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被发现了 (2)(1/1)

乎心情很愉悦的样子。倒是拇指一直在摩挲在她的手背。

就仿似她的手是什么罕见的稀世珍宝一般。

薛清宁羞的不行,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奈何孟锐的力气比她大了很多。哪怕他只用了一成的力道,那她也是肯定挣脱不掉的。

反倒因为她的挣脱孟锐手上又加了一分力道。这下子她的手就如同被铁钳钳住了一般,真是想要动一下都难。

可是孟锐依然不说话,只傻子似的一直在笑。还紧握着她的手不放。

薛清宁又是觉得好气,又是觉得好笑。最后没有忍住,先开口问道:“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要说就赶紧说啊,一直这样拽着她的手傻笑算是怎么一回事?

孟锐没想到她会问这话。

看她刚刚害羞慌张的样子,以为她会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没想到却忽然这样勇敢起来了。

想了一想,觉得虽然不想吓着她,但这件事始终是要告诉给她知道的。倒不如现在委婉一点,缓和一点的慢慢告诉她。

于是他斟酌了一会儿自己的措辞,就和声的问道:“宁宁,你觉得我怎么样?”

他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薛清宁没有说话,目光狐疑的看着他。

孟锐见状,声音放的更加的和缓了:“没关系,你实话实话。”

薛清宁又看了一会,开口不大确定的问道:“真的实话实话?”

孟锐维持着脸上温柔的笑,点了点头:“嗯。”

薛清宁放下心来。

在孟锐面前她原本就没有什么顾忌的,更何况现在也是孟锐自己说让她实话实话的,那她就更加没什么好忌惮的了。

就老老实实的说道:“你这个人吧,大部分都还是好的。就是,就是太霸道,太强势了一些。还有就是,你能不能不那么小心眼?”

什么事都要管着她。要送她什么东西了,哪怕她推辞不要,那肯定是不由分说的就直接塞她手上。还时常要同薛元韶和薛元青比较,觉得在她心里他这个三哥的位置很靠后。

孟锐:......

原本是想勾着她说自己好,然后再顺势叫她嫁给自己,却没有想到薛清宁会说他不好......

这叫他还怎么将下面的话说出来啊。

而且孟锐觉得自己挺冤的。

他为什么会霸道强势?还不是因为薛清宁就跟只小乌龟一样,最擅长的就是逃避。他要是不霸道强势一点,这小丫头一开始见着他的时候肯定就会躲着走,他们两个人压根就不会熟识起来。

至于说小心眼的事,那还不是因为他在乎她?因为足够在乎,所以才总是比较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一时很有几分哭笑不得,下意识的就想要为自己辩驳几句。

要不然自己在她心中一直是这个印象,她还肯嫁给自己啊?

只是他才张口,尚且还来不及说话,就有丫鬟进来通报,说是薛夫人过来了。

孟明达和孟锐都叫人去荣昌伯府说了薛清宁受伤,现在靖国公府的事,算算时辰,他们也确实该过来了。

孟锐知道徐氏向来最疼薛清宁,知道她受伤之后肯定心急如焚。忙叫丫鬟将薛夫人请进来,自己也松开薛清宁的手,起身从床沿上站起来。

薛夫人这时也快步的走进屋里来了。一进东梢间,就奔着薛清宁这里而来,压根就没有看到站在床旁的孟锐。

且人尚未走近床边,眼泪就先滚了出来。等到终于在床沿上坐了下来,握着薛清宁的手,一面问她伤在哪里,可严重之类的话,一面目光上下仔细的在她身上都扫了一遍。

身上的衣裳应该都换过了,看不到一丝血迹。不过面色较寻常的时候要苍白一些,双唇颜色也不再如樱花花瓣似的浅红色,也泛出一丝白来。

薛清宁忙说自己没事,好的很。后来在徐氏一再的追问下,才小声的说了自己伤在左肩。

中毒的事情她却没说。反正现在王医正说她体内的毒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实在没必要说出来让徐氏再担心。

徐氏听了,立刻就要拉开她的衣裳看她左肩上的伤。

孟锐还在旁边站着呢,薛清宁哪里好意思啊?忙拽着自己的衣裳不让徐氏拉开。一边红着脸说道:“娘,我真的没事,你别看。”

要看那也等孟锐不在的时候再看啊。

孟锐觉得这时候他是可以不用避嫌的。一来他是肯定会娶薛清宁为妻的,二来,薛清宁的左肩他其实已经看过了。

当时只顾着惊慌焦急,压根没有注意,但现在回想起来,她左肩那里的肌肤莹白如玉......

思绪不由的有点儿发飘。

见徐氏还在坚持,孟锐就轻咳了一声,然后轻声的对薛清宁说道:“我先到外间去,待会儿有事叫我。”

薛清宁心想,你这时候才知道要出去啊?早就该出去了。

徐氏则是这时候才注意到孟锐。没办法,一听到薛清宁受伤的事她就惊吓的三魂六魄都差点儿掉了,刚刚一进屋眼中就只有薛清宁,压根就没法子看到其他任何人。

现在虽然看到薛清宁好好儿的在自己眼前,但依然很担心紧张。听到孟锐说话,回过头看了一眼,也没有同他说什么,只对他点了点头。

她这还着急看薛清宁的伤呢。

孟锐对她却不敢不恭敬。这可是他未来的岳母,不讨好着能成?

反倒礼数周全的对她躬身行礼,叫了一声薛夫人。又吩咐丫鬟快上茶。又说自己在外面,若有事只管吩咐一声就行。

徐氏表面上应承着,心里却有几分不耐烦起来。

只觉得这个孟世子平日是极聪明极有眼色的一个人,怎么这时候明知道她着急看薛清宁的伤还依然在这里说这些客套的话?

好不容易等到孟锐走到外间去,徐氏连忙解开薛清宁中衣上的系带,动作极轻的将她的衣裳往下脱。

其实薛清宁的伤口早就已经被包扎好了,徐氏现在能看到的也就是这一片白色的纱布罢了。不过伤口纵然撒了止血的药粉,哪里会有那么快好呢,所以现在纱布上面依然有几丝血迹渗了出来。

徐氏一见,那眼泪水忍不住的又往下掉。

她这女儿,自打生下来就被她捧在手掌心里过日子。不夸张的说,薛清宁就是刺绣的时候手指头被绣花针扎了一下她都会心疼,更何况她现在竟然受伤了。

这到底得是多深的伤口啊,竟然纱布上面都会有血迹。

薛清宁一见徐氏哭了,连中衣都来不及穿上,赶忙先安慰她说自己没事,伤口很小,她一点都不痛之类的话。

却没有想到孟锐听觉敏锐,一听到徐氏的哭声,只以为发生了事,赶忙进屋来看视。

不想一进来,固然看到徐氏正坐在床沿上担心的哭,却也看到薛清宁上衣褪至腰间......

