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被我“羞辱”过的贫穷宰相竟然想要以身相许我·六(1/1)

阿兔猜测,辛曜是觉着今日收了他们一千两银, 有些过意不去, 才送了这些糕点来吧。

掌柜也说了, 怕是吃了饭回来的路上顺道买的, 这家凉糕铺子在城里很有名气。

他们小殿下还未曾尝过呢。

祝汸的头发变回银发, 铺满一地,他冒出龙角,趴在地毯上。小田田也冒出小角角,同样趴在地上,祝汸用自己的龙角去抵小田田,逗得小娃娃不停笑。小田田又爬回来,顶着小角角去戳祝汸的脸,小角角柔软无比, 祝汸装作很痛地翻身仰在地上:“好疼,好疼!”

小田田吓到了, 飞速爬到祝汸身边, 伸出小手去轻轻拍祝汸的脸:“不疼!不疼!”

祝汸又痛呼出声,忽然翻身,将小田田高高举起,迅速放下, 再高高举起, 小田田兴奋得咯咯直笑。

祝汸也在笑,他小时候,父皇就是这么陪他玩的呀!

正玩得高兴, 阿兔进来,祝汸回头一看:“手里的是什么?”他随手将小田田放到自己肩膀上,走过去揭开盒子,瞧见晶莹剔透的花朵,“哎呀”了声,先拿了块塞进嘴里,眼睛一亮,“好吃!”

他说着,又拿出一块,递给肩上的小田田:“宝贝儿,来一块。”

小田田抱着凉糕啃,祝汸笑:“这才对嘛!你要同父皇喜欢吃一样的东西才行哦!”

祝汸扛着小田田回到榻上,将她放到榻上自己爬,他则是从阿兔手中接过那四个匣子,依次排在榻上,打开每盒都尝了,高兴道:“原来有三个味道,新买的?”

阿兔话都到嘴边了,还是笑道:“是呀,说是县里很出名的凉糕。”

“好吃,明儿再去买!”

“好嘞。”阿兔应下,没有说实话,否则他们小殿下铁定不高兴,又问,“小殿下最喜欢哪个口味的?”

“往常我爱玫瑰豆沙馅的,可这家是玫瑰与豆沙分开做的馅,那就是芝麻核桃馅好吃!”

“明日我去问问铺子,能否订做玫瑰豆沙馅的。”

祝汸笑着点头,又道:“把外面正在瞎闹的那仨叫回来,一起吃糕了!”

变成本体在外头打架“斗殴”的三个冲了进来,其中俩变成人,洗了手纷纷过来领糕吃,就连小白也被阿兔抱着擦擦手脚,抱到地毯上喂糕吃,一屋子其乐融融。

隔日,那家铺子的门一开,阿兔便到了,同大娘谈妥,多花了几倍的银子定做玫瑰豆沙馅的,还特地做了海棠花形的。阿兔等了片刻,提着五匣子的凉糕走了。

守在对面巷子口的辛曜亲眼见着他走了,才慢慢上前。

大娘赚了银子,正高兴,抬头一瞧,乐了:“哎哟公子!您又来啦!怎么,我们家糕好吃吧?”

辛曜长得好,买得又多,大娘自然记得。

辛曜问:“方才那人,买了什么口味,瞧起来似乎不错。”

“那位公子订做了玫瑰豆沙馅的!还特地做了海棠花的样子。公子也要?”

辛曜微愣,小兔子形状的不喜欢?

他道了谢,又买了一包凉糕,随意抱在手中。

沐休今日便将结束,他一个月后要去考县试,这一个月要闭门苦读。下次再出来,便是近两个月之后。他难得在街上逛了起来,他来县里读书两年,这还是头一回。

他长得俊俏,又是一身白鹿书院的衣裳,许多人打量他。

他倒是没在意,甚至有些出了神,直到听着马的嘶鸣声,他抬头,一辆马车停在他脚尖处,差点就撞上了他。他倒是面色无波,马夫吓坏了,叱道:“走路怎也不看着些!”

辛曜回神,说了声“抱歉”,抬脚就走,他知道该买些什么了。

却不知,走过的瞬间,那辆马车的车帘被掀开一条缝,正有人盯着他瞧。

辛曜越走越快,找到家专卖海棠糕的,问好了可否订做玫瑰豆沙馅。对方应道可以,只是要付双倍价格,辛曜毫不犹豫地付了。

辛曜虽家贫,却也不至于真正身无分文,这些年卖些草药,偶尔能采到品相极好的灵芝,能卖上很不错的价格。不过银子都被他攒了起来,用作往后上京科考用。现如今,顾不上了。

还是那句话,银子很多,真心难寻。

那位少年,是头一个替他出头,悄悄帮助他,非亲非故的人。

尽管他其实并不需要。

但他不愿辜负,不舍辜负。

辛曜提了三个匣子又到了回春堂,掌柜的这回也没多问,直接给了阿兔。

阿兔却纳闷了,咋又送来。

阿兔再揭开盖子,吃了一惊,全是海棠花形状的软糕,看那样子,似乎还是玫瑰豆沙馅的。

阿兔合上盖子,面露迟疑与些许不解。

他想了想,还是抱着匣子进去,祝汸刚吃了凉糕,又见到新的三匣糕,拿到手里还有些烫呢,尝尝,味道很不错,外脆内糯,温软香甜,甜而不腻,豆沙馅流沙,他又笑了:“这个明日也要!”

“好。”阿兔笑着应下,他想了想,出门作势往那家铺子走,不一会儿便察觉有人跟踪他。

到底是谁,不必多说。

阿兔也有些不明白了,开曜神君这是作何?

