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紫色火焰(1/1)

苏长安和白墨一觉睡醒,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白墨看了看表,估计再要不了多久,丁一就会呼叫他们开分队会议。

他拉起苏长安,迅速整理了个人卫生,叫门口的警卫给他们准备了高热量的晚饭。苏长安洗了把脸,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开始擦枪。

贪狼的零部件被一个个拆开,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地上,苏长安按照次序,一个一个小心地擦拭,白墨坐在一旁,拿着一副刀叉,把煎得油嫩的牛排切开,插在叉子上,再叉上蔬菜,一口一口递到苏长安嘴里。

两个人都不说话,一个擦枪一个看,苏长安最后把贪狼重新组装,双枪在客厅的灯光下泛着厚重的哑光,白墨忍不住拿过一把,仔细地看,那黑洞洞的枪管里射出过千万发拉着银色光尾的子弹,他们的源头,都在苏长安磨了茧的手里。

7点的时候,丁一呼叫了白墨和苏长安,让他们到训练场开会。苏长安提上枪,白墨帮他收拾了装备,来到训练场。

丁一他们已经到了,模拟训练场中已经刷出了他们战斗地点的全息图像。六人在河边坐下,丁一的精神有些不好,奔四的人,体力不如青壮年。

“如大家所见,”丁一指着河面说道:“昨天晚上我们初步确定的从河面取道的做法实施起来很困难。从河面取道,虽然减少了对社会和人们正常生活的影响,但是在那里刃的行动受限,容易被蚀虫包围,这一次蚀虫的级别太低数量太多,他们几乎没有智商,一旦包围目标就会死冲到底,把我们一起困在河面上。”

“然而,昨天的最后一个小时,白墨和苏长安的方法就很有效。”林森接过话头:“眼居高临下,刃尾随其后堵着打,虽然昨天,江北大道的木头栈桥和周围的植物几乎被毁光了,但是这对我们来说却是个重要的发现。

林森和丁一对视一眼,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昨天的战损报告,将军们已经拿到了,在昨天的战斗力中,限制区的围剿队伍伤亡率是近50年来最低的,而我们最精锐的先锋小分队却伤亡惨重。”

“昨天,十二个小队里只有八个给限制区带来的蚀虫。另外四个小队,都被困在了途中。今天白天,元帅们已经接到了报告,今天起,限制区的作战人员可以轮流离开限制区域前往前线支援。我和丁一也把昨天我们的战术报告了上头。”林森说。

这时,苏长安突然举起手。

“提问!”苏长安问道。丁一对他点了点头。

苏长安挠了挠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们的研究部门有没有说,为什么这一次的情况会和预计相差那么多?据我所知,猎人研究所的一些技术已经相当的成熟,其中就包括通过物候和专门的仪器来监测阴阳气息的改变,并作出相应的蚀虫数量分析,平时我们出轮值任务的时候,如果有什么异常,最迟当天下午都能接到通知,需要多带装备或两组轮值什么的。这一次,怎么可能在阴月的围剿中实际的情况和预期天差地别?阴月越是到来,分析不是应该更准确的吗?”

“我不知道。”丁一实事求是地说道:“来之前,先锋分队长们的会议也提到了这个问题,整个研究所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那今天呢?确定今天的情况会和昨天类似吗?”苏长安问。

“预计是这样的。”丁一说:“但是做好准备,应对异常状况吧。”

尼玛,苏长安默默吐槽:这说了跟没说一样,啥时候组织的专家也和政*府的砖家一样不靠谱了

于是,在苏长安的脑内,程庄顶着个红鼻头,瓮声瓮气地说:预计会是这样?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他们在模拟场里转了几圈,确定了新的战斗地点,但是实际上,他们都开始对所谓的“计划”产生怀疑,人们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他们体会深刻。

在围剿期间,深夜到来前的突击训练除了消耗猎人的体力,起不了人和的作用,所以转了几圈之后,六个人各回各家。苏长安在训练场申领了子弹,把所有的子弹一个一个压进弹匣里,再把弹匣整整齐齐地插*进武装带中。

他们回到别墅的房间休息了一个小时,补充了一点热量和水分,十一点,集结号又响了。

苏长安和白墨从地下室来到训练场。猎人们正从一个个通道鱼贯而出,和自己的队伍会合。他们在走廊里远远地看到了李槐和他的搭档,名叫小九的女生脸上有一道极深的伤口,几乎破相,但是目光相对的时候,这个女生朝他们露出了非常灿烂欣喜的笑容,笑得时候估计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的,但是依然乐呵呵的。

在这个时候,能够看到认识的猎人,无论是谁,还活着,都是一件好事儿。破相什么的,真的是一件很小的事。

十二点,各个分队出发,限制区猎人就位,苏长安收回了不断在猎人的队伍里逡巡着寻找熟悉的面孔的眼神,奔赴战场。

这一晚,砖家的话总算是靠谱,情况和前一晚变化不大。低级的蚀虫以每小时200头的速率井喷了3个钟头之后,被丁一六人在前往限制区的道路上合围。丁一和林森打头,白墨和苏长安押后,程北带着夏春秋,在合围圈周围警戒。