原本薛清宁里面是穿了一件粉色绣海棠花的兜肚的,只是先前她左肩受了伤,兜肚上面也被血迹给弄脏了。孟锐叫丫鬟给她换衣裳的时候,丫鬟拿了自己一套簇新的中衣暂且给薛清宁替换了。这兜肚她却没有簇新的,便没有给她穿。于是现在孟锐看到的正是薛清宁里面什么都没有穿的模样。

☆、表明心迹

薛清宁哪里会料想到孟锐会忽然出现在门口啊, 整个人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看到孟锐一脸目瞪口呆的样子,她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

若非徐氏还坐在她面前,她差点儿就要尖叫出声。

连忙手忙脚乱的将中衣穿好。因为太紧张的缘故,系系带的时候手指都在发抖。

等她好不容易将中衣穿好,犹豫了好一会儿抬起头看时,门口哪里还有孟锐的身影?

但即便如此, 薛清宁胸腔里的一颗心依然跳动如擂鼓,久久不能平息。

好在徐氏是背对着门口坐着的, 所以并没有看到刚刚孟锐曾在门口出现将薛清宁的上身看光了,若不然, 只怕尖叫出声的就会是她了。

徐氏哭了一会儿情绪渐渐的稳定下来,就问起薛清宁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薛清宁也说不上来。不过她和徐氏都明白, 自己一个闺阁姑娘,能得罪什么人?就是他们荣昌伯府,虽说这几年较前几年在京城要显眼一些, 但在朝中依然人微言轻, 哪里会得罪人?就算得罪了人,也犯不上雇人来刺杀薛清宁。

想来想去的,那伙子人肯定是奔着孟锐去的。薛清宁这次受伤,不过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罢了。

徐氏心里十分的后怕。

若薛清宁这一次真的有什么意外, 那她也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了。

就想要接薛清宁回家休养。因说起薛博明, 薛元韶和薛元青也都来了,但刚刚半路上靖国公遣人请薛博明过去说话,薛元韶和薛元青也跟着一起去了。

“......我心中担心你, 知道你在这里,就先过来看你。其实这是很失礼的,我应该先去见孟夫人。现在见你没有大碍,我也放心了。现在我去见一见孟夫人,也顺带同她说一说待会儿让你跟我一起回去的事。”

薛清宁觉得这样也好。

她总不能一直待在靖国公府的吧?而且这一次孟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她比以往亲密了不少。刚刚还被他看光了......

薛清宁的心跳又快了起来,面上也有些发热。

反倒催促起徐氏来:“娘说的对。我也想跟娘回家,您快跟孟夫人说去吧。”

徐氏点了点头,起身站起来往外走。

走到外间的时候,就看到孟锐站在桌旁。目光虽然落在旁侧花几上的一盆盆栽上,但一看就知道他在发呆出神。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氏轻咳了一声。见孟锐回过神来,便带着歉意的说道:“刚刚我忧心宁宁,竟然一直没有同孟世子见礼。还请孟世子见谅。”

说着,竟然矮身屈膝要对他行礼。

孟锐哪里敢让她对自己行礼啊。忙叫她不用多礼的同时,自己反倒躬身对她行了个礼。

还同她致歉,说这次薛清宁会受伤全都是被他连累的,他心中有愧。又说了太医院的王医正已经被他请来,可以随时给薛清宁看诊,一定会让薛清宁安然无恙之类的话。

显然刚刚徐氏说的要带薛清宁回家的话他听到了。

他肯定是不想让徐氏将薛清宁带回家去的。徐氏固然担心薛清宁,但他又何尝不是?总要确定薛清宁的伤全都无碍了才会安心让她回去的。

于是在知道徐氏是去见自己母亲之后,就叫先前孟夫人留下的那个丫鬟过来,吩咐了她几句话,让她现在去告诉孟夫人。

然后他看了看外面就要沉下去的日色,抬起右手摸了摸鼻子,抬脚走进了屋子里。

一进去就看到先前靠坐在床头的薛清宁不见了,转而是被子正中隆起了一块。

不用想也知道她是害羞了。晓得徐氏一走孟锐就会进来,索性躲到被子里面装睡不见他。

孟锐忍不住的笑。笑的同时只觉得心里面柔软一团。

笑了一会儿,他故意轻咳了一声,然后脚步放重往床边走。

薛清宁确实在装睡。

先前孟锐亲她手指尖的时候她就已经觉得很害羞了。觉得孟锐的这个举动压根不该是义兄妹之间该有的举动。刚刚孟锐竟然看到了......

这让她还怎么面对他啊?

只是她原以为孟锐也会跟她一样不好意思,肯定会躲着她的,但是没有想到徐氏一走孟锐竟然就进来了。

他进来做什么?还嫌不够尴尬啊?

薛清宁觉得自己真的要尴尬死了。也慌乱的很。听着孟锐轻咳的声音,一步一步走近床边的声音,她的心跳忍不住又开始快了起来。

随后她就察觉到旁边的被子陷下去一些。是孟锐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攥着被子的手紧了紧,耳中又听到孟锐在问道:“宁宁,你睡着了?”

因为隔着一层被子的缘故,孟锐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是很清晰。但就算如此,薛清宁依然能听到他声音中带着的笑意。

他在笑什么?他还笑得出来啊?

薛清宁心中埋怨了两句,想也不想的就顺着孟锐的话回答着:“嗯,我睡着了。”

耳中又传来一声笑声。随后就是孟锐清朗的声音:“你既然已经睡着了,怎么还能听得到我说的话,能回答我的话,嗯?”

最后那一个嗯字,尾音上扬。便如猫爪子在薛清宁的心里不轻不重的挠了一下般,痒痒的,让她有片刻的失神。

等到回过神来她就很懊悔。

她怎么就蠢成这样了呢?连这样明显的一个坑也能掉下去。

但现在既然坑都已经掉了,想要再找补也是不能的了,唯一的法子好像也只有闭口不语。

反正不管如何,她是不会将头伸到被子外面去的。

虽然她现在也觉得赧然尴尬,但有这一层被子挡着,总归还是要好一些的。若是没有这一层被子,让她直接面对着孟锐......

她完全想象不出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但是孟锐并没有给她做缩头乌龟的机会,直接伸手就来拉被子。

薛清宁见状虽然很用力的抓住了被子,但是她的力气怎么能比得上孟锐,很快的就被孟锐拉下被子,同他面对面。

猛然间看到孟锐带着笑意的一张俊脸,薛清宁先是呆了一呆,然后立刻就要往被子里面躲。

但是孟锐伸手轻轻松松的就按住了她,笑着问她:“躲什么,嗯?看着我。”

薛清宁见这一条路不行,转而就要侧过身子背对着孟锐。

反正她现在是没法子同孟锐面对面的。

但是她才刚侧过身子,也被孟锐用一只手轻轻松松的扳过身子来。

依然要她面对面的看着他。

薛清宁一番挣扎,但可惜被孟锐握着右肩。虽然他担心会弄痛她,用的力道很小,但薛清宁再挣扎都是没有用的。

最后薛清宁也只得接受了这个现实,躺平不动了。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抬起双手握住了自己的双脸,心中自欺欺人的想着,这样她也不算跟孟锐面对面了。

但心里面还是忍不住的生了点儿恼意。

她就不信孟锐这样聪明的一个人,会不晓得她现在很害羞,不想看到她。知道她躲着他,麻溜的出去不好吗?非得要她看着他做什么?

