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1/1)

阮茂竹没听阮荷的话:“并不影响, 我不上课的时候修炼一会儿精神就好了。”

阮荷还想劝, 阮茂竹说:“我刚刚请过假, 不好再请, 校长会不高兴。”

阮荷心里顿时升起愧疚, 之前的请假就是因为她。阮荷没再劝, 给了阮茂竹很多丹药,如果实在精神不济,就吃一颗。

阮茂竹收下丹药,点头, 让阮荷快去上课。他知道对于妹妹的修为来说,只要不是神识或身体受伤,睡不睡觉对她没关系。

但他不行, 修为还是不够高, 没完全摆脱人的生理需求,等筑基就好了。

阮荷背上书包出门, 董蕾蕾也是差不多这时间出来, 两人一起往学校走。

“阮荷, 你身体好些了吗?”

路上,董蕾蕾问阮荷。

阮荷想起来昨天扯的借口,赶紧点头:“好了, 你给的药很管用,我吃完睡一觉就好了。”

董蕾蕾放心笑了:“那就好,我就不担心了。”

这时间正是走读生赶往学校的高峰期,阮荷一路上看见不少在路上奔跑或者骑车的人。晨光微熹, 少年风华正茂,一切都显得很美好。

阮荷露出一个笑容,心中对未来充满希望,拉上董蕾蕾,也加快脚步往学校赶。

“慢点,慢点。”董蕾蕾喊着,但脚步却一直跟着。

之后阮荷又去查了下睿睿妈,睿睿说的是实话,他并没有因为爱他妈妈就包庇他。睿睿妈虽然并不算个好母亲,但她除了有时候心情不如意打过孩子,对睿睿没什么好脸色,但还没有丧尽良心到把自己亲生孩子杀死。

睿睿确实是被一个入户偷盗的人杀死的。睿睿小,又没人看着,所以睿睿妈工作的时候,就只能把他锁在家里。

那个罪犯是在他家那一片偷东西,他早就踩好点,知道哪户人家白天没有人。但没想到睿睿会在家。

小孩子,不定因素太多了,罪犯怕他哭嚎引来人,紧张之下,没等睿睿说话,抱住他刺了几刀。

刺完睿睿并没有死,但家里没人,罪犯搜完东西走后,睿睿失血过多死亡,等他妈妈回来,尸体都凉了。

最让人难受的,是罪犯但现在都没抓到。

没有高科技手段,罪犯和睿睿家也没仇,就是小偷流窜作案,遇上睿睿在家杀了他,物证人证都没有,警察都无从下手。

找了很久没找到,就归置到了没破的案子里。公安局里这样的案子很多,有些凶犯,比杀睿睿的小偷还要穷凶极恶。

阮荷查到这些事的时候,很生气。她不怪警察,这时候办案确实难处很多,前世科技那么发达,依旧有抓不到的凶手,更何况现在呢。

阮荷不想放过那个凶手,她去了睿睿的墓地,现在能留下凶手信息的,只有睿睿身上。他是受害者,就算尸体变成骨头了,他被杀时的怨气也会记住害他的那个人。

睿睿被葬在县城郊区,说是墓地,但连墓碑都没有,就是一个乱葬岗,到处都是林立的小坟包,深夜没人敢来这里。

阮荷走进里面,环境阴森,除了枝头“呱呱”叫的乌鸦,听不见一点动静,阴气弥漫在整个乱葬岗周围。

阮荷一个个找过去,阴气自动避开她,像是避开什么可怕的东西,她走过的地方,没沾染任何不好的东西。

找了一会儿,阮荷停在一个小坟包那里,这就是埋睿睿的地方。她把手上拿着的一束菊花放在坟包前面,闭上眼睛开始做法。

一道道繁复的手势打过去,坟包上的阴气像是有意识一样,指向一个方向。

阮荷睁

开眼睛,跟着阴气指的的方向走,一直走到县城最乱最脏最破的区域,那里住的什么人都有。

阴气继续往前,最后在一户低矮破旧的房子那里停下,围着房子转。

阮荷走过去,就听到屋里传来噪杂混乱的声音,她从窗户看进去,几个男人在屋里喝酒划拳还赌博,屋子里乌烟瘴气,还有女孩子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她一眼就看到了杀死睿睿的那个男人,身材矮小,非常瘦,因为喝了酒,赌到兴处,脸激动得通红,眼里都是狂热。

阮荷移开目光,落在其它几个男人身上。全是和杀死睿睿男人一样疯狂的赌徒,而且每个人手上都有不止一条人命。这些人的良心,早就没了。

阮荷眼里染上怒意,敲敲御魂铃,把申小虎和纸人放出来。

“主人。”

阮荷对屋里抬抬下巴,声音冷到极致:“去吓吓他们,用他们心里最恐惧的东西吓他们,吓到让他们自己都想去自首。”

“是。”

阮荷手一扬,用结界将整个屋子围住,确保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出来,也不会让他们的声音传出去。

