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桃花泛滥变成灾(1/1)

用过午膳,时姒还没有从梅依依的事情上完全缓过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梅依依虽然心眼多一些,心计高深一些,但是她无法接受前些时日还是活生生的人现在就从世界上消失的感觉。

“羽落,羽歌回来了吗?”时姒问道。

羽落摇头,“娘娘,您午膳没用多少,现在可饿了?”

时姒扶额,“出这种事情,哪还吃得下东西。”

她虽然和梅依依不亲近,但是心里面多少还是担忧着苏恒的安危。而且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梅相夫妇二人老来丧女,必然会沮丧万分。也不知是谁如此丧尽天良的。

“娘娘,奴婢知道您心里担心,但是也得吃些东西啊。您不吃东西,也辜负了苏大人一番心意。”羽落见时姒不为所动,只好拿出苏恒来说话。

时姒瞥她一眼,不情不愿地道:“我想喝酸梅汤。”

羽落直点头哈腰,“好的,奴婢去弄。”

“哎,别。”时姒把她叫回来,“你让小三儿去吧,你陪我到外面去走走。”

羽落微微侧过头,“只有娘娘和奴婢二人吗?娘娘现在怀着身孕,万事还是小心些比较好。”

时姒本是不大习惯身后一群人跟着,但是她既然说得这么在理,只好点头道:“那让两三个人跟着就好,莫要太多。”

羽落答是,拿着披风,带几个人跟着时姒出去。

御花园里有一片很清澈的湖,暴露在青天日光之下,满绿色的湖水温柔地在清风下袭上湖边。

时姒觉得今天的运气真是背到家,她竟然又碰到了那位四皇子。见到他时,他正拿着一把檀香扇,风|骚的在亭子里摇着扇子看湖水斑斓。

时姒第一反应就想绕路走,云嘉却在亭子里遥遥叫了一声,“静嫔娘娘,静嫔娘娘是要去何处?”

时姒无奈转头,面无表情地走上亭子,对着云嘉行了一礼。

“无事出来转转,谁知本宫记性不好,刚想起有些东西未拿,便想回宫去。”

云嘉摇着檀香扇,扯扯嘴角,“这些小事宫女去便可,难道静嫔娘娘身后的宫女都是摆设吗?”

他最后的语调冷而阴寒,把那几个宫女吓得身子直哆嗦。

羽落镇定地对时姒道:“娘娘需要什么,奴婢遣人去拿。”

迎着云嘉的目光,时姒费心想着该怎么胡掰出一个合理的东西来。

羽落见她冥思苦想的样子,察言观色道:“娘娘,是否觉得嘴里不舒服,想吃些酸东西?”

时姒连忙点头。

羽落往外走了几步,随意地吩咐着某个宫女。

云嘉见时姒半天没有说话的动静,眼睛一亮,道:“静娘娘的胎似乎一直都是苏御医照理,现在苏恒被软禁,不知这几日是哪位太医照理的?”

这个……苏恒之前一直说她的胎象安稳,而且皇上也说苏恒医术最佳,她这些时日喝着安胎药,倒是真的没有去向别的太医请脉问诊。奇的是皇后和皇上也从未问过。

时姒皱眉,道:“苏御医说本宫胎象甚好,我便没想许多,只是每天定时喝着安胎药。”

“这可不好。”云嘉一副严谨的样子,把手中的折扇放在手中轻敲,“娘娘肚子里的可是云嘉未来的兄弟,宫中许久未有有孕的妃嫔,静娘娘还是需要小心些。”

时姒轻淡地点头。

云嘉的眼睛微斜到她的身上,“静娘娘的身子还是如此消瘦,让人丝毫看不出是有孕的样子。看来娘娘的饮食需要注意。”

时姒抬眼,“与饮食无关,只是最近发生好些事,吃不进东西。”她说完,才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妊娠反应。不仅吃东西还算正常,而且没有想要呕吐的症状。

她以前没有怀孕过,不知道恶心呕吐该发生在怀孕的什么时候,赶明宣别的太医的时候该问问。

“是好些事。样样都与苏御医有关,娘娘表现得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云嘉抚下巴。

时姒明显愣怔一下,微扬下颚用眼角斜他,“你什么意思?”

“无事,就是娘娘这些日子变了太多,刚入宫时,高傲冷淡,现在却变得出奇的平易近人。”

时姒接过一边的人递来的酸梅,冷哼着看他。她怎么觉得这话里全是刺,从里至外都透着不善。

她冷不丁的笑问:“出奇是什么意思?”

