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1)

深思熟虑后,殷却暄觉得江从说得对,陛下根本不会对她真正生气,亲一口就能哄好!

本来殷却暄想着现在亲陛下一口,晚上她就能抱着枕头滚回陛下怀里睡了。

但是华阴公主来的不是时候,正好将她的想法打断了。

她转念一想,那就留着晚上好了,也幸亏方才华阴公主来打断了,不然她这满嘴油花印在陛下脸上实在不像话。

华阴公主依旧一身白衣,走路带风,搅得衣袍猎猎作响,潇洒气派的很。

身后呼呼啦啦跟着一帮宫女太监。

“公主用早膳了吗?”殷却暄擦擦嘴起身寒暄。

姬幼宜一见她,眼睛就亮了,上前温和的捏了捏她的脸:“用过了,满满比刚来的时候胖了,气色也好了,果然还是建康的风水养人。”

姬幼宜下手算是轻的了,但是比起姬亥来,就稍微重了那么一些些。

姬亥见姬幼宜上手扯殷却暄的脸,登时面色就拉下来了,看似轻柔,实际用了十足的力气,将姬幼宜的手从殷却暄脸上挪开。

姬幼宜看了看自己的腕子,有些发红。

真是个小气鬼,她又不会吃人!真是的!

“老太妃呢?本宫是来寻老太妃的。”姬幼宜偷偷白了一眼殷却暄,大声问殷却暄。

“祖母刚练完拳,现在应该在冲澡。”殷却暄答道。

对于华阴公主前来寻祖母,她一点儿都不意外。

老太妃与公主一向投缘,就算宣王府与华阴公主府再怎么对立,打的昏天黑地,祖母从未说过公主坏话,反倒隐隐露出赞叹的意味,她都有些嫉妒。

“那我就等等。”华阴公主自觉寻了个座位坐下,宫人们将早膳撤下,给华阴公主奉了茶。

姬亥看着茶水的热气逐渐升腾,笼罩着华阴公主那张美艳无双的脸,一夜未睡的头就开始叫嚣,疼的一抽一抽。

一刻钟前,他才与满满约好,一会儿去小憩,结果华阴公主又来了,不得不作陪。

他得出个规律来,但凡是他和满满有片刻温存的时光,必定是华阴公主或是她生的那一对崽儿过来搅局。

千秋宴事毕后,赶紧让殷却骁把媳妇孩子领回封地,别在建康净日里打扰他!

华阴公主闲适的坐在圈椅上,双手搭在小腹,扬了扬下巴,冲着殷却暄问:“前几日我来的时候碰见了陈大夫的药童,那药童好大的年纪啊,看着得有二十七八了。”

“年纪我倒是没注意,不过瞧着气度不凡,还有些亲切。”殷却暄笑着应。

“我瞧着也亲切,这不是巧了吗!那陈大夫听说医术不差,宫里宫外传着呢,说皇后的眼睛好了不少。”说着姬幼宜将自己的脸凑过去:“能瞧的清我长什么模样吗?”

华阴公主那张脸生的实在太有攻击性,美的令人窒息,殷却暄眼睛好了大半,哪里经得起这样面对面的刺激,当即捧着心口:“看得清,看得清,公主收了美貌吧,我快昏厥了。”

“那当真是好了不少呢。不过满满这张小嘴儿真是会哄姑娘开心,亏得你不是个男子,不然得多少姑娘芳心暗许。”

华阴公主吃吃笑着,看得殷却暄脸红心跳,分明公主穿着白衣,极为寡淡,却教她看出了红衣的张扬。

“我哪有,公主最会取笑人了。”

姬亥在一旁姿容秀雅,端着茶盏,轻咳了一声,试图引起殷却暄的注意。

心里极度不平衡,怎么平时不见满满这么会哄他呢?他生的也极好,怎么就不见满满这样脸红夸张的对着他?

殷却暄对美色痴迷,已经到了忘我的程度,自是注意不到姬亥,光顾着看华阴公主的脸了。

怨不得常听人说华阴公主艳冠建康,当是牡丹真国色。

姬亥不满的又接连咳了几声,终于唤回殷却暄这个没良心的一个眼光。

“陛下,陛下,陛下不会是风寒了吧?昨夜一夜未睡,最容易风寒如入体了。”

殷却暄虽然耽于美色,但心里最记挂的还是姬亥,赶忙上前嘘寒问暖。

姬幼宜和姬亥合作这么久了,哪儿看不出姬亥的装模作样,嘴角勾起一抹嘲笑,心里骂他小气。

姬亥就是小气!世上没有比他更小气的男人了!

姬亥打蛇随棍上,略带虚弱道:“有些累了,不碍事,满满和姑母继续说话罢,不用管我,满满高兴就好。”

一夜未睡,本就看起来憔悴,这一装可怜,殷却暄心都化了,她原本就是个抵不过美□□惑的。

姬幼宜知道自己再不松口,姬亥这个小人就该记仇了,虽然平日也没少记她的帐。

“满满带着陛下去歇息罢,咱们陛下身娇肉贵,万金之躯,可不能有丁点儿的损失。”

这话字面上没什么差错,但配着姬幼宜那张脸和语气,就不是太对劲儿。

好在老太妃此刻冲完澡,又听华阴公主前来拜访,正巧过来。

“老太妃精神头好啊。”华阴公主忙迎上去,笑着道。

“承蒙殿下挂念,虽年迈,还健壮。”老太妃是真的喜欢华阴公主,喜欢她这个敢爱敢恨的性子。

“听满满说老太妃方才打拳去了,没想到这个习惯老太妃这么多年都未变。”

“几十年的习惯了,哪儿能轻易改掉?方才打拳的时候倒是遇见了个年轻人,手上功夫不错,说是个药童。这样的身手做药童可惜了,就该上战场为国效力嘛!”

