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释前嫌(1/1)

“你稍后到药铺去, 找大夫抓些药。”

新菊紧张:“老夫人哪里不舒服?”

“说不上不舒服,就是偶尔胸口疼得发紧,让大夫给些汤药来吃。”

新菊应了,心想老夫人好面子,今日秦姑娘卖得好,说不定是紧张得胸口疼呢。

次日,涌进浪仙居的食客被告知,今日推出的菜单依旧是前几日大火的砂锅鲍。

跑堂们说得天花乱坠,道今日点这砂锅鲍的还能得一份凉菜,这凉菜的酱可是本地没有的特产, 食客一听也就要了。

章无虞正在后厨亲自监督大厨做鲍鱼。

大厨的鲍鱼如今做的味道不比秦修颜当时的差,再加上有小菜当佐料, 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很快第一批热腾腾的砂锅鲍就端出了后厨, 还没一炷香呢,苏巧儿急冲冲的跑进来。

“掌柜的, 外面有个老爷让您出去一趟。”

章无虞到外堂去,扫了一圈,见诸多看热闹的, 沿路看去, 送上的小菜吃得都差不多, 心里颇稳。

“这就是我们掌柜的。”苏巧儿道。

来人指着这小菜问:“你们家跑堂的说这小菜宜阳城你们独一份?”

章无虞扫了眼苏巧儿,点头:“这做小菜的酱乃是我家工人家乡特产,确实只有我家有。”

那人笑了,“掌柜的, 吹牛可不是你这样吹的,这小菜我昨天才刚在玉堂酒楼吃过,人家也说这是宜阳城里独一份,且人家一份小菜卖一个铜钱,你们家得三个铜钱,更坑。”

四周哄堂大笑。

章无虞看向苏巧儿,后者脸色苍白,低下头去。

今日章无虞准备了数百份的份量,最后此菜反而卖得惨淡,到了下午也就没什么食客来吃,大厨在后院闲得发慌。

章无虞昨日心口疼,今日一整日又抑郁得很,知今天经营惨淡,输得惨得狠,也无心在店里。

她刚走,戚镜的轿子刚好停下。

他一进大厅,看了眼食客的数量就能猜测到几分。

“你家掌柜呢?”

新菊道:“我家掌柜说心口疼,昨日给抓的汤药说不管用,刚才去看大夫了。”

戚镜今日是过来看看营收情况,既然章无虞不在,他也准备离开。

“镜哥。”

秦修颜下轿,欢天喜地的跑到戚镜身边,主动挽着他的手。

“我们两个就是有缘,我一来就看见你。”

戚镜拂开秦修颜的手臂,表情淡淡的。

“戚姑娘,在下不是为秦姑娘而来,也请姑娘以后自重点,男人的手臂随便挽,轻浮了些。”

秦修颜一怔,她以为生病时戚镜肯来,定然是原谅了她,所以暗自高兴了许久,没曾想现在人又是这样恨不得撇清的态度。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开,秦修颜眼里慢慢有了泪花。

戚镜一怔,快步走进轿子里。

秦修颜忍了忍,把泪水逼回去,再跨进酒楼时又是一副高傲自信的模样,笑着走进后厨。

“快些来给我打下手,早知道章无虞今日必败,这下可吃足教训,来个人重新把新菜的牌子挂出去,干货泡发后过夜做不了菜,今日泡了多少说给我听听,我给统统做了。”

“用不着你好心。”

苏巧儿怒气冲冲的冲进后厨,新菊担心的跟了进来。

秦修颜一怔,有些疑惑,“巧儿,怎么了?”

苏巧儿冷笑,“你明明知道我家掌柜一直在找新的小菜搭配砂锅鲍。”

秦修颜疑惑:“我是知道。”

苏巧儿怒了,“你故意教我新菜,就是吃准我就告诉掌柜的,这新菜你已经提前教了别家酒楼的厨子,今日故意让掌柜的丢脸,你这蛇蝎女人。”

秦修颜的笑渐渐凝固,看着苏巧儿的表情越发的冷,忽的讥讽一笑:

“我就是故意的又怎么样,谁规定交你的东西不能再教给别的酒楼?我就是算准了章无虞会用这新菜,故意让你们出丑,那又怎样?”

苏巧儿骂道:“我就不该崇拜你这种人,满肚子的坏水,难怪外面有人说你能走到今日都是不折手段,见人下菜。”

“说够了没有。”

冷冷轻轻的一句话,在场的人均看向门口的戚镜。

戚镜面色铁青,目光从表情依旧高傲的秦修颜脸上挪到气得脸红的苏巧儿脸上。

“她并非你口中那种人,也不会故意害你们家掌柜出丑。”

戚镜拉走秦修颜,将人带到楼上雅间。

“为什么不解释”

“她正在气头上,就算我解释这事确实不是我所为也不会信,再者说信我的人自然无需解释,不信我的了解释多少遍也没有用。”

秦修颜柔声说:“你信我,这就够了。”

戚镜要走,却被人从身后抱住。

秦修颜拦着戚镜的腰肢,面颊贴着他宽阔的背部,小心翼翼的问:“你去而复返,是不是舍不得我?”

