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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可以看到一股浓烈的红雾从灾难之门里冒了出来,谁也没料到爆炸的威力这么强,胖子手指张开横摆:“炸药大概放得有点多了”

由于时间紧迫,冲击波刚一过去,我们就把身体浮向上边。想尽快从通道中冲过去,我把头把一抬起来,还没等看清通道中的状况,潜水镜就被撞了一下,鼻梁骨差点都被撞断了,我赶紧把身体藏回墙后,无数受了惊了白胡子鱼从通道中冲了过来,这些结成“鱼阵”的大鱼,当时的精神状态都很亢奋,用生物学家的话讲,它们处于一种“无我”的境界,这时候宰了它,它都不知道疼,所以很难受外里的干扰而散开,但强烈的爆炸冲击力,使它们忽然从梦游状态中惊醒过来,顿时溃不成军,瞪着呆滞的鱼眼,拼命乱蹿。

我也正有此意,刚要答应,忽听shinley杨急切的说:“不行,那条路的路面太光滑了,那绝不是什么人工修出来的道路。而是被什么猛兽长年累月经过磨出来的,咱们赶快向远处那块绿岩游,现在就过去,快快快……千万别停下来。”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风蚀湖的王

明叔还在犹豫,觉得shinley杨有些武断,放着路不走,非要爬那些陡峻高大的绿色岩石,我和胖子却知道shinley杨在这种事上一向认真,从来不开这方面的玩笑,她既然这么着急让大伙远远躲开,那一定是发现了危险的征兆,何况我经她一说也已经看出来了,山上那条路,的确是太光滑了,上面连根草都没有,肯定不是人走的路。

我们在湖中的位置,距离那条光滑如镜的道路很近,不管从上面冲下来什么猛兽,在水中都无法抵挡,不敢再去多想那山上究竟有什么东西,连忙拉住明叔和阿香,手脚并用,游向左侧湖边的一块绿色岩石。

这湖边虽然山林密布,但能上岸的地方不多,唯有那平滑异常的道路,其余两面都是看不到顶的峭壁,另外也就是左边有一大块深绿色的巨岩,高有十几米,想爬上去且得使些力气。

我们游到绿岩下方,刚伸手触摸到冰凉的石壁,耳中便听到山上道路的远端,也传来一阵阵碎石摩擦的声音,好象有什么庞然大物,正迅速从山林深处爬出来,众人心头一沉,听那声音来得好快,能用身体把山路磨得如此光滑,不是巨蟒大蛇,就是“龙王鳄”一类栖息在昆仑山深处的猛兽,甭管是什么,都够我们喝一壶的,赶紧拿登山镐勾住绿岩往上攀爬。

但绿岩生了许了苔藓,斜度又陡,登山镐并不应手。shinley杨的飞虎爪又在背囊里不太好拿,只好找了一条登山绳系个绳圈,使出她在德克萨斯学的套马手艺,将绳圈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

看明叔那身手一点都不象五十来岁的人,跟只老猿一样,不愧是在海上历练了多年的老水手,逃起命来比谁都利索,蹭蹭几下就拽着绳子,抢先爬上了绿岩中部的一个天然凸台。我和胖子还有shinley杨在下面托着阿香,将她推向上边,明叔伸手把香拽上去。

然后又协助shinley杨爬上岩石,这时那块被套着绳子的石头已经松动了。胖子一扯就连绳子带石头都扯进了水里,等shinley杨重新准备绳索的时候,我和胖子但听得猛听身后“哗啦”一声猛烈的入水声,有个东西已经从山中蹿下,钻入了湖中。

shinley杨和明叔从岩石上放下登山绳来接应我们,明叔在高处看见了那水里的怪物。他一向有个毛病,可能是帕金森综合症的前期征兆,一紧张手就抖得厉害,早晚要弹弦子,手里不管拿着什么东西,都握不牢,此刻也是如此,手里拿着岩楔想把它固定在岩缝中,突然紧张过度,一松手,岩钉掉进了水里。

