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36)(1/1)

余小晚降下身形, 四散的裙裾水袖如烟似雾,高高向后扬起,所过之处星尘点点,带着优雅的弧度, 缓缓落在小路中间。

耶律越策马而来,越来越近。

呼——

陡然穿身而过。

呲呲拉拉——

余小晚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处,莹白电流残存在她灵体深处。

身后的马蹄声渐渐缓下停住,余小晚转回身, 耶律越却并未回头,只挺直了脊背,一动不动,侍卫们也一个个停下, 不敢多言, 老老实实等着命令。

马打响鼻, 蹄踏扬尘,一骑如此尚且不显, 数十骑如此, 乱糟糟一片。

余小晚飞身而起, 穿过众人,飘到耶律越身后, 轻轻抱住了他,贴上了他的背。

流窜的电流噼里啪啦, 安抚了她一路的焦躁。

【晨之, 我来了……】

明知他听不到, 她还是说了。

耶律越拽着缰绳,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不时拂过的山风扬起几缕青丝,与她飘渺如烟的长发纠缠在一处,缱绻缠绵。

踏踏——

马蹄声渐起,耶律越驾着马踏步而行,如在夕阳之下散步一般,不复之前的急进。

“你此时过来,是为何意?为自己说情?还是为他?”

余小晚微叹,他果然还是不能信她。

她悄然穿透他的背,自胸前而出,搂上他的脖子,为了让他感受真切,几乎全身都嵌在了他的体内。

【答应你的,不会食言,真的只是情非得已。】

飘渺的声音似是诉在他的耳畔,他却听不到半个字。

耶律越沉默地驾马行了十数丈,突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还有三个时辰。”

什么三个时辰?

不等余小晚想明白,耶律越猛地一抽马鞭,再度压低了身形,直冲而去。

她赶紧追上他,紧贴在他身上,让他知晓她一直都在,原本还想着帮他引路早些寻到自己,也好帮玄睦求情,刚行了不远她便赫然发现,耶律越根本无需她的指引,他一路狂奔,丝毫不曾错路!

这可是去往朱国的方向,照理说耶律越不是应当先怀疑他回玄国的吗?为何这般笃定地往朱国跑?

且,去朱国可不止这一条路,他怎就知晓玄睦走的这一条?

没有人帮她答疑解惑,耶律越一路疾驰,并没有因着她的出现有丝毫减速,反而越发急切了几分,如玉的面容映着夕阳,残红似血。

一个半时辰后,最后的三枚离魂即将消耗殆尽,耶律越从头至尾都不曾停下半步,疾风吹裂了他原本还算润泽的唇,隐见血丝。

余小晚四处张望一圈,还未追到玄狐狸干坏事那片小树林,可时间已到了,这可如何是好?

早知如此,真应该直接兑换十枚离魂的。

十,九,八,七……马上要被拽走了!

余小晚最后又搂了搂耶律越。

【不是我要离开,是时辰到了,你一定要相信我!】

话音未散,她眼前猛然一黑!

……

【系统:开启电击惩罚。】

唔!

痛!

虽然是她特意嘱咐的系统要不顾一切地将她从离魂后遗症里唤醒,可还是想骂它怎么破?

电击真的很疼啊!

对了,心凝形释!

疼得她差点都忘了她还有这金手指。

赶紧兑换了个心凝形释用下,立马神清气爽,这才感觉到周围颠颠簸簸,鼻翼之下是熟悉的兰草香混着尘土味。

玄睦果然没丢她一人离开。

怎么办?继续装昏迷?趁他不备逃走?

明显行不通啊!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什么的根本没用,逃跑又行不通,她该怎么办?

不管了,先装睡再想办法。

“醒了就睁眼,都皱成包子脸了还装什么?”

余小晚:“……”

你这属于危险驾驶知道吗?骑马就专心点,没事观察她醒没醒干嘛?!

无奈地睁开眼,没有预想中的昏暗一片,漫天繁星似河,皓月当空如盘,明明不是十五月圆,依然亮若白昼。

她斜身躺在玄睦怀中,望着玄睦垂下的面容,逆着星光月辉,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看到那妖冶的桃花血瞳驿动着细碎的微光。

呃……

这公主抱的姿势,怎么看都不像是疾驰赶路的样子,玄睦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你猜我们能不能逃得掉?”

余小晚摇了摇头。

玄睦沉笑一声,“我猜也是,有你为他引路,我们又怎可能逃得掉。”

余小晚无言以对,虽然她实际并未引路,完全是耶律越自己一路寻来,可毕竟她原本确实是想引路的。

玄睦依然踏马而行,不紧不慢,不慌不忙。

“逃,大抵是逃不掉了,丢下你独自离开,我也做不到,那就只能……硬拼了,拼的过便带走你,拼不过,便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余小晚愕然,按着他的手臂坐了起来,“你疯了吗?你死了,玄国怎么办?”

