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1/1)

祁王旋身入了内府,祁王妃正准备睡下。

见他一脸紧张地进来,祁王妃问∶“怎么了,王爷?”

祁王在屋里来回踱步∶“不对啊……怎么会在那里?他们怎么会在那里?”

“什么怎么会在那里?谁在哪里啊?”祁王妃关心地问。

祁王抬头∶“秦家小子,怎么会在地下密道里?”

祁王妃大惊∶“啊?”

祁王知道问王妃也没用,双手捏成拳∶“不行,套马,本王要去东宫一趟!”

祁王回来的消息很快传到萧红毓的绣楼,她一下从矮塌上跳了起来∶“什么!?”

蒋云染追问∶“王爷遇见的,真的是代城君?”

阿桃说∶“听王妃身边的姑姑说的,王爷这会儿应该寅夜面见太子去了!”

蒋云染面白如纸,她主要不明白,秦狰怎么会到那里去?

他怎么会认识路的?

不对不对,当务之急不是他怎么会认识路,而是不能让他们活着走出迷宫!

还要趁肃王还远在西北,尽早定下朝中局势!

蒋云染下定决心,看向萧红毓∶“县主立马去面见王妃,将事情说清楚,他们不能活着走出来!我要回厉家一趟,我们分头行动!”

萧红毓也慌了神,面对蒋云染的提议连连点头∶“好……那你小心。”

她们这一下,正式把局面推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程度。

地上的人在连夜部署,地下的人在夺命追逃。

秦狰拉着萧寅初在地下迷宫里急速奔走,一路气喘吁吁,可是身后的阮敏像甩不脱的牛皮糖,总能很快跟上来。

萧寅初身子差,跑了一会就不行了,秦狰忽然停下脚步,将她按在一处隐藏的台子上。

“你要做什么?”萧寅初担心地问。

秦狰将她的裙摆捡起来藏好,示意她别出声∶“没道理被手下败将撵得像丧家之犬一般。”

“可你手上还有伤!”萧寅初不想让他去。

“小伤而已,放心,很快。”秦狰缠好右手,朝来处迎战而去。

很快传来阮敏的声音∶“还真是你?”

阮敏手持弯刀∶“怎么?你的小情人跑不动了?”

刚才她清清楚楚看见,秦狰身边有个娇弱的女孩子,至于是谁,她并没有看清楚。

“你不愿娶我,就因为她?”阮敏问道。

秦狰并不答他,挥掌朝阮敏击去——他没有多少时间了,祁王跑了,想来大队追兵很快就会到,他得在最短时间内解决阮敏!

阮敏眼中一缩,避开朝她天灵盖而来的掌风∶“中原功夫?呃!你到底是谁!”

秦狰右手剧痛,仅靠左手与阮敏打起来十分吃力,加上她手里弯刀锋利,也不是好惹的。

二人直打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个高低。

萧寅初蹲在角落里,脑海里嗡嗡的,耳畔传来二人打斗的声音,更是难受。

那时候祁王分明快说出另外一人是谁了……秦狰……为什么要打断?

萧寅初揪着胸口的衣裳,像个溺水垂死的人……

她不想怀疑这个人的,可是……

“啊!”

她晃神之际,被人从身后袭击,一下抓住了臂膀!

秦狰一分心,被阮敏的弯刀划破了胸口的衣裳!

“撕拉!”一声,刀刃所到之处,皮开肉绽!

阮敏露出得意的笑∶“你的小情人,不怎么样嘛。”

秦狰不与她缠斗,朝萧寅初处跑去。

“你别跑!”阮敏飞身追上去,压根不让他走。

秦狰无法及时去救她,她皇兄会很快把那个女人解决的……

阮康抓住萧寅初的衣服,在黑暗中看清了来人∶“原来是你!”

萧寅初用力挣脱∶“你放开我!”

繁复的裙子很快被撕开一道口子,萧寅初借此挣脱,跑得老远∶“阮康!你这个小人,你就不怕□□三军兵临,屠你阮朝一族吗!”

阮康一步步逼近她,冷笑∶“你还真无须激将,今日你们能不能走出这里还是个谜!”

“过来吧你!”

秦狰原本选这个地方就是因为它比较隐蔽,这也成了致命之处,萧寅初压根甩不脱阮康,很快被他钳制在手。

阮康贴着温软白嫩的肌肤深深一嗅∶“当时国宴初见,我就对你一见钟情,谁能想,你父皇居然毫不犹豫拒了孤王的提亲。”

“孤王知道,□□上国养出来的娇公主,怎么肯去西南边陲,受苦呢?”

萧寅初浑身发抖,双眼瞪得老大∶“你想……怎么样?”

“放心,孤王舍不得杀你……孤王还要留着你,亲眼看你的野男人去死呢……呃!”

阮康一声闷哼,不敢置信地往下看去——一柄精致小巧的匕首深深埋入他的腹中。

而匕首的另一端,握在一只颤抖不已的手上。

萧寅初脸上被溅了几滴鲜血∶“你舍不得杀我,我却要杀你!”

阮康捂着小腹连连后退,震怒地扬起手∶“贱人!”

这一巴掌结结实实落在萧寅初脸上,将她打得摔在地上,白皙的脸很快肿了起来。

鲜血不停地从伤口流出来,阮康捡起地上的匕首∶“孤王就不该对你心软!臭婊.子!”

