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公主的质子小驸马(31)(1/1)

“夜半相邀, 晨之哥哥觉得呢?”

不过一句轻佻的话,耶律越的眼神立时便躲闪开,嘴唇动了几动才挤出一句。

“我……不知。”

“当真不知?”

“不知。”

“那……”

余小晚再度凑了过去,红唇微启, 冲着他刚刚放下手再度露出的润白耳垂故意轻呵了一口气。

“晨之哥哥来了……便知道了……”

不过就这么一下,耶律越的耳垂便红了,他本能的想躲开,却被她及时搂住, 不仅没能躲掉,还被她轻吻了一下如玉的脸颊。

“你!”

耶律越倒抽了一口冷气,不过吻了下侧脸,竟仿佛比当日直接滚床单还要让他羞耻!

他再顾不得许多, 推开她便站了起来, 直接背过身去, 不再看她,肩头的白裘滑落在地, 堆在他的脚边。

“不可胡闹!”

这一声更是带着几分严厉。

从未被如此凶过的余小晚, 委屈地望着他, 眸中依稀浮起几分水雾。

“你其实根本不喜欢我吧?或者,你根本就不曾原谅我?”

耶律越滞了一下, 转回身来,一见她那双婆娑的泪眼, 立时便软了语气。

“并非如此, 你, 你不懂。”

“你不说我如何懂?”

耶律越微叹了口气,再度转开视线,烛火跳动在他的身后,远远地恍在他的侧脸旁,映得他那温润的面容格外的朦胧。

“我说了,你莫要说我言语轻薄。”

主动倒贴都不要,她又怎可能说他轻薄!

“我自不会说,你说吧。”

耶律越俯身捡起地上的白裘,没有披,只搭在了手臂。

“你我尚未成婚,又即将面临逃亡,若此时我对你……做了什么,万一,万一有孕……即便我不顾及你的名声,也要顾及你的身子。以后这种话不可再说了,你若真想要个安心,我便尽快就是了,一个月,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月之内我定带你离开。”

原来,他担心的竟是她的身子……

这么说来,当日他明明情动却拒绝她,也是因为怕她有孕?

“我不怕的,只要喝下避子汤……”

“别说傻话!”不等她说完,耶律越已转回头来,皱眉打断了她,“是药三分毒,况且那种药对身子更是有害无益!”

余小晚哑口无言。

他好懂哦……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懂这么多做什么?

又不用你喝……

她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苍帝不是禁止他看医书的吗?他又被关了这么多年,怎么连这种事都知道?

难道他打小就知道?

也不无可能,他自小身子就不好,又喜读书,读些医书也很正常。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眼下该怎么办?

好言相商不行,那就只能……

“我不管,反正今夜你必须去!”

“别胡闹。”

“你就当我胡闹好了!话本里,那些个书生为见小姐一面,爬院翻墙,什么丢脸的事都做的出来,怎么到你这里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我!”

余小晚故作娇嗔,跺了跺脚,背过身去,气鼓鼓的。

耶律越无语扶额,“那毕竟只是话本,况且,我们无需如此便能相见,为何还要如此大费周章坏你清白?”

“我不管嘛!我就要月下私会,就要在这一片白雪皑皑之中,看你为我踏雪而来。”

耶律越虽从未谈过情爱,可他哄妹妹的经验却甚是丰富,对妹妹他尚能做到百依百顺,对媳妇儿……那就更是千顺万顺。

尽管这种偷情之事,完全不符合他根红苗正的三观,可他还是……顺了。

“好,我去便是。”

余小晚心满意足,回眸一笑,灵动中透着丝丝妩媚。

“别忘了时辰,子时。我等你哦,晨之哥哥……”

……

圆月偏西,繁星慵懒,深夜子时,敦贤公主自宫中回转,哪儿也未去,径直去了后院温泉。

说是温泉,并非真的天然温泉,不过是在后院挖了大池,连通了侧院的火房,热水边烧边顺着甬道流入池中,池下另有甬道不断往外排水,如此循环不断,便真如温泉一般,长效保温。

