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1)

想到这么简单就把勇毅侯扳倒了, 安王又有些遗憾,“早知道如此, 那对姐妹花就太浪费了。”

放块玉牌,那用得着自己手里那对宝贝?

梁沅君撇撇嘴, 不满的横了安王一眼, “大家看到她们, 只会想到有人想用美色来贿赂姓罗的,谁会想到其实她们别有使命?而且这次的事她们也没有暴露身份, 以后殿下有什么差使,还能交给她们, 罗侯的事可还没有定来了呢~”

安王被梁沅君瞪的心尖儿微颤,“是是是, 你说的都对,”他捏着梁沅君的手把玩着,“若不是姓罗的老东西一直观望不肯投靠于孤,孤也不会用这种法子。”

安王的话梁沅君根本就听不到耳里,哪有什么“若不是”?政治斗争不都是这样的吗?为了最高处的位置,大家无所不用其极,“静王那边估计要老实一会儿了,殿下, 我觉得敏王才是你的心腹大患。”

安王点点头, 不论是静王还是敏王,少一个是一个,“你有什么妙计?”

梁沅君微微一笑, “宫里有什么人明面儿上是敏王的人,其实却听命于贵妃娘娘呢?”

安王挑眉,“你准备做什么?”

梁沅君坐起身子,双目炯炯的看着安王,“殿下,若是再这么拖下去,您的优势只会越来越少!趁着如今五城兵马司跟五军营还在您的手里,许多事早就应该开始了!”

这句话石破天惊,安王一把将梁沅君推开,“你什么意思?”

梁沅君看着安王苍白的脸,若是他没有听懂自己的话,就不会这个态度了,“我的意思殿下心里清楚,要不您可以进宫跟贵妃娘娘商量商量,听听她的意见,我只说最后一句,若是皇上记着半分当年刘家扶助他的情分,今天的奉恩侯府就不会没落至此!想当初宫里禁军统领可是刘家人啊!”

……

静王没想到会再次遇到蒋珂,他尴尬的看着乾西侯,“没想到令嫒也在。”

乾西侯一脸忠厚相,“臣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殿下,”他一指身边的茶楼,“这是臣家的一点儿小卖买儿,叫殿下见笑了。”

春雨楼是京城最负盛名的茶楼了,没想到居然是蒋家的生意,齐锐看了一眼一身襦衫的蒋珂,心里暗笑,这对父女还真是急切的很。

静王一眼就看到站在乾西侯身后的蒋珂了,他眸光微闪,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没想到蒋小姐平日是这么出来走动的。”

蒋珂脸一红,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相请不如偶遇,殿下若是有暇,请到楼中小坐,容臣女亲自谢过殿下相助之恩。”

静王有些不自然的抚了抚唇边的小胡子,“不必了,乾西侯已经谢过孤了,而且当时的情景,不管是谁都不会置之不顾的。”

嘴里说着,静王还是跟着乾西侯进了春雨楼,就听乾西侯道,“这间茶楼是珂儿她娘还在的时候开的,”乾西侯轻叹一声,“如今她不在了,臣留着睹物思人心里不免难过,就干脆交给珂儿打理,没想到这孩子还有几分能力,竟没丢她外祖家的脸。”

蒋珂脸一红,“爹您又乱说,若不是您,我哪管得了这么大的茶楼?”她悄悄瞟了一眼静王,“其实也没有什么的,有爹爹撑腰,茶叶都是江南运来的,茶楼的规矩都是之前就定好的,我不过是萧规曹随罢了。”

这么大的茶楼,即便是有下头人帮衬,想管好了也不容易,静王之前闲的时候,时常陪着石王妃理家,石王妃处理自己嫁妆的时候也不避着他,静王太清楚这些财务上的事有多麻烦了,所以这位蒋二姑娘,已经很不简单了。

齐锐也在暗是观察这位蒋二小姐,原身前世娶的也是蒋家女,不过是个庶出,这位二小姐好像并没有戏份,这会儿居然杀出来了,看来梁沅君这一次,把蒋家用在静王身上了。

到了雅间,蒋珂再次郑重的给静王行礼道谢,等她看向齐锐的时候,齐锐下意识的往一边闪了闪,他自知比静王已经要迈入而立之年的男人要帅的多,可不能闪花了小姑娘的眼,抢了静王的风头。

看到齐锐,蒋珂微微怔了一下,齐锐夸官的时候她也是见过的,只可惜这男人早已有了妻室,而且夫妻感情极好,她便早早歇了心思,不过现在看来,静王是比齐锐更好的选择。

………

等静王从春雨楼出来,齐锐按捺不住好奇心,小声道,“殿下,臣怎么看蒋家二小姐对您有那么点儿意思呢?”薛老夫人已经将静王偶遇蒋二小姐的事跟齐锐说过了,齐锐一直等着蒋家的后招儿呢,果然没让他失望。

静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省吾竟然拿孤开起玩笑来了,你开孤的玩笑也就罢了,蒋二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传出不好的话来,岂不是要毁了她一生?”

