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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便轻笑声,道:“是楚慎的母亲,秦玉瑢。”二十多年前倾倒无数樊城权贵的女子,现如今也是风韵犹存的。

沈宝瑜只觉得身子怔,顿时出现个可怕的念头,可是却不敢继续细想,声音微颤道:“殿下”

“你是个聪明的女子,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些事情,孤也只会同你个人说,因为孤只信任你,可是阿瑜,孤心里很难受”

这个向高高在上的男子,却在她的面前露出真性子,像个孩子般的告诉她,说自己很难受。沈宝瑜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揪着,疼得厉害。

“阿瑜,孤也要让他尝尝失去最自在意的人的滋味”

“殿下?”她不知道太子想做什么,可是她只想看着他好好的,遂小心翼翼道,“殿下,妾身只想看着太子殿下平平安安的。”

楚修弯了弯唇,伸手抚上她的脸,道:“阿瑜,你什么都不用管,好好陪在孤的身边就行了。”

·

姜月不敢动,就这样直被他抱在怀里,直到楚慎稍稍松了手,她才敢抬头去看他。她见楚慎好看的眉头微微敛着,她便大着胆子,伸手去替他抚平。可下刻,他却抓住了她白皙的手腕,低头望着自己。

他的目光灼灼,姜月被他看着面红耳赤,只觉得这般的举止太过于亲昵,可是她却不抵触。

楚慎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细细瞧着她下巴处的红痕,声音温和道:“疼不疼?”

姜月这才想起方才楚修的举止,忙语气急促的摇了摇头,“不不疼的。”

她像是不敢看自己的眼睛,浓密卷翘的眼睫微微往下覆着,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绪。这原是瓷白的小脸,如今都泛起了层浅浅的红晕,像是抹上了层胭脂。目光沿着她的琼鼻往下,落在她粉嫩的唇瓣之上,今日大抵是涂了口脂,愈发是娇嫩好看。

他的手还抬着她的下巴。

这个时候,楚慎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他看着她的脸,想起昨晚那香|艳的画面,只觉得喉头瞬即干涩了起来。怀中小姑娘微微抬了抬眼,双眸湿漉漉的,又羞又怯。他再也忍不住,俯□堵住了她的唇,将她的惊呼声并吞下。

他不曾有过女人,自然不知该如何与人亲近。就算是亲吻,也不过只有马车上的那次。

他只本能般小心翼翼的亲吻着她的唇,只觉得那香甜绵软的滋味让人语罢不能,呼吸顿时急促,连带着手也开始不规矩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

不规矩的楚大宝,乃们喜欢咩?

太子:禽兽!

楚湘:堂兄好样的!

顾意琛:不近女色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友尽!

温清婳:总有天这些都会是我的!

小宝:汪汪汪!汪汪汪!!!放开我的主人,不许吃┭┮﹏┭┮

——喜欢就给伦家留言,花花留言越多,楚大宝会越兴奋ヾ(?ヾ

明天又是周了,更新时间会迟点

:谢谢系统君的雷,[亲亲]( ̄3 ̄

第三四章 好暖

——

姜月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这样了,起初她紧张恐慌,可是渐渐觉得他的举止温柔,便乖巧的偎在他的怀里,仰着头闭上了眼睛。

她的眼睫微微颤着,这副娇气的小模样愈发是楚楚可人惹人怜爱。

楚慎就忍不住怜爱了许久。

姜月觉得,以往他都是态度强硬的,不论他怎么训斥自己,让她只能委屈受着。如今头回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她也不再抵触他的亲近。只觉得那舌尖缓缓探入,轻轻的抵着她的,像是试探般,有些痒痒的。这动作笨拙,丝毫没有平素堂堂大曜端王的样子。

倒像是个毛头小子。

姜月突然想笑,可是如今这会儿,若是笑了怕是会大煞风景。她心里只想着:楚慎今年都快二十六了,寻常的男子,在他这个年纪怕是娇妻美妾在怀,儿女成群了。可他却直是不近女色,这种事情自然是生疏的。

想到这个,姜月心里还是开心的,至少他喜欢和她亲近。只不过两个人嘴对嘴的,让她忍不住羞赧。

而薛嬷嬷也私下同她说过,适当的与楚慎亲昵些,是好事。是以,她也努力的靠近他。如今这般的举止,她虽然有些惊讶,可心里却是欢喜的。

正胡乱想着,姜月便陡然感觉到了他进步的举止,她慌,只羞愤的想:他怎么能摸她那里?!

