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鬼眼丑皇的心尖宠(51)(1/1)

余小晚挣扎着探出头来, 钻进他的绯巾,蹭了蹭他的下颌。

【冷吗?】

灵体五感清楚地看到他勾起了唇角,只一侧,熟悉的吊儿郎当让她安心。

“冷, 冷死了,你亲亲我,亲亲我就不冷了。”

磁音绕耳,携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 暖得让她有点鼻酸。

虽是玩笑的语气,可她知道他是真的冷,虚寒之体,根本禁不住半点寒气。

她装作确实是个玩笑, 假嗔道。

【不要脸!】

随他一同的数名侍卫都在不远处, 一人放哨, 其他人也都躺倒休息,马匹栓在那唯一的一棵树上, 众人倒是都不敢睡在树下, 风实在有些大, 那小树看似随时都会连根拔起一般。

幸而躺倒之后,风小了许多, 可即便如此,玄睦的低语旁人也是听不到的。

好吧, 以玄睦的性子, 便是能听到他必然也是不在意的。

他道:“我说的可是实话, 你想想看,若你亲了我,我便会心生杂念,杂念一动便会浑身燥热,一旦热起,可不就暖和了吗?”

余小晚:……

第一次听人把下流龌|龊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来,亲我一下,一下不够就两下,等我暖和了喊停你再停。”

余小晚只想冷笑,照他这么说,那她缠住他家小睦睦……不,应该叫小渊渊,他岂不是暖和的更快?

她记得清楚,上次不小心缠上之后,他可是出了汗的。

等等!

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污,她怎么能跟着他一起污,甚至比他还污!!!

玄睦见她半天没反应,把大氅裹得更紧了些,身子蜷缩成一团,带着磁音哼唧道:“傻蛇,冷,我真冷,冷死了……虚寒之体就是怕冷,我快不行了,快冻成冰块儿了,你快亲亲我,快快快快快……冷啊……”

余小晚抽了抽蛇吻,真想让他那些朝臣们都来瞧瞧自家皇帝是个什么德行!

人前威严狡猾不留情天子一怒金銮殿都得抖三抖,人后撒娇耍赖耍流氓每时每刻都想占她便宜,她严重怀疑他的脸不会是混凝土浇筑的吧,这也忒厚忒结实了点。

【臭流氓!】

明明挨了骂,玄睦倒好像还挺高兴。

“这话好,我喜欢,若能让你天天这般骂我,我做梦都会笑。”

变态的脑回路果然跟旁人不一样,挨骂都能找出爽感来!

余小晚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是抖m病入膏肓了吗?

【变态!】

玄睦把手夹到咯吱窝下,暖了半天才抽出来探进面巾里,温暖的指尖抚弄着她冰凉的蛇鳞。

“这词你可骂我不止一遍了,到底何意?”

余小晚本想说是疯子癔病不正常的意思,可忽而想起他凄惨的幼年便是不正常的,就换了个词。

【登徒子。】

玄睦斜勾的唇角勾的更高了几分,灵体五感还真是看的一清二楚。

“登徒子?和臭流氓异曲同工。好,不错,我喜欢。你会这般骂我,必然是我轻薄了你,你若天天这般骂我,便是我天天都在轻薄你。能日夜有你相伴,便是骂我一辈子又如何?莫说骂,打我也认了。”

余小晚本打算再调侃他两句,听了这话,突然就没了半点玩闹的心思。

还有两日,不,两日都不到,识海里清楚的挂着倒计时。

【1天5时26分58秒。】

内忧外患,瘟疫遍地,还有耶律越……不知设下的什么陷阱在等着他,现下正是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她若突然死掉,他会怎样?

即便明知道她只是魂转了,大抵还是会难过吧。

若因她分心再出了什么岔子,只怕她要永世难安了。

要不要提前告诉他?

正犹豫不决,玄睦慵懒的磁音混着潮热的气息,再度响在了她的耳畔。

“你真的不打算亲亲我吗?果然最毒妇人心,你这是要冻死你夫君我啊?我……”

声音戛然而止。

冰冷的蛇吻贴上了温热的唇。

玄睦紧闭的眼睫不住乱颤,是被风吹的?还是他的心乱了?或者,都有。

这次没有任何交换条件,是她主动的,不管是愧疚也好,感动也好,什么都好,她吻了他。

她庆幸自己现在是条蛇,若是人身,她大抵是不敢的。

不,是一定不敢的。

因为是蛇,所以才敢这般放纵。

就把这算不上吻的吻当作……提前的告别吧……

对不起,玄狐狸,若是没有爱上晨之,或许……

不知过了多久,余小晚缓缓撤开,玄睦的唇微张着,呼吸滚烫,体温果然高了不少,没想到她一条冷血竹叶青还真有取暖的功效。

余小晚苦中作乐,竟还真笑了,不过蛇笑与不笑也看不出来。

“你……”玄睦微吸了一口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余小晚苦笑,不愧是玄狐狸,果然敏锐,好在她也没打算瞒,垂首在他脸侧描画。

【我马上……】

呼唔——

一阵烈风刮过,吹哨一般,黑色大氅猎猎作响,玄睦的黑发扑簌乱舞,绯色面巾灌进冷风,不停鼓动变换着形状,余小晚冻得打了个哆嗦,刚想缩回衣襟再描字,却听呼啸的风声中,隐约传来呜咽的笛音。

那笛音如泣如诉,缠绵悱恻,动人心弦,可仔细听,却又仿佛没有,只有灌耳的风声飒飒呼啸。

冷,好冷。

蛇身突然动弹不得,绯巾不时拍打在她身上,又冷又疼,刚刚吻过玄睦的蛇吻依稀开始抖了起来,蛇牙张开,腺体中的毒液翻滚着,憋得她牙根生疼。

幼滑的脖颈就在她眼前,她几乎能看到那青色的大动脉下流淌的血液。

好想咬。

想咬……

她的嘴,越张越大,耳旁的笛音忽远忽近,陡然响在她的脑中!