我和胖子的手刚抓到登山绳,正想借力上去,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用力,整团的绳子和岩钉就掉了下来,我和胖子在下面气得大骂明叔是我们这边的意大利人,怎么净帮倒忙?

shinley杨想再拿别的绳子,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指着水面对我说:“先到水下的岩洞里去躲一躲。”

我和胖子虽然不知道从水中过来的怪物究竟是什么,但肯定不好惹,而且没有任何变通的余地,那家伙转瞬就到,无奈之下只好闭住气沉入湖底,这湖并不深,湖水清澈透明,水下能见度很好,水底的岩石都是白色的,湖底有一些与地底相联的渗水孔,另外还有几处很深的凹洞,可谓是千创百孔,此处的地貌,都是未被水淹之前被风吹出来形成的,这是一个特殊的“风蚀湖”,千万年沧海桑田的变化,使这块巨大的风蚀岩沉到了湖底,也许这“风蚀湖”的寿命一到,下面的风孔就会全部蹋陷,而这片从山中流出的湖水,就会冲到地下的更深处,形成一个地下瀑布。水是的各种鱼儿都乱了营,除了数量最多的“白胡子无鳞鱼”之外,还有一些“红鳞裂腹鱼”,以及“长尾黑鲚寸鱼”,不知是刚才“灾难之门”附近的爆炸,还是突然入水的怪物,这些鱼显然受了极子的惊吓,纷纷游进洞中躲藏,“白胡子鱼”可能就是“鲶鱼”的一个分支,它们的体形小于一米之前,并不适应地下的环境,慌乱中钻进灾难之门的鱼群。又纷纷游了回来,宁可冒着被水怪吃掉的危险,也舍不得逃离这水温舒适的“风蚀湖”。

我刚沉到水里,就发现这慌乱的鱼群中,有一条五六米长,生有四短足,身上长着大条黑白斑纹,形似巨蜥的东西,象颗“鱼雷”似的,在水里卯足了劲朝我们猛撞过来。

我脑中猛然浮现出一个猛兽的名字“斑纹蛟”,它生怕喜热惧寒,一九七二年在昆仑山麦达不察冰川下施工的兄弟部队,曾经在冰层里挖出过这种猛兽冻死的尸体,有人想把它做成标本,但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能成功,当时我们还特意赶了几百里山路,去那里参观过,不得了,这东西比“龙王鳄”还狠,而且皮糙肉厚,连来福枪也奈何它不得。

胖子和我见“斑纹蛟”来势迅猛,微微一怔,立刻沉到湖底一块竖起的异形风蚀岩下,“斑纹蛟”的坚硬的三角形脑袋猛撞在岩石上,立时将雪白脆弱的风蚀岩撞成了无数碎块,趁势向上破水而出。

我心中一惊,不好,它想蹿出水去袭击绿岩上的shinley杨和明叔三人,忽见水花四溅,白沫横飞,“斑纹蛟”又重重的落回湖中,看来它在水中一跃之力,还够不到岩石上的猎物,“斑纹蛟”紧接着一个盘旋俯冲下来,然而它似乎没有固定目标,在湖中乱冲乱撞,来不及逃散的鱼群,全被它咬住嚼碎。

我趁机拿过胖子的氧气瓶吸了两口,同他趁乱躲进湖底的一个风洞里,这里也挤着很多避难的鱼类,如今我们和鱼群谁也顾不上谁,各躲各的。很快我就明白了那只“斑纹蛟”的企图,它在湖中折腾个不停,是想把藏在风洞里的鱼都赶出来,那些白胡子鱼果然受不住惊吓,从风洞中游出来四处乱蹿,“斑纹蛟”就趁机大开杀戒。它好象和这群鱼有血海深仇似的,绝不是单纯地为了饱腹。