姜月将手抵在楚慎的胸前,不满的用力推了推。她的力气小,饶是使出了全力,可于楚慎却如蚍蜉撼树般,丝毫不起作用。

虽然有些乐此不疲,可他到底顾着她的感受,遂将手收了回来,低头去看她的脸。见她张俏脸娇媚欲滴,双颊酡红,朱唇更是红润饱满,色泽诱人。

楚慎轻轻咳了声,才声音低沉道:“太子殿下的性子孤傲,吓到了吗?”

姜月眨了眨眼睛,低着头微微撅了撅嘴,暗道楚慎永远都是这副样子,明明刚才轻薄自己的也是他,如今却能下子说到正经事上了。他自个儿倒是占了便宜,丝毫都没有想过给她个说头。而她呢?却是心中如揣着小鹿般乱窜着。

姜月不悦,沉默不语,只垂眼用手整理了下皱巴巴的衣裳。

楚慎的确是有意扯开话题。饶是平素再如何的镇定沉着,此刻心头却是有些惴惴不安。说起来,她是他的未婚妻子,虽然这种亲昵于理不合,可私下亲近些亦是人之常情。只怪他直把她当成小孩子,是以这身份的转变令他有些不大适应。可如今他对她渐渐上心,还感觉来得快,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只是

刚才他明显能感觉到她的出神——大抵是他的经验不够,让她不如自己这般的享受。

楚慎皱了皱眉头。他做什么事情都是极有把握的,每每都是顺顺利利的。他知道自己在她的眼里也直都是无所不能的,可如今这难得的挫败感,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生得娇,他不知该如何去哄她,遂伸手捏了捏她嫩|嫩的脸颊,沉声道:“怎么了?”

姜月抬头看了他眼,小声道:“我没事,只是觉得太子殿下好像不大喜欢衍之哥哥你”

“嗯。”楚慎点头。这个是再明显不过了,不过听着她的声音软糯,他便继续道,“太子自小病弱,所以性子不大好。”其实他也能理解太子的心情,十三岁之前,他也是副这么羸弱的身子,甚至比他更加严重,要不是楚慎低头看了眼身前的小姑娘,虽然他觉得那事情荒诞,可不得不承认,自身边有了她之后,他不但身体日渐强健,连平日的事情都顺遂了起来。

娘说她是自己的福星,他的确有几分相信的。

姜月想着刚才那太子面色苍白,的确是副病弱之躯,虽然她恼他的举止无理,如今心里头也生出几分同情。而眼下,同楚慎有了方才的番亲昵,姜月也不怎么怕她了,只温顺的靠在他的怀里,小手攥着他的袍袖,安安静静的。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瞧着鼓鼓的,想起刚才楚慎的举止,心中暗暗想着:他果然是喜欢的。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楚慎不禁有些心虚,俊美的面容表情极不自然,可心头却是不可抑制的澎湃了起来。

她偎在他的怀里,抱起来软软的,他便忍不住摸了上去,却不料惊到了她。而此刻,他的手环在她的背后,想起刚才碰触到的绵软,只下意识将手的微微弯,弯成那个形状,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软玉温香在怀,楚慎又想到了正事。今日太子前来特地同他说得这番话,让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太子针对他不是日两日了,可他尚且念在皇上的份上,每每退步,如今反倒是令他愈发的变本加厉了。只不过,他是太子,如今有皇上在,他不能对怎么样,可若是日后他登基了,只怕愈发的棘手了。

楚慎下下抚着怀中小姑娘的背脊,想着这些事情。

姜月见楚慎面色认真,大抵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愈发是不敢吭声了。

·

天气渐冷,院子里,枯黄的树叶落下,铺了满满的层,看着颇像床毯子。如今枣树上的枣子也摘的差不多了,虽然楚慎没说话,不过有时她去厨房忙完之后,便会看到桌子上有替她摘好的枣子,红彤彤的,又甜又脆。

姜月知道,楚慎虽然不善言辞,可待她却越来越好。

不知不觉,已经在芜苑住了二十多日了。这段时间,顾意琛曾经来过两回,第回是同宣宁道来的。天气寒冷,便替他俩送来了御寒的衣物,还送了两个使唤的下人,个是陶嬷嬷,五十多岁,做事细致稳妥;还有个是十五六岁的小丫鬟,名唤樱桃,长相清秀,性子文静,做事也算麻利。

有了陶嬷嬷了樱桃之后,姜月平日要做的事情也少了起来,愈发是空闲了。可楚慎却不喜欢她这般闲着,竟开始督促她习字。姜月虽然不大愿意,可到底听楚慎的话,于是就认认真真的写起字来。

