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32)(1/1)

余小晚一惊, “无关!与你无关!与任何人都无关!”

猩红的眸子渐渐平缓,玄睦抿了抿唇,泡了数个时辰温泉,那唇镀着月光, 红润泽韧。

“那你为何这般慌张?”

“不是慌,只是怕你误解了耶律越。”

余小晚下意识垂眸躲开他的视线,却被他抬高下巴,再次对视。

“你总骂我死狐狸, 是骂假的?”

余小晚脑中乱作一团,越是想冷静越是冷静不下来,可还是明白了他言下之意。

狐狸,奸诈狡猾, 善于察言观色, 她究竟有没有慌张有没有说谎, 他自然看得明白。

他看了一眼她的断腕,又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明显属于耶律越的白袍, 尤其是方才被他扑倒时掉在一旁的那宝蓝钿子。

“采琴的……”

只说了这么三个字便住了声, 玄睦抬眸看向她, 妖冶的桃花眸映着月辉,碎光驿动, 仿佛载了千言万语。

突然!

他一把将她带入怀中,搂得紧紧的。

“做不到……”

这两字说得极轻, 也就是玄睦凑在她耳边说的, 若是离得再远几寸她必然听不清楚。

可听清了又如何, 她却有些不懂,不待她问,他已拉她起来,仔细地帮她穿好一层层衣袍。

“连里衣都是他的……”玄睦看了一眼自个儿身上的湿衣,忍了又忍,突然转了话头,“你可曾见了行尘大师?”

余小晚推拒了几下争不过他,只好任他帮她穿衣。

“见了。”顿了下,她又问,“你还记得行尘大师的样貌吗?”

衣袍穿好,玄睦却舍不得带她出去,再度搂住了她。

“自然记得。”

“那你眼中的行尘大师是何模样?”

玄睦蹭了蹭她的发顶,回道:“如九天神佛。”

“具体样貌呢?”

玄睦有些诧异,“你不是见过吗?因何问我?”

余小晚想推开他,却终究没忍心,任他再抱这么最后一刻。

“你别管因何,答我便好。”

玄睦细细思量,描述道:“行尘大师灰衣灰发灰眉灰睫,面似冠玉,目若远星,相貌极好,若他称第二,世间再无魁首。”

余小晚沉默地听着,待他话音落下,才又问道:“你可曾觉得他肖似某人?”

并非余小晚不信行尘所言的千人见千种样,只是有些觉得不可思议罢了。

玄睦细思良久,摇了摇头,“不像,谁也不像,行尘大师是独一无二的。”

“你难道不觉得与耶律越有几分相似?”

余小晚不死心,之前耶律越专程问过她,真的像他吗?有几分像?她为了宽他的心,答得只眉眼肖似,可事实上,抬眸真的如出一辙。

玄睦松开胳膊捧住了她的脸,总爱斜勾佻笑的唇染着苦涩。

“你这张嘴最擅长的便是气我,我舍不得伤你,不代表我……”

话音未落,他突然捧着她的脸凑到了自己唇边,像是臆想是她主动般,双眸阖上,捧着她贴上了他的唇。

“唔!”

余小晚一惊,下意识地挣扎,却被他先一步扣住了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唔!哦!”放开!

他放开了,真放开了,却并未抬头,直接按着她贴在了他还湿漉漉的胸膛。

“你就这般在意他?看谁都像他?行尘大师与他没有半分相似,无论眉眼唇鼻脸型所有,没有半分相似。”

没有半分相似……

余小晚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这么说来,行尘大师所谓的情劫也是真的了?她与耶律越注定没有好结果?虽然行尘大师不说她也早知会是如此,可由亲耳听到,还是让她说不出的难受。

耳畔再度响起玄睦的声音。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剥皮啖肉去胆剜心。”

“嗯?”

余小晚有些跑神,没明白。

“傻蛇,这都不懂?”玄睦笑意沉沉,载着苦涩蔓延,“我后悔了,我不要与你扯平,我糊弄你的骗你的,你随便怎么打骂都好,你答应与我相认却不认,是你欠我,必须还我!剥皮啖肉去胆剜心,一样也不能少。”

“什么?”

余小晚心头一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等她挣脱他,他突然撤身,咻的一下,点在了她的胸前。

“你!”

咻!

又一下,这次是哑穴。

玄睦瓷白的脸沐浴在月光之下,越发显得那血瞳妖冶,丰唇撩娆。

“不点了你,怕你又说气人的话。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我没办法放手!若你当真心里没我也便罢了,我知你心里有我,不管是何种情意,只要有,我便不放手,绝不放!”

说罢,玄睦抱起她便出了树荫。

耶律越躺在火堆不远处草丛之中,显然是被突然袭击一时没反应过来便被按倒在地。

他不能转头,只能斜眸望着他们,眸中暗潮汹涌,脸上哪里还有半丝温润,只有蚀骨的杀气!

