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1)

国师和其他一群人出去的时候, 心中有股很微妙的情感,隐隐感觉要坏事, 包括他们所谋划的那些,都觉得无法执行,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怎么可能呢?

都就差临门一脚了, 皇帝想动贝家已经很久了, 他实在是想象不到还能有什么事,能让皇帝改变想法。

尽管不断的给自己暗示,告诉自己不可能, 但国师心中依旧很慌。

这种慌乱在天空突然响起惊雷, 下起倾盆大雨时达到了极点。

他不知道真假千金是不是真的和孤魂野鬼有关, 也不相信贝辞说身体被孤魂野鬼占了的话语的真实性,这些都是没有任何根据的。

但凉倦脸上的诅咒是真的, 是他们当时在狩猎场都看到的,是由祖辈的兽人亲生经历过的, 上天是真的会对被诅咒的兽人降下惩罚。

国师不自觉的将目光放在凉倦身上,似乎才意识到, 凉倦脸上原本的诅咒已经不见,而眼睛,竟然还红色的!

兽人眼睛的颜色大部分都是黑色或者琥珀色,偶尔也有几个特殊的颜色, 但像这种,如同血液般猩红的颜色,还是很少见的……就连兔子, 变成人形眼睛也是橘黄色的。

红色,是个很矛盾的颜色,在节日时,张灯结彩入目的都是刺眼的红,但往往有不详的象征时,也几乎都是红色,

他心中一惊,面上不显,依旧摇头晃脑的神棍模样:“贝王爷,这贝小姐是带了个假奴隶过来吗?”

实在不能怪他这样猜测,之前被诅咒的奴隶长什么样子他们都记不得,就是靠脸上的花纹辨别,如今没了花纹,就只能朝这方面猜测了。

至于解开诅咒,那就更不用想了,根本不可能,谁能和上天作对呢?

贝辞冷淡的看了眼国师:“装神弄鬼的,竟然怀疑别的兽人作假,可笑。”

国师被贝辞冷嘲热讽了一番,面子上过不去,梗着脖子问贝辞:“如果不是假的,那你告诉我,他脸上被诅咒的花纹呢?去哪里了?”

贝辞:“谁知道?也许当初的花纹就是被居心叵测的人画上去的。”

贝辞说居心叵测的时候目光还特意看了国师一眼,国师被他意有所指的话弄得憋了一肚子火,但又不敢和贝辞硬杠,主要是,打不过贝辞。

只能将火力转移到凉倦身上,他问凉倦:“你脸上的花纹呢?去哪里了?”

凉倦自然不会给自己找事:“不知道,回去洗了把脸就没了,说不定是被其他兽人胡乱画上去的。”

国师治不了贝辞,还弄不了一个奴隶,他冷笑一声:“别以为她能护得了你,今晚她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我劝你最后有什么都说出来,说不定还能留一条活命。”

“说,那个诅咒到底是怎么回事?”国师猛喝一声问道。

凉倦不在贝茶身边的时候,完全没有那么娇弱:“刚刚已经说了实话,国师不信,我又能怎么办?”

凉倦独自站在那里,今天为了和贝茶逛街,特意选了个深紫色的衣袍,虽然没什么繁复的花纹,但穿在凉倦身上却丝毫不显素淡,别有一番矜贵的风味,又有仙风道骨之姿,遗世独立。

国师看不惯他这种姿态,明明是个下.贱奴隶而已。

“是不是那个孤魂野鬼用了什么妖术?”

凉倦冰冷的红眸瞥向他,国师甚至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气,果然是不祥,就是个不祥的东西,不然怎么可能有这么重的阴气。

凉倦:“国师是一定要给我家主人按什么罪名了?”

“说到底,国师不过就只会装神弄鬼,出了事随便动动嘴皮子,再找个替罪羊,将罪名随便一按,之后随便告诉皇帝一个结论,便算是糊弄过去了。”

“原来这样就能做国师,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国师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的暴.虐气息,就想杀了凉倦,特别想,尤其是现在,凉倦说的话简直太过分了,几乎踩到了他的底线。

他确实什么都不会,就是因为当年会站队,被皇帝赏识,才捞了这么个职位,不然,他完全可以找那些有实权的位置,比如户部,刑部之类的。

但有皇帝的赏识已经比其他兽人好太多了,朝堂几乎是皇帝的一言堂,他只要抱紧皇帝大腿,再辉煌几十年不成问题。

至于凉倦说的话,朝堂上其他官员也都知道,但他们都不敢说,唯独凉倦敢说出来!

他一个奴隶怎么敢!