总而言之,这日子过得也算是悠闲。

虽然楚慎不说,可是她知道,恐怕他们没有这么快可以回去。起初她来的时候,总觉得楚慎向无所不能,这件事情定然也能逢凶化吉,可是如今却觉得是愈发的棘手了。

听顾意琛说,王府也是直被人把守着,不允许任何人进出,是以薛嬷嬷他们固然担心自己,也只能安安静静的待在府中等着他俩回去。姜月也时常念想老王妃想念薛嬷嬷想念她那两个乖巧的小丫鬟和可爱淘气的小宝。

可是——

姜月蹙了蹙眉,将最后件衣裳叠好。而后起身进楚慎的房间,将衣裳放入衣柜之中。这房间比来的时候温馨许多,而她的房间在楚慎的隔壁,陶嬷嬷和樱桃二人则住的远些。

放好衣裳之后,姜月才从楚慎的房间出来,正巧碰见前来打扫的樱桃。

毕竟是正值妙龄的姑娘,姜月忍不住抬眼去打量她。不得不说,这樱桃低眉顺眼的,张清秀白皙的脸让人生不出半分的敌意。她穿得身浅绿色素绒绣花袄和纯色百褶裙 ,只身材高挑,看着倒是半分都不出挑。

楚慎毕竟是王爷,她个人照顾着,怕是不太稳妥,如今送了两个下人,自然是极为正常的。而且顾意琛知道她与楚慎的关系,这丫鬟和嬷嬷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樱桃欠了欠身,恭恭敬敬的唤了声:“姜姑娘。”

虽然没有明说,可这姜姑娘同端王的关系还是能看出来的,是以她和陶嬷嬷并没有将这姜姑娘当成般的丫鬟,而且这般的娇美容貌,怎么可能只是个小小的丫鬟?当奴婢久了,有些事情还是分辨得出的。

姜月含笑点了点头,才道:“陶嬷嬷呢?”

樱桃规规矩矩答道:“陶嬷嬷正在厨房准备午膳。”

“嗯。”姜月弯了弯唇。这陶嬷嬷的手艺的确不错,不过大抵是她粗茶淡饭吃久了,如今吃着陶嬷嬷的菜便觉得美味可口。

她也不妨碍樱桃打扫,只缓步走出了房间。

院子里的树木如今都是光秃秃的,今日的日头不算好,这风吹在脸上有些凉嗖嗖的。姜月瞧楚慎立在枣树下,身姿高大,是以想调皮番,嘴角翘了翘,提起裙摆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可是楚慎是习武之人,听觉自然是灵敏,而且点儿都不知配合,缓缓转身,便瞧见了她这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被逮个正着,姜月吐了吐舌头,咧着唇甜甜的唤了声:“衍之哥哥。”

楚慎面色不改,如今身雪色的锦袍,翩然出尘,看着极是俊美惑人。瞧见身前穿着身芙蓉色流彩暗花云锦衣的小姑娘,粉粉嫩嫩的,他那双眸便陡然柔和了几分,低低的“嗯”了声。

他见她的鼻尖被冻得红红的,瞧着俏皮又可爱,便愈发是生出怜惜,音色沉稳道:“怎么不多穿点?”

听言,姜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只觉得自己穿得已经很厚实了,倒是楚慎,像是不怕冷似的,穿得极薄。姜月便捏着自己的领子,道:“里面穿了好几件呢。”她向怕冷,到了到冬天就喜欢窝在被褥中不肯起来。

见她乖巧听话的样子,楚慎的心情也好了几分,遂伸手握住她的手,待感受到她的手热乎乎的,才放心了些。姜月笑吟吟的抬头看他,只觉得在芜苑过着这般清净的日子,倒也不错。

·

芜苑那儿是派安静温暖,可这段日子,听兰山庄却是冷清极了。平素庄子里有姜姑娘,这般个活泼娇媚的妙人儿,自是庄子里道美丽的风景,如今王爷出了那种事情,虽然尚未波及到庄子,可庄里的人终究还是惴惴不安的。

蒹葭阁内檀香缭绕,浅色的绸幔低垂,榻上枕着绣枕盖着锦被的美貌女子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正深陷梦魇之中,急急的喘着气。

女子倏然睁开双眸,蓦地起身坐于榻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因是穿着身宽松的寝衣,胸前的美妙景致起起伏伏。

她又做梦了。

温清婳面色苍白,见屋内还是暗沉沉的,便知此刻仍是深夜。如今背脊处都是汗,湿哒哒的黏着衣裳。大抵是听到了动静,丫鬟巧儿特地缓步过来,见自家姑娘又梦魇了,便柔声关切道:“姑娘?”

