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1)

好在小英很懂事, 只是戴了一小会儿, 满足了下自己想跟小伙伴炫耀的心里,就把表摘了下来, 拿给佑佑戴。

佑佑年纪小,其实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时间,戴手表有什么用处。只觉得那指针转动很好玩, 看了一会儿,就表还给了曲红梅。

曲红梅把手表戴回手上, 牵着两个孩子继续逛。

一家子上到了三楼卖成衣的地方,看到琳琅满目的成衣,还有各种各样的布票, 虽然颜色都以蓝、黑、白、灰四种颜色为主,不过成衣款式多种多样,跟县城里那些款式单调的次品成衣完全不一样,曲红梅看着还是有点小小的激动。

北京的成衣是完好平整, 没有任何破损的, 破损的衣服叫次品, 一般下放至其他地方的供销社或者小地方的商店便宜处理卖。通常供不应求,没有点关系门路的还买不着。

而北京百货大楼里卖的成衣通常价格不菲,一件白衬衣就得卖九块钱一件儿, 更别说那些厚实的冬棉衣了。

曲红梅看了半天, 给自己买了一件淡蓝色的呢绒大衣,一件暗黑色的罩衣,一双尖头的女士牛皮鞋。

又照单但挑选了不同颜色的衣服鞋子, 给李霞买了一套,打算给她邮寄到东吴市的军区去。

在岩门大队的时候,李霞没少给她帮忙,曲红梅回到北京,说啥都要买点东西回报她。

这样礼尚往来,才能友情久久,妯娌关系才能一直保持好的关系。

接着,她又给自己的父母,兄嫂、侄子、小英姐弟、石头,一人买了套冬衣,棉手套,棉鞋袜等等。

给肖承国买了一件织好的毛线衣,一套呢子中山装,再给他和石老爷子一人买了一件厚的军棉袄,同色棉裤。

这种军用衣裤的质量都很好,穿着十分暖和,能穿很久都不会坏,当然价钱也不菲。

肖承国常年穿着两身洗得发白的薄棉衣,这两身衣裳,还是当年跟曲红梅结婚的时候买的。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添过一件新的冬衣,里面的棉花早就又旧又硬,拧成了一块一块的,曲红梅曾经想给他买新衣,奈何布票和棉花票都不够,只能作罢。

这会儿在北京第一百货大楼里买衣服只要钱不要票,她手头不差钱儿,自然买买买。

除此之外,曲红梅又给自家三个孩子,大队上给了钱托货的社员们,买了解放鞋,海魂衫,绣着为人民服务的军挎包,军用水壶,夹克衫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售货员似乎见惯了这种大买特买的人,没有一点意外。

三个售货员有条不紊的拿布袋给曲红梅打着包,那布袋上面印着“北京第一百货大楼”的字样,光这个布袋拿回岩门大队,就够那些托曲红梅买东西的人炫耀好一阵子了。

这回,曲红梅说啥都不要曲母结账,抢着给了钱后,曲红梅拉着曲母的手,学她之前的口吻说:“妈,这是我和承国做女儿女婿的一点心意,您可不许推脱,您要给钱,我转身就走。”

曲母拿着她给自己新买的衣裳,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子道:“你啊,妈说不过你,这衣裳妈很喜欢,我收下了。”

买了衣服,一家人又逛了其他地方,曲母说要给她买个缝纫机和收音机带回去,被曲红梅婉拒了。

现在的缝纫机和收音机,不管是什么牌子的,都特别的大,特别的重。要千里迢迢的从北京弄回岩门大队去,不得把他们两口子累死。

曲红梅手里有曲母给的四十多张工业劵,要买缝纫机,回到县城买就行了,没必要在这里买,质量都是差不多的。

曲母见她坚持,也不勉强。

曲红又到卖护肤品的柜台买了一些诸如北京特卖的上海雅霜牌雪花膏,百雀羚润肤霜,永芳珍珠霜,凤凰甘油一号等等等护肤化妆品。

买完又下到一楼的副食店,看到柜台里摆放着诸如奶油蛋糕、巧克力、萨琪玛、黄豆糕、大白兔奶糖,茯苓糕、驴打滚儿,各种蜜饯.....琳琅满目,摆满无数个柜台和透明罐子。

还有各种各样的水果罐头、火腿罐头、军用干粮等等,看得小英姐弟口水直流,趴在卖奶油蛋糕的柜台前就不肯走了。

这会儿已经快到中午了,两个孩子都有些饿了,曲红梅想着他们从没有吃过奶油蛋糕,便问售货员:“同志,奶油蛋糕多少钱一个?”

