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公主的质子小驸马(7)(捉虫)(1/1)

真的要这样死掉吗?

刚进副本, 连胎记都还没来得及验证,就这么死掉?

就这么白白浪费唯一的一次副本失败机会?

余小晚突然有些不甘心。

什么都不做就放弃,这根本不符合她一直以来的处事原则。

趁着还残留着最后一点意识,她绞尽脑汁思索着应对之策。

【宿主:有没有能冲开穴道的道具?!!急!!!速回!!!】

【系统:100万积分, 百无禁忌道具。】

百无禁忌?

她记得这个道具,还专门看过介绍。

【百无禁忌:脱困道具,任何直接限制人身自由的束缚都可以冲破,每个副本限用一次, 兑换积分100万。】

她一直潜意识里认为这个所谓束缚,指的是捆绑链锁之类的物理困锁,难道玄之又玄的穴道也可以解开?

不管怎样,先用了再说!

看了一眼好不容易才赚到的210万积分, 余小晚的心在流血。

横竖不用, 副本失败也是要清零的, 这种时候怎么用都不算浪费!

想开之后,余小晚飞快兑换了一颗百无禁忌!

刚按下【确认】使用, 玄睦已召了那竹叶青钻入他的袍袖, 脚下轻点, 飞身便想离开。

她下意识地抬手,一把抓住了玄睦绯色的袍角。

玄睦蹙眉回首, 略有些诧异地望着她。

“竟能冲破我的定身穴,倒是小瞧了你了。”

余小晚其实已经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了, 只能勉强颤着已经有些紫绀的唇, 唤了句。

【渊儿……】

怎么没有声音?

百无禁忌只管解绑人身自由, 其他一律不管?!

真特么坑!

这发不出声音,又是遮在玄睦的影子里,玄睦怎么可能看得清楚。

他冷笑一声,“怎么?还有遗言?”

余小晚动了动唇,又唤了一声。

【渊儿……】

凉白的月光之下,玄睦的神情读者银辉,如霜如雪,说不出的冷漠。

“即便有遗言,告诉我也无用,留到阎王殿上,找阎王说去吧。”

说罢,他猛甩了一下袍角,想将她甩开,却不曾想,她拽得反而更紧了几分。

【渊儿……】

点了哑穴,吐不出声音,余小晚只能拼尽全力拽着他。

玄睦再度冷笑,突然抽出袖中的飞刀,抬手便照她的手背狠狠扎去!

手本能地颤了一下,猩红的血瞬间便涌了出来。

那颤不过是肉身的本能反应,余小晚没有痛觉,并未松手,依然拽得紧紧的。

“还不松手!”

玄睦俯身,还要再扎,视线却不经意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随着他的俯身,原本映在余小晚身上的影子也矮了一截,暗影遮不住她全部的神情,露出了那双总是让玄睦莫名烦躁的那双剪水般的眸子。

那眸子映着弯月,水雾氤氲,卷翘的瞳睫微颤着,仿佛载着千言万语一般,如泣如诉……

美丽的桃花眼微微睁大,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玄睦缓缓伸过手去,丰润的唇喃喃着,既是说给她听,又是在说服自己。

“将死之人,便听一听那遗言,又何妨?”

嗖!

只一个轻点,原本无力的喉头,瞬间得解,舒服的她忍不住先深吸了一口气。

浊气缓缓吐出,她的声音也跟着浅浅散了出去。

“渊……儿……”

“你说什么?!”

玄睦明显一滞,迟了几秒,才陡然揪住了她散乱的前襟!

“你再说一遍!”

性命攸关,余小晚也顾不得掉马的风险,颤巍巍地抬手,拼尽最后一点力量,扯掉了他左眼玄色的眼罩。

她的耳边嗡嗡直响,眼前也是一片模糊,看不清他的面容,更看不清那细致的眉眼,只隐约恍到了他左眼处驿动的绯芒,与她记忆中那只琉璃般的血瞳交相呼应。

“鸽子……血……”

“什么?!你说什么?”

“真……美……”

最后一声,仿佛叹息一般,久久地回荡在这孤月独峰……

依稀间,似乎听到一声哽咽地呼唤,余小晚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好痛……

胸口好痛……

腿好痛……

头也好痛……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余小晚猛地张开眼!

不是竹屋,也不是将军府。

像是做了一场极其诡异地的梦一般,这里不是她熟悉的任何一个地方。

她没急着起身查看,先兑换了个心凝形释。

兑换时,不忘先看了一眼总积分。

1104500。

没有清零,只是少了一百万。

说明副本并没有失败,她这是被人救了!

是谁?

玄睦?

正揣测之际,枕边突然动了动。

随即便是熟悉到让她头皮发麻的嘶嘶声!

余小晚一惊,猛地坐了起来!

就在她枕边,那只噩梦般的青蛇就盘在那里,微微歪着头,猩红的蛇眼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

这这这,这就是被恶魔盯着的感觉吗?

何止毛骨悚然,根本死的心都有了!