温清婳深吸了口气,面色苍白,道:“我想沐浴。”

“奴婢这就去准备。”巧儿忙去准备沐浴的物什。

浴桶中白雾氤氲,温清婳将整个身子都没于热水中,只露出脑袋,香肩影影绰绰,依稀可见。她对着旁伺候的巧儿道:“你下去吧。”

巧儿闻声,将巾子搁到旁,缓步退下。

温清婳想起方才梦中所看到的画面,只觉得前世的事情真如个梦般,可说到底,的确是她真真切切的经历过的。只不过如今上次她对姜月出手,姨母便对她颇为失望,眼下她安生的待着,姨母却再也不想让她伺候。

姨母竟然这般的狠心?

表哥出事,她心里也是担心的。可是按照前世,不出个月便可以出来。只不过她担心姨母的情绪,特去姨母的满庭居安慰,然而令她感到奇怪的是,姨母并没有如她想象之中的慌乱担忧。这与前世有些不大样。

她暗中观察,就在半月前,她见向不出庄子的姨母出了门。她时好奇,便路跟随,直到跟到了樊城郊外的处偏僻的院子。

那院子地处偏远极为冷清,可外头的守卫却是森严。

她不知道姨母去见何人,直到后来看到景泰帝进去的时候,才大吃惊。她曾有幸面圣,虽然不过瞧过几眼,可那不怒自威的风范,她哪里会忘记?她突然想到,以前姨母是樊城出了名的美人儿,那无双的容貌和才华,倾倒了不知多少的男子。

——包括当初的景泰帝和老王爷。

当初姨母的亲事,外祖父自然是不肯,虽说王爷身份也是尊贵,可到底不如当今的太子,日后太子继位,姨母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那卫国公府亦是面上有光。可惜姨母对老王爷情有独钟,才入了端王府。

可是她没有想到——如今姨母竟然还与皇上有来往。虽说此行大抵是为了表哥的事情,可也不用到这种地方。她想着姨母四十出头的面容却如三十左右的妇人般,而且生得绝色,如今瞧着愈发有韵味,这般的女子,也难怪惹得无数樊城权贵倾心。

她不敢多待,若是被景泰帝知道了,她肯定是死路条,这般想着,便匆匆回了庄子。

后来她便直想起前世的事情——

前世她使了手段,姜月果然在分娩之时出了意外。可楚慎却比她想象之中的更爱姜月,守在她的身边陪了她最后程。那个时候,她终于明白,她这个表哥不是没有表情没有情绪,只不过那些都只属于姜月罢了。可是她不死心,姜月死了,她就有机会了。她住在王府陪在姨母的身边,颗心却系在了表哥的身上。整整半年,那时她快十六了,若是在不出嫁的话,便成了老姑娘了。

她自负美貌,却也知道色衰爱弛,便将那蔷薇露放入了表哥的饭食中。

若是她成了他的女人,以姨母的性子,自然不会委屈她的。

可惜,表哥非但没有碰她,反倒不小心让她丢了性命。她醒来的时候,便是回到了十三岁之际。那会儿她安安分分待在卫国公府,内心却对楚慎极为恐慌。可过了年,她对楚慎的惧意也渐渐消散,而后才再次对楚慎动了心思。

温清婳掬起捧清水覆在面上,纤白的手指抚着自己的脸颊。她有美貌有才华,又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努力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是比不上姜月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孤女?

现在连姨母都不喜欢她了,她该怎么办?

温清婳细细回忆上世的事情,待覆到面上的指尖逐渐泛凉,才突然想到了件事情。

温清婳轻叹声,心道:罢了,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

姜月很快就舒坦不起来了,女儿家月次的月事来得汹涌,此刻她苍白着脸窝在榻上,张小脸满是委屈之色。

这日楚慎起来,见姜月没有进来伺候他穿衣梳洗,这才觉得奇怪。虽说如今这芜苑里多了两个下人,可他还是不喜丫鬟近身伺候,而她也没有偷懒的念头,他便也不说,只默不吭声的任由她替自己做这些事情。

他心里担心,也不顾男女之别,进了她的房间。

进去,便见她拧着眉头躺在榻上,这才面露担忧了起来。

来月事,饶是姜月的脸皮再厚也有些受不住,只将脑袋往里面钻。楚慎却是皱了皱眉,将被褥掀开,对上她水汪汪的眼睛,低声道:“怎么了?”

