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21)(1/1)

这一觉睡得极其满足, 再度睁眼已是下午,午饭都错过去了。

小呼呼肚皮朝上两爪朝天,靠着余小晚的背睡得香甜,若不是耶律越揽得紧, 只怕她一个翻身便压死这不要命的土肥圆了。

不过,她分明记得,睡着之前,这只土肥圆爪子不牢滑到了她襟口, 寸缕不隔地贴着她的颈窝睡着的,怎么醒来就跑背后了?

不等余小晚想明白,耶律越已披衣起身,午后的斜阳之下, 他青丝如瀑, 修雅如竹, 一边整着袍带,一边淡淡回首的侧颜, 足以杀死任何一条颜狗。

“出发吧, 不然真赶不及了。”

“赶不及?”余小晚撑身而起, 试探着问道,“这是要赶去哪儿?”

耶律越抚平袍摆, 取来大氅披在她肩头,“我已命人生擒玄临渊, 他们会先喂服他延缓疫病之药, 你我先行一步去往独悟峰, 寻行尘求解救之法。”

余小晚猛地坐直了身形,“你……你要救他?!”

浅色的眼瞳背着斜阳,琉璃影月,“不是说,不救他,所有人都要死吗?”

他,他信了吗?

他真的信了吗?

余小晚说不清楚此刻什么心情,有悲有喜,难以言表。

“多谢你,我……”

不等她说完,耶律越话锋一转,“先别谢的这么早,我话还未说完。”

“嗯?”

耶律越扶她下床,到底是点穴久了些,又刚刚失掉一只手,身子有些虚,没走两步耶律越便俯身将她拦腰抱起。

他并未继续方才的话题,直到用罢饭,上了车,这才搂着她躺在他怀中,淡淡开口。

“你之前说,任务不能失败,失败机会只有一次,可对?”

“对。”

“那他当日不肯恨你,如今便肯了吗?”

耶律越一语点中要害,与她当日忧心不无二致。

“我想,大抵应该不会再有这怨恨任务吧,毕竟这第二次任务与第一次已大有不同。”

“有何不同?”

“详情我也还不清楚,只有……”

后半句话被屏蔽了。

无奈,余小晚只得一个字一个字说给他。

“只有验·证·字·纹,才能查·看·任·务。”

详细的将任务相关说于耶律越,耶律越素来聪慧,一点就透,很快便明白了一切。

他一言不发,沉吟了许久才道:“我可以饶他不死,不过,从今往后,你不许再对我说半句谎言,也不许离开我半步,你可做得到?”

余小晚咬了咬唇,直言不讳,“我……做不到。”

不等耶律越发难,余小晚赶紧又道:“我有任务在身,所以……”

“待验了字纹,确定了任务,我自会帮你,这不是理由。”

“可我怕……”

“怕什么?”

怕玄睦不肯轻易让她完成,届时……她又当如何?

余小晚不语,耶律越也猜得到。

“我既说了助你,你便不必忧心其他,只要答我,不说谎,不离开,做不做得到?”

望着他那不带丝毫笑意的脸,余小晚心中惶惶,却终还是点了头。

“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必须。”

顿了下,耶律越又道:“即便你真有苦衷,也要告诉我,我绝非不通情达理之人,该如何做,我自会有论断,你不要擅作主张,只消告诉我便好,做得到吗?”

余小晚颌首,“做得到。”

“好。”

耶律越抬头唤进赵元。

“传令下去,抄近路,将人质快马加鞭送至独悟峰下,势必赶在十五月圆之夜抵达!”

……

六月十五,皓月当空,独悟峰下,荒草埋膝,方圆百里,廖无人烟。

万万没想到的是,玄睦诸人,竟比余小晚先一步到了峰下,人质之中,居然还有秦钟燕的影子,也不知他们是怎么逃过昊天关将士的眼睛出的关。

耶律越扶着余小晚下了车,她的右手手掌早在数里之外就已隐隐发烫,一个笔力刚劲的“尾”字晕着青芒,浮现掌心。

位置变了?

不是该在右肩的吗?

耶律越问她之时,她也答的右肩,为何会出现在掌心?

幸而耶律越看出了她的疑惑,并未怀疑她故意撒谎。

玄睦中了耶律越的圈套,感染瘟疫,虽服用了延缓之药,依然止不住疫毒蔓延,虽双手反绑在身后看不到,却可看到唇角已有些溃烂。

他奄奄一息躺在草丛中,昏迷不醒,不止他,所有人都昏迷不醒。

余小晚被耶律越一路牵着走到近前,俯身翻过他的身子,扒开了他的右手。

没有?!

余小晚大吃一惊。

玄睦的掌心空荡荡的,并没有半个字!