当触及到凉倦猩红的眼眸时,国师像是无法控制自己,理智告诉自己一定要清醒,不能冲动,但身体却完全不听命令一般,不由自主的就抽出侍卫手中的剑朝凉倦刺了过去。

这也就有了贝茶推开门就看到的场景,她以前出任务习惯了,不管去哪里都喜欢在身上带着武器,做最后的防身。

进皇宫当然不能带明面上的武器,贝茶只能将软剑缠在腰间,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凉倦从贝茶出来,身上的气唱顿时就转换成了“我好柔弱”,虽然柔弱但保护主人的心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主人。”凉倦的小奶音软乎乎的,几乎要甜到贝茶心中,“主人不会死的,我会保护主人的。”

贝辞看的牙酸,默默扭过头,后来又觉得不对,他身为父亲,难道还不能制止这种行为?

“你们俩,过来。”贝辞说。

凉倦牵着贝茶的手,乖巧的站在了贝辞身后。

贝辞看了眼凉倦,又看了看眼神冷漠的贝茶,扭过头,对皇帝说:“陛下,小女刚刚一时心急才失手伤了国师,并非有意之举。”

贝辞原本以为会有些麻烦,没想到皇帝竟然大度的挥了挥手:“多大个事,都是误会,辛苦贝爱卿今天跑一趟了,回去吧。”

贝辞难得迟疑了下,怎么回事?这还是他所认识的皇帝吗?

回头又看了眼贝茶,用眼神询问她做了什么,贝茶完全没有接受到贝辞的眼神,一门心思全都扑在了凉倦身上,看看凉倦到底有没有受伤,从精神到心灵,给了他由内而外的关怀。

皇帝顺着贝辞的视线看到贝茶,哈哈一笑,非常和善:“贝爱卿,你这个女儿朕很喜欢,朕想了想,准备封她为公主,安乐公主,寓意平安快乐。”

话还没说完,长乐突然开口:“凭什么?父皇,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凭什么封她为公主,而且封号和我还重了一个字,我不管,不行!”

“父皇,她就是个孤魂野鬼,你不是也说了吗,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贝茶,她刚刚到底和您说了什么,让您态度变幻这么快,您别被她骗了啊!”

皇帝面色有些尴尬,他巴结贝茶也不是真心实意的,就只是给个虚名,连公主应有的都没有,完全没想到长乐竟然会反应这么大。

但能和精灵以及龙这两个种族都有联系的,这已经不是皇帝能不能得罪起的问题了,这是他得选什么样的姿势去抱大腿的问题。

不管是精灵,亦或是龙,这两个种族,不管是哪个,单拎出来都能直接终结他的统治的那种。

皇帝只得逐个安抚:“长乐,你不要闹,当初是父皇看错了,如今这个贝小姐就是真的贝小姐,朕为了补偿她才封她为公主。”

长乐自小被宠到大,性格早就被惯坏了,再加上皇帝就她一个女儿,除了她根本没有任何公主,宗室里面最高的也不过是郡主,但现在突然莫名冒出来一个不知道哪里的孤魂野鬼竟然也要被封为公主。

长乐只觉得被冒犯,根本听不进去皇帝的话:“不可能,国师也这样说的,她就是孤魂野鬼,父皇就是因为刚刚和她单独谈了谈才被迷惑的,她连国师都伤了,父皇你怎么能不管!”

皇帝连忙捂住长乐的嘴,抬眼看贝茶的脸色,生怕贝茶生气:“长乐还小,不懂事。”

贝茶对当公主这件事没一点兴趣,而且她现在绝对是大楚的首富,至于权力,当公主也没什么权力,钱她不缺,权她不在意。

但长乐乱说她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了。

贝茶说:“陛下还是解释清楚,到底我是真正的贝茶,还是那个徐妍是。”

“另外,长乐公主,我本来对当公主没什么兴趣,但我现在突然有兴趣了,我对长乐这个封号也挺感兴趣。”

长乐:“放肆!”

贝茶看了眼皇帝,这父女俩骂人还挺一致,都只会骂这两个字。

皇帝此刻有些为难,贝茶幽幽的开口:“全州干旱好久了呢。”

皇帝大手一挥:“长乐就长乐,这个封号确实很好。”

长乐眼睛瞪圆,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父皇!”

皇帝:“好了,你别说了,朕再给你其他的封号……”

“不行,我就要这个,我不要别的,父皇你为什么要偏袒她,她是不是对你用了什么妖术,国师,你快救救父皇,我父皇他是不是被迷惑了……”

“够了!”皇帝呵斥道,“朕真是太宠你了,你现在什么都敢说,来人带公主下去好好休息。”

长乐挥开下人的手,拎着裙摆蹬蹬蹬的跑走了。

贝茶看了一场戏,心情愉悦,熊孩子就得感受感受挫折,她冲皇帝微微一笑:“我怎么敢和公主抢封号么?开个玩笑而已,公主怎么还生气了呢?”