姜月咬了咬唇,才弱弱道:“有些不舒服,我想多睡会儿。”她见楚慎还要问,便低着头继续道,“女儿家的事,衍之哥哥不必担心。”

话说到这和份上,楚慎哪里还会不明白,他看着她红润的脸颊,遂点了点头,将她把被褥裹紧了些,道:“那你多休息会儿。”

“嗯。”姜月闭上了眼睛,被褥中的小手捂着肚子,难受的不得了。平日里她来月事的那几日,薛嬷嬷对她愈发的上心,而眼下这个地方姜月垂了垂眸,感受着腹中的胀痛。

姜月这睡,就睡了个上午,而饭食都是陶嬷嬷送过来的。傍晚的时候,她又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还以为是陶嬷嬷,遂低低道:“我还不饿”说着,又觉得这脚步声不大对劲,才抬起头看了看——这缓步走到她榻边的,却是楚慎。

楚慎瞧着她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像个粽子似的,可瞧着她苍白的面容,便有些心疼。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问道:“很难受?”女儿家的事情,他的确不明白,不过每每都瞧着她这副憔悴苍白的样子,便知是不好受的。

姜月顿生依赖,声音娇娇道:“嗯”

楚慎像是在斟酌什么,之后才叹了口气,伸手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然后上了榻。她的床榻不算宽敞,而且楚慎这么重的人,上来这床榻便发出阵“吱嘎”声。

姜月惊,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小心翼翼又警惕的看着身边的男人:“衍之哥哥?”

见她的面露警惕,像是把自己当成了坏人,于是阴沉着脸扯过她紧紧攥着的被褥,将她的身子揽入怀里,他伸手去摸她的手,阵冰凉,不免面露心疼,声音柔和了几分,问道:“哪里不舒服?”

这会儿姜月只觉得楚慎的身上好暖,也不抵触了,乖乖道:“肚子。”

楚慎听言,将手从她的衣服下巴处伸了进去,他察觉到怀里的小姑娘身子颤了颤,知道她有些不适应,遂小心翼翼覆到她平坦的小腹上,轻轻按,“这里?”

“嗯。”姜月羞红了脸,脑袋垂得低低的,鼻尖儿都抵到了楚慎的胸前,而后诚实享受道,“唔好暖。”他的手宽厚温暖,如今就这般覆在她的小腹上,像是汤婆子般,的确是舒服极了。

掌心的柔嫩让楚慎有些心猿意马,他拥着她调整了姿势,让她睡得舒服些。她的身子有些冰冷,他只想用力将她捂暖,覆在她小腹处的手掌也未撤下,只静静替她捂着,这番贴心的举止,也不过是因为她的那句“好暖”。

这些事情,是他方才和子毓聊的时候无意间说到的。不得不说,有些事情,子毓的确比他精通些。

不过——

楚慎感受着掌下的柔软,眉眼柔和了些。

说实话,他还是很愿意替她做这些事情的。

两人拥着又说了会儿话,姜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记得今日她依稀听到些声音,遂眨了眨眼睛小声问道:“衍之哥哥,今日顾大哥是不是来了?”

声顾大哥,让原是心神荡漾的男人顿时敛起了眉头,然后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果然是顾意琛呢。姜月暗道自己聪明,嘴角扬起丝笑意,又继续感慨道:“顾大哥可真好。”如今楚慎落了难,他还是这般的讲义气,委实难得。

姜月开心了,对顾意琛赞赏不已,可楚慎却是心头不悦,到了最后,终于冷着脸不满开口道:“这么关心他做什么?”

咦?

姜月小心翼翼抬头,察觉到楚慎的面容有些不大对劲,只道他不开心了。若是平日,她可定是乖乖的闭上嘴不说话。可是如今舒服了,姜月的心情也好了,她大着胆子轻轻蹭了蹭这炙|热的胸膛,声音软绵绵娇滴滴的:“衍之哥哥,我睡不着,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阿月三岁,楚大宝十六岁。

两个人起睡( ̄▽ ̄

阿月不想睡,缠着大宝讲故事。

阿月十六岁,大宝二十九岁。

两个人起睡

大宝不想睡,缠着阿月

——看在伦家这么卖蠢&勤奋的份上,给伦家留言好咩?超过二十五个字送积分哟,满课还写这么多不容易呢么么哒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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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章 良娣

