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 预感(1/1)

宇智波斑已经习惯了只依靠自己, 身份使然, 年少早熟的他很难像同龄人一样天真地玩乐,所以斑从未对自己的父亲撒过娇。就连泉奈也是,因为宇智波田岛总是板着一张脸,所以泉奈在面对自己的父亲时总是有点发憷。

斑、泉奈和宇智波田岛之间总是隔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双方都习惯于让自己真实的情感隐藏于屏障之后。

斑和泉奈在面对宇智波田岛时总是有些拘谨,他们对于宇智波田岛的称呼大多数情况下是“父亲大人”, 而不是更亲切随和一些的“爸爸”。而宇智波田岛忙于处理族务, 连和自己儿子见面的时间都很少,更不要说与他们进行坦诚相对的谈话了。

情感是需要交流的, 而世界上一切的隔阂与误会都是因为双方交流不足造成的。

“之前父亲说要我杀掉柱间时, 我的确感到十分痛苦。”斑轻声说,“正如你所说的, 我和柱间是朋友啊……我怎么可能对他下得去手?”

斑一直渴望和平, 他也同样渴望有人能理解自己渴望和平的心情。在斑到地里面被杀死之后,他心中渴望和平的情绪达到了顶点,因为他认为如果能够实现和平,那么就再也不会有亲人死去。而这时同样失去了亲人、同样渴望和平千手柱间出现了, 两个经历过同样的痛苦、同样的愿望人简直一拍即合。

这便是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羁绊的由来。

“但是父亲还有你的想法都是对的, 我和千手柱间之前的确是敌人的关系,我们从一开始就是敌人。”斑低沉地说,他手指握拢,“所以……我们现在已经不是朋友了。”

这个羁绊终究还是被斩断了,只是不知将来是否还有再度被连结的可能?

“斑为什么渴望和平呢?”祈问出了一个或许是废话的问题。

为什么渴望和平?这个理由还不简单吗?

因为战争太过残酷了,没有人会喜欢战争啊。

“因为我想让我的亲人们都好好活着,我想让族人们不再疲于战争,不再每天都提心吊胆地行走在生死边缘。”斑说。

“那你觉得千手柱间为什么渴望和平呢?”祈话锋一转。

斑怔了一下,“他的理由应该是和我一样的吧。”

“从根源上看,你们产生渴望和平的想法的起因的确是一样的 ,由失去亲人的痛苦而引发了对战争的反思。”祈叹了口气,“但从目的上看,你们所期望的东西完全不是一个回事儿啊。”

“怎么说?”斑疑惑地问。

“你渴望和平,目的是为了保护族人、保护亲人,这种目的是大多数出于自身考虑。”祈说,“千手柱间渴望和平,目的不只是为了保护族人、保护亲人……还是为了实现‘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样宏大的心愿……也就是说千手柱间渴望和平不仅仅只是为了自己这一方的安危而已,更多的是为了‘大义’。他认为战争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的,他认为仇恨的存在本身也是错误的,战争和仇恨根本就不应该存在,所以他想要改变人们的想法,让大家放下仇恨、停止战争,从而实现和平。”

“总的来说,斑你想实现的是‘小我’,柱间所想实现的是‘大我’。我这样解释你该听明白了吧?”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斑十分不解,“只要能同样达到保护族人保护亲人的目的,怀着什么样的理念是无所谓的吧?”

“无所谓?这两者间的区别可大了去了。”祈翻了个白眼,“我问你,你觉得是和平重要还是族人和亲人重要?”

“族人重要。”斑回答的没有一丝犹疑,“我想要停止战争,目的就是为了让族人和亲人生活得更好,所以当然是后者更重要。”

“但对于千手柱间来说,和平比族人和亲人更重要。”祈缓缓说,“现在你能明白你们两个理念的差别了吧?”

祈口中所叙述的千手柱间的理念是他担任木叶忍村的火影后所心怀的理念,也许现在的千手柱间还没有这样大公无私的胸怀和为了和平抛弃一切的觉悟,但很明显,这种思想已经在他的脑海中初具雏形了。

千手柱间可以为了和平放弃尊严,可宇智波斑不能;千手柱间为了和平可以放下仇恨,宇智波斑却很难做到但;千手柱间可以为了和平亲手杀死自己的挚友,这种事情斑绝对做不出来!

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在终结谷一战中亲口说过,不管对方是朋友也好,兄弟也好,甚至他的后代也好····但凡一律向村子复仇者一律不可饶恕。

这究竟是无情呢,还是大义呢?

