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1/1)

阮荷没等到那个她和老师学生争执的孩子病治好,就离开了京城,她该回家上学去了。

不过离开前每次小孩来她都关注他的病,给他把脉,小孩的病情已经控制住,等针灸结束,再吃一段时间的中药,就能彻底治愈。

阮荷很放心地回家了,她相信以她老师的医术,这个小孩痊愈是迟早的事。

阮荷回到家是八月份的尾末,家里靠近大山,虽然天气炎热,但她家里温度并没有太热。

阮荷这次回来,照例带回了很多东西,北京时兴的衣服,小玩意。最高兴的就是阮茂松,他不喜欢衣服,但对那些小玩意,却是玩得爱不释手,到睡觉都不愿意放下。

还是阮荷看不过去,把东西收了,让他去睡觉,明天才会给他。东西可以玩,但不能玩得把所有事都忘了,一心扑在这上面。

阮茂松只能恋恋不舍把东西给阮荷。

不过那些玩意,阮茂松玩几天,搞明白里面的设计,就失去了兴趣,重新回到修炼中去。相比较这些玩意,他对于修炼的兴趣才是一直都有。

九月份才开学,开学前这几天,阮荷除了第一天在家陪爹娘陪奶奶,第二天就和两个哥哥还有阮茂松跑山上去了。

家里现在已经不怎么缺吃的,但野味就比较少了,阮荷每次去山上,就拎回一只野鸡或者野兔。

东西不多,也就够一家吃的,因为她打完这些东西就放空间,家里离村里远,倒也没人发现。

这天清晨起来,天刚亮一些,太阳还没发挥它的热量,阮荷叫上阮茂松,两人抬着一盆子衣服来到河边。

阮荷家距离河边挺近,走路也就几分钟的事。

到了河边常洗衣服的大石头那里,阮荷就打发阮茂松去一边玩,她蹲在河边洗衣服。

正洗着,一条鲤鱼甩着尾巴游过来,围着阮荷洗衣服的石板转,那条金色的鲤鱼尾巴,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格外闪。

鲤鱼还很不老实,时不时就用尾巴弄出些水洒在衣服上。

阮荷刚开始没管她,也没搭理她。她就越来越过分,洒的水越来越多,让她都没法洗衣服了。

阮荷忍无可忍,伸手提着鲤鱼尾巴,把她提了起来:“小锦,你是不是很闲?”

“大人,饶命,饶命啊~”小锦的声音喊得一波三折,但显然并没有多少害怕,知道阮荷不会把她怎么地。

阮荷被她这模样气笑了,捏着尾巴开始用力甩她,一圈又一圈,越来越快。

小鲤鱼很快被甩得晕头转向,真情实意开始求饶,再转她就要晕过去了。

阮荷没放过她,结结实实转了她几十圈,把她扔回河里,小鲤鱼躺在河面上不动了,脑袋一阵阵发懵。

等她歇过来,控诉地看着阮荷:“大人,小锦只是和您开个玩笑,您真是太无情了。”

“我不想开这个玩笑。”阮荷用肥皂搓着衣服,半点眼光没给小锦。

小锦看了阮荷一会儿,见她都不看自己,鱼鳃鼓了鼓,游过去秀存在感:“大人,小锦帮您洗吧?”

“不用。”阮荷十分干脆地拒绝,“你一身的鱼腥味,让你洗衣服,这些衣服就别想要了。”

“大人!”小鲤鱼气急败坏,“我成精了,身上没鱼腥味了!”

为了证明自己,她一个转身化形成人,把胳膊凑到阮荷鼻子下:“不信您闻,您闻,我特意用了荷花洗澡,身上都是荷花的香气,没鱼腥味!大人,您不能污蔑我!”

“好好好,我的错。”阮荷用湿着的手推开她,她已经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荷花香,也确实没了鱼腥味。

但就是这样,阮荷也不会让她帮着洗衣服。这样一个精怪,她根本不信她会洗衣服,让她洗,衣服绝对要

洗坏。

“那大人,我帮您洗吧。”

小鲤鱼很热情,如果忽视她眼里的好奇就更显得真诚了。不过阮荷看到了,她看着平静的河水,心思一转。

“小锦。”

“嗯?”小锦眨着一双大眼睛看她,非常乖巧,一脸听吩咐的模样。

“我听说河底有很多珍珠玉石之类的宝贝,有吗?”

“有啊。”小锦立马点头,非常兴奋地和阮荷说:“这些河底太多了,不稀奇,有些老蚌活了不知道多久,那珍珠可大了,好多颜色的呢。”

“是吗?”