就没好气的问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双唇被手掌心握住了,说出来的话瓮声瓮气的。且因着她心中多是害羞,所以这话并没有多少质问的口气,反倒更多的是女孩子的抱怨。

孟锐听了,只觉得心里越发的柔软起来。

再看薛清宁纵然用双手握住了自己的脸,但依然能看到她脸颊靠近耳根处一片绯红,就晓得她现在在害羞。

也难怪。她原就是个娇软的少女,刚刚又被他看光了上身,不害羞才奇怪。

他也知道这时候自己最好避开,不然两个人肯定会尴尬,但是他就是舍不得离开。

总是想要同她待在一起的,抱抱她,亲亲她。哪怕只是跟她说说话也好。

便笑着去拉她的手。见拉不开,就说道:“你这个样子做什么?不就是看到你没穿中衣的样子,你就不想见我了?”

反正等他们两个成婚了,他迟早都会看到的。

薛清宁原本就已经很害羞很尴尬了,只想刚刚的事没有发生才好。却没有想到孟锐非但一点尴尬的意思都没有,竟然还用调侃的语气这样跟她说话。

薛清宁震惊了。这个人到底还要不要脸了?

震惊之后就是生气。一气就放下双手,想要骂孟锐两句。

但她从来没有骂过人,所以这会儿纵然心里再气,憋了半天,也不过指责的一句:“你,你混蛋!”

面上的绯色却如清晨的朝霞,令人心悸。一双眼也如同雨后的青山,雾蒙蒙的。

孟锐一颗心软的不像话。

不顾她的挣扎,握了她的双手合在自己的手掌心里面,顺着她的话柔声的说道:“嗯,我混蛋。”

不提防他竟然会这样作答,薛清宁怔住了,目光呆呆的看着他。

被人骂混蛋不生气也就算了,可哪里会有人主动说自己混蛋的?孟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薛清宁觉得自己压根看不懂他了。

原就是自己心悦的姑娘,一直放在心尖上,现在被她这样看着,纵然先前再如何一直告诉自己这件事要寻个合适的时机,措辞委婉的告诉她知道,但是这会儿孟锐如何还能按捺得住?

忍不住低下头来亲吻了下她的眉心。

他原也只想亲吻下她的眉心便罢了,但没有想到唇下肌肤细腻娇嫩,鼻中还是少女身上淡淡的清幽体香。只亲眉心这一下如何能满足他这些日子刻骨相思的辗转反侧?

一路亲吻下来,最后停在她的唇角,留恋缱绻不愿离开。一边啄吻着,一边哑声的问道:“宁宁,嫁给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老公在家办公,娃儿不晓得什么时候开学,最近在家都玩野了,天天跟我顶嘴。这日子过的真的,鸡飞狗跳。。

☆、嫁不嫁我

薛清宁整个人到现在依然是懵的。

她没有想到孟锐竟然会亲她。他怎么能亲她?现在他竟然还说这样的话......

明明他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明白, 但是这些字连在一起她却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仰着头, 双唇微张,目光茫然又无措的望着他。

被她这样看着, 孟锐只觉心中一热,如何能忍耐得住?

原还只是在她唇边慢慢的啄吻着,这会儿便趁势含住了她粉嫩柔软的下唇。

薛清宁如遭电击, 整个人都傻了。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反应过来, 伸手推开孟锐。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

若是在平时, 就算是有十个薛清宁也推不开孟锐。只是孟锐平生头一次亲吻自己心悦的姑娘,别看面上看着虽然是很镇定的, 但其实内心极其的紧张。所以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旁的,倒是被薛清宁这样一推就推开了。

等到他回过神来, 就见薛清宁整个儿的都已经缩到被子里面去了。

唇角依然残留着薛清宁双唇的温软,鼻尖也依然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孟锐抬手摸了下自己的下唇, 觉得意犹未尽, 很想要继续。

但是薛清宁现在显然已经受了惊吓了,若再继续......

孟锐只好按下心中的遗憾。

也不敢再拉开薛清宁蒙头的被子。不用看也知道薛清宁现在肯定一张通红,这张被子可谓是她最后的屏障了,若他胆敢再扯开她这层屏障,指不定薛清宁就会恼羞成怒, 到时反倒不好了。

所以孟锐暂时没有动作, 而在坐在床边,一脸傻笑的回味刚刚的甜蜜时刻。

只是过了好一会儿依然不见薛清宁伸出头来,孟锐就开始担心起来了。

用手肘轻轻的碰了碰躲在被子里面的薛清宁, 他温声的问道:“你这样一直用被子蒙着头,不闷啊?”

薛清宁没有回答。

孟锐更加的担心起来。想了想,就试探的问了一句:“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要将这被子拉下来了啊。”

“你别动。”

薛清宁这次终于说话了。瓮声瓮气的声音,带着点急切,显然很担心孟锐会真的拉开被子。

孟锐笑起来,心情十分的愉悦。

“哎,”

他又用手肘碰了碰薛清宁,语气十分的轻松,“你躲什么啊?还有,我刚刚说的话,你心里怎么想?”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忽然一点都不担心薛清宁会不会同意这件事了。

反正不管她同意也好,还是不同意也好,他是肯定都要将她娶到手的。便是薛清宁现在还不喜欢他,那也没有关系,等将薛清宁娶进门,他迟早都会让薛清宁喜欢上他的。

他就是这样的自信。

薛清宁又没说话了。

刚刚的话......

薛清宁几乎疑心刚刚是她幻听了。

孟锐怎么可能会跟她说那样的话?那肯定是假的。

但若那是假的,孟锐刚刚怎么会亲吻她?到现在她唇上仿似还残存着孟锐唇间的气息呢。

孟锐却开始不依不饶起来。见她不回答,便又用手肘碰了碰她。

“刚刚我说的那个话你是没想好怎么回答,还是没听清呢?要是没听清,我现在再跟你说一遍?”

清了清嗓子,他正要说话,就听到薛清宁急急的声音穿透被子传来:“你别说。”

才一遍她就已经因为惊吓一颗心砰砰砰的乱跳个不停,要是他再说一遍,那她胸腔里的这颗心不得直接跳出来啊?

孟锐分明听见,却故意说道:“你说什么?这被子太厚了,你说的话我听不见。”

见薛清宁又不做声,他就拉长了声音,一字一顿的说道:“宁宁,你嫁给我,好不好?”

声音很大,要是外间有人肯定能听到。

薛清宁哪里知道这是孟锐的计啊?听了这话,又是羞,又是气,立刻掀开被子,跳起来伸手就去捂孟锐的口,叫他:“你别说了。”

孟锐笑。

这不是自己掀开被子出来了么?

笑过之后伸臂握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往自己这里一揽,薛清宁就跌坐在了他的怀中。

“小乌龟终于肯从壳里出来了?”

嘴巴被薛清宁握着,说话的时候双唇开合,带着热度的双唇温温软软的擦过她的手掌心。

薛清宁一张芙蓉面涨的通红,连忙收回手背在自己身后。

但心里还是气的。瞪了孟锐一眼,说他:“谁是小乌龟?你才是小乌龟!”