“五块钱一块,每人限购两块,不要票。”售货员正忙着给另外两个衣着干净体面的客人打包糕点,头也不回道。

一块奶油蛋糕比小孩子的巴掌还小,却要五块钱,这可真是价钱不菲,高阶商品啊。

曲红梅想了想,要了四块奶油蛋糕,小英、佑佑一人一块,大嫂的儿子曲木阳一块,另一块是给石头的。

现在北京的小雪变成了大雪,天气能冻死个人,很多人买了菜,或者是包了饺子、包子,就搁在窗户阳台上,直接冻成冰块儿。

也不收回屋里,等于放在一个天然的冰箱里,只要不出太阳,就能放很久。

曲红梅在北京住了七/八年,对北京的天气还算了解,通常北京一下雪,没有一两个星期是不会出太阳化冰雪的。

她和肖承国这次来北京,主要是看看自己的父母,住不了几天就得走。那奶油蛋糕可不是天天都在卖,很多时候没有材料,或是做的少,人家买完了,你就买不着。

曲红梅怕走的时候买不到奶油蛋糕,自己两个孩子吃了,石头没吃,未免有厚此薄彼的嫌疑。

于是多买了一块,打算放在曲家阳台冻着,完全不会坏,到时候回家再给石头吃。

付了钱,小英姐弟就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还不忘记给曲红梅母女:“真好吃啊,外婆,妈妈,你们也吃。”

两人象征性的咬了一点点,曲母夸赞:“小英、佑佑真懂事儿,还想吃什么点心,外婆都给你们买。”

佑佑立马指着旁边黄橙橙的萨琪玛、黄豆糕、驴打滚儿说:“外婆,我想吃它们。”

“好嘞,都买。”曲母二话不说,让售货员把所有的糕点都弄了一份,又花了不少饭票和大团结。

糕点和糖果蜜饯算下来,林林总总竟然有二十多斤!

曲红梅直接惊呆了,心想,总算知道后世的年轻妈妈带孩子,为什么总和长辈起争执了,就这么个隔辈亲溺爱法,她看着都牙疼啊。

四人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走出百货大楼,没走几步,就看见肖承国站在一颗光秃秃的大树底下,四处张望着。

他个子高大,眉目端正,虽然穿着有些臃肿的棉衣,可在雪花飘飘,树枝摇曳的情景下,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吸引人目光的感觉。

曲红梅一时看痴了,心想,她怎么以前没发现,肖承国其实挺好看的。

他虽然不是特别的英俊,可越看越耐看,真正的让人看着就心生安全感的那种面相。

“爸爸!”小英和佑佑看见肖承国,不约而同地拎着自己的小包裹,朝他飞速的跑了去。

肖承国听见动静回头,看到孩子和曲红梅,唇边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伸手把两个孩子抱进怀里问他们有没有听话。

又牵着他们俩,到曲红梅母女的面前,把她们手里的包裹都扛在手里,对她们说:“妈,梅梅,逛了半天饿了吧?爸已经在全聚德订了位置,我们回去把东西放好,去全聚德吃饭。”

东西太多,曲红梅也不可能让他一个人拿完,自己拿了不少东西,边走边问:“事情处理好了?”

肖承国点点头:“一会儿去全聚德,你就知道了。”

曲红梅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他向来做事稳妥,想来不会出什么问题,曲红梅便心安理得的跟着他回家放包裹。

再次下楼时,楼下竟然停了两辆吉普车在下面。

曲父穿着一件中山装,站姿笔挺的立在前面那辆吉普车面前,看出曲红梅母女的疑惑,开口道:“白家的人派来的车,不坐白不坐。”

白家?看来事情有些闹大了啊!

曲红梅看了肖承国一眼,他伸出温热的大手掌握紧她冰凉的手,眼神示意她没问题,一家人就上了车去。

小英和佑佑第一次坐私家车,好奇的左看右看,这时候的道路不像现代一样堵满车,很多人都骑自行车出行,也没有红绿灯啥的,大马路上到处是人和自行车。

开车的司机便一路滴滴滴的按着喇叭,很快就到了全聚德烤鸭店。

全聚德在那十年里基本没有什么生意,因为那时候的小hong兵就守在全聚德的门口,对来往的客人一番盘查监视。一有点风吹草动,立马就把人抓走,所以那十年里,全聚德生意惨淡,接近倒闭。

现在十年一过,全聚德第一时间换了门脸儿,老板还亲自在门口迎客,生意一下火爆了起来。短短两个月就在北京开了两家分店,每天客似云来。

这时候的一只烤鸭只要十块钱一只,不过一个普通的工职人员,一个月就30-50多块钱的工资,吃一只烤鸭就要十块钱,如果家庭负担重,孩子比较多的家庭,还是舍不得来吃。

来全聚德吃烤鸭的,大多是家里负担轻的单身汉,或是处对象,男方为撑面子请女方来吃饭,再有就是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家,是这里的常客。亦或是外地来开会的,出差的,慕名而来的.....总之,现在的全聚德,没有提前预约,要等很久才有座位。

