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道士主任(修口)(1/1)

宫啸被收走了衣服,连带着衣服里的手机和车钥匙还有钱也统统跟着一起消失,目前他浑身上下仅见的财产就是脚下的鞋袜和被他折断扔出去后又重新拾回来的狐狸尾巴。零下三十多度的天,身无分文,无衣物遮寒,那条柔软的红毛尾巴是他唯一能取暖的东西。

这里离他的住处非常远,而他宁愿冻死也不想再回酒店里,想来想去,也只有连谡的家离这儿比较近。宫啸咬牙,去跟停车场的保安借了件大衣穿。他之前在这里泊车的时候这个保安见过他,他开来的车是宝马,这保安当时还帮他叫过方位。他承诺给保安一万块钱,并要求这件事千万不能说出去。保安看在钱的份上连连应声,宫啸这才披着那件厚厚的绿色军大衣消失在夜色里。

连谡一直隐在暗处观察着宫啸的一举一动,他这会儿可以十分肯定地说,那保安十有八-九要倒霉。当然,如果宫啸发善心的话那小子也可能一步登天,不过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些。出了这样的事,宫啸总会做些什么镇一镇那些目击者。

卢斐感知着连谡的思绪,笑着问:“谡谡,如果是你的话你会进酒店里还是像他一样讨件衣服再去打车?或者……你会裸-奔回家?”

连谡见宫啸打了车往北方向走,拧眉反问:“你会干撑死尊严饿死自己的事儿吗?”他是绝对不会的。宫啸让司机向北开显然是要去他家……

卢斐笑,“其实你有第四种选择。”

连谡边往自己泊车的方向走边道:“我会记得往你那儿多放几件衣服!”

宫啸到连谡家楼下的时候连谡还没有回来,宫啸上楼敲了半天的门也没人来开。他虽然穿着大衣,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他裹得再用力也架不住寒风呼呼往里灌。虽然大衣是长,但是再长也不可能长到脚面上来,何况他个子本来就高,脚踝骨往上,膝盖往下那段一点儿遮挡都没有,饶是他如何弯腰也是冻得够呛,他很怀疑如果这时候有人来敲一下,他的小腿会不会就此断掉。

连谡特意在车上多呆了一会儿才下车,他上楼的时候感应灯亮了起来,正好照在宫啸的身体上。宫啸蹲在地上,两只手伸进大衣袖子里,深棕色的仿造毛领子立起老高盖到耳朵,只露出黑黑的头顶,就跟八十年代末蹲在马路牙子上等活儿干的农民工差不多。

这无疑是宫啸一生中最落魄最凄惨的时候。

连谡就当没看见这人一样,开门径直走进屋里,再迅速把门关上。

宫啸听见开关门声从右边响起来,待到门关上之后,才起身去敲连谡的家门。

连谡是道上混的人,警惕性一直很高,开门前都会先听听对方声音,不过这会儿他问外面人是谁绝对是恶作剧成分多些。

宫啸哆哆嗦嗦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来,连谡立马换上惊讶的表情把门打开,“大哥?你这是……快进来快进来。”

宫啸僵硬地进屋,僵硬地坐到连谡的沙发上,嘴巴说出话一点也不利索,“连咳咳,连谡,帮我……放……放点……热热水。”

连谡觉得宫啸没准是真冻糊涂了,居然还敢要泡热水?人冻到一定程度是绝对不能马上接触热水的,容易生冻疮,只能用勉强称得上温水的水去慢慢洗,或者用手去搓,自然回暖。

连谡很想给宫啸放热水,可最后给宫啸放的却是刚好的水。不是他好心眼儿,而是没有现成热水,他这儿的热水器烧水得两个半小时,特别慢。

宫啸进去前跟连谡要了套衣服。连谡看见他脸色潮红,精神萎靡,没什么表情地应了。

卢斐感知到连谡纠结的心情,有些酸不溜丢地问:“这就心疼了?”

连谡恶声恶气道:“谁他妈心疼谁孙子!我是在想和尚和道士能不能从我身上探出虚实。”连着发生两次这么灵异的事情,宫啸一定会去找懂行的人看看的。以前他也不信鬼神,但是现在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确实存在。好不容易出来了,妈的别再来个sb道士啥的把他给当妖孽收回去。

卢斐闻言巨有气势道:“老子在这儿哪个不开眼的敢收你?”