之前她虽被点了穴,可脑子还是清楚的,玄睦似乎唤这蛇为“玄武”,显然是他养的蛇宠。

玄睦果然是个变态,什么不好养,偏养条毒蛇!

这么说来,当日在公主府后那小巷里出现的竹叶青,就是眼前这条了?

必然是的,难怪它一直徘徊在玄睦四围,还盯着她,显然是在保护它的主子。

没想到竟还是条忠心蛇!

可再怎么忠心,毒蛇终归是毒蛇,这种冷血爬行动物,余小晚还是敬谢不敏。

她抱着薄被靠着墙,小心翼翼地朝着床尾挪了挪。

却不想,那玄武蛇也跟着挪了挪。

余小晚抽了抽眉角,又试着向床尾挪了挪。

玄武蛇也随着她的身形,挪了几乎一模一样的距离。

余小晚皱了皱眉,试着往回挪。

结果它竟然也跟着往回挪!

都说蛇眼视力很弱,一般只能看清移动的物体,难道说,它只是因为她动了,所以也跟着动?

余小晚试着不动地方,左右摇晃了几下。

玄武蛇一动不动地竖着半截蛇身望着她,那猩红的蛇眼中,竟透着森森地鄙视!

“……”

尼玛!

一条蛇都跟它的主人一样奸诈,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余小晚攥了攥手里的薄被,看玄武蛇明显绷直了蛇身,突然一掀被子,照着它就盖了过去!

玄武蛇早有防备,立时向床头陡然一窜!

顺利躲过。

却不想,余小晚不过是个虚招,被子并未离手。

见它躲过,被子立时转了个方向,直接盖在了床头!

它毕竟是蛇不是蟒,体型较小,爆发力也有限,待它反应过来再想躲,依然晚矣。

余小晚这一下,正扣在它身上,盖了个严严实实。

这边被子离手,那边余小晚已飞快的跳下床,一瘸一拐地朝着房门口跑去!

猛地拉开门,门外是长廊,雕栏玉砌的扶栏外是浮着一片残荷的荷花池。

她也顾不得细看,一路朝着走廊的尽头奔去。

前面便是拐角。

余小晚紧跑两步,一个急转弯!

砰!

人倒霉,真是喝口凉水都赶上钩虫病。

这里没有钩虫,只有一只死狐狸!

玄睦一身绯衣,斜靠着青石墙,单腿独立,另一条腿却蹬在对面的廊柱之上,明显就是在这儿等着绊她!

“采琴姑娘还真是与众不同,一身重伤还能跑得这般快,像是……根本不怕痛似的。”

玄睦转眸望了她一眼,拎起手中的酒坛,猛灌了一口。

酒液打在他银白的蝶尾狐面具上,晕过金色的狐眼,同那面具后的黑眸交相辉映,闪动着诡邪的微光。

余小晚短促地喘着气,抚胸向后退了一步,这腿猛地拦在她胸前,虽感觉不到痛,却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勉强保持着镇定,说道:“多谢九殿下不杀之恩,小女子保证不会把此事透露给任何人!若真有人问起,我就说……是一群黑衣人将我劫走的,与九殿下无关。”

玄睦收起蹬在廊柱的腿,旋身坐到了对面的扶栏之上,背靠着廊柱,放荡不羁地蹬着另一头漆红的柱子,仰头又灌了一口酒。

“采琴姑娘是在说笑吗?如此拙劣的说辞,你觉得能哄得过谁?”

余小晚已基本稳住了呼吸,感觉肉身似乎有些支撑不住了,便走到他背后那廊柱旁,也坐了下来。

“那我便说,是……时将军派人抓的我,皇宫守备图,也是他夺走的,九殿下本是想同他抢,奈何对方人多势众,只得作罢。之后,见夺图无望,九殿下便顺手救走了我,权当是做了个顺水人情,以后与西夷,依然是盟友。”

玄睦微点下头,两人隔着廊柱,谁也看不到谁的表情,只看到玄睦举起酒坛,又灌了口酒。

“人多势众……”玄睦漫不经心,叹息一般说着,“那竹林虽说不小,可也不是一望无垠,时晟既然能找到山顶,又如何不会发现那小院?”

余小晚略一沉吟,回道:“咱们并非在山顶遇到的时晟,是在……镇上,是我要你带我到镇上,本是想买些雄黄和茱萸,应一应着重阳的景。却不想,正撞见时晟的人。”

话音未落,玄睦回头,上下打量了她两眼,随即嗤笑一声。

“就你现在这样子,说去镇上?”

