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54)(1/1)

玄睦这般说,余小晚倒不知该如何答了。

管他是以退为进, 或是真不愿与她争辩, 又有什么要紧的?关键是救耶律越。

“那你打算……”

玄睦单手握着她的断腕,右手再度摊在她面前, 其意不言而喻。

余小晚扒着帘笢朝外张望了一眼, 街上大雪纷纷, 人影稀落,时晟还未寻到这里, 可不代表他一会儿不会寻来。

“嘴比较快,还是……”

“嘘——”

手指再度按了下她的唇,玄睦没有多言, 松了手指便滑到了她的右手, 握住,手腕一转, 掌心朝上, 再摊开, 她的手已然躺在他的掌心,仿佛随时都能描出字来。

这大概是他最后的坚持了。

余小晚动了动唇,终还是抬指细描。

【你打算如何救他?】

玄睦握着她的断腕捂在脸侧靠在桌前,桃花异瞳目不转睛地落在她撇捺折点的手指, 往日她不写完他便能猜出意思提前应答, 如今却非要她描完最后一笔才肯开口。

“简单, 只要你嫁给我。”

什么?!

余小晚愕然抬眸。

玄睦安抚地按了按贴在他脸侧的断腕。

“不是真嫁, 只是让你选我, 你想想看,耶律越是重犯,我有何理由将他带出苍国?

他散布瘟疫荼毒我大玄,虽是理由,可苍帝一句就地正法还我大玄子民一个公道,我又有何理由反驳?

可若是以他强辱我大玄先皇后在前,强掳我大玄准皇后在后,那便不同了,辱妻之仇,夺妻之恨,莫说皇室,便是普通人家都不能忍,为了我皇室颜面,我可以堂而皇之的要求苍帝将他交由大玄处置。”

强辱先皇后……

他不说余小晚差点忘了,玄睦可是把司徒晴兰的“死”栽赃到耶律越身上的,确实是有辱妻之仇的。

【以司徒晴兰为由不就可以了?】

她谁都不想选,她不想耶律越误会。

玄睦摇头。

“司徒晴兰一事,本就是栽赃,没有证据,苍帝必然不会轻易将如此危险人物交给我。可你便不同了,我之前曾下过圣旨,凡是能解除瘟疫者,我要赏金赏银,娶其本家女子为后。

那解疫毒药方,是以莫非名义飞鸽而回的,随药方而回的还有我的亲笔诏书,半年前便已昭告天下,莫非长姐莫秋水便是大玄未来的皇后,耶律越强娶你众人皆知,苍帝想赖也赖不掉。”

啊?

玄狐狸果然奸诈,一切都赶在了耶律越之前。

他昭告天下之时,她与耶律越还在路上,两个月后才回的皇城成亲。

她一个大玄人,自然要遵大玄圣旨,玄狐狸昭告天下的那一刻,她便相当于赐婚了,已算是大玄国母,旁人的确不能随意染指。

可既然如此,苍帝为何还要让她在时晟与玄睦之间选?

【那时晟又是怎么回事?】

玄睦冷嗤一声,夺过她手中的冷茶,泼了,又续上杯热的,这才继续道:“时晟认定了你是上官锦自然不愿放手,苍帝不过是不想得罪他罢了。”

【他如何知晓我是上官锦的?】

“我说的。”

余小晚抬眸睨向他,虽早已猜到却还是有些不能理解。

玄睦蹭了蹭她的断腕道:“当时情形,不告诉时望归你是上官锦,他怎可能擅离职守跑去堵耶律越?只是我万没想到耶律越会对你下子母蛊,最终还是没能留住你。”

时晟的暴戾固执余小晚可是深有体会,他怎会轻易相信她便是上官锦?

【他如何会信?】

玄睦轻笑一声,“这还不简单?他相信采琴便是上官锦,也相信耶律越深爱采琴,能让耶律越如此费尽心力的女子,便是我不说你是上官锦,他也会怀疑的,况且,你掌心便有夙世缘结,一看便知。”

原来如此,时晟此人极为固执,他不肯信的,打死不信,可若他坚信的,便是旁人说破了天,他也依然坚信不疑。

若他真认定了她是他的妻,只怕她选了玄睦他也不会轻易放手。

【即使如此,他又如何肯轻易放手?】

“我与时望归有言在先,绝不能勉强你,他这人虽讨人厌,可勉强还能算得言而有信,只要你选了我,态度坚定一些,他信以为真,便不会强留你,这个你无需担心。”

真的吗?

