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39章 穿帮(1/1)

泉奈眼神迷乱地跟在两人身后, 显然还搞不明白刑讯室中神展开的情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被审出来了?”泉奈呆呆地问, “那两个俘虏明明什么都没说啊, 堂姐就已经把情报给分析出来了……”

“需要进行大胆的联想和细致的推断,”祈摆出一张的严肃的脸,“比如说犬冢一族的犬冢奉皆,我在审问他时故意问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这样会使他放松警惕, 之后又问他是不是因为‘家族人手不够才晋升小队长’,问到这个问题是我特意观察他的神色,关于这一点犬冢奉皆并没有否认也没有露出异样。”

“之后我又特意问他的晋升时间, 得到他的回答后我灵光一闪才根据这一点猜测到他们囤积物资的时间。但这只是猜测, 我并不是很肯定这个时间是正确且准确的,所以才趁宇智波绪进来时刻意地套犬冢奉皆的话,最终才得出了他们准确的囤积物资的时间。”

“原来是这样……”泉奈抓了抓头, 满脸似懂非懂,“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是千手一族在背后扶植北方家族的呢?”

怎么知道的?当然是在大伯那里偷看来的。

但这话显然不能说出来, 祈只有摆出一副“我早已经看出了一切, 所有蛛丝马迹都逃不过我的眼睛”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解释说:“因为他们囤积粮食和物资的时间是六个月前, 这个时间段太短了,以北方那些家族的效率完全不够进行粮食周转和运送。更何况我们宇智波一族一直在打压北方的那些家族,富商的粮食几乎都被我们给收购了, 他们的储备粮用来支撑日常生活都勉强, 根本就无法获得足够支撑战争的粮食资源。”

“所以我猜测有家族在幕后帮他们, 而且这个家族不仅是和宇智波一族敌对的,而且它的人力、物力、财力、势力还相当庞大,不然怎么会那么大的闲心和有多余的物资储备去救济北方的家族?”

祈分析得条理清晰,说着说着差点让自己都信了,“综上所述,符合要求的大族就那么几个。并且你再想想,宇智波一族倒霉,谁最开心?”

泉奈及时跟上了她的思路,义愤填膺地说:“当然千手一族!”

“没错,千手一族就是最大的可能。”祈满脸欣慰地看着他一眼,眼神中夹杂着“孺子可教、这孩子真好骗”的含义,“然而在得出了这个猜测后,我依然不能确认就是千手一族隐藏在幕后推动北方的战事,所以我便伪装出一副悲痛欲绝失去理智的样子迷惑志村平藏,故意骗他说是志村一族已经被灭了,然后顺利地从他口中套取出情报。”

“堂姐真厉害!”泉奈思索了几秒,忽然抬起头,满眼小星星的望着祈。

“比你哥哥还厉害吗?”祈摸了摸下巴。

泉奈听到这句话后,眼神变得十分挣扎,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我不知道谁更厉害啊!”

从前,如果有人问泉奈“我和你哥哥谁更厉害”的问题,泉奈一定会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我哥哥最厉害!”

现在,斑在泉奈心中第一的位置发生了严重的动摇。

堂姐和哥哥到底谁更厉害呢?泉奈对这个问题感到十分苦恼。

“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啊。”这时,宇智波绪渐渐从祈别具一格的审问方式中回过味来,又听了她对泉奈的讲解,顿时觉得满满的违和感在心底弥漫,“祈小姐套话套得也太容易了,在审讯犬冢一族的俘虏时比较顺利还情有可原,毕竟那个俘虏不仅话多还缺乏经验……但志村平藏怎么那么容易的就对志村一族被灭族的谎话深信不疑了呢?也怀疑都不怀疑……最起码也应该质疑一下,不是吗?”

看到宇智波绪满脸的深思,祈唇角微勾了一下,心想终于来了,就等你问这个问题,不怕你问,就怕你不问。

“因为我在审讯时对他用了幻术,所以志村平藏才轻易地就相信了。”她解释说。

这回祈说的可是实话,她的确对志村平藏用了幻术。

“幻术?”宇智波绪有些惊讶。

“原来是用的幻术啊。”泉奈瞪大了眼睛,“怪不得俘虏那么容易就把情报说了出来。但是堂姐,我并没有看见你打开写轮眼或者结印啊?”

“我的确使用了幻术,只不过不是我们宇智波一族的瞳术,也不是常规的需要结印的幻术。”祈说,“准确来描述的话,应该是声音幻术。”

“幻术只有通过五感才能够催发,”宇智波绪目露思索,“既然如此,从五感之一的听觉来释放幻术也并非不可行。你是怎么想到用这个方法的?”

