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寻仙访道不周山,独步江湖列缺剑(1/1)

任平生领着贺子藏与朱书媱步入丛林深处,行了一阵,夜风吹袭,生出几分寒意,此时明月高悬,一间木屋,出现在三人眼前。

任平生缓缓走到门前,将门轻轻一推,门开了,门竟是虚掩着的!其实,此地地处深山之中,除了夜间出行的飞禽走兽,也难寻觅到人的行迹,也就没有什么好防范的。

任平生将两人引进屋内,“噗”的一声,擦亮一个火摺子,在屋内点了一盏灯,霎时,整间屋子变得亮堂起来。

两人进得屋内,目光将屋内扫视了一遍,屋内虽小,桌、椅、床、案,各种家什,一应俱全,任平生让贺子藏与朱书媱两人坐下,又取了酒菜,邀两人边吃边谈。

此时,贺子藏与朱书媱疲于行路,早已饥肠辘辘,一见有酒菜招待,欣喜万分,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任平生将酒菜端出,三人围桌而坐,贺子藏饮了一杯酒,便觉得心里暖和了不少,又想起神秘铁令之事,轻轻的将酒杯放下,目光注视着任平生,说道:“还望任前辈将梅花铁令一事告知晚辈,以师父大仇!”

此时,朱书媱也催促道:“是啊!前辈,你快给我们说说,这铁令的主人吧。”

任平生猛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将酒杯轻轻的放在木桌上,说道:“好吧,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此事在我心中埋藏了数十年,今ri我就将此事皆告诉你们吧!”

接着,任平生向两人讲起了当年的那一段往事。

此事还得从数十年前,任平生寻找传说中的不周山一事说起。

不周山为古代传说中的山名,最早见于《山海经·大荒西经》:“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

相传不周山是人界唯一能够到达天界的路径,但不周山终年寒冷,长年飘雪,非凡夫俗子所能徒步到达,江湖传言,不周山中隐居者一位世外高人,人称“逍遥客”,身怀不传的绝世武艺,他定下一条规矩,第一个到达不周山者,不论身份、地位,将绝世武功悉数传授与他。

当年任平生也不过二十出头,少年意气,他孤身一人北上寻觅不周山,不料大病一场,盘缠耗尽,幸而在北上途中遇见了戚长空,当时戚长空也不过是十七八岁,虽然年轻,却已经名满天下,任平生感激戚长空的恩德,度过难关之后,任平生想要报答,而戚长空拒而不受,两人情投意合,结为异姓兄弟,此后,任平生辞别戚长空,继续北上,直奔北海,寻不周山而去。

皇天不负有心人。六年之后,任平生终于寻到了传说中的不周山,费尽周折,任平生驻足不周山前,见其间烟雾缭绕,如古书所记载的一样,山体不合,北面有缺,名为不周。

任平生历尽千辛万苦,进入山中,在其中果然遇见一个世外高人,那位高人正是江湖人口中的“逍遥客”,他将一本剑谱和一把宝剑交给任平生,那本剑谱名叫《不周剑谱》,书如其名,不周剑法,其中所记载的招式皆是一些奇怪的残招,竟然没有一招是完整的,谶言有曰:“山中藏剑,其名不周,周而复始,始而复周。”

那一把剑更是惊世的神兵利器,名为列缺,它由jing钢锻造而成,又用极地的寒冰淬过,锋利无比,切金断玉,杀人之后,不留血痕,反而更加锃亮,周身泛着青se的光芒,夺人心魄,任平生从“逍遥客”的手中接过它,曾提着它深入太行山中,追杀盗贼,一连七夜,杀人如麻。

一ri清晨,“逍遥客”将任平生叫到跟前,说江湖之中将会有一场大的灾难,朱家天下,有覆灭的危险,给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天鹰飞,不死会”六个大字,又将一枚形如梅花的铁令交给他,让他下山去,其余的只字不提,任平生领了师命,知道师父的xing子,也不多问,对着“逍遥客”拜了三拜,背着剑,便下不周山去。

待在山中六年之久,物是人非,已经换了人间,山下的一切,对于任平生来说已经逐渐变得陌生,下了不周山,任平生驻足山前,望山间云雾缭绕,竟与六年前无异,又恍然想起六年前自己初次初上不周山是的情景,那个懵懂无知、年少轻狂少年已然变成了一个武艺高强、处事稳重的侠义之士了,他的嘴角不禁浮起了一丝笑意。时间真是一个厉害的东西!