随着他的怒骂,伤口只会越来越大,萧寅初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躲过了阮康的一击,而他早已支撑不住,软软地靠在地上喘气。

萧寅初掰开他的手,夺回匕首∶“我皇兄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碰!”

她狠狠给了阮康好几刀,溅起的鲜血将她的脸溅得到处都是!

秦狰好容易摆脱了阮敏,冲过来就看到这一幕——

他的小姑娘瘫坐在血泊中,面对着一具早没了气息的尸体。

“初儿!”秦狰奔到她身边,一把两人拥进怀里,掩上她的眼睛∶“不看了,不怕,不怕……”

萧寅初瘫软在他怀里,浑身血气∶“是我杀了他……”

随后赶来的阮敏也看到这一幕,她悲鸣一声∶“你……你居然杀了我哥!”

秦狰回头,涌动着血色的双眼狠狠瞪了阮敏一眼,阮敏后退一步∶“你……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萧寅初手脚都使不上力气了,虽然是阮康先欺负她的,可是就这么活生生杀了一个人,对她来说也是极大的刺激。

秦狰将她从血泊里抱起来∶“我带你出去。”

“秦狰……”

裙摆沾了大片的暗红鲜血,像黑暗里绽开了一地的血陀罗,萧寅初双手搭在他肩上,无力地问∶“你会不会骗我?”

秦狰的动作一顿,看向她无神的双眼。

“……我怎么会骗你?”

萧寅初的手爬到他咽喉∶“你若是骗我……我会在你为患前,亲手杀了你。”

她的手冰凉如水,指甲划过肌肤,惹了一路的战栗。

秦狰避都不曾避开,背起她∶“好。”

反正我再次生来,也是全为了你。

萧寅初眼前一黑,昏倒在他肩上。

还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代城府的门忽然被人大力撞开。

恪靖大长公主还未从睡梦中醒来,已经被急匆匆请到正堂。

一瞧正堂架势,恪靖心说坏了。

“秦南,你大半夜带人闯府,是什么意思?”

秦南看了一眼恪靖,示意人群中穿铠甲的人出来。

“本相得到密报,小郡王被那不孝子关在府里,为免代地和丰都出现摩擦,还请公主把小郡王放了。”

恪靖震惊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小郡王是荣骁,可是荣骁并不是秦狰随随便便抓的啊,秦南大半夜带着汝阳王府的人闯门是什么意思?

“少废话!把人交出来,否则别怪我派人搜了——”秦南小人得志,大手一挥,荣家的人就要逼近。

“代相三思!”拭剑拦在荣家众将面前∶“如今君上不在府中,若是等他回来,属下和长公主恐怕不好交代……再者,这也要经过陛下同意吧?”

“啪!”秦南狠狠给了拭剑一巴掌!

“主子说话,有你狗奴才什么事!”

“秦南!”

恪靖怒了∶“这里是邯郸,不是你的代地!”

秦南指着拭剑∶“那他,是不是秦家的狗?”

拭剑的脸被打得一偏,双手紧握成拳,若不是碍于秦南的身份,他早把人狠狠锤一顿了!

秦南冷笑,大手一挥∶“给我搜!”

荣家的人像放出笼子的野狗,顿时从四面八方冲了进去,恪靖被下人护着连连后退,捶胸顿足∶“你会后悔的,我定要状告陛下!将你治罪!”

秦南悠闲地踱了几步∶“对了,那小子的虎符,还在长公主这吧?”

恪靖一愣,秦南吹了吹茶叶,喝了一口茶∶“你生的好儿子,带着萧家血脉的种,果然好样的!”

“鹰师虽然还在我手里,但早成了空壳,真正有实力的是那小子手里的三支豹师吧。”秦南朝恪靖伸手∶“拿来。”

恪靖狠狠推了他手里的茶盏,瓷片溅落一地!

“你做什么梦!”

“哪怕狰儿真的有,为何要给我?”

“秦南,你这个畜牲!”

秦南的手背滚烫茶水烫得通红,他神情激动,就差指着恪靖的鼻子骂了∶“本相现在还是代地的王,为何不能拿?”

“来人啊,仔细去搜!”

“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两人埋了数十年的恩怨终于全部爆发出来,秦南与其说想要从恪靖这里得到虎符,不如说是借故把这些年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荣家的人很快在地牢里找到荣骁,并把他救了出来。

恪靖瞳孔一缩,跟着往外走了几步。

不好了,不好了,荣骁被救走,就等于少了张护身符——汝阳王府敢这么大胆行事,宫里……宫里现在如何了?

秦南拦住她,拽了恪靖一块玉佩。

“将代城府把守好,一只苍蝇也不能放出去!”

门外的人齐刷刷应∶“是!”

说罢,秦南狞笑着走了。

恪靖一下瘫坐在椅子上,拭剑连忙叫人把门关上。

“长公主……”

恪靖很快回过味来∶“宫里……宫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狰儿呢?狰儿去那里了?”

只有宫里出事了,秦南才敢这么大胆直接上门抢人!

荣家寻回了荣骁,邯郸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平静了。

拭剑安抚道∶“主子他自有安排,您不要太过于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搓手)刀尖那口糖才是最甜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