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42)(1/1)

难道敦贤公主不在府内?还是畏惧耶律越, 不敢出来?

可即便再如何畏惧,她好歹也是大苍第一公主,自己的驸马爷如此堂而皇之娶小妾,她怎可能一言不发甚至连面儿都不露自己忍着?

她还在胡乱揣测, 耶律越已再度开了口:“你不是妾,我也绝不会委屈你做妾,从最初,我的妻便只有你一人, 十五年来,从未改变。”

“十五年?”

耶律越不答,抬头望向夜空,漫天烟火映亮了黑夜, 也绚烂了他温润的面容。

他笑了, 唇角微扬, 笑意很浅,却是重逢以来最真实的一次微笑, 发自灵魂深处的微笑。

“行尘大师也不全是对的, 我已夙愿成真, 必会与你……白首此生。”

余小晚动了动唇,本想问他她是他唯一的妻, 那敦贤公主算什么?可到底也没问出口。

花辇在城中穿梭,自城东到城西, 再蛇行到城南城北, 重新回到公主府前, 满城百姓争相围观,小娃儿撵在车后嘻嘻哈哈,满嘴的喜糖。

这一夜,当真是比除夕守岁十五元宵都还要热闹。

重回公主府,府门前大红灯笼高挂,烫金的双喜金光璀璨,走时她只顾得惊诧满天烟花,此时才注意到,满朝文武竟也挤在人群中,随着花辇的停下,恭贺声不绝于耳。

跨火盆,小日子红红火火,跨马鞍,烈女不事二夫……

本以为会省掉的繁文缛节,今夜却是一样不少,文武百官站立观礼,便是一品大员当朝宰相,也不敢坐观,全都站着。

余小晚暗暗惊诧,却也放下心来,不管这些人背后如何诋毁耶律越,只要当面恭敬便好。

拜堂素来都是三拜,司仪自然也唱三礼,可今时今日,他们的婚礼却与旁人的不同。

“一拜黄天厚土!”——一拜天地。

“二拜巫族先祖!”——二拜高堂。

“三拜结发同心!”——夫妻对拜。

只有最后一句没变——送入洞房。

没有绣球红绸相连,不必咫尺天涯,耶律越紧紧握着她的手,牵着她一路回了竹园,进了那小小的一方窄屋。

竹园清幽,没有那些面和心不和的宾客,也没有那些世俗繁杂,就连刘子都不在,只有满园幽篁随风摇摆。

弯月遥挂天际,懒星闲散,远处的烟花还在不停绽放,耶律越说,会一直放到第一颗启明星升起之时。

远处的喧嚣闭在内室门外隐约可闻,斗室之中,龙凤烛兹兹跳燃,灯摇影晃,耶律越将她放在床边,取了金秤杆小心地挑开那碍眼的盖头。

娇娥眉,红柔荑,新人初妆,艳冠群芳。

琥珀色的眸子映着跳动的烛火微微驿动着。

“果然是……称心如意。”

他转身回到案边,哗啦啦,倒下合卺酒,递给她。

“喝了这合卺酒,你便只能是我的,不管生生世世,再不得离开我半步,你可愿意?”

都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他竟还问这话,难不成她还能说不愿吗?

她倒还真想冲他说一句不愿,气一气他,可又一想,良辰美景,洞房花烛,何必辜负。

余小晚探臂挽过他的胳膊,白玉酒杯捏在指尖,杯中酒液摇荡,她温声道:“我愿意。”

两人仰头同饮交杯酒,温凉的酒液下肚,带着醉人的甘醇。

是桃花酿!

虽然从未喝过,可她只一口便尝出了是桃花的。

真是奇怪。

然后,还有更奇怪的……

喝完交杯酒,耶律越帮她宽衣解带,去掉凤冠散开长发,还不忘洗掉满面铅华,将她送进被窝,这才开始宽自己的衣。

难得见耶律越穿得这般鲜艳,那红彤彤的颜色,晕淡了他的云淡风轻,硬生生添了一股子烟火气,檀唇更显润泽,面容更觉白皙,满头青丝越发添上几分旖旎。

不等她赏够,他已一一褪去,一身素白里衣,淡雅出尘,撩被也入了被窝。

余小晚紧张的浑身僵硬,这也容不得她不僵硬,这可是洞房花烛之夜!

耶律越揽过她的肩头,将她搂入怀中,垂首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睡吧。”

余小晚:“???”

这就完了?

是的,这就完了。

耶律越搂着她,规规矩矩睡了一夜,如重逢以来的每一夜,丝毫没有动她半分。

平心而论,他不碰她,她其实倒是松了口气,虽说她也不明白为何会松了口气,可就是松了口气。

然而,他不碰她,却也是让她有些受挫,看来他是真的对她丁点兴趣都没有,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其实并非真心原谅她?