行进到中途,丁一呼叫了限制区的两对猎人前来帮忙,蚀虫虽然方向正确,但是奈何太多,而且这种低级别的蚀虫,正好给军衔较低的猎人们练手。

两对猎人几乎是立刻就赶来了,一队跟着白墨和苏长安,一队跟着丁一林森,跟着苏长安的眼似乎是第一次来到围剿的前线,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吓得,那汗水流的,在他面前挖个坑十分钟就能养海鱼。苏长安默默认了在冲天的蚀虫腐臭里还异常明显的汗臭,鼓励那位小同志:不错不错~

夜里三点半,超过300头蚀虫来到了限制区,包围圈立刻就合拢了。这时候,苏长安还游刃有余,连丁一和夏春秋都振作精神,一直坚持到了最后。蚀虫终于没有挨到黎明,在一个小时后被消灭殆尽。

第三天,似乎这一场围剿开始走上正轨,蚀虫的数量比前一天又多了,但是级别仍然很低,沿用前一天晚上已经越来越默契的战术,六个人在战斗开始的第二个钟头,把近800头蚀虫强制拉出了界限,曝露在猎人的兵刃之下。密密匝匝的蚀虫挤挤挨挨,如同逛一场盛大的黑暗庙会,来个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这场景一定立刻厥过去。

白墨和苏长安依然吊在队尾。这里实际上是最危险的位置,甚至超过在前面引路的丁一和林森,但是奈何苏长安枪法太准,这种堵死蚀虫后路的岗位,非他莫属。

脱离了丁一的视线,苏长安把双枪简直当做微冲来玩儿,唯一不同的是,他把微冲打出了手枪点射的准头。

在围剿的战场上,他没有跟白墨讨论自己的状况,但是他相信,白墨一定看到了。

身处其中,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异状,在他的眼里,蚀虫已经开始渐渐脱离原型,变成了一张张的靶纸,正中圆心就是10环,如此简单。紫色的光晕像是在身体上跳跃着的火焰,眼中幽光闪烁,一路向持枪的双手蔓延。

如果被丁一他们看到,绝对吓一跳,然后等到围剿一结束,自己就会被关进研究所了……苏长安想。

“长安,程北往你那里去了。”白墨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七杀的破空声和着微微的用力后的喘息,滑进苏长安的耳朵里。

刷的一下,苏长安周身的紫色火焰熄灭了。

这也算是这两天苏长安在围剿战场上突击训练出的技能,如今,他已经能非常纯熟地控制自己眼睛的异象,刷拉一下放开,刷拉一下收起,可谓是收放自如。

他还不想公开自己眼睛的异状,无论这紫色的光芒是进化还是变异,无论它对猎人来说会不会意味着重大的变革,他愿意自私一次。

之前有很多次,他隐约感觉到,即便是在组织里,超越常规的强悍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乔和穆升为什么要篡改他资格测试的成绩?程庄为什么要半遮半掩地要求他们隐藏实力?还有那个隐隐绰绰被他听见了好几次的“十年前”,十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

“长安!”程北从斜刺里跃上了他所站的楼顶,把右手不断淌血的夏春秋放在了他身边。

“严重吗?”苏长安分神看了一眼,问道。这个时候不问原因,他只要知道夏春秋严不严重就行。

“不严重!”夏春秋咬着牙说道,他哆嗦着在苏长安身边坐下来,开始从身上的武装袋里掏急救药品。“你回去。”他对程北说。

“长安,他在这里裹伤休息,你看着我点。”程北不多废话。

“好,”苏长安说:“你暂时别离白墨太远,我打开双向频道,你注意看光点。”

程北点点头,掠向前方。

“白墨,春秋手受伤,程北现在向你靠近,你们暂时协同,我打开了双向频道。”苏长安在通讯器里说。

“收到。”白墨说着,将已经延伸到10米并且不断散发着云雾状的白光的七杀略略收缩,保持在七八米之间,原本看似悠哉的动作也急促起来。

“春秋,行不行?”苏长安问道。

“没事儿,两根手指骨折。”夏春秋说:“我固定一下,把枪绑手上就行。就他妈伤右手不方便,草!”

夏春秋一边说着,一边吸溜吸溜地喘气,可见是疼得不轻。

“你嚼一片止疼胶吧。”苏长安头也不回,说道:“先止疼,包扎的时候也好用力。放心吧,止疼胶的那一点麻醉作用没关系的,再不济,还有我和丁老大呢。”

“也好。”夏春秋说着,撕下一片止疼胶放到嘴里嚼起来。

蚀虫的队伍正在一点点向限制区推进,苏长安听见丁一再一次呼叫了限制区队员增援。他们控制的这个方向,目前蚀虫的数量还有600头左右,推挤在一起一眼望不到边,这一次,丁一问限制区要了六个人,两个眼,四个刃。

除了一个刃和一个眼在前方帮助丁一牵引蚀虫之外,剩下的一个眼三个刃全部汇聚到苏长安他们那一头,堵住后方,把蚀虫往限制区逼。

庞大的队伍缓慢前行,苏长安站在高处,冷眼看下面厮杀的场景。蚀虫飞溅的□对他来说已经不算是什么刺激了,而猎人们,他已经习惯了他们“天下除死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