对于这一点孟锐可不赞同。

笑着低下头,悬胆似的鼻子来回轻蹭了下她秀气的鼻梁:“我心悦你,想要娶你,便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一点都不畏畏缩缩的,哪里像小乌龟?倒是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薛清宁想要逃,但是腰被他的手臂圈的牢牢的,她压根逃不掉。

而且她现在只穿了中衣,隔着不算厚的一层杭绸,能清晰的感受得到她手臂上的热度......

薛清宁一张脸红欲滴血。

抬起双手再次握住了自己的脸,她带着不安慌乱的声音低低的传来:“你在胡说什么?你是我三哥啊,我怎么可能嫁给你?”

这义兄妹成亲,别人要怎么看啊?

孟锐现在关心的却不是这个:“先不说这个。我只问你,若我不是你三哥,你愿不愿意嫁我?”

薛清宁没有说话,心里面却茫然的很。

若孟锐不是她三哥,以他靖国公世子的身份上门提亲,薛博明肯定会立刻应下这门亲事,压根由不得她愿意不愿意。

就是徐氏,只怕也会同意的吧。

毕竟孟锐不但是家世,连相貌,能力,人品这些都是屈指可数的,确实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丈夫人选了。

至于她自己......

她好像从来没有细想过嫁人的事。就是先前她同郑明辉差些儿定婚,也是因为徐氏和薛元韶看中了他,说他很好,是个做丈夫的好人选。便由得他们给自己的亲事做主。后来郑明辉出了未婚生子的事,徐氏和薛元韶震怒,退了婚书,她心里好像也没有什么伤心的。

至于孟锐,她到底愿不愿意嫁给孟锐?

薛清宁心里面一时乱的很。

孟锐已经抬手轻轻的拿下她捂着脸的双手。薛清宁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压根就没有察觉到。

还是孟锐的手掌在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颊时她才回过神来。

立刻就要躲开,但是孟锐却不想放开她。原本只是摩挲着她脸颊的手顺势握住了她的下颌。

“抛却我是你三哥的这个身份,宁宁,你到底要不要嫁我?”

薛清宁眼见躲避不开,只得面对他。

“但你就是我三哥,怎么能让我抛却掉你的这个身份?”

孟锐:......

这丫头可真是一根筋啊。

又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这是无论如何都抛却不掉的身份,只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义兄妹而已,肯定是有法子的。

想了想,便问道:“若是你父母同意我们两个的亲事,你肯定不会反对的吧?”

薛清宁:......

“你父母会同意我们两个的亲事?”

她可是听说过,靖国公是个很火爆的脾气。他会同意这门亲事才怪。

原本以为孟锐会知难而退,却不想他却笑的轻松:“这个你就不用管了。”

他不担心薛博明,却有些担心徐氏。

想了想,就低头亲了薛清宁的额头一下,叫她:“你睡一会。我有事出去下,你乖乖的在这里等我回来。”

他做事向来很快,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压根没有给薛清宁开口叫住他的机会。

她已经同徐氏说好,待会儿就要一起回家的,可是孟锐却叫她在这里等他回来......

而且他怎么总这样?动不动就亲她一下,让她压根就防不胜防。就算想要斥责他,但他像这样转身就跑了,还让她怎么斥责?

不过就算斥责估计也是没用的。他这个人脸皮很厚,最多也就是嘻嘻的笑两声,过后依然会时不时的亲她一下的吧?

想到这里,薛清宁也不晓得自己到底是该笑好还是该哭好。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忽然就想娶她了呢?

而且,孟锐的天命之人不是陆琦玉么?怎么现在他却对她......

这下子薛清宁是真的糊涂了。

徐氏到了上房,丫鬟通报进去,孟夫人立刻叫请进来。

荣昌伯府一家人过来的事早就有丫鬟赶过来通报她和孟明达了。孟明达当即就遣人去请薛博明到他书房说话。

孟夫人明白,孟明达这是要去同薛博明商谈亲事呢。

倒没有想到孟明达在这件事上比她还积极。

不过这样也好。因为她知道孟锐的脾气,既然说了非薛清宁不娶这样的话,那他当真是做得出来的。

而且,他们父子两个人没有因为这件事决裂,闹的不可开交,这可就比什么都好了。

毕竟孟夫人很知道一些宫闱密事,相比较而言,义兄妹成亲压根就不算什么事,有的是办法解决。

后来又有丫鬟过来通报说徐氏先看望薛清宁去了,孟夫人觉得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这若是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受了伤,肯定也会心急如焚,只想要立刻看到自己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哪里管得了什么礼仪不礼仪的事。

就安心的等徐氏过来。

现在徐氏一进屋,她便笑着起身站起来相迎。

这若在以往肯定是没有的事。一来她的身份要比徐氏高,二来,就是论年纪,她也是要比徐氏大了个二十多岁,哪里有徐氏过来她起身相迎的。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所谓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他们孟家既然想娶薛清宁为媳妇,那对着徐氏这个丈母娘就肯定要尊敬一些的。

所以现在孟夫人面上笑意灿然。而且还语气甚的亲密的说道:“薛夫人,您来了?”

☆、脸面名声

孟夫人忽然这般热情, 徐氏一方面觉得受宠若惊, 一方面心中自然生了怀疑。面上却丝毫不显。

彼此厮见过, 说了一番客套的话, 分宾主坐下。

早有丫鬟将先前孟夫人交代下的好茶和差点都奉了过来。

徐氏先致歉。

来靖国公府, 理应先过来拜见孟夫人的,但因为心中实在挂怀薛清宁,所以才先去看她, 请孟夫人见谅。

孟夫人自然说无妨,这是应当的。哪个做父母的听到自己的孩子受了伤能放心?

转而又向孟夫人致歉。说这次薛清宁会受伤,也是受孟锐连累的缘故, 还要请孟夫人见谅。

倒是宾主皆谦逊。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孟夫人开始夸起薛清宁来:“......宁宁这孩子确实好。模样儿出挑不说,性子也温和。不说你这个做娘的喜欢,就是我看着也喜欢。”

自己的孩子被别人夸,哪个做母亲的会不高兴?徐氏心内自豪,面上却甚是谦虚。

孟夫人笑了笑,话锋一转,转而说起孟锐来。

“......我这儿子虽然性子有些犟,但其实是个很有担当的人。这些年多数时候都在军营, 性格也十分的坚韧, 可以说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这不, 连他父亲都说了,这长江后浪推前浪,儿子远胜于他, 他也是时候该退下来歇一歇,将整个靖国公府都交到儿子手上了。”

孟锐自然出色,就算孟夫人不说徐氏也知道。但是现在孟夫人却在她面前这般夸赞,徐氏的心里不由的觉得奇怪。

以前没见孟夫人这样过啊。甚至就算有人在她面前夸赞孟锐,她还要说谦虚的话,怎么现在却这样......

正要说话,就看到有个丫鬟从屋外走进来,弯腰在孟夫人耳旁轻声的说了几句话。

徐氏听不到这丫鬟说的话,却看到孟夫人唇角上扬,面上露出一个笑意来。

似乎是有点儿嗔怪,又有点儿无可奈何的意思。

等到那丫鬟直起身,孟夫人就转头看着徐氏。

对上徐氏的目光,她就笑着说道:“这丫鬟是先前我遣过去伺候宁宁的。她过来,是因着锐儿说宁宁伤口才包扎好,血也才刚刚止住,若这时候跟着你们回家,路上颠簸,伤口很有可能会裂开。再者,他已经留了太医院的王医正在家里。王医正的医术连皇上都认可的,京中再没有比他医术更好的了。可以随时给宁宁看伤。所以锐儿的意思,是想留宁宁在我家中住几日。等宁宁的伤口大好了,他自然会送宁宁回去。”

徐氏明白孟锐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是留薛清宁在靖国公府居住,她这个做娘的始终不放心。

而且总觉得今日的孟夫人很有些反常......

