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1)

这是什么鬼问题?

就算戚星枢真的像纨绔子弟,他也不敢说啊, 更何况, 他比纨绔子弟可怕多了。

砚田道:“皇上怎么会像纨绔子弟?皇上如此英明神武!”

是吗?

戚星枢想起舅父的话, 先是说他无所事事, 然后就提起纨绔子弟, 不怪他不想到一处。

他端起茶:“滚吧。”

砚田急忙滚了。

但出去后怎么也想不通, 皇上为何突然问这么荒唐的问题,难道说在谢家发生什么事情了?

砚田皱眉, 怀疑又是跟连清有关。

连清此时正在老夫人那里。

“院子一早就准备好了, ”老夫人吩咐季嬷嬷亲自领着去,“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置的, 你记下来。”

连清急忙道谢。

那是一处独院,坐南朝北, 正房面阔三楹极为宽敞,她一个人住很是足够了。

里面的家具也很齐全,书案桌台皆是上好的鸡翅木, 应是新打出来的,满室萦绕香味, 还有花瓶插屏,各色小玩意儿也都摆置妥当,连清觉得什么都不缺。

“嬷嬷, 不用再添什么了。”

这小姑娘还是挺懂事的, 季嬷嬷道:“姑娘先住着,有些东西非得住上几日才想起要买, 到时也可告知老奴。”

“好,多谢嬷嬷。”

季嬷嬷告辞。

因时辰不早,芳草去铺床。

连清对着镜子卸妆,把头上的首饰取下来,暗道不知母亲怎么样了?想着又觉得不是她该担心的事,那是洞房花烛夜啊!

……

第二日,姜悦娘是在谢峤的怀里醒来的。

睁开眼,对上男人含笑的眼睛,她的脸庞就忍不住红了,倒是谢峤坦然自若。

尝过滋味,他更喜欢姜悦娘,不管是打算盘的她,还在昨晚忍不住低声相求的娇妻。

他问:“睡得好吗?”

腰酸背疼,姜悦娘心想,她半夜都醒了好几次,这谢峤跟连诚明完全不一样,连诚明睡着了很安静,而谢峤总是要抱着她。但也不好说出口,她嗯一声:“该起了吧,要去给老夫人敬茶。”

“还叫老夫人?”谢峤的手在她背上一抚,“该叫母亲了。”

姜悦娘感觉谢峤真的是太主动,她附和一声起来。

背部优美的线条让谢峤的眼睛都挪不开,要不是已经到辰时,他还得找点事情做。

谢峤从床上翻起。

来到上房时,却见三个孩子都到了,不等连清说话,谢菡第一个扑上去:“爹爹,我今日卯时就起了,就为等着给爹爹,母亲敬茶。”

为了表孝心,牺牲睡眠也是值得的,连清给她暗地鼓掌。

“菡儿真懂事。”谢峤摸摸她的发顶夸奖。

谢菡笑得甜甜的。

谢修远也上前请安,连清是最后一个。

老夫人这时才到,笑道:“你们怎么都这么早,我之前还想让丫环说一声,让你们多睡会,结果就都来了。”听说儿子儿媳昨日很晚才歇息,儿子又喝了酒,睡到日上三竿是应该的。

姜悦娘忙道:“这怎么行,不能让母亲你等我们。”

听到母亲二字,老夫人就笑。

谢峤上去扶老夫人坐下:“今儿什么日子,还能贪睡?”他让季嬷嬷去端茶。

夫妻俩跪下来敬茶。

喝下一口,老夫人觉得比吃了蜜还甜:“小峤,悦娘,以后你们要相敬如宾,白头偕老。”

“是,母亲。”谢峤朝姜悦娘笑。

老夫人送给新儿媳一份大礼。

姜悦娘打开檀木盒子看,只见里面放着八颗拇指般大的红宝石,颜色很正,璀璨夺目,不由惊讶:“母亲,这也太过贵重了!”

“你别觉得烫手,这东西都是小枢送的,我这里很多,你拿去镶在头面上,”老夫人强调,“千万别藏着不用。”

这是一份心意,姜悦娘答应。

谢菡也瞧见了盒子里的红宝石,心里泛酸,不知母亲嫁给父亲时可有这种好东西,真的便宜这姜悦娘了。可惜眼下她不宜与之作对,就像娘说的,要先得到父亲的疼爱才行。

她甜甜笑道:“爹爹,母亲,我也要给你们敬茶!”

季嬷嬷看大姑娘乖巧,把茶端来。

这是认母亲了,跟刚才的敬茶意思不一,而连清也要给谢峤敬茶,正式的认他为父。

孩子们都一一行了礼。

每个人都得到一份礼物。

姑娘家是首饰,谢修远得的是八块墨锭。

那墨锭黑中泛着青紫色,闻之有淡香,是难得的好墨,谢峤看着姜悦娘:“又是从何处弄到的?你手里宝贝不少。”

姜悦娘道:“也就这些了,为那本《秦巡大藏经》我已花光积蓄。”

“不亏,”谢峤按在她手背上,“可不就得了本王吗?”