耶律越蹲伏在地,又看了看他另一只手,确定绝对没有之后,这才抬眸望向她,琥珀般的眸子无波无澜,却渐渐幽深。

余小晚赶紧解释,“我也不知怎会这样,我之前同你说过的,我只晓得是魔教教主,而无杀门主上便是他,我……”

耶律越突然抬手止住了她的话,起身走向不远处同样昏迷不醒的莫非。

翻过莫非的身子,扒开他的右手。

尾。

一个一模一样的“尾”字青芒驿动在他的掌心。

余小晚松了口气,耶律越抬首,淡淡道:“过来。”

她乖乖过去,甚至都不敢多看玄睦一眼,这半月相处,她算是看得明白,如今的耶律越,是假寐的巨龙,稍一碰逆鳞,便可能一怒而起,吞噬一切!

耶律越摊开莫非的掌心,握着她的手背,牵引着两人掌心交叠。

刹那间,熟悉的灼烧感险些让她痛呼出声!

她膝盖一软,软跌下去,不等跪地已被耶律越搂入怀中。

再看那尾纹,光芒消散,只剩下青色字迹在这清冷月辉之下静卧掌心。

余小晚微喘了口气,刚要抬手擦掉额角的冷汗,耶律越已先她一步轻轻拭去。

身下,莫非也被痛醒,满头冷汗地张开了眼,不等他艰难地翻过身,耶律越站起身来,吩咐道:“不准他回头。”

赵元立时上前踩住了莫非的肩头,耶律越挡住余小晚张望莫非的视线,温润的面容映着月辉清冷如玉。

“去帐篷看任务。”

“哦,好。”余小晚还在张望,再度被耶律越挡住了,“还不走?”

余小晚这才惊觉,耶律越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可他不让她看玄睦她明白,为何连莫非都不让看?

不让看便不看,横竖知道他们暂时无恙她也放心了。

转回头走了两步,她又顿住了,“嗳?小呼呼呢?”

耶律越转头寻了寻,原本一直窝在余小晚左肩打死不走的土肥圆,居然真的不见了踪影!

明明方才下车之时还在的。

两人低头寻找,这才在方才站立的草丛之中,发现了它两爪朝天,爪子一抽一抽的身影。

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鸟儿也会抽羊角风?

余小晚赶紧将它捡起捧在掌心。

“你怎么了?”

她戳了戳它软乎乎的小肚子。

奇怪。

它的小腹多出的那块枯树枝般的凸起竟在隐隐发烫!

余小晚抬头望向耶律越,耶律越也探手摸了摸。

“这鳞块儿早有,想来是天生的,如今发烫大抵也是无碍,你不必忧心。”

随即他又道:“这鸟儿看似普通,却聪慧过人,至今我也不曾查出它究竟所属何鸟,这一路回去我再寻了深山猎人问问,许是有人认得。”

余小晚点了点头,摸了摸它的小心脏,跳动极快,虽有些担心,可这般小的鸟儿,便是找来大夫只怕也无法看诊,只能先带它进帐篷好生照看。

回了帐篷,自然无床,只有地铺,好在帐篷都是敦实的厚布做底儿,倒也不怕蛇虫鼠蚁突然钻出。

耶律越安置好她与小呼呼,却并未随她一起坐下,而是起身走到门口。

“在这儿等我,不许出来。”

余小晚不疑有他,点头道:“好。”

耶律越撩帘出去,脚步踩过长草沙沙,清晰入耳,布制的帐篷如果比不得砖墙屋房,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洞悉。

“把玄临渊的药解了,给些吃食,放他入峰。”

“是!”

什么?!

余小晚一惊,立时起身撩开了布帘。

耶律越就在不远处,回身望了她一眼,“我方才说了什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我没出帐篷,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何要让他独自入峰?他感染瘟疫,身子虚弱,万一……”

“不然呢?”耶律越打断她,又冲赵元吩咐了几句,这才转身回来,推着她再度进了帐篷,“不放他一人入峰,难不成我还要陪着他一同入峰?”

“可是……”

耶律越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还是说……你想陪他一同入峰?”

余小晚确实是这般想的,毕竟她还有个杀手锏,唯一的一次积分预支功能,万不得已之时,她可以预支积分兑换离魂寻到行尘,再带玄睦过去。

玄睦不是这次任务对象,她有些意外,却反而松了口气,可不管他是不是任务对象,她都不想他出事。

这无关情爱,秦钟燕纵有千般错,可有一句是对的。

玄睦是个可怜人,值得她心疼。

若是没有耶律越,或许,就不止是心疼了。

可惜这世上没有若是。

余小晚不敢在此时再让耶律越怀疑她,只得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起码安排人陪他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耶律越微微侧了侧头,琥瞳幽暗,驿动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他望了她许久,突然幽幽叹出一句。

“你真的不在意他?”

“我当他是朋友。”

“朋友?”耶律越沉笑一声,抬手抚上她的眉眼,温润的指尖比这荒野夜色还凉,“起先,你说是为了这天下他不能死,如今,他不是任务之人,你便说,当他是朋友,我该信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