听不见戚镜开口,秦修颜的泪水簌簌的掉。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我尽力去讨好你,每日惶惶不可终日,生怕你会爱上别人,我明明是那么高傲的人,却因为爱你而变得很卑微。”

揽着戚镜腰间的双手被拿开,秦修颜哭得更凶,泪眼朦胧的见人并没有走,而是转过身来。

“被冤枉都不哭,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哭得像是被欺负了似得。”

戚镜叹了口气,张开双臂主动将人拥入怀中,轻吻人发顶。

就算这人做过再恶劣的事,可他的心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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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药铺出来,章无虞提着汤药回了家,浑身恹恹的提不起劲,耳边啾啾叫烦得很。

“再吵把你们都炖汤吃了。”

身后那啾啾声叫得更欢,章无虞认命起身朝笼子里撒了一把玉米粒,嘀咕:“养这么小的鸡多费劲,那小子闲得慌。”

见笼子里一只小黄鸡缩在角落里挤不进鸡群里,章无虞捧了半捧谷子凑到落单的小黄鸡面前,骂骂咧咧。

“抢吃的都不积极,小心抓你去做小鸡炖蘑菇!”

其他的小黄鸡一拥而上,三下两下的啄光了谷子。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吃不上只能怪自己。”

章无虞又捧了半捧,蹲得近一些,送到落单的小黄鸡喙下,用手肘拦住其他小黄鸡。

落单的小黄鸡吃得慢吞吞的,没吃几颗谷子,其他小黄鸡蜂拥而上。

“不管了,本事弱活该吃不到。”

章无虞凶凶的指着小黄鸡骂了一通,气呼呼的进门去。

晚上,戚书望提着篮子走进院子,嗅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味,一只小黄鸡满院溜达,空地上放着一捧堆得高高的谷子,还有一碗清水。

今日回来得这般早?吃晚饭了没?

戚书望进灶房,提起药罐摇了摇,去敲门,屋内悄无声息的。

“可在?”

“.......”

“可有哪里不舒服?喝的什么药?看过大夫没?”

“.......”

“你且说一句,我好安心。”

听不见屋里的动静,戚书望生怕人是生病了昏厥,用不大的声音道了句:“数三声,不阻止就是答应。”

“......”

“一”

“三”

戚书望推门而入,听见呼噜声,提起的心放下,走到床铺前看着和衣而睡的某人。

悄悄退出来,他转而提着药罐子出了门,朝药铺去。

章无虞一觉睡得直到星辰灿烂,嗅见香味,还以为是别家做汤,后来闻着实在太香,骨碌爬起来开门。

外头香味更甚,她寻着味去灶房,两个灶台,一个煨着鸽子汤,另一个煨着菜。

转悠出来朝着灯光敞亮的大厅走去,站在门口干咳了声。

埋首处理公务的戚书望抬眸,唇角一勾,踱步而出,手掌就着章无虞面颊比了比。

“睡得脸上全是印子,你说这世上,是不是只有我看过你邋遢的样子?”

“当然不是。”章无虞义正言辞,迎着慕然紧张起来的某人道:“我爹娘也见过。”

她晚饭没吃正饥肠辘辘,能吃得上热饭,喝得上热汤,像是重活了一次。

“天天来我这打扫做饭洗衣服,你就不怕别人知道笑话?”

“我关了门,别人不知道。”

“邻居总该知道的吧,你面子不要?”

“要”戚书望悠悠道:“你何时给个名分,让我光明正大洗衣做饭。”

章无虞慢慢收了笑,放下碗,叹气道:

“你明明知道...”

“书闻又来了信。”

戚书望截断,他知道这女人接下来要说什么,因为知道,所以不想听。

他将信掏出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等人坐下后才念。

信中说的无非是的道观里的道长们都夸戚书问有慧根,饭量大一点都不怕,道观里香火很旺,而且书问长得可爱,靠着一张脸吸引了无数食客,食客们听说戚书问吃得多,时不时的送些好吃的来。

“书问道想你,问咱们何时去看他。”

“你写回信,就说今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我就去看他。。”

提起幺子,章无虞的心颇暖。

“信中还提到一事,有了书问爹娘的消息,书闻查到,一年前确实有一对夫妻在渝州四处寻访道观寺庙,那对夫妻便是将儿子遗落,只不过那时不知放的是尼姑庵还是寺庙,既然当年那对夫妇去寻,定有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