——

她本就长得娇美,眉眼乌浓,双雾蒙蒙的眼眸像是会说话似的,勾得人心痒痒。

以前她惧怕自己,这些娇气的举止自然不会用在他的身上。不过他还想起她幼时的模样,穿着粉粉嫩嫩的衣裙,梳着垂鬟髻,胸前扎着两个精致的小辫子,辫子上戴着好看的珠花。香香软软的身子像个小糯米团子,直黏着他。那时他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饶是他平素不喜形于色的,可心里到底是开心的,遂待她亦是愈发的耐心温和。

不过小姑娘家最爱哭鼻子,丁点小事不如意了,就啪嗒啪嗒的掉金豆子。他算是对她好的,可娘却是愈发的宠溺她,他有意不想让她养成娇纵的性子,可是那会儿她是半点都不惧怕自己,时常用肉呼呼的小手抱着他的大腿不许他走,睫毛上沾着晶莹的泪珠子,声音甜糯,声声唤着他:“哥哥,别走”

眼下听着她这般娇软的声音,楚慎还是极为受用的。

他瞧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用手将她的鬓发拨至侧,那双黑漆漆的眸子愈发是清澈如水。看着她眼中的自己,楚慎只觉得心里有些热,嗓音是说不出的暗哑:“睡吧。”

都这么大了,还听什么故事?

姜月蹙眉,伸出白嫩的小手,有些不悦的在他的胸膛画着圈圈

圏两圏三圏

等画到第四个的时候,手被握住了。姜月抬脸,咧着唇嘿嘿笑,露出两排雪白的贝齿,模样娇憨又傻气,让人忍不住想捏捏脸。

就知道会这样。楚慎默默扶额,这是他早就意料到的,对她好些,她就得寸进尺。若是往常,他自然是直接板起脸,可如今他有意不想让惧怕自己,因此眼下倒有些无奈。

看着他妥协的眼神,姜月心里暗暗窃喜。

楚慎到底是疼她的,吃了晚膳之后,便给她讲了好久的故事。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听着舒服又悦耳。肚子上又这般暖呼呼的,姜月也没有多少警惕,就这么安静的睡着了。

如此,夜便睡到天亮。

醒时姜月发现楚慎还在身边,他的手臂枕着自己的脑袋,阖眼安睡着,脸上的表情有些柔和。她抬眼偷偷看了几眼,只觉得这么近的距离看他是愈发的好看了。

长得真俊啊。姜月暗暗得意。

怀里的小姑娘动了动,楚慎下子就醒了过来。她睡着的时候点都不安分,总是喜欢乱动,他不得不拥紧些,将她牢牢的箍在怀里。如此,她才稍稍安分些。

楚慎缓缓睁开眸子,瞧着床幔外朦朦胧胧的,天依稀是亮了。

过了个晚上了,她原是冰凉的手脚如今也捂得热乎乎的,楚慎非常满意自己的成果,面上的表情柔和。见她才初醒,模样有些迷迷糊糊的,此刻看得心也软了。又知她身子不适,遂起身替她也好被褥,自个儿穿起衣裳来。

姜月只露出个圆溜溜的脑袋,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在自己面前毫不避讳穿着衣服的楚慎,明明是最简单不过的动作,可是他的举手投足间,竟是说不出的清雅贵气。如此清风朗月般的人,却是她未来的夫君。

姜月想,以后他俩成了亲,大抵也如这般吧。

她想起昨夜楚慎体贴的举止,颗女儿家的芳心忍不住颤了颤,心里甜滋滋的,美得冒泡。

温柔的楚慎,是她以前做梦都不敢想象的。

——她以后的夫君,不但高大俊美气质不凡,而且还体贴入微,最重要的点还会讲故事暖肚子。

姜月不想让楚慎看着自己这副傻气的样子,只将脑袋钻进被褥里,忍不住傻笑。

·

这几日楚慎每晚都过来替她捂肚子,起初姜月还觉得便扭。毕竟楚慎是个大男人,虽说两人以后是要成亲的,可她终究是个大姑娘。这种事情她还是知道的,只不过因为是楚慎,她就很难往这方面想,总觉得楚慎与她像是亲人般,亲近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这里只有陶嬷嬷和樱桃,看她们两人的性子,也不像是那种会乱嚼舌根的人。

姜月默默替自己的不知羞找了借口。

芜苑这里,比她之前在王府住过的听荷小筑还要冷,晚上的时候她就忍不住缩成团,可这几日有些楚慎之后,她就再也不怕冷了。所以说,楚慎的身子暖和,这才是最让她把持不住的点,只觉得冬天有了他,整个人都是暖暖的。