敦贤公主丧夫多年,夜半孤枕难眠之时便会过来泡这温泉,故而,火房时刻都有人守着添炭火,以备公主不时之需。

今日午时,敦贤公主望着白雪晴日,叹道,如此美景,温泉煮酒才不算辜负。

余小晚便推测她今夜回来。

果不其然。

公主喜静,泡泉更不喜人打搅,余小晚与采薇伺候她宽衣入水之后,便退至院门外守着。

公主靠着暖玉石岸,执杯望月,泉边一纵的雪梅,虽还不到花开时节,可霜雪银花压满枝,依然不啻为难得的美景。

余小晚安静地守了片刻,转头道:“采薇,你方才跟着公主回转,定也累了,先回吧,这里有我守着便好。”

采薇捶了捶疲惫的颈窝,迟疑道:“你一人如何可以?万一公主吩咐取什么物件,总得有人守在门口。”

余小晚笑道:“火房就在偏院,院中守着那么多丫鬟,随便唤个也便是了,无碍的。”

“可……”采薇还有些迟疑。

余小晚关切地挽住她的胳膊又劝道:“你打卯时起到这会儿,马不停蹄忙了一整日,又在宫中陪站了那么久,公主这一泡还不知到何时,与其我们都在这儿熬着,不如你先去歇着,今晚我来守夜便好。”

采薇确实累坏了,不止这一日,自年前一直到今日,她都没好好睡过一觉。

想了想,她便道:“那我先回了,明夜换我守夜。”

“好。”

采薇走了,余小晚抬头望了望月,觉得时辰差不多了,悄无声息地隐到一旁暗影处,窥伺着小路尽头。

等待总是难熬的,等了许久,腿都蹲酸了,总算见远处隐约晃过一抹白影。

余小晚紧张地盯着那身影,又小心地向后躲了躲。

夜寒入骨,耶律越披着白裘踏雪而来,凉白的月光淡淡地洒在他的身上,拂去了他原本的温润,独留一身清冷。

他渐行渐近,白裘拂雪,身姿凌霜,不似凡人,恍若神祇。

余小晚的心莫名的停跳了一瞬间,情不自禁地抬手按在胸口,竟突然有些呼吸困难,

怎么回事?怎么会如此……难受?

她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了,脸上隐隐有温热滑过,抬手摸去,竟是满脸的眼泪。

她有些茫然。

容不得她多想,耶律越已站在月牙门前,停了数息,这才迟疑着迈步而入。

一入院,并非立时便能看到温泉,先要穿过一丛琼花林,耶律越沿着一路落地宫灯缓步而过,越行越近。

落地宫灯跳动着飘渺的烛火,映着满池水雾氤氲,公主背身而浴,身姿袅娜,青丝随水摇曳,无需走近看清,只隔着那朦胧的水雾瞥到那半点赛雪香肩,已然让人心荡神驰。

耶律越还未出林便顿住了脚。

他已觉出不对,转身便想走。

还未转过,身子猛然一个踉跄!

余小晚潜在他身后,狠推了一下,他身形不稳,直接歪出了琼花林!

“谁?!”

公主惊觉回头,正撞上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

月光之下,那眸子微微睁大,即便望着如此旖旎春景,依然清澈见底,不染纤尘。

“是你。”

敦贤公主缓缓眯起凤眼,娇艳的红唇在这一片雪白之中,格外的惹眼勾人。

耶律越不等站稳身形,立时转过身去。

“在下无意冒犯,请公主见谅,在下……这就离开。”

说罢,也不等公主回话,匆匆离去。

一切不过须臾之间。

他前脚刚跑出月牙门,后脚门旁的金铃便摇响了,余小晚躲在琼花林里,听见公主召唤的铃声,不敢怠慢,赶紧顺着小路赶去。

“奴婢有罪!”

未到池边,她已跪在雪地。

公主泡在温暖的池水中,冷眼睨着她,“说,怎么回事?”

