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NARS(1/1)

阿呆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单人床上。

房间里没有窗,只留了一盏光线暗淡的吊灯。

楼上偶尔传来稀稀拉拉的搓麻声和吵杂。

记忆慢慢的回笼。

绑架,挣扎,还有被打晕的过程被回忆起来。

阿呆立刻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观察房间。

没有窗,只有灯,楼上还有声音,想必是某间房子的地下室。

阿呆想要逃。

可惜房门被锁的紧紧的。

唯一的逃生出口也被上了封条。

阿呆有一丝的慌乱,但是她努力的告诫自己。

她的阿遡一定在竭尽全力的努力的找到她。

所以她要好好的活下去。

不可以胡思乱想。

时间在这个昏暗的房间内慢慢的凝固。

阿呆不知道夜,更不知道白天。

她仿佛是一只被人遗弃的动物,躲在阴暗的角落,独自舔舐伤口。

更没有来送饭的人。

似乎对方是诚心想要饿死阿呆一样。

只是阿呆又想。

若是想要她死,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将她捆绑来。

不如拖到某个昏暗的角落里,一木仓解决了万事大吉。

脱水的困顿外加上饥饿的侵袭一步步的消磨着阿呆的精神。

她躺在单人钢丝床上。

唯一的注意力便是头顶忽明忽灭的灯泡。

时而睡,时而醒,醒了便顶着灯泡数星星数月亮。

有时候还能背上一段奥巴马的就职演讲词。

直到门口的门闩终于有了动静。

阿呆一骨碌的从床上爬起来。

满怀希望。

也许是周遡来了。

可惜。

“哟,杨小姐睡醒啦,”门被从外面打开。

进来的居然是阿呆认识的人。

是陈麒。

他穿着黑色的短t,露出手臂上大片的花臂纹身。

是一匹黑色的豺狼。

阿呆两眼发黑。

差点摔在自己的床上。

她的反应逗乐了陈麒:“哟,杨小姐,再次见面,也用不着行这样的大礼。”

阿呆恨的牙痒痒。

她早该料到的,这个男人,不会放过她。

“陈麒,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非法拘禁,要是被警.察抓到了,等着吃牢饭吧你!”

阿呆气呼呼的嚷嚷。

陈麒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接着掏了掏耳朵,“嗯,还有什么,一起都说个干净。”

“老子今天有的是时间。”

他拖了张凳子,专门坐在阿呆的对面。

不但如此,还将长腿翘起在阿呆的床沿,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他越是这样,阿呆反而不说了。

她两手还在胸前,保持一副拒不合作的模样。

只可惜。

肚子却在这个时候不争气的咕咕叫。

陈麒笑的更欢了。

甚至眼角都带出了眼泪。

他冲着阿呆扬了扬下巴,“怎么,杨小姐,饿了么?”

阿呆捂紧自己的肚皮。

“我不饿,”她仰着脖子,嘴硬道。

可惜她越是嘴硬,肚皮越是打鼓似的叫的更欢。

陈麒起身出去了片刻,之后便从外面拿回来一份照烧鸡腿饭。

浓浓的甜酱汁的香味能顺着饭盒的缝隙一点点的溢出。

阿呆下意识的舔了舔嘴角。

照烧鸡腿饭啊。

浓浓的照烧汁淋在烤的娇嫩的鸡腿上,还有白米饭上撒了一层黑色的芝麻。

若是这个时候再来碗肉骨茶……

简直人间美味。

阿呆摇了摇头,努力的挥去脑海中对食物的幻想。

有骨气点!杨若黛!一碗照烧鸡腿饭就能让自己低头吗!

不能!

可是距离上一顿饭......

真的过了好久啊。

久到她觉得自己躺下时候的肚皮都凹陷下去了。

陈麒一点点的将鸡腿饭在阿呆面前打开。

菜香四溢。

盒子里不但有鸡腿饭,还有一杯红豆奶茶。

都是热腾腾的。

“想吃吗?”

陈麒撕开筷子。

阿呆傻傻的点头。

眼睛直直的盯着面前的鸡腿饭。

陈麒笑了。

他慢条斯理的将吸管插进奶茶杯子里。

“想吃就说,只要你帮我一件事。”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说是么,杨小姐。”

陈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

笑中带着致命的毒药。

阿呆就算再傻,也知道陈麒的不怀好意。

于是她想吃的心立刻又收了回来。

她警惕的看着陈麒:“你想我帮你什么?”