余小晚这才惊觉,她还穿着昨夜破烂的袭衣,只是胸口的伤明显已重新包扎过了。

这衣衫不整的样子,说去镇上的确不可能。

余小晚垂眸又思索了片刻,不等她再开口,玄睦突然漫不经心地感慨了句。

“你可真够狠心的,再过两日便是驸马祭日,你偏选在这当口偷了图拐了人,你可让你家公主伤透了心。”

余小晚怔了一下,敷衍道:“形势所迫,也顾不得那么许多。”

玄睦攥在酒坛的手,明显紧了紧,再开口时,依然是那般的散漫。

“好一句形势所迫,月前你生辰之时,公主可没少赏赐你,你还真是狼心狗肺,为了情郎,不要恩人。”

余小晚斜靠着廊柱,说不出的心烦。

“是,我狼心狗肺,我□□熏心,我猪狗不如行吗?九殿下既不杀我,便放了我,横竖我只想要我那情郎,不会干预你们之间。我若就此失踪,耶律越绝对会算在你头上,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仇敌强的多,你说对吧?”

玄睦放下酒坛,慢悠悠起身,抱臂斜靠在那廊柱之上,垂眸望着她,唇角斜勾,似笑非笑。

“我既敢偷这守备图,自然是不打算再跟西夷联手,西夷狼子野心,弄个不好,反会被反咬一口,我何苦来哉?”

有狼子野心的明明是你吧!

还反咬别人!

余小晚立时回道:“即便是只蚂蚁,总有它的用处!虽说西夷现在没了这守备图,可毕竟还有一国之力,虽比不过你们大玄国力雄厚,也比不上朱国、苍国,可同样的,你们玄国与苍国也是实力相当,若真打起来,谁输谁赢,还真说不准。

可若添了西夷便不同了,多了西夷这一分助力,玄国的胜算便更大了几分。

若我记得不错,西夷是茫茫草原,气候极端,不是酷暑便是严寒,西夷兵丁也最为坚韧,无论多么严寒酷暑,都能应敌作战。如此勇猛的盟友,殿下真的不需要吗?”

玄睦不置可否,只目光灼灼的望着她,斜勾的唇角似扬起的弧度更高了几分。

余小晚被他那双漆黑的眸子盯得有些心慌,即便有心想研究下他是如何轻易便换了瞳色,可终究还是大局为重,不露痕迹地转开了视线。

“当然,西夷也有可能在关键时刻,反咬你们一口。不过,你们玄国毕竟是泱泱大国,也是人才辈出,怎会那么轻易便被西夷咬到?

与西夷结盟,承担被反咬的风险?还是,不与西夷结盟,单打独斗,可能两败俱伤被朱国渔翁得利?

怎么选还在九殿下自己。

不过,相信九殿下也清楚,这世上根本没有所谓两全之法,又不想承担风险,又想得到助力,自是不可能的。孰轻孰重,还需要区区一个丫鬟来告诉九殿下吗?”

余小晚自认说的很有道理,以玄睦的聪慧,怎可能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却不想,玄睦突然话锋一转,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叫什么?”

余小晚怔了一下。

“采琴。”

“不,我是说真名。”

余小晚不由生起了一丝警惕。

昨夜她可是借着上官锦的名号保下的命!

当时她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他竟真的救了她!

不管他因何救她,上官锦的身份,她是打死不能认的。

系统说的明白,绝对不能透露任何任务相关,包括穿越过的身份!

即便系统不提醒,她也绝不会提及上官锦这个身份,谁知道这死狐狸知道之后,会不会再施什么阴谋诡计!

不只卑鄙无下限,更是奸滑到极点!

这就是她如今对玄睦玄临渊的定义。

幸好她还记得昨夜玄睦所言。

“我的真名……刘招娣。”

玄睦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桃花独眼碎光驿动,秋风潜过,撩起一丝乱发拂过他斜勾的唇角,若隐若现着那唇角轻佻的笑意。

“嗯,不错,你是刘招娣,你弟弟叫什么来着?”

余小晚垂眸,谨慎地回道:“我整日在公主府,倒是很少回家,对小弟,都是唤做小弟的,倒还真不记得大名了。”

“哦,如此。”

玄睦肩头略一用力,离开那廊柱,一个旋身,竟坐到了她的身侧!

余小晚不自在地向廊柱靠了靠,整个侧身都靠在其上。

却不想,玄睦竟也跟着挪了挪,靠她靠得更近了几分,肩头挨着她的肩头,膝盖碰着她的膝盖,手肘撑着下巴搁在自己翘起的二郎腿上,侧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你不疼吗?”

“欸?”

余小晚以为他问的身上的伤,赶紧点头。

“疼!怎么不疼!流了那么多血,自然疼。”

“哦?是吗?说说看哪儿疼,我这儿有的是良药,可以对症。”

余小晚觉得有些不对劲,搪塞道:“多谢九殿下,九殿下不杀我,我已感激不尽了,其他就不必了。”

玄睦微微颌首,“既然不需要便罢了,昨日的蛇牙咬得有些重,蛇毒注入也甚巨,足矣毒死一头猛虎,我救的又晚,这会儿虽保住了你的命,可你的蛇牙附近肿胀紫黑,应该很疼吧?”

说着,他冲着她稍稍仰头,点了点自己的左侧脖颈。

余小晚下意识地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侧脖子。

触手一片光滑,又往右摸了摸,倒是有些肿。

还没搞清楚怎么个情况,却听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看来这世上真有轮回,你说对吧?上官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曦辰小可爱给文文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