“白湖子鱼”先前结成“鱼阵”,可能就是要防御这个残暴的天敌。清澈透明的湖水很快就被鱼类的鲜血染红了,湖中到处都是被咬碎的鱼尸,我和胖子躲在风洞里看得惊心动魄,想借机逃回绿岩下爬上去,但爬上去至少需要半分钟的时间,倘若半路撞上这只杀红了眼的“斑纹蛟”,它在水中的速度比鱼雷还快,如果不能依托有利地形躲避,无论在水中或陆地直接面对它,没有丝毫存活下来的可能性,只好在水底忍耐着等候机会。

胖子身上戴的氧气瓶中,也没剩下多少氧气了,正没理会处,湖底却突然出现了更为惨烈的场面,追赶着鱼群乱咬的“斑纹蛟”,刚好游到我和胖子躲避的风洞前,这时只见混杂着鲜血的水中白影闪动,那条在湖底的白胡子老鱼,神不知鬼不觉的已经出现在了“斑纹蛟”身后,扭动十几米长的身躯,甩起鱼头,狠狠撞到了“斑纹蛟”全身唯一柔软的小腹,“斑纹蛟”在水中被撞得翻出一溜儿跟头,怪躯一扭,复又冲至,一口咬住白胡子老鱼的鱼脊,这种白胡子鱼虽然没鱼鳞,但它身上的鱼皮有种波纹状肉鳞,也十分结实,尤其这条老鱼身躯庞大,肉鳞的厚度也相应远远高于其它白胡子鱼。

“斑纹蛟”仗着牙尖、皮厚、爪利,“白胡子老鱼”则是活得年头多了,经验丰富,而且身长体巨,肉鳞坚固,被咬上几口也不会致命,双方纠缠在一起,一时打得难解难分,整个湖里都开了锅,不过从山腹间流入的水很多,加上湖底的一些漏底风洞渗水量也不小,所以阵阵血雾随流随散,风蚀湖中的水始终明澈透亮。

我和胖子看得明白,这是二虎相争,它们是为了争夺在“风蚀湖”的生存空间,所展开的决战,它们为什么理由打得你死我活?也许是因为风蚀湖的独特水质,也许是天敌之间的宿怨?这我们就无法知道了,但想逃回湖面就得趁现在了,二人分头将氧气瓶中最后残存的氧气吸了个精光,避开湖中恶斗的“斑纹蛟”和“白胡子老鱼”,摸着边缘的风蚀岩,游上水面。

shinley杨在绿岩上俯看湖中的情景,远比我们在水下看得清楚,她见我们趁乱浮上,便将登山绳放下,这次没敢再让明叔帮忙。

我攀上岩石的时候,回头向下看了一眼,老鱼已经占了上风,正用鱼头把那“斑纹蛟”顶到湖底撞击,“斑纹蛟”嘴里都吐了血沫了,眼见不能支撑,等我登上岩石,却发现情势急转直下,从那山道上又爬出一条体型更大的“斑纹蛟”,白胡子老鱼只顾着眼前的死对头,对后边毫无防备,被从后掩至的“斑纹蛟”一口咬住鱼鳃,将它拽进了“风蚀湖”深处的最大风洞之中。

看来这场争夺“风蚀湖”王位的恶战已经接近了尾声,胖子抹了抹脸上的水说:“等它们咬完了,咱还得抓紧时间下去捞点鱼肉,明叔把装食品的背囊丢在水晶墙后了,要不然今天晚上咱们全得饿肚子了。”

我对胖子说:“水下太危险了,别为了青锞粒子,滚丢了糌耙团子,我那包里还有点吃的,咱们可以按当年主席教导咱们的方法,忙时吃干,闲时吃稀,不忙不闲的时候,那就吃半干半稀,大伙省着点吃,还能对付个三两天。”

胖子说:“有吃糌粑的肚皮,才有想问题的脑袋,一会儿我非下去捞鱼不可,这深山老林里哪有闲着的时候,指不定接下来还碰上什么,做个饿死鬼到了阴曹地府也免不了受气。

shinley杨注视着湖中的动静,她显然是觉得湖下的恶战还远未结束,听到我和胖子的话,便对我们说:“这里的鱼不能吃,当年恶罗海城的居民都在一夜间消失了,外界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有关恶罗海城毁灭的传说有很多,但其中就有传说讲那些城中的军民人等,都变为了水中的鱼,虽然这些传说不太可信,不过藏地确实自古便有不吃鱼的风俗,而且这么大群体的白胡子鱼也确实古怪,咱们最好别自找麻烦……”