“我告诉你哦,违法的事情不可以。”

她的头摇的犹如拨浪鼓。

陈麒轻笑,真不知周遡怎么看上这么个呆子的。

这么的蠢,蠢到他都不屑在她的身上做任何手段。

“不违法,很简单的。”

陈麒伸出食指,在阿呆的面前轻轻摇晃,态度是难得的温柔。

可是阿呆却没有放松警惕。

陈麒他就是个不择手段的疯子。

她没有忘记之前陈麒给她带来的痛。

后背的伤口让她硬生生的在病床上多躺了一个多月。

“什么事?你先说,”阿呆将视线从鸡腿上挪开了。

“若是关于cindy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阿呆抢先一步说给陈麒听。

听见阿呆这么说后,陈麒脸上的笑意立刻褪去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杨小姐,再给你一次机会,想好了说。”

他将食指抵在唇间。

“别逼我发火。”

他语气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阿呆身子不可控制的颤了颤。

她是怕的。

因为陈麒的怒火,她见识过。

表面上越是显得温柔平静,内心里的波澜怕是随便一个浪头就能将她拍死。

那些都是迷惑她的假象。

“趁着趁着我还没有发火,杨小姐,动动你的脑子,来,告诉我,cindy究竟在哪里?”

陈麒掏出阿呆的手机,“密码。”

阿呆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这是一个防备的姿势。

她想要将自己团起来,这样谁也看不见她了。

虽然实际上,是自欺欺人。

陈麒是火了。

他看着阿呆一言不发。

心中有股冲动,想要撕裂她。

摧毁她。

这样才能让他痛快。

他压抑太久了,需要一点发泄。

但是他没有动手。

陈麒将饭盒端到阿呆的面前。

他按捺下心头的火:“不想说没关系,告诉我,这里面的电话,究竟哪个是她打的?”

陈麒拉出阿呆的通话记录,长长一串。

有国外的,有安省的,也有外地的,甚至还有几个是越洋电话。

因此他才追踪不到她的信号。

阿呆其实一眼就记起了cindy的电话。

cindy每次打来的号码都不同,应该是用了某种防追踪的工具。

可是她偏不说。

“我说了,我没和她联系过,她走都走了,你还不肯放过人么,你要把她害得多惨才甘心?”

这段话几乎阿呆是用吼的。

她憋了很久了,终于有了机会在他面前发泄了出来。

曾经,cindy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出现在她面前。

她不说怀疑,是假的。

michael......真的会打人打成这样吗?

又或者......陈麒在中间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她不知道。

但是想必,他肯定不是无辜的。

“放过?”陈麒一巴掌将饭盒掀翻在地,剧烈的塑料盒声响砸在地上。

米饭散落了一地。

让阿呆忍不住的吓一跳。

“那你来告诉我,那谁又来放过我?”

陈麒欺身靠近,他的眼里阴翳如冰,手里掐着阿呆的下巴,逼迫着她抬头。

“若怪我没有放过她,那就怪她当年救过我。”

在他的世界里,没有黑也没有白。

只有他愿意。

只有他想要。

现在。

他要她在他的身边。

不管用什么手段。

上天下地。

他就不信她活生生的一个人,能就此消失,遁循的无影无踪。

“你疯了么你,陈麒,你懂不懂什么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这么做,根本就是恩将仇报!”

既然开口说了,那么阿呆干脆就说了个干净。

cindy是她在这里唯一的朋友。

而她唯一的朋友,就因为眼前的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离开了这个她们一起打拼的城市。

犹如落叶一样,飞去了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

“你给我闭嘴!”

陈麒手里的力道,差点将阿呆的下巴骨捏碎,痛到阿呆要拼命的咬紧舌尖,才不会向这样的人渣低头。

可惜眼里的泪水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

“嗯?我恩将仇报?呵,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小朋友,别仗着以为有了周遡这个靠山,就觉得我不会打女人。”

陈麒身上暴戾的情绪彻底的外放。

他本就是烂泥地里挣扎着站起身来的人。

什么仁义礼智在他这里都不存在。

他只信一条。

那就是胜者为王。

阿呆缩瑟在角落里。

她将下巴抵在双膝上。

周遡这两个字,像是开启了阿呆心中最柔软的开关。

周遡啊。

阿遡呐。

你在哪里。

这里真的好冷啊。

“怎么,心痛了?呵呵,”陈麒看见阿呆脸上的两行清泪后,反倒是心情大好。

“你以为周遡会来救你,别做梦了,”他残忍的戳破了阿呆的幻想,“他现在正在去开周家少东家的股东大会。”

正是有这一连串的内幕消息,他才敢借着这个时间节点动手的。

毕竟......

抓这个呆子,的确花费了他不少的功夫和心思。

不得不说的是,周遡将她护的太好。

简直可以用密不透风来形容。

“......你?”陈麒轻佻的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

他厌恶的打量起阿呆,这个连哭都哭那么丑的胖呆子,真是让人觉得恶心。

但是这不妨碍他戳破阿呆心里的幻想。

做这种事,能让他心情舒畅。

“一个连周家都不承认身份的女人,就只配活在这个地下室里。”

这个牢笼,陈麒很满意。

黑暗潮湿的地下室,非常适合用来囚禁这种不听话的小孩。

“等你什么时候想起了关于cindy的消息,我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