这么替别人着想可不是静王的风格,齐锐促狭的一笑,“臣就是觉得吧,如今的勇毅侯府,还不如乾西侯府呢,”

他冲身后指了指,“别的不说,蒋小姐的外家听说可是富可敌国,不然乾西侯这种沾上毛儿比猴还精的人,娶了人家的女儿,又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图的是什么?银子呗!”

静王在齐锐跟前最轻松了,“你呀,外头要是知道你齐探花在人后是这个样子,估计御史们又有事做了。”齐锐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明示了,乾西侯今天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自己若是纳了他的女儿,可以说是一桩财色兼得的美事。

齐锐无所谓的一笑,“臣不会表现在人前,臣只是觉得,乾西侯是个精明人,就从来不惹是生非这一条,便无人能及,而且,”齐锐冲静王眨眨眼,“殿下之所以被安王盯上,其实也是因为在纳侧妃一事上让他有了忌惮之心,但乾西侯的女儿,您纳上一百个,别人也只会以为是蒋家在攀附您。”

原著里乾西侯把庶女嫁给了齐锐,现在乾西侯要把嫡女送给静王,而献女给静王的背后,似乎有安王的影子,齐锐现在不能确定他到底是准的人,但他是个小人这一点是跑不了的,就冲乾西侯的人品,齐锐觉得将促成这门亲事没什么不好。

静王没想到自己纳个侧妃,居然比当年迎娶王妃还麻烦,他烦恼的揉着额角,“可是罗侯那里,要如何交代?”

齐锐没想到静王想的竟然是毁了跟罗家的亲事,改纳蒋珂为侧妃,他真想问问静王一向挺聪明的脑瓜子今天是不是没有带出来?一箭双雕才符合静王的风格啊,“殿下想纳蒋小姐为侧妃?”

静脸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跟你我也不说假话了,比起罗家小姐,我确实更中意蒋小姐一些,”静王内心里更喜欢这种明朗大方的姑娘,尤其是他越看越觉得蒋珂有些像当年的梁沅君,当初梁沅君不也是喜欢易容出门,打理自己的私产?

“如今府里除了王妃,连一个顶事的都没有,蒋小姐虽然年纪小些,可不但将家里料理的清清爽爽,连侯夫人当初的嫁妆也交到她的手里,可见是个能干的,”静王想着措辞,越想越觉得蒋珂比罗小姐更适合做自己的侧妃。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齐锐轻咳一声,做为静王的“知己”该提醒的他都要提醒到才对,“臣觉得一个夫人之位,蒋家也是可以接受的,大不了人入了府,您偏爱一些就是了。”

话是这么说,但这么多年,有一个叫他上了心的,却要让人受委屈,静王心里到底有些不甘,“夫人?孤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乾西侯开口,毕竟乾西侯府也是太/祖钦封的开国侯了。”

成亲多年的人一旦动了春/心,还真是老房子着火啊,齐锐无语的看着静王,还开国侯,他是跟你祖宗争天下的好不好?在戏里那就是十足的反派,“乾西侯应该不会在意这些的,至于蒋小姐那里,她那么聪明的姑娘,应该可以想到这一层的。”

齐锐沉吟片刻,“臣觉得您应该想一想怎么跟王妃提这件事。”石王妃有多聪明齐锐是领教过的,这样全心全意为自己丈夫的女人,知道丈夫心有所属的时候,能看得开?

静王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她那里不会说什么的,你知道的,王妃是再贤德不过的人了。”

……

“看来梁沅君这一步棋真是走对了,只是这样似乎对安王没有多少帮助,”齐锐托着下巴,“除非她能算准静王会因为一个女人得罪勇毅侯府。”

薛老夫人也没料到静王居然被一个蒋珂给迷住了,“那丫头未见得多出色啊?比之王妃多有不及,更别提静王府里还有位白侧妃了,那才是位我见犹怜的美人儿。”

静王似乎对小白花式的女人没有多少兴趣,齐锐懒得猜静王的心思,一摊手道,“那下来就没有咱们什么事了?安静吃瓜?”