正在想着措辞要拒绝,就听到外面的丫鬟在叫世子爷。

回过头一看,就见孟锐正抬脚跨进门内。

他穿一件蓝色暗纹锦袍,长身玉立。在傍晚橙色夕照的照耀下,清贵逼人。

徐氏就要起身站起来,却被孟夫人给叫住了:“他是小辈,你是长辈,哪里有他过来你站起来的道理?快坐着。”

徐氏心内疑惑更甚。

再如何孟锐是薛清宁的义兄,但他靖国公世子的身份毕竟在那里摆着,以往徐氏看到他的时候是绝不敢坐着的。

且以往就算当着孟夫人的面她站起来,孟夫人也绝不会说现在这样的话。

孟锐也赶忙上前请她落座,随后就躬身对她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叫薛夫人。

孟夫人在他行礼的时候已经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见他换了一件新袍子,背后也无血迹渗出,晓得他定然已经处理过伤口了。又见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平稳,行礼的时候动作流畅,想来那些伤对他而言确实不算什么。

没法子。原也是她捧在手掌心里面怕风吹着,含在口中怕化了的孩子,这些年被自家夫君这般糙养下来,连带着她这个做娘的好像也慢慢的‘心狠’了起来。

就问他:“你不守着宁宁,过来做什么?”

孟锐回道:“我叫宁宁睡了。因想着薛夫人不放心宁宁,肯定想待会儿接宁宁回去。我过来,就是想跟薛夫人说一声,宁宁伤口才好,此时不宜移动。再者王医正在这里,若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跟宁宁诊治。所以能不能让宁宁现在我家中待几日?等过几日她的伤大好了,我肯定会亲自送她回去。”

跟那个丫鬟说的话是一样的。

孟夫人听了,真是哭笑不得:“刚刚你不是已经遣人过来说过了?怎么这会儿自己又要过来说一遍?”

这到底是有多不想薛清宁回去啊?

孟锐笑:“我担心那个丫鬟说不明白,还是自己过来亲自对薛夫人说一声比较好。”

其实最主要的是,他知道徐氏的性子。只凭着那个丫鬟过来传话,徐氏肯定会推辞,母亲脸皮薄,只怕也不好意思强留。但他自己亲自过来说就不一样了,徐氏总不好再强硬的说今天一定要带薛清宁回去。

而且,他觉得在这件事上自己肯定比母亲脸皮要厚。就算徐氏再如何说,反正他今日是肯定要将薛清宁留下来的。

毕竟脸面再重要,能有宁宁重要?再者说了,脸皮不厚一点,怎么能讨到薛清宁做妻子?

也果然如他所料想的一般,徐氏还是想要带薛清宁回去的,但是在孟锐的一再坚持下,最后徐氏也只得改口,说过两日再说。

不过她还是将自己的丫鬟留了下来,吩咐她一定要好好守着薛清宁。

起身作辞要回去的时候,不但孟夫人亲热的说他们两家亲如一家,往后要常来往这样的话,甚至孟锐还亲自将她送到了大门口。

徐氏越发的觉得不对劲起来,回去的路上一直在琢磨这事。

等回到荣昌伯府,她下了轿,薛博明,薛元韶和薛元青也下了马,不等回到上房,在路上的时候她就跟薛元韶和薛元青说起这些反常来。

至于薛博明,她心里早就已经将他当成个外人,无论什么事,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对他说,或是同他商议。

徐氏因为自己心中有事,所以一直没有留意到薛元韶和薛元青面上凝重的神情。

这会儿听了徐氏说的话,薛元韶和薛元青两个人对望一眼,两个人心中均了然。

应该是孟夫人并没有直接对母亲说,却是拐着弯儿的试探了下,所以母亲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件事,也没有想到那上面去。

但要不是孟明达明说,事先谁能往那上面想啊。

显见是瞒不过去了,薛元韶还是决定实话实话。

“娘,先时靖国公遣人叫了父亲去他书房,同父亲说了一件事。”

徐氏见他一脸肃色,心中不由的咯噔了一下。忙问道:“靖国公说了什么话?”

薛元韶看着她,顿了一顿才说道:“靖国公说,想替孟锐求娶宁宁为妻。”

替孟锐求娶宁宁为妻?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两个难道不是义兄妹?哪里有义兄要求娶义妹为妻的道理?

徐氏震惊在原地,压根就说不出话来。

薛博明倒是在一旁很高兴的说道:“没有想到我们家竟然能跟靖国公府攀上亲家。我们宁宁,可真是个有福气的。”

先前孟明达同他提这件事的时候他虽然也怔愣了一会,但等到反应过来,满心喜悦,立刻就答应下来。就算薛元韶和薛元青想要阻止都已经来不及了。

而且父权森严,父亲和长辈说话的时候也确实没有他们小辈插嘴的余地。

徐氏不可置信的看着薛博明,问他:“你竟然答应了这样荒唐的一门亲事?难道你忘了孟世子认了宁宁为义兄这件事?传出去,我们荣昌伯府的脸面还要不要?”

难怪孟夫人和孟锐今日会待她这般,原来是为了这事?

忽然又想到她竟然将薛清宁留在靖国公府......

立刻转身往外走。

薛博明叫住她:“你要去哪?”

徐氏头也不回:“我去将宁宁接回来。”

总觉得现在将薛清宁放在靖国公府就是送羊入虎口,还是接回来的好。

薛博明忙紧走两步过去拉住她:“你先前已经答应孟夫人和孟世子,这两日让宁宁留在靖国公府养伤,这时候忽然又要去将她接回来,你让孟夫人和孟世子心里怎么想?他们两个会不高兴的。”

徐氏真的是很生气了。

他一心只想着孟夫人和孟锐心里怎么样,会不会高兴,那有没有想过她和薛清宁心里怎么想,会不会高兴?

“你明知道靖国公府打的是什么主意,怎么回来的时候竟然不对我说?若早知道他们是这样想的,那时候我一定要将宁宁带回来。”

薛博明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生气。

“你这个样子做什么?难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孟世子可是靖国公唯一的嫡子,将来是要承袭靖国公这个爵位的。而且孟世子现在也在神策军中担任要职,皇上有多器重他你是知道的吧?这样的一个天之骄子,你知道京中有多少权贵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哪怕皇亲国戚都是如此想。现在他要求娶宁宁为妻,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竟然不愿意?你脑子是不是被门给撞了?”

徐氏给气的。

她知道孟锐确实很好。要是他和薛清宁没有义兄妹这一层关系,她也很乐意薛清宁嫁给他为妻,但是现在他们两个已经是义兄妹关系了,还如何能成婚?