“风蚀湖”中的透明湖水中,忽然出现了数以万计的白湖子鱼,密密麻麻得挤在一起,它们似乎想去水底解救那条老鱼。

这时天色渐晚,幕色苍茫,为了看得清楚一些,无爬上了绿岩的最上层,但这道绿岩后边的情景,比湖中的鱼群激战更令人震惊,岩后是个比风蚀湖水平面更低的凹地,一座好象巨大蜂巢般的风蚀岩古城,少说也有十几层,兀突的陷在其中,围着它的也全是白花花的风蚀岩,〗上面的洞丨穴数不胜数,有一个巨石修成的眼球标记,难道这就是古代传说中“恶罗海城”?我没体会到一丝长途跋涉后抵达目的地的喜悦,相反觉得全身寒毛都快竖起来了,因为令人胆寒的是,这座城中不仅灯火通明,却又死气沉沉。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牛头

暮霭笼罩下的“恶罗海城”,城内有无数星星点点的灯火,在若有若无的薄雾中显得分外朦胧,好象古城中的居民已经点燃了火烛,准备迎接黑夜的到来,而城中却是死一般的寂静,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气,只看了几眼,我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传说这座城中的居民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且就算后世轮回宗也灭绝数百年之久了,这城中怎么可能还有灯火的光亮?可以容纳数万人的城中,又没有半点动静,看来它不是“死城”,就是一座“鬼城”。

就在我吃惊不已的时候,其余的人陆续攀到了绿岩的顶端,他们同我一样,见到这座存在着“死”与“生”两种巨大反差的古城,都半天说不出来话来。

传说罗马时代的“庞贝”古城也是由于火山喷发的灾难毁灭于一夜之间,后来的考古发掘,发现城中的居民死亡的时候,都还保留着生前在家中正常生活的样子,“庞贝城”的姿态,在那毁灭的那一瞬间永远凝固住了。

然而我们眼前的古城,里面的居民似乎全部人间蒸发了,只有蜂巢般的“恶罗海城”,灯火辉煌的矗立在暮色里,它保存的是那样完好,以至于让人觉得它似乎挣脱了时间的枷锁,在这几千年来从未发生过任何改变,这城中究竟发生过什么灾难?单是想想都觉得恐怖。

我们难免会想到这城是“鬼螫”,但问了阿香之后,却得到了否定的答案,这座魔鬼的巢丨穴,是确确实实存在着的,并非死者亡灵制造的“鬼螫”。

我们正要商量着怎么进城,忽听岩下的“风蚀湖”中湖水翻腾,这时天尚未黑透。从高处往下看,玻璃般透明的风蚀湖全貌历历在目,只是相对模糊朦胧了一些,“白胡子老鱼”与那两只“斑纹蛟”恶斗已经分出了胜负,成千上万的白胡子鱼,为了帮助它们的老祖宗,奋不顾身的在水下用身体撞击“斑纹蛟”。

“白胡子鱼”的鱼头顶上都有一块殷红的斑痕。那里似乎是它们最结实的部位。它们的体形平均都在半米左右,在水中将身体弹起来,足能把人撞吐了血,那对“斑纹蛟”虽然猛恶顽强,被十条八条的大鱼撞上也不觉得怎样。但架不住上万条大鱼的狂轰乱炸,加上老鱼趁势反击,“斑纹蛟”招架不住,只好蹿回了岸地的树林里。树木被他们撞得东倒西歪的,顷刻间消失了踪影。