【咬他!】

谁?谁在命令她?!

一瞬间的恍惚,再回过神来,她已狠狠咬上了那温热的脖子!

蛇毒翻涌在腺体中,冲出了毒牙!

“嘶!”

玄睦倒抽了一口凉气,本能地拽住她想强硬扯开!可只扯了一下便住了手。

他喘了口气,飞快从衣襟摸出了解蛇毒的丹药通通塞进嘴里,还不忘冲一旁侍卫喝道:“快!有敌情!”

几个侍卫一惊,赶紧起身围拢过来,将玄睦护在中央。

月黑风高,到处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耳旁也只有呜呜的风声沙沙的草鸣,根本做不到听声辨位。

敌在暗我在明,形势非常不利。

积存了数月的蛇毒,悉数进了玄睦的大动脉,玄睦却至始至终都不曾拽她,只说了一句。

“你又被控制了。”

没有一丝的怀疑,更没有怨恨,甚至连扯开她都怕把她扯痛了,任她随意挂在他脖子上死咬着他注入这世间最剧的蛇毒。

这就是玄睦玄临渊,狡猾多端却又傻的让她想哭的臭狐狸。

玄睦略一沉吟,当机立断。

“点火!燎原!”

侍卫们立时动手,风实在太大,废了好大工夫才终于点上。

不过片刻,大火燎原,浓烟冲天,火随风动,茫茫荒野眨眼便成了一片火海。

玄睦几人站在上风口,冷眼看着,火会不会烧到不远处的村庄,他们已顾不得了,眼下,必须先逼出敌人。

火势蔓延,通天的亮光渐渐远去,却始终不见有人出来,玄睦身形如刃,眺望火势无法蔓及的身后。

不在下风处,必然是藏身在上风处。

确认了方向之后,他刚要迈步过去,耳旁依稀传来了诡魅的笛声,胸口隐约动了动。

噗沙!

余小晚突然松了他的脖子,掉进草堆。

玄睦赶紧去捞她,她却飞快地钻进草丛,眨眼便没了踪影。

天昏地暗,长草萋萋,又都是油绿之色,再想找她,难上加难。

玄睦摇晃了一下,越是情绪激动,脉搏跳动越快,蛇毒也流窜的更为凶猛,在解毒|药发挥效用之前蛇毒入心毒发身亡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懂,都懂,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白越!出来!”

笛声越来越近,耳畔的沙沙声似乎也越来越响,骤风呼啸,那沙沙淹没其间,若有似无,耳鸣一般。

远处隐约走来一行人,随着离近,桐油火把一根根点起,骤风之中火苗猎猎,随风狂荡,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耶律越一身白衣,在这夜色之中尤为醒目,风自他身后袭来,拂扬着袍摆,凌乱了他半绾的青丝,他缓步慢行,手执骨笛徐徐吹奏,半敛的琥瞳掩映在乱发之中,偶见流光驿动。

一条青蛇自他脚踝蜿蜒而上,爬过他的长腿,攀上他的手臂,最终盘在了他的肩头。

笛声戛然而止,耶律越抬手,轻轻摩挲着那扬起的蛇头,温润的笑意晕在唇角,却丝毫不入那冰冷的眼底。

“听闻陛下一直在找下官,下官便自投罗网了。”

玄睦冷笑一声,手腕一转,数道银光直冲了过去!

却不想,耶律越早有防备,身侧侍卫撑开铁伞,瞬间便挡在了他身前。

叮!叮!噹!

银针坠地。

耶律越淡淡一笑,轻拍了拍肩头的竹叶青,绿油油的蛇身蠕蠕而动,蜿蜒攀在了他伸长的手臂,蛇首刚好搭在他的手背。

“听闻陛下对这竹叶青极为宠爱,还诓骗世人说它是玄武神君?”

“若朕是火龙,她便一定是玄武,而你,不过是个被全天下抛弃的乱臣贼子,有什么资格质疑朕?”

绯巾遮住了玄睦大半张脸,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看到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竹叶青,血瞳映着跳动的火苗,腥光攒动。

耶律越半敛着眸子,摩挲着蛇首,“你这般激怒我,倒是不怕我杀了它?”

玄睦迎风怒道:“你敢!”

耶律越气定神闲地自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很普通的匕首,不像杀人之刃,倒像是刑具,凌迟片肉可用,或者……黥面刻字也可。

“这世间还真没什么是我不敢的,区区一条小蛇,杀,便杀了。”

说着,耶律越举起刀刃便朝青蛇的七寸扎去!

眼看便要扎上,他却陡然停住。

抬眸睨了一眼纹丝未动的玄狐狸,耶律越笑道:“你故意激怒我,就是想让手刃了这咬你的叛徒,可对?”

“不是!”

“不是?”冷风飒飒,翻飞的青丝掩映着耶律越波澜不惊的眸子,“你想让我杀了它,我偏不杀,我要留着,好生调|教。”

玄睦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接过侍卫的长剑,缓缓抽出,仓啷啷,抖了个剑花,遥指耶律越。

“无需啰嗦,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耶律越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突然蹦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你以为我会那般说吗?”

“什么?”狐狸眼微微睁大。

不好!

玄睦反应极快,一个轻点,直冲耶律越手中的青蛇而去!

噗!

人到近前,血也映红了眼。

翠绿的蛇身自七寸切为两截,蛇血挥洒,染红了白衫,耶律越冷冷的笑声散在风中,淡色的琥瞳冰冷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