云嘉微笑,摇扇,“以前总听闻静娘娘冷艳,现在只是觉得有点名不副实罢了。平易近人虽极好,就是也变得冷淡无情些,二小姐刚逝世,也不见静娘娘有丝毫所动,看来坊间传闻娘娘与二小姐不和是真的。”

梅千千和梅依依不和?这个她还真的不知道,但是按照她所见的梅依依的性格,梅千千与她不和实属正常。不过家丑不能外扬,就算梅千千和梅依依不和,也没有必要让他人知道。

“四皇子常居深宫,还经常能听到坊间的传闻,看来四皇子体恤民情,常替皇上去民间巡察。不过不知四皇子有没有听过谣言止于智者?难道我哭个杏仁眼出来才算与依依关系甚好?四皇子既然与苏御医关系甚好,就该知晓孕妇可不能过多悲伤!”

云嘉挑着眉,标准式的微笑,“静娘娘说得对,是我无事生非。我现在要去太医署看望苏恒,娘娘可要同去?”

还不等时姒回话,羽落便在一旁提醒道:“娘娘,时候不早,现该回宫喝安胎药。”

云嘉见羽落这么说,从容打开檀香扇,“不妨碍静娘娘,只是静娘娘可有些话需要我带给苏恒?”

时姒眉尖不禁都竖了起来,她总觉得从他口里说出的话不利于和谐,字字句句都引她犯罪。

“无话要带。”

“那静娘娘保重身体,云嘉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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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署。

苏恒穿一身青衣袍子,执笔写字,苏宜在一边着急而又积极的磨墨。

“公子,您怎么还有空写这么些儿无用的东西,再不查出真凶来,相爷和梅夫人定然不会放过您的。”苏宜对着墨汁干瞪眼。

“小宜,又说胡话了不是?皇上明察秋毫,不会冤枉人。”苏恒的声音淡定,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苏宜不满,“再明察秋毫的人也会犯糊涂的,自从与梅家惹上关系,公子就没过一天安生日子。”

“苏宜,不可乱说。”苏恒斥他,眼睑微微垂下,一挥手便写一笔浓墨,他的心不静,抄了一下午的佛经,心仍然不静。他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心里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大概是和云唐呆久了,不自觉间也变得疑神疑鬼。

“公子,您累吗?该是吃晚膳的时候,奴才去弄。”

苏恒摇头,“我吃不下东西。你要是饿了,就去弄些吃食来便是,无需顾及我。”

“公子。”苏宜龇牙咧嘴,“您不吃东西,我怎么好意思吃……”

苏恒微笑,“无事。跟着我这么多年,我何时与你讲过这些儿虚礼。”

苏宜仍旧不好意思,耽搁了好一会儿,怕是实在饿得慌,才道:“我去拿些儿吃的来。”

他这边厢刚刚走,那边厢云嘉便从外进来。

“清言,这下午过得可好啊?”

苏恒见到是皇子,忙放下笔,对着云嘉行礼,“微臣参见四皇子。”

云嘉扶起他,含笑道:“清言多礼,我不是与你说过,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无须这些礼节的嘛。”

苏恒起身,与云嘉之间隔开距离。礼多人不怪,四皇子毕竟是尊者。况且世人皆说,四皇子性善纯良,云唐听到此话时,却不满的摇头,一个劲地道皇室中人最擅长的就是伪装。四皇子身为皇后之子,更是将伪装的二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本不欲与诸皇子深交过甚,奈何四皇子似乎有意与之结交。不知这几日的眼皮跳是否与其有关呐……

“四皇子怎有空来看望微臣?”苏恒道。

云嘉懒洋洋地上前拿起他抄写的佛经,“你抄的是《地藏菩萨本愿经》,在替梅依依超度?”

苏恒的那身青白色长袍微微摇曳,他接过佛经,道:“逝者已逝,这约莫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

云嘉微笑,默默地注视着苏恒,毫不客气的坐到了苏恒之前坐在的椅子上,“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梅千千,不想你对梅依依也有情。据说那日父皇指婚,我皇妹也上前插|了一脚,清言,你果真是人气甚高。”

“四皇子过奖。微臣与静嫔娘娘只有兄妹情,至于静昭公主,只是公主厚爱,微臣承受不起。”苏恒轻道。

“医者仁心,我相信你不曾杀人。”云嘉笑眯眯地对着苏恒。

苏恒眼睑不抬,也笑了,“微臣多谢四皇子抬爱。”

云嘉从椅上起来,慢慢逼近苏恒,“据说父皇还未找到可以证明你清白的证据。清言,我可以帮你。”

云嘉身上熏了些好闻的熏香,逼近他的时候,香气也阵阵拂来,袅袅香气在他的身边围成一层。

苏恒觉得眼鼻略微难受,轻咳一声问道:“四皇子愿意帮微臣?”

云嘉点头:“当然,只需应我一个条件,或者回答我一个问题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