好在,隔日起,沐休结束,开曜再没出现过。

阿兔松了口气,祝汸却又不高兴了。他这才发觉用银子羞辱开曜老家伙这个法子也不是很可行,辛曜竟然近一个月不曾出过书院了!不出来,怎么给人送银子啊?偏他又记恨上回在书院听着的话,坚决不肯再去书院。

他不去也就罢了,小没良心的天天都要到书院去见她“娘”。

有时也是阿兔陪着小田田去看她“娘”上学,这天他们俩回来后,小田田先咯咯笑着扑到祝汸怀里糊了祝汸一脸口水,笑道:“开心!大白!厉害!”也不知她从哪里学的,竟还朝祝汸比了个大拇指。

祝汸又气,却又被女儿逗笑了。

陪她玩了会儿,小鹤抱她到一旁喂吃的,祝汸才问:“今儿怎这样高兴?”

阿兔笑道:“今日那先生夸奖开曜神君来着。”

祝汸撇嘴:“这有啥。”

“小殿下,原来开曜神君在整个白鹿书院都很出名呢,白鹿书院的院长都很喜欢他。今日,是那位院长过来,点名辛曜,与他说了好一番话,夸赞他前途不可限量,叫他县试好好考。我悄悄听到有先生说,院长对他抱有考状元的期望呢。”

“呵呵!”

阿兔给他递了盏茶,再道:“怪道他这些日子都未出书院,他三日后便要考县试,一直在闭门读书。”

祝汸听了这话,摸摸下巴。

他自小到大,无忧无虑,无法无天,生来强大,唯一的敌人不过是开曜。

他虽无法无天,却也从未真正干过害人的事,最夸张不过恶作剧吓吓人罢了。

只是如今面对他唯一的敌人。

他到底要不要干坏事呢。

祝汸嘴上说得狠是一回事,霸道的性子无法遮掩心底真正的善良。

他反复挣扎,最终将桌子一拍,谁叫开曜老家伙对他们家做坏事呢,还陷害他,他替天行道也没错!历劫历劫,本就是来经历劫难的!

他朝阿兔招招手,小声道:“这事儿你去做,小虎藏不住,他一知道,回头小田田就知道了。”

阿兔点头:“是什么事儿呢?”

“我得想法子让他没法去考县试!搞黄了!我偏不让他当状元!不让他当宰相!”

“行!小殿下吩咐!”阿兔痛快应下,他反正只以祝汸的喜好行事。

他们俩脑袋抵脑袋,商量一番,便将事情定了下来。

三日很快便过去,隔日便是县试的日子,阿兔打听过了,这回白鹿书院有三十多名学生去考县试。三日前,书院便已给这些学生放假,本地的几乎都已回家温书,依然住在书院里的也就是十人。

他们都提前去考场踩过点,阿兔跟在辛曜后头记下了他的路线。

到了头天晚上,祝汸比人家考试的还要兴奋,压根没有睡觉的兴致,他拿着张纸画着小巷大街,画辛曜去考试的路线,想到辛曜明日将会因他没法去考县试,县试没过,就没法考州试、郡试,将来就没法去京里考春闱,那还当啥状元啊!还当啥宰相啊!还威风什么啊!

让那个老家伙成日里藐视他!

祝汸边想,边“嘿嘿”笑着,跟小时候恶作剧时候的模样像极了,阿兔陪在一旁,正要劝他还是早些休息。

前头早已打烊的药铺子的板门被敲响,阿兔寻声望去。

这样的情况,他们住在这儿一个月来,也有过几回,大约是夜里身子不适急着来开药的。阿兔变作伙计,对祝汸道:“怕是又来拿药的,我去瞧瞧。”

“这么晚了。”祝汸说着便起身,“我也去瞧瞧吧,万一是急病,我也帮他治了。”

他们俩一同走到铺子前,祝汸隐身,阿兔隔着板门问:“这么晚了,敲门作何?”

门外却没人应答,他们俩面面相觑。

他们又从未怕过谁,阿兔直接拉开门闩,打开门,瞧见清灵月光下一身白衣的人,阿兔不免一怔。

辛曜抬眸,没有看到那位少年,意料之中,却又莫名失望。

他按捺下心绪,对陌生的伙计道:“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想拿些药,麻烦。”

阿兔缓缓回过神,这要不开口说话,他还当这就是开曜神君呢!神韵这回事,不得不服,不论变成什么模样,往那儿一站,他就是他。

阿兔点头,请他进来,给他配好药,包好递给他。

他拿在手中,要给钱,阿兔笑:“不用,公子常来的。”

辛曜并未怀疑,他的确常在这儿卖草药。他并未在意这些,治肚子的药也不并昂贵,下回他给铺子里多采点珍贵草药,他摩挲着纸包,依然久久不离去。

阿兔更觉纳闷。

辛曜摩挲了会儿,终于下定决心,抬头对阿兔道:“我明日考县试。”

阿兔愣了片刻,考试要告诉他作何?他反应过来,立即笑道:“公子必定高中!”

辛曜竟然扯了扯嘴角,他竟然笑了!

阿兔尤为不可思议的时候,辛曜点头,郑重道:“我会的。”

他会的,他会高中,会以此来感谢真正帮助他的人。

他希望,少年能知道他的决心。

所以他来到这里。

明日,是他真正的起点。

再镇定,遇着决定命运的考试又怎能完全不紧张。

尽管并未见到那人,心中些许的慌乱终于全部消散,辛曜朝阿兔点点头,毫不留恋转身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 据说获得天帝的捣(祝)乱(福)可以考状元哦。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