“偶然间看到了鞍马一族的幻术资料,又受到了父亲的教导,声音类幻术并不是我研究的,我只是告诉了父亲灵感,后续的幻术开发一直是父亲在做。”祈毫不犹豫地把锅甩给了自己已亡的老爹,反正宇智波羽剑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但我父亲本人并不是专修幻术的,所以他对声音类幻术的研发时断时续,至今也只是有个轮廓,并不完全。而且不完全的声音类幻术在释放时还有着很多的限制。”

“什么限制?”宇智波绪问。

“有两点限制,一是威力太小,说这是声音的幻术都侮辱了幻术这个词,因为它的效果更类似于催眠,甚至不能让人产生幻觉。”祈摊了摊手,无奈地说,“二是太容易被挡住,幻术是通过扰乱敌人的查克拉流动从而达到致幻的目的,常规的幻术如果想解开就必须扰乱自身的查克拉流动……但声音类幻术只需要集中一下注意力,很容易就能摆脱它的影响。所以这种幻术在现阶段简直堪称鸡肋。”

“那志村平藏是怎么中幻术的呢?”泉奈纳闷地问,“他的查克拉虽然被封住了,也不会那么轻易的中这种这么容易被破解的幻术吧?”

“他当然没有那么容易中我的幻术,他是个很聪明很谨慎的忍者。”祈说,“志村平藏刚醒来的时候,我在观察他,分析他的心理活动,结果发现他也在悄悄的观察我,分析我的心理活动。他很镇定,很理智,而且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我的身上,这样的情况下我根本无法让他中幻术。”

“所以我就想个方法,把他的注意力分散或者转移走,让他集中不了精神。这样我就可以凭借声音幻术成功地把志村平藏给催眠,让他放松警惕,不自觉地吐露出有用的情报。”

“你的意思是说……”宇智波绪若有所悟。

“我用鞭子鞭打他,主要目的可不是为了装成一个疯子降低他的警惕心,而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祈傲然地微笑,“原本,志村平藏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我的身上,但我用鞭子鞭打他,他身上产生了疼痛,注意力就会下意识地分散一部分集中在他伤口的痛感上。这样一来,他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并且在鞭打的过程中我不断的对志村平藏说话,哪怕他并没有刻意的分析我的话语,在听到我所说的内容时,也会下意识地产生思考,这又分散了他的一部分注意力。”

祈笑了起来,“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我在向志村平藏撒谎说‘志村一族被灭族’并不是直白的说了出来,而是故布疑阵,引导他向我所希望方向思考,产生一种让他忧虑的猜测,最后才挑明。这种忧郁的情绪又会分走他的一部分注意力。”

“最重要的是,志村平藏的身体很虚弱,他很饥饿。这种身体感官上的疲惫与负面感知会削弱他的精神状态;并且,他现在是个俘虏,所处的境地绝望而消极,心理素质再强悍的人也不能对这种几乎没有生还希望的情况无动于衷,这会使他的精神状态更加削弱。”

祈慢吞吞地把志村平藏外在的身体状态到内在的心理状态、精神状态像剥洋葱一样逐层剖析了一遍,“这么多复杂零碎因素叠加,才让我成功地对志村平藏施加了幻术,从而套出了有用的情报信息。”

“很好!”宇智波绪赞赏之色愈浓,“每一个细节都是别有目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别有用心……祈小姐思维之缜密简直远超同龄人。”

“过奖了。”祈低下头,嘴角的笑容怪怪的。

泉奈听了一大串的解释后表示头晕目眩,“为什么审问个情报都有这么多弯弯道道?我以后死也不会从事情报方面的工作的!”

“就算你愿意做,也不一定能达到当情报忍者的要求啊 。”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其实我还有一点建议要提。”祈话锋一转,面向宇智波绪,“我觉得啊,你们这些人刑讯的套路也太老了,除了用刑还是用刑,除了逼供还是逼供,实际上这样的方法最不容易让人就范了。”

“套路太老?”宇智波绪一脸惊愕,“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审讯俘虏?”

“我刚刚在刑讯室里不是给你们做了示范吗?”祈一脸光棍地甩甩头,“不能老刑讯,要智取,刑讯的效果太弱了。”

“哪里弱了?”宇智波绪郁闷,“每次审讯俘虏时他们都痛不欲生死去活来……这也算效果弱?”

“之所以说刑讯的效果弱,是因为刑讯会让俘虏产生一种灵魂的升华。”祈严肃地说着像是在开玩笑的话。

“为什么会产生……灵魂的升华?”宇智波绪要被绕晕了。

“你仔细想想看,”祈十分认真,“那些忍者是为了家族的利益才被俘虏的,而且后来我们审问时,他们之所以不透露情报也是为了家族大义。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如果持续刑讯他,他就会想‘天啊我是为了家族而牺牲的我是多么的伟大,我为了家族的利益而饱受折磨我是多么的伟大,我不吐露情报就不会伤害到家族的利益我是多么的伟大’……于是灵魂的升华就产生了。”

“俘虏会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不透露情是正义的、高尚的行为,而强行刑讯俘虏的宇智波一族则是卑鄙的、可耻的、残忍的。这会让俘虏下意识地产生一种道德层面的优越感,让他们更加坚守品格……从而更难让人审问出情报。”

宇智波绪显然被祈的理论深深地震惊了,“还有……这样一种说法?”