遍体嶙伤的老鱼浮在湖中,它身上被“斑纹蛟”咬掉了不少肉鳞。鱼鳃被扯掉了一大块,它的鱼子鱼孙们围拢过来,用嘴堵住了它的伤口,“白胡子鱼”越聚越多,不消片刻,便再次结成了“鱼阵”。黑压压的一大片,遮住了“风蚀湖”的湖面。

我见那“鱼阵”缓缓沉向湖底,心想看来“白胡子鱼”与“斑纹蛟”之间。肯定经常有这咱激烈的冲突,“斑纹蛟”似乎只想将鱼群赶尽杀绝,而非单纯的狗食裹腹,但鱼群有鱼王统率,“斑纹蛟”虽然厉害,也很难占到什么便宜,难道它们之间的矛盾,仅仅是想抢夺这片罕见的“风蚀湖”吗?这湖泊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这其中也许牵涉到很多古老的秘密,但眼前顾不上这些了,趁着天还没彻底黑下来,应该先进“恶罗海城”。

shinley杨问我是否要直接进城?城中明明是有灯火闪烁,却又静得出奇,诡异的种咱迹象,让人望而生畏。

我对shinley杨说:“不入虎丨穴,焉得虎子,既然阿香说这城中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想咱们三十六败都败了,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只不过这座古城,确实从里到外都透着股邪气,而且似乎隐藏着一些难以想象的事情,咱们只有见怪不怪了,单刀直入了。”

于是众人带上剩余的物品,觅路进城,大蜂巢一样的古城,深陷在地下,围桶般的白色城墙,似乎只是个摆设,没有太多军事防御的功能,但规模很大,想绕下去颇费力气,城中飘着一缕缕奇怪的薄雾,这里的房屋全是蜂巢上的洞丨穴,里面四通八达,我们担心迷路,不敢冒然入内,只在几处洞口往里看了看,越看越是觉得心惊肉跳。

这城中没有半个人影,但是十里家有七八家已经点着灯火,而且那些灯不是什么长明永固的灯火,都是用野兽的干粪混合油脂而制成的古老燃料,似乎都是刚刚点燃不久,而且城池洞丨穴虽然古老,却绝不象是千年古迹那样残破,洞中的一些器物和兽皮竟都象是新的,甚至还有磨制了一半的头骨酒杯。

这城里的时间真的仿佛凝固住了,其定格的时间,似乎就是城中居民消失的那一瞬间,我们商量了一下,黑夜里在城中乱转很容易迷路,而且这座“恶罗海城”中的街道,包括那些政教、祭祀机构的和要建筑,可能都在大蜂巢的深处,这城中千门万户,又于寻常的城池结构完全不同,眼下最稳妥的途径,是等到天亮在外围看个明白蜂巢的结构,找条捷径进入深处的祭坛,绝不能在城中鲁莽的瞎撞,该耍王八蛋的时候自然不能含糊,但该谨慎的时候也绝不能轻举妄动。

我们本打算到城墙上去过夜,但经过墙下一个洞口的时候,胖子象是嗅到了兔子的猎犬,吸着鼻子说:“什么味儿这么香?象是谁们家在炖牛肉,操牛魔王他妹妹的,这可真是搔到了胖爷的痒处。”

听胖子这么一说,我也好象闻到了煮牛肉的肉香,就是从那个洞屋中传出来的,我正发愁食物所剩不多,不敷分配,刚才在风蚀湖湖边说还能对付个两三天,那是安慰大伙,其实还不够吃一顿的,此刻闻到肉香自然是得进去看看。当下和胖子两人带头钻进了洞屋,里面的石釜中,确实有正煮得烂熟的牦牛肉,咕嘟着热气,真可谓是香熏可口,五味调和。

胖子咽了咽口水,对我说:“胡司令,咱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虽说酥油香甜,却不如糌粑经吃,糌粑虽好,但又比不上牦牛肉抗饿,这锅牛肉是给咱预备的吧?这个……能吃吗?”