又住了十日,宫里突然来了旨意,皇上要召见楚慎。

听到这个,姜月的心“咯噔”声,顿时担心的不得了。她直住在这里,太子殿下被下毒的事情不知道查得如何了。虽说他对楚慎极为信任,可是皇家的这种事情,从来就没有清者自清说。

毕竟是见皇上,这衣着穿戴自然是要妥当些。姜月跟在楚慎的身后同他进了房间,伺候他换衣服梳头。

“这套紫色的袍子,行吗?”姜月将袍子从衣柜里拿了出来,看着站在身前的楚慎道。

楚慎没什么表情,只低头“嗯”了声。他敞开手,任由她替自己解了玉制腰带,见她低着头,动作慢吞吞的,不禁无奈叹气,道:“我不会有事的。”

听到楚慎终于楚慎,姜月这才抬起了头,见她的双眸红通通的,睫毛湿|湿的,沾着泪珠子,轻轻颤,泪珠子便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正是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这些日子在芜苑住得还算安逸,有时候她甚至忘记了楚慎是被软禁在这里得,这真相日不查清,他就日不能出去,而她也会陪在他身边,直在芜苑待下去。楚慎是王爷又如何,到底比不过太子殿下的身份尊贵,皇上固然重视他,可如今伤及了大曜唯的皇嗣,皇上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是对楚慎心存怀疑,就算最后查出不是楚慎所为,可这么个可能对太子殿下存着不轨之心的人,皇上也不会留。

她虽然看得浅显,可这些到底还是懂的。

“哭什么?”楚慎的语气冷硬,稍稍敛眉,伸手揩了揩她的泪珠子,“这次皇上召见,定然是有了决定。阿月,若是皇上将我放了,自然安排人把你送回王府,到时候你不用等我,直接跟着来人回府,可知道了?”

她陪在自己的身边月有余,皇上肯定是知道的。之前皇上不喜欢阿月,只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份,如今她这般不怕死的跟着自己,这份真心自然是昭然若揭的。

姜月翕了翕唇,想说不要,可见楚慎这副正经的模样,便乖巧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可是衍之哥哥你早点回来,好不好?”她不想他有事。

见她如此担忧,楚慎也知她是害怕,遂眸色温和,柔声安抚:“嗯。”

磨磨蹭蹭替楚慎穿好了袍子,见楚慎转身要走,姜月实在忍不住,伸手就扯住了她的袍袖。楚慎回头,见她的小姑娘泪光盈盈的,心里时也颇为不舍,阔步上前捧住她的小脸亲了亲她的额头,“听话,嗯?”

“嗯。”姜月语气哽咽,虽是应着的,可却是双手张,就这么抱住了他的腰。

这么黏人,倒是意外。楚慎的嘴角翘了翘,而后无奈的去掰她的手。姜月有些委屈,刚掰开根,她就又覆了上去,而楚慎知她生得娇气,也不敢太过用力,只不过是用力三分力道。

到底还是给他挣脱了。姜月站在原地,看着他大步走出,看起来没有点的不舍。

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抹了眼泪,然后小步跑出了屋子。她见楚慎跟在那前来传旨的公公身后,袭精致的紫色锦袍衬得他器宇轩昂,风度卓然。姜月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到那蜿蜒的石子小径上瞧不见他的人影,才忍不住蹲下|身子捂着脸哭。

她就蹲在地上,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这次进宫,她不知道皇上会是什么决定。虽说楚慎让她不要担心,可只要事情未有结果,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安心的。

若是若是楚慎真的出了什么事

旁的陶嬷嬷和樱桃见姜月哭得这么伤心,心中也微微酸涩。这些天她们是看在眼里的,明白端王爷十分宠爱这位姜姑娘,如今端王爷被召进皇宫,还不知是福是祸。若是端王爷出事,这姜姑娘这般依赖王爷,还不知道会伤心到如何的地步。

顾公子将她们俩送来,可是给足了银子。虽说是伺候端王爷,可毕竟这太子殿下的事情闹得太大,若是皇上个不悦处置了端王爷,她们这些在身边伺候着的,恐怕也会遭殃。陶嬷嬷想起自己的儿子,那些银子,也足够他娶个媳妇儿好好过日子了,她这老太婆就算真的没了性命,恐怕也是值得的,只不过这樱桃陶嬷嬷侧过身子去看身边的樱桃,暗道:这么个正值妙龄的小姑娘,难不成也是为了银子?