“嗯嗯!”为了怕阮荷不相信,小锦点头点得特别重,还说着:“大人,不然我去给您捞一点。除了珍珠,我记得河里还有沉船呢,里面宝贝才多呢。”

“河里的沉船,没人捞吗?”阮荷好奇问,毕竟河里不比大海,水有些地方并不是很深。

“捞不了。这条河好长的,好多地方好深好深,水也很急,人进去就冲没了。大人,您想要船里的宝贝吗?”

阮荷摇了摇头:“不想要。不过沉船的位置,你告诉我一下,我让其他人捞。”

这些沉船,估计很多都有些年份,里面应该有不少古董资料。阮荷对于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她并不热爱收藏古董。

但她也不想看着它们永远不见天日,等国家形势再好些,她可以偷偷将位置报告给国家,将那些东西奉献到国家博物馆里。

就像她家现在藏的那些书画一样,有机会,她都会献给国家。

不过,名贵的可献她会献,那些分量不够进博物馆的,她就准备自己收着。万一后辈里有喜欢书画的,还可以鉴赏鉴赏。

反正她这一辈里没有,也就她二哥喜欢练书法,但画画并没见他有什么兴趣,他更爱看书。

那些船,小锦知道在哪里,但让她说具体位置,她就不知道怎么说了,只会说那里在河中间,水好急之类的话。

阮荷听得一头雾水,这样的地方,龙琊河里可太多了。

小锦自己也急得不行。

“有了!”小锦忽然眼睛一亮,站起来说:“大人,我去找老龟爷爷,他肯定能说清楚。”

“哎!”阮荷正要叫住她,说不用那么急,但小锦已经跳进了河里,化成一条鲤鱼,尾巴一甩,在河里消失没影了。

阮荷抿抿唇,放弃叫她了。算了,让她去找吧。

“姐姐。”

这时候,坐在不远处的阮茂松走了过来,蹲在阮荷一旁拨弄着水,眼睛里带着好奇:“姐姐,刚刚那个漂亮姐姐,是妖精吗?”

“你看到了?”阮荷笑着问。

阮茂松点了下头:“嗯。我看到她从一条鱼,哗一下就变成了一个漂亮姐姐。”

阮荷看着他用手比划着,一脸惊奇地模样,忍不住想捏捏他的脸。不过她手上湿漉漉地,就忍住了,而是看着他说:“对啊,她就是条鲤鱼精,你怕不怕?”

“不怕。”阮茂松摇了摇头,站起来帮着阮荷拧洗干净的衣服,放回盆子里,他才说:“那个妖精怕姐姐,姐姐最厉害,有姐姐在,我谁都不怕。”

阮荷听着这话,脸上瞬间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忍不住凑过去在弟弟脸上亲了一口:“你怎么这么乖呀,姐姐太喜欢你了。”

阮茂松现在已经知道害羞了,他耳朵羞红一片,但还强装着镇定,非常郑重地说:“我也最喜欢姐姐。”

说完这句话,阮茂松脸上都带了红意,他还从来没说过这样表达自己心意的话呢。他都这么大了,说这样的话有点羞耻。

阮荷看着阮茂松,这个时候,她内心里比任何一刻都觉得,当初家里收养下阮茂松,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如果没有养下阮茂松,她怎么会有这么懂事又可爱的弟弟呢。

阮荷洗完衣服,阮茂松帮着她把所有衣服拧干净放盆里,小锦还没有回来。

她和阮茂松出来得早,两人都还没吃早饭呢,再等等估计她娘就该出来叫她了。

阮荷看一眼河面,依旧安静平稳,她站起来,留下一个传音纸鹤,和阮茂松一起抬着盆子回去。

虽然阮荷自己端着盆子也不费一点力气,但既然弟弟强烈要求想帮忙,她做姐姐当然要满足他这个心愿啦。

而且作为她的亲人,可不能养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一个人,要做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人。家里有活,要一家人一起做,就是家务活,也不能都推给女人,男人一样要帮忙分担。

这个好习惯,她家里所有男子汉,都做得挺好的。包括她哥哥,她娘做饭,锅碗瓢盆就是她们几个孩子刷。

她们不在家,她爹就会干,如果不是她爹做饭实在难吃,以他疼娘的程度,估计做饭的活他都会从娘手里接过去。

“回来了。”

阮荷和阮茂松抬着盆子到家的时候,许雅琴刚好做好饭从厨房里出来。

“嗯,娘,我和阿福把昨天换下来的衣服都洗了。”

许雅琴又骄傲又心疼地看着她:“家里你哥哥在呢,小女孩的手那么矜贵,洗衣服多伤手啊。”

“没事,娘。”

