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鬼眼丑皇的心尖宠(16)(1/1)

玄睦关在地牢整整五日, 无人问津,幸而,表面上虽顿顿都是馊饭冷水,背地里狱卒却是每日都会端上一碗肉来。

余小晚已不会如第一次那般只顾着自己, 无论玄睦如何诱惑,也仅吃一半,定要给玄睦留一半。

玄睦许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也没推辞, 笑笑便吃了。

一人一蛇在这地牢相依为命,委实有些奇怪,却又意外的十分和谐。

第六日,玄帝终于提审玄睦。

一如玄睦在地牢里唠叨给她的那样, 皇后果然做了手脚, 那些金子一锭也未寻到, 而那刺客也死在了路旁,身上并非无杀门的腰牌, 倒是剑柄多了霸刀门的双刀图纹。

玄睦请旨查验了尸首, 尸首身上并无银针入体的血点, 显然并非当日刺客,大抵是被皇后临时掉了包。

玄睦曾直言霸刀门是他的人, 如今倒是更坐实了他弑君的罪名。

不过,单凭一枚双刀图纹, 终究罪证不足, 毕竟霸刀门之所以称之为霸刀门, 自然是以大刀为兵器,而那刺客分明使的是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玄帝派人去仙客来寻另一重要人证柳逸风,却不想,竟已是人去楼空。

店家说,七月十五当日,玄帝前脚出了玄城大门,后脚柳逸风便退房离去,此时只怕早已过了沙河,即便快马加鞭去追,来回也得半月。

追自然是要追,只是玄帝已对玄睦彻底疑心,一声令下搜了玄睦那名曰皇子寝殿的小破院子。

这一搜,果然非同凡响,竟在玄睦酒坛之中发现了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牛皮纸包,包中是他勾结朱国晋王意图谋反的罪证,而联络人便是那柳逸风!

玄帝震怒,即刻回宫,御辇尚未入得宫门,又得了消息,说是从玄睦母妃的冷宫搜出了布泊丹。

这布泊丹本是巫族秘药,原名并不为此,只因主要配药出自西夷的葛布泊草原,又是西夷王室所配,故而改称布泊丹。

布泊丹系毒|药,却并非立时毒发之毒|药,而是慢性毒|药,食者接连服用半年以上才会显出病态,先是咳嗽不止,进而咯血,最终一命呜呼,前后不过年余,且无论如何诊脉都诊不出病灶,一旦到了咯血地步,便再无回天之力。

此丹一出,满朝哗然,联想到玄帝这数月来咳嗽不止,不由议论纷纷。

玄帝天威震怒,即刻捉拿了玄睦母妃,连同伺候她的一个小宫女,一同打入天牢。

连番拷问下来,小宫女不堪折磨,承认了帮玄睦母妃毒害玄帝,下毒之人便是原太监总管石禄与他那干儿子小杜子。

小杜子当日执勤被玄睦点了睡穴,当场便被玄帝打死了。

而石禄那日虽只赏了板子,可没养几日便破伤风一命呜呼。

皆是死无对证。

如此一来,玄睦与母妃联手谋反的罪名,基本算是坐实了。

古往今来,谋朝篡位都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的滔天大罪!玄帝当堂便下了定论,罪妃罪子秋后问斩!

一切发生的太快,电光火石都不为过,余小晚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玄睦已被搜走皇子玉牌,拽了眼罩,套上一身肮脏囚服,丢进了水牢。

水牢的水几百年不换,冰冷刺骨,恶臭扑鼻,旁的犯人都是站立被锁,堪堪埋过腰际,玄睦却是被强硬的按跪下来,膝盖上了锁链,双手高悬头顶,冰冷污水直埋到他的咽喉,稍一低头便会埋住口鼻,如此一来,无论再困再累,他都须得时刻仰头伸直脖子,不然便会呛水。

这对玄睦许是折磨,却偏生让余小晚放下心来。

水牢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即便有人纵火,玄睦也决计烧不到半分,所以,这次牢狱之灾,并非任务里提到的需要毁容的那次。

虽明知躲的过一时,躲不过一世,可余小晚私心里还是希望那一日来的晚一些,再晚一些。

余小晚缠在玄睦手臂,咬开他湿透的袖子,在他手臂写了两字,还未写完便听玄睦苦笑道:“莫写了,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余小晚望着那冻得青白的皮肉,心中涩然,昨日尚且逍遥自得,今日便成这般境地,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即便那皇帝老儿是他亲爹又如何?

此时她仿佛才明白那日玄睦所言。

【傻蛇,我若死了,看你怎么办?!】

他必是早已料到会有今日,甚至她让他去救司徒晴兰时,他已料到。

若他不去救司徒晴兰,自扎银针假意被那黑衣人伤到,或许还能推脱一二。

可他去救司徒晴兰,黑衣人却不伤他,反而更加可疑。

且黑衣人那一句“主上”,更是将他置于生死险境,若司徒晴兰一个反咬,便是万劫不复。

即便如今已定了罪,司徒晴兰那边也是不安全的,皇后会不会再旁敲侧击让她再加两句,也未可知。

玄睦狡诈聪慧,既早已料到会是如此,为何还要去救她?

余小晚攀爬到他脸前,用冰冷的蛇吻在他同样冰冷的脸颊描着,脸颊总比手臂敏感一些。

【为何救她?】

玄睦转眸睨了她一眼,桃花血瞳,流丹凝霞,比之另一只常色眸子妖冶了不止一点。

若非余小晚已心中有人,只怕早已深陷其中。

“你让我救,我便救了。”

她?

真是因着她?

【你不怕死?】

玄睦轻笑一声,脖下水纹摇荡,波光粼粼。

“你怕吗?怕我死吗?”