杀气,没错,的确是杀气!

这种气势她在时晟身上见过最多,在玄睦身上也曾见过,去独独不曾在耶律越身上见过。

他一向将情绪隐藏的极好,什么都不说,什么都埋在心底,无论爱恨从来都是悄无声息,如今却这般赤|裸裸地暴露出了杀意!

余小晚心中骇然,有对玄睦的担忧,可更多的还是担心耶律越。

耶律越疯了吗?!

虽说出了这竹林是他占据绝对优势,可眼下在这洞府之中,玄睦一只手便能要了他的命,他当真是不要命了吗?!

余小晚心急如焚却偏偏说不出半个字,玄睦垂眸睨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将她放在耶律越视角不及之处,确保耶律越绝对看不到她,这才拿起地上烘干的衣袍穿上。

穿戴整齐,他再度将她抱起,转身便走。

至始至终他都不曾看耶律越一眼。

耶律越饶过了他,他也饶过耶律越,这并非什么意气用事,他能走到今日坐上那至尊之位,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怎样卑鄙无耻之事没做过?区区一个恩将仇报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何况耶律越也并非真的对他有恩。

他不杀他,不过是因着他若杀了他,她便会恨他,不值得罢了。

想来耶律越也是这般想的。

玄睦头也不回地带着余小晚离开了洞府,虽是多年前来过之处,他却记忆犹新,迷宫般的甬道一处也不曾走错。

出了那洞,他一路展身,朝着山下而去,余小晚这才想起,竿子、莫非包括玄睦都疫毒在身,没有耶律越相助,只怕未必能撑到寻见折流。

想起折流便想起那记着他地址的叶子。

糟了!

她把它忘在了岸边草丛!

她虽记得地址,可耶律越原本是不知也不感兴趣的,若他捡起那叶子……

余小晚不敢想。

她不能跟玄睦走,不能,绝对不能!

若就这么走了,耶律越绝对不会放过他!

玄睦大病初醒,身子虚弱的紧,不过是靠一股意志力勉强撑着,这一路疾驰,几度身形不稳,还要躲着毒蛇猛兽,其中艰辛只有他自己清楚,可他却始终紧紧搂着她,丝毫不肯减速,让他放了她怎么看都不可能。

这可如何是好?

横竖点了哑穴不能开口,余小晚便静下心来细思对策。

她是被绑架的,并非心甘情愿同玄睦离开,且之前在树后她也清楚地拒绝了玄睦,想来耶律越必然也听到了,假使他真抓到玄睦,看在她并非有意离开的份上,她开口求情,他大抵也是能听进去的。

少掉了这最大隐忧,剩下的便是疫病延缓的问题,行尘大师有言,耶律越便是能延缓之人,想来他之前给玄睦他们服用的预防药能让他们撑到寻到折流,而这预防药,只消找到一枚分析出药方便可。

思量明白,余小晚总算稍稍放心。

上山艰难,下山易,玄睦轻功伴身,到底快了不少,到山脚时,天不过刚刚擦黑。

玄睦抹掉额角的虚汗,并未立时去营地救门人,先将她带到了一旁灌木丛中躲好,歇口气。

咻咻两下,解了她的穴,玄睦搂着她先发制人。

“我这会儿难受的紧,你若想气死我,便尽管说那些气人的话吧。”

玄睦脸色惨白,虚汗点点,这绝非装的,跟了他那么久,余小晚也算能辨别一二。

她咬了咬唇,抬手回搂住了他。

“你若想让我随你走,便要听我的。”

搂着她的身子明显绷紧,沉默了数息,玄睦突然起身望着她。

“你再说一遍。”

没听清楚?

余小晚又重复道:“你……”

“好了!不必说了!我都听你的,你跟我走,不准反悔!”

像是怕她再改口,他一把搂紧她,强硬插话,余小晚趴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扑通扑通的,竟比方才一路急奔还要快那么几分。

这傻狐狸……

她微叹了口气,直接说正经事,“行尘大师已指明了除疫之法。”

“是何法子?”

余小晚将折流一事一一道来,如此鼎鼎大名之人玄睦自然也是耳熟能详,只不过原本不知其名只知其号罢了。

“折流……千面怪医三不救,此人向来行事诡异,所谓三不救,是为,貌丑者不救,家贫者不救,心绪不佳时也不救。”

余小晚有些愕然,这人怎么不按套路走?通常来说,像他这样神出鬼没全身都贴着我是高人标签的怪人,不是应该最不嫌贫爱富不看皮囊只看眼缘的吗?

不管怎样,玄睦至少排除了两条,剩下的“心绪不佳时不救”好办,等那怪医心情好,或者干脆逗他开心不就好了?

具体这些待回头细想,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偷来预防药,顺便救下无杀门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