阮荷晾着衣服,阮茂松在底下给她递衣服。

“我不是寻常姑娘,伤不到我的手的。”

许雅琴还要再说,阮荷立马说:“娘,我肚子饿了。”

“正好,饭做好了,我去端。”许雅琴忘了数落阮荷的事,转身往厨房走。原本她是想去书房叫两个孩子出来吃饭的。

至于她爹,大早上起来就在那里劈柴呢。早上天不热,干活最舒服。

“爹,别劈了,该吃饭了。”

阮荷晾完衣服叫他。

阮建业擦了把汗,头也不抬挥手说:“好了,劈好这块就过去。”

“你快点啊!不快点一会儿饭就没了。”阮荷笑着说。

“嗯。”阮建业应了一声。

阮荷提起来盆,轻拍了下一大早就跟着她的阮茂松的头:“去,叫你两个哥哥来吃饭。”

阮茂松也了解两个哥哥的性子,知道这个点,他们肯定在书房学习呢。

由阮荷提供的消息,今年秋天就会宣布恢复高考的消息,冬天就会考试。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所以阮茂林就准备辞了工厂的工作。可不知道为什么,工厂那边就拖着不给辞,阮茂林不想花费太多精力和工厂扯皮,直接回家来了。

他在家里复习,等着钢铁厂那边同意他的辞职申请。他干的这几年,一直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想走了,按道理厂里不该这么扣着他的申请。

他也不能一走了之,不然回头考上大学,有了这一个污点,政审不过关怎么办,他可是想考军校的人。

阮茂林就和那边拖着,请了个长假,他不信这个样子,厂里会一直不放人。

其实阮茂林不知道,他会这样,还有他们厂里的厂花和厂长儿子的作用,不过这只是次要原因,主要还是带他的师父舍不得他的能力,不想放人。

正好他看到厂子儿子也说留他,就顺势帮着一起留。

如果让阮茂林知道是厂长儿子不想让他走,他肯定骂他脑子有病。厂花喜欢他,他走了不是更容易他追吗,还死咬着他不放做什么,让他在厂里戳他心窝子。

厂长儿子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觉得在厂里他还能收拾下阮茂林。出了厂子,阮茂林不管去哪里,都不在他地盘了,不好收拾他。

只有让厂花看到他的本事,看到阮茂林的无能,厂花才会认清现实喜欢他。

厂里的这些事,阮茂林不知道,也没放太多心思在那上面。因为他现在全部心思都在学习上,在考大学上,哪有时间管那些爱恨情仇的小事。

阮茂林不说,阮荷就更不知道了。

现在她正欢欢喜喜和家里人一起吃饭呢。

早饭许雅琴做得清淡,只熬了浓稠的大米粥,里面放了些枸杞红枣,菜也都是素菜,另外还热了些包子馒头。

虽然饭菜看着简单,但家里的水,是阮荷加了灵泉水的,蔬菜也浇了稀释的水,味道非常好。

阮荷吃得很满足。

吃过饭,许雅琴回屋做衣服,阮荷和哥哥弟弟收拾桌子刷锅洗碗,把家里的鸡喂了,然后她和爹娘说了一声,又和弟弟出门了。

至于她哥哥们,沉迷学习无法自拔,一点不想浪费时间出去。阮荷这次高考没准备考,她高中没上完呢,她也不想跳级,准备按部就班参加第二年的高考,只差半年,也正好到她高二毕业,时间上也不紧张。

但两个哥哥已经高中毕业,且准备了那么久,第一次高考对他们很重要。

阮荷也没打扰他们,家里也努力给他们营造一个好的学习环境。不止阮茂林,阮茂竹这学期开学,也准备辞职,回家安心备考。

不过这个事他还没和家里人说。

阮荷和阮茂松来到河边,就看到树荫之下河边的大石板边上,躺着一只悠闲睡觉的老乌龟。

老乌龟不远处,一只金红小鲤鱼正无聊地追着自己的小尾巴玩。

再远一些,阮荷隐隐看到村里的妇女在河边洗衣服说话,还有孩子在水边玩水,被大人呵斥到一边去。

龙琊河这时候,没有早上那么清静,空无一人,有了些小乡村的人气。

“大人!”

一看到阮荷,小锦就激动地跳起来落下去,高兴地叫着她:“大人,您终于来了!”

