了翕唇,泪珠子下子涌了出来,坚定道:“我不走。”她好不容易到了这里,他怎么能急着让她走?

楚慎最见不得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只觉得心烦又忍不住心疼。可是这件事情他哪里会答应?行军打仗又不是游山玩水,而且军营之中都是男人,她个姑娘家怎么能待在这里?

是以,楚慎的态度又硬朗了几分,道:“别哭了。瞧你这副样子,哪里还像个姑娘?”

这话听得姜月愈发是委屈了几分,她自小爱美,若不是为了他,她能弄成这副模样吗?好啊,现在他嫌她不好看了,所以就不想看到她了,所以现在才急着赶她走。姜月哭得肩膀耸耸的,好像楚慎做了件多么罪无可恕的事情。

可是她喜欢他,听他受了重伤便待不住千辛万苦来了这儿,又怎么可能这样轻易的离开?

姜月吸了吸鼻子,倔强道:“衍之哥哥,我不会回去的。”她走近了步,张开双臂抱住他的身子,低声委屈道,“我每天都在想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她从来没有这般思念过个人,每天总觉得怎么想都想不够。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是衍之哥哥,芜苑那会儿,我可以陪在你身边,现在也样可以啊。”

楚慎忍住心头的冲动不去抱她,下巴绷得紧紧的,缄默不语。

芜苑的日子虽然清苦,可哪里可以同行军打仗相提并论?可不得不多,她就这么在他的怀里,的确让他有些犹豫了。他向是公私分明的,但是对于怀中的姑娘,他还是会忍不住心软。察觉到她抱得越来越紧的双臂,楚慎语气无奈道:“你再用力些,伤口又要裂开了。”

伤口?!

姜月这才想到楚慎是受着伤的。

姜月吓得赶紧松手,抹着眼泪欲看他的伤势。此刻楚慎不过是穿着件白色中衣,衣带系的很松,她颤着手将衣带解开,瞧着他肋骨处缠着的厚厚纱布,才小声抽泣道:“我不是故意的,衍之哥哥,你疼不疼?”

早知道她就不抱得那么紧了。姜月自责不已。

她虽然穿着身男装,可到底还是个清丽娇艳的小姑娘,楚慎见她哭得伤心,想起这段日子也是念着她的,便有些把持不住,抓过她的身子便吻了上去。

姜月不明白,她哭得正难受,他怎么就亲她了。而且他的动作又粗鲁又蛮横,点都不像是个身受重伤的人。她不敢乱动,生怕又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可是亲着亲着,她就有些受不了了。她也是想念他的,只忍不住抬起头,主动去回应他。

两人小半年都没有见面,楚慎起初也只不过是压抑着情绪,想着倘若是流露出丝不舍,估计她就更不会走了。可他到底不是清心寡欲之人,看见自己喜欢的小姑娘千里迢迢来找自己,这路上怕是受了不少委屈。想到这个,他就有些庆幸,庆幸她平平安安的抵达军营。

她已经到了可以成亲的年纪,等这次他回去了,就可以开始张罗他们的亲事。楚慎吻着怀里的小姑娘,只觉得那柔软的唇瓣是说不出的香甜芬芳,唇齿交缠着,他几乎想口把她吞下去。

楚慎只觉得心头压抑的情绪下子倾泻而出,揽着她的身子便将她压到了榻上。突然想起什么,原是抚在她腰处的大掌覆到了她的腰带处,几下便将她的袍子解了开来,紧接着便是里衣。姜月被亲得云里雾里,察觉他的举动便想阻止,可是他亲着她,让她根本就说不了话,只委屈的呜呜直叫。

楚慎终于放开了她,他低着头看着她胸前缠着的白色束胸,嗓音低沉的问道:“不难受?”

姜月又羞又恼,可是如今也不敢胡乱生气,只诚实的点头:“难受的。”过了小半年,她不但身子长得快,那里也是。只不过如今为了扮成男人,才忍痛束了起来。

见她双颊红彤彤的,是说不出的娇羞可人。几月未见,她虽然瘦了些,却是越长越美了。以前也是个漂亮娇俏的小姑娘,只不过还是略显稚嫩,而如今,却是愈发的妩媚。

他看着她天天长大,却错过了她最重要的日子。楚慎又啄了下她红肿的唇瓣,然后将她揽在怀里,并躺在榻上。

姜月想把自己的衣裳穿好,可又不敢动,想起之前楚慎的热情似火,心道他肯定也是舍不得她的,于是抬头讨好似的亲了亲他的下巴,声音娇娇道:“衍之哥哥,我定会好好伺候好你的。”

楚慎听了,却道:“我没答应让你留下。”

姜月要哭了:亲完了就不认账,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姜月不答应,娇软的身子只往他的身上蹭,双手臂揽着他的脖子,继续讨好道:“衍之哥哥”

瞧着她这副样子,楚慎觉得甚是无奈,语气柔和了些,道:“阿月,听话好吗?”

水润的眸子早就蓄满了眼泪,等楚慎这话落,泪珠子便迅速的滚落了下来,姜月抽泣道:“真的不行吗?”