“吃瓜?”薛老夫人四下看看,冲鲁嬷嬷道,“你去问问,还有什么瓜可以吃,叫人切好给锐哥儿端上来。”

齐锐被薛老夫人逗的大笑,“祖母,我不是这个意思,如今已经秋天了,哪来的瓜可吃,”他跟薛老夫人科普了一下“吃瓜”的意思,“咱们就老实看热闹的好。”

静王在苦恼自己到底要怎么对蒋珂才能体现自己的诚意的时候,刘贵妃却被儿子的话吓了一跳。

即便是已经摒退了所有人,她还是紧张的四下看了看,“你疯了,怎么这样的话也敢说出话?不对,这种想法你连有都不能有!”

果然如梁沅君所说,他的母妃看似跋扈,其实却是个内心太过善良的女人,“娘,您想想,这些年父皇是怎么对您的?您就像个管家婆一样,每天为他打理着整个后宫,可他给了您什么?”

刘贵妃绞着手里的帕子,“我不是贵妃么?这宫里哪还有人比我更尊贵?”

“贵妃?既然这宫里没有比您更尊贵的女人,为什么不直接立您为后呢?先皇后已经去世多少年了?父皇宁愿空着皇后之位,让您名不正言不顺的管着后宫,也不肯立您为后,是为什么?”安王已经完全被梁沅君说服了。

提起这个刘贵妃心里也不是不难过的,可她已经是贵妃了,“前头皇后是我堂姐,可能是因着这个……”

“呵,您别再自欺欺人了,原因很简单,您若为后,我便成了中宫嫡子,这世上谁还能越过我去?”

安王冷笑一声,亏他还一直觉得他是皇帝最疼爱的儿子,被梁沅君点醒之后,安王也觉得自己是个傻子,“他若真的疼爱我,为什么放纵老三跟我相争?”

“可胡恭妃早就不讨你父皇欢心了,”刘贵妃话只说了一半儿,突然想到比起胡恭妃,她才是那个一个月都见不到永元帝一次的女人,而她,还是这个宫里最尊贵的女人。

若她是皇后,初一十五,按规矩皇帝也是要到她宫里来的,可现在呢?刘贵妃抠着护甲上的宝石,“胡恭妃虽然比我年轻,但也是近四十的人了,可是皇后每月还是会去她那里坐坐。”

“娘,难道您跟刘家要为他人做嫁衣裳吗?只怕到那个时候,也是奉恩侯府覆灭之时!”梁沅君已经将永元帝登基前的事打听了个清楚,她自忖永元帝不会感激一个强势的太后,一个处处在自己跟前显摆拥立之功国舅府,“您醒醒吧!”

“可他到底是你父亲,”弑君?那是多严重的罪名啊,“刘家上下百余口,你不要冲动。”

安王凄然一笑,“冲动还有活的可能,若是不动,只怕就是束手就擒的命了,我安分的话,兴许还能落个守皇陵的下场,舅舅他们呢?抄家灭族?”

刘贵妃慌了,“不会的,你小时候皇上可疼你了,什么抄家灭族,你舅舅是奉恩侯,是太后的侄子,谁敢?”

安王无语的看着刘贵妃,“奉恩侯府这些年在外头有多少恶行,您想听儿子跟您讲讲么?如今有您,有儿子,还能保住他们,若是将来帝位旁落,您觉得老大老三,哪个会对舅舅他们网开一面?”

刘贵妃从来没把静王放在眼里过,至于敏王,更是眼中钉了,期待他们对自己娘家高抬贵手,简直就是与虎谋皮,“可你的主意,也太吓人了,我,”

“娘,您现在是贵妃,可若我登上那个位置,您就是太后,难不成您想以后被像先帝的那些老太妃一样,被送到行宫么?”

行宫?刘贵妃管着后宫,自然知道行宫里的太妃们过的是什么日子,想想她就不寒而栗,“不,那不成,我会闷死的。”

“贵妃算不什么?便是做了皇后,也要成天提心吊胆,担心哪天被废了,只有做了太后,才能真正的成为万民之母,才能庇护亲人,”安王一字一顿道,“娘,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儿?到了下决断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