说起打拳,她就想起方才碰见的那个年轻人了,小伙子体格不错。

听老太妃一提药童,华阴公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地牢外见着的陈大夫的药童,顺口问道:“可是个面上覆着面具的男子?”

“正是。”老太妃点头,又感叹:“若是骁儿在,兴许也这么大年纪。”

华阴公主笑笑,不接话。

老太妃旁敲侧击就是想引出殷却骁,她猜得到,华阴公主至今未婚,多半还是挂着她那孙儿。虽然每次提起殷却骁她的心跟剜了一样疼,但这次不得不提。

“殿下可有瞧上眼的年轻人?”见华阴公主不说话,老太妃主动提起。

“实不相瞒,老太妃,本宫一直觉得,他没死,他不可能死!”华阴公主低着头,纤长的指甲拨弄着茶盏,声音淡淡,却莫名有种力量,和近乎执拗的执着。

姬亥与殷却暄解了衣裳,放了床帐,躺在床上,浅色的床帐养眼,殷却暄昨夜睡饱了,她怎么也睡不着。

这样干巴巴的躺在床上,对她而言简直是一种酷刑,她也不敢动,生怕吵到姬亥。

但是说好陪着陛下小憩,她得言而有信,不能出尔反尔。

姬亥听她呼吸不匀,便知她焦灼,必定也是睡不着,但也不甘心就此放过她,遂将手臂搭在她腰上:“满满若是无聊,不若给我唱个小调,我长这么大不曾出过建康,也没听过别地方的小调。”

他偷偷摸摸给满满唱了好几次了,她唱一次给他听也于情于理罢。

殷却暄翻过身,面对着他,想了想。陛下生的这样好看,给他唱首歌也是可以的,何况陛下昨夜未睡,还是因为她。

她像是哄孩子一样开始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拍着姬亥的胳膊:“那给陛下唱平阳的小调吧。”

姬亥累了,迷迷糊糊点头。

戊土的地不下雨啊

它只落沙

黄沙漫呀漫

漫过了我的头顶

家里的阿娘还等在我回家吗?

戊土的天不落雨啊

它只降霜

霜花飘呀飘

飘进了我的血里

村头桥边的柳树该有多高了?

……

殷却暄缓缓唱着,比起姬亥跑的山路十八弯的小曲儿,殷却暄唱的不知要好听几百倍。

这是平阳军营里流传的一首歌,一群大老爷们喝多了,想家了,就抱着酒壶一边哭一边唱,哥哥给她唱过无数遍。

经过殷却暄柔软的嗓音,该粗犷沙哑的歌陡然变得缠绵凄婉起来。

姬亥已经呼吸均匀的睡了过去,殷却暄还在唱着。

窗外的殷却骁听着隐隐飘荡的歌声,不由得驻足,眼眶泛起红。

歌声渐渐弱了,原本不困的殷却暄竟是也有了睡意,与姬亥相拥睡去。

小太监一溜小跑,冲着江从耳语几句,只见江从的眉毛皱成了条毛毛虫。

这些糟心的老头子,他本来还想趁着陛下睡着自己也去补一觉,现在是补不了了,得去应付那些老家伙了!

呵!

御史台那群人清贫的只有一把骨头硬邦邦,砍头视为风吹帽,撞柱当做雨打衣,一点儿小事就能弄出个死谏。先帝砍了一茬又一茬的谏臣,但这东西就跟蟑螂似的,怎么也杀不干净,连先帝那样铁血之人最后只能妥协。

江从拍拍心口,得好生应对。

他堆起虚伪的笑,匆匆赶到御书房门前:“徐大人,陈大人,梁大人,李大人,近来可安康?”

四位御史台的大夫老眸磕碜眼,鸡皮鹤发,只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的精光把江从唬了一大跳。

四人纷纷对江从这个宦官表示不屑,一句话也不想说,江从也不介意,只是满脸堆笑。

他要是有丝毫的态度不好,明儿他们四个老家伙就得齐齐上奏说宦官误国了,陛下还得头疼好一阵。

所以他受点儿委屈不算什么,主要别给陛下添麻烦。

“陛下呢?臣等要面见陛下,皇嗣一事,事关社稷!”徐大人耿着头,朝着前头虚空一拜,一本正经,满脸严肃。

江从眼睛一转,昨日上的折子,今日没得到回复就找上门了,真是心急,但还是嘿嘿道:“这陛下也知道诸位大人忧心社稷,所以对皇嗣之事格外担忧。”

“所以陛下这不就去和皇后娘娘圆满大人们心愿了嘛!陛下现在应当是不方便……大人们,要不请回?”

江从说得含蓄,几位老古板脸臊得通红,陈大人跺着脚,羞道:“白日宣淫!有伤风化!”

几个大人嘴里不断喊着“有伤风化”,然后羞愤离去。

江从摇了摇拂尘,朝着他们尖声喊道:“大人们,仆下就不送了!一路好走啊~”

作者有话要说:几位大人: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精明!

江从:我可真是个小天才!

是什么让我三更,是爱吗?是责任吗?

都不是,是贫穷啊!

(亲亲在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