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1/1)

茶几并不算高,只是比膝盖高出一点,更重要的是,它并不是很宽,陈珈瑶一脚蹬在上面,身子一往前扑,就踩过茶几扑到了李桑的面前。陈珈瑶气急,劈手就去扯李桑油光顺滑的卷发。

李桑自然知道陈珈瑶不会高兴,但是也没料到陈珈瑶会忽然动手,或者是如果两人之间的茶几算是一种防御的话,可见它是一点用都没有的,陈珈瑶简直用一种飞渡泸定桥的姿态跨越路它。只不过,陈珈瑶也就是占着了李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便宜,等着李桑的头皮吃痛人顿时就比什么时候都清醒,一只手去拽陈珈瑶扯住自己头发的手腕,而另一只手则去抓陈珈瑶的头发。

陈珈瑶被迫松开了手,而李桑也没有接着纠缠,也跟着松手同时退开了几步。陈珈瑶不知是气的还是伤心,浑身只不过的打颤。她刚才被李桑推了一把,人正好摔倒了沙发上。这自然是不疼的,可是陈珈瑶侧着身体,正好就看到了之前李桑说的那一道痕迹。

她的脑子里全是李桑和闾丘瀚两个人赤-裸着身子在这张沙发上翻滚的样子。陈珈瑶总觉得一种强烈的呕吐感从胃里翻滚出来,直冲到喉咙间。李桑站在离陈珈瑶有四五步远的地方,她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然后用一种比之前从容不迫带着一些强势的语气说:“陈小姐,我爱阿瀚,他也死爱我的,我觉得,就是为了陈小姐你自己的幸福,也该要好好的考虑一下,毕竟,即便你和阿瀚离了婚,他也一定会补偿你的。”

陈珈瑶根本就不知道李桑是怎么走出自己的家门的,她冲到了厨房,趴在水槽边呕吐,眼泪和酸水全都涌了出来。她的胃里像是塞着一只手在不停的搅合着。

陈珈瑶从厨房出来后,直接就走到了黑色的茶几边,弯下腰开始推动它。茶几旁边是地毯,陈珈瑶推着它移动了一两米后,蹬在地毯边缘的脚忽然随着地毯往相反的方向蹭去,她立刻就摔倒在地上。陈珈瑶只觉得一阵巨疼让她两眼发黑。陈珈瑶试图从地毯上爬起来,可是她根本就疼的没法做到这种简单的动作。陈珈瑶深深的喘了两口气,努力伸长手去抓自己被自己丢在地板上的电话。

闾丘瀚正在处理文件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闾丘看到是宋山愚打来的电话,本能的就是不想接的。可是等响过一次后,闾丘瀚还没有来得接着翻看文件,就听到铃声又吵了起来。这种情况下估计就是有正事了。闾丘瀚接通电话后不等那边开口就蹦出来一句:“什么事?”

宋山愚说话也干脆简洁:“你老婆在我这里,你过来把人接走,她一个人走不了。”

宋山愚那里自然就是指庸仁医院,闾丘瀚刚想问陈珈瑶怎么了的时候,宋山愚就挂上了电话。闾丘瀚连忙就推开文件冲了出去。恰巧小宋人当时就站在走廊上,见他要出去,也不管他要是去哪里就问“老板,要不要我开车?”,结果,闾丘瀚像是卷着一股风就冲进到了电梯跟前,用拳头砸了两下后,等电梯门打开以后没说一句话就跨进去了。小宋看了一会儿就自言自语般的说了一句:“家里又出什么事情了?”

闾丘瀚赶到医院后,直接就冲到了宋山愚的办公室,他本以为能在这里看到陈珈瑶的,没想到连宋山愚都不在。闾丘瀚立刻就抓住一个路过的护士问院长在哪里。估计是真的急了,竟然忘记了可以打宋山愚电话的。

护士连忙就说应该是在重症室。

重症室这三个字直接就把闾丘瀚打的一愣一愣的。那护士见他这样,猜着是什么亲朋间性命攸关的事,连忙就带他去了重症室。

闾丘瀚其实已经在脑子里做好了各种的准备了,是车祸还是意外,疾病的可能性不大,两人一直有每年体检的习惯,若是有什么情况早就该检查出来了。护士带着闾丘瀚到了重症室的时候,闾丘瀚正好看到宋山愚从其中的一扇门里走出来,于是就冲上去扯住他的白褂子问:“阿瑶呢,她人怎么了?”