皇帝恨的咬牙,但看到围着她身边转悠的龙蛋,将怒火全都咽回了肚子里,硬扯出了一个笑,正准备提提全州的事情。

贝茶突然惊呼一声:“呀,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我好想睡觉。”

贝辞接话:“微臣告退。”

皇帝:“……”

朕还一句话都没说!

贝辞是想问什么,但还没开口,贝茶就和凉倦一起去了另一家马车。

凉倦坐好后问她:“是宁哲来了吗?”

贝茶呦了一声,夸他:“真聪明。”

凉倦捏着衣服,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着贝茶:“其实人鱼也能做好多事,比如海啸,洪涝之类的,不过这些也不是每条人鱼都会的,都很有难度。”

“不过,我会。”

凉倦就差在脸上写着“快夸夸我吧”五个大字。

贝茶想起自己也是人鱼,真诚求问:“你说,我会这些东西吗?”

凉倦没得到夸奖撅着小嘴:“主人夸夸我,夸夸我我就告诉主人。”

虽然平常凉倦看起来娇娇弱弱跟朵小白花时的,但他倒很少露出这种近乎撒娇的神情。

“你真棒,你真的好棒棒哦,你是我见过的最最最棒的人鱼了。”

凉倦被夸的心情舒坦,正准备回答刚刚贝茶的问题时,突然意识到什么:“你见过几条人鱼?”

贝茶思索了会儿:“如果我母亲是的话,那带上我,带上你,就三条。”

凉倦:“……”

换个角度想,不管怎样变动,他都是贝茶心中排名前三的人鱼。

贝茶:“你还没回答我呢,我能做到吗?”

凉倦:“你能做的比我多,你能操纵海洋。”

贝茶顿时觉得自己吊炸天,早知道自己有这能力,刚刚哪里还用请宁哲过来,她就自己上阵了。

想起了宁哲,就想到他似乎有事要找自己帮忙。

“对了,我们过段时间要去精灵国一趟。”

凉倦疑惑:“做什么?”

“不知道,宁哲没说。”贝茶说,“明天请他来的时候问问他。”

请宁哲过来处理下干旱的事情,毕竟百姓无辜,到时候顺便问问到底有什么事需要她帮忙。

凉倦点头同意了,只要贝茶带着他,不管去哪里他都乐意。

他挑起窗帘,看了看路上空荡荡的街景,问贝茶:“主人,我们是回家,还是王府?”

贝茶:“你想住哪里?”

贝茶以为凉倦会说回家,没想到他竟然干脆果断的开口:“贝王府吧。”

“为什么?”

贝茶是真的搞不懂,她其实能感觉到这条小人鱼不想让他们的生活中有其他的兽人,也能感觉到他更喜欢那个家,但万万没想到凉倦竟然会主动提出住在贝府。

凉倦从眉眼开始逐渐柔和,看到贝茶的目光带着缱绻:“我不想主人在以后某天会因为想到贝王爷而伤心。”

他能看出来贝茶心中还是在意贝辞的,她不回贝府,不和贝辞接触,都是在逃避。

但父女之间,哪里能那么容易割舍。

就像许曼对他的影响,他最后被割鱼鳞的那段时间,每天都在想为什么他还活着,为什么许曼还活着,可最后终于摆脱许曼了之后,他还是害怕待在密闭的空间,害怕门突然被锁上,害怕黑暗中的灯骤然被熄灭。

他花费了好久才克服那些恐惧。

所以,他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姑娘也因为家庭不幸而一辈子生活在某些阴影当中。

所以,要么解开心结,要么彻底死心,从此和贝辞划清界限,而不是像如今这样,藕断丝连一般。

凉倦更希望贝茶解开心结。

贝茶因为凉倦的话愣了会儿,她不想面对贝辞,也不想提之前的事情,他们俩现在和平相处,但其实都只是将原来的那些争执藏了起来。

就像表面平静的海面,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掀起惊涛骇浪。

贝茶不知道她能在经历几次这种话像刀子插在心口的感受。

凉倦观察她的神情,劝道:“如果主人不愿意,我们就回家,好吗?”

贝茶摇摇头:“听你的,我们回贝王府。”

她看到凉倦担忧的眼神安抚道:“好了,别担心了,没事的。”

第二天的早饭是凉倦准备的早餐,在富贵的指导下完成的,贝茶对吃的并不挑剔,她以前工作起来,能填饱肚子就行了,根本不可能要求那么多。

但,凉倦做的,真的有些难以下咽。

贝茶几乎是当毒.药咽下去的,抬眸看到凉倦期待的眼神,斟酌了下,免得打击到人鱼的自尊心:“好吃,但我觉得多练练一定会更好吃。”

凉倦点头,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他看到贝茶已经放下筷子:“主人不再吃点吗?”