这没有半个人影的古城中,竟然还煮着一锅刚熟的牛肉。这实在难以用常理去揣测,我想起了刚当知青插队那会儿,在那座九龙罩玉莲的“牛心山”里,〗吃那老太太的果子。这莫非也是鬼魂之类布的鬼市?都是些青蛙、蚯蚓变的障眼法,吃了就得闹肚子,想到这些,我不免犹豫起来,这些肉情况不明,还是不吃为好,看着虽然象牛肉,说不定锅里煮的却是人肉。

明叔此时也饿得前心贴后背了,跟胖子俩人直勾勾的盯着锅里的牦牛肉,这一会儿功夫,他们俩大概已经用眼睛吃了好几块了,我问shinley杨对这锅肉有没有什么看法?

shinley杨摇头摇得很干脆,又同阿香确认了一遍,这锅煮着的牦牛肉,确实是实实在在,不掺半点假的。

胖子听阿香这么说,再也等不及了,也不怕烫,伸手捏了一块肉吞进嘴中:“我舍身取义,先替同志们尝尝,肉里有毒有药都先往我身上招呼。”他边吃边说,一句话没说完,就已经吃到脖子里七八块牛肉了,想拦都拦不住。

我们等了一下,看他吃完了确实没出什么问题,这时候胖子自己已经造掉了半锅牛肉,我觉得不能再观察下去了,再等连他妈黄瓜菜都凉了,既然没毒,有什么不敢吃的,于是众人横下心来,宁死不当饿死鬼,便都用伞兵刀去锅里把牛肉挑出来吃。

我吃着吃着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明叔说:“明天天一亮,我们就想进那大蜂巢的深处,那里面有什么危险不得而知,料来也不会太平,你和阿香还是留在城外比较安全,等我们完事了再出来接你们。”

明叔嘴里正塞着好几块牛肉,想说话说不出来,一着急干脆把肉囫囵着硬生生咽了下去,噎得翻了半天白眼,这才对我说:“咱们早晚都是一家子人,怎么又说见外的话?我和阿香虽然没多大本领,多少也能帮帮你的忙……”

以前明叔说要把阿香嫁给我,都是和我两人私下里商议的,我从来没答应过,这时明叔却说什么早晚是一家人,shinley杨听见了,马上问明叔:“什么一家人?你跟老胡要攀亲戚吗?”

明叔说:“是啊,我就看胡老弟人品没得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这当前辈的自然要替他们操心了,我干女儿嫁给他就算终生有托,我死的时候也闭得上眼,算对得起阿香的亲生父母了。”

我赶紧打断明叔的话:“几千年来,中国劳动人民的血流成了海,斗争了失败,失败了再斗争,直到取得最后的胜利,为的就是推翻压在我们中国人民身上的三座大山,我革了半辈子命,到头来还想给我安排封建制度下的包办婚姻?想让我重吃二遍苦,再造二茬儿罪?我坚决反对,谁再提我就要造谁的反。”

胖子刚好吃得饱了,他本就惟恐天下不乱,听我们这么一说,马上跟着起哄,对明叔说:“明叔,我亲叔,您甭搭理八一,给他说个媳妇,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却愣嫌掉下来的馅饼不是三鲜的,您不如把阿香匀给我得了?我爹妈走的早,算我上你们家倒插门行不行?以后我就拿您当亲爹孝敬,等您归位的时候,我保证从天安门给您嚎到八宝山,向毛主席保证,一声儿都不带歇的,要多悲恸就……就他妈有多悲恸。”

胖子拿明叔打嚓,我听着差点把嘴里的牛肉全喷出去,正在这时一声牛鸣从洞屋的深处传来,打断了众人的说笑声,屋里的人全都听见了,本来牦牛的声音在藏地并不奇怪,但在这寂静的古城中听到,加上我们刚吃了牛肉,这足够让人头皮发麻。

我让shinley杨留下照顾明叔和阿香,对胖子一挥手,二人抄起武器,举着“狼眼”摸进了洞屋的深处,进来的时候我曾粗略的看了里面一眼,结构与其余的洞屋差不多,只不过似乎多了道石门,由于看了几处洞屋,里面都没有人,所以到这之后只是随便看了看,并没有太留意,这时走到石门边,便觉得情况不对。