她就站在外面,看着那群男人被吓得屁滚尿流,大声呼救,面上表情变都没变。

一夜折磨过去,那群男人发现夜里的恐怖场景没了,以为是梦,没人在意。

但接下来几天,夜夜都是如此,终于有人受不了跑去公安局,发现终于没鬼缠着他了,他赶紧自首,吓得不敢出公安局一步。

后来,那些人都被逼去了公安局,在他们自首被关押起来后,阮荷让申小虎继续去吓他们。

虽然他们肯定死刑,但他们害了那么多人,死刑前过得轻松,就是便宜他们了。

等听到这些人执行死刑的时候,已经过去很久了,阮荷又去了一趟郊区墓地,告诉睿睿:“杀你的人,姐姐已经让他绳之于法,虽然知道你听不到,但姐姐还是想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这都是后事了。

现在阮荷正跟着班里人一起欢呼si人帮的被粉碎,十月六日,这个搅乱一个国家浑水的恶毒集团,终于被隔离审查,阮荷知道,他们再没有出头之日。

而全国人民都在欢呼,压在头上阴暗的天气,终于迎来了一丝阳光。那些被迫害的人,更是看到了希望。

不过,跟着这个集团作恶的人,心里却是升起了恐慌,一个个想法设法想逃脱惩罚。这是没用的,他们得罪的人太多,害的人太多,那些亲人被迫害死的,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时隔一个月,阮荷再次放假回村,就听到村里被下放的人,上面已经接走了好几个,剩下的也不会在村里停留太久。

这时候,村里人都知道,这群他们一向看不起,背后吐唾沫的人,原来恢复身份后,是他们永远都无法接触到的存在。

一些欺负过这些人的人,更是恐慌,生怕他们走后会报复他们,甚至有不少人这时候送东西来讨好他们。

这样的行为,只会让人想笑。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就是大字不识的老农民,也有这种能力。

只不过,他们想多了,做这些也晚了。走的人不会在意他们,既不会报复,也不会给他们好处。

在农村的经历,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人生的一场苦难,过去了就过去了,有些值得回忆铭记,有些适合忘记。

阮荷之前帮他们没露面,现在他们要走了,阮荷心里很高兴他们的生活将要恢复以往的荣光,但也没想着过去凑热闹。

同样,阮建业和许雅琴知道知道阮荷之前偷偷帮他们,他们还帮过忙。但看着村里人围到

那猪棚里,他们也没有过去。

上面来接第一个人,也就是萧明宗的时候,大队长就知道政策变了,想给剩下的人换住处。

但是董善几人没同意,说上面既然没说接他们,也没给他们平反,他们就还有罪,就应该继续住在猪棚。

大队长听着也觉得有道理,没再强求。

不过让阮荷想不到的是,这些人走了,但都给阮荷留了一封信,感谢她们一家的帮助。

阮荷看完许雅琴给她的信,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我做得那么隐秘,他们怎么知道的?”

阮茂竹从旁边走过,听到她这句话,回身说:“你的动作,只能瞒过村里人。那些人不知道经历过多少事,你想瞒过他们很难。就你送的那些糖果,就把你自己暴露了。”

阮荷懊恼:“早知道就不送了,我不是想着糖果能量高,饿的时候吃一颗更能支撑住身体,谁知道会让他们猜出来呀。”

阮茂竹:“就是没有糖果,也能猜出来。村里能有富余东西给他们的,没几个。大队长不可能,其他人综合比较性格,再加上那些吃食用品比对,很容易就知道是咱们家。”

阮荷皱皱鼻子,摆摆手:“算了,知道就知道,反正我们做的也不是坏事。”

“信上写的什么?”阮茂竹问。

“喏,你自己看,就是感谢我们,说我们有困难,可以给他们写信,他们会尽力帮我们。”

阮荷把信给他:“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是不会遇到写信求他们帮助的困难。如果遇到了,他们也帮不了忙。”

阮茂竹看完,信就被阮茂林夺了过去:“萧老知道你想考军医大学,还让你到了京城去找他呢。”

阮荷摆手:“不会去的。我就是小人物,他现在的地位非我们可及。如果真的去找,他不会说什么,但他周边的人肯定说我们不识好歹,拿着点恩德随意攀附。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这些大人物,我们曾经有过交集就很幸运了。”

阮茂竹和阮茂林点点头,赞同她的话。

阮建业和许雅琴也说:“宝儿想得对,你们到了京城,这些人一个都不许找,我们过自己的日子,之前帮忙的事全都给我忘了,都当没发生过,听到没。”

“知道了。”阿福虽然听不懂,也跟着呵呵姐姐一起乖乖应道。

“今儿天气不错,马上快过冬了,你们几个别在家里闲着,去山上捡柴火去。”

许雅琴往外赶她们。

阮荷立马说:“我不闲,今天我还要去找我师父。”

阮荷快速跑回屋,拿上自己的医书和记的笔记,骑上自行车跑了。

阮茂林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许雅琴瞪视下,乖乖背上箩筐上山去了。

阮荷骑到卫生所,把自行车停好锁起来,直接进屋。

她师父正帮人看病,看到她,点点头。

阮荷放下东西,走到赵润生身旁,看他治病的手法,他缺什么立马送过去,还不时在笔记本上记着。

送走病人,赵润生对阮荷招招手,阮荷走到他面前。

“这两周学得如何?有哪里不会的?”