一下车,老板就认出了白家的车和曲父,笑脸迎了上来,直接把曲父他们往里面的包厢里请。

一路上的通道全是各种语录和标语口号,从前的名家字画全都不见了,处处透着时代风雨过后的萧瑟。

到了包厢,服务员打开包厢门,里面坐了不少人,大家一看,发现白家老夫妻,白聘婷,向家老夫妻,向云泽都在里面。

向云泽依旧穿了身军装,身姿笔挺,没有什么表情的坐在那里喝茶,看见曲红梅进门来,他脸上的冰块一下融化,直接站起身来喊:“梅......”

话还没说完,就卡到了喉咙里,因为曲红梅左手牵着小英,右手挽着肖承国的手臂。

肖承国则左手紧紧拉着她,右手牵着佑佑,一家人笑脸盈盈,其乐融融的进门来。

似乎是专门为了这次鸿门宴而来,曲红梅一家子都换上了新衣。

小英穿着淡绿色棉衣,她本来很瘦,棉衣有点宽大,穿在她的身上不但不显臃肿,反而刚刚好,把她衬托的圆润了不少。她还梳着麻花辫,扎了两条红绳儿,虽然皮肤有点黑,但不难看出来是个美人坯子。

佑佑则穿着厚实的蓝色棉衣,他本身就长得胖嘟嘟的,脸上带着婴儿肥,穿着这身厚厚的棉衣,头上带着个有白球的褐色毛线帽子,手上戴着一副褐色的毛手套,看起来像个雪地胖娃娃一样,瞧着可讨喜了。

而肖承国里面穿了一套曲红梅给他买的毛线衣,加一层加绒的马甲,外套一件黑色的呢子中山装,高大的身躯把这古板的中山装硬是穿出修长挺拔的感觉,衬托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冷硬了不少,气势不低于在场每一个人。

曲红梅则穿着新买的淡蓝色呢绒大衣、黑色小脚绒线裤,脚蹬黑皮鞋,梳着马尾,气质文静又透着俏皮。配上她姣好的五官,精致的妆容,仿佛还停留在18岁那年的容貌,看得向云泽思绪飘远,神魂丢失,白聘婷咬碎了一口银牙。

岁月似乎没在曲红梅的脸上留下痕迹,而跟她同岁,一直在用各种保养品保养的白聘婷,看着却比她大了好几岁。

白聘婷也穿着大衣,不过是驼绒的,她长得并不丑,柳叶眉,丹凤眼,鼻挺嘴小,皮肤同样白皙,虽然年近三十,但看着像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是个大美人儿。

但,这样的大美人儿,却是个狠心的主儿。

这会儿她的脸上青青紫紫的,明显被人打了一顿,脸上还有手掌印,看曲红梅的眼光淬着毒,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国字脸,同样穿着军装的白老爷子淡淡的瞥了白聘婷一眼,白聘婷收回目光,委屈的坐在白母的身边不吭声。

白老爷子这才站起身来,迎接曲父道:“老曲啊,许久不见了,来,这边坐,我们兄弟俩好好的唠嗑一下。”

一样穿着军装的向老爷子也站起身来,笑着招呼曲父曲母,还有曲红梅一家人入座。

“白军长客气了,我就坐内人的身边就好。”曲父神色淡淡的婉拒了白老爷子,一屁股坐在曲母的身边,压根不给白老爷子好脸色看。

白老爷子脸上笑容一僵,目光阴沉的坐回了自己的主位置,服务员极有眼色关上包厢门,出门传上菜去了。

包厢一下安静下来,谁都不说话,气氛凝重的让小英姐弟俩都不安,纷纷缩在父母的怀抱里,不敢吭声。

这时候服务员把点好的饭菜,诸如烤鸭,四喜丸子、狮子头,涮羊肉,红烧肉,清蒸鱼,八宝鸭等等饭菜一一端上来。

还有个片鸭师傅在旁边给大家片鸭,先把外面那层油亮脆香的皮片了下来,让大家趁热吃。

“先吃点东西再说吧。”向云泽率先打破沉默,给向母夹了一片烤鸭,招呼大家动筷子。

他其实想把那片烤鸭夹给曲红梅的,可一桌子的人都死死盯着他的举动,曲红梅和肖承国又都做出一副戒备的样子,刺痛着他的心,他只能把那片烤鸭夹进了自己母亲的碗里。

“小英,佑佑,吃。”曲父可不管那么多,他原本就预定了今天要带两个外孙来吃烤鸭的,没想到白老爷子主动邀请,他们不吃白不吃。

不但要吃,还专门要吃那些贵死人不偿命的!