石门是滑腻腻的,有一个带血的人形手印,似乎有人手上沾满了血,走的时候匆匆忙忙把石门带上了,用手一摸,那血迹似乎还很新鲜,留下的时间并不长。

我对胖子点点头,胖子退后两步,向前冲刺,用肩膀将石门撞开,我跟着举枪进去,里面却仍然是没有人踪,只见四周的墙壁上到处都是鲜血,中间的石案和木桩也都是鲜红的,看到那一堆堆新鲜的牦牛肉,这里是城中的屠宰场,有几张血淋淋的牛皮上还冒着热气,象是刚刚从牛上剥下来的。

我和胖子刚吃过煮牛肉,这时候都觉得有些恶心,忽然发觉头上有个什么东西,猛一抬头,一颗比普通牦牛大上两三倍的牛头,倒悬在那里,牛头上没有皮,二目圆睁,血肉淋漓,两个鼻孔还在喷着气,多半截牛舌吐在外边,竟似还活着,对着我和胖子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哼。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x线

没有了皮的牦毛头,突然活动了起来,好在我和胖子提前有心理准备,胖子举枪想打,我匆忙之中看那牛头虽然十公怪异,但却没有要伤害我们的意思,便先将胖子拦住,仔细看看这牦牛头是怎么回事。

牦牛在活着的时候,先被活活剥掉脸皮,然后再行宰割这种行为我们曾经在轮回庙的壁画中见到过,这倒没什么奇怪的,作为一种古老的传承,象征着先释放灵魂,这样肉体就可以放心食用了。

原来这间屠房中有个能把牛夹在中间的大木栏,两边前后都可以伸缩活动,这样把牛夹在其中,任它多大的蛮力,也施展不得,屠夫就可以随意宰割了。

那牦牛头的身子,就被夹在那血淋淋的木栏之中,牛身的皮并没有剥去,牛尾还在抽动,无头的空牛腔前,落着一柄斩掉牛头的重斧,我们看见的那颗牛头,则被绳子挂到了半空,牛眼还在转动,似乎是牛头刚被斩落的一瞬间,这里的时间忽然凝固住了不再流逝,而这只牦牛也就始终被固定在了——它生命迹象消失之前的一刻。

身首分离,而生命迹象在几秒甚至几分钟这内还未消失的事,在生物界十分寻常,鸡头被砍掉后,无头的鸡身还能自己跑上好一阵子,古时有死刑被斩首,在人头刚一落地的时候,如果有人喊那死刑犯的名字,他的人头还会有所反应,这是由于神经尚未死亡。

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事,从我和胖子发现这还没死干净的牦牛头到现在。它就一直保持着那种介于生死之间的样子,难道这就这么停了几千年?不仅仅是这头倒霉的大牦牛,整座“恶罗海城”中的一草一木,包括点燃的灯火、未完成的作品、被屠宰的牦牛、煮熟的牛肉、石门上未干巴巴的血手印,都被定格在了那最后的几秒钟,而整座空城中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这一切都与毁灭“恶罗海城”的灾难有关吗?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灾难。才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想到我们刚才吃的,可能是一锅煮了几千年的牛肉,不免不点反胃,这城中的种种现象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还是先撤到城外比较安全,等到明天天亮之后再进那蜂巢般的主城,于是我和胖子叫上shirley杨等人,带上东西按原路往回走。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夜幕早已降临,但这座“恶罗海城”中的光线,仍然是和我刚发现这里的时候相同,如同处在黄昏薄暮之中,虽然有许多灯火,但看起来十分朦胧恍惚,也许连古城毁灭之时的光线都永远的停留了,要不是阿香确认过了。我一定会认为这是座鬼城。

