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心意终难全(1/1)

看着秀英,我似乎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对爱情懵懂、执着。如秀英所说,这属于女人之间的交流,虽然夹枪带棒,甚至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硝烟。却让我对这场灵魂之恋,有了更深的溶解。我心里暗笑,辩机岂是能够被抢走的!

秀珠依然柔和的对我笑着,不论如何,我都不该再指责任何人,即便我心里没有接纳她。

这个等了多年的痴情女子,终是守候了幸福,杜荷将与她终身相伴。

当我与众人告别,准备离开时,辩机默默的跟上来,准备随我一同离去,这时,秀英的眼圈里含着的眼泪,她甚至想上前拉住辩机说些什么,可是见到辩机看着我的样子,她立刻泄了气,停滞不前。

回去的路上,我们走了整整一个下午,共乘一匹马,行走在山路、田间。坐于树荫下谈笑、拥吻。

临别时,简单的叮嘱,留恋的眼神,仿佛这几个月的心酸、思念,在这一天里,皆化为了灰烬。

然而,快乐总是一晃即逝,迎接我的是残酷的争夺,太子之争已达到了最为激烈的巅峰,魏王竟在父皇面前谏言:若是立他为太子,待他百年之后,将杀了自己的儿子,将皇位传于晋王。

此话一出,朝野上下议论纷纷,一直迫于立储压力的父皇,终于倒下,卧于病榻。

当我匆匆赶到时,只见父皇那张苍老的脸上布满了愁绪。见到了我,就像抓到了一枝解语花,抓着我的手念叨着:“一直拖着没有册立太子,是想为你三哥争取时间,原本想让朕最优秀的儿子做太子,奈何那帮老臣极力反对,朕虽为天子,可有时不得不顾及大局啊!”

听到此处,我的心开始激动起来,我抚顺着他的背脊问:“父皇,大唐的江山只有三哥这样的才能之人才能承担,父皇是天子,身为仁臣,理应顺应圣意。就因为三哥是庶出吗,这么说来,父皇也非嫡出,立储当立贤。”

父皇闪出一丝好笑,我拿起软枕让他靠在后面,他暗叹:“你一个女子,知道的倒是不少,如今,你四哥因皇位迷了心智,说什么杀了自己的儿子,立兄弟为太子。哼!毫无仁爱之心。父皇若让他继位,朕的那些儿子们,恐怕性命堪忧。”

听到此处,我发觉得他心里似乎有着不明的恐慌,是担心历史重演呢?还是恐惧因果报应呢?帝王,权利之巅,尤其是李世民这样的帝王,他复杂的让我捉摸不透!

魏王的落败已在预料之中,可三哥能否改变历史,夺得太子之位呢?我心里满是怀疑,那位仁爱心慈的晋王,是父皇不得已的选择,还是心中早有定夺?

没想到,几天后,尘埃就这么的落定了。当三哥贸然来到房府,与我突然告别时,我便猜出,我们败了!

“三日后,我便启程回益州。”声音里满是释然,意料之外的平静与淡然。

“三哥,你甘心吗?”我悄悄的问。

三哥坐了下来,眼睛直盯着前方,我的兰凤阁统共就那么大,只是他的眼神却像是在望远方。

他嘴角一丝苦笑:“妹妹,你曾说过,有些事不是父皇能左右的,以前我还不信,如今我信了。父皇他尽力了!我又有何不甘心呢?更何况,稚奴心地醇厚,我想他不会苛待我们这几个兄弟的。”

起初,我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三哥的情绪上,可听了这话,我无法再淡定了。

我挺着背脊,脑海里想着我与三哥被迫的悬在梁上的画面,我心灰意冷的说:“三哥,去了益州再也不要回来!就算晋王仁善,可长孙无忌呢?他会放过你吗?”

三哥脸部的肌肉骤然抖动:“那长孙无忌终究是臣,我不相信晋王他会这么做!如果他不会放过我,那么,也不会放过你!你和母妃在此,三哥怎可躲在益州逍遥快活?”

三哥的个性我最是清楚,如今我们身上背负的越来越重,我再也不是初来乍到时,只知玩乐而不计后果的高阳公主。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就像知晓剧本的演员,清晰的知道每个人的命运,同时自己还要上演自己的悲剧,无力的感觉!又像生命被判定了期限,眼见期限越来越近,我便越来越怕。

“三哥,我一定照顾好杨妃娘娘,你放心!”我轻语。

憋在心里的话太多,我无法说,面对眼前我真心当做亲人的三哥,我暗暗发誓,恍惚间甚至觉得,肩膀的担子又沉重了些。

“高阳!”三哥重重的喊了一声,“三哥更担心你,你和辩机的事尚未停息,你以为父皇他不知道吗?你要他如何与房玄龄交待!”