曲父说完这话,把烤鸭皮沾上白糖,给佑佑和小英的碗里都装满了,放烤鸭的盘子上一片都不剩了,喊了声:“服务员儿,再给我们上两只烤鸭,我外孙爱吃。另外给我上两瓶高阶茅台,我女婿爱喝,一瓶德国老红酒,我女儿爱喝。再上两只清炖鸡,四根酱猪蹄儿,两盘干煸鳝断,两盘酱肉丝儿,一大碗杂酱面。瞅瞅这点的什么菜,完全不合我们一家子的胃口,你们麻溜的上菜,别饿着我外孙和女儿。”

服务员看了看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有些为难:“曲老,您知道的,我们烤鸭店每客限量供应一只,您点那么多菜,吃不完浪费了不是,我看,要不您......”

“让你上,你就上,废什么话儿!我给不起钱票吗?”

曲父大怒,“每客限量供应,我们家有六个人,一人出去占一桌儿,你给我上六只烤鸭上来!他们点的菜是他们的,我们点的是我们的,吃不完我们会打包,你照做就可以了!”

服务员这时候也看出来曲父和白老爷子也不对付了,心里想着这人敢在北京某军区军长面前如此落面子,只怕来头也不小,当下不敢耽误,战战兢兢的出去了。

白聘婷却是气不过,刷拉一下站起身,冲着曲红梅骂道:“好你个臭不要脸的骚狐狸精!你要是不乐意来,你可以不来啊,过来甩脸子给谁看?你以为你是谁!凭我们白家的势力,要弄死你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好狂妄的口气!”指桑骂槐,骂曲父的话,听得曲红梅怒火中烧。

她把怀里的小英放在地上,一下站起身来,走开自己的位置,在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快速拿走片鸭师傅手里锋利的片刀,一个箭步冲到白聘婷的面前,把手中锋利的刀刃狠狠压在了白聘婷的脖子上,冷声道:“白聘婷,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白聘婷在那十年里,没少在那些人的身上见过坚强、柔弱、残暴、胆小、狠戾的目光,但从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过这样一双冷冰冰的,带着满眼嗜血的杀气眼神。

曲红梅的五官明明很柔弱,但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冰冷煞气让人直接忽视她的外貌,让人产生一种,她说到就会做到的感觉。

冰冷锋利的刀锋碰在温热皮肤上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白聘婷心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颤声道:“你敢!你要敢动手,我爸一定会杀了你全家!”

“哦?”曲红梅把刀往前递了递,在她细嫩的脖子上划了一条不大不小的血口子:“堂堂白军长若做下杀人灭口之事,你们白家离灭亡的日子也不短了吧。”

皮肤传来的剧烈疼痛,让白聘婷顿时惨叫起来,不可置信的盯着曲红梅,一把推开她大喊:“你个贱人!你竟然敢对我动手!我要杀了你!卫兵!卫兵!进来把这个袭击我的不法分子就地正法!”

守在门口的两个卫兵立马持着枪进门来,曲红梅反应极快的把刀重新架在白聘婷的脖子上,从背后死死掐住白聘婷的脖子大喊:“开枪试试!我让她给我垫背!”

白母险些晕过去了,对着两个卫兵尖着声音发号施令:“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把那个贱丫头击毙!你们是想看我女儿死吗?你们还要不要继续呆在军队里了!”

两个卫兵犹豫了一下,蠢蠢欲动。

“谁敢动!”两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同时响起。

肖承国拍桌而起,一声怒吼着从椅子上跳跃了两步,到其中一个卫兵面前,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抢了他手中的枪,对准另外一个卫兵道:“老实点!”

而向云泽也拔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对准白老爷子道:“白军长,什么意思?”

“这话问错人了吧。”白军长目光阴沉,“你不该问问姓曲的是什么意思?”

曲父此刻正在吃片完烤鸭皮后的鸭肉卷儿,闻言慢条斯理道:“梅梅,出了气就收了吧。”

曲红梅冷哼一声,收了手中的刀。

“不好意思白军长,梅梅小的时候跟我在上海那边风里雨里的跑来跑去,见惯了腥风血雨,刀枪器械从小就会玩。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教导她做个淑女,没想到还是改不了不肯吃亏的脾气。”曲父给小英和佑佑两人一人卷了一个烤鸭卷儿到碗里,皮笑肉不笑的对白军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