楚慎没有犹豫,很快的点头。

“我知道了。”姜月将揽着他脖子的手放了下来,然后自榻上坐起,自顾自的把解开的衣裳件件穿好,然后倔强的抹了抹眼泪,头也不回的出了营帐。

这些轮到楚慎呆住了,怀中阵空荡,顿觉连心头都少了块。

楚慎皱了皱眉头,暗暗道:还说想留,点诚意都没有,就不能多求他会儿吗?

·

姜月自然不可能就这样回去,可是楚慎不让她留——她都这样了还是不肯,那只能想别的法子了。不过如今天已经黑了,姜月瞧着军营之中升起的篝火,心里却想着楚慎会不会追出来。

他肯定不会的。

她发现楚慎旁边的帐篷便是孟檀的,见孟檀刚走出来,姜月便上前唤了声:“孟将军。”

原以为久别重逢,两人定然是难分难舍的,如今见姜月独自人站到外头,孟檀有些诧异。他走到姜月的面前,问道:“姜姑娘,王爷他是休息了吗?”

姜月摇了摇头,蹙了蹙眉如实道:“没有,衍之哥哥急着赶我走呢。”

听着这话,孟檀才发现她好看的眼睛有些红红的,张小脸也洗得干干净净,露出了原本的白嫩。不过几月,她瞧着倒是瘦了许多。

孟檀的目光落在她红肿的唇上,虽然他未经男女之事,却也知道那是什么,遂有些不大好意思的将头微微移开,轻咳声道:“这战地危险,王爷是担心姜姑娘的安危。”

话说这么说,可心里却想:端王严肃正经,没想到也有这么热情的面,都把人家姑娘的唇瓣都咬破了,之后却是隐隐失落——人家两情相悦,他也只能默默看着。

姜姑娘生得貌美可人,性子又乖巧,明明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却不畏艰难来到此处,委实令人钦佩。

只是,孟檀又悄悄看了眼,他总觉得姜姑娘对他的态度好了许多。孟檀想起之前家中妹妹给他写得家书,只道是姜姑娘同小婵走得近,而他又是小婵的哥哥,这才对他的态度有所改观吧?想到此处,孟檀心中有些欢喜,又有些失落。

姜月知道,她不该和孟檀接触的只不过这军营之中,她除了楚慎,便只认识孟檀人。眼下除了找他帮忙,她哪里还有别的什么办法?

“孟将军,你们这儿有没有多余的营帐,我”

“过来!”

姜月刚想先安顿下来再去说服楚慎,却听到楚慎隐隐发怒的声音。她回过头,见楚慎已经披着外袍站在营帐外头,正看着他们二人。瞧着他如今这般的脸色,姜月便有些害怕——可是楚慎让她过去,她哪里敢不过去啊?

孟檀只道是两人闹别扭了,不过这种感情之事,毕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孟檀对着脸冰霜的楚慎颔了颔首,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姜月撇了撇嘴,听话的乖乖走了过去。

她跟在楚慎的后面,声不吭的。楚慎也没有说话,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她眼。

之后便是有人替楚慎送饭,来人正是楚慎从王府带来的贴身小厮常左。常左见了站在旁的姜月,虽然是男装打扮,却也是眼就认了出来。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最是懂得察言观色,见姜月像被罚站似的呆呆站着,便想到定是他家王爷又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常左又准备了副碗筷,然后识相的退出了营帐。

“过来吃饭。”楚慎执起筷子,对着站在侧的姜月道,头却是没有转过去。

姜月咬了咬唇,默不作声的坐到桌旁,拿起碗筷吃饭。军营中的伙食比王府差太多了,之前她在楚慎的身边当丫鬟,日日吃着青菜豆腐,可那些毕竟是王府的厨子做得,虽然清淡,却也是可口。而眼下这些素菜,是出自军营里的厨子,还哪里管什么色香味俱全,能填饱肚子就行。

饶是楚慎身为王爷,也不例外。

若是往常,姜月肯定口都不想吃,可是今日她日未吃东西了,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便也不再多想,安静的吃起饭来。不过想到这小半年楚慎就吃这些,她就觉得心疼,不由得鼻子酸,差点落泪。

楚慎见状,只道这些饭菜委屈了她,便道:“军营不比王府,若是吃不下就早些回去。”

姜月本就难受,听了楚慎的话更是啪嗒啪嗒的掉金豆子,哽咽道:“我没有。”在他的心里,她直都是个吃不得苦的,可是他却不知道,为了他,她什么都可以去做,什么都不怕。

他以为把她留在王府,留在樊城,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吗?

姜月心里有气没有再说话,只默默把碗中的饭吃完。

营帐之中格外的安静,直到后来军医替楚慎换药,姜月这才瞧见他胸膛的伤痕。那伤口不长,却极深,极为狰狞可怖。姜月到底是忍不住,走过去帮着上药,待走近看到他的伤口,更是心疼的不得了。可是这么深的伤口,楚慎却是声不吭,眼下那伤口果然是裂开了,血下子涌了出来。

姜月捂着嘴不让自己楚慎,却忍不住暗暗自责:肯定是她刚才太用力了。

上完药之后,姜月又打了水替楚慎擦了擦身子,这原是极暧昧尴尬的事情,可如今两个人都默不作声的,还真像普通王爷丫鬟的关系。

只不过这营帐之中只有张榻,根本就没有姜月可以睡得地方。姜月抬头看了看坐在榻边的楚慎,想出去问常走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