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1)

穿到未来再回来,感觉书法是退步了些。

按照谢修远说的来写, 是更好, 连清一笑:“多谢哥哥指点。”

声音又柔又甜, 谢修远觉得她很讨喜, 不知妹妹为何要说刚才那番话, 他问:“你是跟谁学的, 家里请了女先生吗?”

“是我父亲。”连清此时再想到连诚明已经没有恨意,过去的终究过去了, “你呢, 是谁教的?我猜猜,应该是楚州的哪位大儒, 对否?”

年纪跟自己相若,却能看出她的不足之处, 那谢修远的师父一定造诣极深。

谢修远诧异:“你一猜就中。”

母亲与外祖母都很注重他的学业,在他五岁时花重金请一位大儒在家中教学问。

连清笑:“大儒的弟子,我必然要多讨教讨教。”

见他们越说越契合, 谢菡急忙挤进二人中间:“哥哥,你要教也是先教我!”

谢修远一愣, 她何时喜欢学了?

以前老师教他们写字,妹妹总是偷懒,十页宣纸能写完一页都算了不得, 偏偏母亲也纵容, 她便再不学了,倒是在女红上有几分兴趣。

为了赶走连清, 谢菡拿起毛笔:“我现在就要学!”

连清退后:“你教菡姐姐吧,我下回再来请教。”

谢菡什么都要争,这只会带来反效果。

见连清告辞离开,谢修远暗暗叹气,心想妹妹为何要这么做?原本三个人一起写写字多好,非得把连清一下挤开,他看到连清刚才都趔趄了一下。

但连清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有,反观妹妹……谢修远摇头。

为这件事,谢菡晚上都睡不好,第二日独自跑去见孟玉梅。

“怎么,受委屈了?”孟玉梅把她搂在怀里,轻抚发顶,“是谁欺负你?”

谢菡心想,连清是不好对付,但欺负她是没门的。

“娘,我现在是王府的千金,谁敢欺负我?是哥哥,”她抓住母亲的衣袖,“哥哥太傻了,竟然处处照顾那个连清,不止帮她说话,还指点她写字,不知道的以为那才是他亲妹妹。”

儿子什么脾性,孟玉梅很清楚,她愣了一下:“是吗?”

“是,我怀疑他喜欢上连清了。”

孟玉梅脑中轰的声,握住女儿肩膀:“不会吧,是不是你看错?”

“反正他对她很好,”谢菡嘟嘴,“也不怪哥哥,是连清有意勾引,她自己要去哥哥书房。”

印象里,那个小姑娘挺机灵,不是会吃亏的性子,且长相也漂亮,容易引起年轻男子的爱慕,孟玉梅感觉头上血管突突的跳,这儿子要是真的看上她,那还得了?他们可是兄妹了。

被人知道,一辈子得毁了。

不不,她想着又摇头,儿子向来理智,应该不至于这么傻,再说,他们才见过几次面?许是女儿小题大做,她是有点任性。

孟玉梅道:“菡儿,只是写字算不得什么,你如果怀疑,就给我好好盯着他,如果真有什么,一定要来告诉为娘。”

“好。”谢菡点头,又问,“娘自己不来看着哥哥吗?”

谢峤才娶姜悦娘,二人定是浓情蜜意,她并不想看到,但时日久了就难说了。男人都喜新厌旧,得到了也就那么回事,还能真的把姜悦娘当做宝?

她过段时间再去。

孟玉梅又叮嘱女儿几句,便让她回王府,多陪陪老夫人。

却说谢峤这日又去宫里。

他并未先找戚星枢,而是向董立询问情况。

“皇上可有什么变化?”

董立回答:“回王爷,皇上还是老样子。”奏疏仍是由齐训批阅的,也不上朝。

谢峤未免失望。

上回他暗示的那么明显,不希望连清嫁给纨绔子弟,这表外甥怎么就无动于衷呢?

他现在这种表现跟纨绔子弟有什么区别?说难听点,若非他清楚戚星枢经历了什么,他都无法接受大燕有这样一位皇帝。

谢峤眉头紧锁。

董立知道他是真心为戚星枢好,忽地想起一件事:“王爷,奴婢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说。”董立虽是太监却识大体,不然他也不会允许董立做这大内总管。

“皇上最近有一个小小的改变,晚上偶尔会看《剪灯夜话》,听砚田说可能是连姑娘那日与王爷入宫时,连姑娘将此书混在兵书中的。”

她还动了这个手脚吗?谢峤一愣,随即就笑了。

这《剪灯夜话》是文人雅士喜看的书,戚星枢绝不会碰,没想到他居然……

谢峤心情舒畅的走入殿内。

“小枢!”

听到舅父的声音,戚星枢抬起头,他正在看一张舆图——《九鼎图》。

“舅父来的正好,”他请谢峤过来坐,手指着西方一处小岛,“听闻岛上有海盗,时常坐船骚扰沿海百姓,当地官兵束手无策,。”

是有这么回事,谢峤道:“每回都是抢些粮食,抢完就走,损失不重,但那段海路却凶险,专门为此追击,得不偿失。”

“不如我带兵上岛,歼灭他们。”

谢峤:……

要送命也不是这么送的,谢峤忙阻止:“成州那里已经在想法子,小枢,你从京都过去路途遥远,真要打,派成州的总兵去便是。”

“可他们打下来了吗,不过渡个海,畏手畏脚。”

“我会督促他们。”谢峤转移他注意力,“小枢,我是看最近的天气适合狩猎,不如休沐日我们去城外凉山?你看如何?”

