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见面拉家常(1/1)

“你知道吗?她自杀过,不止一次。”

贺卿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和那些如蝼蚁般渺小的人,脑海里不知不觉响起米悠说的话。

自杀。

手握成拳,她居然想自杀!

严东衡说够了,够了吗?不够啊,他放不下,也不愿意放下,但是想到她手腕狰狞的伤疤,想到她曾经差点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他却怎么都下不了手。

他只是想让她认错,不想她死,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他要的不过是她低头罢了。

“贺总,聂氏那边打电话来问,到底要不要开除……”

“不用了。”

严东衡都已经亲自开口护人,他如果现在去触霉头,会伤了兄弟情义,严东衡向来护季诺白,难免新官上任三把火直接烧到他这里来。

“我记得年底我们和聂氏有个合作项目。”坐进老板椅,端起略凉的咖啡轻抿一口。

“是。”

助理华禹尧兢兢业业站在旁边,他虽然当了两年的总裁助理,却一直没摸清楚老板的脾气。他让他们费尽心思的封杀一个人,现在明明可以收网,老板竟然半途而废,不像是他以往的风格。

“前段时间,聂氏成立了一个新的项目组。”

“是的,我听说这个项目组的实力很强,里面有不少人是聂氏从其他地方挖来的人才。”

贺卿点点头,这事他自然清楚,毕竟聂氏把主意打在他的头上。

“到底是人才,还是鬼才,试一下就知道了。告诉聂氏,这个合作让他们新的项目组来跟进。”

“那我们这边呢?”

“把项目挂到我的名下,我亲自接。”

“贺总,这会不会……”太大材小用?杀鸡焉用牛刀。

挑眉,桃花眸晦暗不明,“有意见?”

“没有没有。”

“那就这么安排下去。”

他不能直接动手,但是不代表着他不能让季诺白主动送上门。舞台剧总要加一些新奇的东西才会吸引观众,这戏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还是由他说了算。

“好的,贺总。”

华禹尧刚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贺卿的手机就响了。

“贺三少真是个大忙人,连着几天请吃饭,别说人影,鬼影都没见着。”

凉悠悠的怨气,贺卿不怒反笑,“简大小姐回国自然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我还是不打扰的好。”

“啊呸!贺卿,老娘给你说,今晚和东子他们约好了一起去后海玩,你丫的要是不来,老娘铁定打断你的腿!”

“嘶,简熙,你说张口闭口就是老娘,你男人怎么受得了你?换我,早就把你给踹了。”

“哎哟喂,贺三儿,还踹我?找打呐?你以为我还是那个成天追在你后面的小姑娘啊?老娘已经从萌妹子进化成女汉子了,可懂?”

想起当初简熙那些无厘头的事,贺卿忍俊不禁,“懂,从女神变成女神经,要不是当初钟楚眼瞎和你好上了,现在遭殃的是我。”

“滚犊子!今晚就这么定了啊,我现在下去买咖啡,晚上见。”

“买什么咖啡啊,让钟楚那厮给你送过去。”

“我家老钟忙着带闺女呢!晚上老地方见,别迟到啊。”

贺卿自然是不敢迟到,简熙这脾气和米悠就是两个极端,一个恨不得把人给烤糊,一个恨不得把人给冻死。简大小姐已经约了好几次了,再不去,那位大小姐估计连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但是他没想到在简熙的聚会上会碰见季诺白,据他所知,简熙并不喜欢季诺白,甚至是有些敌对。

季诺白也没想到贺卿会在这里,她今天遇见简熙完全是个意外。

身为助理,她不仅要完成工作,还要给经理跑腿,早餐、咖啡、下午茶,一样不能落下。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么,面对这些刁难,她从容面对。

不就是端茶送水跑跑腿嘛,哪个伟人是一蹴而就的?只有在基层把工作做好,了解业务运转,才会越走越高。

“季助理,你去楼下咖啡厅给我买一杯拿铁,还要一份抹茶慕斯。”

“您是需要意式拿铁、欧蕾拿铁还是焦糖拿铁?”季诺白不卑不亢的站在经理办公桌前,她早就察觉这位女经理的有意而为之,所以以防买回来的咖啡不对,她还是提前把要求问好。

贾方雯被她这个问题给问住了,她哪里知道拿铁还分种类,只好不懂装懂,硬着头皮,“要意式拿铁。”

“好的。”

恭敬的退下,套上外衣直奔楼下咖啡厅。

十一过后北京气温降得很快,天儿冷,风吹着也冷。她身体不好,通常会比别人多穿些,办公室里也备着厚衣服御寒。别人生病要花钱,她生病不仅要花钱搞不好还玩命。

eric在身边,她生病会影响孩子,一旦牵扯到孩子,她都会很谨慎。

咖啡厅还没有开暖气,有些凉,季诺白紧了紧风衣,心里盘算着晚上陪eric玩切水果,她最近技术直线上升,可以享受一下小家伙崇拜的眼神。

“季诺白?”

下意识的朝声源望去,旁边排队的人群中站了一位个子高挑的女人,她画着艳~丽的妆,穿着暗红色的外套,黑亮的长发披在肩上,很美丽,也很有攻击性。

“简熙。”

“真的是你!”简熙咧嘴一笑,上前拉住她,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我听说你去了英国,没想到一回来就被我给碰上了。”

“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不见呢,五六年了吧。你过得怎么样?”

季诺白和贺卿的事情,她知道的要比别人稍微多些,因为贺卿来美国康健的时候,基本都是他们夫妻陪护。

以前她喜欢贺卿的时候确实挺讨厌季诺白,后来她和钟楚在一起了,对季诺白自然就不存在敌意。在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遇见熟人,她是打心底的高兴,至于曾经那些爱恨情仇早就被她丢到了九霄云外。

“还可以,你呢?”