“我已差人带药回了昊天关,此时必然已查明药方飞鸽玄城,被传染者服下必能好转。”

是的,耶律越说过,那药可治被传染者,而直接感染瘟疫者却只能延缓。

不过,当日直接被拓跋赞尸体所带瘟疫感染的并不多,且都过了一个多月了,早已死得差不多了,如今还活着的疫民都是被传染的,此药方自然有效。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的皇位。”

玄睦吃吃低笑,斜勾的唇角仿佛当真无畏生死,“傻蛇,我都不怕死了,还会在意那虚名浮利?况且,我身中疫毒,能不能活着见到千面怪医还不一定,便是在意那皇位又能如何?”

说的也是,命在旦夕,哪儿还顾得旁的。

“耶律越马上就要追来了,你放下我,我能拦住他。”

“做不到。”

余小晚张望了一眼来路,心焦之意越发明显。

“你不是最狡猾狡诈的吗?怎的这会儿这么糊涂?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何必送死?”

玄睦依然固执己见,“便是死,也断没有将心爱之人拱手让人一说。”

“那你就忍心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死?!”

“你心中没我,又有何在意?”

这臭狐狸,真是要气死她!

“都什么时候了,你能正经些吗?你真忍心我为你跪地苦苦哀求吗?”

玄睦突然勒住了缰绳,垂眸睨着她,漂亮的桃花眼流光溢彩。

“你当真会为我跪地求他?”

他绝对想歪了!可此时此刻她不仅不能否认,还得变本加厉地说。

“是,莫说跪地求情,便是要我的命我也会照做。”

桃花眼越发的璀璨了几分,“放心,他决计不会要你的命。”

这话什么意思?跪地求情什么的,他一点儿也不在乎吗?那可是她的尊严啊!

玄睦又道:“跪地求情什么的,也不要做,你越那般他越恼我,我反而死得更快。”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她的劝词,就这么三言两语被他打了回来。

余小晚又望了一眼来路,生怕耶律越的身影突然出现。

“好吧,就算他不杀我,我也不跪地求情,可我也绝不会放任他杀了你,那么你猜我会如何救你?”

血瞳中的流光悄然消散,玄睦的神色暗沉了下来。

“你想说什么?”

“你那般聪慧狡黠,你猜呢?”

月光之下,余小晚的面容镀着银霜,柳眉丝目,素齿朱唇,松散的青丝飘飘曳曳,拂过她的唇角眉梢,说不出的蛊惑人心。

玄睦收紧了揽着她的手,他并非蠢笨如猪,又如何不懂她的意思。

“为何不答?猜猜看,我会如何救你?”

不同于采琴那明快的嗓音,低沉中带着一丝妩媚的音色,在这旷野月下,飘渺迤逦,妖娆魅惑。

玄睦垂眸望着她,心如明镜,却一言不发,那直勾勾的视线看得余小晚一阵发慌,她强装镇定道:“相信你已猜到,你当真愿意见到那种局面?”

那种局面自然是指,为了求情,当着玄睦的面以身自证,耶律越不也曾说过吗?要她在玄睦面前吻他,大意相同,只是若想让耶律越放过玄睦,只是吻怕是不够的。

曾几何时,她竟也成了只有色、诱这唯一武器的可怜可笑之人?

玄睦眸光熠熠地望着她,突然笑了,笑得格外开怀。

“为了我,你愿下跪,愿去死,甚至愿委身他人,如此还不肯承认心中有我吗?”

乍一听这话好像有点道理,可细细想来却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余小晚没心思与他争辩,只道:“你想如何想都可以,难道真要让那一切成真?”

玄睦俯身,毫无预兆堵着了她的唇,饱含深意地话语诉在她的口中。

“我不会给你那个机会的……”

话音未落,耳边风声带过。

啪!

颈窝骤然一痛!

“你!”

余小晚只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字。

眼前……黑了……

……

唔……

痛!

好痛!

心脏好像要撕裂一般,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余小晚痛苦地喘息着,根本无法集中神识兑换心凝形释。

太疼了!满头满身的冷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心痛之感,不像是刀插斧砍,倒像是有人徒手撕扯揉按一般,疼得她死的心都有了!

旁边依稀有人不停地帮她拭着汗,恍惚间还能听到玄狐狸的声音。

“你怎么了?怎会突然如此?!”

“疼……哈啊……”

她胡乱伸手抓着,像是溺水之人濒死前最后的挣扎。

手被握住,却丝毫没有任何缓解,依然难受,生不如死!

心凝形释!兑换啊!心凝形释!

她快疼疯了,真快疯了!可就是无法集中神识!

紧握着她的手松开了,耳畔隐约传来打斗声,她疼得根本无暇顾及,捂着心口连疼到打滚的力气都没有。

好疼!

救她,谁能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