翻了翻任务栏,余小晚的心更凉了,耶律越的sss任务清楚的显示,耶律越的深情值虽然依然是满值100,可他的怨恨值却一样是纹丝不动,100,还是100。

他果然还在怨着她。

新婚之夜,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耶律越昭告了天下,他娶了她,却无人知晓,他根本碰都不愿碰她。

转眼便是三日,耶律越始终不曾进宫,每日不是陪她赏花便是趁她休息看书,也或者带她到街上走走。

逛街什么的,余小晚还是很感兴趣的,尤其是看见什么无论贵贱大手一挥就有人付账,那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只是,安逸的背后,她却总觉得不安。

敦贤公主呢?为何始终不曾出现?便是偷空问府里下人,也都一个个面露惊恐连连摇头声称不知。

第四日,耶律越没有再陪她睡到日上三竿,早早便起身梳洗,顺便把她也捞了起来,她迷迷糊糊地靠在他怀中,任他顺便折腾,直到被塞进软轿,一路摇摇晃晃到了精麟门外,她才恍然惊觉不对。

“你这是?”

耶律越面不改色地俯身下了轿子,淡淡道:“上朝。”

上朝就上朝,抱着她算怎么个事?

“可是我……我去不合适吧?”

“有何不可?”

“我……”

不等余小晚再提出质疑,身后突然传来谄媚的见礼声,几个文官小跑着过来给他请安,视线在她身上瞄了好几眼。

“国公新婚大喜,这么早便来上朝,不愧为肱股之臣大苍楷模!”

“是啊是啊,下官对国公的敬仰万册难书啊!”

“国公先请,请!”

这马屁拍的,原本还忧心耶律越这般大摇大摆会被众臣嗤笑,显然她低估了他这一年来树立的威信。

这般短的时间,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挟天子以令诸侯?

掌控了苍帝便等同于掌控了整个大苍,惹怒了耶律越,便等于天子之怒,又有几人能承受天子的怒发冲冠?

想明白之后,余小晚也便放了心,干脆阖上眼,窝在他怀中补眠。

早朝之上,除了苍帝,所有人都站着,唯独耶律越坐抱着她,这般明目张胆,丝毫不顾及苍帝颜面,可想而知,老皇帝的脸色有多难看。

的确是老皇帝,虽说他才四十有余,可不过短短一载不见,苍帝像是老了二十岁,面色枯槁,满脸皱纹,老态尽显。

大抵与那万蚁噬心丹有关吧。

耶律越曾告诉她,万蚁噬心丹虽名为丹,其实却是蛊,所谓的定时服用解药,其实便是蛊虫的食物,若不定时投喂,它便会侵蚀宿主心脏,通常来说,不消一刻便会让人气绝身亡。

不过,这蛊并没有使人衰老的功效,定然是苍帝忧思过度,才会如此。

早朝无聊的紧,过去的一年中,余小晚几乎天天陪着玄睦早朝,早已习以为常,缩在耶律越怀中与缩在玄睦怀中,竟也有几分神相似,她才不管苍帝瞪向她的难堪视线,只管靠着耶律越睡得香甜。

耶律越唤来太监取了披风给她盖上,满朝文武都等着他伺候好她,才敢继续启奏,这哪儿像是奏给苍帝的,分明就是奏给耶律越的。

短短一载,甚至一载都不到,居然掌控大苍到这种地步,如何不让人感叹。

余小晚叹着叹着便真的睡着了,再睁开眼,已在回府的马车里。

马车摇摇晃晃,耶律越的神情幽沉似海,以往她稍一动弹他立时便能察觉,如今她醒了许久他竟没有丝毫反应。

“怎么了?”

耶律越垂眸睨向她,眸中的幽暗瞬间消散无踪,“没什么,不过是觉得今日的皇上似是有些许不同。”

“哦?有何不同?”

“似乎少了些恭谨。”

余小晚微微蹙眉,“有吗?”

方才在朝堂之上,苍帝左一句爱卿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右一句爱卿受累了辛苦了,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可态度还是相当恭谨的,起码表面如此,耶律越怎会有此一言?

耶律越摇了摇头,没有多言,细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发髻,直接转了话头。

“若我老了,你可会嫌弃?”

余小晚一怔,随即笑道:“人都有老的那一日,怎会嫌弃。”

“若一同变老,自然不会嫌弃,可若独我一人垂垂老矣,你尚还豆蔻年华呢?”

余小晚瞬间意会。

他是忧心她不停转世,时刻保持青春年少,而他却只会越来越老。

他竟已想得那般远了吗?

她探手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下他的唇角,红唇厮摩,吐露出让他安心的话语。

“我本还想说,万一下一世我成了白发老妪,或是痴傻村姑,你可会嫌弃我?任务肉身并非一定都是貌美女子,我不也当过蛇的吗?说不得下次还会成犬成鸟,成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可会嫌弃?”

耶律越搂紧了她,窄瘦的腰身在他手中不盈一握。

“那倒是极好,越丑越好,免得总被人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