忍不住的开始说起薛博明来:“你只知道这是好事,难道就不要脸面名声了?要是他们两个真的成婚,往后你让别人如何看宁宁,又如何看待我们荣昌伯府?不行,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难怪说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时刻把名声,脸面这些东西放在嘴上,也时刻在意别人会怎么看自己,生怕别人会瞧不上自己。若都按你这边想,唐宗宋祖也永远做不了皇帝,成就不了霸业。”

薛博明啧了一声,继续说道:“我告诉你,但凡你有权势地位,任凭别人心中如何想你,那面上照样都要对你恭恭敬敬的。”

“你也知道,我明面上虽然是荣昌伯,但前些年我手中没有权势,我这个荣昌伯在旁人眼中算什么?就算是衙署中的一个小官都不会将我放在眼中。但自打我们跟靖国公府攀上了关系,谁不要对我和颜悦色?就是我的上司,跟我说话的时候也要客客气气的。这还只是宁宁认了孟世子做义妹,你想想,要是宁宁嫁给孟世子,我成了孟世子的岳丈大人,和靖国公府成了亲家,往后谁还敢瞧不上我。就是元韶,元青,以后在仕途上肯定会一帆风顺,升任提拔的机会肯定会比别人多。与这些好处相比,就算宁宁和孟世子是义兄妹的关系又怎么样?”

“而且靖国公府难道不要脸面名声?他们只会比我们更要脸面名声。既然今日靖国公能跟我提这件事,那说明他心中对如何处理宁宁和孟世子的事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要你担心做什么?你只要安安心心的准备宁宁的嫁妆就行了。”

一番话竟然说的徐氏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辩驳的好。

薛博明也没有想要听她辩驳,口中哼着小曲,抬脚就往前走,剩下徐氏,薛元韶和薛元青三个人站在原地。

徐氏确实没了主意,目光看向薛元韶和薛元青。

虽然她没有开口询问,但薛元韶和薛元青都知道她这是在征询他们两个的意见。

薛元韶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只很冷静的问了两句话:“娘,你觉得孟世子对宁宁好不好?要是宁宁嫁给其他人,那个人能不能如孟世子对她这般好?”

身为薛清宁的兄长,他暂且不去考虑她和孟锐义兄妹的关系,也不去考虑荣昌伯府的脸面和名声,而只关注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妹妹嫁给那个人会不会幸福。

徐氏沉默片刻,然后叹了一口气,再无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蹲家里不能出门,娃儿在家简直是天天上蹿下跳,家里也是鸡飞狗跳。

现在的心情就比较复杂。一方面盼着学校早点开学,一方面这疫情还在,娃儿要真的开学了我估计还不敢立刻送她去学校。

做妈妈好难(大哭~

☆、不肯喝药

孟锐走的时候虽然叫薛清宁睡一会, 但是薛清宁却睡不着。

她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天色渐渐的暗淡下来。有丫鬟小声说话的声音,随后屋檐下挂着的灯笼被点亮, 暖橙色的烛光被夜风吹的摇曳个不住。

应该是孟锐临走的时候交代过, 所以没有丫鬟敢进屋打扰她, 全都守在外面的廊檐下。

也不晓得过了多长时候, 薛清宁倒确实有了些睡意。

只是她模模糊糊将要睡着的时候, 忽然听到碧纱橱上的帘子被人掀开的声音。随后屋中猛的一亮, 有人点亮了屋中的红蜡。

薛清宁立刻清醒过来。转头一看,就看到孟锐正脚步轻轻的往床边走来。

他点亮的是桌上的蜡烛, 这会儿逆着光,一张俊脸看的并不很真切,只模糊的看得到轮廓。

但长身玉立,肩背挺直,给人的感觉气势还是很足的。

对上薛清宁的目光,孟锐的唇边立刻绽放开一个笑意。

矮身在床沿上坐下来, 他放柔声音问道:“吵醒你了?”

薛清宁心想, 可不是?你这会儿要是没过来,我肯定睡着了。

就没有说话,目光望着他。

烛光不甚明亮, 落在她眸中,朦朦胧胧的一层暖橘色。

孟锐见了,心中一动,就想要亲亲她。

不过薛清宁这一次却学乖了。一见孟锐弯腰低头, 立刻将被子拉高遮挡住了自己的脸,只露了一双眼睛戒备的看着他。

孟锐看了,又是觉得好气,又是觉得好笑。

以往怎么不见她这么聪明,这会儿倒是闻弦歌知雅意了?

但也无可奈何。他总不能拉开她的被子直接亲过去啊,那她肯定要生气。

只得坐直身子,问她:“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叫人去准备。”

薛清宁确实饿了。自上午跟着孟锐出门,其后发生乱糟糟的这些事,到现在她还没有吃过东西呢。

但吃东西不是目前最要紧的事。

她将脸上的被子往下拉了一点,问孟锐:“我娘他们呢?”

娘说了要带她回家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过来?

孟锐好笑的看着她:“我不是跟你说过,你要在我这里养伤?先前我出去就是去跟你娘说这件事,你娘已经答应了。所以接下来这几天你都要住在我这里了。”

刚刚母亲还特地叫了个父亲身边的小厮过来询问,知道父亲已经跟薛博明提过他们两个的亲事了,薛博明也当场就答应了下来。

孟锐知道之后,只觉得心里的欢喜都要满溢出来。赶忙回来见薛清宁,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知道。

不过现在看小姑娘这样戒备他的样子,孟锐觉得暂且还是不要说的好。

至少要等她将晚饭吃了再说。

就忙吩咐丫鬟去厨房拿饭菜。

不一会儿的功夫饭菜就拿了过来。一总十二个捧盒,将一张紫檀木镶大理石的圆桌子都摆满了。

薛清宁要下床,孟锐不让。叫人将桌子抬到床边来,问明薛清宁要吃什么菜,他好夹了喂她。

周边站着几个伺候的丫鬟,都是孟夫人刚刚遣过来的。

这些丫鬟在靖国公府数年,每次看到孟锐的时候都是冷肃着一张脸的模样,及时见过他温声软语的对人,还非要喂人家吃饭的场景啊?

当下一个两个的虽然不敢直瞪瞪的盯着孟锐和薛清宁瞧,但不一会儿的就会往他们两个这边溜一眼。

薛清宁能感觉得到这几个丫鬟时不时看她的目光,面上就有几分薄红。

就要自己吃饭。

但是孟锐不允。

“王医正说过,你的伤口敷了药,少动弹才能好得快。你现在要自己吃饭,是想要伤口裂开,一个月都不能好么?”

薛清宁沉默了下,然后说道:“那也不用你喂我。叫瑞香过来就行了。”

徐氏不放心,临走的时候特地将瑞香留下来照看薛清宁。瑞香下午也一直守在屋外。

但人总是要吃饭的,所以刚刚有靖国公府的丫鬟拉她过去吃饭了。

孟锐笑:“瑞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你真的要等她过来?而且,她喂的肯定没有我仔细。还是我来喂的好。”

薛清宁看他一眼。

哪有人这样夸自己的?这个人的脸皮可这不是一般的厚。

孟锐已经将夹了菜的筷子递到了她唇边。

是一筷子什锦鸡丝。不但色彩搭配的很好看,也很香。

薛清宁确实饿了。现在饭菜近在嘴边,想要不吃好像确实很难。

抬眼悄悄的看了孟锐一眼,见他眸中含笑,望着她的目光甚是温和,面上红了一红,便张嘴将这筷子什锦鸡丝吃了。

如孟锐所说,他确实很细心。好像也很明白她的喜好,于是这一顿饭薛清宁吃的很饱。

等确认她吃好了,孟锐就叫人又添了一碗饭来,然后就着桌上剩下的那些菜自己吃了起来。

薛清宁很惊讶:“你还没吃啊?”