【你不会死。】

穿越一号改变的剧情本就不多,如今她也努力挽回了,司徒晴兰依然对玄睦情根深种,只要大剧情不变,玄睦便不会有事。

她本十分笃定,却不想,玄睦突然蹙紧眉心,一阵剧咳!

不等她反应过来,几抹血迹陡然溅出,少许落入污水,其余涌在唇边,染红了他苍白的唇角。

余小晚傻了,直愣愣地望着他,连描字都忘记了。

玄睦又咳了几声才止住,再度睨了她一眼,竟还挂着那轻佻的笑意。

“你怎知我不会死?即便你是蛇仙,自个儿死了还可起死回生,却也管不得凡人生死吧?”

玄睦之前偶尔也会咳嗽,自入了地牢之后,越发咳得厉害了,只是先前她一直以为他是装给狱卒看的,倒也没甚在意,难不成……竟不是装的?!

【你……】

只描了一字,玄睦便开口打断了。

“我这身子本就是虚寒之体,如今再泡在这冻水之中,怕是等不到秋后问斩了……死,我倒是不怕,母妃死,也不怕,我们母子二人也算是尝够了苦楚,死了重来倒也不算坏事。只是……”

玄睦顿住,又是一阵剧咳。

“只是……有些不甘,生平只心悦了一人,好容易盼到她来寻我,却又不肯与我相认,我实在想不明白,究竟为何?”

余小晚僵住,垂眸望着玄睦。

玄睦依然笑着,水纹波动,映在那苍白如纸的脸上,越发显得笑容孱弱,唇角的血污更是猩红刺目。

余小晚心下黯然,并未正面回答,而是转而写道。

【司徒晴兰?】

玄睦自嘲地轻笑一声,“不管是上官锦亦或采琴,甚至旁的什么,都不是她的真名,我怕是到死连心仪之人姓字名谁都不晓得,说来也是可笑。”

余小晚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倒缠在他手臂之上,许久未动。

玄睦又咳了两声,道:“玄武啊,你不是蛇仙吗?帮我算一算她的真名是什么,可好?”

余小晚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垂首送上蛇吻,描在他的脸颊。

【晚。】

“晚?晚儿?这名字……我不喜欢,像是在暗示我晚了他一步似的。”

余小晚歪了歪蛇脑袋。

【什么意思?】

玄睦勉强仰着头,喘了口气,颈下的水纹荡漾不停,恶臭扑鼻。

“没什么,我这样子怕是养不得你了,你走吧,若能再寻个好主子也好,若寻不到,便回深山老林,继续修炼,说不得还真能飞升成仙。”

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余小晚吐了吐蛇信,又描下几字。

【我想办法救你。】

“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去皇后那里寻一寻线索。】

“即便你真能寻到线索又如何?你不过是条蛇,怎么帮我翻案?”

【黑蚁,神示。】

玄睦挑了挑眉,“若依然不行呢?”

【偷钥匙。】

“越狱?”玄睦低笑一声,“即便有钥匙,门口还有守卫,我这残躯又如何跑得掉?”

余小晚顿了一下,张开獠牙,使劲呲了呲。

【我有毒牙,你有莫非。】

“也对,你起码能帮我咬死一人,还有莫非。”玄睦像是方才想起莫非这一号人来似的,再度低笑了一声,示意她靠过来点。

余小晚不明所以,又向前伸了伸脖子,却被玄睦一个歪头,亲了个正着。

!!!!!

都什么时候了,这厮居然还没个正经!

余小晚简直无语到了极点!

玄睦却半点不急,舔了舔惨白的唇,猩血晕开,倒是添了几分艳色。

他斜唇一笑,轻浮浪荡,却偏又让人气不起来。

“你有这份心,我这罪也算没白受了。”

余小晚歪了歪蛇脑袋,突然觉得似乎好像……有哪来不对……

又过了几日,玄睦的状况越发糟了几分,唇角血迹几乎没干过,狱卒过来喂饭更是一口都喂不下去,眼看真是等不到秋后便要一命呜呼了。

弑君一案牵连甚广,玄帝还在大力追查涉案人员,这人都还未查完,主谋便死了,如何可以!

狱卒只得赶紧向上禀报,其上看过之后也觉不妥,继续向上禀报,一层层上报,终究报到了玄帝耳朵里。

玄帝本不予理会,却不想,平日里总是缩在人后只会附和诺声的应声虫京兆尹蒋允,突然战战兢兢来报,说是抓到一群闹事乞丐,竟在其中一人身上搜到了两枚金锭。

若是普通金锭,蒋允自然不敢叨扰圣驾,可关键是,那金锭锭底印的是辽金一品字样,正是岁前方才挖掘的辽山金矿试炼的第一批赤金!

这一批赤金悉数送往皇宫,玄帝并未动用,只赠予皇后一箱,皇后又转赠了玄睦。

当日按照玄睦所示赤金去向一一查对,均未寻到这金子,因何突然出现在一乞丐身上?

玄帝立时传见了那乞丐,一审才知,那乞丐并非乞丐,不过一游手好闲的梁上君子。

他对偷盗一事供认不讳,称那两枚金锭是在敛芳阁老鸨房中偷的。

再传召老鸨,老鸨吓得面如土色,一改当日说不曾收过玄睦金锭的口供,直言受人威胁,且丢了金子,这才做了假供。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住院最大的改变就是,生物钟彻底反了~~qaq~~

马上五点了……

容我调一调作息,我会恢复双更的……

谢谢~~啧丶寒冬~~吃肉的大咸鱼~~蓁蓁~~杠杠的绿豆芽~~小可爱们给文文浇水~~

(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