如果是大义,那么这样的大义也只有千手柱间能做到了。

“你怎么这么了解柱间?”斑一脸怀疑,“连他的人生理念都分析得清清楚楚,分明你和他见面只有两次而已。”

祈眼皮一跳,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了个谎,“大伯派了忍者去监视你们,你们两个交谈的每一句话都被汇报的清清楚楚,从千手柱间的话语中我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等着吧,就算他现在不是这样的人,以后也会是。”她心里默默补充道。

“我和柱间曾经设想过要建设一个很大的村子,大家一起生活在里面。村子里面没有仇恨,只有欢声笑语,不同家族的孩子们可以在一起玩耍,再也不用顾及姓氏和立场的区别。”斑喃喃地说,声音里带着苦涩,“真的能实现吗?这个愿望。”

“这个愿望也太过宏大了,现阶段根本就不可能实现。”祈一点都不委婉,“与其照着这个宏大的目标去努力,还不如有计划地定一些小目标去完成。等完成了这些小目标,再去实现更大的目标。”

“小目标,你觉得我需要定什么小目标?”斑看了祈一眼,问道。

“目标需要因人而异呀。比如说我,”祈摸了摸下巴,“我短期内的小目标是成为长老……如果是斑的话,目标显然需要立得更大一些,毕竟你迟早会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长。”

斑看她一本正经有理有据,不由有些信服了。

“这样吧,你先定一个小目标,先把火之国所有的包括千手一族在内的忍者家族全都给扫平好了。”

斑差点被呛住了。

“这个目标可真‘小’啊。”斑一字一顿。

“别说反话,”祈瞪了他一眼,“这点信心都没有,还怎么实现和平保护亲人?”

斑无可奈何。

“又不是只要靠你一个人去扫平所有的忍者家族,”祈神采飞扬,“我会帮你的啊。”

好像只要我有了你的帮助就一定能扫平所有忍者家族似的……斑心里默默想。

然而事实上,宇智波斑后期的确是那种能够单人扫平所有忍者家族的人形核弹……

祈忽然问道:“斑,你相信宿命吗?”

“不信。”他说,“人的命运从来都是由自己决定。”

“但有的时候,宿命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词汇。”祈眼神微转,“因为有些事情的发生充满了离奇的巧合,只有宿命这个词才能够完美地解释这种巧合。所以我想说的是……”她顿了顿,“如果将来和平能够实现,宿命一定会安排斑作为实现和平的人。”

“这可不是我在鼓励你哦,”祈微微一笑,“我只是在说出我所认定的未来,我的直觉是我作出这种认定的依据——因为我的直觉一向很准的。”

斑抿了抿唇,自从斩断了和柱间的羁绊后就充满裂痕与纷乱的心境悄无声息的平复了,他微不可察地扬起了嘴角,低声说:“我会实现的。”

现在时间不早了,已经是大半夜了,月亮升到了正上方。

祈拿着已经空掉的便当盒从斑房间的窗户上翻了出去,脚步轻轻地再从自己的房间窗户翻了进去,然后把便当盒重新摆在桌子底下放好。

祈三下两下脱掉了外衣躺在榻榻米上望着房顶发呆,明明已至深夜,但她眼中却毫无睡意。

因为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是刚刚在和斑谈话时产生的。

是关于命运这个神奇的东西。

每个人的命运真的是既定的吗?如果不是既定的,那么祈又有什么资格用“命运”这两个字来断言别人的人生呢?

说实在的,祈讨厌与命运有关的一切词汇。

若是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好的,那么人但努力又有什么意义呢?该发生的不会被改变,到头来一切努力不过化为虚无。

祈之所以讨厌有关命运的一切词汇,是因为命运这两个字总是会让她产生一种“一切都会按部就班的发生”、“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的无力掌控的感觉。

就好像世界上的一切都是被已经写好的剧本,所有人都是这个宏大的剧本上的演员。只需要按着剧本上已经写好的话语进行演说,只需要按照剧本故事的发展进行表演。无可修改,无法修改……

祈忽然打了个寒战,仿佛身上游过一条冰冷的毒蛇。

如果这个世界是一部无法修改的剧本,那么写这个剧本的人会是谁?

书写这部剧本的、绝世的剧作家此刻是不是正用他的眼睛观察着这个宏大的舞台上的悲欢离合?

但那位剧作家不会因为舞台上的悲欢离合而有丝毫的触动,因为这是他亲手书写的、已经筹划好的……好戏啊!

幕布已经拉开,前奏已然响起,众生即为演员,演员亦是棋子。

这发生的一切,是一部绝佳的戏剧,也是一部绝世的棋局。

祈手指动了动,悄然攥紧了身下的床单,一个称不上是名字的代号在心中浮现。

——黑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