明明他回来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暗了,她以为他已经吃过了的。

孟锐摇了摇头。

在上房的时候孟夫人倒是要留他吃晚饭,但是他心中挂念着薛清宁,所以还是立刻回来了。

薛清宁觉得挺过意不去的。

这早春的天气还是很冷的,刚刚孟锐喂她吃饭也喂了好长一段时间,这会儿桌上的这些菜肯定都已经冷了吧?

他一个靖国公世子,竟然吃她吃剩下的菜,而且这些菜还都已经冷了......

“不然叫厨房再重给你做一份?或是将这些菜热一热?”

孟锐却说不必。

他吃饭很快。饭后叫丫鬟将碗筷收拾下去,又吩咐丫鬟去煎药。

薛清宁一听到药这个字,立刻反射性的往床里侧缩了缩。

先前她醒过来的时候有觉得口中苦苦的。觉得那是药,但想想自己昏迷了还怎么能喝药,就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甚至还庆幸,觉得自己这是外伤,在伤口上面撒上药粉就行了,应该不用喝药。

天知道她有多不喜欢喝药。每次闻到药味的时候都想吐,更不用说喝了。

但是现在......

孟锐吩咐完丫鬟,回头看到薛清宁戒备的样子,愣了一愣,问道:“你怎么了?”

“刚刚你叫丫鬟去煎药,那个药,是要给我喝的?”

薛清宁的声音轻轻的,目光也不敢看孟锐。好像下一刻就会化身为小乌龟,将头尾四肢都缩到龟壳里面去才好。

孟锐真是忍不住的发笑。

他伸手,及时的将这只‘小乌龟’拎过来,按在床头坐好,放柔了声音哄她:“王医正说了,那只镖的镖头有毒。虽然现在毒已经解了,但你体内仍然有少量的余毒。要喝几天药才能将那些余毒都从你体内清除掉。”

还要喝好几天的药才行啊?

这下子薛清宁的一张小脸都苦巴巴的皱了起来。

惹的孟锐忍不住抬手轻轻的拧了下她挺翘的鼻尖:“这还没喝药呢,你这一张脸就已经苦成这样了,那等待会儿喝药了,你得成个什么样?”

薛清宁心想,那我肯定得躲啊。难道还乖乖的坐在这里等着喝药不成?

但忽然想到上一次她风寒发热,不肯喝药的时候,孟锐过来,拿着一碗药不由分说就给她灌下去的事......

看着孟锐的不由的再次戒备起来。

孟锐是个很聪明的人,一看她这个样子就晓得她想到了上次的事。

他笑了一笑,没有说话。

虽然他知道那次他那样做之后薛清宁肯定在心里埋怨过他,但要是重来一次,他肯定还是会那样做的。

至于现在,不管薛清宁再如何发脾气又或是撒娇,他也绝对会让她将药都一滴不剩的喝下去的。

丫鬟很快就用朱漆茶盘捧着一碗药过来了。

白瓷绘青花莲花纹的碗,药汁是黑褐色的。连着茶盘一块儿放在床头小方桌上的时候,药的表面轻晃出一片涟漪。

薛清宁立刻就要往床里侧躲。

尚且隔着这么一臂远的距离她就已经能够闻得到这药难闻的味道了,这要是让她喝,估计还不等喝下去她就要全都吐出来。

但孟锐却眼疾手快的将她给拎了回来:“往哪躲,嗯?”

薛清宁真的快要哭了。

“这药我不喝。”

她很清楚的记得,上次那个药的药味绝没有现在的这个难闻。当时她喝下去的时候就已经觉得胃里都在翻滚了,要是她将这碗药喝下去,她觉得自己很可能没有命在。

孟锐挥了挥手,让屋里的丫鬟都退出去。然后他放柔了声音哄道:“你看,我特地叫丫鬟拿了蜜饯过来。待会儿等你喝完药,就含一颗蜜饯在口中,立刻就不会觉得苦了。”

还教她:“虽然这药很苦,但你只要捏着鼻子,一仰头全都灌下去,那也就察觉不到苦了。”

薛清宁斜眼看他。你这是把我当小孩儿哄呢,还是觉得我傻呢?

反正不管孟锐怎么说她都不理睬他。甚至还转过头去,用后脑勺对着孟锐。

孟锐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气。

不过倒觉得薛清宁这样挺好的。

他见过很多名门闺秀,确实很端庄,做事很识大体。但在他看来,却如同木头一般,毫无乐趣。

还是薛清宁这样好。会撒娇,也会有自己的小脾气,恼怒起来的时候会不理他,要他去哄。

哄她的时候其实他心里也是很愉悦的。特别是每次看到她被自己哄的转嗔为喜了,娇软着声音叫他三哥的时候,就觉得比什么都好。

但可惜薛清宁实在害怕喝药,所以现在无论孟锐如何的哄她,她总是不理他。

到后来她甚至闭上双眼,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完全一副逃避的架势。

模模糊糊中,耳边的声音好像停了。她正想着孟锐这是知道自己说不动她所以放弃了?

心里还隐隐有一种她胜利了的得意感觉。

就在这时,下颌上面忽然贴上来两根微凉的手指。

然后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脸就已经被扳了过来。

再然后,有温热的唇落在了她的双唇上。

作者有话要说: 报告一个好消息,我们小区今天凭健康码可以自由进出啦。小天使你们那里呢?

☆、要不要脸

薛清宁懵住了。

长长的睫羽微颤, 她正要睁开双眼,就察觉到孟锐往她的口中渡过来一样东西。

极苦极涩......

竟然是药!

薛清宁这会儿不懵,改气了。

好你个孟锐!我不喝药, 你竟然用这样的方法让我喝药?!

当下就挣扎起来, 不肯喝。

但是下颌被孟锐用两根手指紧紧的扣着, 无论她想要如何侧过头躲避, 依然不能动弹分毫。

甚至孟锐喂完这一口药之后手指也没松开她的下巴。还气定神闲的问她:“剩下的药你是要自己好, 还是要我像这样喂你喝?”

薛清宁傻眼了。

原来除了像上次那样捏着她的下巴直接将一碗药给她灌下去的喝法, 还有现在这样喂她喝药的方法啊?