“我不是给你留了纸鹤吗?我要回家去吃饭。”

“可是这顿饭吃得好久啊。”小锦说,“我觉得我等了好久好久了。”

阮茂松跟在阮荷身旁,眼睛一直看着说话的小锦和躺在石板上睡觉的乌龟,全是好奇。他这是第一次见到妖精。

阮荷看看河边离得有些距离的人,还是觉得不保险,手抬了一下,设了个结界。

“我在家总要收拾一下,其实也没多久,小锦你应该多些耐心。”阮荷说,这时候她和小鲤鱼说话,已经没有顾忌了,不会有人看到听到。

“咳咳,大人说得对,小锦你太没有耐心了。”

这时候,躺在石板上的乌龟慢悠悠睁开眼睛,一点点转头,看着小锦,语速非常慢地说,一个字一秒。

阮荷听着,并没有因为太慢觉得难受,老乌龟的语速和声音,带着某种韵味,听着让人心渐渐静下来,很舒服。

“您好,老前辈。”

能成精的乌龟,阮荷都不敢想他活了多少年,对于这样年纪大的妖精,阮荷心里还是带着敬意的。

“大人,您折煞我了,叫我玄海就行。”

玄海笑着说,语气很是慈祥,带着一种平等意味,并不让自己过于低下,也不因为阮荷的尊重过于抬高自己,把自己的地位认得很清楚。

“我叫您玄爷爷吧。”

小锦这是第一次听说玄海的名字,她一脸惊奇说:“老龟爷爷,原来您有名字啊!”

在河里,玄海的辈分很高,修为也最高。只不过他懒,加上佛,并不管河里的事。河里有妖界派来的人统治。

原本妖界想让他来管理的,他拒绝了。

但他很喜欢孩

子,睡醒后,没事就会去指导那些小妖精修炼,河底很多小辈都很喜欢这个和蔼的老爷爷,因为不知道名字,所以大家就叫他老龟爷爷。

“对啊。妖精都有名字,我也有。”玄海笑呵呵地说。

“那您怎么不告诉我们呀?”小锦歪着头问。

“你们没问我啊。”

玄海并不是很在意名字,老龟爷爷他也喜欢听。如果不是和阮荷自我介绍,这些小妖精,估计永远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大人,您想询问河底沉船的事?”

玄海扭过脸,有着长长白眉毛的龟脸,带着笑意,看上去一脸和蔼可亲。

阮荷点头:“那些沉船,可能承载着历史,可能有我们国家想要送进博物馆的文物,我不想让它们永远沉睡在河底。”

“这河里沉船很多啊。”玄海不紧不慢地说,语调没任何变化,阮荷也不着急,就听着他这样慢悠悠地说。

“符合你说的船,让我想一想,过太久了,记忆力也不好了。”

“没事,您慢慢想。”

阮荷也不催他,玄海也没让她等多久,就和她说了四条沉船的具体位置。阮荷一一记下。

“这是我知道的,还有些我不知道的,回去我问问我的老朋友。”玄海说。

“谢谢您了。”阮荷真诚道谢。

玄海脸上还是那样的笑,慢慢摇了下头:“没事,您心里是装着大义的人,我很高兴能帮上忙。如果有消息,我会让小锦告诉您。我太慢了。”

阮荷自然是点头,没任何意见。

九月一号,阮荷返校,很快,上面开会说要恢复高考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虽然还没有完全确定恢复,但已经在开会了,这一刻,国家有无数人的眼睛都盯着这场会,充满了希望。

就连阮荷学校,也有不少学生在激动讨论。

学习好的激动,学习不好的,就忧心了。

恢复高考,学习好的可以考大学,不好的考不上,眼睁睁看着比自己不如的学生出人头地,不是所有人都能放下这个落差的。

总之,这一个多月,很多人都很煎熬,也有很多人心里憋着坏。

阮茂林和阮茂林从妹妹口中得到具体消息,按节奏努力复习着,不慌不忙,显得格外淡定。

他们是在家里复习,这次开学,阮茂竹顺利辞职后,就和阮茂林一起待在老家。但阮茂林的辞职,到现在都没批。

他也不急,但这时,厂里传来一个消息,让他的复习状态,瞬间被打乱。

厂长儿子被杀,杀人嫌犯厂花失踪。

厂长听到儿子死亡消息进了医院,现在还没出来,现在厂里,混乱一片。

阮茂也听说了这个事,小县城不大,这样杀人还带着点桃色的消息,传播得很快,成了县城现在讨论最热闹的一个事。

阮荷学校里就有不上父母在钢铁厂上班的同学,从他们父母嘴里得到第一手消息,瞬间在整个学校传播开来。

阮荷从他们的讨论中,大致了解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听完后,她心情格外惆怅。

特别是厂长儿子哭哭啼啼跑来找她,要她帮忙给他找对象,阮荷的心情就更复杂了。

她这次放假回家,就带着那个厂长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