连谡笑,“自己门前雪还没扫干净,还想伸手顾到我这儿?”

本来连谡也是玩笑话,却没想卢斐居然跟他认真起来,“谡谡,我出不去不代表我护不了你。如果有一天你真遇了险,记得在心里想着我。”

连谡没说话,门铃声响起来了。小文着急忙慌地冲进来,兜头就问:“连哥,老大在没在你这儿?”

连谡指了指洗手间,小文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他左等人不来右等人不来,终于坐不住了去博宁大酒店,却在一堆人口里打听到那惊怵的消息!他怎么都无法相信他们老大身上居然发生了那么诡异的事情!

“连哥,怎么你电话动不动就打不通?”小文边敲着门边问连谡。

连谡随口说:“丢了。”事实是他隐在林子里的时候怕万一铃声响引起别人注意,所以把电话收进了空间里。这会儿指不定怎么被特瓦尔多蹂躏着呢。

“连哥,你今天没去找那个姓程的条子?”

“找了,他没在。”连谡挑眉,“你知道老大发生什么事情?”

小文咽咽口水,没吭声,转开话题道:“老大这么久不应声,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连谡不冷不热道:“我不介意你踹我洗手间的门。”

小文被连谡眼里的煞气惊到,默不作声地又敲了敲门。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动静,小文一拧门把就把门给打开,他忍不住回头瞪了连谡一眼才看向宫啸,只见宫啸躺在浴缸里,脸色潮红呼吸吸促,看样子不妙。

连谡不想有人死在自己家里,自然是要提议送医院。小文也是这意思,便忙把人架了起来。连谡忍着掐死宫啸的冲动给他穿衣服。

去医院的时候是连谡开的车,小文坐在后车座上扶着宫啸。连谡说:“给玉姐打个电话吧,让她来照顾老大。咱们虽然是兄弟,但到底不方便。”

小文没有异议,一手搂着宫啸一手打电话。

到医院的时候严姝玉已经等在门口,小文和连谡架着宫啸跟她一起往急诊部走。冬天的时候事故多,医院里的人也不少。一伙人排了半天队才轮上。

年轻大夫忙了半天忍不住说叨两句,“都多大个人了居然能冻着,天这么冷不知道多加两件衣服?”

连谡特横地回嘴,“说什么呢你?我们花钱看病的,你只管看你的病得了,管那些没边儿的事做什么?”

大夫脸色涨得通红,严姝玉赶紧拉住连谡,“算了连谡,看病要紧。”说罢对大夫道:“不好意思啊医生,他年轻脾气急。这不也是太担心了么,您见谅。”

大夫看连谡的气势也不敢再吱声,不过那张拉下来的脸是怎么也恢复不了原样了。

连谡成功引起大夫的怒火,大夫再诊时自然也就没有原来用心,很快就说:“去验验血,再拍个片子看看烧没烧出肺炎,顺便再把住院手续办了吧。他这样肯定得住院。”

趁宫啸被带去拍片子的空档,连谡明知故问:“小文,具体是怎么回事?你当时在没在场?”

小文小声吱唔着把到酒店后打听到的结果跟连谡说了。严姝玉听得脸色煞白,连谡一张硬挤出来的冷脸要多怪就有多怪。

小文末了说:“玉姐,你和老大呆的时间最长,以前有过类似的事情么?”

严姝玉把从法国回来后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小文说:“要不……找个神婆什么的看看?”

连谡说:“大哥最近做什么冲撞神灵的事了么?那狐狸尾巴……会不会是什么暗示?”

严姝玉张张嘴,笑得比哭还难看,“宫啸是那种骨子里特骄傲的人,而且他是个无神论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冲撞神什么的,那几乎是每天都在发生的吧?也不想想你们干的是哪行。至于那个狐狸尾巴,宫啸以前陪我去公园时被狐狸挠过,最讨厌狐狸了,前些日子我想买个狐毛络子他都不让呢。”

连谡一听,煞有介事道:“不会是那只狐狸成精了吧?”