我边走边把屠房中的情况对shirley杨自简要说了一遍,shirley杨却认为这里不是失落在时间的轨道以外那么简单,比如锅里煮熟的牛肉,的确烂熟可口,吃光了它,它自己也不会再重新出现,城中的一切都固定在了某一时段。如果不受外力的影响,它始终不会发生任何变化,外边的天空由昏暗变成漆黑,手表的时间也很正常,这说明我们身边的时间依然是正常流逝的,另外还有一点最容易被忽略。“恶罗海城”中的事物,并非是静止不动的。只能说它永久的保留着一个特定的形态,绝非是时间凝固的原因,所以可以暂时排除时空产生的混乱这种设想,但还无法得知这种现象形成的原因所在,为了便于称呼,姑且将“恶罗海城”中的那象永恒一样的瞬间,称为“x线”,一个完全停留在了“x线”上的神秘古城,“x”表示未知。

想解天“x线”之迷,就一定要弄清楚“恶罗海城”在最后的时刻发生了什么,还需要等到天亮的时候,再进城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才能进一步确认,也许在那蜂巢城堡的深处,才能找到真相的答案。

我被这座古城里的怪事搞得头大,摸不着半点头脑,甚至想要抓狂了,此时听了shirley杨的分析,发现她的思路非常清晰,看来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不过也许我这辈子就是当领导的材料,所以没长一个能当参谋人员的头脑。

我们从城墙外围,爬回到了“风蚀湖”边的绿岩之上,回头眺望夜色中的“恶罗海城”,它静静的陷在地下,依然闪烁着无数灯火,城中的光线却依然如黄昏般昏暗,看来到了明天早上,城中也依然是这个样子。

一番来回奔波,明叔和阿香都已体力透支,〗由于山林中有“斑纹蛟”出没,我们不敢下岩,只好在绿岩上找个避风的地方休息,准备歇到天明,便进那座主城一探究竟。

于是轮流守夜,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我发现shinley杨早已经醒来,正专注的翻看我们从“轮回庙”中发现的那本“圣经地图”,头顶上的云层很厚,透过云隙射下来的阳光并不充足,四周被绝壁险峰环绕的山谷中十分昏暗,岩下的“恶罗海城”就象是与这个世界完全隔绝了一样,依然如故,城中灯光闪闪,却又静得出奇,整座城停留在了“x线”上。

shinley杨说她有种预感,如果今天找不出“x线”的秘密,恐怕大伙都永远离不开这“灾难之门”后的山谷了,这里根本就是处“绝境”。

我知道shinley杨这张地图破损破损得十分严重,是葡萄牙神父窃取“轮回宗”的机密,他想要去掘宝,但未等到成行,那神父便由于宗教冲突被杀了,我们始终分辨不出图中所绘制的地形究竟是“大鹏鸟之地”,还是“凤凰神宫”,便问shinley杨,现在是不是有了什么新的发现?

shinley杨说:“与附近的地形对比来看,可以断定圣经地图就是凤凰神宫——恶罗海城地地图,但是尽了最大努力,也只把那葡萄牙神父偷绘的图纸复原出不到百分之三十,而且还是东一块、西一块,互不连接……不过如果时间许可的话,我可以根据这里的环境,把地图中缺失的部分补充完整。

如果有了古城的地图,哪怕只有一部分作为参照,那对我们来说也绝对是个极大的帮助,我打起精神,把胖子、明叔、阿香一一唤醒,把剩下为数不多的食物,分给大伙当做早餐。吃完了这顿,就没有任何储备了,除了下湖摸鱼,就只有去城里自己煮牛肉吃了。

再次进城的时候,明叔又同我商量,不进城也罢,不如就翻山越岭找路出去,那座古城既然那么古怪,何苦以身犯险。

我假装没听见,心想我和胖子、shinley杨三人,为了找寻“凤凰胆”的根源,付出了多大努力,好不容易到了这里,怎肯轻易放弃,宁死阵前,不死阵后,当即快走了几步,抢先进了城。

除了被我们碰过的东西,其余的东西没有任何变化,甚至就连城中那层淡淡的薄雾也还是那亲,胖子直接到了屠房里,割了几大块“新鲜”的牦牛肉备用。

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