宋山愚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闾丘瀚拨开宋山愚就往他刚刚出来的病房中冲。宋山愚在他身后根本就没喊住他,表情诡异的就看着他进去了。

病房中的几位护士正在收拾整理仪器,病床上躺着一个人形,上面盖了一层白布遮住了脸。闾丘瀚一见那白布下隐隐约约的脸的形状,人立刻就懵了。一种窒息般的钝重痛感忽然就从心脏开始疯长蔓延,从胃里到下腹,从喉咙到鼻端眼眶。闾丘瀚向前迈步,双膝软的像是随时都是歪到一边。

“阿瑶”闾丘瀚拉开白布,却看到了一张苍老的充满了褶皱的脸。

“活到九十八,器官衰竭,在我们这里也算是喜葬了。”

闾丘瀚顿时就转头瞪着宋山愚:“我差点就被吓得心肌梗塞,阿瑶呢?”虽然已经能松了一口气了,但是闾丘瀚还是觉得四肢百骸都在疼,他简直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

宋山愚抬起胳膊用大拇指指了一个方向,然后就带着闾丘瀚离开了这里。虽然不是重症室,但是情况看起来也不是很好。宋山愚根本就没有让闾丘瀚进门,只是用手指着玻璃窗示意他看一眼。而闾丘瀚也只看到陈珈瑶躺在病床上,那脸色白的跟那床单差不多了。

闾丘瀚才一转头,宋山愚就开始说:“你老婆自己打电话叫的救护车,人倒在你们家门口。现在也没什么大事了,你别瞪我行不行。”

“到底是怎么了?”闾丘瀚又问了一遍。

宋山愚的脸上其实也不好看,他抿了一下嘴唇,然后就蹦出了两个字:“流产。”

闾丘瀚脸上的表情已经连他自己都没法分辨了,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僵硬住了:“宋山愚,你敢开这种玩笑的话我饶不了你。”

“怀孕快一个月了,不过,陈珈瑶现在的身体情况保不住胎儿,所以,流产了。”宋山愚解释。

“你前几个月才跟我说过她不可能怀孕的,你现在又跟我说我跟阿瑶的第二个孩子也流掉了。”闾丘瀚脸色发青,浑身的怒气和恨意也不知道是冲谁发的。

“之前子宫受创,那种情况肯定是怀不上了,可是,人体都是会自我修复的,再说了加上刻意的调养,也不是没可能的,最重要的是,你也看到了,她即便就是能怀上,保住胎儿也不容易,这已经是第二次流产了,陈珈瑶年纪也不算年轻了,也算是高龄孕妇了,说不定还很容易变成习惯性流产。”宋山愚隔着玻璃看了一眼里面的陈珈瑶,然后又看了一眼闾丘瀚,“她打电话的时候只说自己下腹剧痛,但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所以她是应该不知道自己又怀孕的,你要不要告诉她又流产的事?你如果决定不说的话,我也能给她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闾丘瀚沉默的看着陈珈瑶,宋山愚也没有催他,静静的站在一边。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阿瑶现在就是能怀上孩子可也危险,胎儿容易流产?”

“大体就是这样的,但是说不定你们也真能生出一个健康的孩子。以前不是说她都不能怀孕了,可现在不是照样又怀上了么。这种事情都不好说。”宋山愚保守的说。

闾丘瀚问:“我能不能进去看看她?”

“恩,麻醉剂的效果大约还有两三个小时,有什么问题你叫我。”宋山愚说完就主动离开了。闾丘瀚轻手轻脚的走进了病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陈珈瑶的脸上显出得与其说是痛苦,到更像是一种疲惫。不仅仅是脸色发白,连两片嘴唇都没有一点血色。闾丘瀚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然后就把手掌放在了她的腹部,轻轻的按压着。可能是因为麻醉剂的关系,陈珈瑶一点反应都没有,闾丘瀚握住陈珈瑶的手,放在自己嘴巴静静的看这沉睡中的她。病房中一丝丝的声音都没有,似乎连呼吸都已经停止。

等了好一会儿,闾丘瀚才忽然发出沉闷压抑的哭声。

麻醉剂的效果过去以后,陈珈瑶也慢慢的清醒了。闾丘瀚此刻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只是握住她的手问:“怎么样了,觉得哪里疼或者难受?”

陈珈瑶的脑子还有点糊涂,浑身也使不上劲,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后才明白此刻的情况。闾丘瀚见陈珈瑶醒了后竟然不说话,于是就把脸贴过去问:“阿瑶,阿瑶?”

陈珈瑶微微扭头,看到闾丘瀚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而脑子忽然冒出来的景象却是他和李桑抱在一起纠缠的样子。陈珈瑶忍不住趴在床边干呕起来,可是即便胃里是如何的翻江倒海,可是也只吐出了几口酸水而已。

闾丘瀚见她一醒来反应就这么大,也慌了,伸手就去拍她的后背。而陈珈瑶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甩开闾丘瀚的手:“你别碰我”