“父皇不是要讨伐高句丽人吗?”我问,我直盯着三哥不可思议的眼睛,“他哪里还顾得上我!”

“你怎么知道的?”三哥又激动又困惑的问,“就连我也是一个时辰前,刚从父皇那得知!据父皇所说,我是知晓此事第一人。”

他这么一问,加上不解的眼神,看得我心里直打鼓,那是史书的记载。我又无从解释。好在我只要主动转移话题,此问便不了了之。

“三哥,听闻四哥被长孙无忌关了起来。”我问。

“是你?”三哥问。

我点头:“是我故意将消息传给长孙无忌的。”

三哥想了很久,他绕到我的身边:“那日承乾谋反,你怀疑是魏王放的暗箭,伤了辩机?”

“他想杀的是我!”我凝重的望着他,“若不是辩机替我挡了那一箭,我早已成为他箭下冤魂。”

此话一出,心口是何等悲凉,亲人,是多么奢侈的字眼!

三哥双眉上挑,轻叹一声:“是三哥连累了你。”

忽然,窗外一袭青衣一闪,三哥飞速冲了出去,到了门口,三哥已将其擒住。

仔细一看,是个女子,她低着头,双腿不停的颤栗,三哥捏住她的下巴,用力的一抬。

好一张熟悉的脸庞,她惊恐的偏头看我,就那么一瞬间,我恍然大悟!

“你听到了什么?”我厉声问。

那丫头只是摇头:“没…没听到。”

“不如了结了她!”三哥说,同时,三哥的手转移到她的脖颈处,我想,只要三哥稍微用力,那脖颈顷刻间就会断裂。

“三哥!她还有用!”我制止了他。

三哥凝视着我,好一会才缓过神,会了我的意。

房府正厅的中央,房玄龄与卢降儿分坐在两侧,那卢降儿正严厉的望着站在一旁的杜嫣然,想来杜嫣然已察觉大事不妙,慌张的眨着眼睛。

偷听的丫头跪在地上哆哆索索,哀求的看着杜嫣然。我与三哥坐在旁侧,静等着房遗直的到来。

房玄龄一脸的尴尬,强摆着一张笑脸:“吴王啊!内宅疏于管教,让你见笑了!”

这时,房遗直匆匆而至,一脸茫然的环视了四周,最后将焦点放在了三哥的身上。

我站起身:“大公子,不知我三哥来房家看我,是否惹东院不满呢,何至于派人门外偷听呢!”

房遗直大惊失色,愧疚的看了一眼房玄龄。

一旁卢降儿冒着火,一拍桌子:“糊涂东西!上次罚你闭门三月,看来太短了!脑子依然没有清醒。”

杜嫣然平日里最惹不得的便是卢降儿,那卢降儿性情刚烈,脾气暴躁,又有婆母的身份压着,杜嫣然长期压抑,偏偏我这个公主是卢降儿得罪不起的,尽管时不时的掀起什么风浪,也只好忍着,笑脸相陪!

此时,我借着卢降儿的手,又一次收拾了杜嫣然,我朝三哥得意的一笑,三哥却不以为然的瞪了我一眼。

跪在地上的丫头,乃是杜嫣然的陪嫁,上次被我打了三个嘴巴,从此,见到我恨不得躲出几仗远。

房遗直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侍女,将目光对准了我,他恭敬一礼:“还望公主网开一面。”

还未等我答话,房玄龄笑呵呵的站了起来:“公主在房家受了委屈,定当给公主一个交待。”他看了房遗直一眼,“遗直,你来处理。”

房玄龄聪明的躲开了,走时还不忘对三哥客气一番。

卢降儿走到杜嫣然旁边呵斥:“跟我来!”

杜嫣然看了我一眼,眼中带愤,我特意摆出个明媚的笑脸,心里暗笑着,这次又是什么样的惩罚呢?

地上的侍女终于开了口:“大公子,饶命!”

房遗直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三哥面前,拍拍三哥的肩膀。

“卖去奴隶市场,自生自灭吧!”房遗直下了命令。

我想都没想便阻止了他:“慢着!”

那侍女不停的跪地磕头求饶,哭喊声在屋内回荡着。

“灭了她的口!送掖庭宫做粗使宫人!”我说。

房遗直微闭双眸:“就按公主说的办!”随即下了命令,“来人,灌了哑药,送走!”

房遗直转头望向我,我朝他得意一笑。

不知三哥与房遗直说了什么,三哥将我支开,直到傍晚才离开房府。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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