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老山羊揭密石碟(三)(1/1)

第一百二十六章老山羊揭密石碟(三)

少年的出现,给了老山羊一个惊喜。它认为这是一个可以让它上窥千年前秘密的一个契机。籍此不仅可以了解为什么千年前少主们如此频繁地穿梭于人世间与幽谷之间。不,不是幽谷与人世间之间,幽谷只是一个中转站。它们从老山羊还不知哪里的那里来到幽谷,从幽谷处走出去,到人世间传经布道。一俟事情完结,那些少主们不再经由幽谷,而是直接回到少主们来的那里。所以历千百万年,只有走出去的少主,还没有回来的主人。

现在少年来了,幽谷的新一代少主到了。那是不是幽谷外的人世间又有事情发生,或者,由来到的少主走出去去推动人世间事情的发生呢?当然,人世间的事情与它老山羊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它只关心,这位刚刚来到的少主能否带它重现千年间的奇迹,能否帮它破解萦绕在它心头不解决死也不会瞑目的问题呢?

自从在食府,少主在眼睁睁下凭空消失后,老山羊既兴奋又失落,兴奋的是这些少主们果然有来去无踪的本事,失落的是怕这位刚来到的少主就此一去不返,让它老山羊期盼已久的心愿难以实现。

在老山羊与虎王带领着食府内混乱不堪的禽兽们困在幽谷出口的时候,它们一筹莫展,惶惶然不知所以为的时候,一只斥候乌鸦发现了少主。

当时,去往幽谷食府的通道,被突兀出现的一个大洞阻断了去路。几百上千的禽兽们当时面临的情况是,要么退回到摇摇欲坠随时可以倾颓的食府内苟延残喘,静待命运的安排,要么冒死绕过那不知深深深几许的无根深洞。

在那种情况下进亦无望退亦难保的窘迫下,它老山羊与虎王虽然以它们的身份与超然的地位,安抚住了躁动不安的禽兽们,阻止了一场自相残杀的灾难。但对于如何脱困,羊眸对虎眼,一筹莫展。

幸而一只斥候乌鸦以以身伺虎的大无畏精神,孤身飞上深洞一探究竟,才发现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结果。

少主就在深洞下边。

少主坐井观天,眼巴巴地向上看着那壁立如削的深井状洞宇。能看见却不能出去。

后来老山羊它们进来后发现,它们只是从一个困境进入到另一个困境,处境没有变好反而更糟。不管怎么说,食府,是一个它们熟悉了的空间,虽然受困,却还没有超越它们的认知范围,有办法可想,有路子可行。而少主所在的空间似乎与另一个空间没有什么不同,但又有很大的不同。这不同并不在于视觉上,从视觉上来看,少主所在的空间与另一个空间可以进行无障碍地沟通,视线无有障碍,但可以看,却不能出。那里有一道无影无形的屏障。

当老山羊与虎王不能阻止一见少主变得癫狂的禽兽们飞身跃下深洞投奔少主时,就发现了这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但能与少主呆在一起,心理上就有了依靠,不至于彷徨无助。

而少主见到它们,只是简单地问了几个问题,就带着它们四处游逛,希冀能找到突破口,带领这些身份上不知真假的禽兽们回到幽谷。当然一无所获。来到这一空间的禽兽们,包括虎王与老山羊深蓝,也许除了它们自己,没有另外的禽兽能证明对方是真的幽谷内的原居民,还是像这一个横空出现的空间一样可以消失。它们从**上到精神上都迷失了。假作真时真亦假。

在这里,居高临下,它们看到了发生在幽谷山坡上的幕幕惨烈战况。尤其看到了狼王所率领的儿狼们浴血苦战,最后几近全军覆没。那种亲眼目睹朝夕相处的伙伴们一个个地被杀死在敌人的屠刀下却不能施以援手的无奈与悲愤,让老山羊与虎王急切地想回到地面上去。

直至莲花生被金雕抛上高空,不期然地破入空间,给它们在漆黑的暗夜里带来了一点点烛火。

它们把莲花生推下去,是出于它老山羊的主意,老山羊想籍此验证一下是否可以突破这层看似无碍的屏障。

莲花生被顺利地推出去了。老山羊兴奋异常,虎王像虎崽般雀跃不已。但很快地一人一虎一羊又陷入了迷茫与沮丧之中。

它们看着莲花生一路翻滚着掉下山坡。而当老山羊鼓动虎王也作一试时,虎王倒潇洒慷慨,一步蹋前,做无畏状,恳求老山羊与少主把它也推下去,致不济只能摔个半死,要不了它的虎命,若能突破,不啻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少主与老山羊可以按图索骥,亦步亦趋,回到幽谷,助阵赤虎与金雕。

少主与它老山羊任凭怎么推怎么踹,虎王就是下不去,就像一只趴在玻璃上的苍蝇。

一人一虎一羊筋疲力尽后,蹲的蹲坐的坐,垂头丧气。

老山羊瞪着一双黄澄澄的眼珠,不解地道:“很奇怪。这是一个专门收容无家可归的处所。能进来,来者不拒,想出去,得验明正身,有家有业者来去自由。无家无业者,一概不放。这是哪门子道理?无家无业是少主,有家有业是虎王,无家有业老山羊。最应该留不住的是虎王才对,怎么好像凡是幽谷的都不放走,这是怎么回事?”