又想起临行时师父的话语,他不禁感慨万千:“我要到哪里去呢?师父只是让我下山,并没有告诉我究竟去哪?所为何事?师父留下的那六个大字,‘天鹰飞,不死会’又究竟有什么深意呢?”

此时,任平生只记得自己当时寻访不周山的时候是一路往北方走,如今要回去,又该往何处去呢?往南走吧,也许就嫩美国回到到处那个相似的起点吧。一念至此,任平生快步往前方走去。

任平生一直往南走,走了三天三夜,在第四天黄昏的时候,终于有些累了,又勉强走了一阵,见前方有一家客栈,便提起jing神,快步向前方奔去。

刚到客栈门口时,正要踱进店内,忽然瓦檐之上,一条黑影快速闪过,那身法极快,一闪而过,任平生暗自赞道:“好俊的轻功!好快的身法!”

任平生心中好奇,连忙追了出去,追出了好几里路,只见那条身影在房檐上飞掠而过,几个漂亮的起落,飞入一片深林之中。

任平生追到那一片树林,却发现那道人影已经不见了,任平生沮丧至极,正yu拂袖离开之时,忽然听见一阵嗡嗡响声,似乎是利器磕碰所发出的声响。

任平生连忙循着那声音奔去,闪到左边的树林之中,果然见一群黑衣人手里利剑,正狠狠地盯着一个人,众人将那人团团围住,杀机毕露。

而中间那一人,身着一袭白衣,长剑横指,横眉立目,面目之上,皆是凛然之se。

黑衣人之中,为首一人,手中端着一方宝剑,那长剑晃着寒光,令人目眩,他忽然将长剑一紧,忿然说道:“阁下还是将梅花铁令交出来吧,否者别怪我马平川不客气了!”

那白衣人听了鼻子里轻轻地哼哼了一声,抚剑说道:“笑话!这梅花令乃是极乐仙翁所送给在下,用作参加正龙棋局的凭证的,岂能容你们轻易夺去。”

听了这话,那个名叫马平川的黑衣人,冷笑一声,说道:“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提着手中的长剑,刺向那白衣人,其手下的那一群人,也没有闲着,纷纷拔剑,一齐刺下,数道光芒,忽明忽暗,时高时低,晃得人眼发花,那白衣人站在人群之中,擎着宝剑,狂舞不止,一时之间,剑雨缤纷,前边的几个黑衣人,应声倒下。

此时,银白se的月光,照she在树林里,众人持剑拼杀,人影晃动,树影婆娑,不辨容貌,任平生没有轻举妄动,只是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转眼间,数招已过,白衣人接连刺伤了几人,稍占上风。

突然,一声尖锐的冷笑,将四周已经逐渐消寂的回音,一扫而尽。

一个干冷、尖锐而又极其鬼魅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长空一剑,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前来讨教几招!”

呼的一阵狂风吹过,吹来了一片乌云,也将这冷峭尖锐的话音,吹送到四面八方。

任平生环顾四周,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任平生不禁在心底叹道:“此人好深的内力!”

那白衣人竟是长空一剑戚长空,任平生的结义兄弟,戚长空持剑立在人群zhong yang,厉声问道:“阁下究竟是何许人也?还请出来一见!”

话音刚落,忽然,一阵yin风吹来,林子里一阵颤栗,“嗖”的一声,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条人影已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其速度之快,堪称一绝!

见了那人,那一群黑衣人退到一旁毕恭毕敬的齐声叫了一声“教主!”

原来来人竟是天鹰教的教主司徒空,只见他将衣袖一甩,敛袂正se说道:“在下劝阁下还是将铁令交出来吧,那东西揣在身上,只会给你带来灾祸。”

任平生剑花一抖,凛然说道:“什么灾祸?”

司徒空狰狞一笑,说道:“杀身之祸!”

话音方落,长剑已落,那一柄长剑飘然而至,直刺任戚长空咽喉而来,出手即是杀招,足以见司徒空并不想久战,其意在于速战速决。

戚长空虽久历江湖,但未曾见过如此凶狠毒辣的剑招,司徒空轻啸一声,右手一抖,手中长剑,破风而来,戚长空“啊”的一声,想要避开那快速袭来的一剑,已然晚矣,只听见“当啷”一声,一阵刺痛袭遍全身,顿时鲜血如注,浸透了整个衣衫,戚长空的右臂一松,长剑跌落在地。

司徒空那一剑刺中了戚长空的右肩,又倏地收回,戚长空左手捂着右臂,疼得“嗷嗷”直叫,连退了几步。

可是司徒空哪里肯放松,一剑刺出,又横切一剑,拦腰划过,戚长空只顾得身上疼痛,并没有躲避司徒空那一把刺向自己的剑,此时剑飞速而来,戚长空身处险境,却浑然不觉。

手起剑落,情形危急,忽又听得一阵轰鸣,“铮”的一声,似乎是利器磕碰之声,惊魂之中,戚长空猛然惊醒,面前突然飘出一人,待看清那人容貌时,心中大喜,叫道:“贤弟!”