余小晚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玄睦捂住她还下意识点在他掌心的指尖,宠溺一笑,“傻蛇,你该是知道的,我从不做没把握之事。”

虽然还是难以置信时晟会在明知她是上官锦的情况下,还允许自个儿戴绿帽子,可眼下除了相信玄睦,她别无选择。

之后两人又商议了些细节,这才相携离开。

出了望庙楼,雪已小了许多,只有少许几片雪花还在飘着,玄睦牵着她的断腕踏雪而行,刚走过拐角,时晟带着几名精卫正策马而来,马蹄踏过,雪沫飞溅。

一见他俩,他立时逮紧缰绳,马扬前蹄,仰天长嘶,停了下来。

瞟了一眼牵着的手,时晟眉心紧拧,翻身下马,大踏步上前,一把抓住了玄睦的手腕举了起来。

“放开!”

话音尚未落下,漆黑的墨瞳已凝住。

“这是怎么回事?!”

那光秃秃的手腕让他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当年,回到了城外的破庙前,看到他的锦儿凄惨地趴在庙门前,身受重伤,双腿俱断……

不等余小晚开口,玄睦抢先一步道:“还能因着什么?自然是她欠耶律越,自然任他怎么伤害都忍着。”

余小晚怔住。

他怎么信口胡扯呢?她不是方才跟他解释过了吗?

时晟的眉心拧得更紧了几分,抬眸深深望了余小晚一眼,没再硬拽玄睦牵着的手,却突然探手牵住了余小晚完好的右手。

两人一左一右,一人牵一边儿,拉起她就走。

高德跳下马,牵着时晟的马缰绳,远远的跟在后面。

这画面简直太匪夷所思了,两个高高在上的皇帝王爷,牵着个罪臣之妻,还宝贝得什么似的,滑天下之大稽。

余小晚一路挣了无数次,一边儿也挣不开,眼看着过路百姓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想象着不久之后满皇城的人又该拿她当下饭菜,她就满心郁闷。

“妖女啊,这绝对是妖女!”

“狐狸精!”

“妖女当道,红颜祸水,这天下怕是要乱了。”

还没回到忠勇王府,满皇城已经传了个遍。

惑乱天下的妖女……

好吧,她就当是夸赞了。

余小晚争取到的这七日时间,正好方便了玄睦部署。

玄睦忙于部署,没空常常过来寻她,新帝刚刚登基,时晟也有许多事要忙,更是不得空,这七日,余小晚过得倒也算惬意,只唯一一点——有些担心耶律越。

她虽答应了玄睦不去寻他,可还是没忍住偷偷离魂在皇宫寻了好几圈,到头来既食言了,也没能寻到耶律越的踪迹,还损失了积分,怎么算都是不值。

然而无论再忙,玄睦与时晟每日至少会来她这儿露个面,哪怕披星戴月,也一定要见她一面才肯回院中休息。

唯一不同的便是,时晟是走大门,正大光明,玄睦却常常是跳墙而入,采花贼似的,次次都说不了半句话,便被暗卫出来打断。

时晟日日加强守卫,依然挡不住玄睦,可玄睦即便再轻功了得,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被人发现。

跳墙戏码依然日日上演,此时早已不说什么客国皇帝主国王爷身份之别,倒像是一个恶霸,一个地痞,一个锁了人横竖不让见,一个插科打诨非要见。

转眼七日将尽,时晟难得白日过来小坐,玄睦忙着最后部署,也没空打扰他,终于有了单独相谈之机。

两人端坐桌前,相顾无言。

漆黑的墨瞳沉默的凝视了她许久才开口,“过去之事便让它过去,本王不与你计较,你也莫再记恨本王,咱们全当抵消了,以后本王定会好好待你。”

余小晚垂着头,勉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他哪来的脸说什么抵消啊?

他以为他是她什么人?他有什么资格跟她计较?

“王爷言重了,秋水不过区区民女,如何会记恨王爷?”

时晟突然起身,吓得余小晚也赶紧站了起来。

时晟绕过桌子,走到她近前,突然探手将她揽进怀中。

“本王晓得你还在气本王,本王都说了不计较你与耶律越还有那玄国皇帝过往种种,你还要本王怎样?”

余小晚拼命挣扎,连玄睦她都挣不脱,又如何能争得过力大无穷的时晟?

身为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余小晚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王爷请自重!”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原本便紧搂着她的手臂瞬间铁箍一般收的更紧!

“你是本王的妻,本王抱你是理所当然!”

都什么时候了,他怎的还是这般自以为是?

“王爷的妻是上官锦,我是莫秋水,一世事一世毕,几辈子前是王爷的妻,难道生生世世都要是王爷的妻吗?”

“没错!”时晟掷地有声,半点儿不带讲理的,“只要本王还活着,你永生永世都是本王的妻!”

余小晚气结,这哪有半点反省的意思?

“王爷当真觉得我是个傻的吗?”

时晟不语。

余小晚接着道:“王爷当日那般待我,我早已寒了心,再多的情谊也都付之一炬,我不是说过吗?毒我两世的是王爷,甜我的却是耶律越。”

顿了下,她忽而想起明日便该选夫婿了,这会子如果她还坚持说她惦记着耶律越只怕不妥,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

“而再度让我动心的,却是玄睦。”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