第一次见到谢峤,他十分威严,可相处下来发现他真的不是如此,姜悦娘莞尔。

连清又被塞了狗粮,感觉以后的日子每天都会吃得饱饱的。

老夫人招呼他们用早饭。

众人围坐一起。

谢峤教育儿子:“修远,你是大哥,以后要多多照顾两位妹妹。”

“是。”谢修远答应。

谢菡听了生气,爹爹被抢,哥哥还要被抢,这什么世道!

等吃完饭,她拉着谢修远说:“哥哥,你别忘了我们的娘亲是谁,如今姜悦娘嫁给父亲,我们是不得已,但你心里要记住这一点,莫真的把她当娘,还有那个连清,她不是你妹妹。”

刚才妹妹还亲亲热热的喊着母亲,怎么转头就说这种话?

谢修远不解:“妹妹,父亲已经娶妻,过了昨日,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他怎么听不明白?

谢菡咬牙:“要不是她们,爹爹早就娶娘了,你难道忘了娘这些年对我们的养育之恩?哥哥,你不能如此忘恩负义!”

一件事归一件事。

谢修远正色:“娘的恩情我不会忘,但我也绝不会对母亲不敬,苛待清儿妹妹。”

谢菡气得一个倒仰。

“妹妹,我们好不容易跟父亲团聚,你不要胡思乱想。”谢修远握住谢菡的肩膀,“父亲待你待我都很好,你何必从中生事?娘如今也有居住之所,我们愿意,哪怕日日都去探望,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这样就满足了?谢菡甩开他的手:“哥哥,你太傻了,你以为那姜悦娘真的会把我们当亲生孩子看待……”

那对龙凤胎似乎在闹矛盾,连清心想,肯定是谢菡在说她们母女俩的坏话。

这孩子太不学好。

连清走过去:“哥哥,我听说你写得一手好书法,今日既得了墨锭,能否给我开开眼界?”

谢菡的话被打断,朝谢修远使眼色,希望他不要答应,但偏偏谢修远不听:“好,去我书房吧。”

谢菡:……

彻底击败敌人的最好办法,就是从内部使他们分裂。

连清笑眯眯看着谢菡:“菡姐姐你也去吧?热闹一点。”

当然要去了,她要去监视连清。

这小姑娘太厉害,没有一次斗得过的,每回都气得半死,一会不知她会跟哥哥说什么呢!

谢菡气呼呼的跟在后面。

谢修远住的院落比他们的大一些,奴仆也多,毕竟是儿子,身负谢府的将来。

看得出来,老夫人也是很重视的。

庭院里草木森森,尤其是竹子,在秋日仍那样青翠。

连清一走入书房就忍不住打量起来。

“爹爹还是偏心的,我的院子里可没有书房。”

谢菡心想,当然,她算什么?

谢修远却是温和的笑:“你也想要书房吗,是喜欢看书,还是平日里喜欢写字画画?”

她因连诚明之故,自小写字画画没拉下,也是有个才女的名号,不然雷胜甫何必要让她入宫,除了脸还多才多艺更容易吸引暴君。只是她现在贪玩多了,死过两次,知人生苦短。

“写字,画画都可,”连清轻抚一下自己的手腕,“就是最近生疏了些。”

吹牛,谢菡心想,她母亲是商女,连清会写什么书法?她并不知连清原先的父亲是谁。

“你写来给看看呢,”谢菡假惺惺道,“给我开开眼界,如果写得好,我得要你指点几下了。”

连清就让芳草磨墨。

谢修远也有些好奇,站在旁边看。

连清挽起袖子,拿住毛笔。

姿势倒是有模有样,不过一落笔肯定就不行了,谢菡等着看好戏。

君子以文会友,她可以以字会友。

如果写得好,谢修远肯定对她的欣赏又多了几分,将来这母女俩出幺蛾子,或者找他密谋坏事,谢修远应该会帮着阻止,她觉得这个少年颇有正气。

连清真的认真了几分。

谢菡看到这宣纸上慢慢显出一行字,嘴巴不由自主张大了。

如此挺秀流丽的书法竟然真的出自连清之手,她怎么可能写得那么好?谢菡不相信,抬起头确认,目光却在那瞬间凝滞了。

她看见了连清的侧面,而哥哥就在旁边,他们两人的侧面非常相像,都有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子,那完美的线条仿若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谢菡怔住片刻,随即更是恼恨连清。

她常常因为自己不像哥哥,不像母亲而烦恼,做梦都盼望自己长大后能有他们这般出众,后来这个梦破灭了,她十六岁还是姿色平平,结果连清却……她心想,连清一定是自己命中的敌人!

到底该怎么对付她呢?

就在谢菡绞尽脑汁之时,听到谢修远说:“柳字应该这么写……”他弯下腰,细心教导,“如果这么用笔,这个字会写得更好看。”

谢菡眼珠都要掉了。

哥哥怎么……

一向矜持内敛的哥哥怎么老是对她这么主动……

完了完了,哥哥被这个狐狸精勾掉魂魄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菡:哥哥你注意,她也是你妹妹。

谢修远:你之前不是说她不是我妹妹吗?

谢菡:哥哥,我错了,她是你妹妹。

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