“难道没有吗?”祈眼神犀利地一闪,浑身上下透出一种聪明盖世机智无双的气场,“你思考一下,看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那个……我觉得堂姐说得很有道理……”泉奈举起手。

宇智波绪站在原地,垂首思考良久,最终茫然的抬起头,说:“好像……真的很有道理啊!”

“嗯。”祈满意地点点头,“我也觉得这个说法很有道理。”

各个忍者家族因利益纠纷而摩擦不断,甚至每个忍者家族之间或多或少都有点怨仇。

可以说许多负责刑讯的忍者在负责审讯俘虏时,很容易就会将自己的个人情绪带入到审讯当中,因此审问情报时刑具挨个上是普遍现象,像祈这样摆张椅子和人家面对面地谈才是奇葩行为。

十分钟后,三人走出地牢。

“我好饿啊,”祈抬头望了望天,“现在已经该吃晚饭了。我们回去吧,泉奈?”

“好的。”泉奈乖乖地点了点头。

“我要去给族长汇报,你们不去吗?”宇智波绪看了他们俩一眼说。

“不去了,反正试炼都通过了不是吗?”祈随意摆了摆手,“记得要让我大伯兑现承诺啊,随便他给我安排在哪里吧,只要是做有关情报的工作就行。加入你那个刑讯小队我也没意见。”

宇智波绪应允地点头,一边思考一边渐行渐远了……他还在纠结自己刑讯的套路是不是真的太老了?

吱呀一声,宇智波田岛房间的玄关被推开了。

宇智波绪走进来,跪坐在宇智波田岛面前说:“族长大人,您吩咐要让祈小姐和泉奈少爷进行的试炼已经完成了。”

“进行得怎样?”宇智波田岛一边批改族务一边问。

“进行得很顺利。”宇智波绪目光一闪,“非常顺利!他们全都通过了试炼。族长大人,我请求你把祈小姐交给我培养。”

宇智波田岛手中的笔停下了,惊讶地问:“祈那孩子竟然通过了?她真的审问出请报了吗?……不,她真的下得去手进行刑讯吗?”

“祈小姐审问的方法有些别具一格……她用的刑具只有一条鞭子……”宇智波绪回忆起当时的情况,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别出心裁的刑讯方式、细致缜密的逻辑思维、还有不动声色的心机和沉稳的表现……虽然情报得出有些偶然的成分在内,但祈小姐毋庸置疑是一个天生擅长情报审讯的天才!”

“嗯?”宇智波田岛放下笔,沉声道,“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一遍,不要漏过任何一个细节。”

“是这样的,”宇智波绪解释说,“您说要让祈小姐进行情报审讯,于是我给她挑了北方志村一族的一名俘虏,但她对此并不满意,又自己挑了一个犬冢一族到忍者来审讯……”

二十多分钟后,宇智波绪说得口干舌燥地停了下来,他不只讲了祈在刑讯室中的所作所为,还对她后续的分析以及关于“刑讯俘虏会导致其灵魂升华从而更难获取情报”的判断进行了详尽的叙述……

“族长,”宇智波绪停顿了一会儿,忽然说,“您觉得是不是我们真的需要改进一下审问俘虏的方式?”

宇智波田岛面无表情的盯了宇智波绪很长一段时间,直把他盯得有些坐立不安……

然后宇智波田岛忽然起身,默默从身后堆放着一大堆红色皮的情报卷轴里掏出一个型号较小的卷轴,查看了一下上面的日期,最终发现这个情报卷轴的送达日期是在五天前……

五天前?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祈那孩子恰巧正在这个时间段里帮他整理了很多卷轴啊……而且似乎还偷看了不少……

当时,宇智波田岛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到祈偷偷摸摸的小动作。

如果宇智波田岛确信自己没有记忆衰退,估计还真能被祈给糊弄过去……谁让她当时的表现实在太具有迷惑性呢?

而如今……宇智波田岛默默把卷轴塞了回去,转身坐下,头痛地叹了一口气,心想这小姑娘怎么满肚子花花肠子……

宇智波田岛叹完气,抬头打量着自己得力的手下爱将。

“你才是负责审讯情报的,自己看着办就好。”最终,宇智波田岛嘴角抽搐地挥了挥手,不忍心告诉宇智波绪他从头到尾都被一个小孩子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