贝茶摇摇头,再吃她就要忍不住吐了:“我得去书房了,贝王爷说要继续上课。”

贝茶对贝辞继续教导她并不意外,也许在贝辞看来,她和他争吵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可以翻篇当做从未发生过,一切都照旧。

贝辞完全没有理解她的感受,也根本不知道她内心的想法。

贝辞见贝茶过来,指了指椅子让她坐下:“有个事想问问你。”

贝茶:“?”

“你心中的凉倦是什么样的?”

贝茶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种问题,但凉倦在她心中几乎是无可挑剔,真的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于是贝茶如实回答道:“他很善良,内心特别柔软,会为别人着想,对整个世界都很温柔,可能我说的有些矫情,但确实是事实。”

她每说一句,贝辞的眉头就皱紧一些,最后都拧巴成了一个“川”字,但还记得之前他和贝茶讨论凉倦的事,每次都不欢而散。

所以这次难得的没有开口教训贝茶。

他昨天是想到的阿沅,所以才没阻拦,但在皇宫看到凉倦不同于对着贝茶的那一面,突然意识到,不管因为什么,凉倦都不是良人。

凉倦的品行就不行。

贝辞沉吟一声:“我带你去看个东西,你到地方了别出声。”

贝茶爽快的应了:“好。”

只要不提凉倦,一切都好说。

但贝茶完全想不到贝辞竟然带自己去找凉倦。

还特地叮嘱自己不出声。

她疑惑的看着贝辞,完全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正想问问的时候,贝辞示意她不要出声。

此时,春秋拿着扫帚抹布过来,敲了敲她房间的门。

凉倦打开门,目光落在春秋手中拿的东西上:“你做什么?”

春秋举了举手中的扫帚:“主人不在的时候,每天都是我来打扫,我今天是来打扫的。”

凉倦将门护的严严实实:“给我吧,我来。”

贝茶看着有些好笑,这小人鱼领地意识这么强,还抢着干活。

春秋退后一步,不让凉倦碰到他手中的东西,嘟着嘴不满的开口:“你怎么能这样?如果是主人,她一定会让我进去的。”

凉倦皱眉:“她不会让你进的,这是我们的地方。”

凉倦特意咬重我们这两个字。

春秋哼了一声,和他理论:“她上次就让我进去了,她还让我在这儿住了一晚上,所以她肯定会让我进去的。”

说完就要朝里面闯。

贝茶觉得他们就像两个小学生在吵架,幼稚的不行,越看越觉得好笑,但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看到凉倦眼神突然凌厉,似乎连精神力都要放出来,看向春秋的目光简直像是要把对方生吞活剥。

凉倦本来对春秋就有危机感,就像春秋自己说的,贝茶会让他进去,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其实春秋对贝茶来说是比较特殊的。

贝茶甚至让春秋在这里住了一晚上,当时都没让他住在这里。

他根本不知道贝茶为什么对春秋特殊,但确实是如此,就连他们要离开的那一刻,贝茶都拜托沈修要去照顾春秋。

如今听到春秋如此挑衅,他又怎么可能忍得住。

春秋感受到危险兽化的猫耳朵都被吓了出来,凉倦揪住其中一只。

他低声威胁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领地意识,但是这里,贝茶在的地方,都是我的。”

“如果你再敢过来,我绝对会像上次所说的那样扒了你的皮,做成灯罩。”

凉倦说完兀地一笑,轻轻的捏了捏春秋的猫耳朵:“触感很好不是吗?”

“不知道扒下来会是什么样。”

春秋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浑身都在抖。

凉倦松开手,收了笑容,猩红的眼眸里似乎酝酿着风暴,原本对着贝茶是黏腻的小奶音夹杂着冷意:“现在,离开这里。”

贝茶看到春秋吓的几乎是连滚带爬跑开的,她感受过凉倦的精神力,很磅礴,很强大,如果精神力没有经过锤炼,很容易就会被伤到,像春秋这样只是被吓到腿软的,已经是凉倦手下留情了。

可凉倦压根就不该用精神力,或者说,压根就不该威胁春秋。

明明她印象中的凉倦是个经历的众多磨难,哪怕受过再多的不公正,也依旧保持初心的善良人鱼。

贝辞带着贝茶离开院子后才开口,没有嘲弄,只是很平淡的陈述事实:“你眼中的善良原来可以轻易说出扒了皮做灯罩这种话。”

贝茶根本没心思搭理贝辞,她脑子里乱糟糟的,难道说凉倦一直以来都是在欺骗自己吗?

而那些她以为的善良其实都是假象?

还有上次凉倦对春秋的道歉呢?难道是在作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