余小晚先磕了个头,这才一脸惶恐道:“奴婢方才内急,心道立时便会回来,也没吩咐旁人守门,却不想,回来之后便见侯爷匆匆而出,想必是冲撞了公主!奴婢有罪,请公主责罚!”

公主冷哼一声,“确实有罪,明日去领十个板子。”

“是!奴婢遵命!”

公主毕竟已三十余岁,早过了那种被偷看一下就哇哇大叫的年纪,淡定的摆了摆手,让她退下。

等了许久,不见她动,公主蹙眉,转眸望向她。

“怎的还不走?十杖嫌少吗?”

余小晚又磕了个头,一脸诚恳道:“公主,奴婢有一言,斗胆想说于公主听。”

敦贤公主收回视线,执杯轻抿一口,摊开了手臂搁在岸边,声音慵懒。

“说吧,权当解闷儿听听。”

望着那池水半遮的傲人胸|器,余小晚真心感叹,且不说公主的盛世美颜,单这两坨的分量,耶律越被她睡了也一点不亏。

“公主可知,侯爷对公主倾心已久。”

这话,当日她借耶律越的名义给公主递消息时,已说过不止一次,敦贤公主自然毫不意外。

“那又如何?”

余小晚又道:“奴婢斗胆,侯爷为公主不仅背叛母族,还甘心囚于这一方小院,难道公主竟不曾有半点心动?”

话音未落,公主的酒杯直接砸了过来!

“果然是斗胆!采琴,你莫不是以为此次揭发苍岐有功,便真以为自己飞黄腾达,竟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语?!”

余小晚立时一脸惶恐的赶紧磕头。

“公主恕罪!奴婢并无此意!奴婢只是觉得,侯爷对公主一往情深,又一表人才,且……且对公主有大用,才斗胆有此一说。”

敦贤公主跳过前两句,直接问了最后那句。

“有用?他能有何用?”

余小晚向前跪近了两步,压低了声音,回道:“公主且想,西夷是茫茫草原,马肥兵壮,若能彻底归我大苍,必然是极好的囤兵之所。虽说它眼下已是我大苍属国,可毕竟尚有自己的王权贵族,说反,随时能反,远不如自己握住王权更为牢靠。”

敦贤公主蹙眉,斜睨了她一眼。

“你的意思是……”

“奴婢之意,侯爷乃西夷皇子,圣上留他必然不单只是为了威胁西夷,或是为了雪当年之耻,必然也存了旁的心思。相信不久之后,圣上定然会给他赐婚,极有可能此女还会是皇亲贵胄。如此一来,即可拉拢侯爷,又可方便监视,还能……留下子嗣让他继承西夷皇位,彻底为大苍所用。”

余小晚可不是胡乱猜测,系统给的剧情介绍最末就有这一条。

苍帝在原剧情中,确实有意将耶律越与公主的大儿子派去西夷争夺王位,而最后,他也的的确确成了西夷王,只不过不是苍帝所派,而是天下大乱,他遵父命回了母族,历经千辛,终于解救了当时备受压制的西夷,称霸西南。

敦贤公主半敛凤眼,盯了她许久,才缓缓开口。

“即便如此,又与我何干?”

余小晚又向池边靠近半步,悄声问道:“公主看顾侯爷多年,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机会旁落他人?”

公主冷笑,“这算什么机会?”

“这自然是机会,一来,可得俊美无俦痴情郎;二来,更便于帮圣上看管侯爷,得圣上宠信;三来嘛……将来子嗣,也能远离大苍,称霸一方。”

原剧情中,公主可是相当喜欢孩子的,不然也不至于对耶律越那般疼宠,直接当亲儿子养大,若说她不想要个自己的孩子,余小晚绝对不信。

至于她与前驸马多年无子,最大的可能是前驸马有隐疾。

敦贤公主高冷多年,自然不是那般容易劝服的,听罢沉吟了片刻,起身出了温泉。

余小晚赶紧上前帮她穿衣保暖。

“采琴。”

“奴婢在。”

“你这一番话,究竟是为本公主着想,还是为了他?”