一人一虎一羊各抒己见,莫衷一是。

直到它们被莫名所以的巨大力量送上高空,还引起了天地大倒转,老山羊不惊反喜。既然可以这样,当然也可以那样。而引起变化的固然有外在的各种巧合,但不可否认地是能有能力发生这种改变的东西就在它们中间,可以肯定地是不是它老山羊更不是虎王,那就只有少主了。但从种种迹象看,不是少主本人。嫌疑者只剩下了玉箫与石碟。

不仅玉箫与石碟的来历奇特诡秘,它们出现在被幽谷人视为禁地的石洞里,况且是突然出现在少主的身边,没有任何征兆。据赤虎说,少主刚从石洞里出来时,身体发生了可怕的变化,少主为此还自沉女娲湖底,最后一飞冲天出得湖来,身体的异常反应才消失。

而在峡谷窄道里,几百头禽兽亲眼或亲耳看见听到玉箫与石碟自奏仙乐,不仅骇走了灵鹫,还解去了灵鹫加诸于禽兽身上的摄魂**。

就是这样一对活宝,一人一虎一羊面对着它,百思不得其解。

离天亮还有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若不能在天亮前破解玉箫石碟的秘密,它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幽谷内的禽兽们被那帮野蛮人屠杀净尽。那将是怎样一个场景,就连它老山羊深蓝,幽谷内首席大医师,看惯了生死的医师,到那时也没有强韧的神经支撑它看下去,那将是怎样一个惨绝人寰的场景。

老山羊比谁都珍惜生命,它了解生命,所以更尊重生命。何况是幽谷内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街坊邻居亲朋好友?

虎王是一个执行者,只要向虎王发出指令,不必去担心指令的执行力度。而它老山羊不是一个很好的执行者,它更擅长于谋略筹划。因此,在破解玉箫与石碟的秘密上,虎王起不了什么作用,而它老山羊就必须承担起来。

至于少主,他的身体里一定蕴藏着巨大的能量。但从这三天来的观察来看,似乎这位少主与以前的少主不同。这位少主似乎处在休眠期,对一切表现得都浑诨噩噩。但从玉箫与石碟来看,这两件东西似乎又是专门为少主准备的。

少主还没有从混沌中走出来,那它老山羊就须担负起开窍的责任。最后虽然仍需着落在少主身上,但至少目前来看,老山羊还应付起引导之责,引导少主一步步走出混沌,一步步激活蕴藏在他身体里的能量。

看来事情正朝着有利于它们的方向发展。

虎王惊骇不已。老山羊也是首次得见,但它早有心理准备,不管玉箫与石碟或者少主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是正常的。

惟有如此,才可证明他们不同于常人之处,才可担负更为重大的责任。

因此,老山羊看到少主身上有微光闪烁,惊愕只是刹那间的事情,之后便暗道机会来了。

那是一道虹光。彩虹之光!

微仅可察,出现在玉箫与石碟的交接处。闪闪烁烁,溢光流彩。像千百只五彩斑斓的萤火虫儿聚在一起争相炫耀。又有无数的萤火虫从虚空处来了,顺着玉箫的两端加入到这个盛会中。玉箫遍体洁润,晶莹剔透,冷艳高贵。

玉箫莹莹,流动着,变幻着,交换着,一抹艳红注入湖水,润润着荡漾开来,化作天边如血的夕阳撒下的留恋;挽着碧绿的荷花步入杜鹃丛中,披开红浪把冷傲的金菊掬起,撷几朵幽蓝的喇叭花啜在嘴里奏响春江花月夜的绚烂璀璨。

玉箫流波,婉转娇媚。从一座深邃的深宅大院里款步莲移,顾盼生姿,摇曳生香,裙裾轻柔,暗影流动。如一朵天山雪莲融到满天的星际苍穹。倏忽间跌落,放眼望去,千树万树,流光溢彩,七彩灯的海洋。目为之眩,神为之夺,魄因此而离体,耳目为之充塞,身心全化在里边。身外无我,我中七彩。漫上坡岸的涛涛彩影吞噬了沿途的一切。

虎王已经迷失,涎着脸,抻着硕大的虎头,痴痴呆呆,望着少主肩头如同多彩生命般丰富的玉箫与石碟。

老山羊的脸上幻影出渐趋强烈的七彩光芒,把兴奋映照得近乎癫狂。

如同从远古走来,光影里演绎着一个个陆离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