阮荷把学习笔记和写的作业给他:“师父,在您布置的作业后,我又多学了几页。您要我背的我都背会了,就是有些地方不是很理解。”

赵润生翻完她的作业,提问了她的背诵,满意地点头:“有哪里不懂?”

阮荷赶紧把问题指出来,赵润生一一给她解答。

有病人进来,赵润生给病人看病,看完继续和阮荷讲解知识。

之前的那个护士,看着赵润生对阮荷尽心尽力的模样,眼里升起羡慕。但她知道自己,是个俗人,离不开家庭,也对自己下不了狠心,能成为合格的护士她已经很开心了。

等她再努力下,考进乡镇医院里就是她最大的愿望。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阮荷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赵润生叫住了她:“小荷。”

“师父,还有什么事吗?”

赵润生拍拍她的头,有些高兴又有些舍不得地说:“上面来了通知,恢复我在医院原本职位和学校的教授头衔,你师兄已经和上面派来的人一起过来了,过两天我就会离开这里。”

阮荷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个高兴的笑容:“恭喜师父。”

赵润生一笑:“你不怕师父走了你就没人教了吗?”

“不怕。”阮荷摇头说:“师父既然已经收了我当徒弟,肯定不会放弃我的。”

“好孩子。”赵润生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很明显,他高兴自己的徒弟理解他。

“京城里医院和学校经历这几年的事,人才缺少及其严重,我必须回去。不过我回去后会给你写信,将你半个月的作业布置给你,解答你的问题。你也要把你每半个月的学习情况写下来给我。没有我亲自监督,一切都靠你的自觉,但你也不能懈怠。等到寒假,我希望你能来京城,学习中医不接触真实病例和药草,是不行的。”

“师父,我都记下了。”阮荷躬身说。

“师父这称呼到京城会有人觉得奇怪,以后你叫我老师。”

“是,老师。”阮荷乖巧喊道。

赵润生让阮荷回去,下午继续来。这两天他还不走。

两天之后,来接赵润生的人到了,阮荷那天上课,她特意请了假,送自己老师回京。

赵润生把来接他的师兄介绍给她:“加上你,我就三个徒弟,这是你大师兄——钟友,你二师兄支援云南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等有机会再介绍你们认识。阿友,这是你小师妹——阮荷。”

“大师兄。”阮荷对钟友露出一个甜笑,先打招呼。

钟友看起来年龄有三十多,面相很友善,身材微胖,脸上一直带着笑,是个看上去很好相处的人。

他摸摸阮荷的头,把一个木盒递过来:“早就听老师在信里说,他给我们收了个很有天赋的小师妹,我一直都想过来看看,没有机会。今天一见,果然师妹像我想象中的一样可爱。这是师兄的见面礼,一点小心意,你一定得收下。”

阮荷看着盒子,脸上露出为难,她看向赵润生,不知道该不该收。

“收下吧。”赵润生说:“他是你师兄,疼你是应该的。以后我和你师兄给你的东西,你都直接收下。”

“好。”阮荷笑着点头,对钟友说:“谢谢大师兄。”

“赵教授,时间差不多了,该上车了。”

旁边接赵润生的工作人员开始催促,赵润生点头“嗯”了一声,转身对阮荷说:“我走了,别丢了学习,寒假我要亲自检查。”

“老师,不会的。”

“嗯。”

送走赵润生,阮荷从市里坐车回县城,天还早,但阮茂竹给她请了一天的家,阮荷也没有再回去上课,在家背草药。

师父不在这里了,她要更努力才是。

接下来的日子阮荷过得非常充实,上课学习知识,中午跟着孔盛学物理,课间看医书,晚上回去写完作业背草药和方子,一点松懈都不敢有。

阮茂竹和阮茂林同样被她催着加紧学习,因为距离恢复高考时间,越来

越近了。

当然,夜里免不了有些鬼来找她,她的名声早就传遍的龙琊市所有鬼的耳朵里,都知道县一高里有个可以送鬼去地府的阴官。

有些鬼的愿望很简单,吃一顿饱饭,去亲人梦里说几句话,把自己藏的财产托梦告诉子女。

也有鬼的愿望很胡扯,什么复活,当阴官,还有让阮荷帮忙杀人的,杀他还活着的死对头。

这种愿望,阮荷一律无视,直接送去地府。这些鬼本就做了恶,她做得一点没错。

除了这些,阮荷最关心的,还是董蕾蕾和单华宁。

找了这么久,单华宁依旧一无所获,谢十八和范十五那里也没有消息。董蕾蕾和单华宁的感情却是越来越好了。

董蕾蕾是个不会藏事的,她谈对象,脸上的甜蜜,只要敏感点的人,都能看出来。

这天,阮荷晚自习下课,刚刚回家,她家门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