樱桃直都是个安安静静的小姑娘,长得清秀又舒服,她见姜月蹲在地上哭,便想起自家的小妹,不禁心头酸涩,小步走了过去。她蹲在姜月的身侧,低声安抚道:“姜姑娘,王爷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小姑娘心性,切的情绪都不加掩饰,是以姜月才会哭得这般的伤心。

听到樱桃的声音,姜月才抬起头去看她。这些天,她直都是唯唯诺诺的,只安安静静的干活,倒是陶嬷嬷,还会时常同她说说话。

姜月翕了翕鼻子,眼睛还是红红的,低声嗫嚅道:“对,他会没事的。”她听说皇上是个重视兄弟情义的人,楚慎是老王爷唯的子嗣,又这么喜欢他,肯定不会有事的。毒不是楚慎派人下的,这件事情也定会查清楚的。

见姜月不哭了,樱桃忙伸手将她扶起,贴心道:“外头冷,姑娘身子未好,还是进屋歇息吧。”

陶嬷嬷见樱桃这般的举止,倒有些惊讶,心中不由道:这个份上了,倒是知道巴结了。

姜月进了屋子,虽然心里头担心,可还是认真的洗了脸,然后坐在妆奁前认真的梳了梳头发。做完这些时候,她便静静发呆,约莫过了个时辰,外头才有了动静。

姜月忐忑不安的出去,看着外头立着个身劲装的男子,身后是几个侍从。那男子瞧着不过二十出头,生得副俊朗的好容貌,看着行头,大约是名武将,气质颇为硬朗。

孟檀回过头,见屋里头走出来个小姑娘。

见那姑娘身子娇小玲珑,身上穿着身桃红色的锦绸小袄,双颊红扑扑的,正睁大眼睛端详着自己。

孟檀十六岁便跟着军队行军打仗,至今都未有婚配,如今见着这么个漂亮的小姑娘,难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姑娘,家中长姐幼妹,个个都是才貌双全,却也不如眼前这个,倾城之姿。

到底是读过书的,知道自己的举止无力,孟檀轻咳了声,才道:“皇上有名,令我等送姜姑娘回府。”

原来是皇上派人来的?姜月愣,有些惊讶。这会儿倒是陶嬷嬷有眼力劲儿,见姜月不知来人的身份,遂小声凑到她的耳畔道:“这位是孟将军。”

原来是个将军?

姜月听,才莞尔笑,道:“有劳孟将军了。”

孟檀听她声音软糯,不由得耳根子有些红,又道:“那姑娘去收拾下吧。”

“嗯。”姜月点头,又忍不住问道,“那衍王爷呢?”皇上让人将她送回府,便知这是个好消息,可是她还是要确定下楚慎的情况。

“端王爷如今尚在宫里,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孟檀如实道。他又瞧了眼姜月,心道:这小姑娘待在这芜苑伺候端王爷,见着穿着容貌不似普通丫鬟,而且皇上还特意命他将这姜姑娘送回王府,想来这么个美貌年轻的姑娘,定是端王在意之人。

听到孟檀的话,姜月才失望的垂了垂眼,而后慢吞吞回了屋。

孟檀抬眼,看着姜月的背影,暗暗发愣。

进了屋子,陶嬷嬷不禁面露喜色。如今皇上派孟将军送姜姑娘回王府,这个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姜姑娘在这个地方陪王爷受苦受累的,如今王爷平安无事,姜姑娘定然是熬出头了。而她虽是顾公子送来的,怎么说也在这里待了大半个月,如今也是跟着姜姑娘会王府,想到这个,陶嬷嬷心里甚是激动。

虽说楚慎大抵是无事了,可只要没有亲眼见到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姜月先去楚慎的房间将他的东西收拾好,而后再回了自己的房间。东西比她想象之中的要多些,她来的时候不过个包袱,回去却是这么多东西,有些是顾意琛和宣宁送来的,有些是薛嬷嬷她们托顾意琛送来的。

收拾完东西之后,姜月便带着陶嬷嬷和樱桃道儿出去,院中孟将军正等着。

今日有些冷,姜月披着蜜合色织锦斗篷,衬得张小脸愈发的娇嫩艳丽,孟檀瞧着她这般的装束,眸中不禁流露出惊艳之色,之后才不急不缓的走上前去:“马车在外头等着,姜姑娘随我来吧。”

“嗯。”姜月点了点头。她贯心思单纯,自然也没有细想孟檀眼中的神色。

倒是身后的陶嬷嬷,看着孟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