原来来人竟是藏身一旁的任平生,他见戚长空身陷险境,心中甚是担忧,连忙出手相助。只见任平生长剑当胸,挡在戚长空的身前。莫名其妙的杀出一个人,司徒空心头诧异不止,见来人突然冲出,身轻如燕,乃是一个绝顶的高手,心中自是不禁冒出了一阵冷汗。

司徒空正se朗声,问道:“在下司徒空,敢问阁下高姓大名?为何坏我好事?”

任平生凛然道:“在下任平生!阁下剑伤之人,乃是在下的结义大哥,还望司徒教主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兄弟两人。”

司徒空一听,心想自己在江湖中行走,未曾听到任平生这号人物,自然不放在心上,鼻子轻哼一声,说道:“我劝阁下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刀剑无眼,到时候伤了你也不好。”

此时任平生已然绝非往常那个武功低下、愣头愣脑的小伙子了,尽得不周“逍遥客”的真传,

他冷笑一声,说道:“那在下倒要讨教几招了!”

说完,将手中长剑一紧,挥动着剑,直逼司徒空而去,司徒空也不示弱,提剑相迎。

电光火石之间,但见青光闪动,任平生一柄青钢剑倏地刺出,指向在司徒空左肩,任平生不等招式一进,腕抖剑斜,剑锋已削向司徒空右颈。

司徒空不曾料到任平生剑法竟然如此之高,惊乱之中,忙提剑挡格,铮的一声响,双剑相击,嗡嗡作声,震声未绝,双剑剑光霍霍,转瞬之间,已拆了五六招。

斗战之中,司徒空稳住心绪,长剑猛地击落,直砍任平生顶门。任平生所示剑招,纰漏甚多,处处留有破绽,倒与“不周”之名,颇相吻合。但每次司徒空顺着那剑法中的纰漏攻去之时,却又处处被任平生制住。这也许就是不周剑法“缺而不周”的玄妙之处吧。

晃眼间,两人过了数十招,仍不分胜负。众人都屏息盯着两人,随着两人身影不停地移动。忽然,司徒空将身一闪,避向右侧,左手剑诀一引,青钢剑疾刺任平生大腿。两人剑法迅捷,全力相搏。眼见那少年与中年汉子已拆到七十余招,剑招越来越紧,兀自未分胜败。突然中任平生一剑挥出,用力猛了,身子微微一幌,似yu摔跌。

站在身后的戚长空忍不住“啊”了一声。不由得替任平生捏了一把冷汗,心中甚是发紧,只是目光依旧盯着两人的身形。

却在这时,司徒空手“呼”的一声,拍出一掌,击向任平生后心,任平生猛然向前跨出一步避开,手中长剑蓦地划了一个圈,接着他喝一声:“着!”

司徒空的左腿已然中剑,腿下一个踉跄,长剑在地下一撑,站直身子待yu再斗,任平生已还剑入鞘。

只见他向前一步,双手抱拳,略施一礼,微微一笑,说道:“得罪了!方才在下刺阁下这一剑正好还了阁下刺我大哥的一剑,败剑之仇,一笔勾销,ri后也就再无恩仇可言!”

说完,捡起跌落在地上的剑,扶着戚长空,一起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见两人离去,众人yu追出去,被司徒空喝住了,他也在众人的搀扶下,消失在苍茫的夜se之中。

任平生扶着戚长空从密林之中走出之后,临近找了一家客栈,又差客栈伙计找来了一位郎中,折腾了大半夜,替戚长空包扎好剑伤之后,已是深夜,交付银两,郎中离去,任平生也回房歇息去了。

第二ri醒来,心中牵挂戚长空的伤势,任平生一骨碌地从床上爬起,直奔他房间而去。

推门一看,戚长空已经醒来,起身坐在床前,见任平生站在门口,连忙起身,说道:“贤弟,快,快进来!”

话音未落,走向前去,拉着任平生,齐步进到屋内,两兄弟阔别多年,不曾想到竟以这种方式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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