严姝玉被连谡吓得半天没吱声。

小文说:“连哥你在这儿陪着玉姐吧,我看我还是抓紧时间找人问问,看能不能找个手里活儿硬的神婆老道啥的。”

连谡说:“你还是另找两个人过来陪着玉姐,那俩条子的事我还得仔细查查,这件事会不会跟他们有关系还不知道。”

严姝玉狐疑地看着两人,“你们俩不会也怕狐狸吧?”

小文笑,“哪能呢玉姐。”他是怕狐狸精哪天把他衣服也扒了。

连谡不答话,暗道:“卢斐,那尾巴哪来的?”

卢斐老实说:“是我从特瓦尔多翅膀上拔下来的毛变的,怎么了?”

连谡笑:“你可够损的,怪不得那二货炸毛。”把人家身上的毛插-进另一个男人屁-眼里,搁谁都他妈搓火。

要说小文这次办事速度绝对够快,宫啸住院第二天就把人给带来了,而且来的还是两个,一大妈一大爷。连谡打眼一看就能看出这俩都是江湖骗子那级别的,根本就没正眼瞧。

宫啸他打了针半夜就醒来了,倒是没说哪不舒服,就是特别排斥和外人见面。屋里本来就站着严姝玉和连谡,猛然进来两个外人让宫啸当下沉了脸。小文在一边解释了半天宫啸才接受那二人的身份。

要说宫啸以前绝对不信这些,可栽了两次大的之后自然会改变一些想法。宫啸是要脸面的人,不然当时也不会拒绝再进酒店,这会儿他当着外人和自己人的面当然不可能说出自己屁股后面突然长出尾巴的事情,还是以那种方式。他只言道自己的衣服诡异地没有了。

连谡看见那两个江湖骗子闻言没什么诧异表情,这绝对是从小文嘴里听说了什么。大妈上前给宫啸摸了一会儿骨,大爷给宫啸看了一会儿手相和面相,一起说:“孩子,你被狐妖盯上了,这得破啊。”

小文忙说:“二位多费心,看得怎么弄,钱不是问题,只要把问题解决了就行。”

连谡没插话,只见大爷大妈拿出桃木剑,符纸,白酒,还有铜钱,神神叨叨地开始念叨比画。

不一会儿,问题不见解决迹象,倒是把一位姓向的内科主任给招来了。主任跟连谡差不多高,长得没他帅,但是那洁净平整的白大褂穿得倒也人模狗样的,而且口气特别横,“折腾什么呢?这是医院!不是谁家客厅!不相干的都给我走人!”

能在医院的高级病房里这么牛b的,要么这人有背景,要么这人医术绝好。连谡本着看戏的心情站着,心里一顿乐呵,就见向主任发完飙一手指向他,“你,出来一下。”

连谡被点名,闲极的双眸莫地闪过一抹凌厉的寒光,却还是跟出去了。

向主任一路走到楼顶才停下来。连谡看着寒风中巍然不动的白色身影,心下闪过三分佩服。这人明显也没穿多少衣服,可竟然也毫无冷意。

“借个烟。”向主任说完靠在护栏上看着连谡。

连谡说:“我不抽烟。”

向主任说:“不可能,你身上有烟味儿!不是这么小气吧?”

连谡掏兜,示意自己真没有,还说:“我看你们科有个叫钱敬年的大夫有偷偷抽烟的习惯。”

“他?”向主任不屑地冷哼一声,“搁他眼里狗鸡-巴都是香肉,他有了也不会给我抽的。”

连谡挑眉,“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借烟?”

向主任摊手,“我以为帅哥的烟抽起来比别人的香,谁知道这帅哥他不抽烟。算了,你回吧。”

连谡静静看了半晌,转身便走。待走到通道口时,那人又说话了,“喂,让冻伤那傻逼少折腾,向爷我祖上十三代都是道士,就没看出来哪儿有狐狸精。还有你,没事少出来溜达,有空多睡觉。”

连谡周身带着强烈的不满,望着对面的男人时眼里仿佛能射出利箭来,“你到底是谁?”

向主任笑,“我?我叫向天阳,向家第十四代独苗,市第三医院内科主任,27岁,至今未婚,喜欢男人,特别是……像你这样的美人。”

作者有话要说:一吧啦吧啦字数就飙了。。。我要夸奖!我要奖励和花花!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