戚星枢有些兴趣:“好,到时我与舅父比试一番。”

“长江后浪推前浪,舅父可不是你对手了。”谢峤笑,“要比,你也跟那些年轻人比,指不定真能赢过你。”

戚星枢不屑:“舅父说得年轻人是指谁?”

“靖远侯府的周元昌,李将军的长子李瀚,还有……”谢峤想起了沐璟,“小枢,这崇山侯你到底打算如何处置?我听韩洛说,你不想把真相告知?这沐璟可是沐家唯一的血脉了。”

那个柔弱的少年……戚星枢道:“舅父不妨也把他请去凉山。”

指不定沐璟长风刀法练好了,又来行刺他呢,也好比划比划。

谢峤:……

“舅父,如果你把事情告诉他,可能沐家的这个血脉也会毁了。”本来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要不是他父亲死了,他满心后悔要报仇,那刀法根本就学不好。

谢峤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却并不赞同,这表外甥的想法实在是太极端。

“到时再说吧。”谢峤告辞。

听说要带他们去狩猎,连清心里是不想的,已经是冬天了,好冷,为何要往外面跑啊。

见谢菡又蹦又跳的,谢修远也很期待,她面色平静,毫无波澜。

谢峤看过来:“清儿,你不想去吗?为父可教你骑马,等到凉山打到猎物,烤肉给你吃。”

这满满的父爱哟,对上谢峤温和的目光,连清没能拒绝。

下午谢峤就教他们骑马。

因为之前谢修远已经跟父亲学武了,骑术也已经差不多掌握,便帮着父亲一起教两个妹妹。

姜悦娘有点担心,跟谢峤说:“就这么几日,她们能学会?”

“能,如果你想学,我也一样能教会你。”谢峤揽住她的腰,“要学吗?”

好像马上就要把她抱到马背上去了,姜悦娘忙道:“我又不是小姑娘了,身子也不似她们软,恐怕是学不来的。”

嗯,身子不软?

谢峤在她耳边说:“我看你软的很,昨儿腿还能挂在我肩上……”

姜悦娘脸红了,忍不住掩上他的嘴:“王爷!”

真的,谢峤有时候太过豪放了。

谢峤笑,在她掌心亲了下。

她又抽回手。

这狗粮真心吃得撑了,连清一拉缰绳:“驾!”

马跑起来。

谢修远生怕她摔下,急忙追上去:“清儿,你小心点,你怎么就开始跑了?”

开车都学会了,这个小意思,连清说:“这马很听话。”

“听话也不能如此鲁莽,”谢修远与她并肩,随时照看,“你还得熟悉好它的习性,看清楚前面,如果有危险的时候记得控制它绕开。”

相处的越久越发现这个人的好处,连清笑笑:“我记得了,”又说,“你也去看看菡姐姐吧。”

谢修远回过头,发现谢菡还在没胆子上马。

“她不敢,我猜她学不会了。”妹妹的缺点就是容易放弃。

殊不知,谢菡正死死盯着他的背影,在小本子上默默记下一笔,“哥哥又在教她骑马,不管我。”

几日过后,连清已经能独立骑马,而谢菡还在骑不骑上面徘徊,谢峤决定让她坐马车去。

到休沐日,连清穿着身杏红色的骑射装,英气飒爽,而她就只能坐在车里。

谢菡恨死自己了,为什么就不敢骑马呢,如果能骑的话,指不定父亲会喜欢自己,为什么她不行?谢菡趴在窗口,只看到那高头大马转过头扑出一鼻子气,她就吓得脸色发白。

连清嘴角一翘,拍拍马头。

她也就现在耍个帅,等出城了如果太冷,她才不要傻乎乎骑马呢,还是要坐车里陪母亲。

谢修远回头:“清儿,快走吧。”

马车也往前行去。

连清一拉马缰跟上。

休沐日,出城的人比平时多,这两个年轻人男的俊雅女的清丽十分突出,难免会引来周围的目光。连清刚刚要戴上帷帽时,一匹雪白的马停至附近,她眼角余光扫过,只见那马上之人是个跟谢修远差不多大的少年,穿一件窄袖天青色锦袍,眉眼俊秀,肤如白玉,心里忽然有种奇异之感。

为何如此眼熟?

连清心头闪过一个身影,不由盯着他看。

那少年觉察到了,侧过头,与连清的目光对个正着。

连清眼睛一亮,御马奔至他身边,低声问:“你可认识锦灯?”

少年衣饰华贵,面容与锦灯十分相像,她怀疑锦灯是他妹妹,也怪不得锦灯如此骄傲,应就是出身此等富贵之家。

作者有话要说:

连清:你是不是有位妹妹?

沐璟:没有。

连清:你骗人!

沐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