“我啊,我在美国,结婚好几年了,女儿都会打酱油了。”说到丈夫和女儿的时候,简熙像个幸福的小女人,眼底的温柔甜蜜让人欣羡,“最近我老公家里有些事,我们就回来了,估计呆上一段时间就回去了。”

“说我呢,你呢,结婚了吗?有没有baby?如果生了个儿子,我不介意他当上门女婿哟。”

“你不介意,我介意。”白简熙一眼,她还是老样子,大大咧咧的,过得随性,过得洒脱。

简熙哈哈大笑,“没事,我女婿不介意。”

她看似粗枝大叶,其实心思细腻,刚才她问结婚,季诺白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她还是捕捉到了,知道话题不能继续,她索性邀请季诺白晚上一起出去玩。

“我晚上有事,不能去。”

“能有什么事儿啊?约会是吧,明天去呗,要是相亲,甭怕,我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我……”

见她吞吞吐吐,简熙直接打断,“季诺白,好歹我俩以前也算个情敌,多年未见,忆往昔,行不行?”

听过老情人多年未见聊天吃饭的,没听过情敌见面拉家常的,季诺白深知她现在要是不答应简熙,以简熙的脾气准能闹到办公室。

“行行行,我去,我去。”

缓兵之计,先安抚简熙的暴脾气,等下班直接回家,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只是她没想到简熙竟然和她在同一家公司同一个楼层,不同的是,她在东边,简熙在西边。

“正好,我一会来找你。”

点点头,心里默默祈祷简大小姐一会把这事给忘个一干二净。

显然,上苍并没有听到季诺白的祈祷,简熙不仅过来找她,而且还是提前半小时来找她。

一下班,拉着人塞进车,直奔目的地。

“简熙,你怎么把诺诺给拉来了?”严东衡走在后面问。

“玩呗!”简熙挽着季诺白,如同好姐妹,“米公主太高冷,又忙着加班,我一个女孩子,还不准我带伙伴啊?”

“你离诺诺远点,谁知道你一会想出个什么鬼点子。”

“我不!”

看严东衡脸色微变,季诺白忙着打圆场,“学长,没事。”

话音刚落,简熙突然放开季诺白,跑上前挽住贺卿,基本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外人看来他们就像一对亲密的情侣。

“我就知道这妮子没安好心!”

前面的人停了下来,严东衡和季诺白走近才知道原来是碰见了熟人。

莫小染站在距离贺卿大约一米的地方,小~嘴微张,明亮的眸子忽明忽暗,一脸惊愕的望着贺卿以及半吊在他身上的女人。

“大姐,你们怎么来了?”一个白衣女孩从莫小染身后挤出来。

“我不能来吗?”简熙歪着脑袋靠在贺卿肩上,“你同学吗?难道不准备给我介绍介绍?”

抬头看贺卿,浅笑,征求他的看法,“贺卿,反正都是玩,叫简秋他们一起怎么样?”

“我随意。”

“我还有事,你们玩,再见。”

“小染!”简秋瞪自家姐姐一眼,撒腿追了出去。

简熙努努嘴,放开贺卿,病恹恹的开口,“真没意思。”

“简熙。”

贺卿略微无奈的捏捏鼻梁,他就知道今天简熙叫他来没什么好事,不仅碰见季诺白和莫小染,还来了一场故伎重演。

“叫姑奶奶干嘛?你还不去追!”

气促:“你!”

“好玩呗。”两手一摊,并不在意给别人造成什么麻烦,望了望莫小染离开的方向,“快去追你家小染,要不然分手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贺卿走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占了酒吧的一隅,这是一家清吧,环境优雅,没有乌烟瘴气,也没有震耳欲聋的重金属敲击乐。

严东衡被一群公子哥拉着玩桌游,季诺白没几个认识的人,索性坐在一边,等时间差不多就准备告别。

简熙转了一圈,最后来到季诺白旁边,淡淡的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沉不住气。”

“可能社会太浮躁。”

“季诺白,告诉我,当初为什么你就没有跑?”简熙把酒瓶子放下,支着脑袋,饶有兴趣的看着季诺白。

季诺白转头看她,“我为什么要跑?”

“一般女朋友看见自己男朋友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不是应该很生气吗?就好像今天莫小染的样子。”

“没有自信的女人,通常会逃避她看到的事实,而有自信的女人,她知道要给自己男人留面子,并且宣告所有权。”

简熙认同的点头,当初她和贺卿他们来酒吧,巧遇了季诺白和她的朋友,她故意抱着贺卿,装作很亲密的样子,结果就在她以为季诺白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贺卿难堪的时候,她大大方方的走过来,走到他们面前。

“你好,我是贺卿的女朋友,季诺白。”简洁的介绍,随后她抬头看贺卿,“今天是蓁蓁的生日,我可能会很晚回去,你能送我吗?”

“嗯,别玩太久,回去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抽~出手,贺卿理了理她微乱的头发,好看的桃花眸只有对着季诺白时才会溢出温柔。

“季诺白。”简熙咬着下唇,笑眼盈盈。

不明所以,“嗯?”

“你从哪里来的自信?”

“因为我看贺卿眼睛的时候,他没有躲。”

“嘁,这算什么理由。”拿起啤酒,小啄一口。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何必抓着不放?”她所有的自信不过是来自贺卿的宠爱,没有贺卿,便什么都不存在。

靠在沙发里,简熙懒洋洋的开口,“季诺白,你和贺卿怎么走散了?”

季诺白望着红灯下的玻璃杯,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