等反应过来她又是气,又是羞, 一张俏脸涨的通红。

“我不喝。”

反正不管是让她自己喝药也好,还是让孟锐用这个办法喂她喝药也好,她都不要喝。

完完全全就是个没有长大的小孩子,凭着自己的喜好来做事。

孟锐叹了一口气。

扣着她尖俏下颌的手指轻轻的摩挲了下,他面上的神色起来很严肃,“我虽然喜欢宠着你, 惯着你, 但这件事却由不得你。”

“想必叫你自己乖乖的将这碗药喝了你肯定是不愿的,既如此,便由我来喂你喝。”

低低的笑了一声, 他眉眼间颇有几分邪肆的神情,“正好,我也喜欢用这个法子来喂你喝。”

接下来,不顾薛清宁的抗议和挣扎, 孟锐就这样将一碗药悉数都给她喂了下去。

薛清宁这个气啊。奈何她的力气跟孟锐一比那压根就相当于蚂蚁对大象,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偏偏孟锐喂完最后一口药之后还不肯离开,一直含着她的双唇。

薛清宁推他,孟锐抬眼看她,就见小姑娘的一双杏眼水润润的。

眼角还有些泛红,也不知道到底是气的还是羞的。总之看着就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孟锐正当血气方刚的年纪,一见到自己的心悦之人这个样子,哪里还能禁得住?

一边自己的身子靠近过去,一边手扣着薛清宁的后脑勺就将她往自己的身边压。

压着她就好好的亲吻了好长一会儿时间。

等到后来终于放开的时候,薛清宁都差点儿要哭了。

这个人是属狼的吧?她是猎物吗?逮住了她就不放手了。她舌尖都麻了。

就用愤怒的目光瞪着孟锐。

但也就是她自己觉得自己的目光愤怒罢了。落在孟锐的眼中,只觉她眸中水盈盈的。白皙的双颊晕出一层薄红,娇艳非凡。

特别是她的双唇。娇红欲滴不说,还略有些红肿。

孟锐的目光当即又暗沉下来。

拇指在薛清宁的下唇上不轻不重的摩挲了两下,他望着薛清宁的目光隐隐带着威胁:“你要是再这样看我,我就再亲你一次。”

薛清宁:......

薛清宁傻了。

这个人他压根就不按常理出牌的啊。

这下子她气的当真哭了起来:“孟锐,你,你混蛋!你欺负我,还威胁我!”

连三哥都不肯叫了,直接叫他的名字。

孟锐笑起来,心情极愉悦的样子。

不顾薛清宁的挣扎,强行将她抱在怀中,他抬手用指腹轻轻的抹去了她白嫩脸颊上的泪水。

“欺负你,威胁你怎么了?这不怪我。谁叫你那样看着我?我又不是柳下惠。”

所以这还是她的错了?

薛清宁觉得自己真当是要冤枉死了。正要反驳几句,就听到孟锐在笑着说道:“傻宁宁。你知不知道我们父母已经同意我们两个的亲事了?过几日我就会遣人去你家下聘,再过些日子我就将你娶回来。到时你就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像刚刚那样‘欺负’你的事都是夫妻之间经常会做的事。”

说到这里,他看着薛清宁的目光开始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到时还会有更加‘欺负’你的事呢。”

薛清宁从小到大并没有告诉过她这方面的事,所以一时之间还不能领会到孟锐口中所说的这个更加‘欺负’她的事是什么事。

而且,现在她的关注点也不是这个,而是:“我们父母同意我们两个的亲事了?”

一脸的震惊和不可置信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先前孟锐离开的时候她还在想,等孟锐回来她要告诉孟锐,以后可不能再对她做出那些亲密的事了,要是万一被双方父母知道了,他们两个人不都得被父母给打死啊?

但没有想到现在孟锐竟然告诉她,他们双方的父母已经同意他们两个的亲事了......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薛清宁这副茫然和震惊的神情取悦到了孟锐。

揽着薛清宁纤细腰肢的右臂又收紧了些,空起的左手抬高,轻轻的拧了下薛清宁的鼻尖。

“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既然我说这件事不用我操心,全都交给我,我自然就会将它办得妥妥帖帖的。”

说到这里,他就将自己的脸往薛清宁那里凑近了些,笑着说道,“怎么样,你的夫君是不是很厉害?”

薛清宁:......

这个人到底还要不要脸了?自己夸自己就算了,明明他们两个现在还没有成亲,他就敢自称是她的夫君了。

而且,他怎么能是她的夫君呢?

薛清宁觉得心里乱糟糟的。

明明孟锐心悦的人该是薛清璇,最后同他成亲的人是陆琦玉,但是现在,孟锐却说心悦她,还要同她成亲。

还有薛清璇。她心悦的人难道不该是林星承,最后她还会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的么?但是现在薛清璇却已经同郑明辉定了亲事。而且据她看来,薛清璇对这门亲事还很高兴......

乱了,一切都乱了。

薛清宁想的头都开始痛了,也依然想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孟锐见她忽然不言语,还蹙眉敛眸,一副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忙问她怎么了。

又要下床,去叫王医正过来给她看看。

衣袖却被薛清宁拉住了。

“我没事,就是累了。”

受过伤的人,体力自然不比常人,更何况刚刚还被孟锐那般好一通‘欺负’,差点儿气都喘不过来。

孟锐心中愧疚。薛清宁身上还有伤,刚刚他怎么就那么忍不住呢?简直该打。

忙扶着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柔声的哄着她:“那你赶紧睡。”

薛清宁嗯了一声,阖上了双眼。但很快她双眼又睁开了:“我睡了你的床,那你睡哪里啊?”

孟锐心想,最好呢我就在这床上抱着你,同你一块睡。

但他不敢。一来他知道薛清宁现在对他的亲近还有些抗拒,二来,他也知道薛清宁对他的诱、惑有多大。

哪怕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但只要待在她身边,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要抱抱她,亲亲她。更何况是同她躺在一张床上了。他担心到时会做出让薛清宁害怕的事来。

就说道:“我家这么大,这么多间屋子,你还担心我没有地方睡?这个不用你操心,赶紧睡吧。”

薛清宁想想也是,就安心的闭上眼睡觉了。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虽然靖国公府确实有很多间屋子不错,但孟锐这一晚却哪里都没有去,而是一直守着她。

纵然后来很困,也不过是在床对面的木榻上蜷着一双长腿将就睡了一晚。

且睡也不敢深睡,不时的就会醒过来看看薛清宁,摸摸她的额头,生恐她伤重发热。

直至次早醒来,看薛清宁呼吸清浅,面色红润,伤口并无半点恶化,这才安心的出门洗漱。

林星承自那次郊区刺杀事件之后就一直悬着一颗心。

先是知道并没有伤到孟锐,而是伤到了同他一起的一位姑娘。

当时他就担心那位姑娘会是薛清宁。等他特地叫人去问了小青,果然那人便是薛清宁。

林星承知道那个江湖杀手组织行事狠辣,兵器上都淬有剧毒,那现在薛清宁......

浑身的血液顷刻间就冰冷了。

林如兰则是愤愤不平,不停的骂着废物。

她这些年攒下来的银钱全都花费在这一次上面。原本打算孟锐死了之后,她再稍加引导,将这件事牵扯到孟明达的政敌上去。到时孟明达死了儿子,心绪大乱,哪里还会详查?却不想这一次只是薛清宁中了毒镖,孟锐却毫发无伤。

且根据那个杀手组织叫人传来的消息,说孟锐对此事极为的愤怒,已经遣了国公府的侍卫查探。甚至还调动了他们在江湖上的朋友和势力。这一次他们可相当于踢到了铁板了,正跟丧家之犬一般四处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