余小晚一僵,帮她系好了狐裘系带,这才跪下。

“公主睿智,奴婢确实对侯爷有倾慕之情,可奴婢对天发誓,奴婢绝无半点非分之想!更何况,奴婢心中,公主才是奴婢的天,奴婢为公主马首是瞻,死都甘愿!也正是因为如此,奴婢才更想看公主与侯爷能妇唱夫随,郎情妾意,地久天长。”

“呵,倒是有一张巧嘴。”

敦贤公主绕过她缓步离去,虽未成事,却也不曾动怒,还只罚了她十杖,这已比余小晚预料中好了不止数倍!

余小晚的时间并不多,她必须赶在边关战报传入宫中之前,让敦贤公主……爱上耶律越。

一个独守空房近十年,且又刚好在如狼似虎年纪的漂亮女人,想让她爱上一个人……难吗?

不,一点不难。

原剧情中,她可是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爱上的。

第二日,余小晚忙了整整一上午,直到公主午睡,这才得空跑去找耶律越。

耶律越并未在房中阅书,而是站在廊下望着满园白雪。

余小晚微叹了口气,看他眼下隐约的青影,想必是夜不能寐,辗转至今。

压下心头的不忍,余小晚迈步进了小院,揉了一路的眼眶,入了小院刚好满眼通红,不必刻意去装,依然是满脸的无辜可怜。

耶律越不语,视线随着她的移动,移动着。

她也没有言语,直到走到跟前,扑进他怀里,勾上他的脖子,才带着浓浓的鼻音哭诉。

“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任性,你也不会……”

不过刚说了两句,他便推开了她。

余小晚暗自咋舌,连个罪己的机会都不给,看来是真对她起了疑心了!

“晨之,你听我说,我……”

又是还未说完便戛然而止。

耶律越一脸凝重地问她:“昨夜可是你值夜?”

“是……”

耶律越蹙紧眉心,一言不发,扶着她的肩头上下打量了她一遍,连身后都看了,这才再度开口。

“公主可有罚你?”

余小晚有点懵,“罚,罚了十杖。”

“十杖?!”耶律越俯身便抱起了她,“挨了打还乱跑什么?!”

余小晚怔怔地望着他,本以为他会怀疑她别有用心,就算不怀疑,也会责怪她昨夜的无理取闹,却不曾想,他一夜未眠,竟是在担心她!

“我其实……”

……还未去领罚。

想了想,余小晚咽回了这后半句。

就让他以为她挨过了吧,免得他再去找公主求情。

耶律越一路把她抱进了屋中,放在了榻上,幸而他不敢撩开她的襦裙查伤,不然可就露馅了。

余小晚没敢多留,安抚了他几句,见他的确不曾怀疑她,这才起身离开。

耶律越一路将她抱到院门口,竟还想直接送她到下人院,余小晚赶紧挣扎着下来。

“我无碍的,都是自己人,下手也轻,你且放心吧。”

回了公主院里,公主还未起身,她又等了片刻,这才听到屋里召唤。

她与采薇一同入内伺候公主梳洗,趁着采薇出去倒水的空挡,余小晚悄悄摸出一张纸笺呈了过去。

“公主,这是……侯爷让奴婢转交给您的。”

冷艳的凤眼微动,看了一眼那纸笺,接了过来。

展开来看,果然是耶律越温雅清润的小字。

信自然是余小晚写的,亏得之前耶律越悉心教导,大部分常用字她都能临摹的极像。

信的内容十分简单,不过是一番罪己,再一番陈情,总之就是含蓄却又不失热烈的表达出了耶律越对公主多年的深情不悔。

公主看罢冷嗤一声,直接团成一团,转手丢掉,神色格外的不屑。

“痴心妄想!”

余小晚不以为意,捡起来抚平叠好,悄悄放进公主的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